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现在她跟我说爱上了一意孤行,那个已婚男人,而我和一往情深曾坚持认为她与一触即发是比较完美的一对。但是人有了自己中意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错的,而我是个对待感情特别宽容的人。只要是真挚的爱,在我看来,没有道德的问题,不管对方喜欢不喜欢,自己喜欢就是了。现在这样现实的女孩子居然掉入了不伦之恋中。
——你对一意孤行表示过吗?
——没有。怎么可能呢。
——那么他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
啊?我的头发几乎快一根根地竖起来了,有这么自信的女人?我倒先。
她显然看出了我的惊讶,嘻嘻笑着说,你不知道我是很敏感的人吗?
——但也许你多心了呢?
——虫虫,我碰到过我爱的人,但是爱是不能永远的。
——我觉得爱能不能永远,要看我们如何去对待了。
——不管我们如何对待,爱是不能永远的。我依然这样坚持,没有一样固定的东西是可以永远的,《卧虎藏龙》台词说得好:“把手握紧,你什么也没有;把手放开,你拥有一切!”
——但是你爱一意孤行?
——因为知道不会永远,爱又何妨?以死亡的状态来付出一份绝望的感情,也许别有一种美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的话到了嘴边又终于被咽了下去,即使在这个远离大都市的地方,城市女子的时髦观念仍然根深蒂固。而我的爱情,突然在那一瞬间变得老土起来。
在英吉沙吃饭和购买当地的特色小刀。
早饭是可口的红豆粥过酱菜腐乳豆干,人人喝得呼噜呼噜的。
购刀的时候,林师傅特会砍价,100多的刀,居然能被砍到20多元一把。在乐滋滋的交易中,林师傅又冒出一句:别再嫌贵了哦。他的话音一落,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按照我们的心理价位,也就不计较其中的水分了。我算计了一下,想起水凌儿要我带一把,其他几个网友也该一一顾到,扳了一会手指,我买下了8把不同式样的小刀,心里记挂着的,是在“灵魂show”里出没的哥们。
这一天的路面是非常崭新的公路,也许有了前几日的烂泥路作参照,今天的路特别让人感到平稳与舒坦,以致三个一们在后面睡得心满意足的。一时间满车鼾声大作,而我和一心一意始终痛苦万分地坐在前面,不断地想摸出牙签来撑眼皮。林师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要么就一把一把地往嘴里丢葡萄干和杏仁。我也跟着用吃零食打发瞌睡,但很快就对吃这份工作失去了兴趣。而手机与笔记本的电池容量不足,于是只好一个人缩在座位中独自郁闷去了。
下午2点多的时候到达以产玉著称的和田市,停车吃饭。每盘菜只卖4元6元的,而且做得颇有点浙江一带的风味。甚至连蚝油生菜也做成带甜味的。一顿饭6个人,几道菜一道汤,外加花卷白饭的,合计才60元钱,这很让任职“财务总监”的一触即发得意洋洋。这一路上的吃饱睡好,全由他一人担当,可见其责任重大。
一往情深忍不住和我嘀咕:要是一心一意嫁了这样的老公,可以算是事业家庭两全了。
其实在旁观者而言,般配的理由总是那么几条,其实我们不过是太监而已,有什么资格为皇帝急呢?
