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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反倒把冷伊的胃口吊得更厉害。
“嗐,其实他就轻描淡写一句;以前在木兰围场骑马时遇见个姑娘;我就一直问一直问,却问不出个什么;指不定也没什么。”
冷伊有些讪讪地靠在靠背上;这样说个一半,还不如不说。
中央饭店的大厅依旧人来人往。走进去;一眼就望着了坐在皮沙发上的蒋芙雪,娇小的身量,穿在白色灯笼袖束腰的外套里,缩在大半个人高的沙发椅背里,反差巨大。她翻着手中一份画报,却心不在焉;眼神有些彷徨。
冷伊走上前叫她一声。
她站起身;一条烟兰长裙,染上金陵秋天的萧瑟。
“啧啧”于鸿在冷伊身边轻声道:“这也太素了吧;没事儿没事儿;那朋友那儿应该有一堆衣裳给她挑的。”
“是于鸿是吗?这次太谢谢你了。”蒋芙雪走上前;带着初见的羞涩。
冷伊站在边上;心里有点怀疑这个问句的;因为像于书记长的儿子这样一个人在学校,还是同级,她应当一早就了解了个透彻的,但不这样说,倒显得她对他久仰似的。
“不客气,反正这个朋友来我也是要见的,他也苦于没有新鲜面孔可拍,这样一举两得。”于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他们走进电梯里,电梯里的服务生问个好,小心翼翼地将那雕花黑栏杆电梯门拉上,电梯缓缓上行到三楼。
一出门,踩上柔软的地毯,这层楼如堕入云端般安静。宽大的走廊,放在小客栈都够一间房宽。白色的实木大门刻着精细的紫薇花藤,镶金铭牌里头是醒目的房间号。
于鸿敲敲门。
里头略显浮夸地来了句:“就来。”那声“来”字拖得极长,完结了,冷伊还觉得余音袅袅,和蒋芙雪面面相觑。
门开个一人宽的口,一个穿白衬衫西裤的男子站在门里,裤子上两条背带拉得直直的,凸显他略矮小的身量。那脸倒如同一个面团般,又白又圆,眼睛鼻子嘴一概小小圆圆,耳朵也是个馄饨式样。脑门上的头发倒是极黑的,三七开分向两边,抹得锃亮。
冷伊不由得想起冷琮从前评价商科一个教授,苍蝇落在上面都得劈叉,于是竭力绷住脸,不能笑。
“于鸿哎。”那一声又是拖个好长的尾巴,搞得冷伊私下以为他似有唱曲的天赋。
他将他们迎进房间,这才发现这是个大套间,外间是个会客室,摆下三张凤穿牡丹的大沙发,和一张红木茶几,沙发背后一个大衣架,上头红粉绿带,裙带霓裳,满满当当。
“你穿得也太简单了哎,拍下来不好看的晓得伐?”他一上来就拖着冷伊往那衣架旁边去。
“错了错了!”她一个劲往后缩,却被他紧紧拖住。
“错什么错,我的眼光哎,是不会有错的。”他倒是挺固执。
“不是我拍呀,黄老师。”只晓得他姓黄,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摄影师似乎不能凸显他的大师风范,一声“黄老师”,倒是把他哄得挺高兴,转过身来,“哎哟,于鸿,要死人了哎,你带个像模特样子的女孩子来,不拍照干什么来呀。哎,你过来,你也穿得太简单了。”他指指蒋芙雪。
她才一脸尴尬地走上前。
接下来的时间里,冷伊就跟于鸿站在大落地窗前,饶有兴趣地看这黄老师怎样的碎嘴。
起先他让蒋芙雪挑自己想穿的。
“这个不适合。”
“那个不配你的。”
“这个室内拍拍不好看的哎。”
蒋芙雪都被他说泄了气,轻轻说一声,“黄老师您有经验,我听您的。”
他才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自己陶醉在了衣架之间。
就连蒋芙雪,都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就看着他挑。
“听说技术好的人,脾气都大,你怎么和他做朋友的?”冷伊问于鸿,实则也在缓和气氛,看得出,蒋芙雪被他一折腾,脸都白了,大概觉得自尊心有点受挫,这可以理解,因为她自己如果像她一般,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人连连打击,脸上肯定也是挂不住的。
“他只对要拍的模特这个样子。”于鸿的样子很无辜。
冷伊回想了下从进门到现在他的举止,怀疑地摇摇头,“他平时反而很随和?”
