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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看向沈先生,沈先生抬起头有些感慨的说道:“他姓姬,难道能怪我?”
沈冷举头望天:“俗!”
老院长看着沈冷说道:“你跟着他许多年,现在还能保持成这样,不容易。”
孟长安又点了点头。
沈先生哼了一声,心说谁不是俗人?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天已经黑了,老院长住在书院里的是个独院,一般很少有人打扰,听着脚步声很乱很杂像是人数不少,孟长安起身拉开门去看了看,然后愣在那。
“陛下?”
“都不用行礼了,朕瞧着今天月明星稀,又是难得凉爽的天气,想起来当年北击黑武的时候与将士们杀羊烤食,顿时馋了起来,所以朕就来找你们一起寻找一下过去的滋味。”
老院长连忙起身迎接过去:“陛下破费了。”
皇帝笑道:“破费什么,不就是吃个饭而已。”
老院长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羊呢?”
皇帝认真说道:“朕来找你们吃饭,带什么羊?”
“陛下不是说要烤羊吗?”
“是。”
皇帝坐下来:“难道还要朕说两遍?朕找你们吃饭,还要朕亲自带着羊?”
沈先生强忍着笑,心说你们现在知道根源在哪儿了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跟着吧()
皇帝陛下说来吃烤羊,没带羊,这大晚上的倒是把老院长难为了一下,好在雁塔书院的厨房储备充足,老院长安排人去厨房找了找,整只的羊自然是没有的,但是羊肉并不少。
孟长安去厨房拎了好多羊肉回来,皇帝却看了看沈冷:“朕听说你做饭的手艺极好?而且你也很自得?”
沈冷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绷带,还没说话,皇帝直接站起来:“那你是没见识过朕的手艺。”
所有人都有些懵。
皇帝挽起袖子:“朕来动手,你们等着吃就是了,当年北击黑武,那地方寒冷的不像话,带着的水能当砖头用,干粮可以砸死人,在冰天雪地里实在饿的没办法,就突袭了黑武人的一座营地,可他们只有牛羊。”
他一边说一边收拾羊肉:“我们宁人吃牛羊肉很少,大部分人觉得腥气,朕就想了个法子烤来吃,结果那一顿吃的真的美到了极致,以至于朕现在也念念不忘。”
沈冷想了想,心说还不是饿的,可没好意思说出来。
那应该就是皇帝年少时候带兵突入黑武境内三百里那一战,也就是因为那一战,黑武人时至今日都对皇帝极为忌惮,当初听闻是留王即位,黑武国内一片惊呼。
沈冷想的是这些,老院长则看着沈冷若有所思。
多少年了,陛下没有亲自动手做过饭?
孟长安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陛下真性情。
“懒道人,把盐和辣椒粉递给朕。”
皇帝自然而然的说了一句,然后突然愣住。
沈先生自然而然的把东西递过去,然后也突然愣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沈先生随即向后退了几步。
“孟长安,你先替朕烤着。”
皇帝叫了一声,然后对沈先生说道:“随朕到湖边走走。”
沈先生连忙垂首:“臣遵旨。”
说完了之后又愣住,已经多久没有自称臣下了?
孟长安过来替皇帝烤肉,皇帝和沈先生两个人出了老院长的独院往湖边走,沈先生亦步亦趋的跟着始终没敢先说话,他这些年来自作主张没有让沈冷和皇帝相认,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不负责,是愧对陛下的恩义,可毕竟是自作主张。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远离了小院之后皇帝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臣担心,沈冷不是陛下的孩子。”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皇帝哼了一声:“你看看那脾气秉性,你看看的行事风格,你再看看他那眼神,他那面相,若有心的话多留意一些便会看出来和朕有太多相似之处,若非有血缘关系在怎么可能会如此?你应该知道,朕的儿子,相貌也各有不同,毕竟他们的母亲不是一个人,但性格上来说还是随朕的地方多些,虽然你离开朕身边已经多年,如今对朕的儿子们已经不熟悉,可朕可以告诉你。。。。。。最像朕的,偏偏就不是朕身边的这些。”
话说到这其实已经很明显,皇帝认定了沈冷就是当年珍贵妃的那个孩子。
“陛下!”
