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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声已经停止了。吴光旨叫士兵们抓紧时间轮流吃早饭。宁南门外还有一道外关,叫迎恩门,吴县令就在这里主持抵抗。他的人马不多,收编来得千户所的战兵杂兵不过五百人,加上动员起来的民壮一共不到两千人。看似不少,然而城外髡贼火器精良,训练有素,所以他没有派兵出城反攻。
城外的髡贼不时向守城的军民喊叫,劝他们将县令、千总绑来投降,可以免遭屠戮。国民军的士兵很多是农垦香港联队征发来得,平日里经常来往于这一带,和本地的百姓大多很熟悉。因而他们即使靠得很近,城上的壮丁和本地的军户士兵也不打炮,也不放箭,有时看见县令的亲兵不在身边,便伸出头来看国民军,胆子大的还跟下面搭腔说话。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节 民意()
readx; 吴县令知道自己身处危城,断难突围,决心死守到底,等候府城的援军--他并不相信髡贼的广州已经陷落的喊话:这样大的一座府城,就算髡贼攻得下来,也得十天半月功夫,何况从晚上到现在连一声炮响都没听到过。
可是他也知道,百姓并不同他一心,官兵也是冲着他毫不迟疑的挥洒钱财才肯出力守城的。所以他出了布告:有敢擅自勾引城外流贼的,全家斩首;财物没收后赏给守城兵民,试图以此来坚定守城军队的决心。同时严禁守城百姓同城外义军说话。可是城里的兵丁多半与百姓相熟,而且都害怕万一城破之后会被报仇,所以当他们在城上发现有百姓与城外说话时,尽管不断地斥骂,挥舞大刀,却并不真的动手。
吴光旨见城上城下搭话,生怕百姓被髡贼蛊惑,见有不少髡贼士兵近城,立刻命令城上点炮。
官兵们迟疑着不肯动手,吴光旨大怒:“快点炮!”接着又吼道:“打一炮,赏银五两!”
这下南关上两门炮同时点炮了。炮弹飞出去,然而炮手故意瞄得太高,一枚直接掉到来江里,一枚落在泥滩上。
巡逻艇上的舰炮立刻还击,六门大炮同时点燃,向着城上打去。吴光旨在城上看见火光一闪,立即一挥手,要大家赶快散开,伏身躲避。炮弹又打坏两个城垛,将躲在后面的三个壮丁打成两截,有一颗炮弹飞入城内,打毁一座草房,燃烧起来。
这时城下架起几个白铁皮的大喇叭,叫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在那里喊叫:“城内军民士绅人等听着:立刻捉住县令开城投降,不然攻下新安,全城屠灭,鸡犬不留!”
城上一片骚动,吴光旨手持一把倭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大家莫怕!这是髡贼虚言恐吓。他们就这么几百人几条船,别想动我新安一根毫毛!打跑髡贼,守城军民一人赏五十两!战死的加倍!”
他身边有几十个用银子喂饱了的兵丁民壮,也跟着吼叫起来。不时还挥舞下手里的大刀。暂时将骚动压制来下去。
吴光旨眼看着人心不稳,瞪着眼睛看到不远处一个民壮偷眼在往外面瞧,好像在做什么什么手势,他立刻将刀一指,吼了一声:“拿下!”
亲兵冲过去将那民壮扭胳膊抓肩的推到他面前。民壮一脸懵懂又夹杂着惊慌。连连叫喊:“点解拉我?”
吴光旨森然道:“本官瞧得明白,你才时在城上与髡贼勾搭言语,方才又外面做手势,必然是髡贼的奸细!来啊!斩来!”
那民壮连叫冤枉,两边亲兵将他拉下马坡,就在城墙下手起刀落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号令在城门!”吴县令吼道,“哪个敢再与髡贼勾搭,不出力守城的,这样是下场!”