于鸿挑挑眉,“嗐,人也不坏,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嘛。”
他们三人都哈哈大笑。
那头,黄老师一边肩上挂一条裙子,手上还拿一套,招招手,“喏,头一个穿这个,我们拍拍试试看。”递过去之后,拿起衣架边几上电话,“接106房间。”
“挺抠啊。”于鸿凑在冷伊耳朵边上。
“恩?”她不解地看着他。
“一楼的房间,只有三楼房间三分之一价格都不到,他在这儿住套间,小跟班们一楼一个房间挤挤。”
冷伊无奈一笑,这样的事情应该很正常吧,冷琮以前还见过的,自己住大饭店套间的,留个贴身下人,旁的全去边上住客栈。
蒋芙雪刚换好出来,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的男孩儿提着大箱子上来。
黄老师一扫刚才嗲兮兮的腔调,“手脚太慢,给她上装,远山青黛妆。”
那男孩儿连连点头,示意她到一角梳妆台前坐下。
“你来金陵城,我还以为你玩儿来着,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于鸿这语气,应该与他熟识许久。
“我是为了你的事情来的呀,你说要我帮忙,我当然要准备准备啦。”他一步三扭,冷伊忍笑忍得眼泪都要下来。
“去你的。”于鸿脱口而出,“是你先说要来,我才问你有没有时间帮忙的。”
他也装不下去了,右手举着兰花指一摆,“何司令的妹妹,今年三十五岁生日,大儿子刚好十岁,让我拍个相册留念呢。”说完,凑到冷伊跟前,“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啊?”
冷伊觉得特别好笑,怎么他一到于鸿跟前就嗲兮兮的呢。
“黄老师叫我冷伊好了。”恭恭敬敬地回他,毕竟人家什么酬劳也不要,又出服装又出力,还有专人化妆,帮她们的忙,虽说顺路,但她们确实沾了他这么大的光,于是他这些怪里怪气外加脾气不好,都可以当没看见。
他抱胸在冷伊面前斜眼上下打量一番,“冷小姐怎么这么眼熟哎。”
她一拎神,干笑两声,“路上好多人都长这样。”
“那哪儿能呐,路上人都这样,我怎么还愁没有模特好拍呢?”
于鸿笑得直不起腰,因为实在夸冷伊,她反倒不好意思应和了。
那边蒋芙雪化好妆起身,低肩束腰短衫,孔雀蓝的长纱裙,其实与她穿来的衣裳差异很小,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冷伊却被她的变化震惊了,惊叹效果天差地别,再加上上了什么青黛妆的,脑中想到的是四月初玄武湖边的烟柳。
原本以为,陪蒋芙雪拍照片定是个挺无聊的下午,没想到还挺有意思,主要原因大概还是这摄影师实在有趣,跟他待这么一会儿,比过看多少喜剧。
蒋芙雪一共需要两到三张照片,原本她们都以为,一套衣服拍几张就行。这黄老师倒真是个敬业的人,非得让她穿了两套衣服,画了两套装,拍了两组风格迥异的照片,一套如三月烟柳,另一套却是映日荷花般的。
其实还有第三套衣裳,他想拍个压轴的花王牡丹,可她换好衣服出来,他举举照相机,比划了几下,有点失望,“气质不大合适。”
那套衣裳冷伊倒是喜欢,墨绿旗袍,牡丹盛放,那料子若是做个被子放床上,大概是很土的,被修饰成旗袍,颜色也沉重些许,却显得端庄,外头罩个黑纱面子,于是最后那点绚烂也被沉沉盖住,却在一颦一笑间,不经意处流出惊艳。
他指指她,“冷小姐,你试试。”
她摇头,“我不照。”
“哎哟。”他抱着相机,一个跺脚,“你试试嘛,又不赶时间的咯,试试嘛,试试嘛。”
蒋芙雪道:“冷伊,你就试试,这黄老师的眼光顶好的,你要是穿着好看,拍几张照片留念也是很好的。”
拍照期间一直蹙着眉的黄老师,听了这话眉开眼笑,“蒋小姐说得对嘛,试试怕什么呢。”
冷伊只能穿好,走出去,房间里却静了,大家略带惊异地望着她,还是黄老师最先回过神来,“过去过去,给她画个含丹横翠妆。”
等化好妆,冷伊起身就往那凤穿牡丹的沙发边走。
“别过来别过来。”他如临大敌,“两个牡丹不能放一块儿,白墙那儿站好。”他本是说着试试的,这会儿直接“咔嚓咔嚓”开拍,倒是利索的得很。
冷伊跟个木偶似的,听着他的话让他照相,心里却暗暗盘算,不知他会不会留这照片,不知留了他拿去做什么,不管做什么,定是要拿回来的。
