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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见刘玉昌也想走,邪天开口留人,认真的眼神,看得刘玉昌如坠冰窟。
许展堂也是一愣,眸光霎时亮起。
“呃,邪天公子能,能否再说一遍?”刘玉昌哆嗦着问道。
邪天指了指头上:“落雨楼,为何不落雨。”
“哈哈哈哈!”许展堂眼泪都笑出来了,根本不理会刘玉昌投来的求助目光,对邪天竖起了大拇指,“够邪!够爽!哈哈,来落雨楼嫖姑娘,哪儿有来落雨楼看落雨爽!邪天你牛逼,比本少还会玩儿!”
汴梁城,皇宫御花园。
与第一次出场差不多,只不过陪伴赵烨的皇后脸上,多了五根淤青的指印。
赵烨心不在焉地看着舞戏,淡淡问道:“然后呢?”
“半个时辰后,落雨楼楼顶被揭开,几个龟gong站在角落,对着楼内呲水。”老太监顿了顿,又道,“邪天临走时,还叹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落雨楼要是天天落雨,就好了。”老太监微一沉吟,将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一并说出,“邪天与落雨楼的结怨,源自那位贾老板,今早邪天亲自送走的那人。”
赵烨笑了笑,阴冷的眼神瞥了眼皇后,淡淡道:“看不出邪天如此有情有义,所以,刘家就准备天天下雨了?”
“据说刘晓举在家大发雷霆,但发了脾气后,就吃饭睡觉,与平常无异。”
老太监说得含糊,但赵烨怎么听不出来,刘晓举很可能是认怂了,他不由笑道:“看来,朕的天下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皇上,老奴认为邪天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骁骑将军。”老太监余光瞟了眼赵烨,这才继续道,“骁骑将军今日与邪天如此亲密,是在对陛下您发泄不满啊。”
赵烨点点头:“朕岂会不知,哎,夺了许家的大司马,许家纵有不满,朕也能理解,毕竟许家还是忠心的,而那个邪天……”
“陛下,恕老奴直言,那邪天仅仅是个乡野匹夫,完全不用太过……”
“大伴呐,你不懂。”赵烨叹了声,喃喃道,“邪天,根本就是个不敬天地的人,连天地都不敬,他心里还有家国天下么,还有朕这个一国之君么?再加上他的武学天资,朕以为,他比李剑更恐怖!”
老太监闻言脸色剧变,当即跪倒在地,阴声道:“陛下,老奴这就去取了邪天狗命,让陛下安心!”
“呵,晚了。”赵烨失去了看戏的兴致,拂袖而去,“朕还要靠无尘大师多活几年呢,不仅你不能出手,带句话给刘晓举,若他敢妄动,抄家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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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名副其实 无尘 (上)()
天艳阳了仅两日,便晴转多云,万里晴空变成了灰色,几团更黑的乌云点缀其上,如一幅灰色调的泼墨画,让人心紧。
但这丝毫不影响邪天与温水的心情,一大早,二人亲手做了顿丰盛的早饭,吃得津津有味,待邪天洗刷完毕,温水掏出一把锁递给邪天。
“你要在山上待很长一段时间,还是锁了吧。”
邪天点点头,锁好内院的门,紧了紧身上的背包,牵着小马跟在温水身后,朝希望之地走去。
距离极品元阳丹药力耗尽只有六日,邪天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紧张的不是自己快死了,是怕万一无尘无法医治他,那他第一个人生目标都有可能无法完成。
不过想起温水的话,他心里的紧张霎时烟消云散,他不信宫老,却信温水,因为温水抚摸他头顶时,传递给他的只有温暖和关爱,没有一丝杂念。
大概就像周博然揉周朝阳脑袋的那种感觉吧,邪天心想。
快要走到西城门,失去修为的温水不得不停下歇息一番,见邪天东张西望,他不由笑道:“不用紧张,跟着我们的人都是各个世家的,他们只负责查探,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为何要跟踪我?”邪杀并未示警,邪天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出声问道。
温水笑了笑,解释道:“这只是世家们的一种行事方式,一旦他们看重谁,就会从各个方面查探分析此人,若发现能够交好的,会与之接触交往,若发现对方有敌意,便会提前采取行动,或警惕,或先下手为强。”
邪天转过头,专门盯着远处一个青衣奴仆看,奴仆一缩头就想躲,却突然想起家主的吩咐,立马压制飞奔而逃的欲望,脸上浮现恭敬笑容,冲邪天深深地拜了下去。
“呵呵,看到没,这人将他所在世家的态度表露出来了。”温水拍了拍邪天的肩膀,温和说道,“不是人人都像谢帅那般阴狠毒辣,邪天,世间美好的事物太多,要用一颗光明向善的心看待天地,不能老打打杀杀,知道么?”
