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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加农炮-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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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是从詹姆斯的印刷店冒出来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叫嚷着要水。
“本杰明!”有人喊道。那是希甫夫人,在隔壁开了一所学校。她眼圈发红,泪水淋漓。“本……”
本杰明从她身边挤了过去。黑烟从店铺中翻滚而出。他朝门口走去。必须把以太收报机拿出来,好把报纸办下去……
刚往里走了两步,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两个男人朝他冲过来,手里还架着一个人。本犹豫的当口,有人从后面一把抓住他,拽回大街。本不住咳嗽,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跪在马路上。
他听到有人在喊。“不,不,别让他看到。”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詹姆斯的眼睛。它们睁得老大,直勾勾的没有神采。
他嘶声叫喊着哥哥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人们任他叫喊。很快水桶就被抬了过来,但主要是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到其他建筑,而不是拯救已经在劫难逃的印刷店。
是布雷斯韦尔干的。现在集中精神做出这样一个初步结论,都需要他极大的努力。一切都不重要了。以太收报机、法国战争——当布雷斯维尔痛下杀手,詹姆斯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居然还在担心这些事,真是愚不可及。
为什么?为什么?他刚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忽听轰的一声,店铺的屋顶塌了。无数红色恶魔跃入空中。他看着这些飞翔的小火苗,思绪断了线。在他内心深处某个深邃古老的地方,动物本能冒出头来。它什么都不在乎,只想继续活下去。
詹姆斯已经死了。如果他不赶快行动,那也难逃一死。布雷斯韦尔可能就在附近寻找他。本朝左右看了一眼。街边放着几件东西,都是人们从火场中抢出来的。一本书,一捆纸,还有詹姆斯的大衣。
我用得着这件大衣,本恍恍忽忽地想着把它拿了起来。
在衣服下面,放着他那盏怪模怪样的提灯。本心中升起一阵令人晕眩的感觉,希望、愤怒和恐惧。他抄起大衣和提灯;小心翼翼地查看两边的街道,寻找杀害他哥哥的凶手,他的大敌。本很快就发现了他。布雷斯韦尔还骑在马上,就在教堂和广场附近。他的面目模糊不清,但本知道这个杀人凶手正盯着他,耐心等待。
本没再多想,朝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尽管这不可能,但本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听到身后渐渐逼近的马蹄声。

贞女秘会
艾德丽安盯着电浆枪的尖铁棒。她过去从没近距离见过这东西,更不曾成为它的目标。她下意识地分析起这个可怕的武器,回忆着它的工作原理;但心思主要还是放在了这个问题上:被闪电夺走精神和生命之前,她还能活多久。
枪后的男人发话了,他的口鼻上罩着半幅面具,声音透过布片显得压抑低沉。
“我非常抱歉,小姐,必须请您戴上这东西。”他伸手递过一块黑色眼罩。
 
“尼古拉斯,”艾德丽安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你把尼古拉斯怎么了?”她看到卫士趴在地上,那些骑马的护卫就倒在他身边。
“他还活着,您的马车夫也是。我不想杀人,小姐。现在,请戴上眼罩吧。”
艾德丽安的目光在纹丝不动的尼古拉斯和纹丝不动的手枪间游移。她仔细观瞧,想看看尼古拉斯的肋部是否在动;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却又不敢肯定。
“很好,”男人说道,“转过身去。”
艾德丽安照办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膝盖在颤抖。
“站好,”黑布套上她的双眼,枪尖顶在她背上。他们肯定有两个人,艾德丽安想道,至少两个。那人拉起眼罩的带子,系在她脑袋后面。
“好了,”他说,“请拉着我的手。”
艾德丽安伸出手去,握住男人的手。它光滑而柔软。
“我现在要把您举到马背上去,”他说,“您会骑马吗?”
