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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出什么事了?”费扬惊讶。
“费公子,”咨询部经理靠过来,悄悄告诉费扬,“我得到信息,国家药监部门最近可能要组织力量,对费氏进行一次飞行检查。” “飞行检查?”费扬不懂。
“就是事先不向企业打招呼,对药品质量进行突击检查。”咨询部经理解释道。
药道 第十八章(5)
4
了解到了相互间的窘迫处境以后,千伶和KEN整夜相拥,流着眼泪,倾诉着内心的委屈,彼此安抚着,一起幻想着美好的未来。KEN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出去找一份零工,哪怕是扛沙包背水泥,他都会拿出一家之主的责任与气概,想方设法维持这三个月的住房月供款和基本的生活开销。 “明天我就重新找工作,”千伶依偎在他怀里,“我会帮你分担……”
“不,”KEN捂住她的嘴,“乖乖,你安心呆在家里,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再遭受那些流氓的欺辱了。” 他们拼命拥抱着,不停地变换着躯体的姿势,怎么做,都嫌不够贴近似的,仿佛恨不得深深钻入对方的血管和脉络,成为对方身体里的一滴血液,甚至是一根纤维。 千伶从来不知道,原来拥抱的滋味,比做爱更加深刻,更加惬意,更加销魂摄魄。她在KEN的怀抱里,因极致的甜蜜而筋疲力尽。 翌日千伶醒来,KEN已经无声无息地做好了早餐,摆放在桌上,雄心勃勃地出门去了。他给千伶留了张纸条,没有写字,信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千伶捏着纸条,怔怔地微笑了。 那一天,千伶是快乐的。她精神抖擞地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哼唱着歌谣,把地板擦得光可鉴人,把马桶洗得雪白无暇,把厨房刷得一尘不染,又把KEN凌乱的衣橱从头到尾清理了一遍,将过季的冬衣送到了干洗店。 做完这一切,千伶并不觉得累,她去菜市买了菜蔬,去书店买了菜谱,依样画葫芦,烧了一锅美滋滋的甜酸咕噜肉。 KEN回家的时候,表情像他所画的卡通娃娃一样,是笑着的,不仅如此,他还携了一枝深红的菊花。千伶扑上去,惊喜地问,工作有眉目了? KEN摇摇头,把她搂进怀中,对她讲述了求职的经过。他见了几份工,都没有收获。不过,在一家兼送外卖的餐厅门外,他发现了一圃茂盛的菊花。他偷偷摘下了一枝,带给千伶。 “乖乖,你放心,明天会有好的机会。”KEN肯定地说。
千伶愿意相信他。她拉着他的手,满屋子转悠,叫他欣赏她的劳动成果,然后命令他闭上眼睛,喂他一勺咕噜肉,让他品鉴品鉴她的厨艺。 那枝菊花,千伶插进了花瓶。隔了一夜,花蕾完全开放了,花瓣舒展开来,很淡很淡地香着。可是第二天,KEN的笑脸,却比前一天的,缩小了一些,黯淡了一些,但是这一次,他带回了一只甜橙。一个偷税的小贩载着一车水果,被城管执法人员追撵得满街逃窜,水果散落一地。KEN捡到了橙子。 “这是一个吉祥的兆头,不是吗?”KEN说,“我会找到工作的。”
他们分享了那只甜橙,以及甜橙所带来的光明和希望。
可是,KEN依旧一无所获。菊花盛放了,又委顿了。一天接着一天,KEN的笑容渐渐褪了色,他笑得越来越勉强,他的拥抱,也变得越来越无力。而千伶不敢再去翻动那本色泽诱人的彩色菜谱,她不得不捏紧瘪瘪的荷包,尽量少买肉,尽量少放油,像是一个偷工减料的蹩脚厨师,奉上的食品材料越来越单一,质地越来越糟糕,分量越来越稀少。 “咱们会有办法的,”KEN撑持着,安慰千伶,“不就三个月吗?等停职期一到,我就去求台长,那会儿,她的怒气恐怕也消除了。” “如果她仍然不死心,仍然缠着你,你不是还得接着看她的脸色?”千伶惶惑。
“大不了,我写封辞职信,拍灰走人,不在她的屋檐底下受那份窝囊气,”KEN口出豪言,“乖乖,你要知道,一斗米,不会憋死英雄好汉的!” 然而千伶知道那是会的。
她在信箱里发现了银行寄来的催款信,KEN贷款买的房,要是再交不出月供,就会被银行强行拍卖,变作他们生命里的海市蜃楼。水费、电费、光纤费、电话费、天然气费、垃圾清运费,一张张的帐单纷至沓来。每打开一回信箱,千伶都像是做了一场胆战心惊的噩梦。 药道 第十八章(6)
