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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立刻想想办法。否则一旦姬乃出了什么差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实践我们的约定。”
语气并不激昂的正宪先生,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
“别急别急,正宪君。时候还不到呢。”
正宪先生猛地扬起了眉毛。
“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这里给我……”
怎么说呢,父女两个人的反应似乎都差不多嘛……
戴维会长伸手止住了快要发作的正宪先生,又指了指海瑟与那个人的方向。
“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战况又发生了变化——可惜似乎并不是向着“快要结束”的方向。
由于玛巴斯的缠斗,那个人并没能突破到海瑟面前;而海瑟即便是召唤出了魔神,也没办法压制住那个人。于是双方一度拉开了距离,再度转入对峙。
可这并不是战斗告一段落的标志。
相反,双方的气势愈发高涨起来。这暂时的喘息不过是为了给接下来的必杀绝招腾出蓄力的空闲而已。
那个人随手将盐刃插到地上,伸手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
玛巴斯也已退回到海瑟身后,而海瑟则闭起眼睛开始了咏唱。
从二人口中吐出的都是无法理解的语言。两股带着奇异力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灾厄的曲调。
霎时间,庞大的魔力以两人为中心开始聚集。
被清朗的月光照亮的教堂,突然暗了下来。
空气变得黏着而沉重,脚下的地面甚至如同地震般摇晃起来。
昏暗的教堂内,地面上的阴影仿佛活物般张牙舞爪起来。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将要从阴影之中诞生。
与此同时,上方同样传来了令人胆寒的气息。
从教堂天顶的破洞向外望去,夜幕仿佛被熊熊大火所点燃,天空映上了不祥的赤红色。
伴着巨大的威压感,滚滚热浪从天上降下。
仅仅是两个人,就制造出了这样天崩地裂的异象吗?
我不由紧紧握住了姬乃的手。
无论如何,至少也要让姬乃逃出去才行。
同时,我的手上也传来了姬乃回握的力道。
“别想再丢下我一个人,这次一定要一起度过难关。”
“……嗯。”
姬乃的话重新为我注入了力量。我从背后摘下盾,用力抓紧。
就在这时,两人的咏唱声同时戛然而止。
“异端啊,接受天火的洗礼吧!”
那个人高举向天的右手猛地挥下,指尖正指向了海瑟,宛如为炮击指引方向一般。
轰隆隆——
遥远的天边传来了沉闷的雷声,从天空降下的热浪剧烈摇动起来。
一颗剧烈燃烧着的陨石,正向着这里急速坠落!
这人疯了吗!?弄出这种东西来,不仅仅是一座教堂,恐怕方圆数百米都会被夷为平地的吧!
“…………”
与威势逼人的那个人相对,海瑟则是如同深潭般沉静。
她的默不作声显然与被异象惊吓得呆若木鸡的我们不同。
纤细的双臂轻轻打开,宛如感受海风一般闭起眼睛挺起了胸膛。
海瑟脚下的影子仿佛接到号令一般,剧烈地扭动着。
黑影迅速膨胀,并且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立起来”的黑影并非人形,也不是兽身,而仅仅是个形状不规则的漆黑团块。
然而,从这其貌不扬的团块身上,却能感受到高度凝缩的魔力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团块的上半部如同幕布一般迅速张开,笼罩住了教堂天顶,下半部分猛地伸出,化作锐利的尖刺射向了那个人。
那个人却露出狰狞的微笑,左手伸出,数层盐晶盾墙瞬间出现在面前。
黑影之幕虽然遮住了天顶,却没有挡住袭来的滚滚热浪,以及不断接近的隆隆巨响。
恐怕很快,从天而降的陨石就会与黑幕撞个正着。
那也将是决出胜负的一刻。
两人的魔法全力相撞,究竟会是何种结果?