“我当然会,”艾德丽安答道。她觉得一阵难受。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强盗或路霸。电浆枪十分昂贵,多半都由高阶军官和御前手枪手持有。而且这个人的双手并不像亡命徒那样粗糙。这是一场绑架。
有个人托着腰把她举了起来。“我恐怕您没法横座马鞍骑行了,小姐。让您陷入这样粗俗的境地,真是十分抱歉,但您必须采用跨坐式。”
艾德丽安顺从地把腿甩过马鞍,摸索着鞍头,以至于窄裙都褪到了大腿上。
“往后靠,小姐。”第二个声音说道。一个男人的身躯突然出现在艾德丽安身前,几乎把她挤出了马鞍。“您得揽住我的腰,小姐。”骑手说道。听他口音很明显是巴黎人。艾德丽安过去听到过这个声音。
马匹猛地开始奔跑,她伸手抱住前面的人,双手合握在马甲的钮扣前。此人肌肉结实,但身材却出人意料地瘦削。马匹越跑越快,世界化作了一系列运动和声音的黑暗符号。艾德丽安贴在敌人身上,希望他不得好死。
艾德丽安估计他们骑了大半个晚上。男人们两次停下来喂她吃东西,四次给她水喝。他们没再开口。空气变得更冷,艾德丽安感觉精疲力尽。她止不住一遍遍地想,尼古拉斯是不是还活着。在她看了,这种可能性不大。
日光终于透进她的眼罩,在眼皮上投下一片红晕。到了现在,她似乎已经成了马的一部分——也是那人的一部分。她贴在男人身上就好像对待一个爱人,他们的身躯似乎融为了一体——马、男人、女人。
她几次试图逗引那人说话,但都没成功。也许男人已经意识到她认出了自己的口音。艾德丽安知道此人就是把她从运河里救出来的那个男人。
最终,马蹄敲击到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被人搀下马,领进屋里。有人牵过她的手,领着她磕磕绊绊地走下一条铺有地毯的楼梯。
“只要再一小会儿,小姐。”一个女人带着很浓的外国腔说道。
“我在哪儿?”艾德丽安挤出一句话来,“你们要拿我怎么办?”
“我不能回答这些问题,小姐。我只能让您舒适些。”一扇门吱扭扭打开。热浪带着香水味向她袭来。空气十分潮湿。
女人解开眼罩,艾德丽安只觉一阵晕眩,身子晃了一下。
她站在一间浴室里,只有几根蜡烛照明。浴盆放在地板上,里面盛满热水。
艾德丽安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这是个丰满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女佣服。
“请吧,小姐,先洗个澡。”女人恳求道。
“我刚刚遭到绑架,”艾德丽安平静地说,“我的护卫大概被杀了。我骑在马上跑了一夜。国王正等我去马尔利。”刚一开口她就意识到这些话有多混乱。
“我知道,小姐。我只能说,您在这儿会得到热情的款待,绝不会受到伤害的。”
“我已经受到伤害了,”艾德丽安说。
女仆看上去似乎快要哭起来了。“求您了,”她说,“洗个澡会让您感觉好些。我这就给您拿点酒去。”
艾德丽安还想反驳,但女仆已经动手解开她胸衣的系带。她还没醒过味来,就已经浸在喷香的浴盆里,任由热水抚弄着自己的身体。女仆给她拿了一杯酒,艾德丽安两口就喝干了。到了第二杯,她才小口小口地抿起来。
奇怪的是,红酒似乎让她的感官变得敏锐。艾德丽安扭头问女仆:“你叫什么名字?”
“加布丽艾尔,”女仆说。
“加布丽艾尔,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Signorina ,我不知道,”丰满的女人答道,“只有夫人知道原因。”
“夫人?”艾德丽安提高了嗓门。
女仆赶忙把头扭开。“请别再问了,”她低声说。
艾德丽安闭上眼,感觉热气透入骨髓,很是舒服。“好吧,加布丽艾尔,”她叹道,“听你的口音是托斯卡纳人 ?”
