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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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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的眉眼间漏出了淡淡的嘲讽:“识时务者为俊杰。怕是他表之前已向你提前请缨了?这倒省却了我再请东皇示下的麻烦。”

    “陛下有此一问,是为慕容季明对朝廷还不恭敬?”

    凤翎摆摆手。

    “他若不算恭敬,那天下人都成了反贼了。”

    “他这样恭敬,是感谢陛下这些年周全了他的血脉,也是为了……”鸿昭坚持等凤翎接过了自己奉的茶,方笑道,“他做了八年少傅,蚩尤所部已全然瓦解,融入各州。他不是个闲得住的人,享足了富贵,自然惦记起功名来……”

    “周全他血脉的可不是天子而是东皇您啊。”凤翎喝了一口茶,打断了他的话,“论理东皇是该成人之美,再周全一次他的功名。”

    “他的功名,我的功名,天下人的功名都只有陛下可以施舍。”

    听见这话,凤翎笑了。

    “我错了。方才竟说妖童娇媚。爱卿虽老,才是越发的娇媚了。”

    天子的笑脸如同代面,让摄政看得难受。鸿昭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天子却已扯开了话题:“娇媚之人难免心慈。那个小谢,为何还要放他回来?难道真是杀星长了慈心?”

    “无非是投鼠忌器。”

    听见他发自肺腑的一句叹息,凤翎不再笑了,她明白,自己料的不错。鸿昭对儿子的荒唐作为真是全然知晓的。

    凤骅虽被披一张“女世子”的皮,却并不曾丢弃雄心,不但打着云君亲信的旗号阴养死士,还别具眼光地勾结了谢韬父子。谢家领兵于地方,却没有世家根底,很需要攀附一点京权贵。云君与海陵女是最好的选择。

    凤翎并不希望儿子早早参与到大人的买卖里头,何况他初试啼声,毕竟经验不足。

    那谢家父子看来勇猛有为,实则急功近利,虽有治军之才,却是贪得无厌、目光短浅。谢韬仗着自己搭了“云君”,便开始大肆敛财,将自家贪墨的情状全算到皇子身。这个利令智昏的蠢人,实在没有为君分忧和背锅的担当。

    他的儿子谢琦成日里与“凤欢”厮混,如胶似漆的情状也很让天子不悦。

    凤翎让儿子演了整整八年“假凤虚凰”,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她母子二人皆是荀家养活的“药人”,凤翎并不怕死惜命,可儿子的一身一体确是她不能赌也不敢赌的软肋,在凤骅的教养,她必需屈从于荀朗的安排,哪怕会因此得罪鸿昭。当然,内里多少也隐藏了凤翎自己的一点私心——龙凤逆转,亲儿子能金蝉脱壳化去男身住到母亲身边,且免去了种种不怀好意者的谋害。

    可是,诚如鸿昭说的那样,这不是一个谋,而是一条剜肉补疮的毒计,早晚要惹出乱子。

    如这小谢将军,很刺天子的眼。凤翎可不想让自己的无奈之举移了孩子的心性,真使他成了阴阳颠倒的人……

    鸿昭显然已知道了谢家父子与凤骅的关系。想要剜掉毒瘤,又不能损伤了他们的宿主。所以他才会抓了老的,放了小的,指望谢琦回来后能安分守己,“凤欢”能知道收敛。

    他虽然知道凤骅阴养死士,可他又是否明白凤骅养士是为了什么呢?连天子自己也不大能够明白。

    儿子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言无不尽的小娃娃了……

    见杀星为儿子长了柔肠,生了“慈心”,凤翎心和软,口气也和缓了许多:“耀之,你在这多事之秋执意要去北疆,到底是……”

    一言未尽,却见孙季玉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君那里……出了状况。”

    ……

    鸿昭与凤翎步入厢房,却见内里一片狼藉,似乎刚发生过一场打斗。谢琦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地动弹不得。

    凤骅还穿着“凤欢”的海棠春衫,形容狼狈,神色惨淡,和服侍他换装的霜娥一起跪在一旁待命。

    荀朗迎来,拜过天子之后,又恭敬地向东皇行了礼。鸿昭强压着脾气,冷着脸还了礼。

    眼前所见,似乎正如方才季玉汇报的那样——凤骅在此换装,不知何故,谢琦竟越过守卫闯了进来,正撞脱得清洁溜溜的皇子。妖女陡然变成了男子,这个刺激想必是十分强烈。谢琦竟然此发了狂,扑来,与凤骅厮打。霜娥分解不开,只得出去求援,两个少年一场较量,终是谢琦败下阵来,被凤骅制住。谢琦狗急跳墙,开始高声喊叫,想惊动外头,将事情闹大。凤骅情急,掐住了他的脖子,几乎将他掐死。所幸千钧一发之时,荀相被霜娥寻了来。他命外头已经躁动的守卫严守岗位,不可造次,然后亲自与凤骅一起将谢琦捆绑住,并遣人去通知观星阁内的天子、东皇前来。

    若不是荀相阻止得及时,凤骅一定已经杀了人闯了祸……

    鸿昭看见这情形,便明白了内里的道道。

    咬春宴已经开始,帝国的君、帅、相不能全都留在这里。他当即决定,由自己留下善后,天子则与荀朗一起去前头主持典礼。

    不知是出于担忧,还是关心,凤翎走时,竟愁眉不展地看着他,问他:“是否妥当?”

