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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女子将视线投射到爱德华身上后,嘴角上扬,露出了近乎嘲弄的微笑。
这表情即刻将她与飞鸟的形象区分开来。
爱德华这才将注意力从女子的面容移开,同时注意到了令他感到恐惧的事实。
女子衣服的正面与背面设计相似,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之下,是锈在衣襟上的十字架图案。
不……
爱德华下意识颤抖起来。
这不是十字架。
位于微微隆起的胸前的“十字架”的横臂,两端各自悬挂着托盘的纹样。“十字架”的纵臂,上端看起来更像是什么的握柄,下端,延伸到腰际以下的部分,则是呈尖锐的剑形。
…………
啊,原来是这个啊。
爱德华对这标志再熟悉不过了。
左边的托盘盛放罪恶,右边的托盘盛放惩戒。代表了对异端公平的裁决。
受赐于教皇格里高利九世,形似希腊神话中正义女神的天平之剑的利刃,成为某个组织的徽记。
他们即便是在教廷中也是最被人忌讳的存在,哪怕是将其名诉诸于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们是最为虔诚的信徒,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同时也是疯狂的象征。
格里高利之剑——平淡直白,没有任何矫饰的名字,然而却是无数人的噩梦。
同时,正是威胁着“异端”爱德华生命的,最最直接的敌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德华发出了近乎失心疯般的叫喊。并不单单是格里高利突然出现的缘故。面前的女子,散发出的压力实在是过于恐怖了。如果不以叫喊发泄,爱德华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活活逼疯。
这真的是人类吗?爱德华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与一头巨龙对峙。不仅仅是精神意识,甚至连肉体都感觉到了有形的压力的倾轧。稍有放松,说不定整个人都会在顷刻间被碾碎。
而爱德华的反应,像是令女子发自内心地感到有趣。就像是见到新奇的玩具一般,女子的微笑更深了。
然而,这在爱德华看来无异于是死神的微笑。
怎,怎么办?
爱德华拼命催促自己早已当机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逃吗?别开玩笑了。
爱德华清楚的很,在他背向女子的一瞬间,他的整个存在都会不留痕迹地从这世界上消失。
这真的是格里高利吗?爱德华觉得,与他纠缠日久的第二十小队,与她一比简直就如婴孩般无力。
他终于明白一点,格里高利之剑令人恐惧的,并不仅仅是他们疯狂的行径,还有与他们的疯狂相配的令人绝望的实力。
但是爱德华并没放弃。
女子现在还没有把他当回事。趁着这机会,通过攻击制造出空隙,说不定就能够逃掉。
——在潜意识中,爱德华已经彻底地排除了“战斗并取胜”这一荒唐的选项。
女子散发出的恐怖压力,短短数秒便令爱德华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这根本不是杀意,因为两人的实力差达到了对方根本无法对爱德华产生杀意的程度。
爱德华已经完全受不了这种对峙。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他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被干掉。
“啊啊啊啊!!!!”
爱德华借着吼声振奋精神,拼命催动已经僵硬的身体,向前伸出了右手,同时在心中默念咒文。
就在爱德华的右手边,产生了大团的黑雾并且急速实质化,几乎就在一瞬间,从黑雾中冲出了三头的地狱看门者。刻耳柏洛斯摇晃着凶恶的头颅,狂吼着向白衣女子冲去。
这应该是爱德华至今为止最完美的一次召唤。大概是极限压力下的超常发挥,无论是召唤速度还是强度都是平时无法想象的,来自冥界的魔兽,身上缠绕着前所未有的强大魔力。爱德华甚至产生了这次没准能行的感觉,身体已经做好了后撤的准备。
Chapter 20…2 前奏()
Side_Edward
从旁看来,这大概是令人目不忍视的景象。
夜色中,完全不溶于黑暗的、宛如雕塑般静立的绝美的白衣女子,在她的面前却是一匹来自地狱的魔兽,凶兽张开喷吐着毒液的血盆大口,挥舞着硕大的利爪直冲而来,恐怕谁见了这样的场景,都会情不自禁地捂住眼睛,不忍看到女子被恶兽撕裂的景象吧。
然而,白衣女子却笑了起来。
发出声音的轻笑。
明明是如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可是其中蕴含的冷酷却令人不寒而栗。女子的笑容,则是带着人类难以想象的疯狂与扭曲。
就连看似凶恶绝伦的魔兽,都像是被这笑容吓得身子一震。
地狱三头犬狂冲的势头,就这样微微减缓了一瞬。
而就在这一瞬间,女子轻轻伸出了手。
白皙纤细的手指,就像是责罚不听话的孩子一般,轻轻按在了三头犬正中头颅的额头上。
手指的洁白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存在感,仿佛这象征纯洁的色彩从指间扩散开来,将整个世界都染上白色一般。
不!是真的变成了白色!