“是的,托斯卡纳人,”加布丽艾尔有些惊讶地说。
“给我讲讲托斯卡纳,还有你的家。”
“好吧……”加布丽艾尔犹豫片刻,开始讲道,“它和法国不一样。天空更蓝,雪松长得高大挺拔,就像一座座尖塔。我们通常……”她突然停下,局促不安地问道,“您是要听这些吗?”
“是的。”
“我还记得去给领主摘橄榄的事。那里遍地都是黄花——我不知道它们的法国名字叫什么……”她的声音轻快起来,红酒却让艾德丽安昏昏欲睡。她只记得自己希望不要被洗澡水淹死。
艾德丽安在一个小房间里醒来。这里家具齐备,但是没有窗户。床边放着一身饰有黑缎带的棕色披风,很像她在圣西尔学院穿的那种。艾德丽安着装时,加布丽艾尔走进来服侍她穿戴。
“我现在可以知道为什么被绑架了吗?”她问。
加布丽艾尔点点头。“这边走,小姐。”
女仆领她走过一连串走廊,透过一扇扇窗户,她可以看到花园和绵延起伏的乡下景致,但没有明显的标志可以推断出这是什么地方。一座乡间别墅,在巴黎附近有上千所类似的建筑。
艾德丽安被带进一间小沙龙。此时此刻,她苦涩地想起了尼古拉斯对她永不消失的微笑做出的评论。面对站在屋里等待她的主谋们,艾德丽安只觉得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行了个屈膝礼,说道:“公爵夫人。”
“哦,表现得不错啊,小姐,”奥尔良公爵夫人说。“经过这种折磨,我可不能如此镇定自若。”
“您为何要这么做,公爵夫人?”艾德丽安的声音几乎因愤怒而颤抖,“我对您能有什么用处?”
奥尔良公爵夫人把手按在胸前。“亲爱的,你被绑架了,但绑架你的人犯了个致命错误,居然取道我兄弟图卢兹伯爵的领地。他的猎手长解救了你。所以你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正好造访此地。”
“我可不记的有这种事,”艾德丽安说。
公爵夫人露出迷人的微笑。“可以理解,”她说着挤了挤眼。“我真是太失礼了,”她继续说,“请让我介绍一下我的同伴们,她们从巴黎一直陪我到了这里。卡斯特丽丝夫人和克雷茜小姐。”
艾德丽安本想故意对两人不理不睬,以示对绑架者的蔑视。但一听到卡斯特丽丝夫人的名字,她忙不迭地行了个屈膝礼,脸颊绯红。这个名字对艾德丽安来说,非常熟悉也非常重要。
卡斯特丽丝是个娇小瘦弱的女子。相貌普通,年岁看不大出来,可能是四十也可能是六十。但她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隐隐透出郁积在胸中的智慧。
克雷茜小姐则完全相反。她身材很高——至少有六尺,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可爱,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一头红铜色秀发,灰眼睛里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为什么,看到她,艾德丽安突然想起了古斯塔夫斯。
“闲聊就到此为止了,”公爵夫人继续说,“我们来点巧克力做早点吧?”
