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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江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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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帮打手得令之后一拥而上,作坊里立刻乒乓之声不绝于耳朵,燕子毕竟是年纪小,没见过这种阵仗,手下的伙计们也大都是本分人,眼看着这些人开始砸起了东西,引来了街面上过往人群的围观,更加六神无主,阵脚大乱。突然间,一声怒吼响起:“六子,你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日你先人…。。”

    随即是六子的一声惨叫响起,只见他双手捂着满脸的血拔腿就开跑,紧跟着他后边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砍刀,紧追不舍,不是马庆虎又会是谁?原来,刚才燕子手下有一名机灵的伙计一看情形不对,赶紧去找马庆虎报信,马庆虎常驻的码头离作坊近在咫尺,一听说六子带人来找事,立刻呼啦抄带着手下和码头力工就赶了过来,看到六子这边已经开始动起了手,马庆虎当然不讲客气,劈手就给六子脑门上来了一刀,才有了接下来的这场热闹,满大街立刻是鸡飞狗跳,马庆虎这边的人数和战斗力占据了绝对优势,基本上是一边倒的打人肉沙包表演赛,六子和他手下的这群人净剩下满地打滚和鬼哭狼嚎了。

    这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手下的茶佬倌已经把消息报告给了春娘,春娘转身便进了茶馆的后院,推开房门一看,四毛正蒙头大睡,四仰八叉的模样哪有半分躲避仇家惶惶不可终日的凄惨,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醒醒嘿,别睡了别睡了,出事儿了。”

    四毛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别闹,正梦见太上老君给我颗仙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被你搅和醒了,有事待会再叫我,我先睡过去,吃了仙丹就回。”

    “仙丹你个头啊,六子正在砸燕子的场子,两边打起来了。”春娘骂道。

    “啥?”四毛一轱辘爬了起来,刚要下床,忽然想起什么事的,又缩回到被子里:“一定是马庆虎去了,有他在,燕子吃不了亏,甭担心。”

    “你咋知道是马庆虎去了?”

    四毛嘿嘿一笑:“不是你告诉我说两边打起来了,燕子自己个和六子怎么打得起来?除了马庆虎,也没人敢为燕子出这个头,所以说呢,十拿九稳是马庆虎得着信赶去了。我就高枕无忧了,继续睡觉。”说着话,拿被子裹住了头,接着倒头。

    春娘看着四毛这副无赖样,气哼哼的却又无可奈何,转身要走,突然眼珠一转,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爹晚上就回沔口了,你不想见见他?”

第七五章 父女较劲() 
四毛腾的一下座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见,一定要见,老爷子这一路上辛苦劳顿,当然得给他老人家接风洗尘。”

    严兴济再次见到四毛的地点不是在女儿严春娘隐蔽的小院子里,而是在老堂船上,与他押运漕粮同归的人都散了个干净,严兴济只是留下了几个贴身的手下做跟班。严春娘则一架篷子车拉着自己和四毛,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到了一处偏僻的码头,两人弃车登舟,上了一叶小划子,驶离了岸边,朝停泊在江心的老堂船划去。这一路上的安排可以说十分隐秘,显然是经过精心的安排和布置。

    船上的菜肴虽然丰盛,但已经没有了多少热乎气,显然是从酒楼里点的,待到送上船的时候,当然就凉了。严兴济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影响食欲,招呼了一句:“吃吧,吃饱了再谈”。说着话,筷如雨下,胡吃海塞起来。四毛也不讲客气,紧跟着加入了战团,只有春娘在一旁满腹狐疑的冷眼旁观。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桌子的菜杯盘狼藉,所剩无几,一坛子酒也被倒得听不见咣当音了,严兴济打着饱嗝问道:“吃饱了没有?”

    四毛的回答言简意赅:“酒足饭饱。”

    “行,那就送你上路吧。”严兴济端起自己的宝贝茶壶,轻轻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两名膀大腰圆的手下凶光毕露,快如闪电般近了身,人分左右便扭住了四毛的手臂,一根绳子当头罩下,一旁的春娘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便反剪了四毛的双手,顶住了绳头上的活扣往起一提,四毛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紧跟着他们抄起了绳头上捆得紧紧的一团麻绳织就的网兜,拖着四毛就往外走。