一意孤行的眼睛,总是会停留在她的身上的。但是我明白这个男人,他要顾虑着很多东西。
7日的夜里留宿于田市。当地的于田宾馆是我们能找到的当地最好的宾馆,140元一夜的标准间,所有的东西都有股放久了的味道。夜里的热水其实是温暾的,而早上起来干脆是滴水不漏。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用口香糖代替牙膏,先将口气弄清新了再说。
好歹这个夜里,还睡得安稳,只有骨头开始隐隐作着痛。
明天就要开始穿越沙漠公路,塔克拉玛干沙漠。我却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这一路走来,居然再也不曾见到任何有关妈妈的线索。而黑色的照相本,里面的照片几乎被我呼出的二氧化碳腐蚀得日渐模糊。但是我确定当年的她,一定就这样走过来过,血脉相连的痛楚,我们是有心灵之约的。
大漠孤烟是我最盼望的景致。
好玩说,虫虫你到了那里,还不知道能否再看见那样的沧桑。
从民丰出发一直到轮台,大约要开上整整一天。温度很高,与前段时间帕米尔高原上的寒冷形成强烈的对比。但是却不见汗。
一开始满眼都是绿洲,几乎怀疑车子开错了路。林师傅说,这里改造了几年了,沙漠在被改造成绿洲。我突然有些失望,也许对于我等天性浪漫的人来说,这样的失望有点自私的成分,沙漠永远不会是一场幸福,却是一场灾难,但是我们却迷惑于它独特的美。大漠落日,我知道自己也许是看不到了,即使车子继续前进,部分地方渐渐地呈现出沙漠的样子。但是仍然能够看见一点的绿色。纯粹的广袤的沙漠,也许将只留在了明信片上。
我们奔跑在其间,让细洁得有些精致的,柔软得有些工人的沙从指缝里滑落下来。所有的惊喜,愉悦和感动,都在温暖的细沙中,暗暗绽放。我在阳光下将自己弄得热气腾腾的,离开空调那么久,原来皮肤生动呼吸的感觉是那么美,我想,回到上海后,是不是会忘记掉空调的滋味呢。
然后我们看见了胡杨,那种在最干渴的地带也能顽强生存的植物。而触动我心灵的,却是它们死亡的模样,据说胡杨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那些死亡的树木,凋落了所有的叶子,只以最后的姿态,坚持着一种方向。苍茫沙海中,我突然看见了尸体上残留的生命,也许,死亡的东西,因为容纳不下任何的生气,那些灵魂,于是附到了躯体的外面。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只有爱和亲吻,才能在刹那间唤醒你的意识,让灵魂回到它原来的地方,那些太调皮的小精灵,总是忍不住要从我们的身体里逃脱出去,只因为害怕窒息。
绝望的姿态一路延续着,塔里木河已经差不多快干涸了,大桥依旧雄伟,河流却迫临着死亡。
一心一意傍在桥头,轻轻地叹息。
——因为知道那一种爱,早已经死亡,所以,我才会觉得她的美丽。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城市的颓废被我们传染到这里,只是在故乡的时候,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以行尸走肉的方式生活着的。
最后一批枯死的胡杨将被绿洲代替的时候,我要求下车,独自奔跑到死亡之林中,看着晚霞透过树木深透到沙漠上,一切都是静止的,静止得有些不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在其中,成为了唯一的生命,而事实上,我们也不过是一些心被挖空很久的朽木。
而已。
7点的时候,我们原定在塔里木河附近留宿的,但是为了赶时间,一意孤行表示继续前进,赶到200多公里外的库尔勒市。
那天,我们第一次在黑夜里,快马加鞭地赶路。
晚上10点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下了山。
公路开始沉陷进星斗漫天里。
'03:32' 【Alley】 我现在已经不怕受伤了,再痛也久能够承受了。
'03:32' 【Tammy】 那痛要死人的,真要死人的,我怕了。
'03:32' 【Alley】 恩,但是需要衡量的如果冒险值得,哪怕会痛也要去试。
'03:33' 【Alley】 从从,我想试试
'03:33' 【Tammy】 啊
'03:33' 【Alley】 从经济学的角度,我已经在你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了,试试没准能捞回来还有富余。不试不但投进去的亏了,说不定赔得更惨。冒险总是要有代价的。
'03:33' 【Tammy】 你不如见好就收,说不定更悲惨呢。
'03:33' 【Alley】 更惨我认了,何况我不认为会惨到哪儿去。我并不介意受伤,而且看不太出来我自己会受什么伤。
'03:33' 【Tammy】 哦,因为你现在没有投入
'03:33' 【Alley】 我现在已经投入了。
'03:44' 【Tammy】 我知道,但是我不完美。
'03:44' 【Alley】 完美是什么?
'03:44' 【Tammy】 我不会符合你的梦想。
'03:44' 【Alley】 我的梦想又是什么?