我完全无法预测。
然而只有一点我可以确信,到时候激荡四溢的魔力一定会对这边也造成相当大的冲击。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用手中的盾保护好姬乃而已了。
——就在我咬紧牙关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时,教堂中凝聚起来的庞大魔力却开始如潮水般消退。
那个人与海瑟同时抬起了头。
不知从何处飞出的两只小小纸鹤,同时掠过两人的鼻尖。
场上激荡的魔力完全静止了下来。
纸鹤仿佛真正有生命的鸟儿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追逐嬉戏。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着这两只距离越来越近的纸鹤。
终于,两只纸鹤轻轻撞到一起,发出了穿透灵魂的“叮”的一声轻响。
纸鹤化作点点光雨四散。被溅出的光粒触碰到的巨大黑影,无声无息地崩塌。与此同时,逼人的热浪也在顷刻间消退,属于夜晚的丝丝凉意又重新弥漫开来。
从天顶的破洞洒下的也不再是骇人的赤色,而是温和清亮的月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附近还有别人藏身吗?
能将那两个人全力击出的魔法消弭于无形,这到底是何许人也?
“切,这就是让臭老头一直镇定自若的王牌吗?”
姬乃恨恨地小声说着。
原来如此,藏在暗处的人原来是蔷薇十字会的同伴,所以戴维会长才会如此镇定啊。毕竟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确实也不必慌张。
可是既然有这种杀手锏,为何不在一开始就使出来呢?
“哈哈,这可不是我的王牌,而是不可操控的‘必然’啊。”
戴维会长似乎是听到了姬乃的低语,笑眯眯地转向了这边。
姬乃急忙装出矜持有礼的样子——尽管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有些迟了。
虽然搅局者的出现让我们暂时松了口气,可是那个人显然不会任由他人拦阻而默不作声。
“又来碍事!!”
那个人饱含恨意的目光射向了教堂的一侧。
月光已经均匀地洒遍了大半个教堂,只有那个人所注视的一侧依旧隐藏于黑暗之中。
“滚出来!”
伴着令人胆寒的怒吼,那个人猛地挥手,一道白色的闪电射穿了黑暗。
“‘滚出来’着实无礼。倒是你应该‘滚出去’才对吧。”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尽管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愠怒。
然而令我惊讶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这声音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虽然语气完全不同,用词也略带古风,但这声音……
“中村老师!?”
伴随着姬乃的惊叫从黑暗中现身的,正是穿着一身皱巴巴西服的懒散班主任。
然而除了一贯有些邋遢的外表,无论表情还是气质都与平日大不相同。
最不相同之处还是——
我与姬乃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中村老师胸口正中,插着一支白色的盐桩。
如同深深植入土地中的墓碑般刺目。
Chapter 44…1 终战()
Side_Himeno
骗人的吧?
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不可能的,他应该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才对啊。
我愣愣地注视着中村老师。
西装依旧皱皱巴巴,领带还是歪着,从打扮上完全看不出从事着教师这样神圣的职业。
确实是中村老师没错。
然而这“日常”生活的代表,只应该出现在讲坛之上的存在,却来到了这危机四伏光怪陆离的战场。
结果就是,他的胸口被雪白的盐桩贯穿。
在我的潜意识中,一直有一道高墙,将“普通的世界”与“魔法世界”分隔开来。
这些超乎想象,一次又一次挑战着我的承受能力的人和事,与我之前的生活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谈论着不近人情的作业与八卦话题的同学们,也不应该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所牵连。
当然,那个总是懒懒散散却并不令人讨厌的班主任也在此列。
可是……这一认知被无情地推翻了。
并没有什么高墙。“怪人”与“普通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之中,因为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契机,看似毫不相干的人都有可能被拖入斗争的漩涡。
佐竹和真壁是如此。
前田兄妹是如此。
中村老师也是如此。
我用力握紧拳头,只有指甲深陷肉里的痛楚才能让我抽紧的内心稍微好受一点。
这难道又是因为我们吗?
从前我总说飞鸟爱钻牛角尖,然而当这种事发生在我面前时,我也完全无法阻止自己与她产生同样的想法。
看着自己认识的人就这样死在面前,怎能说自己与这一切毫无关系?
“姬乃!!”