    春娘可不是养在深闺的无识女流,从小在江湖中打滚过的,一眼便看出了他们对付四毛用的是黑话叫做“定海针”的特制渔网,在里面装上石头就能把人沉到江底下去,那绳子都是用粗麻合着水藤几泡几晒制成的,遇水发涨,不腐不断,鱼儿吃光了尸体上的肉,骨头也浮不起来,被沉到水底的人即便你水性再好,也绝无生还的可能,本是漕帮用来对付仇家和执行家法的杀器,没想到在这儿给四毛用上了。危急关头,就看出春娘泼辣的真性情来了,顺手抄起身边多宝阁上的花瓶,哗啦一声在桌子沿上碎为两截,用锋利的茬口抵住自己雪白的脖颈,厉声喝道:“严兴济,我告诉你,你要敢把他沉江,我就死给你看。”

    这一幕登时让所有人全都愣住了,连四毛也诧异的忘了自己现在身处险境,而是强撑着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春娘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意外。

    那两名手下停住了拖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大,不敢轻举妄动。严兴济冷冷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锋利如刀,足足有半晌的功夫也不说话,放佛要看到春娘心里去似的。春娘的眼神同样不闪不避,父女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船舱里的气氛在瞬间结成了冰。

    终于还是严兴济开口打破了沉寂,他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小子蒙过了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瞎猫捡个死耗子碰巧让徐三倒霉的,现在来看,根本就是个老千局,从头到尾算计好了的,步步都是套,引得咱们和金白眉火并不说,徐三叛出师门、漕帮内讧,这次花厂赔了个底掉,连漕帮公中的银子也搭进去十好几万,还丢城失地的,是漕帮公议要放他的海底针,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我管你什么公议不公议,自己本事不如人,一帮遭瘟的老帮菜就下阴手,算什么本事?咱漕帮啥时候混成这副德行了,江湖事江湖了,这道理都不懂,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反正四毛今儿个是我带上船来的,我必须一根毫毛不少的带他下船,要不然你就再给我准备一副海底针得了。”春娘这番话词锋犀利,掷地有声,立刻震得满场的人鸦雀无声。

    严兴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这话在理,可也不是爹一个人说了算的,命暂时给他留着,你带他先走,明儿未时还是这里,我开香堂,请祖师爷来公断。”说到这里,严兴济挥了挥手,示意着手下给四毛松了绑。

    一场破天的大祸风起云变,被春娘意外的这么以死相逼强出头,被暂时化为无形,四毛脸上却半点看不出惊恐和死里逃生的喜悦,活动活动酥麻的手臂,对严兴济抱拳拱了拱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明天未时我准到。”说完扭头出了船舱。

    春娘看到危机解除,放下了抵在脖子上的碎瓷片,紧跟着要往外走,严兴济突然说道:“你啥时候和这小子搅合到一起的?”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现在做了寡妇了,爱谁谁,我公爹都不言语,管得着吗你。”说完,春娘哼着小曲就出了舱房,只听到身后边哗啦一声,严兴济将桌子给掀了个底朝天。

    春娘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撞见了在门口甲板上等着她的四毛,正笑眯眯的伸出两个大拇指对她比划着,随即脸一板:“你刚刚是猪油吃蒙了心了?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亏你还笑得出来。”

    四毛一本正经的拱手行礼,念着韵白:“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生只能以身相许了……。。”

    “许你个头啊,快滚吧你……”春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掩不住的露出笑意。

    车驾粼粼,四周一片寂静,春娘和四毛相对而坐,本就狭小的空间闭上了车帘之后,更显得逼仄,经过刚才这一番生死之间的际遇之后,春娘和四毛之间忽然有了一丝完全不同往常的异样感觉,空间里散发着春娘身上氤氲的馨香和四毛呼出的酒气,被黑夜与寒月一衬托,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弥漫在两人的心头。春娘觉得脸颊微微发烫,为了打破尴尬,率先压住音量开了口:“等下进了院子你就开溜,后门那儿留着条船呢。”

第七六章 初入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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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毛嘿嘿笑了笑:“我的傻姐姐,你悄悄撩开车帘看看,我还走得了吗?再说了,我为啥要走,我明儿个还等着去老堂船上喝酒呢。”

    春娘心思灵动,将脸凑近了车帘,伸出纤纤玉手撩开了一条缝,接着清冷的月光往车后边看去,果然影影绰绰的有几个人远远的隐藏在视线交界的黑暗中,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当着尾巴。不禁又气又急,伸出手去狠狠掐住了四毛:“你不要命了,这当口还惦记着喝酒,今儿晚上我把你装酒缸里淹死算了,明天是开香堂,我是个女人,漕帮的规矩连门都进不去,没人帮你,你就等着送死去吧。”

    四毛一边躲闪着春娘的拈花指,一边嘴里嘟囔着:“半道上撒丫子的事我可干不出来,再说了,我从你手上逃走的,你怎么向你爹和漕帮老大们交代?”

