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他心房里,此时此刻,都只剩下那个名唤上官翎雪的女子,一个人的存在一般……
他看不到她。
就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或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是他与另一个女子绵绵情意里的一道无关紧要的布景板一样。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他长身玉立的背影。她与他之间,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般遥远。
咫尺天涯。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如同此生此世,永难跨越。
一刹那间,巨大的悲哀,如同灭顶的洪水一样,将夏以沫完全淹没。
滚烫的泪意,在一瞬挤满眼眶,撑得眼眸酸涩,模糊着眼前的一切,却忘了该怎么落下。
她恍惚似听到宇文熠城沉沉嗓音,“孤没事……”
素日里清冽似泠泠春水的声线,此时此刻,却那样自然而然的带出脉脉柔情,安抚着他身畔犹惊魂未定的女子……
那样的怜爱与温柔,是夏以沫与他最亲密的时候,都不曾见过的……
心如针刺,绵绵碾过无数细微的疼痛,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她听到男人嗓音温润如玉,柔声轻诉,“下次不要再这么傻的冲上来了……若是真的伤到了你,孤要怎么办……”
一字一句,像是磨的锋锐的刀子一样,割在夏以沫的心头,血肉模糊,疼痛欲裂。
“只要陛下没事就好……若是能以翎雪的性命,来换陛下的安危……”
那个女子宛如莺啭的嗓音,说些什么,夏以沫仿佛听清了,也没有听清,她只觉耳畔似有什么东西来嗡嗡作响,世间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在远去,而眼前望出去,却是一片黑暗与模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处,又将去往哪里……
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这里不属于她……这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就像是那个男人的眼中,没有她一样……
转身,夏以沫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神思恍惚,失魂落魄……
突如其来的锋锐剑芒,却是直取她的面门而来……
变故来的太快,夏以沫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本能的向后退去……电光火石之间,她忽而意识到,眼前的刺客,应是跟先前的那人是一伙的,只不知道为什么他等到如今才出手……
且是来要她的性命
死生之际,夏以沫本能的回眸望向那个她最期望的男人,她唤他,“宇文熠城……”
她看到他亦回眸望向她……可是,是因为他们离的太远了吗?为什么她看不清这一刹那,他是怎样的神情呢?
眼见着她命悬一线,他可会担心,可会焦急,可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夏以沫痴痴的想着……
:
第122章 痛彻心扉()
死生之际,夏以沫本能的回眸望向那个她最期望的男人……
她以为,面对此时此刻她的命悬一线,他一定会担心,会焦急,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可是,他没有……
什么都没有。 w w w 。 。 c o m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先前倒在地上,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那名刺客,却忽而睁开了眼睛,阴鸷瞳色里显出最后一丝狠辣,握在手中的利剑,被他使力一抛,瞬时直向上官翎雪钉过去……
“熠城……”
女子惊慌失措的柔弱嗓音,划破半个园子,在如坟墓一般的死寂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下一秒,宇文熠城飞身扑上前去救她的画面,就那么毫无防备的刺进夏以沫的眸底……
他选了她……
电光火石之间,夏以沫忽而意识到这一点。
接下来的一切,都快的不可思议。虚妄的像一场梦。
她清楚的看到,他毓秀挺拔的身姿,卓然挡在那个女子面前之时宛如神祗一般的翩翩风采;她看到,他手中长剑,气势如虹的将钉向她的利刃霍然格开之时的干净利落;她看着被他牢牢护住的那个女子,在他身后,安然无恙的可人模样……
他将她保护的那样好……
胸口处蓦然一痛,如钻心蚀骨一般……夏以沫怔怔的垂眸望去,哦,原来是刺客手中的长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冰冷剑刃,钉在她的胸口,艳红的鲜血,顺着衣襟渐渐渗出来,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衣衫,也不大容易看得出……
她下意识的抬眼向远处的一男一女望去,正见着那个男人紧紧将受惊过度的女子搂在怀中。
他抱得她那样的紧,就仿佛她是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一样,生怕就此失去了一般。
喉咙深处蓦地涌上一股腥甜,模糊的视线中,似闪过一片茫茫血雾,有什么人倒下了,恍惚间,夏以沫仿佛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好像叫的是,“夏姑娘……”
她听不分明。
她拼命的想要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面前朦胧的影像,可是,眼前却惟有一片昏黑。就像是整个世界,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坍塌。