沈先生忽然跪了下来:“臣知道,这些年来臣自作主张有可能误了一位皇子的未来,使他多受苦难折磨,是臣万死不赎之罪,但臣更在乎的是陛下,若沈冷不是呢?当年陛下不在王府里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除了皇后和珍贵妃之外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臣斗胆说一句,皇后和珍贵妃可能都对陛下有所隐瞒,皇后隐瞒了什么自不必多说,珍贵妃为何隐瞒,臣还没有一丝头绪。”
皇帝皱眉:“不管她们两个当年做了些什么,会不会影响沈冷的身份?”
沈先生沉默了很久,以头触地:“会!”
皇帝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罢了,你知道的,朕当年就最信任你,知道你做事谨慎认真,也知道你对朕的情义,所以很多事朕只对你一个人说,哪怕是现在,朕依然觉得你是朕身边最适合与朕做朋友的人,而非君臣,朕是皇帝,皇帝也需要朋友。”
“可陛下,需要却不能有朋友。”
“你起来吧。”
皇帝伸手拉了沈先生一把:“既然你想把这件事负责到底,朕就给你负责到底的权利,之前朕已经交代过叶流云不要再去查了,让你去查,你在外面,比在里面会查的更彻底些,当年朕在离开王府之前可以大开杀戒,朕如今依然可以大开杀戒。”
沈先生肩膀颤抖了一下,能体会到陛下的那种愤怒。
当年,那是一位亲王加上来自于父亲的愤怒,如今是一位父亲加上来自于帝王的愤怒。
这件事一旦水落石出,陛下绝对不会再留任何情面,因为陛下觉得自己被骗了,被欺辱,而他的孩子则在外边受了十几年的苦。
“你觉得,主要的问题在珍妃,而不是皇后?”
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沈先生连忙摇头:“臣如今还不敢定论,但当初为什么是皇后把孩子亲手交给臣,臣还想不明白,臣已经大概有了方向,可能需要廷尉府和流云会协助一下,当年那几位府里下人和外面请来的几位郎中,若能找到,便是关键。”
“朕会让叶流云和韩唤枝去查一查。”
沈先生有些为难的说道:“现在需要廷尉府和流云会的人去查,可一旦用了他们,知道的人就太多了,臣担心,万一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意思皇帝懂了。
万一是什么丑闻,那就遮挡不住。
“你先自己查着吧。”
皇帝沉思片刻后摆了摆手:“回去吃肉。”
皇宫。
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个夜晚,珍贵妃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星月发呆,下人们已经发现,贵妃娘娘最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在窗口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几乎不动。
下人们担心,可小心翼翼的去问过,珍贵妃只是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在这个晚上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想把自己心口里别闷着的东西吐出去,奈何那根本就吐不出去,压了她这么多年,那委屈,那辛苦,那艰难,那悲愤,那一切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是可以轻易抒发出去的,一口浊气,吐出来的不过是一分憋塞罢了。
“去把七德叫进来。”
她回头吩咐了一声,伺候在身边的宫女立刻转身出去,一炷香之后,一名身穿宫廷侍卫服饰的中年男人快步进来,进门之后跪倒在地:“娘娘,臣来了。”
“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你了?”
珍贵妃问。
“娘娘已经有差不多六七年没有召见过臣了。”
“你是我的娘家人。”
珍贵妃看着窗外:“如果说这宫里宫外还有一个人是我可以深信不疑的,那只能是你,当初我嫁入王府的时候身份卑微,你是跟着我进王府的,在王府里做个下人。。。。。。后来进宫,你也跟着进来,但我知道我必须得比在王府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的活着才行,可如今我可能快活不下去了。”
七德的脸色骤然一白,猛的抬起头:“娘娘,又是那个贱人?!”
还能是哪个贱人?只能是那个贱人!