飞鸟的大喝将我拉回现实。
或许是曾经承受过类似的打击,飞鸟比我更早从震惊中恢复。
对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无能为力的我了。
尽管可能需要付出些许代价,但是我说不定可以治愈中村老师受到的创伤。
现在根本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啊!
让飞鸟想办法拖住敌人,趁着这时候……
来不及了。
盐化的速度异常惊人,死亡的波纹瞬间从胸口的盐桩扩散到全身。
还没等我踏出一步,中村老师的身躯就化作了空中飞舞的白色雪花。
“啊……啊啊——”
喉咙中下意识漏出叹息声,刚要迈出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我摇晃了一下,倒在了旁边飞鸟的怀中。
再度目睹熟悉的生命在眼前消失的过程,彻底唤醒了我对死亡的恐怖回忆。
妈妈失去生机的手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再度复苏,令我全身冰结。
“请冷静,姬乃。没有任何人死去,你也完全无需为此自责——他原本就是‘这边’的人。”
“……哎?”
来自海瑟的声音,诉说着完全无法理解的内容。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村老师并没有死?‘这边’的人?
难道他也是魔法师?
“姬乃,快看!”
我顺着飞鸟手指的方向望去。
四散的盐粒之中,有一张小小的纸片悠然落下。
雪白的纸片剪成了小人的形状,发出微微的光芒,因此格外醒目。
小纸人坠落地面,片刻间便被蓝色的火焰所包围。
摇曳的火光之中,一个人影缓缓由淡变浓,现出身形。
茶褐色的斗篷包裹着的是同色的军服,腰间佩戴的闪闪发亮的军刀若隐若现。
从军帽的帽檐下射出的,是两点璀璨的星光。
突然现身的青年所穿着的,毫无疑问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的旧帝国陆军军装。
虽然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是在当前的状况下反倒显得不那么突兀。
——如果他没有顶着一张与中村老师完全相同的脸的话。
我们可敬的班主任显然不太可能有角色扮演的爱好,也就是说,他原本就属于“怪人”那一类。
与随手就能召唤恶魔的魔女、制造石人偶的炼金术师、战斗能力超乎想象的教会战斗人员一样,具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他就是所谓的‘阴阳师’。虽然确切来讲有些不同,但现在姑且可以这样理解。刚才被伊斯卡蕾雅毁掉的不过是一个‘式’而已。”
亲切的海瑟继续解说道。
我脑海中的阴阳师都是穿着大袖的狩衣,给人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印象才对。从没听说过还有穿着军装的家伙。
不过服装并不是重点,内在性质才是关键。既然海瑟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接受好了。
“准确地说,是作为我赖以活动的宝贵身体的‘式’。”
长得像中村老师一样,装扮古怪的阴阳师淡淡地纠正海瑟,随即提高了音量。
“吾乃是贺茂光行,这片土地的守护者。现命令双方即刻停止争斗,否则——”
他停顿了片刻,锐利的目光扫过两边。
“后果自负。”
朗朗的声音带着不由分说的压力,顾盼之间威严十足,与中村老师平日毫无魄力的形象截然相反。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中村老师应该是这人平时的伪装身份。然而化身的性格可以跟本尊相差那么大的吗?
“啧。”
伊斯卡蕾雅不满地咋舌,可是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付诸行动。
刚才这位……贺茂光行似乎一出手就打消了海瑟与伊斯卡蕾雅两人全力相拼的招式,说不定他的实力真的在二人之上?这样的话说不定那个伊斯卡蕾雅也会有所忌惮不敢随便出手。
就算还想强行动手,从台面上的实力对比来看她也没有多少赢面。
唯一的问题是,中村老师的本尊贺茂先生,态度似乎更偏向中立一些。
不过既然是来阻止战斗的,那无论如何对我们都很有利。
“姬乃小姐姬乃小姐,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川崎偷偷摸摸地凑到我身边。
“那个该不会是中村老师吧?难道在玩cosplay吗?”