'03:45' 【Tammy】 我只希望我爱的人快乐,就怕自己给不起。
'03:45' 【Alley】 如果我认为你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2000年10月20日凌晨聊天记录摘选)
如果爱情是天空中的蘑菇云
库尔勒是座比乌鲁木齐看起来干净很多的城市,虽然没有后者的繁华,但是令人感觉洁净与安静,马路上的行人也相对稀少。我们洗过澡后差不多10点了,于是伸个舒服的懒腰,上街去吃排挡。
这里的胡辣羊蹄很是诱惑我,但是到了口中却绝滋味平平。而烧烤昌鱼却是实在的美味,让我们要了一串又一串,而虫虫我天生爱吃鱼,凡是水里游的,全在我的口味之中。一往情深更是一把羊肉串握在手里,全然忘记身上的脂肪。大快朵颐的时候,人人都只顾着眼前;就象爱的时候,人人只看见今天。
我的眼角扫视到一心一意的目光,一直流连在一意孤行的面容上。所谓的“秀色可餐”。
而他只低了眉,冷冷地抽烟,喝可乐。
突然听见手机响,是一意孤行的。
他的妻子来询问他的安全,就在今天,在乌鲁木齐西郊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
邻座的女孩子正好听见我们的嘀咕。凑过头来说,我下午刚从乌鲁木齐过来,看见了远方大大的蘑菇云。那爆炸,真的是可怕。
——死了多少人?
——好象100多吧,晚报上登了,但是事实上远远不止这个数字。
——你亲自去现场数过?
我冷不丁问道。一触即发就打断我的话。
——虫子我说你又装纯情了不是?这种问题也亏你问得出。
我瘪了瘪嘴,给了他一记白眼,装一副委屈的表情,继续啃我的烧烤昌鱼。
——当时你拍下了那朵云吗?据说那可是最漂亮的云呢。
一心一意兴趣勃勃地问。
女孩子瞪了她一眼说,怎么可能啊,能拍嘛这东西。我们当时可是吓坏了的。
——那如果我们早一天到乌鲁木齐,是不是也会看见?
我还是忍不住接了一嘴。一触即发又打断我。
——不但会看见,而且你也会到那云端去翻筋斗了你。
哼唧了一下,我拉了小圆凳坐到对面去了。这个时候,满大街的人,似乎都在谈论这件事故。中国人,真是中国人,我装纯情又怎么了我?
——你们什么时候回乌鲁木齐,我真崇拜你们跑这么远,这么颠的路和车,也没把你们的屁股给颠烂,奇迹奇迹。
那女孩子走的时候调皮地掷了句话过来。
——明天就可以到了呵呵,然后过一晚上,去北边了。
——北边?北边好,喀纳斯是不是?那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里太美了,简直不能让人去住哦。
——为什么啊?
——因为人都是混蛋!嘻嘻。
我们还没齐齐反应过来,她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在她原来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支玫瑰。花瓣已经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她什么意思啊,什么人都是混蛋?
一触即发莫名其妙的表情。
——这个还不懂啊,你看好好的玫瑰花都被弄得死无葬身之地,人还不混蛋啊?
我好容易找到了个机会,自然狠狠地将他回敬了一把。
电话回家的时候,小橘子正好在我家,她听到我的声音很是兴奋。父亲也是拼命地从她手中抢了电话来听。两个人于是在我的耳朵边搞起了拉锯战
小橘子:虫虫,你还活着啊,看了晚报吗?乌鲁木齐今天发生特大爆炸呢。
爸爸:是啊是啊,孩子你好吗?我们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前手才放下报纸啊。
小橘子:虫虫,你现在在哪里啊?
爸爸:你要小心,尽量早点回来,你妈妈,说不定已经搬走了,已经快20年了……
小橘子:是啊是啊,早点回来,大家都想你呢,虽然在BBS上能看见你的文字,但是你再不回来我都快忘记你的长相了……
爸爸:在那里没吃不惯吧,要注意休息,别乱跑哦……
小橘子:……
爸爸:……
我握着话筒,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插进去说一句。
——小橘子,不,爸爸,你们一个个来可以不?
——好吧,先跟爸爸说吧。
——爸爸,从从没事儿,现在在库尔勒,明天才到乌鲁木齐呢。
——那就好那就好。上海最近下暴雨,风大雨大的,我们家附近发着大水呢,这雨自从你走后,就几乎没停止过。不过听见你平安无事,爸爸也放心了。
——恩,爸爸,我知道,你自己保重,天气快冷了记得加衣服。
——恩恩,爸爸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也不多说了,小橘子有话跟你说呢。我转移话筒了哦。
——虫虫~~~~~~~~~~~~~来,先香一记,吧嗒一记。
——恩,吧嗒~~~~~~~~~~~~~~~~~
——虫虫你最近好吗?我们都想死你了。
——我们?