夏以沫失去了意识。
疼,太疼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夏以沫突然在想,若是能够就此死去,再也不醒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
夏以沫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灼灼日光,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人眼底,如针刺一般。
好一会儿,夏以沫方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睛来。
只是,脑海里仍旧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而迷蒙,什么都想不到。
就像是做了一场太久远的梦,乍醒过来,却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姐,你醒了……”
有熟悉的嗓音,难掩激动的响起。略微沙哑的声线,犹带哭腔,却是又惊又喜。
“翠微……”
夏以沫下意识的唤道,只是,素日里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此时此刻,却仿佛变得异常艰难,每发出一个音节,喉咙深处就像是被人拿钝刀子狠狠刮过一样,火烧火燎般涩然,连累着胸口处都仿佛漫过阵阵锐痛。
夏以沫试图坐起来。
漫延在胸口的疼痛,却像是沉睡的凶兽,陡然被唤醒了一般,瞬时将她击中,痛的她整张脸,都是一白。
夏以沫下意识的抬手抚向左胸口……
“小姐……”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赶忙将她扶了住,又是焦切又是心疼,“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刚才碰到伤口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电光火石之间,夏以沫却蓦然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终于想起,在她失去意识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及,此时此刻,那漫延在她左胸心房处,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是为着什么……
心口一窒。夏以沫一把将想要去请大夫的小丫鬟拉了住,“别去……”
只是,这急切的一个阻止的动作,瞬时牵扯到胸口的伤势,又是一番锥心的疼痛。
“我没事……”
忍住身体因为疼痛过激而带来的丝丝轻颤,吐出这三个字的夏以沫,衣衫下发烫的身子,已是不由的浸出了一层虚汗。
“小姐……”
眼瞧着她家小姐,明明已经痛得脸色发白,却兀自不肯让自己去请大夫,一旁伺候的小丫鬟,急的都快哭了。
夏以沫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她有着比自己的伤势,更重要的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我昏迷了多久?”
手掌轻轻抵住左胸处的伤口,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缠绕在那里的疼痛减轻些一般,夏以沫怔怔的望向窗外明媚的春色。
此时,日光融融,火红的日头,高悬在蔚蓝天际,倾泻下一地刺眼的流光。
她遇袭的时候,应当是在昨夜,所以,她是昏迷了大半日吗?
翠微却道,“小姐,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说到这儿,小丫鬟更是不由的心有余悸,“太医说,幸亏刺客的那一剑,没有刺到小姐你的要害处,若是当时那一剑,再往前刺几寸的话,只怕小姐你就……”
后面的话,夏以沫仿佛听清了,也仿佛没有听清。
“原来我昏迷了这么久……”
夏以沫一时有些恍惚。心念甫动,却是涩声开口问道,“宇文熠城呢?”
飘渺嗓音,终究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他来看过我吗?”
只是,这句话问出口,却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
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在这一刹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悬在万丈深渊的边上,勒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待得看到,对面的小丫鬟,在听得她提出的问题之后,尚带些婴儿肥的俏脸上,瞬时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夏以沫却忽而释然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悬在悬崖上的一颗心,陡然被人推下了万丈深渊一样,虽然明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万劫不复,但坠落的那一刹那,却仍旧算是一种解脱。
其实,早在她开口问那个男人有没有来看过她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只不过想从别人的口中证实罢了……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真正的死心了一般……
早在遇刺的那一夜,她就已经该死了心、塌了地,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当这一刻,确认了那个男人在她徘徊在鬼门关之际,却连一眼也吝于来看她之时,她还是会这样的难受,她的心,还是会这么疼呢?
