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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朱淮、闽郑以及李晋等人必定正调兵遣将,以讨伐不臣若是如此,那李贼又岂能长久?”
突然洪士铭又把话声猛然提高道。
“庄子道“顺应天命”,何谓天命?大人难道不知?”
第158章 天命(求支持)()
顺应天命!
何谓天命?
对于天命,人们有着这样那样的解释,但是实际上,所谓的“天命”不过只是追随强者。而对于这个强,每个人都人各自的看法,也都有各自的想法。
对于许多个人来说,他们或许无追随天下的天命所在,但是他们往往会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所在,就像对于张鸿远来说,当初作为落榜举子的他,之所以会结交洪士铭,正是因为其父是五省经略,与其为友,他日自然不愁晋身。甚至从京城一直随他来到长沙,现在他更是深得洪士铭的信任,几乎事事都与他商量。
“闽王死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从张鸿远的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洪士铭顿时惊声说道。。。
“这国姓刚死,现在郑经又死了,那少闽王是谁?不过就是一不满周岁的小儿,这,这闽郑岂不是要出乱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洪士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这几天可一直在游说他人,可这个时候,闽郑突然出了乱子……难不成李楚真的是天命所归,若是如此的话,那,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万一父亲怪罪下来的话,瞬间,洪士铭只觉得的后背一凉,冷汗瞬间便浸透了衣服。
“是呀!”
见洪士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张鸿远点头说道。
“所以,郑经在临死前就有遗命——少王年幼无知,闽王诸事皆归淮王决。”
“什么!”
猛然惊叫一声,洪士铭差点没跳起来,这一惊一诈的,着实让他反应不过来。
“你是说,是说,闽淮合流了!”
不是合流,而是郑经把大权全交给了淮王。
“也不是合流,而是把郑家的基业拱手让给了朱淮,他郑经倒是会算计,主弱臣强于此乱事之中,稍有不慎既有可能身死族灭,他现在把郑家的大权交给淮藩,以淮藩之强,纵是其麾下有骄兵悍将,又岂能翻出浪来,如此,少闽王虽说不他们父子那般大权在握,可却也是个清贵王爷,以郑家数千万家业,今后与国同休,也是用之不尽了……”
这般感叹之中,张鸿远朝洪士铭看一眼。
“日升,今日可知天命在何?可知为兄当初为何劝你顺朱而不顺李?”
说出这话时,张鸿远颇为得意的端起茶来,对于自己能够提前数年看到天下大势,他也是深为得意的。
“张兄高才,岂是小弟所能及,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洪士铭顺势给张鸿远一顶高帽子,张鸿远心里高兴,便说道。
“这个消息,于日升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张兄为何这么说?”
洪士铭完全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日升,现在闽事皆由淮王,就等于朱淮猛然得二十余万强军和江浙税赋,其实力必定大涨,再加上现在张煌言必定为其所用,那李晋又岂看不出这一点?至于李子渊,若是没有西南数省之兵?其又岂能长久?如此天下大势已经明显,天命在谁?恐怕但凡是人都能看出来吧。”
自从与其结束之后,洪士铭就佩服张鸿远的精明。当初正是张鸿远劝他离开京师,因为京师不是久处之地,而在他来到长沙时,才知道父亲派出的信使就在路上,也是命他来长沙,父亲那时同样也看出了大清国气数已尽。而相比于父亲,张鸿远却眼光更为毒辣,他能看出天命,但是父亲却……或许,父亲不是看不到天命在何,而是因为父亲没有选择。
“所以,原本或许他们还有些动摇,现在他们必定知道,天命难违了。”
张鸿远起身,从书架上摸出一本书来,看似随意的翻了一下,然后拿着那本书说道。
“你看,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杰写于史书之中,可每每逢乱事,又有几人能得知天命所在?若是逆天命而为,身死族灭者,又岂止一二人?越是乱世的时候就越是如此。”
看着张鸿远手中的书,同样熟读史书的洪士铭,知道他没有说假话,古往今来就是有不知有多少人不能够顺应天命而丢掉了性命,非但是自己丢掉了生命,甚至还让家人也跟着陪葬,就像那黄子澄一样,虽说看是落了一个综艺知名可是到最后又落的什么下场。
当年爹他为什么要投降满清不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天命所归吗?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显然看错了。
看来是时候痛下决心了。
“所以,日升兄,此时若再不能大义灭亲,只恐怕他日必定为其所累啊!”