千伶不再有兴致打扫卫生、研究烹饪,她茫然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午间新闻浓墨重彩地渲染着即将到来的寒冬,主持人笑语嫣然地幻想着北方的第一场雪。千伶望着屏幕,脊背飕飕发凉,似乎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已经携带着狂风落叶,在KEN的房间隆重登陆。 KEN的冬衣,还放在干洗店,因为没钱付费,千伶没办法取回。离开费宅时,千伶是净身出户,她的貂皮大衣和羊绒毛衣都没带走,这几个月,她购买了一些应季的衣裙,由于手头紧迫,她还没来得及添置厚实的衣物。 怎么办?怎么办?千伶不住地自言自语。
她想到首先应当先察看一下床上的被褥是否单薄,足不足以应付每个冰冷凄伤的夜晚。甫一起身,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天花板宛如倒塌的石块,排山倒海压顶而来,她的眼前刹那间一片昏黑。 千伶晕了过去。
5
你怀孕了。
大夫扫了一眼化验报告,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千伶傻楞着。
短暂的晕厥后,她醒了过来,挣扎着走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做检查。医生问了问情形,开出几张化验单,让她一项一项地检测。结果在妊娠化验单上,出现了阳性两个字。 “注意营养,调节心情,”大夫说,“再过两周,就可以到预约生产的医院建卡。”
千伶呆呆的。
“下一个!”大夫叫号。
“不,不,”千伶反应过来,急迫地说,“这个孩子我不能生!”
“为什么?”大夫看她一眼,“胎儿的状况,目前看起来挺好的,况且你已经30岁,拖下去,搞不好会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不行,我现在不可以要孩子,”千伶闭了闭眼睛,下定了决心,绝然道,“大夫,我必须做手术拿掉他。”
“如果决定手术,最好在十天以内进行,否则胎儿过大,风险增加,”大夫在病历上刷刷书写着,“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认真考虑。” 千伶不认为自己有考虑的余地,她捏着病历,去医院的妇产科预约手术的时间。早年她怀上了那个背信弃义的大学教授的孩子,走投无路,吃堕胎药,导致大出血,结果在费智信的帮助下,才拣回了一条小命。因而这一次,她不敢重蹈覆辙,规规矩矩听从大夫的话,到正规医院里做手术。她的衣兜里,还剩下七百六十三元,她计算过,若是在门诊进行常规的流产手术,这笔钱绰绰有余。 可是妇产科的大夫在对千伶进行了身体检查后,告知她,由于她的子宫壁太薄,再度发生大出血的几率非常之高,不仅需要住进医院手术,而且必须有家属在场签字。 “得花多少钱呢?”千伶赶紧问。
“先交两千元押金,多退少补。”大夫说。
千伶心头一紧。
“另外,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大夫补充道,“假如手术中出现某种不可预见的情况,很有可能导致你终生不育。” 千伶机械地走出了医院,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大夫的话,如同一头凶猛的鹰隼,扇动着雄壮的羽翼,在她脑中盘旋不止。 跟随费智信的那七个年头,费智信一直主动做好避孕措施,千伶几乎从来就没有想过做母亲的事。但是KEN的激情,以及他们彼此的疏忽大意,却将她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生下孩子,以他们的经济能力,是养不起的,总不至于让孩子跟着他们一块儿挨饿受冻吧。打掉呢,按照大夫的警告,他们或许就将落寞一生。孩子的去与留,这是一个太过棘手的难题。 很夜了,千伶疲惫地回到家中。KEN靠在沙发里,等她已经等得睡着了。开门声惊醒了他,他跳起来,揉着眼睛问道: “你去哪儿了?怎么手机老是关机?”
