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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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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很响亮,很坚定,响得让绣衣使,送酒菜的尚膳宫女,连同那几个被天子允许留在院中侍奉的侍郎全都听见了。

    天子走出阁子,榻上木廊,抬头望见天空绚烂的晚霞,这才发现落日的光线竟然也能把人的眼睛刺痛,她微微眯起眼。

    “疯婆子,出来陪我吃点心吧。吃完了就上路。你我二人,一生一世,再不相见。”

    凤藻这才明白,偌大的阵仗并不是为了她。而是要做一出好戏给更远处的大人物去看——天子审了凤藻,天子不信凤藻,天子除了凤藻……

    看着天子浴在夕阳中的血色背影,凤藻竟有些莫名的欣慰。

    她扭头看了看小弟惨白的脸,轻轻道:“远之,你看懂了吧?我才是个仁君,她要比我吓人多了。咱们的仇早晚能报。可惜我是看不到了,你替我好好看完吧。”

    ……

    :

244。第244章 第 244 章 兵形象水(九)() 
姐妹二人并坐廊下,看着菜。

    夕阳将整座院子,连同她们,全都染成了金黄。

    天青色的碟子中盛着六个鸽蛋大小的肉丸,也是淡淡的金色,与这院子里的人与物一样,浮华诱人,却又透出些诡异。边上一只小盏里装了一点血色酱汁,色泽晶莹。

    “你认得这菜吧?”

    凤翎恶意地笑,因为她看到一直笃定的凤藻终于露出了惨淡的表情。

    “桃花丸子……”

    “桃花丸子,乃是长安城最时兴的一道菜肴。取三岁雄鹿胸前净肉剁成肉泥,与甘泉所产玉魄白面相和,加入口蘑、芝麻、葱末、蒜末。以鹿油炸开,火候不可过头,务必要炸到外罩一身金,内藏一丝血,方能鲜美可口。若再配以当年酿的蜂蜜加上桃花甜酱蘸食,更是叫人一吃难忘。”

    天子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菜,口气像个熟练的店家,唇上含笑,眼神却冷若霜雪,叫人不寒而栗。

    她笑笑说完,竟不用筷子,抬手捻起一个丸子,径直塞到了凤藻因惊骇而张开的嘴里。

    “尝一尝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凤藻又自盘里捻起一个,“可惜这里没有掺郑季常的精魂。那原汁原味的桃花丸子,我也只在西市的勾栏里见识过一回。据说有幸吃过的人,后来都交上了桃花运。”

    她说完了,把丸子放进自己嘴里,自顾大嚼。

    看着她大大咧咧的吃相,凤藻愣了片刻,也合上嘴,慢慢嚼了起来。

    鲜嫩酸甜的肉汁流入喉口时,凤藻才发现,吃,也是一种难以替代的享受。像这样在秋日暖阳中,美美地吃一顿饭,这种滋味,也许并不比坐在御座上差多少。

    “可惜一座蜂巢里,只能有一个蜂皇,百子千孙都只能由她繁育。”凤翎看看手上蘸的蜂蜜桃花酱,轻轻感叹,“姐姐一定也恨母亲吧?”

    凤藻脸色苍白,默然不语,只是自顾吃菜。

    凤翎笑笑,继续自语:“我也曾经恨过她。可没有想到。后来,我却变成了她。”

    凤藻抬头,蹙眉望向天子。

    凤翎笑了:“姐姐,你也是我家的天狐。只差一点就能和郑桓一样,把我们全部干掉了。”

    “陛下可以把我也剐一回。”

    “你也想要演一回鸳鸯蝴蝶命吗?”凤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值得,姐姐。你已经跑得够久了。即使驾着戎车奔上一辈子,你也追不上郑桓了。他的骸骨在甘泉伴着凤萱,魂灵在伴着文宗。我听说海陵王的小女儿生得十分俊美,颇有其父的风采。”

    凤藻笑了,笑出了眼泪。

    她们边嚼边笑,吃得唇角粘油,仿佛变回了两个小女娃。可惜她们虽是姐妹却从没有像这样欢乐共食。

    “驾车……”凤藻在泪光中眯起了眼,“小妹,你有没有试过,和男人一起驾车,在挂满露水的草地上飞驰。那滋味也是人间极乐。”

    “没有。”凤翎舔舔粘着桃花汁的拇指,“可我试过和男人在挂满露水的草地上睡觉。”

    一句话,无耻无赖,说得凤藻咯咯直笑。

    “当真?有趣吗?”

    凤翎忖了忖,点点头。

    “还算有趣。”

    “那个男人是我鸿家的耀之吗?”