——是啊,我们大家。
——哦。
——最近有段时间不大看见你在BBS上发帖子,很多朋友都关心你的旅途呢,什么时候早点回来写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那是一定的啦,还用你说?
——对了,虫虫,你知道挂件最近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他一直在等你。
——等我?没搞错吧。
——没有,他来找过我,问你的归期。我想他还是舍不得你吧。
——问过他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说没有什么事情,就想起了你。对了,虫虫,你和那个好玩,还好吗?
——恩,还好,我们在fall in love。
——啊?还没见面就……我倒先。虫虫你疯了!我宁可你回来和挂件在一起,也好过和那个还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的好玩呢。
——是的,我疯了。
转过头来,看见四个一和林师傅,默默地看着我。我一回头,他们立马转移视线。
——走啦……
林师傅一扬手,巡洋舰的马达再次响起,将我们送回在萨依巴格路上的阿吉宾馆。
整整一夜。
好玩在网上问我:游戏是不是还在继续?
我反问他: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在继续?
好玩问:挂件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问他:若是你是想让我离开他,为什么不直接说你要的是我?
好玩问:你太善良了而你自己不知道,你有时候确实对别人不错,会心软到舍不得有任何的伤害,却不知道,对人人都好,其实也是在伤害着每一个人。
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离开挂件?
好玩问:若我要你离开你就会离开吗?
整整一夜。
兔子长得越来越健壮,但也开始越来越懒,很多时候,它们总是在桌面的一个角落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次日中午的时候,我们在托克逊市停车吃饭,点的是6大盘过油肉拌面。破旧的音响在一边发着噪音很重的音乐。迪克牛仔在扯着喉咙唱《三万英尺》。
爬升 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 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飞机正在抵抗地球 我正在抵抗你
远离地面 快接近叁万英尺的距离
思念向粘着身体的引力 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
逃开了你 我躲在叁万英尺的云底
每依次穿过乱流的突袭 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我 以为还拥你在怀里
回忆 像一直开着的机器 趁我不注意慢慢地清晰反覆播映
后悔 原来是这么痛苦的 会变成稀薄的空气 会压得你喘不过气
要飞向那里 能飞向哪里
愚笨的问题 我浮在天空里 自由的很无力
就在那样的聒噪的音乐中,我们坐了很久,静静地喝完了各自手里的一碗砖茶。
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阳光灿烂的时刻,心里却慢慢地涌起一种阴郁的情绪。如果,那场爆炸事件中,也有我的尸体,是不是如此,就可以让那些男人,一辈子对我刻骨铭心了呢?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蘑菇云,无论传说中的她是如何如何的绚烂,但是一如罂粟,有些过分的美丽是带有毒性的。
颓废文学多半将她用来形容爱情。而那些唱着悲伤老歌的人们,有可能一辈子都不曾爱过。
莲花湖平静而优雅,和硕的金沙滩是夏天度假游泳的好地方。只可惜这一路的风景全因为我的瞌睡,遗憾地错过。偶尔努力地睁开迷糊的眼睛,视野里除了无限的漆黑的公路仍然是公路,即使开始再次飞奔在无限的戈壁上的时候,看见蓝带似的艾丁湖如腰带一样蜿蜒在前方,阳光从云层里落下,令湖面上出现耀眼的波光粼粼。而半空中似乎停留着轻薄的雾气,蔓延在湖面的上空。
我们的旅途即将结束西南之行,自由得跟鸟一样的我们,突然开始感觉某种无力,谁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对故乡的概念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模糊,如果可以,我愿意这条公路无穷无尽地连绵下去,一直到无法继续。
而旅途还在继续。必须继续。
远方的风车,在渐渐地接近我们,大片大片白色的,缓慢旋转的空灵的物事,曾经在孩提时代的作文与画布中无数次被提到。现在我们真实地出现在它们的面前,高速公路平坦而迅速,而我的心,仿佛系在某片风叶上,看似在跟着风的步伐走啊走啊,其实,我一直在原地,并不曾离去。
我以为自己会感动的,白色的梦想一个又一个掠过眼前的时候,视线却开始在莫名的涣散中。
他们曾经说,真正的爱是无法长久的,越是狂野与激烈的爱,越是如瞬间涌起的蘑菇云,以生命为代价,在天空中绚烂绽放。
而我尚做不到以生命为代价,因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继续流浪的理由,等到风景都看尽的那一天,就低下卑微的脑颅陪你看细水长流。
老人说,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