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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塔莎用拳头捶着桌子说:
“我受够了。家里出了个躁狂症患者。翻找东西,搞坏食物。”
“这不是我干的。”玛莎和金尼斯异口同声地说。
“也不是我干的。”奥克萨娜惊慌地说。
娜塔莎严厉地看着季马,他正闷闷不乐地喝着咖啡。
“也许,这是你们的狗在胡闹?”
“我还从来没见过斯纳普或斑蒂会拿叉子,”索菲娅讥讽道,“而且它们根本够不着。”
“怎么……”玛莎的话刚开了个头就打住了,眼睛盯着门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谢琳娜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姑娘还是穿着那条天蓝色的紧身短裙,上面有不少皱痕和污迹。头发一绺一绺地耷拉在脸上。化妆品满脸都是。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
“谢琳娜,”季马跑过来,“出什么事了?”
姑娘直接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她是在笑,还是在哭,浑身发抖。奥克萨娜走到她面前,量了一下她的脉搏……吩咐道:
“去拿白兰地和糖来。”
我们像一群受了惊的母鸡四下跑开。玛莎拿来毛毯,金尼斯拿来热水袋。娜塔莎去拿白兰地。谢琳娜哭得更伤心了,过了半小时她才平静下来,张嘴就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回来了。”
“谁呀?”玛莎怯生生地问,“是谁把你吓成这样?”
“你怎么不明白呢?”谢琳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回来了,我死去的爸爸,他还健在。”
说着她又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非常镇定的季马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浇到自己心上人的头上。在我们又惊又怕之际,谢琳娜终于安静下来。
“当我的姐姐打嗝和说废话时,妈妈一直是这样做的。”季马开心地解释道。我和娜塔莎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可是我们过去系主任有趣的生活细节。
一头雾水的奥克萨娜恳求道:
“喂,谁给我翻译一下呀,她在说什么。”
“玛莎,你就给奥克萨娜和金尼斯当翻译,”娜塔莎吩咐道,“而你,谢琳娜,你试着把你所看见的给我们清楚地解释一下吧。只是不要说,龙恩先生突然回到了家里。恕我不详述,但我在浴场亲眼见过他,脑门上有个窟窿,然后被运到停尸房去了。”
过了几分钟她给我们重现了昨晚的情形。谢琳娜和季马在米伦·拉什剧院坐了一会,然后又悠闲地散了一会儿步,在香榭丽舍大街吃了点东西。姑娘半夜两点左右才回到家里。使她大吃一惊的是,一楼窗户的灯还都亮着,房子旁停着皮耶尔的轿车。她悄悄地推开门,听见了争吵声。妈妈、皮耶尔、卢伊莎,还有一个嗓音有些熟悉的男人在一起嚷嚷,彼此打断对方的说话。
“我要揭穿你们所有的人,”那个男人喊道,“一帮杀人犯,败家的玩意儿!把我弄死了,你们高兴了,大把花钱吧!我要把你们全关起来,只给面包和水。”
吓呆了的谢琳娜推开门,看见了令她毛骨悚然的一幕。母亲几乎不省人事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勉强坐着泪痕满面的卢伊莎,脸色像脱脂酸奶一样发青。皮耶尔蜷在角落里。而在屋子中间,刚好在屋子正中,站着一个幽灵——弗朗西斯科·龙恩。由于事发突然,姑娘吓得打起嗝来。
“啊哈,”复活的死人叫道,露出了漂亮的牙齿,“啊哈,又冒出来一个!打扮得像妓女一样漂亮,穿了长筒袜就不要裙子,那你等着,你等着瞧吧。”
谢琳娜像中邪似的看着他的嘴。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个僵尸,”姑娘讲道,“我爸爸一直是满口细牙,补过的地方不计其数,而这个怪物晃着他那雪白的虎牙。当他向我走来时,我就跑掉了。一整夜我都在沿岸街溜达,然后跑来找你们。无论如何我也不回家,那个妖尸肯定把所有的人早就吃光了!”说着她看着我们。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奥克萨娜忍不住说道,“我难道连活人和尸体都分不出来吗!当然也有阴差阳错的事,我们医院不久前就搞混了两个瓦西里耶夫。本来是说215号病房的瓦西里耶夫死了,而护士却以为225号病房的瓦西里耶夫蹬腿了,就把他运到了停尸房。从麻醉状态苏醒过来之后,那个瓦西里耶夫差点完蛋了。幸好及时地更正了过来:这个推到冷柜里去,那个再运回去。但这发生在医院,只不过有时看不出来——究竟是死是活。而龙恩是被人开枪打死的!脑门上的窟窿多大呀——简直有小碟子那样大!我不相信僵尸、妖尸、狼人、妖怪,此外还有什么?”