夏以沫不由紧紧的捂住胸口。
“小姐,你千万不要难过……”
一旁的小丫鬟,只能手足无措的劝着,“太医说,你身上有伤,千万不能动怒……陛下他不是故意不来看小姐你的……奴婢听说,陛下在忙着追查刺客的来历,所以,才没有时间来看小姐的,而且……”
小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夏以沫打了断,“不要说了……”
有关那个男人,任何理由,她都不想在听。
是因为不在乎吧?所以,他才会在她与上官翎雪同时遇险的时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救那个女子吧?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他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刺客所伤的吧?也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他才会在她死生未明之际,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愿吧?
一切都不过是源于不在乎罢了。
想通了,便什么都可以解释了。
那他先前所有的温柔缱绻,所有的情深意重,又算什么呢?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夏以沫不知道。
哪怕只是想到这一点,已经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夏以沫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惟有胸口处,伤痛入骨,痛彻心扉。
:
第123章 输的彻底()
夜色似泼墨般的倾泻下来,远处,几颗孤星,寥寥挂在天际,像是点缀在浓黑绸缎上的几处白点,半明半灭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极静。惟有窗格里偶尔透进来的丝丝清风,吹得桌案上未得收拾的一沓宣纸,发出窸窸窣窣细微的声响。
紧闭的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轻巧的推了开来,咯吱咯吱的响动,在寂如荒野的宁静里,显得有些刺耳。
夏以沫只道是仍放心不下她的小丫鬟,头也未回,道“我没事的……一会儿就睡了……”
身后却悠悠响起一把柔媚温婉的语声,说的是,“沫儿妹妹……”
这如同上好丝缎一般的熟悉嗓音,令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骤然飞快的跳了一下,旋即却是冷静下来,只沉甸甸的压着,像噎住心口的一块巨石。
“俪妃娘娘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转身,迎向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夏以沫语声平平,一张略显苍白的清丽脸容,毫不掩饰的冷淡与疏离。
对面的上官翎雪却仿佛完全不介意,柔媚嗓音,依旧宛如莺啭般动听,亲热又和谐,“听闻沫儿妹妹你醒了,所以我来探望一下……沫儿妹妹你身上的伤势,可好些了吗?”
殷殷关切,从女子盈若秋水的明眸里,恰到好处的流泻出来,绝美的像一幅画。
夏以沫却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俪妃娘娘深夜来访,应该不是为着来探讨我的伤势的吧?这里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俪妃娘娘你大可以不必如此假惺惺的,有话不妨直说……”
她与她之间,从来不是什么朋友,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这些虚与委蛇的关切,只会更令人觉得恶心罢了。
她与他,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上官翎雪微微一笑。卸去一切伪装的艳丽容色,似一株盛放在暗夜里的黑色曼陀罗,妖异而美艳。
“沫儿妹妹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朱唇轻掀,上官翎雪微微笑道。一双秋水似的眸子,不经意般落到夏以沫的胸口处,像是能够隔着她单薄的衣衫,一直望到她此时此刻千疮百孔的心脏一样。
闷重的疼痛,随着她视线落向的地方,一点一点漫延开来,窒的夏以沫有些喘不上气来。
望着对面的女子,宛如皓月般清丽的容颜,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渐渐透出的苍白容色,上官翎雪漾在唇边的如花笑靥,也仿佛更深了些,“毕竟,危难之际,陛下选择救的人,是我……而不是沫儿妹妹你……”
顿了顿,女子柔媚嗓音,似乎更轻,更缓,像是蛊惑人心般温柔,“就像,在沫儿妹妹你与迎霜妹妹之间,陛下同样选择舍弃了沫儿妹妹你一样……”
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紧接着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一样,彻骨的疼痛,从夏以沫皮肤里如藤蔓一般疯长出来,像是要硬生生的将她撕裂。
是呀,他舍弃了她……两次……
起先,为着与褚良国的结盟,他要将她送到青云观去;然后,刺客来袭,当她与面前的这个女子,同时遇险之时,他选择相救的是那个女子,而不是她……
人常说,患难见真情。于危难之际,一个人所有的反应,都是源于本能吧?或许在那个男人心目中,他真正喜欢的,真正在乎的,自始至终都是眼前的上官翎雪吧?