面对这样的劝说,洪士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甚至没有丝毫的挣扎,沉吟片刻,他才长叹道。
“看来,只能如此了,临大节,唯能取之于义了!”
人的一生,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最终洪士铭还是做出选择了,当然,他做出的选择的时候,绝不是“临大节,唯能取之于义了”,其实,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那种“临大节;无不可夺之志;当危事;不能舍生取义”的人,他所做出的选择,不过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日升高义!”
双手长揖过顶,张鸿远对洪士铭弯腰长揖,只是没有人看到,在弯腰的同时,他的唇角微微一扬,心底却是一阵冷笑。
当初他之所以会投奔洪士铭,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同年。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是肩负使命前往京师的。
而什么是他的使命呢?
他的使命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让洪大公子能够大义灭亲。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尽管这是他在背后怂恿的结果。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位大公子心里所想。如果他不是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又岂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真不愧是洪家人啊。
在那位大公子离开之后,张鸿远也离开了他的住处,来到了城里的一处情报站。将最新的消息告诉了他的联络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在张鸿远的策划之下那位大公子不断的与其他人联络,一切正像最初的计划一样,正在朝着一个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着。
十一月二十六,这日天气甚是晴朗,刚过寅初,洪承畴就起床盥洗了,确切地说,他昨夜晚上又是一夜未眠。这一阵子他可是没有一个晚上能够睡的踏实。毕竟现在对于她来说有着太多的心事。当然也有着更多的事情让他担心。
京师的信何时能到?
这几日,自从知道了吴三桂兵败的消息之后,他就尽量隐瞒此事,可是这个消息隐瞒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在长沙传来了,尽管幕府未曾公开,但是已经有数人私下里询问他这事是不是真的。
尽管他一直在尽量安抚,但是他能感觉到,人们的心思在浮动,这浮动的人心能安抚得了一时,又岂能安抚得了一世?
“应该尽早登基,以安天下啊……”
洪承畴心里这么寻思着。或许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他只能够寄希望于李子渊登基称帝之后,能够用高官厚禄去笼络其他人。
他当然知道,现在正是仲冬季节,从北到南早已天寒地冻,这些日子更兼阴云密布,大雪纷飞,这个时候,就是八百里加急,一天走不了八百里,兴许还要再过几日。
“当初犹豫不决,反倒是深入其害啊!”
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沉人深渊似的黑暗,既没有半颗星光,也不见一盏灯火。屋内尽管烛光明亮,炭火熊熊,身着狐袍貂帽的洪承畴仍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这不仅仅是气候的冷,更是因为他心中的神魂不宁,他现在反倒是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为何不早做决定,如果劝进的折子早递出一个月,没准现在李子渊已经登基为帝,早已经下旨晋封各人王爵,如此,这人心自然也就不会纷乱了。又哪里会像现在这么提心吊胆的,成天担心着有人拿他的脑袋去换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愿,暂时还能稳得住……”
洪承畴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人心一乱,往往不知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要是有人因为吴三桂兵败,想要自寻生路的话,到时候可就……眉头紧锁着,他现在最害怕的不仅仅是有人领兵降明,他更害怕有人拿他的脑袋作为晋升之道。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他的脑袋不知被多少人念叨着。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小心翼翼的部署着长沙城内的房务,以免自己被其他人给夺了性命,
“以老夫的威望,这十天半个月的暂时应该还能稳定得住。”
凌晨的空气冷冽而清新。洪承畴手捧着一杯热参汤慢慢喝着,心绪渐渐安宁下来后,心底在那里反复思索着这几日安抚他人时,可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仔细回忆一番之后,他倒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失误的地方。这倒让他轻松了一些。
“人心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这声音急切而慌乱,在冷清寂静的冬夜,显得格外的刺耳和恐怖。
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让洪承畴的心思顿时一紧,立即急声问道。
“是谁?”