“星星,”玛莎突然说道,“当人死后,星星就成了他的亲人。”
“并责怪亲人大手大脚,”金尼斯嘿嘿笑起来。
谢琳娜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让我在这儿睡觉吧。”
“那要准备铺盖。”娜塔莎说。
“我和她睡。”奥克萨娜自告奋勇地说。
“那你可听不懂她说话。”季马反对道。
“没事,病人的话听得少,病才治得好。”我们的外科医生挥手说。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谢琳娜上楼去了。
第十三章
由于服了许多安眠药,女客人还在静静地睡着。季马不知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和娜塔莎久久不能平静。
“听我说,”女友说,“你到卓尔施那儿去一趟,让他了解一下龙恩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认为这主意非常不错,于是就去发动汽车。
局长的心情很糟糕。他的女秘书巴列洁笑着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早上九点钟局长身体有些不舒服,折磨了局长先生一个半小时。刚刚好了些,电话铃响了,”巴列洁快活地笑道,“有个老太太跟局长先生说,十天前她的女儿失踪了。还详细地描述了她的模样:褐色的眼睛、淡黄色的鬈发。而接下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身高三十五厘米。为了使她不再纠缠下去,局长要她来局里当面讲,并把失踪者的照片带过来。所以,你瞧,老太太刚刚在这儿呆过,并留下了几张照片。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把这些照片交给局长,也许,你来救救我,不然他会打死我。主要是已经作为来文记录在案了,现在需要给出书面的工作报告。”
说着女秘书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抽出照片一看,不由得放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一只漂亮的马耳他狗。
“如果你知道了她的名字,你还要笑!”
“叫什么?”
“巴列洁。”我差点笑倒。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打开,卓尔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出现在门口。
“达莎,”他说,“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你。”
“很有趣,”我深感委屈,我挤进了他的办公室,“对了,今天是不是有个丢了女儿的老太太给你打过电话?”
“是啊!”
“嗯,她送来了照片。”
卓尔施朝信封里看了一眼,恶狠狠地盯着那张放着轻便文件夹的桌子。在经过了那次事件——局长把一个铜镇纸扔到检察院工作人员的头上之后,巴列洁就开始留意,不让他的手边放任何沉重的、锋利的、带刃的或带尖的东西。卓尔施又瞟了一眼桌子,喊道:
“巴列洁!”
“什么事,头儿?”
“我今天度过了一个有趣的早上,听取了一只蠢狗的身体特征,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这一行为记录在案。”
巴列洁低下头。
“你走开,”卓尔施低声说,“手下的人快把我折磨死了。而你为什么又来了,这次要把谁从国外弄进来?”
我试着平静地跟他解释这次来访的目的。局长大声地叹了一口气:
“有意思,你把我们的警务工作想成什么了?我没有权利去私闯民宅,质问一声: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如果正式传唤的话,那倒是可以。你自己给谢琳娜的母亲打个电话吧!她大概也在为女儿的离家出走而担心,你想安慰她是很正常的。但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胡奇在那里过得怎样,给它准备的甜食全都吃光了吗?”
“差不多吧,孩子们也在帮着吃。”
卓尔施热情地把我送到出口。我觉得,他这么客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确认我已经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这栋大楼,而没有在走廊里四处溜达,企图打听龙恩的事情……
家里洋溢着祥和的气氛。谢琳娜还在睡觉,孩子们在院子里给斯纳普洗澡。拴在不远处的斑蒂号叫着,期待着加入这一行列。娜塔莎和奥丽娅逛街还没回来,而季马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客厅里只有阿卡奇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看电视:
“妈妈,”他高兴起来,“你去哪儿了?”
我只好跟他讲了拜访局长一事。阿卡奇哼了一声:
“也许,谢琳娜吸毒?要知道,为一时之欢有多大的危害呀?她是烟抽多了,还是药吃多了,才看见了妖魔鬼怪、行走的死人和凶恶的僵尸。”
这种想法很有意思。吸毒!为什么不会呢,我也不是完全了解这个姑娘。但卓尔施是对的,应该给她家里的人打个电话,说不定他们正在找她呢。
一个悦耳的低沉洪亮的声音接了我的电话:
“喂。”
“龙恩夫人吗?”