吴光旨杀了人,立了威。暂时将人压制下去。然而这时候从城外射来十几枝响箭,响箭上系有“晓谕”,吴光旨生怕有人拣拾来动摇人心,厉声关照“不许拾响箭!”他的亲兵赶紧过去拣拾,然而还是有一些被腿脚快的人拣走了。
他打开“晓谕”一看,上面潦草的用墨笔写着限城内军民在一个时辰内开门献城,大军秋毫无犯,保全一城生灵。大军进入新安县城只诛杀县令。
虽然他竭力封锁消息,城内的官绅们还是看到了“晓谕”,兵丁们也有人看到了。大家私下纷纷议论。无法禁止。
城中绅民都愿投降,不想打仗。澳洲人素来有秋毫无犯之誉,然而也有对反抗者残酷无情的恶名。因而大家都觉得不管府城是否陷落,先投降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是最要紧的。尤其是缙绅们。已经被迫拿出来大笔银子守城,觉得利益受损,再也不想陪着吴县令“忠”下去了。
吴光旨知道城中人心不稳,特别是缙绅们的态度暧昧。这使得他非常惊慌。因为他在陕西任职的时候,不止一次打败过企图攻城的“流寇”,靠得就是县内缙绅的鼎力襄助。但是此地的髡贼似乎和流寇不一样――缙绅和百姓对他们都无仇视害怕的态度。
他召集几位县内的官员商议。大家都拿不出什么主意,反而劝告他不要再守下去。县学教谕说:髡贼在本地素有人望,和他们硬抗百姓和缙绅都不会支持的。他又说道:
“髡贼素来对顺者宽,对逆者严。眼下还未大战,亦未有大死伤。吴令若是出城投降,髡贼必不会加害于。”
吴光旨命他们退出,一个人留在屋中,反复愁思,想不出好的办法。江面上又在打炮了。他不禁顿脚长叹,绕柱彷徨,自言自语说:
“唉,没料到我竟落到这个下场!”
快到中午的时候,城中官绅父老来到县衙上求见。吴光旨将大家迎入花厅中。今日厅中的情景与往日大不相同。三个月前他初到新安,缙绅父老们为他接风洗尘,他在厅中好不得意。就在早晨他镇压来企图叛变的千总,召集官绅,会商加固城防事宜。缙绅父老们也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称他是少有的“干才”。然而局势突然一变,花厅中一片愁眉苦脸。
大家坐下以后,一个为首的士绅先说道:
“现在一城官绅父老来见吴令,不为别事,只是为请吴令设法保全一城官绅军民的性命。”
他心中明白他们的来意,还想竭力再劝那么一劝:“本县正在竭力守御,准备与流贼死战,这就是为的保全一城官绅百姓的身家性命。”
另一位士绅说:“死战决不能取胜,守城断无把握。如若坚守,不但不能保全官绅百姓性命,反而将遭屠城之祸。吴令可曾想过?”
吴光旨道:“束手就擒固然能苟活一时,可也就成来刀俎上的鱼肉。髡贼入城之后,是否烧杀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就算他们不屠不烧,诸位缙绅父老哪一位不是有家有业妻妾成群。髡贼若是要你们报效军饷献出美女,到那个时候,诸位父老是遵命还是不遵命?要知道那时候可由不得你们了!”
这番话有理有据,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就凭这番话就足够了。他在陕西当县令的时候,屡次用这样的话来激励缙绅,几乎百试百灵。然而在这里却不管用。一个缙绅道:“澳洲人素来言而有信,也非贪财好色之徒。”
几年前澳洲人突入珠江的种种事迹,缙绅们都是知道的。凡是顺从澳洲人献出粮饷的墟镇村落,澳洲人都没有破坏,征收的“合理负担”也很轻;甚至还顺路剿灭了当地的许多零散水匪,一时治安都为之一靖。那些办团对抗的,都遭到严厉的惩罚,当地缙绅豪强为之一空。缙绅们都害怕自己落到这样的下场,所以竭力主张开城顺服。
“就是老爷本人,虽然一时糊涂,我等也会向澳洲人美言,竭力保全的。”
另一个缙绅赶紧道:“纵然澳洲人在此不久,只要老爷不受伪职,以澳洲人的脾性也绝不会逼迫。此时事急,情应通权达变,不能死守一个忠字。澳洲人退走之后,我们仍然为朝廷守土,岂不两全其美?纵然朝廷有什么不是要追究,本县缙绅也会竭力为老爷说话的。”
吴光旨七窍生烟,暗骂“无耻”。他按捺住怒气缓缓道:“阐徽(他的字)自束发受教,读得便是圣人之书,这忠君爱国几个字自幼就牢记心中,绝不敢忘。既食君禄蒙圣恩,决无投降之理。”
县里的教谕本不想多说话,可是现在士绅们已经同吴光旨的话说僵了,他也不得不说道:“请吴老爷三思,今人无固志,孤城无援,断无不破之理。我也是朝廷命官,承乏来此,守土有责。吴令对朝廷具有忠心,难道我就没有忠心么?我也是拔贡出身,受过孔孟之教。眼下是一城百姓的安危!老爷若是从百姓着眼,暂时投降,救了百姓,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吴光旨冷笑说:“你既是举人出身,身蒙国恩、食皇上俸禄的人,日后你如何对待皇上?纵然百姓体谅你,国法岂能体谅你?”