    “我个妇道人家,谁还敢吃了我不成?你少给我这儿充大个萝卜,进了院子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我有办法拖住这几个尾巴。听见没有?”春娘杏眼圆睁,不怒而威。

    “大老爷们的事,哪能让娘们去顶缸,甭废话了,我今天既然敢上老堂船,自然是有备而来,明天开香堂我也不怕,一定全须全影的活着回来,我还得接着去你那儿当缩头乌龟呢,你那香闺宝地我得占着,不能好死别人。”

    春娘听完这句话,不禁睁大了眼睛,脑子突然回过神来,见天和眼前这个四毛打交道,那可是个滑如泥鳅奸似鬼的角色,看他满不在乎的表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想也对啊,这张四毛可不是个棒槌,明知必死还上赶着自投罗网,其中必有蹊跷。

    想到这里,春娘气急败坏的用上了双手,掐得四毛扭成了麻花,一边掐一边骂:“你作死啊,你是不是猜到了今天上老堂船就没好事?揣着明白装糊涂,胆子越来越大了……。”

    在夜幕中这一辆骡车靠着车头昏黄的油灯穿透黑暗,又将窃窃私语的声音撒了一路。

    漕帮的大小香堂一般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喜事香堂”,如收徒、庆典、重要的人事任命等。第二类是“评事香堂”,要请“三老四少”来讨论帮内重要决策,重要事务等。第三类是“刑事香堂”,类似内部法庭,充当审判、处罚的职能。四毛要参加的就是最后一种香堂。

    开香堂对于漕帮来说不是件小事,地痞结拜、土匪歃血的场景在后世的影视作品里都被统一演绎成划破手指滴血进酒碗,然后分着喝彼此的口水加A、B、C、D各种型的混合体,最后磕仨头,扯一大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之类的屁话了事。漕帮的开香堂其实是有着很严格的程序和规矩,要知道形式主义是组织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绝不是假大空的繁文缛节那么简单,要不怎么历代王朝都会将周礼拿来作为治国根基呢?

    漕帮开香堂要求在进去之前要“净面”“、涮船”。进去的时候可不能自个溜达着看稀奇逛荡着走,必须由专门的“知客师”带领入内。进了香堂首先当然是拜祖师爷,不能白拜,嘴里还得要背诵赞美诗,背完了诗再上香。接下来就该进入嘉宾介绍和互动环节了,彼此熟悉和了解一下,活跃气氛,增进来宾之间友好协商的氛围。到此还不算完,紧跟着进入政治学习时间,由会议主持人带着朗诵和学习帮规一遍,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是不够的,必须千万遍重复加深印象。学习完毕之后,最后一个“颂祖”环节,再拍一遍祖师爷的马屁。脱裤子放屁一大圈之后,开香堂的仪式才算正式结束,会议方能进入正题。

    四毛登船伊始,“知客师”刘黑皮便心中一动,作为帮中老人,见过很多的空子在开香堂的时候露怯,甚至包括一些帮中子弟也未必对规矩门儿清的,而这个张四毛却不然,首先是衣着,江面上寒风瑟瑟,他仅仅是一件长衫,,没穿马褂背心的袍服,没戴冬帽,辫子梳得乌黑油亮,仪容齐整,不戴金银,精气神内敛,垂手低头恭立一旁,不言不语,简直就是标准的仪容仪态。刘黑皮不了解四毛的底细,压低声音问道:“小兄弟是空子还是相家啊?”

    四毛恭声答道:“不敢欺瞒前辈,未列门墙,祖师坐下一道僮。”

    “行啊小兄弟,不外行啊,请吧。”刘黑皮听完这句话,对四毛的观感更是不同,就差拍着他的肩膀叫声小同志很不错嘛。

    刘黑皮问的问题是漕帮规矩里的“盘道”,作为香堂的主持人,将每个来宾的身份搞得一清二楚是基本功,这样在主持会议的时候才能穿针引线,掌控局势,不闹笑话。所以他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了搞清楚四毛是不是门里边的兄弟。一般人可能老老实实回答是或者不是,而四毛的回答却别出心裁。漕帮祖师爷“翁、钱、潘”三祖当年在杭州传道的时候,座下有个忠心耿耿的小道僮,而这个道僮至死都没有入帮,却和三祖以及漕帮渊源颇深,四毛很巧妙的用了这个典故,一是告诉刘黑皮自己不算完全外行,让他放心,自己不会行差踏错而出丑,又不是自吹自擂惹人厌。二是以此婉转的告诉对方自己无意与漕帮为敌,没有恶意。江湖行话听的是声,摸的是心,就这么一个回合,四毛无异于和刘黑皮结了份善缘,要不怎么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呢。