是她一直都误会了吧?是她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是不同的,是他最心爱的那个人……
原来,她一直都错了。
错的如此离谱。
夏以沫想笑。心口却疼痛欲裂。
“如果你是特意来看我的笑话,或者来炫耀宇文熠城对你的心意的话……”
抬眸,夏以沫没有望向对面的女子,漆黑眸色里,一丝光亮也无,“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上官翎雪,你赢了……”
她终于相信,原来自己比不过她。
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心底疼痛,如同千刀万剐。夏以沫勉力支撑着虚浮的身子,牙关紧咬。不,她不能倒下。她已经足够狼狈了,不能任由自己更悲惨。
上官翎雪却望着她褪尽血色的清丽脸容,微微一笑,“我不妨再告诉沫儿妹妹你几件事……”
女子语声刻意一顿,缓缓绽开在唇角的如花笑靥,艳丽而残忍,“也好让沫儿妹妹你彻底死心……”
听着从她口中轻巧的咬出的最后一句话,夏以沫有些恍惚的抬眸望向她……
让她彻底死心?
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比眼下发生的这两件事,更伤人的吗?
上官翎雪悠悠一笑,“沫儿妹妹你应该还记得中秋家宴,你被雪豹袭击那件事吧?”
原以为,痛到麻木的一颗心,在听到对面的女子,提及昔日遇袭之事,仍是不受控制的猛烈一跳。夏以沫又怎么会不记得呢?她永远都记得,那个男人是怎样不顾自己的性命,挡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自己怀中,他自己却被那只发了狂的雪豹狠狠抓伤,几乎命悬一线……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她对他彻底沦陷,不能自拔,就像她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为着什么理由,爱上那个男人的一样……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在她察觉之前,已经深陷。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上官翎雪淡淡瞥了她一眼,嫣红唇角,漾着娇媚甜笑,语声一转,施施然开口道,“你可知道,那只雪豹为何会突然发狂,又恰好是冲着你去的?”
坠入回忆之中,甜蜜而疼痛的一颗心,因着女子的话,沉如巨石,夏以沫望向对面的女子,等待着从她口中吐出残忍真相。
而真相,永远都是丑陋而不堪的。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起那样的真相。
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真相。
像是能够看穿她心底最恐惧的所在一样,上官翎雪笑意融融,柔媚语声带着置身事外的高高在上与毫不掩饰的同情和嘲笑,说的是,“其实沫儿妹妹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毕竟,中秋家宴,那只突然发了狂的雪豹,并不是陛下特意安排的……”
:
第124章 痴心妄想()
那只发了狂的雪豹,并不是宇文熠城特意安排的……
耳畔嗡嗡作响,恍惚间,夏以沫似乎只听到了这一句。 仿佛这一句就足够了。
那天的事情,不是他特意安排的,不是他设计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一刹那,他不顾自己的性命,舍身救她,皆是出自真心呢?
沉坠进凄冷夜海里的一颗心,因为这突然跃起的一个念头,渐渐回暖,如同死灰复燃,如同绝望里升腾起的一丝希望,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如同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不肯放手的理由。
如此卑微而悲哀。
那上官翎雪却像是能够看穿她此时心中所想,嫣红唇瓣携起一丝笑,“沫儿妹妹你当时一定很感动吧?死生之际,陛下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你,你一定很感动吧?”
顿了顿,女子不经意的又是一笑,“陛下曾经说过,要让沫儿妹妹你心甘情愿的爱上他……”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瞬时如被一记闷锤狠狠击中。
她自然记得那个男人当初说这句话之时的势在必得……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句气愤之语,如今想来,却只叫人如坠冰窖,彻骨寒冷……
所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他所做的一切,他为着她的不顾性命,他待她所有的好,都仅仅是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