艾德丽安点点头,努力思考着摆在眼前的这个方程式。她已经解决了一部分。通过字条上的猫头鹰,她已经知道公爵夫人是贞女秘会的一员。而在贞女秘会中,卡斯特丽丝才是女王,她也许是法国最有智慧的女性。
沙龙陈设朴素。四把椅子就摆在一张小牌桌周围。
艾德丽安就坐前犹豫了一下。在凡尔赛,像她这种品阶的人在公开场合是不可能坐在椅子上的。就连公爵夫人们通常也只有个折叠凳坐。奥尔良夫人看出她在犹豫,开口笑道:“坐吧,亲爱的。此时此地,我们一律平等。”
巧克力盛在几个装饰华美的杯子里端了上来。加布丽艾尔退出去时,顺手关上了沉重的房门。
卡斯特丽丝清清喉咙,举起杯子,以单调的声音吟诵起来。“Chairete; Korea; Athenes therapainai。”这是古希腊语,意思是“万岁,贞女秘会,雅典娜的少女们。”
“Chairete,”艾德丽安和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附和道。
“Enthade euthetoumen temeron;”卡斯特丽丝继续咏诵。
“He glaux; ho drakon; he parthenos,”艾德丽安和另两个人把经文念完,随后她们和卡斯特丽丝夫人同声说道,“此地之言,绝不外传。”
卡斯特丽丝夫人微笑着抿了口巧克力。“好了,艾德丽安,”她说,“我从圣西尔的姐妹们那里听到了很多你的故事。很高兴最终能见到你。”
“我也是,侯爵夫人,”艾德丽安答道,“如果是有人请我来这里,我肯定欣然受命——不必牺牲他人的性命。”她盯着公爵夫人,怒目而视——至少她希望如此。
奥尔良夫人喝了一口巧克力。“没有人牺牲,亲爱的,我向你保证。”她说完擦了擦嘴。
“您怎能这么肯定?”
公爵夫人笑着说:“我们已经审问过绑架你的强盗。另外,也联系了马尔利城堡;你的护卫可能正在路上,到时候你会发现他完好无恙。但你看,这就意味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相当有限。”
“好吧,”艾德丽安说,“我在听呢。”
“我猜想你还不知道公爵夫人是姐妹会的一员?”卡斯特丽丝问道。
“我此前确实不知道,”艾德丽安说,“直到公爵夫人把雅典娜的标志塞给我。”
“我拿不准你有没有看到,”公爵夫人第一次皱了皱眉,“在那场混乱中……”
“公爵夫人,”艾德丽安说,“我被绑架,整夜都在马背上受到粗鲁对待。我很累,皮肤也有多处淤伤。所以不管这件事到底该有谁负责,您都要原谅我现在的坦率直言。托尔西侯爵怀疑您和公爵涉嫌谋杀王太子,并试图刺杀国王。我想听您亲口说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公爵夫人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满目潮湿。她的面容看上去要比四十三岁的年纪苍老许多。“尽管他有缺点,小姐,但国王毕竟是我父亲。而且他做了其他国王都不敢做的事——宣布我和我的兄弟们为合法子嗣。”
“是的,这让整个法国坐卧不宁,特别是您丈夫。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按照长子继承权法,王太子死后,奥尔良公爵就是下一任继承人。”
“我亲爱的丈夫有很多天赋,”公爵夫人答道,“但其中并不包括野心。他想不出这种阴狠而又巧妙的计划。不过呢,你要的是我的誓言,而不是辩解。我没有策划过你我共同见证的那场大屠杀,也未曾听闻。我以上帝、耶稣和雅典娜所有姐妹们的名义发誓,我和我丈夫是无辜的。”她一探身,把杯子重重顿在桌上。“但如果我发现是谁干的,他会发现奥尔良公爵夫人也知道些暗杀的门道。”她恶狠狠地说。
“谢谢,公爵夫人。那么我们在这里是要讨论什么?”
“哦,我们在这儿讨论你,艾德丽安小姐。”卡斯特丽丝夫人说,“你很快就要成为大人物了。”
“您指的是国王对我的兴趣?”
“包括这件事在内,”老妇人说,“首先我要承认雅典娜秘会很久以来都在计划把女性安插到科学院里去,现在你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设法让人接近国王,结果啊,你又做到了。”
“这都是您安排的?”