“是吗?”千伶掏出手机,看了看,“哦,是电池没电了。”
药道 第十八章(7)
“我熬了青菜粥,”KEN打个呵欠,“在锅里,还热着呢,你先吃饭吧。”
他到厨房盛出一碗碧绿清香的粥,切了一碟子细细的腌萝卜丝,递到千伶手中。千伶努力吃了两口,实在是没胃口,放下碗。 “乖乖,你怎么了?”KEN蹲下身来,注视着她,“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好不好?你是在担心房子的月供款,是吗?” 千伶不置可否。
“看看,这是什么?”KEN掏出皮夹子,微笑着数出厚厚的一叠钞票,“一共是五千四百块钱,刚好够缴纳这三个月的月供。” “你找到工作了?”千伶喜极。
“不是,”KEN有些羞惭,“是我去找知心借的。”
“是借的啊。”千伶怅然。
“不要紧的,我不是每天都去职介所吗?天下岗位那么多,我总会找到工作的,”KEN信心十足地安慰她,“知心也说了,她会发动她的朋友和同学,大家一起帮我留意,应该很快就会有进展的。” “乖乖,你放心,等我有了钱,我要用人头马给你冲厕所,用美钞给你点烟,用999朵玫瑰给你洗泡泡浴,用波音飞机接你上下班,用还珠格格给你当丫鬟!行不?”KEN流畅地念出一段流行的网络语言。 千伶心酸地抱住KEN,轻轻抚摩着他那一头性感滑亮的长头发。这个天真深情的男人,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对他讲,在她的体内,已经有了一粒小小的花种,爱情的花种。她明白,在这样窘困的情形下,她无法留住他们的孩子。 我爱你,我的孩子,可是我和你的爸爸没有能力,不能保护你,不能照顾你,不能给予你富足的成长空间,为了你的幸福,我不能不放弃一切——包括你。千伶躺在KEN的怀里,默默对自己的孩子呓语着。她的一颗心,悲伤如割。 那晚,千伶做了一个荒诞而惊悚的梦。在梦里,暴雨如注,她孤独地挺着硕大的肚子,携着即将临盆的胎儿,凄惶奔走,到处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可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渐渐走不动了,无助地躺倒在泥泞中,凄惶地抽泣着。雨水倾盆,淋湿了她的身体,也淋湿了她的心。 她打着冷战醒过来,两眼都是泪。天还没有亮,KEN在她的身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像个没心没肺的孩童。千伶颤抖着,披衣下床,打开房门,站在光线昏暗的过道中,手指轻颤地,拨通手机。 “喂?”电话那端传来费智信熟悉的声音。
一听到他那镇定而略带沙哑的的嗓音,千伶的眼泪决堤而下。
药道 第十九章(1)
1
费智信的黑色房车在微明的天光中缓缓驶来,在KEN居住的那幢楼房前停住。司机打开车门,费智信从车中下来,走向孤苦伶仃的千伶。 “来吧。”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温和地对千伶微笑。他的笑容,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千伶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费智信握着她的手,与她坐进了车里。车内温度宜人,在冷风中伫立良久的千伶,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喷嚏。 费智信递过一张纸巾,接着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外套。千伶哆嗦着,下意识地抓住了那件温暖的衣服,软融融的手感令她一怔。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她惯常穿的那件水貂大衣。 “天冷了,”费智信不动声色地说,“我正准备叫管家打电话给你,把你的冬装整理一下,一起给你送过去。”
千伶的手机响了,是KEN打过来的,一定是他醒了,发现她没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手机一下一下地响着,千伶没有接,却是心痛如焚。 费智信很沉默,没有追问她任何问题。刚才千伶拨通费智信的电话,把KEN的地址告诉了他,他也没有问究竟,只是很干脆地说,我马上过来。于是千伶穿着拖鞋睡袍,衣杉凌乱地直接下楼等待。她没有重返KEN的屋子,她怕面对着KEN熟睡的面容,稍经犹豫,自己就永远永远不再有勇气走出来。 车子开回了费宅,司机鸣一鸣喇叭,门房即刻打开了大门。甬道两边的木芙蓉树开出了大朵大朵的花,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花廊下的鹦鹉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有一只鹦鹉清脆地唤了一声,费先生。立即众鸟齐啼,一起唤道,费先生费先生。 千伶笑出声来。
“帮丁小姐放好洗澡水。”费智信牵着千伶的手,昂首阔步地走进门厅,对前来迎候的管家吩咐了一句。
“好的,”管家答允着,随即问道,“水果布丁预备下了,先生和丁小姐要不要先吃早餐?”