“不是,我是她的女儿卢伊莎。”
“我是达莎,还记得吗?我到你家送过烟盒。”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认得您。妈妈身体不好,不能接电话。”
“其实,我可以把一切跟您讲!今天早上吓坏了的谢琳娜跑到我们这儿来了。昨天晚上她是在大街上溜达度过的。昨晚好像什么东西吓着她了。她现在还在睡觉。”
卢伊莎一言不发。她没有任何反应使我感到很惊讶,于是我果断地说:
“你告诉我,你妹妹从没吸过毒吗?她讲的一些话像是呓语。比如说她在客厅里遇见了已经去世的龙恩,龙恩还把她狠狠骂了一顿……”
卢伊莎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我的话:
“请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到,最好当面谈。”
我看着儿子说:
“要知道,你大概是对的。我刚一提到吸毒,她就吓坏了,已经在往这里赶。”
阿卡奇向门口走去。
“谢琳娜真可怜,她的亲人如能帮她一把,也许还能戒毒。”
卢伊莎也许雇了架飞机。不到十五分钟,她就已经跑进了前厅。
“谢琳娜在哪儿?”
我再次感到惊讶,姐姐和妹妹多不一样啊。谢琳娜即使穿着脏裙子、头发蓬乱、没有化妆,也毫不影响她的美丽。而头发梳得倍亮、身穿高档丝绸套装、戴着卡地亚耳环、拎着蒂凡尼小包的卢伊莎,看起来却像个漂亮的乞丐。她的上衣不太合身,掩饰不住她那粗腿大手和皱巴巴的小包。手指短粗,宽宽的指甲好像涂上了指甲油,方头方脑的。只有嗓音不错,轻柔而又洪亮,迷人的女中音。
“谢琳娜在哪儿?”
“还在睡觉。”
卢伊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房间里弥漫着难堪的沉默。
“也许,给您来点咖啡?”我还没忘记尽点地主之谊。
卢伊莎摇了摇头,继续保持沉默。气氛变得很尴尬。
“我想,应叫谢琳娜去看看家庭医生,”我试图和她继续对话,“如果及时治疗,送到医院……”
卢伊莎打断了我的话:
“她既不吸毒也不酗酒,妹妹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样一来,又冒出来一个精神病,他们全家大概都疯了。
“你是说,昨天你的父亲回到了家里,把家里的人严厉训斥了一顿?”
卢伊莎点头道:
“我知道,这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自己到现在也没缓过神来……昨天,九点钟左右,皮耶尔带来了蛋糕,于是我们坐到桌边开始喝茶。妈妈不高兴,一个人呆在一旁。于是她看着蛋糕说:‘你们想啊,父亲走进来会生气:蛋糕平时……’”
还没等不幸的龙恩夫人合上嘴巴,一个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来:“这是在干什么,全都变了样,浪费了多少钱哪。”
一开始所有的女人都笑了起来,以为是皮耶尔在跟她们开玩笑。但卢伊莎的丈夫嘴巴却无声地动了动,而且还吓得脑袋直晃。卢伊莎和卡罗琳转过身朝门口一看,也吓得愣住了。弗朗西斯科·龙恩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双手向他们走来。卡罗琳开始歇斯底里的乱喊乱叫,卢伊莎大哭起来,而皮耶尔张口结舌。
龙恩家里的人几乎一整夜都在耍嘴皮子。在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谢琳娜走了进来。看见了复活的死人,姑娘惊恐地喊叫起来,跑了出去。精神上受到刺激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都没能拦住她。天快亮的时候,大家才稍稍平静下来,弗朗西斯科·龙恩也停止了无休止的责难,开始讲述他凄惨的往事。
弗朗西斯科·龙恩的父母生活贫穷,命运坎坷。父亲饮酒作乐,母亲靠打短工艰难度日。每隔一段时间,家里总有孩子降生,也不知是因为弗朗西斯科的父亲殴打了怀孕的妻子,还是因为他们破屋子里的潮气太重,几乎所有的婴儿过不了几天便夭折了。
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孩子——弗朗西斯科和他的弟弟安雷。看见孪生兄弟活下来并且长得很健康,父亲竟然大吵大闹,他要母亲把其中的一个孩子送给别人抚养。不幸的妻子不敢违抗丈夫之意,于是安雷同新的爸爸妈妈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生日。
社会保护机构对此守口如瓶,只告诉母亲,安雷到了一个富有的家庭,不要为他的命运担心。
弗朗西斯科就成了家中惟一的儿子。他的童年只有饥饿和贫穷。有时母亲带着小男孩到富人家去干活。他穿着别人穿破的鞋子,坐在温暖舒适的厨房里,尝着自己在家从未吃过的东西,弗朗西斯科就下定决心:任何时候都不要成为一个穷人。
十二岁的男孩勤奋地学习着,两年后他的成绩全年级第一。又过了三年,他获得了奖学金,考上了大学。此时父亲变成了酒鬼,终于喝死了。母亲在继续给别人擦地板,她非常喜欢弗朗西斯科,并为儿子决定当化学家感到无比的自豪。