邪天沉默了很久,老实说道:“我知道,我会尽力。”
温水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下去,这几****对邪天循序善诱,想化解邪天内心的杀意,效果不是没有,却并不太理想。
谢家凄惨的遭遇,已经让杀字深深刻在了邪天心中,虽然在邪天的杀途中,连续出现了殷甜儿、温水还有贾老板,但这远不够融化邪天的杀心。
温水很清楚原因出在哪里,就出现在邪天的单纯上面,有人要他死,他单纯地想自己不死,之后一旦发现有人想杀他,他就绝不犹豫,用尽各种手段杀死对方,因为单纯的他,只想不死。
因此,邪天虽不是杀修,但那颗杀心,比杀修更纯粹。
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单纯的性格在大多数时候都很好,唯独在邪天身上可怕得惊人,他做事一向单纯,为了活下去,单纯地拼命修炼,为了活下去,单纯地杀死敌人,单纯到了极致,外力已经极难撼动这颗单纯的杀心。
幸运的是,观星之夜,在直面自己只有八天寿命时,邪天的心被温水悄然打开了一条缝,殷甜儿、温水、贾老板三人带给邪天的温暖霎时涌进,让邪天艰难地朝不杀迈出一小步。
这就是温水的功劳,可温水还是有些失望,因为邪天即将去无尘寺,他知道无尘大师已经观察过邪天,所以才会确定说出苦修苦禅经二十载的话。
这个二十载不是虚数,而是无尘大师的心理底线,他认为,只有二十年之久的岁月,才能完全化解邪天的杀心,但二十年的禅修,对邪天这位武学天才来说,是最致命的杀器。
温水很担心邪天会在枯燥的苦修中变得平凡,所以他才如此行事,哪怕能将无尘大师的底线减少到十年也好。
瞅了眼一旁的小马,温水又释然一笑,能被单纯的小马接受,邪天确实变了,哪怕变得不多,也是一种趋势,只要邪天能保持下去,一定会成功。
越是接近西城门,街道两旁的人就越多,这些人来自不同地方,有汴梁城世家的,有被邪天狠狠打了脸的外地武者,甚至连老太监,也一脸笑意站在城门口。
这些人的来意大都一样,武学奇才邪天即将成为无尘大师的徒弟,前来道贺是应有之事,更重要的是想与邪天结下一份善缘,因为他们知道,未来的宋国,乃至宛州,邪天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邪天公子,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老奴受陛下所托,奉上薄礼一份。”
老太监言简意赅地说完,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双手呈上礼物。
礼物是一把小刀,做工精美,邪天本不想接受,不过见温水颔首示意,他还是拿过了小刀,随意插在腰间,想了想,说道:“谢谢。”
“那老奴就告辞了,祝邪天公子早日修成正果。”
汴梁世家的人震惊了,他们都知道赵烨是个无比吝啬的人,平日送给大司马府的,都是些锅碗瓢盆,哪里有送过这等贵重礼物,这只能说明,邪天在皇帝心中,重要到了何等地步。
“我不想收的。”
出了城,邪天沉默了很久,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温水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收下,我更知道皇帝送礼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无尘大师,但这礼物你非收不可。”
“为什么?”
“因为你活在人世间。”温水叹了一声,仿佛在想什么,喃喃道,“哪怕是道门那些宛若神仙的人物,也免不了和俗世打交道,你又如何能避免呢,所以我才让你与人为善,你能成为百人敌,千人敌,可你能与天下为敌么?”
邪天沉默,这个问题,他从未思考过,感觉确实沉甸甸的。
无尘山不远,经过邪天的安抚,小马终于答应被一老头子骑着,短短半个时辰,二人便到了无尘山山脚,看到了不知等候多久的许展堂。
今日的许展堂,少了昨日的轻狂,对邪天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谢谢。
邪天点头道:“我和你互不相欠了。”
“好,互不相欠!”许展堂重重地点头,凝声道,“进了无尘寺,好好修炼,待你出山,本少再与你比一场!”