    鸿昭笑了:“陛下以为,还有谁臣更适合处理此事?”

    看见她脸的难色,鸿昭笑得越发温柔:“陛下放心,臣是关于此道的。”

    天子带着干净风雅的荀相去了,阁只留下一对父子,和父子脚下的麻烦。

    凤骅怯生生喊了一声:“阿爷”。

    他的神情、眉眼竟然和他的母亲一般无二,鸿昭见了,暗自叹息一声,指着谢琦道:“那颈的血痕……”

    “是我,我…。。怕他喊叫。”

    “英勇果敢,做得不错。可是为何没有掐死?”

    “哎?”凤骅一惊,面色越发难看,声音越发细弱,“我……我手脚慢。”

    鸿昭微微点头,拉起儿子的手,看了看道:“我知你的拳脚和射术都是好的。可手指到底是细瘦了。”

    凤骅挤出笑道:“娘娘说,我的指头长得像她。也是一双漏手,不能积财,却会惹祸。”

    少年的这一句,实在戳了“奸贼”的软处。

    鸿昭纵有满腹怨愤,无边威怒,此刻也被消解了大半。他捏紧了少年冰凉的小手道:“不怕。我年少时也不大能立即掐死祸害。只消多练习枪棍,天长日久,手也粗了。”

    少年笑得十分尴尬,东皇却并不松手,反而握紧道:“小子。你也并不想在这身女人皮里躲一辈子吧?阴谋算计虽然有趣,决胜千里到底更加畅快。”

    凤骅闻言,抬头望向东皇的眼睛。这双眼,仿佛漠北寒星,边关冷月,明亮苍凉,却又生气不减,似乎能够,也早已洞穿了一切蝇营狗苟。少年背后起了汗,心出了火。

    “好啊。阿爷教我。”

    听他满脸仰慕地说了这一句,鸿昭松了手。走向束手待毙的小谢将军,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佩剑面君,是他这个权奸独享的特权。既然整个朝廷,只有他鸿昭长了难看的爪牙,那么遇见这种恶心事,除了张牙舞爪,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他一脚踩住谢琦,使其无法挣扎,然后,沉声对凤骅道:“你,现在穿好女人皮,去前头陪着你母亲。”

    “今日咬春宴,待诏者无需列席,所以娘娘她才要我在此间与您……”凤骅住了口,因为他看见鸿昭正冷冷看着自己。

    “你,去陪着你母亲。”

    凤骅这才听懂,鸿昭是要保全他的干净名声,将他与谢琦之死彻底划清。可是凤骅还有难言之隐,让他依然犹豫着不好离去。

    像是猜到了凤骅的心事,鸿昭将剑锋移向了谢琦的头脸,却没有刺下去,而是挑出了他口里的布团。

    谢琦狼狈地咳了几声,慌忙张开满是血沫的嘴,喊道:“东皇,我冤,是他,是他……”

    小谢将军没能把话说完,利刃已刺入了他的喉口。

    “封喉之剑,先闭口,后夺命,要用长剑才不会污手,短刃则要提防颈侧的血浆喷溅。记住了吗?”看见少年面如死灰,缓缓点头,鸿昭微微勾起嘴角,“你去吧。”

    殷红的血渐渐蔓延,却没有沾到凤骅的春衫,麻烦消失了,带着所有隐秘,了结在恶龙手里。

    凤骅最后看了看权奸冷冽的眼眸,然后,对着他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咬牙恨恨而去。

    :

315。第315章 涅槃(四)() 
凤骅入殿的时候,咬春宴刚刚开始。……

    堂众人俱都到齐,独缺东皇大驾。荀朗坐在左边首席,风雅恬淡,一如往常。

    凤骅坐到天子案边,替她把盏。但见母亲也是神色欢愉无事一般,关注着场的歌舞,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凤骅冷冷看着那一边面色尴尬的“云君”,和那些把“云君”团团围住的宗室少女。仿佛她们都是群叮血的蝇虫。

    欢宴丝毫不能让他解忧。鸿昭笃定从容的神情,谢琦死不瞑目的脸孔都还在他眼前晃。

    谢琦,是他在明德山收下的第一个党羽。

    可他没有想到,谢琦也会变成必须被除掉的第一个麻烦……

    “小欢。”

    凤骅回神,发现天子正笑笑唤他。

    天子一点自己的唇,笑得越发和蔼:“陪我进去补一补。”

    “胭脂……哦,胭脂。”

    凤骅愣了一愣,立刻心领神会。

    退到后殿,屏退左右,天子坐到榻,终于收起笑,死死盯住儿子,脸色阴郁。

    “凤骅,我操劳半生只为让你远离麻烦和危险。可是这些年你为何变得专爱自找麻烦?何以对刀剑和钱财有了兴趣?”