教谕道:“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老爷莫要为了一个‘忠’字,便断送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大家同声附和。吴光旨见自己处境十分孤立,沉默一阵,长叹一声,说:
“你们且出去,容我先想想。你们放心,吴某决不连累一城官绅百姓!”
“时间可不多了……”
散会以后,吴光旨一个人在花厅内逡巡,十分苦闷。今天早晨的雄心壮志已经化为飞灰。他起了自尽的念头,自己一死,既对得起百姓,也对得起皇上了……
然而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县衙外已经骚乱起来。他的一个仆人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头扑倒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老爷!不好了,兵……兵……变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节 市长进城()
说罢,头一歪气绝身亡。
吴光旨大惊,他在本地毫无根基,在军中更是没有势力,全靠银子维持。所以一直担心军心不稳,不惜大把的挥洒银子。没想到还是乱了阵脚。
他知道这一定是缙绅们煽动起来的。这帮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惜出卖君父的无耻之徒!
既然兵变了城已不可守。然而他把自尽的念头抛开,决定战死沙场以报君恩。拔出倭刀,叫道:“大伙随我来!尽忠报国就在今朝!”
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家人都是从陕西一直跟来的,此时都拔出腰刀跟他冲了出去。
守城的民壮和士兵都朝着县衙冲来,县衙外面原来护卫他的一小队官兵不战而溃。只有几个家人抵抗,顷刻便被杀死,尸体倒在大堂的台阶下。
吴光旨带着几个家人,没出二堂便和乱兵短兵相接,他虽是文人,剑术却很高明,在陕西又积累下不少战斗经验。毫不慌乱一刀便将个杂兵砍倒,顺手又捅进了另一个民壮的肚子。涌过来的乱兵见他如此勇猛,都不敢上前。反而被压下台阶去了。
然而乱兵人多,不一会就将他们主仆包围了,顷刻功夫他的家人全部死伤殆尽,吴光旨已经受了几处伤,满身带血,不肯投降,也无意自尽,仍然一路冲杀。这时候几个乱兵用长枪朝他乱戳,他又被刺中数枪,血流如注。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以刀柱地,朝北跪下,用嘶哑的声音喘着气说:“皇上,臣给您尽忠啦……”他的话还没说完,被人一枪刺中后心窝。登时倒下,在血泊中死了。
一个小时之后,石志奇接到了通讯兵的报告:攻克新安。
“……县令已经被杀。”
之所以特别提一句。是因为按照《广东占领纪要》,大明的地方官员只要被俘的。不论是投降还是被俘,一律登记造册和家眷仆役一起送往香港集中关押。军管会的要求是地方官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落不明的也要做好登记上报工作。
“我们的人有伤亡吗?”
“报告首长,没有!”
“干得好!”石志奇说着在地图上的新安县城上画了一个表示“已占领”的蓝圈。
从地图上的进展来看,从开始行动道现在还不到12小时,伏波军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少数零星的抵抗完全不成规模。大多是几个人自发起来战斗,成规模抵抗的只有一个新安县。看来传檄而定基本已成定局了!
对于广州和邻近各县的士民们来说,这是难忘的一天。澳洲人从海上过来,悄无声息,兵不血刃的夺下了南中国的第一大城。待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换上了身穿蓝灰短制服,拿着火铳的“髡兵”了。街上,一队队穿着灰衣的髡兵巡逻,整个城市安静而有序,不少店铺也开了门。百姓们既震惊有觉得新鲜:就这么一夜之间。广州便已经换了新主人了!