不消一会儿,都拍好。
换好衣裳出来,这黄老师心满意足似的,还给他们泡了茶。
“冷小姐的照片洗出来,让我刊在西洋画报上好不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78章 花王牡丹(三)()
冷伊面露难色;没有说不,却向着于鸿摇摇头。
于鸿先是觉着,能上这么出名的画报,也是有意思的事情,现在见她不乐意;直接回了黄摄影师;“不要了,刊上去免不了惹麻烦;来那么几个酸腐文人堵在学校里也不好;以后冷伊上了班,影响也不好。”
“有的女人就喜欢被那么些人捧着呐;冷小姐不喜欢倒也是很难得,不过既然以后正经政府里头工作的,那就算了。”这摄影师这时倒也很正常的,“不过,放大了一张放在我自己的影楼里好不好?”他又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
大家都笑了。
冷伊心一软,“好吧;就一张;我娘要是知道了要不高兴的。”这个时代,这样不高兴的娘应该是挺多的;随手拉个挡箭牌也是很说得通的。
吃过茶;黄老师还得去何司令那去见见他妹妹。
冷伊稍稍一想;岂不就是上次在程昊霖家见着的何小姐?她居然都三十五岁了;生养个十岁的儿子。不禁暗叹这个女人从骨子里的优雅;倒是把岁月的痕迹都掩盖掉了。
“照片我两天之内洗好,给你送上门。”
“不用的不用的,黄老师您先忙好了,这照片我不急着要。”蒋芙雪连连推辞。
但他却信誓旦旦,说到做到。
于鸿让她们都上车,他先顺路送了蒋芙雪,然后送冷伊回去。
蒋芙雪这回只是道谢,却也没像之前对程昊霖那样请客吃饭道谢,看来他们家是独独看上程昊霖了。
见着她望着于鸿是很坦然的神色,冷伊不禁暗笑冷琮想得太多,这回是揣度错了。
“我这朋友眼光一向很好,他是觉得你比她该参加选美。”蒋芙雪下车后,于鸿对冷伊说,“一进门他就拉着你,我还怕蒋小姐要生气呢。”
冷伊摇摇头,“你太抬举我了。”心中也暗暗庆幸,蒋芙雪还真是个大度的人,碰上学校里打过交道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大小姐,稍有不如意就甩脸子,稍被怠慢就发脾气。想想她,也只有在对外事务部上的事情失态,也情有可原,也就不多计较。
“他一直说找不着个合适的人穿那套花王牡丹呢,气质都不合适,搭不上,你一穿就对了。”
她摆摆手,“我就觉得不合适,跟换了个人一样。”其实回想起刚才化完妆站起身看镜子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恍惚,觉得自己看到的人是王依,心中一悸。
回头,发现于鸿盯着看,她才意识到刚才那含丹横翠妆没擦,配上现在这一身定是很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车窗玻璃,确实和平素不太一样,幸亏也没到舞台上的妆那样吓人。
“你要真刊上西洋画报了,我怕过几天你就把我们这些人都忘了。”他撇撇嘴。
“说什么呢,这么夸张?”她摇摇头,看窗外。
他轻笑两声,靠在椅背上,“法文系有个老师,姓李,最近好像惹上点麻烦,你听说没?”
冷伊心中暗笑,他来时一个八卦,回时一个八卦。
摇摇头,心里想,莫不是李睿晟?“他怎么?”
“在追求一个学生。”他表情暧昧。
“这,不是很多都这样吗?”她有些不解,这可是女子开始上学之后时常传出的佳话。
“可这学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别的人争风吃醋,捅到学校,对女学生的事儿闭口不提,只说当老师有哪些不是,学校可能不要他了吧。”
冷伊心说这下李睿晟可真够丢人的,但转念一想,他可是银行家的儿子,这老师不过就是个消遣,没什么好忧心的,便随口说道,“估计他还有别的门路。”
于鸿声音变得神秘起来,“关键,你猜那个女学生是谁?”
他既然这么问,这人她定是认识的了,心中顿时有不祥的预感,却还故作镇定,“莫不是我也认识?”说些没用的话。
“你认识的,程老师的妹妹,程虹雨。”
冷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俩的事情是坐实了的?