    凤骅闻言,便知母亲已经知道真相,他自嘲一般地笑道:“我也是事出无奈。世人无义,偏要出卖我。大概只有刀剑和钱最财靠得住。”

    “卖?卖给谁?”

    “娘娘说……是谁?是谁,容不得我弄兵?”

    “弄兵……”凤翎悠悠笑道:“小孩子说大话。养只贪吃的狗便算弄兵了?你说是兵,那言兵。兵家之道,知己知彼。只看今日之事,不容你的人若要追究,为何要放了谢琦?既然放了谢琦,为何又要让你知道?”

    一番话问得凤骅哑口无言。

    “你想不通?”凤翎笑道,“你连这都没有想通便耍起清理门户的手段了?力有不逮,自污双手不算,还偏偏留了残局,要人替你收拾。是为自己扮一个可怜的模样,做出宫闱恩怨的假象,好让人家亲眼见证?”

    凤骅咬牙,恨恨于自己所为被母亲句句说。

    凤翎笑微微继续补刀:“你既怕别人,设局与他周旋,怎么别人让你来陪我,你来了?不防后头另出兵吗?弄兵之人撤退之前,难道没想好一点退路?”

    凤骅已面皮微红。

    凤翎蹙眉轻叹:“不成器。终究还要老猫去咬住死了的耗子……”

    她似乎不想再理会今夜这场折腾,抬手轻挥,赶儿子早些回去休息。

    天子着青瓷茶碗喝了一口醒酒汤,抬头却见凤骅并没有退去。

    对母亲诧异的目光,凤骅踟蹰片刻,小声道:“母亲,我知道,你希望我是个女儿,能够成器……日间,你说朝里在议,要你从宗室里认一个皇女。咬春宴列席的那些宗室女子,便是为应选而来的吗?”

    凤翎神色一凛,她发现凤骅说这话时,唇角浮了一丝怪的笑。

    她渐渐悟出,大概正是她无意间的训诫吓到了儿子,让他下定了立刻要清理谢琦的决心。

    凤骅自小明白,自己这个姓了凤的皇子在世家重臣眼里有多么讨厌。他不能有非分之想,特别不能沾染钱与刀。可是谢琦偏偏在这样一个敏感的节刻回来,凤骅一定会以为这也是那些老狐狸的新把戏。

    凤骅不想留下一点把柄,他这才冒险在咬春宴前把一切了结。

    他必然是用了什么法子,把谢琦引到了自己更衣的暖阁,像蜘蛛织好一张,等着不知死的飞蛾投进来。

    而谢琦果然去了,当他看见“女世子”赤条条的男人身体时,借刀杀人的局也此成了……

    “你以为我是可以及人之幼的圣人?”凤翎扯起笑道,“我自己有宝贝,为啥要养别家的娃娃?”

    天子的话并没有使少年宽慰。

    “娘娘怕我难受,才只说了一半的话,他们也知道你舍不得我。所以照他们的意思,大概会提议让那位过继来的皇女先与云君结亲吧?”

    凤翎凝眉,她不知凤骅是如何会知道这种方案的。这所谓“两全其美”的方案,是她自己也难以接受、难以启齿的,她试探地问道:“如果是那样。你……愿意吗?这样一来,立嗣的事,可以拖到你成年。”

    “娘娘是要让我做平衡宗室的妙棋?”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是妙棋,更是缓兵之棋。可以借着挑选的名义,一直拖到你成年。”

    凤骅气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真能出这样的话。

    “那成年以后呢?缓兵之计……娘娘,您总是这样拖延避让。您看我是像父君那样雅温柔的人吗?与其奉承妻主,我到宁愿能有个亲妹妹来接替重任。您不是也还在为这忙得不亦乐……”

    少年发现自己失言,住了口,脸红得如同熟桃。

    凤翎忖了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红晕也渐袭她的脸颊。

    三月前她最后一次临幸鸿昭,事后,竟在回超然台的暗道拾得了一只鎏金银香囊,残香满地,余温尚在,可见配香者逃脱时的慌乱。凤翎依稀记得那镂刻的纹样,心疑虑,自此便断了对东皇的召幸,如今看来,她猜的不错,当日那个撞见机密的人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凤翎咬牙,哑声道:“宝贝,你弄兵是为了握住刀剑,提防这不该来,也不会来的妹妹?”