“有布丁吗?”千伶忍不住问。
“出门前,我特意交代他们去买的,”费智信拍拍她的手背,“这样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再上楼洗澡休息,好吗?” 千伶顺从地点点头。
“宝贝,你的气色可不是太好,”他耳语道,“需要好好儿地睡一觉。”
布丁是在千伶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细软滑香,配以简单的黑咖啡。千伶吃了几口,觉得恶心,怀孕彻底改变了她的饮食嗜好。费智信敏感地看了她一眼。千伶放下碗箸,双手搁在膝盖上,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怀孕了。”
“没关系,”费智信握住她的手,“我会跟大夫约定时间,尽快为你做手术。”
他很宽容,没有勃然大怒,把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扫地出门,也没有刻薄地问,你为何不去找孩子的父亲解决问题? 千伶怔怔落下泪来。
吃过早餐,费智信握着千伶的手,陪她上楼。路过费太的房间,千伶看到两个仆佣,一左一右地守在门边,铁臂金刚一般。 “出什么事了?”千伶停住脚步。
“她不听话。”费智信语焉不详地说道,他拉过千伶,径直把她带回她的卧室。
千伶的屋子清扫得很干净,一草一木都维持着原状,连她亲手栽种的那株室内植物都长得葱葱郁郁,仿佛她根本就未曾离开过。 “宝贝,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连公司里慈善基金会执行主席的职务,我都替你保留着……”费智信缓缓道。 他倦极了似的,在千伶的床上合衣躺下来,用眼睛示意千伶坐到他的身边。千伶依顺地坐下来。费智信长长吁出一口气,靠过来,就像从前的那些夜晚一样,把头放在她的腿上,阖上双目。 “你不在家里,我有好多天都睡不踏实……”他喃喃道。
“对不起。”千伶语气生硬。
她已经很不习惯这样一种暧昧的睡眠姿势,一旦接触到费智信的身体,她的心里立即就涌上了强烈的自责。她明白,她需要道歉的人,不是费智信,而是她爱着的、却又辜负了的那个男人,KEN。 药道 第十九章(2)
从离开KEN的第一秒钟开始,千伶就在想念他了。那些在他的楼顶小屋相依为命的辰光,那濡湿的空气微黄的梧桐叶大丛大丛的白菜花,那样刻骨的爱,那样纠结的痛。还有,还有那支他们所共同喜爱的歌,那么悲伤的旋律,那么婉约的歌词。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费智信没有察觉到她的烦闷,他躺在她的怀里,松散而惬意地,念叨着他的烦恼,也不管她有没有认真地听。千伶有些失神,费智信的话断断续续滑过她的耳际,轻飘飘的,捉摸不定。 “……我太累了……我一直以为后继有人……白疼了他一场……我什么都不会给他的……那个臭婆娘,一副可怜相,想不到我费智信自以为一世聪明,竟被她糊弄得这么惨……二十几年,我辛辛苦苦养育的,居然是别人的儿子……” 千伶一惊,末尾的一句,让她惊醒过来。
“你在说什么?”她追问。
“是真的,小扬的确不是我的儿子,”费智信以为她不相信,神色凄伤地强调道,“那天,我一看到她跟靳忠烈搂在一块儿,我就对她的操守产生了怀疑,我借着献血的机会,悄悄儿地让大夫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他哀叹一声,说不下去了。 “你是说,费扬不是你的儿子?”千伶听清楚了,险些惊跳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靳忠烈才是他爹。”费智信苦笑。
2
周末费扬携着大捧的花卉,开车去医院探望知意。
随着靳大夫的解毒疗法,知意突飞猛进地好转了起来,浮肿基本消除,每天可以下床活动一会儿了。由于躺得太久,她的肢体僵直,必须由于斌和知心搀扶着,在病房里一小步一小步地练习走路。 “好多了吧?”费扬微笑地问。
“好多了,就是腿老不听使唤,跟小孩儿似的,还得重新学走道。”知意笑着,试着朝前跨一大步,突然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不要急啊,咱们慢慢来。”于斌心疼地搀着她。
“于斌,你陪我姐练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知心松开手。
“是怕我们做了你的电灯泡吧?”知意挤挤眼。
“姐!”知心娇嗔。
“伯父伯母。”费扬礼貌地唤了一声,把花插进花瓶中。
许爸爸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许妈妈在为知意削水果。两人闻声,一齐淡漠地看他一眼。许爸爸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一声,道: “买那么多花做什么?咱家又不开花店!”
费扬语塞。
“出去透透风吧。”知心拽拽他。
“知心,陪你妈妈去买菜!”许爸爸抬起眼,严厉地阻止道。
“我送送费扬,马上就回来。”知心说着,拉了费扬的手,一溜烟地跑走了。
他们到住院部背后的樟树林呆了一会儿,又在医院门前的草地上信步走了一阵子。费扬告诉知心,费智信莫名其妙地取消了他的继承权,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高薪的打工仔了。 “搞不好,随时都会有失业的危险。”费扬沮丧。
“这样很好啊,”千伶无所谓,“也许我爸我妈就不会再反对我们交往了。”
“对了,千伶又回到我爹身边了。”费扬说。
“什么?她最终还是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