疾风劲扫,片片落叶。西大楼南面,一条石板小路在两旁银杏树之下变成一条金色的道路;窗外,园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草地倒是保持得四季常青的,只是此时,南面却沾染上落叶,成了幅花了的绿毯。
大学最后一个有课的学期,也快要接近尾声,班上人心微浮,毕业之后的打算多少都是有的,只是好坏差别而已,有的能进中央一些部门,而自己恰巧又是金陵附近人,自然是高兴;也有一些,不得已要去北方,或是内地,想到山高水长,兼或在这里又寻了个恋人,那心里当然是不高兴去的,于是四处奔走,只想求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中央大学一级就是这么些人,彼此问问发现原都是眼熟的,有些坑已有一人占着,此时要是想活动,必然知道那坑是有主的,于是暗自角力,原本激进的氛围又显出些淡淡的不友好,一时气氛诡谲。
冷伊经历这些明争暗斗比他们早些,现在蒋芙雪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正精心挑着寄去报社,看来看去哪一张都好。
还是他爹说,既然都好,那就尽管闭着眼睛挑三张寄去,才解决了这难以抉择的难题。
她也是满意的,和冷伊算是冰释前嫌。
然而冷伊的内心却没能够得到安宁,课上着上着她就分神,她操心冷琮。
一来,他最近行踪隐蔽,回来也没有前些时日这么勤;二来是她不放心他和程虹雨的事情。
按说,他是哥哥,比她还长好几岁,他的婚事轮不到她插嘴,他经历的人事比她丰富,这些杂事也用不着她提醒。可他了解程虹雨只能通过他自己,他自己与她的接触,他对她的印象与冷伊看到听到的大相径庭,她有千面,他只看到一面,冷伊却看了好几面,忍来忍去,隔了几个礼拜,她才趁着他回家来吃晚饭,偷偷跟他说了李睿晟被辞退的消息。
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啃手中的梨,咬开的声音倒是很响的,就是不说话。
冷伊在一旁看着心急,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辞退的是李睿晟,程虹雨又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人家为了程虹雨争风吃醋,整的是李睿晟,怎么会影响程虹雨呢?”觉得他为她辩白也是苍白得很。
他摇摇头,又咬下一口,“谣言这种东西不可靠。”
她还从没看他这样武断,只得把夏天在莫干山那场舞会的情形说了。
他摇摇头,“你一开始同她相识的场面太不愉快,你后来纯粹是疑人偷斧。”
听得冷伊除了冲他一个劲翻白眼,再没有旁的法子,“你这是信了她,拿我的话压根不放在心里,你要后悔的,女孩子看女孩子最准,这样,你和她说你想拜访拜访她家人呢?你看她怎么说。”
这一句话好像有点用,他顿了顿,“我提过,她不肯。”
“哦?”冷伊显出点得意,总算有能说服他的地方。
可他两手一摊,“程昊霖能让人揍我,可见这件事情不赞成的声音有多强,她家那边她做不了主,我为什么要添乱?”
冷伊觉得这场对话根本就不该开始,重复那天说王依的话“各自有各自的福气”,双手一背,上楼上去,听见他和娘打招呼要回去,还在院子里仰天冲冷伊喊一声,
她也懒得理,自言道“不识好歹”。
“冷伊。”一声将她从前一个晚上同冷琮的争吵中拉出来。程昊霖点她的名,在课上。一时慌了神,他说的什么她都没听见。
站起身,茫然地望向他。
他立在她跟前有半分钟,面无表情,继而转向另一个男生,“你来说。”
那男生起立,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和东正教相关的话,冷伊听得云里雾里,站着默默听他讲完,脸上已经滚烫。
“冷伊,你听明白了?”
她点点头。
“那你再说一遍。”
她惊了,不过一门选修,都临近学期末了,他至于这样较真吗?磕磕绊绊,勉强将刚才听到的复述一遍,却也只差强人意。
他怔怔看着她,她脸皮薄,这么一下,一双清亮的双眼好像都要哭出来,他也不便再说什么,清清嗓子,“你坐下,好好听。”但心中有些不快,都是因为她而起的。
冷伊坐下,摸了摸脸颊,也不敢抬头看他。只盼着下课。
下了课,程昊霖一眼看穿,冷伊要逃离教室,不紧不慢地叫了她的名字。
冷伊心中后悔,想着昨天和冷琮那荒唐可笑的争执,连锁反应导致了这些不快,早知道,就随他自生自灭吧。
因为人人在忧心自己的事情,往常喜欢问他问题的学生也没了劲头,一教室的人匆匆忙忙地走光了。
他从一叠文件里抽出一份,“啪”扔在讲桌摊着的教案最上头,是西洋画报。
冷伊不解地看着他。
他翻开第一页,于是冷伊穿着旗袍立在白墙跟前的照片赫然印入眼帘。“你最近倒是忙得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79章 花王牡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