“你去帮我查查。”
珍贵妃看向七德:“不要惊动任何人,你自己去查,也绝不能让人任何人知道。。。。。。沈冷,到底是不是当初皇后交给了青松道人的那个孩子,如果是的话,你帮我去做几件事。”
“请娘娘吩咐。”
“连山道,云来城,青环山下有个村子,当年我身边伺候着的几位老人我都安排在那边隐居避世,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没有去打扰,是因为我担心皇后找到她们,她们于我来说是有大功的,可正因为这大功她们也不得不面对随时而来的大祸,她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她们最终落一个惨死的下场,可是。。。。。。”
珍贵妃在此时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他们几个了,一旦她们被皇后先找到,那么必死无疑,皇后是容不得她们活着的,本来皇后已经不那么在意毕竟已经过去近二十年,风平浪静,然而青松道人回来了,那个沈冷也就越发被人关注起来,皇后不可能毫无察觉。”
七德忽然懂了。
那几个人如果死了,娘娘心里也就踏实了,错处是皇后的错处,和娘娘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孩子不认,又或者有别的转机,终究不会被皇后提前下手杀了娘娘。
“臣知道怎么办了。”
七德起身:“臣明天一早就离宫南下,娘娘确定那几人一直都在云来城青环山?”
“当初她们答应过我的,不会轻易离开。”
“臣告退。”
七德转身。
珍贵妃忽然又叫了一声:“七德。。。。。。你别死,若你再出了什么事,我身边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些年来父亲母亲相继出事,家族每年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还不是皇后从中作梗,你要好好活着。”
“臣会一直守着娘娘的。”
七德没回头,停了片刻后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
一个老太监在夜色之中悄悄进来,寝宫里的人见来得是他全都惊了一下,老太监也不理会,直接进到了里边,正跪在佛像前诚心诵经的皇后听到脚步声微微皱眉:“说过了,谁在这个时候进来谁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太监却没停下来,一直走到皇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是老奴,七德动了,之前去见了珍妃。。。。。。算起来,至少七年没有动过了。”
皇后猛的转头:“你也有很多年没有动过了。”
老太监问:“怎么办?”
“跟着吧。”
皇后沉思片刻:“让白小洛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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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第二百八十章 东南西北()
货郎在浩亭山庄门口等的第五天,终于再一次见到了沈冷,可沈冷并不是从浩亭山庄里出来,在书院听老院长讲了几天的兵法战例,又讲了许多其他方面的知识,对于沈冷来说这就相当于打开了一所宝库的大门。
如果说孟长安和沈冷有什么区别,这区别最明显的地方就在于两个人一个是用了十年之功得到了最正经的大宁官方培养,另一个靠的则是沈先生那看来稍显不入流的野路子,所以朝廷里的人宁愿接受孟长安为军中新贵,也不愿意接受沈冷。
哪里,不是壁垒森严?
在很多事上沈先生都足够强,不然也不会成为当年留王府里那么多人的教习,他差的恰恰就是兵法战阵方面的专业,他毕竟不是领兵之人,写了《禁绝》兵法,沈冷受益匪浅,可终究是沈先生之眼光所至之处,他没有在战场上真正的去试验过,然而,并不能说《禁绝》不强。
沈冷在门口停下来,看了看卖烧饼的人已经换成了那个憨厚客气的黝黑青年,于是过去买了两个烧饼:“怎么,原来的老何呢?”
姚无痕陪笑着回答:“老何把东西都卖给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给了老何一个不能拒绝的价钱。”
姚无痕特别认真的回答,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丝毫的虚假。
“你给了一个大价钱就买了个烤烧饼的炉子,理由呢?”
“这里是浩亭山庄。”
姚无痕道:“这就是理由,往来进出这里的都是兵部的大人物,所以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机会。。。。。。我不想做一辈子货郎,也不想卖一辈子烧饼,我想要一个机会,可我家里不是军户,不能生而为战兵,只能走一些旁门左道。”
沈冷笑了笑:“旁门左道你走的很坦诚。”
姚无痕也笑,稍显腼腆:“路子可以走的不太光明,但不能做一个不光明的人。”
沈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姚无痕站在那看着沈冷的背影,思考着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否有什么漏洞,前思后想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一直都在了解沈冷,想杀死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如果连了解对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只能是两个结果。。。。。。一直痴心妄想和一次送人头。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身穿白色锦衣的年轻人快步追上来,离着还远就喊了一声:“前面那位是不是沈将军?”