“闭上嘴老老实实看吧。”现在这种状况也没时间给他解释,“之后再去问你家海瑟好了。”
“哦,哦……”
川崎挠着头,悻悻然退开一小步,眼神中透出了些许不安。
我不禁与飞鸟对视一眼,也从她的眼中读出类似的感情。
恐怕在她眼里也是一样的吧。
突然出现的贺茂光行看似控制住了局面,但我很怀疑那个疯狂的伊斯卡蕾雅会不会就此乖乖收手。
如果她依旧强行进攻,大概又要陷入之前的循环当中。
打得火热→情况危急→有人救场→陷入僵局→打得火热……
我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循环进入第四轮,如果可以的话就在当前终结掉它吧。
可惜事与愿违。
伊斯卡蕾雅气势被挫只不过是一瞬的事情。转眼间她便再度以凌厉的视线逼视着包括贺茂在内的所有人。
“贺茂光行?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极东守护神啊,幸会幸会。”
伊斯卡蕾雅嚣张地扬起眉毛,语气中带着十成的蔑视。
能将一句客套话说得如此剑拔弩张,除了她恐怕也不会有别人了。
在旁围观的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可贺茂本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客气了。我不过是偏居一隅的隐居人,怎么能比得上声名远扬的暴君阁下。”
“哼,既然自称隐居,这种时候跑出来做什么呢?”
“没办法,虽然是蛰居,有人在家门口大肆喧哗,总不能坐视不理。”
伊斯卡蕾雅眯起了眼睛。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果然又是这种展开吗!
如果不是气氛实在太过紧张,我真的想对他们吐槽个痛快。
即便是吃了个暗亏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这对母女俩还真是在讨厌的地方相当相似啊。
不过就算她再怎么脾气硬,此刻看起来也多少有些犹豫。嘴上毫不相让,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动手。
至于海瑟那边,则是一早就识相地解除战斗状态退了回来。
“海瑟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笨蛋川崎迫不及待地嘘寒问暖。哼,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这家伙真是太好懂了。
“我没事。”
海瑟冷静地点点头。
“某也没事,嗯。”
操着人语的黄金狮子也自然地插进了对话中。
“我也没问你啦。”
“嗯!?”
“没什么没什么!您没事就好!”
黄金狮子仅仅是瞪了瞪眼睛,川崎立刻就从趾高气扬变成畏畏缩缩。
“辛苦了,感谢您的相助。”
就连父亲也跑来寒暄。
确实,海瑟帮助了我们,由他出面道谢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做这种事总会给我一种出于商人职业习惯的错觉。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海瑟的回应依旧平淡。
“真不愧是海瑟小姐,令人大开眼界的魔法啊。”
戴维会长自然也凑上前来,然而这次海瑟就没那么友好了。
“您太客气了。如果您肯拿出真本事,哪有我发挥的余地?”
“哈哈哈,海瑟小姐说笑了。老朽不过是一介炼金术师,魔法上的造诣怎能与您相提并论啊。”
戴维会长打着哈哈闪过了海瑟的讥嘲,随即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况且,在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那位总归是要出面的,我们不过是陪衬而已。”
“……有道理。”
默然半晌的海瑟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回了对峙的两人身上。
“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再插手,交给合适的人处理吧。”
“真的没问题吗海瑟?”
这并不是不相信海瑟,而是不太相信那个与中村老师长着同一张脸的人。
尽管看上去很有强者的架势,可中村老师不可靠的印象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一时间也没办法消除成见。
“嗯,不会有问题的。”
海瑟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姬乃小姐请放心,‘极东守护神’可不是徒有其名,因为……啊,抱歉抱歉。”
戴维会长插进了我们的对话中,可海瑟立即瞪了他一眼。一贯无表情的俏脸,此时却像是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一般。
戴维会长立刻道歉,并且做出了“请”的手势。
“咳咳。”
海瑟清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她还真是喜欢说明讲解之类的事情呢。明明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通常,一个术者的能力可以用魔力的量来简易地衡量。打个现代人容易懂的比方的话,就像是手电筒中的电池一样。如果容量太小,哪怕灯泡再怎么明亮,也只能维持一瞬的光辉。相反如果容量足够大,自然可以承载更加明亮的灯泡。”
果然,海瑟又抓住机会滔滔不绝起来。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平淡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