好在新主人并不陌生。澳洲人这几年在广州已经是半公开的存在,就算和澳洲人没什么生意劳务上的往来的人,多少也买过澳洲货:各式各样的“澳纸”、“澳火”、“澳布”、“髡袜”……这些小东西早就进入了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过去。他们是持剑行贾的商人,现在,他们堂而皇之的成了这里的统治者。谁都不知道澳洲人会怎么统治这座大城。
有关澳洲人在临高的治世的传闻在这里多少都传播过,有许多人是不信的,认为这不过是海外奇闻,也有知道确切情况的人想看看:这澳洲人的手段,在这广州城里能不能施展:要知道这广州城里一条街的人口,就超过临高全县的百姓了。
正如刘翔在进入广州前给北上支队的队员讲话的时候说到的,这对元老院来说是一次“大考”。在在此之前。他们治理的都是一些半农业化的小县城,即使是琼州府城。放在大陆上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小城。广州不但是岭南第一大城,在本时空的中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名城。林佰光估计这里常驻人口少说也有五十万。
治理五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就算在21世纪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说过去他们是在白纸上画画,那么现在就是要在一副早已涂抹的五色斑斓光怪陆离的画卷上重新绘制,既要抹去败笔,又不能让精妙之处受到破坏。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些难题,此刻正盘旋在坐轿子进城的刘翔脑中。
他原想乘坐公务马车进城,以彰显元老院的威仪,为此已经将红旗马车随船运到了五羊驿,然而林佰光却说城里走不了马车。城里除了几条主要大街之外,一般街道都很逼仄,马车很难通行。不仅如此,城中的桥梁完全没有考虑车辆通行的问题,全是台阶密密麻麻的高耸的拱桥。过去广州站曾经想在广州城内推行人力车,也因为桥梁的问题最终没有进行。
虽说刘翔也不反对徒步进城,但是他的下属们都反对:一是不利于保卫,二来堂堂的广州军管会主任,广州市长徒步进城,未免折了元老院的威风。
鉴于这个原因,大南门一带的轿行的二人抬小轿是不成的,幸而五羊驿中有现成的官轿,已经正式投降的驿丞赶紧收拾出来,叫来四个轿夫抬轿。他一心要讨好,把散居在大南门外的驿站里的各路牛鬼蛇神都找了出来。
“快!给澳洲老爷排道子去!”
刘翔走出来一看,全套的排场都已经摆好了。开道的铜锣、“肃静”“回避”两块牌子、各式各样的旗帜、仪仗摆设齐全,威风凛凛。各色人等全都穿着公服,在下面伺候。
驿丞见他出来,一路小跑的来到面前跪下,禀道:“大人!仪仗导子都安排妥了,请大人升轿!”
刘翔哭笑不得,这是封建大官的排场还真不小。当下关照道:“不用这许多人,准备一顶轿子就是了……”
自从投降以来一直百依百顺的驿丞这会却很坚持原则:“大人此话差矣。大宋光复广州,大人又是钦差,断然不可行事过简,否则易使士民有轻慢大宋之心,依小得看,这排场还小了些,不能彰显我大宋威仪啊。”
刘翔看周围的归化民干部和军人,也流露出赞同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一下。道:“这些花里胡哨的仪仗、旗帜,都是朱明的礼制,我如何使得?”
这话也算在理,驿丞想了想道:“既如此,开道的仪仗还是要用得。不然百姓不知冲撞了仪仗就不好了。”
刘翔也不便再拒绝,当下便“升轿”出发了。开道的锣夫不知道刘翔算大宋的哪一级官员,不敢乱敲,便问一个归化民干部道:“刘大人官居几品?”
归化民干部道:“刘首长是元老,尊贵之极,哪有什么品不品的。”
打锣的心道这就是“超品”了。一般都是有公侯一级的人物了。反正礼多人不怪,他便连敲了十三下锣。
在“大小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的锣声中,刘翔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城中进发了,开道铜锣和肃静回避牌后是迎风飘扬的启明星旗,三十名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警卫,居中是一顶八抬大轿,轿子后面有人高举他的元老鹰旗,旗后跟着十多名归化民干部,最后又是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士兵。
刘翔去得是地方是广州府衙,这是他最关心的一个衙门。对于他这个广州市长来说,广州府和下面的番禹、南海两县的架搁库和那一干老吏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许多基本情况都要从这上面去获得。所以在制定占领方案的时候,他特别要求进入广州的国民军要首先占领这几个地方。
刘翔的行列缓慢的通过大街小巷,一时间观者如堵――已经从早晨破城的惊慌中缓过劲来得广州市民们已经知道来得是澳洲人的“广州知府”,人人都想看看这新任“府台大人”的风采。国民军不得不沿路布置,维持秩序。连带着广州城内一府二县的衙役们也来献殷勤,赶来开路喝道。一时间正是无限风光。
刘翔端坐轿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滋味万千。所谓大丈夫生当如此,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己一个被导师蹂躏剥削的博士生,如今成了起居八座的地方大员,个中滋味岂是平民百姓能体会的……
在单调的锣声中来到了广州府衙。在照壁前落轿。刘翔下得轿子,跺了跺有点麻木的腿脚。只见眼前的照壁呈凹形,高五米,宽二十多米米,用青砖砌成,砖上有“广州府城”、“广州府”的砖铭。再看对面的大门前的八字墙,青砖墙体内各镶石碑四通。不知道镌刻着什么内容。
还没进入衙门,就这大门口便已觉得气势不凡了。
第六十九节 知府衙门()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