呆呆望着这一切的爱德华,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
逃跑之类的念头早已被挤出了意识。
他所能完全掌握的最高级别的召唤,历尽千辛万苦才能驾驭的,传说中守卫地狱的三头犬,一直以来被爱德华当做最可靠的后盾的魔物,就连一路追捕他的二十小队都无法将其消灭凶物。
然而,就因为这看起来身材娇小弱不禁风的女子轻轻一触,完全化作了白色的粉末。
伴随着令人脱力的“砰”的一声轻响,彻底地碎散开来。
“竟然用这种劣化的复制品对付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在夜风的吹拂下,大量的白色粉末飘舞在空中,而被包围在粉末当中的女子,就像是樱吹雪下的女神一般。然而令人窒息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那令爱德华绝望的实力。
有些许粉末随风飘到了爱德华的嘴角。爱德华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咸……这是!?难,难道……
爱德华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名字。
在“那个世界”中,这名字甚至要比教皇的名字更加响亮。
“纯白之暴君”是敌对者们怀着畏惧赠予她的别号。作为一群疯子最顶端的存在,她的身影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就足以令人丧失战意。
关于她的传闻,无一不体现着她的残忍与疯狂。甚至有传言说,她曾亲手将自己的丈夫送上宗教裁判所的火刑架。
天使般的容貌与恶鬼般的灵魂完美结合在一起,充满了矛盾却又极其自然。
这样的一个人,还有另外的称号。
在她还没有登上格里高利之剑的首座之前,在她首度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她那可怕的能力,为她赢得了这个称谓。
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都变成白色的盐柱,稍一迟疑间就会被那纤纤玉指降下神罚,无法抗拒,无法挽救,彻底化作盐从这世界上消失。
——因为这不可思议的能力,她的名字从此便与旧约中的罪恶之城联系在了一起。
“索多玛,女王……伊斯卡蕾雅!”
从爱德华颤抖的嘴唇中,吐出了那个禁忌之名。
“对,是我。”伊斯卡蕾雅微笑着说,“神的仆人,制裁邪恶者,格里高利之剑的统帅,被你们称为‘恶魔’的伊斯卡蕾雅·卢恩。可爱的异端啊,做好准备……下地狱了吗?”
杀意,清楚地浮现在她的脸上。
这一定是搞错了。
对付一个普通的“杂鱼”,为什么会由这种人亲自出马?
太奇怪了吧。这也太奇怪了吧!?
爱德华在内心歇斯底里地狂叫。
生存的可能性……已经几乎没有了。
爱德华不禁觉得自己之前产生的能逃掉的念头实在是可笑。
这,就是绝望吗?
“哈哈,表情真有趣。”
随着尖锐的笑声,伊斯卡蕾雅的表情,顷刻间转变为嘲弄。
“…………”
“只是开个玩笑就能吓成这样子,再努力一下会不会像动物一样失禁呢?唔,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想看了。”
这……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德华的恐惧变成了困惑。
开个玩笑?什么?是说让自己下地狱这件事是开个玩笑吗?这才是在开玩笑吧!
更可怕的是,刚才那只是开了个玩笑吗?只是这种认真程度就轻松毁掉了自己的一张王牌?