“第一件事,也就是学院的职位,确实是我的手笔。你应该感谢公爵夫人。但第二件事更多是幸运使然,但我们必须好好利用它。”
“我……”艾德丽安磕磕绊绊地说,“我想我和国王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亲密。”
“哦,不,小姐,”另一个话音响起,“正相反,您和国王的关系,比您想象的更亲密。”艾德丽安吓了一跳。尽管外表引人注目,但克雷茜小姐始终沉默不语,其他三个人几乎都把她忘了。现在这句话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话怎讲?”艾德丽安问。
“我的意思是说,您会嫁给他,”克雷茜用实事求是地口吻说,“您,艾德丽安?德?莫尼?德?蒙特莎赫勒,会成为法国王后。”

避雷针
本飞也似的跑向崔蒙特街,然后右转进入灯塔街,人群的叫喊声渐渐消失在他身后。有几个人从对面快步跑来,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嗨,伙计,哪儿着火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喊道。另一个人也跑了过来,本认出他是民兵队长塞缪尔?合恩。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找他帮忙。监牢里的布雷斯韦尔如何能伤到他?要是在绞架上,就更好了。
但本想起了那只恐怖的眼睛。他还能看到詹姆斯死气沉沉的双眸,还能感觉到布雷斯韦尔铁钳一般的掌握。不,不想死就得马上离开波士顿。
“离开波士顿,”他大声说。如果留下,布雷斯韦尔肯定会杀了他。也许这人会追他到天涯海角。也许不是布雷斯韦尔……
他想起了那张潦草的字条:我看见你了。这不是布雷斯韦尔发来的,它来自法国或是别的地方。另外,这条消息发来才没多久,那个巫师就重新出现杀人放火,这绝对不是巧合。
本又向左一转,跑过公共草场,来到科顿山脚下。离开波士顿并非易事,这个小镇坐落在一个半岛上,和大陆间由一道地峡相连——它有个很恰当的名字“颈隘”。布雷斯韦尔所要做的,就是在那里守株待兔。
他试图集中精神,从情感和幻象的旋涡中理出些头绪,制定个计划;好让自己得救,让詹姆斯活过来,让一切重回正规。这个计划一下子清晰起来,至少部分如此。关键是戴尔先生的小船,他几天前用过的这艘船,会帮他离开波士顿,至少可以给他思考的时间。本的脚步已经带着他走向正确的方向——绕过山坡,顺着盐沼向山后的巴顿角跑去。
法国人的狗又开始吠叫,就像那天他头一回被布雷斯韦尔威胁时一样。这是种令人胆寒的狂暴叫声,几乎不像狗叫。在他头顶的树木枝桠中,北美夜鹰的啼鸣与犬吠交相呼应,向为铅灰云朵着色的最后一缕日光告别,迎来那无星无月的夜幕。而最可怕的是远处——希望真的是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本拉紧詹姆斯的大衣,一只手抓着他的仪器,拼命向前跑。形势危急,根据本的估算,在他跑到戴尔先生的小码头之前就会被布雷斯韦尔撵上。要不从洛克斯巴里盐沼走,那地方马匹肯定进不去?而且黑灯瞎火的,在这片盐沼里也许可以藏身。
当然更有被溺死的可能。
或者往西山断崖方向跑?本略微改变了一点逃跑的方向。从城市逃进周围的荒野突然变成了一个蠢主意。但现在为时已晚。他只能寄希望于,布雷斯韦尔对这片人迹罕至的地区还不如他了解得多。
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响,本喘着粗气跑上灯塔山和科顿山之间的岩脊。到了山顶上,一股小风从无边无际的海面拂来,冲向本杰明,把他拥入怀中。快逃,它似乎在催促,快逃。
一声马嘶响起。本冲下山坡,朝盐沼跑去,昏暗阴沉的铁灰色泥水坑占据了他的视野。
身后的马蹄声更响了。本跑过一片谷地,爬上西山的缓坡。他往后瞟了一眼,正看到马和骑士印在天空中的黑影。桔黄色的鬼火在他们周围来回飞舞,画成一道道弧线。
“本杰明?富兰克林!”布雷斯韦尔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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