“爹、爹,出大事了!”
是士铭,出什么大事了?现在深更半夜的能出什么大事?难道是……突然,他变得紧张起来。
“爹,张,张勇他们领兵围城了!”
什么!
洪承畴听到这句话时,脑中“嗡”地响了一下,手脚立时便觉绵软无力,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现在终于上演了。
怎么会这样?老夫待他不薄啊!
怎么之前没有一丁点的征兆,他怎么说反就反了?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的洪承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他的耳畔又响起洪士铭的声音。
“爹,刚才有人进府中禀报,张勇和王进宝领兵围城。现在,现在如何是好?”
“他,他们想干什么?”
半晌,洪承畴才说出这句话来。
“孩儿听,听赵良栋派来的人说,张,张勇说不意随,随父亲当当乱臣贼子,要,要献城归明……”
“张勇该杀!”
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顿时又陷入可怕的寂静。洪承畴并没有继续说话,他在那里反复思索咋到底有几份把握能够保住长沙。
“爹,现,现在怎么办?”
看着惊慌失措的儿子,洪承畴面无表情地说道。
“赵良栋能守得住长沙!”
现在只能够寄希望于尽量保住长沙城了。说出这句话后,洪承畴又说道。
“请他现在来见老夫!”
半个时辰后,身着盔甲的赵良栋在亲兵的护卫下来到府外,然后径直进了府中,洪承畴一见到他,便亲近的说道。
“擎之,现在军心如何?长沙能守住吗?”
幸好当初他早就有所安排,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外面看到的那么亲近,实际上他们之间甚至还各有矛盾。洪承畴才希望他们能够互相牵制。
“回大人,军心尚还算安稳,城中粮草充足,守个十天半个月是绝没有问题的!”
赵良栋的回答,让洪承畴长松口气说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老夫已经去信广西和云南调兵回援,而且楚王那里也派了信使,援军不日必到,这长沙城便拜托擎之了,只要能守住此城,老夫必定向朝廷为擎之请功!”
洪承畴的话中透出了两个意思,一是告诉赵良栋,他麾下还有十几万可以调动的人马,另一个则是告诉他,楚王那边必定也不容长沙有失,肯定会派援兵。只要守住长沙,他赵良栋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朝廷自然对他会有封赏。
“如此,下官便放心了!”
听说有援军赵良栋立即点头,然后看着洪承畴说道。
“不过,下官若要守此城,还得问大人借个东西?”
“擎之所借何物?”
洪承畴不由一愣,还需要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借大人的脑袋一用……”
第159章 人心乱(求票,求支持)()
借大人的脑袋一用!
几乎是在话声落下的时候,赵良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匕首便刺进洪承畴的胸腹,他甚至都来不急反应,便发出一声惨叫。
洪承畴根本就不曾想到赵良栋居然会突然发难,他睁大眼睛看着他,目中尽是诧异的模样。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显赫一时的大人物因被他人借脑袋一用成就了个人的富贵。许多大人物恐怕到死都无法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窝囊的死去。
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一直自以为自己可以操弄人心,可以把一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他们却很难想到有时候出卖他们的人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在匕首刺入洪承畴的胸膛的瞬间,他把目光投向了儿子。她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出面搭救他,但是当他看着儿子的时候,所看到的却只是他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也许是被吓傻了。
就在洪承畴的心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的时候,他看到儿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爹!”