两人的层次差距太大了。
伊斯卡蕾雅如果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小虫一样将爱德华处决掉。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实力,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
“切,真是无趣。”白衣的恶魔无聊地啧了啧舌,“吓傻了吗?连说话都不会了?总有什么要说的吧,求饶啊抱怨啊,能说的有好多呢。对了,要是够胆的话,还可以再跟我叫板试试看啊,总比像个木头一样傻站着好玩多了。”
彻彻底底的耍弄,完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语气。
但是,爱德华相当清楚,不是她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入她视线内的资格。
“我……”可爱德华并不打算就此认输。放弃的话,就什么都没了。他拼命地挪动打结的舌头,尽量发出声音,“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别说这些废话了。”
…………
这句话说出口,爱德华的心脏如同快要炸裂般剧烈跳动着。
做出了这种挑衅,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但是,面对伊斯卡蕾雅毫无破绽的绝对压力,也只能靠这种拙劣的手段想办法制造逃走的空隙了。
果然,听到这句,伊斯卡蕾雅的脸沉了下来,微笑从脸上消失了。
“你是猪吗?我要是想处决你,早在不知多久之前你就已经变成海里的盐分了。就没一点点感恩之心?异端的想法真是无法理解。”
你才是无法理解啊!
爱德华拼尽全力才忍住说出这句的冲动。
但是伊斯卡蕾雅说的并没有错。以她的口气看来,应该从很早就注意到爱德华了。为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反而到这种时候还要跳出来奚落自己?
“看你这表情,是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伊斯卡蕾雅夸张地叹了口气。
“感觉到……什么?”
爱德华更加困惑了。她说的到底是什么?爱德华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哼哼。”伊斯卡蕾雅的嘴角再度勾起,然而这次,是寻到猎物时猎人的笑容,“大鱼,远比你这只小虾米大的多的,难得一见的珍贵猎物。”
恶寒再次爬上爱德华的脊背。尽管伊斯卡蕾雅的注意力并没有朝向他,但是仅仅是这种气势的余波就足以令爱德华本能地感到危险。
而在这之上,更令爱德华震惊的是,除了自己之外,这里竟然还有别的“异端”。
正如伊斯卡蕾雅所说,爱德华没有丝毫察觉。
或许是过于专注自己的事,但是既然伊斯卡蕾雅用“大鱼”来描述,那就不可能是什么小人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太奇怪了。
“算了,跟你这种杂鱼说这么多也没用。”
伊斯卡蕾雅看爱德华还是一脸呆滞,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我这次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你两件事。”
说着,伊斯卡蕾雅伸出了手指。
“第一,尽可能地在这里愉快地挣扎吧。20小队能力有限,可以给你机会多玩出点花样来让我开心一下。也好让我有时间去看看可爱的‘大鱼’小姐能有什么动作。”
“第二……”说到这里,伊斯卡蕾雅稍微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另外一件宝贝就别拿出来了,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无法掌控之物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而已。主赋予我清除杂物的工作,可不是给人来善后擦屁股的。干掉你的那张‘王牌’很简单,但是动静闹大了会惊动很麻烦的家伙。我可不想没事找事。”
伊斯卡蕾雅肆意地凭自己的心情下着命令,就算是对身为敌人的异端。爱德华似乎有些理解,她“暴君”的称号是从何而来了。
总之,爱德华明白了一点,自己在她的眼中,可能连一枚棋子都不如。她留着自己,只不过是方便达成别的目的而已。
然而,棋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从刚才伊斯卡蕾雅的只言片语中,爱德华获取了不少信息。
虽然其中的绝大部分,爱德华根本无法理解,但是最起码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暂时是不用面对这个最可怕的敌人了。她与二十小队执着追捕自己的命令并无关系,恐怕是因为别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
“那么,再见了愚蠢的异端。尽情地挣扎吧,期待可以在梵蒂冈的火刑架见到活着的你。Ciao~”
留下这么一句毛骨悚然的话,伊斯卡蕾雅干脆地转过了身。
“对了,关于你的小女朋友……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哦。”
“什……么……?”
毫不理会爱德华的震惊,伊斯卡蕾雅就如同突然出现一般,毫无征兆地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被留下来的爱德华却无暇顾及这些。
小女朋友?难道是说妙吗?爱德华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为什么伊斯卡蕾雅会知道妙的事情?……这也是当然的。连爱德华的行踪都能掌握,自然不会不了解妙的事。那她所说的“回去看看比较好”是什么意思?难道妙发生了什么吗?