邪天不再多说,在许展堂的注视下,转身上山。
“许展堂为人如此高傲,为何感谢你?”爬到山腰,趁休息之余,温水出声询问。
“应该是昨日的事,与其说是他带我长见识,不如说是我配合他,对皇帝表达不满。”邪天不懂小事,大事却不糊涂,顿了顿,他又道,“这种事很没意思。”
温水微笑摇头,仰头看了看晦暗的天色,率先朝山上爬去,无尘寺就在前方。
望着无尘寺纯白的寺壁,邪天的心跳加快了些许,那里,就是他的重生之地。
但上山的每一步路,邪天都走得很重,哪怕是初上黯岚山的脚步,都未如此沉重过,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于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温水忧心道。
邪天摇摇头,目视白色寺壁,轻声问道:“宫老如何让无尘大师同意的?”
温水沉默了良久,叹道:“下跪,磕头。”
邪天的眼神微微颤了一下。
“邪天,都到了这一步,就不要多想了。”温水以为邪天动了情,不由安慰道,“别说你,换做是我,若知道有办法恢复功力,也会紧张不安的,这种情况很正常。”
“嗯。”
邪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诡异的心跳,继续登山,当白色寺壁离自己只有十丈距离时,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邪天,你也太紧张了,无需如此。”
温水上前推开无尘寺寺门,微笑着朝邪天招手。
邪天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温水清澈见底的眸子,一炷香后,他朝前走去。
“噗!”
刚迈过寺门,邪天脸色一红,喷出一口鲜血!
“邪天!”温水大惊,一把扶住险些栽倒的邪天,急声问道,“是不是旧伤未愈?我们赶紧下山,等你伤好后……”
“阿弥陀佛。”
醍醐灌顶般的禅音响起,一身黑衣的无尘大师出现在二人面前,无悲无喜的眸子看着邪天,双手合十道:“邪天施主之所以吐血,不是旧伤复发,而是被敝寺佛性所伤。”
温水连忙回了一礼,急道:“大师,现在如何是好?”
“邪天施主前来敝寺,不就是为了荡除杀性,重塑元阳么?”
吐完血,邪天好受了些,他认真打量着无尘大师,躬身一礼,道:“无尘大师,我想活下去。”
无尘大师不为所动,凝声道:“邪天施主既有心求生,老衲便为你指一条生路,只是尚有三个条件,不知邪天施主可否答应。”
“大师请说。”
“入我佛门,此生便为佛家弟子,终生不得还俗。”
温水一惊:“大师,这……”
“愿意。”邪天犹豫了良久,点头答应。
无尘大师微微点头,又道:“因你杀心已成,需入杀陀洞苦修二十载,二十年内,决不能出洞。”
邪天眯了眯眼,看着无尘大师。
“大师,邪天不是杀修,而且悟性超强,可能无需二十载便可化解杀心出关,这个条件可否通融一二?”温水知道邪天还有大事未了,急忙辩解。
无尘大师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邪天,温水见状,万般无奈,只能劝慰邪天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为了活下去,哪怕再累再不愿意,也要坚持。”
邪天也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无尘大师,默默问道:“不知大师第三个条件,又是什么。”
“阿弥陀佛,第三个条件最是简单。”
邪天与温水互视一眼,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但他们没看见,当无尘大师低头道完佛号,重新抬头时,无嗔无喜的慈悲佛眸,已变成了金刚怒目!
“第三个条件,便是废除邪天施主一身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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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名副其实 无尘 (下)()
不知是佛音还是霹雳,在许展堂上马的一瞬间,劈在了无尘山上,憾人心神。
无尘山的祥和安宁被劈走了,瞬间走得一干二净。
居于山中的鸟雀惊慌腾起,野兽惊嚎乱蹿,无名大风骤然出现,压得漫山翠绿抬不起头。
安抚完受惊的黑妞,许展堂跳下马,紧皱眉头,打量山顶的无尘寺。
满山异动,唯无尘寺依旧无尘。
很奇怪。
所以他想了想,调转马头,轻轻在马屁股上拍了下,目视黑妞下山后,他迈步上山。
上山的路不难走,白色寺壁也无法对许展堂产生任何影响,他无声推开寺门,看到了三人一马,低头又看到了邪天脚下一滩血渍,瞳孔微缩。
不是要拜师么?不是要治伤么?三人为何对立不语?邪天为何吐血?