一旁的站着的洪士铭在看到父亲倒下的时候,才扑上去抱着他。那双眼睛中带着一丝悔意。同样也流露着更多的解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解脱了。
“爹……”
“士、士铭……”
唇边流着血的洪承畴,神情显得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为何儿子没有喊人,甚至不知道,为何这房外没有任何动静。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喊人?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他爹杀死?
“这,这是……”
看着爹眼中的疑色,洪士铭眼含泪水,痛苦地说道。
“爹,非是孩儿无情,实在是大义所在,父亲先是降清,已经为世人所不耻,今日又欲为乱臣贼子,如此,天下又岂能容得下您?这天底下又怎么可能容得下洪家,孩儿、孩儿不能眼睁睁看爹再酿大错,所以,所以只能如此,如此,如此,天下百姓亦将有指望,亦也能赎爹之大罪。”
什么!
有如雷鸣般的话语从儿子的口中道出,传到洪承畴的耳中,只让原本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有如雷击一般,他睁大眼睛,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儿子,嘴唇轻颤道。
“你,你……”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死在儿子的手中,他想过任何人的背叛,但是却不曾想到,儿子会背叛自己。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之前儿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站着,为什么他没有喊人。
甚至他的儿子不仅仅只是参与者,还有可能是一切的策划者。为了荣华富贵,居然把亲爹都出卖了。
可真是他洪承畴的儿子啊!
难道说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吗?老天爷之所以让他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他经历这番人伦惨剧?
这就是老天爷对他洪承畴的报应!
气急攻心下,洪承畴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在气息渐无时,他的那双眼睛中,尽是不甘,至死他都无法相信,夺去他性命的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看着爹已经没有了气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弑父已经成了事实的洪士铭,先是一愣,然后一声悲号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
“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就在他不断的叩头的时候,又是一阵哭声传了过来,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奔进来,朝着洪承畴的遗体跪下去,大声喊道。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呀!少爷,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杀了老爷?这都是谁干的……”
陈应安一边喊,一边使劲地在地砖上磕着头。他看着老爷胸前的血迹,正欲喊人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赵良栋,抽刀直接砍了过去,他甚至来不急说话,那脑袋便像西瓜似的滚落在地上……
这时,王进宝和张勇走了过去,他们一边一个扶着洪士铭的肩头,然后对他说道。
“大公子,起来吧,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要办哪!”
是的,还有很多事需要办,这长沙的人心需要安抚,还有广西、贵州等的总兵、将军需要劝说,而且还需要向派出信使告诉大明朝廷,应该说是淮王,西南愿归顺大明。当然,还要把洪承畴的脑袋献上去。毕竟他的脑袋关系到大家伙将来的荣华富贵。之所以要借他的脑袋一用就是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
所有的这些事情,都需要洪士铭去办,而对于张勇、王进宝、赵良栋他们来说,他们只是此事的参与者,现在首恶已诛,那么不是罪无可赦的他们,自然也能够归顺大明朝了。他们之所以下定决心,正是如此,真是为了保住个人的荣华富贵!至于洪承畴,不过就是一个死人罢了。一个他们用来保护住自己荣华富贵的死人。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狗。
看着地上的尸首,再看着那哭的死去活来的洪士铭,他们的心里只是冒出一个念头。面对利益的时候,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信不过!只不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
同时内心的一个疑问,就像谜一般地留在他们的脑子里,只是谁都没有发问。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将来的出身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洪士铭为何杀洪承畴……其实,并不重要!
死人……也就是脑袋有用!
不过尽管如此,当洪承畴的死讯传至四川、广西以及贵州等地时,李国英也好、线国安也罢,他们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过去,对于经历过乱世的他们来说,他们深知,在乱世之中尔虞我诈,没有谁是可靠的,今天忠心耿耿的下属,明天可能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夺了他们的兵。可谁都没有想到,洪承畴这个他们于心底隐隐以其为首,以便在新朝谋个出身的五省经略,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是死在洪士铭,死在他的儿子手中。
当儿子的大义灭亲杀了亲爹!
这种事情是何等的荒谬,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