爱德华咬紧牙关,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再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了。
心里这么想着,爱德华却掉头向着来的方向匆匆前行。
或许是被伊斯卡蕾雅所动摇,不祥的预感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
然而就在走出数步之后,爱德华突然想起一个被自己遗忘的问题。
拥有相近的容貌的伊斯卡蕾雅与飞鸟……到底是什么关系?
Chapter 20…3 前奏()
Side_Gregorius
帕尔杜斯心中烦躁不已。
明明都已经将爱德华逼上了绝路,结果先是遇到飞鸟的阻拦,然后又是大雨冲刷掉了爱德华的行动痕迹。等到雨停之后,再怎么满城搜寻,也始终一无所获。
何止是煮熟的鸭子被放跑,简直是一半都已经塞进口中却又掉了出来。
四人由一开始的两两分组搜索,到后来彻底分散搜寻,几乎将白月町整个犁了个遍,可是别说爱德华了,就连骷髅兵的一根骨头都没看见。
于是,分头行动的四人最终在爱德华作为大本营的废弃大楼下再度集合。除了满脸绷带没有表情可言的安格维斯之外,每个人的脸上多少都体现着不同程度的负面情绪。
其中最严重的,还要数最沉不住气的穆兹。
“喂,头儿,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蹲坐在台阶上,手上摆弄着匕首的穆兹不耐烦地说道。
帕尔杜斯皱起了眉头。
“一定还有没搜索到的地方。对于白月町这么大的地方来说,四个人还是有些不足。说不定爱德华还有什么其余的藏匿地点,再搜索一下的话……”
“这怎么可能啊!”
穆兹提高音量,蹭地站了起来。
帕尔杜斯感觉有些不妙。向来缺乏耐心又我行我素的穆兹,与她这个队长发生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但是每次只要她摆出稍微强硬的态度,穆兹总会退让。
这样正面打断她说话还是第一次。
或许是因为连续的失败,又或许是穆兹一时心情烦躁导致的结果。但是无论是哪种,帕尔杜斯确实地感受到,自己身为领导者的权威出现了相当的滑落。
帕尔杜斯将视线转向了剩下的两人。乌萨交替看向队长与伙伴,脸上写满了为难。安格维斯则是依然望向远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要不是加入格里高利之剑对帕尔杜斯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她早就不想管这烂摊子了。敌人太狡猾,队友不听话,怎么看都是必败无疑的局面。
但是,帕尔杜斯的责任感还是迫使她接受了这个局面。她尽量不露感情地开口。
“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帕尔杜斯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瞬间,穆兹有些胆怯,但是随即就恢复了气势。
“都,都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多半是跑了吧。还在这里磨蹭才是浪费时间。依我看到町外去找他逃跑的痕迹更靠谱些。”
帕尔杜斯陷入了沉思。
虽说穆兹很可能是为了反对而随便找的理由,但是这话也不无道理。
在町内没找到,一般来讲认为他已经逃走了才是自然的想法。
但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吗?帕尔杜斯认为,爱德华是个具有相当执念的对手。虽然不知为何他在来到这里之后沉寂了近一个月,但是以他最近的行动看来,他对自己的目标很是执着。因此帕尔杜斯才会判断,在控制了他为了进行邪恶仪式准备的一切资源之后,他难以舍弃掉这些干脆地逃走。
难道这一判断有误吗?
还有一点。就算爱德华真的逃往町外,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边有对气味很敏感的穆兹,还有精通结界术,同时也能一定程度上感知到死灵气息的安格维斯。就算是有大雨的阻碍,会在完全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让他逃掉吗?
帕尔杜斯不禁开始回忆起这一路上的追逐。
有几次几乎就要得手了,但是总被爱德华悄然逃脱。
就像今天这样,突然间就消失了踪迹,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总要耗费相当大的精力之后才能重新追上。
帕尔杜斯心中泛起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会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然而这个念头随即便被她自己否决了。太不现实。一路横跨半个地球的追逐,谁会有那种耐心一直做这些小动作。况且能在四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帮助爱德华逃走,一定具有难以想象的实力,既然如此一开始干掉四人不就一劳永逸了。
帕尔杜斯将思考重新切回目前的状况上。
“不行。如果他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话,我们此时离开反而给他制造了逃跑的机会。”
穆兹脸上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