很奇怪。
但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能愣愣看着略显诡异的场面。
因为这里是无尘寺,一言一举,或许都会让此处染尘。
邪天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变红,仿佛在阴神峰见到谢帅时的样子,温水如是想,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也于心中滋生。
他万万想不到,无尘提出的第三个条件,是废除邪天一身修为。
这个条件,无异于杀死邪天。
因为邪天一无所有,只有修为!
因为邪天一无所有,只有刻进骨子里的血海深仇!
因为邪天一无所有,年仅十二的他,还来不及拥有!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温水老泪纵横,不断呢喃着简短的质问,质问苍天,质问无尘,质问自己。
是苍天!将这样悲惨的命运加载于一少年稚子之身……
是无尘!不顾宫老百般乞求,出尔反尔,行不忍言之事……
是自己!将邪天带来希望之地,在希望之地再赐予邪天最深的绝望……
何其残忍!
可无尘大师是活菩萨啊,是大宋君王百姓眼中,独一无二的活菩萨啊!怎会见死不救?
对!谁人见了菩萨不下跪磕头的,一定是我们的诚心没有感动佛祖!
温水用颤抖的双手抹去迷糊双眼的泪水,看清了无尘,然后颤巍巍屈膝,下跪。
带着满腔的哀求下跪。
可他没跪下去,因为两只瘦弱的小手,穿过他的腋下,拦住了他。
“走。”
邪天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地说出一个走字,仿佛来此无尘寺,只是上山进寺、借宿未果、转身离去一般平常的事。
“邪天,不要鲁莽,不要放弃……”温水死死拉住邪天的手,老眸中满是无比感染人的希冀,“我们求求无尘大师,无尘大师是活菩萨,菩萨普度众生,让世间生灵脱离苦海,一定会救……”
“阿弥陀佛。”无尘打断了温水的话,怒目直视邪天,重音轰鸣道,“只要邪天施主答应这三个条件,老衲便可助你脱离死境,从此不问世事,一心礼佛,以施主的悟性,一定能将佛法弘扬光大,普度世人。”
邪天血眸依旧,却不看无尘,默默道:“大师比之道门高人,如何?”
“不如。”
“道门高人尚与俗世不可分,大师为何要我不问世事?”邪天轻轻抚摸着小马的脊背,又道,“既然不问世事,又应于何处弘扬佛法?又应于何处普度世人?”
无尘大师单掌一竖:“阿弥陀佛,于弘扬处弘扬,于普度处普度。”
“普度谁?”
“普度世人。”
“我也是世人。”
“在佛祖眼里,邪天施主只是身怀杀心、让世间化为焦土、让世人饱受苦难的杀修孽障。”
“大师的意思是,世人多如星辰,佛祖皆可度,唯不度我?”
“阿弥陀佛,本当如是。”
邪天又笑了,笑得有些不屑,本该如血的红眸,重新黑白分明。
温水踉跄倒地,悲恸哀求道:“大师,请您看在宫老的面子上,大发……”
“阿弥陀佛,老衲本是方外人,世间事皆是浮云。”无尘老眸微合,不动如山。
不,比山还硬,还冷。
点点雨滴洒落无尘山,雷声渐响,仿佛无尘决绝的话语,在温水耳边反复回荡,折磨他千疮百孔的心。
他知道,邪天不会答应第三个条件,无尘大师也不会救治邪天,在大师眼里,十二岁的武学奇才是浮云,奇才的悲惨经历是浮云,万恶不赦的谢帅亦是浮云……
佛说,世间事皆是浮云,我心中只有杀修。
有点可笑啊,温水惨笑而叹,心灰意冷,悲愤欲死。
“走吧。”邪天伸出小手,拍了拍温水佝偻的背。
温水有些发愣:“邪天,你,你在安慰我?”
“你很伤心。”
“你不失望?”
邪天摇摇头,仿佛想起了什么,淡淡笑道:“我自幼恐高,在黯岚山需爬百丈悬崖,当时我很后悔,因为我曾看见一根足以让我安全下崖的绳索,没有去捡,我告诉自己,这是值得一生铭记的教训。”
“然后呢?”
“然后我用双手双脚爬下了崖,躺在崖底,望着百丈悬崖我又告诉自己,没有外物,我自己也能下崖。”邪天笑的很真诚,对温水说道,“谢谢你和宫老为我做的,我既不伤心,也不失望,只是有些着急。”
温水听懂了,自己就是那根绳索,邪天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