    “是啊。所以,就……更有趣了。”

    “后来呢?”

    “后来你雇人劫持我,到了龙门堡嘛。”

    “哦。我雇人。你说是我雇,便是我雇吧。我那是在解救你。免得你和露水一样,被太阳晒干。”

    吃货呵呵一乐,又往嘴里丢了一个丸子:“你我所结的本来也是夕生朝死的露水姻缘嘛。”

    “恩,露水姻缘……”

    凤藻抬头望望天上的云霞,突然想起,郑季常死的那一天,也有这样的好风光。

    “不驾车,直接野|合,听起来就有趣。下一次我该寻个人试上一试。”

    凤翎笑笑递上了美酒:“没有下一次了。”

    “是啊,没有下一次了。”

    凤藻笑笑地叹了一声,接过美酒,一饮而尽。

    ……

    天子送走凤藻,回到阁子,发现鸿煦仍站在窗边,望着如血残阳发呆。

    她阖上门,把纷扰与窥伺关到外头,走过去,轻轻道:“帝君哥哥,我要回去了,这几天也闹够了。麻烦你照拂云中君,他是我与你家……扯不断的牵绊。”

    鸿煦转头望向她。

    他已经从最初的惊骇和绝望中缓了过来,表情平静,眼中却光彩全无,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替我主持好东皇的大婚。还有……你自己……”她的脸上终究冰霜碎裂,现出一线温柔,“也要小心。”

    这一句“小心”,让鸿煦越发悲辛交集,万般滋味涌上心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凤翎舔了舔指唇上的桃花酱,垂着眼眸,轻轻道:“外朝有他镇守,不怕。怕的是禁宫里头……我已吩咐内卫护卫你与骅儿周全。那个高幼安,你也看见了,他已接替陈凌的做了绣衣直使,虽然年轻,却老成能干,身家又清白。哥哥可以随时传召差遣,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牵挂许多,何必执意要走。”

    桃花酱初入口清甜,再回味却酸涩,酸得天子皱起了眉,笑得难看。

    “皆因命里注定,一张口吃不得两家饭。”

    鸿煦盯着她粘着桃酱的唇,看了许久。

    殷红绚丽,剔透玲珑,仿似一方小小的血宝石,令他恐惧也令他迷醉。

    她不会属于鸿家……

    今天,他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

    他大概是鸿家明白得最晚的那一个。

    瞬间,一个惊人的想法窜入鸿煦脑中,他陡然明白了是谁让凤藻来惹是生非,告了许多刁状。

    果然,兵不厌诈。

    他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

    也罢,已然回头无岸,不如苦海自度。他愿意做那人的马前卒,因为他要替鸿家,也替自己,留住她,并且最终赢得这场恶斗。

    他悠悠开口,按照约定的计划,讲出了这辈子说过的,最不上台面的谗言。

    “臣有一件事,瞒了陛下许久。终不敢擅专,如今陛下要走,臣也不得不据实相告了。”

    凤翎回过头,诧异地望着他。

    “宁狄郡主腹中已经有了……有了我家兄长的骨肉。兄长似是十分欢喜,曾向我提了多次,是否可以将婚期提前一些,以全鸿家与朝廷的体面?”

    凤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她知道,鸿煦绝不会骗她。

    她还真没料到,在这场以气死天子为目的的“大赛”的最后,会是鸿昭来做那个收官的高手。

    鸿昭……

    还真是能找死。

    天子气极反笑。

    “哦,双喜临门嘛。有趣极了。”

    ……

    少陵原,月明星稀,已是深夜。

    摄政王却睡意全无,依旧穿着猎装,焦急地等在行辕外。

    终于,佳人单骑而来,风尘仆仆,笑容满面。

    鸿昭赶紧迎上去,牵马执蹬,百倍殷勤。

    “可把你盼来了,你都快叫我想疯了。”

    佳人剜他一眼,撇撇嘴道:“想我?那我这就把你这话告诉她去。”

    鸿昭一听着了忙,慌忙扯住讨饶。

    “可不敢,可不敢。绮罗姑娘,绮罗姑奶奶。事情到底怎样?”

    “凤藻依约乱咬了一通,已经被赐了毒酒,变成了傻子。看来她是真的……”

    “我不是问凤藻,我是问她。”

    绮罗厌弃地看看自家主公那副猴急的模样。

    “还能怎样?如你所愿,气得半死。绣衣使已经被招去密会了。不出三日,等着挨揍吧,说不定……还会挨刀。”

    “哦。”

    不料贱|骨头的摄政王听了这消息,竟然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挨刀好。挨刀也比现在强。”

    “亲娘啊。属下有时真不知道主公的脑袋里塞的是什么浆子。”

    绮罗无奈地扶额叹息。

    鸿昭笑呵呵不以为意:“远之他,怎么说?他要什么谢礼?”