沈冷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画中人。
那是一个男人,但看起来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他身上似乎没有一处不完美,身材比例,五官,脸型,头发,衣品,哪怕是气质都让人觉得完美,这样一个男人不管在任何场合都会成为女孩子们偷偷多看几眼的对象。
“你是?”
沈冷有些歉然道:“抱歉,我们好像没有见过。”
白衣年轻人先是俯身一拜,然后回答道:“卑职叫白小洛,雁塔书院的弟子,孟将军的师弟,我今年才结业,刚刚到兵部和礼部复命,还没有来得及回家就想过来拜见一下孟将军,如不出意外的话卑职可能要去北疆。”
沈冷哦了一声,他听过白小洛这个名字,很有名。
“孟长安不在,他在书院未归。”
沈冷道:“你不是从书院离开的吗?”
白小洛道:“参加完书院大比之后我奉命去了一趟西疆,吐蕃国的一位公主殿下要嫁入大宁将军还不知道?据说是陛下从诸位亲王府里的世子中选中了陆王世子,卑职之前奉命保护使臣前往吐蕃商议此事。”
沈冷心里一动,吐蕃国算是西域大国,和大宁之间隔着两三个小国,分别是车迟国,霍拓国和贴护国,论国力来说三国加起来也就勉强与吐蕃对抗,所以这三个西域小国与大宁走的极近,这次吐蕃国突然要把一位公主殿下嫁过来,而且嫁的还只是一位闲散王爷的世子。。。。。。似乎有些耐人寻味。
沈冷哦了一声:“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白小洛指了指沈冷胳膊上的绷带:“如今住在浩亭山庄里还一身包扎的将军,只能是你了。”
沈冷笑了笑:“孟长安不在,你还要进去吗?”
白小洛连忙摇头:“不进去了,只是过来向将军见礼,卑职对将军极为钦佩敬仰,一直都在听说将军的事迹,得见一面,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卑职还要回书院拜见孟将军,就不打扰沈将军回去休息。”
沈冷点了点头,白小洛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离开,他走了几步回头看沈冷,沈冷走路的姿势依然有些别扭,显然距离伤愈还差得远。
离开书院大门之后白小洛就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个人已经等了一会儿,白小洛上车之后见到此人居然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态度看起来很诚恳,也带着些谦卑。
“荀先生。”
马车里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公子为什么偏偏要去直接见一下他?”
“以后怕是直接见的机会没有了。”
白小洛坐下来,马车随即朝着书院方向行进。
荀直此人名气极大。
十四岁有才名,十七岁便名动长安,二十四岁雁塔书院就派人去请他来做先生,被他拒绝,可是三十岁之后忽然消失不见了,有人说他是闭门学习参悟真理,十年之后人们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是皇后请了他去教太子学问,那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
三年后他离开长安城后又下落不明,直至后来,有人在世子李逍然府里见到过他。
大学士沐昭桐曾经盛赞荀直之才,说他是治世之能臣,奈何此人似乎没有入仕的念头,若他动念的话,如今纵然不在内阁也差不了许多。
“公子觉得沈冷会死?”
“他有什么理由不死?”
白小洛看了看自己修长漂亮的手:“沐昭桐已经快疯了,如果我看的没错,这浩亭山庄外面六七个小贩,其中至少五个是要杀沈冷的,我还听说山庄对面的如意酒楼前些日子易主,酒楼原来的老板说是老家出了些急事把产业卖了,急匆匆的就离开了长安城,如今酒楼里那些人也是要杀沈冷的。”
“我可与公子打个赌。”
荀直淡淡的说道:“沈冷若是死于长安城,我为公子做三年浣衣奴。”
白小洛一怔:“先生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皇帝不许他死,在长安城里,皇帝不许死的人,谁也杀不了,你真的以为浩亭山庄外面那几个不入流的刺客就能成大事?还是你以为那酒楼里的人可以毒死沈冷?若公子这样想,你低估了陛下,也低估了韩唤枝。。。。。。韩唤枝现在巴不得有人跳出来,他省的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