就在弗朗西斯科大学毕业的那天,发生了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他兜里揣着刚发的毕业证书回到家里,看见母亲和一个客人坐在厨房里。那个女人干瘦,正厌恶地瘪着嘴。很快她就走了,而母亲却哭了半夜,最后她决定对儿子讲出事情的真相。
这样,弗朗西斯科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到他们家来的女人叫柯洌,是安雷的养母。
安雷与他的哥哥不同,小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家庭富有、无子无女的柯洌夫妇非常溺爱他。让小男孩上最好的学校,但是他在这所学校没呆多久。如果说校方对他的懒惰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对他的偷窃行为就不能不管了。
可惜的是,安雷手脚不干净。他偷东西只是作为一种乐趣。只要暗示一下,柯洌夫妇连天上的星星都能为他弄到。但到上二年级的时候,他偷了同桌的早餐,虽然他的皮包里还放着用油纸包着的夹肉面包。
后来愈演愈烈。安雷又偷了商场的小东西和同年级同学的钞票。了解了他这种不正常的行径之后,养父母带他去看了精神病医师、心理疗法医师和有特异功能的人。但安雷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小偷小摸,并老练地编造各种谎言。结果他十八岁时第一次蹲了监狱,二十三岁时又一次进去了。柯洌痛苦万分,断绝了同养子的关系。但最终还是来找了他的生母。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见他。要知道,归根结底,是你生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柯洌冲着安雷的生母嘟囔道,“我再也不想跟你这种不好的遗传去较劲了。你可以把这个废物领回去。”
确认母亲经常跑去见安雷后,弗朗西斯科在十月份的一天偷偷溜出家门。他在贫民区租了一套小居室,开始对所有的人说,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在同卡罗琳认识之前,弗朗西斯科彻底改写了自己的简历。酒鬼父亲成了去世多年的兽医,弗朗西斯科还是没敢写他是医生。母亲则成了英年早逝的家庭主妇。自然,他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卡罗琳的父母给了女儿丰厚的嫁妆。过了一些时候,弗朗西斯科发明了一种新牙膏,并成功地售出了专利,又把这笔钱投到另一种牙膏的生产上。很快他就富了起来。他户头上的存款愈多,他就想方设法地花得愈少,老是担心贫穷和饥饿。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甚至不知道她的死活。很长时间以来,他害怕见到自己的弟弟,每次都安慰自己,安雷已经改随养父的姓了,正式不在他的亲人之列了。
知道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之后,卢伊莎和卡罗琳开始详细询问弗朗西斯科,这么长的时间他跑到哪儿去了。
“在医院里。”他回答。
原来,在弗朗西斯科度假回来的那一天,他在旅馆的酒吧里遇见了一个迷人的年轻女人。她要弗朗西斯科顺便把她带到附近的一个小镇去。弗朗西斯科难以拒绝,于是那个女人就上了他的车。
她坐到后排座位上,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后来弗朗西斯科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他苏醒过来后,眼睛刚一睁开又立刻闭上了,他的眼皮上盖满了土。手和脚也压着沉重潮湿的土团,动弹不得。极度恐惧的弗朗西斯科明白自己被活埋了。他试图叫喊,但是干得冒烟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弹双手也是不可能的。只有等死了。又惊又怕、虚弱无力的弗朗西斯科很快又失去了知觉。当再次苏醒过来时,他闻到了夜晚的新鲜空气。
他躺在担架上,医生和警察在他的周围跑来跑去。几个月之后,不幸的人儿才得知,自己被一条狗救了。它的主人今年三十七岁,名叫亚历山大。
金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在森林里肆意地撒着欢子。突然它呜咽起来,开始用爪子刨草皮。主人刚把它唤了回来,它又倔强地跑回去。亚历山大凑近一看,发现这块草皮是不久前刚刚铺到挖松的土地之上的。正当亚历山大疑惑不解时,拉布拉多犬刨出了一个深坑,他惊恐地看见土中露出来一只男人的手。亚历山大跑得比鹿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