    “不是的我是害怕。”

    “怕?”

    “我怕自己也被埋到凤冢里。”

    见天子满脸疑惑,凤骅正色道:“母亲可知,神光普照的景国有多少暗无天日的角落?前年,您让我随师尊出巡历练,在丰河两岸,那些没有官员接待的地方,我们扮成了神官和童女,去村落间做法事,在那里,我才知道世的事并不像听说的那样。每一天,我都在为死于非命的人做法祈福。男丁或被征召打仗,或是离乡谋生,只留下荒废的田地,老弱妇孺命在朝夕。辛辛苦苦活下来的人,也可能因言获罪。有的村庄有些人家甚至因为一首童谣被流放诛杀。那些村人,他们总是问我:‘小仙姑,羲和,在哪里?’我答不来。羲和在哪里呢?”

    “她既然坐在那个位子,该努力阻止惨剧。”凤翎怔怔看着儿子,口喃喃道,“她如果不会做,换个人替她收拾吧。你真是我的……亲儿子……”

    凤翎想起,那一年自己跟着荀朗京,在丰河岸边柳州地界,看见尸骨遍野,磷火犹如流萤,她也曾手握湛卢剑,说过同样的话。二十年过去了,犹如黄粱一梦,一切都没有改变。

    “娘娘说什么?”她说得太轻,凤骅并没听见。

    “我是说,所以你要手握刀剑,防止我变成惠帝那样祸及子孙的昏君?”

    “我并不敢怨你。我只是觉得难以自处。因为羲和不是旁人。因为你,是我的母亲。”

    “我猜猜。”凤翎微笑道,“流民们只怕还骂了不少难听话吧?他们骂的什么?”

    凤骅涨红脸,憋了半天道:“奸贼横行无忌。先帝与圣德帝君泉下有知,晓得此刻情况,会我更加……难以自处……难道在私欲面前,天下人的怨,祖辈的仇都算不得一回事了吗?”

    凤翎的笑凝固了,气血从心底涌来,呛得她几乎窒息。

    见母亲咳得狼狈,凤骅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静静端了茶水。

    半晌,天子方吃了茶,重新控制好情绪:“小夫子,你的训诫结束了吗?”

    凤骅听她这样说,忙叩头请罪:“儿臣失仪。”

    “你弄兵是为了做圣人,做忠良,为了……锄奸?”

    “我不敢。我也锄不了。不过是为了保命。”

    “哦,保命,那要害你的奸贼是谁?人又在哪里?”

    见儿子牙关紧咬,一言不发,凤翎笑道:“算你还知轻重。你放心。奸贼也还决计不会害你。无论是谁,再有本事,只要步入后宫,蒙我召幸,也不过是一件玩物。你总该让为娘过得快活些吧?”

    听母亲这样一反常态地放浪,凤骅反倒不知所措了,他羞得满脸通红,其实他也还不大明白那“快活”是怎样一回事,只是本能地觉得,让母亲变得这样疯狂的帐,全要算在那个奸贼的头。

    “我在白天已同你说过,当年龙门一劫,我这辈子都再不会弄出个弟弟妹妹来给你云君添堵。听了这消息,你也总会高兴一点吧?”

    “娘娘……”

    “怎么?你若还不放心,也可以效仿平帝故事……”

    “我说过我并不要做天子”凤骅听她竟说起前朝平帝弑父夺位的事例,倒也被气得忘记了恐惧和羞耻,急道,“娘娘这样说,是要儿万死难赎了。”

    “万死……呵……我说错了,你不只像我,还很像他……”凤翎笑道,“也很能做个圣人,说一车好听的场面话。”她顿了片刻,终于叹道,“罢了。木已成舟。你也许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可却注定是我唯一的孩子。不需万死,你若一死,我活着又有什么滋味呢?”

    天子的锋芒散去了。凤骅靠到母亲的腿边,由她搂着自己,她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一如童年,一如往昔。

    “娘娘方才说我……像谁?像……我的父亲吗?我的父亲究竟是谁?”

    母亲怪地笑起来:“你想是谁?你真的想知道?”

    “娘娘。”

    “不是荀朗。”

    “儿知道。当然不是。”

    发现儿子竟然如释重负,凤翎到有些疑惑了:“你为何不觉得遗憾?你不该是他的儿吗?”

    凤骅咬牙无言,只听天子复又轻叹道:“你若是他的儿全好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下令屠灭了那些散布童谣的村人?”见少年摇头,凤翎道,“回去问问你师尊吧。羲和、东皇、青帝……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这世哪有活神仙?丰河不会因一个圣人而太平,也不会因为一个奸人而泛滥。所有罪孽是所有人共同造下的,你,我,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凤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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