    就着旁人递过来的铜盆,四毛用清水拂脸,用白巾擦去水珠,这就叫“净面”。接着又端起门前的一杯茶,第一下漱口吐出,第二下才饮尽,这就叫“涮船”。走完这个过场,在刘黑皮的带领下,终于跨入了香堂,只见两边并列着古色古香的檀木官帽椅,严兴济一身青布长衫坐在右上首,两边分开坐着四五个人,或虬髯、或长须,身姿神态各异,但都是板着面孔如庙里的金刚一般,四毛瞟眼打量之后,各人的样貌特点都一一刻在了心里。

第七七章 生死之间() 
看完了人再来看环境,第一次进入漕帮香堂的四毛留心关注着香堂的细节。只见朝南上首正中摆设供桌,牌位上供着的不是自己臆想当中的神龛,而是一块镌刻着“天地君师亲”五个大字、已经被熏得暗红的牌位。

    顺着牌位再往南约有数尺的距离,并排正中又设一供桌,依次立着达摩、神光、金祖、罗祖、陆祖、翁祖、钱祖、潘祖、王降祖及左右护法的神龛,有的是泥胎描金像,有的是紫檀木刻就的牌位,贡品齐备、各色瓜果琳琅满目,铜制锈绿的香炉之中雾气缭绕,四毛从众人身边穿过,笔直奔了供桌,跪下磕头参拜了五字牌位。接着起身又走到神龛面前拿起三柱檀香就着烛火点燃,恭恭敬敬再次跪拜于地,口中朗声念道:“双膝跪尘埃,焚香朝五台,弟子请祖爷,临坛把道开。”

    待到四毛跪拜已毕,刘黑皮已经就了位。四毛起身静静的站在他的身侧,垂手而立,不卑不亢,显然是等着刘黑皮给他一一介绍和引荐。

    “漕帮兴字辈老大严爷……漕帮兴字辈柳八爷……。。”随着刘黑皮一一的唱名,四毛也一一的见礼,算是转过了圈,认了个脸。

    紧接的仪式着就是刘黑皮带着众人开始高声朗诵帮规:“第一不准欺师灭祖,第二不准藐视前人,第三不准爬灰倒笼,第四不准奸盗邪淫,第五不准江湖乱道,第六不准引法代跳,第七不准扰乱帮规,第八不准以卑为尊,第九不准开闸放水,第十,不准欺软凌弱……。。”漕帮的帮规林林总总共有“十规”、“十禁”、“十戒”、“十要”四大项之多,这一通政治学习足足花了半柱香的功夫。最后终于在刘黑皮的带领下,众人齐声高唱了一遍:“祖师生长在杭州,武林门外把道参。三位祖师头里走,弟子磕头在后头”。至此,仪式结束,正式进入四毛公判批斗大会的环节。

    漕帮公议给四毛列举的罪状共有两条,第一条是陷害帮中子弟,嫁祸于人,损毁漕帮声誉。第二条是挑动漕帮内外争斗,背后中伤离间,罔顾江湖义气。刘黑皮白纸黑字拿在手上照本宣科念了一遍之后,对四毛说道:“漕帮祖训不得仗势欺人,你虽然是个空子,但也算江湖中人,我们照着江湖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规矩办你本来也不为过,可各位大辈念在你年轻,不愿意让你做个糊涂鬼,临死前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才破例开了这个香堂给你辩白的机会,你若能讲得出个子丑寅卯,万事皆休,否则……。。你掂得出这里面的轻重吗?”

    刘黑皮的弦外之音其实是在点醒四毛让他把握机会、小心应付和回答,稍一不慎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四毛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眼刘黑皮,然后作了个四方团团揖,缓缓的开口说道:“这第一条陷害帮中子弟,嫁祸于人我认了,徐三刀和六子与三癞子、刘疤子反目就是我设的局。至于第二条挑动漕帮内外争斗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事由我起,说我是祸首,不算冤枉我,我也认。”

    “你胆子倒是大过了天,既然敢当就得要扛得住事儿,下到阴曹地府可别向阎王爷叫屈。”坐在严兴济下手的红脸柳八率先发难,拍得椅子扶手山响,大声说道:“黑皮兄弟,别干靠着了,这小子自己个儿都认了,早点了事我们也早散了吧。”

    “张四毛,你可想清楚了,江湖上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吐地上了可没得往回收的理儿了。”刘黑皮声色俱厉的训斥道。

    “各位都是江湖前辈,能否容晚辈把话说完,如果我说的不在理,就算被沉了江,我也绝无怨言……。”四毛梗着脖子说道。

    柳八高门大嗓的打断了四毛的话头:“还以为你小子多英雄,原来也是个怕死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么些个弯弯绕。”

    “八爷,这里是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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