    “主公想不想听听殿下的原话?”

    见鸿昭点头,绮罗沉下脸,学起了鸿煦的表情,“烦你替我带话给兄长。果然兵形象水,虚虚实实,变幻不定。他今日避实击虚,摆了我一道……算我倒霉。经此一番,我确实已知道形势的艰难。我下定决心去做他的帮凶,就会真正与他同气连枝。我也并不要什么谢礼。只是……他为了骗回妻子,竟把父王瞒了一辈子的烂账翻出来恶心人,丢尽了鸿家的老脸。等他回京,请他到祖庙里头父王灵前顶上三天三夜的香盘吧。”

    “他看出来了?还是凤藻自己说破……”

    “她若是一开始就自己说破,只怕殿下也不能这样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吧?”

    “说的也是。我好像是太……”鸿昭脸色一红,笑眯眯现出些尴尬,“长痛不如短痛嘛。一气儿说透。大家明白,才是最好。”

    “主公,香盘,你要用什么式样的?”

    “啊?”鸿昭没有反应过来。

    绮罗微微笑道:“依属下听来,帝君的意思好像是,越重越好。压死算完。”

    :

245。第245章 第 245 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一)() 
攸宁想,这是否就是东夷人说的“鬼压床”?

    她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做梦,只要醒来就能解脱。

    她甚至清楚记得,自己才吃过晚饭,坐在榻上看,想着要等自家兄弟回来,一处说话。不想看了几行字,就眼皮发重,昏沉沉打起了盹。

    朝廷新封夏攸宇做了定北侯,所以这一趟出来,小侯爷虽不能和大人们一样真刀真枪地讲武练兵,到底也在跟着未来姐夫学了些骑射技艺。

    小弟少不更事,一团欢喜,攸宁却珠胎暗结,满怀心事。

    腹中的身孕已近三月,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多吃,务必使腰身保持苗条不漏破绽,可是时常犯困,偶尔头晕的孕期症状终是无法掩饰。并且每次一入睡,总比原来更容易做梦,做的梦,也没有一个是好的。

    比如此刻,压在她身上的“恶鬼”就怎么也推不开。

    攸宁看不见他们的面目,只知道他们是乾王夏玄的兄长和妻弟。按辈分,这两个又老又臭的男人都该是她的祖父了,可是此刻却凶恶地抓住她,肆意侵犯。

    他们,就是夏攸宁人生中的第一次风月,痛苦惨烈,不堪回首。

    “你长得这么浪,就该给我们取乐。”

    他们吃她的时候,这样点评。

    她被啃噬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只剩下一丝活气。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在噩梦中魂飞魄散时,她的“金眼鬼王”终于来了。

    梦里的夏翊还是二十六七的青年,就与她初见他时一模一样。

    一派金乌王族打扮,束发无冠,锦袍蟒带。细鳞甲裹住的身子,高大魁梧,精壮匀称。隆鼻深目,轮廓分明的脸容表明了他的蛮族血统。发色与瞳色更是诡异的金色。

    因这金色,东夷狗才叫他“金眼鬼”。

    因这金色,攸宁才一见倾心,再难忘怀

    “宁宁乖,阿爷一定帮你报仇。”

    攸宁记得他说这话时,自己只有十二岁,身体流着血,娇嫩得犹如被摧折的花蕊。

    等到他终于为她报仇时,她却已经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纯熟圆滑,犹如他平日习练击鞠的千丈球场,万马踏过依然平整服帖。

    夏翊来了,恶鬼们并不害怕,他们对着他继续嬉笑。

    “佐之,还真是便宜了你,一次捡回两个宝。这个坤明部的丫头跟他娘一样招人疼啊。”

    夏翊自己也只是不招人待见的庶公子,他的养女又怎么可能真如宗室王女一样尊贵?能给两个手握大权的公侯取乐都算是抬举了她。

    夏翊没有答话,他看着意犹未尽的叔伯,脸色凝冷,犹如坤明雪山。

    他们没有看到,就在他们笑的时候。夏翊渐渐变老,变坏,变成了最冷酷狡猾的“鬼王”。夏翊的手上沾了血。那是他弑父的罪证。老乾王夏玄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现在,该轮到他们了。

    他举起宝刀,将他们砍做两段。然后抱起血河里的攸宁,犹如抱起一只破败的布偶。

    “宁宁,辛苦你了。一切都结束了。”

    攸宁躺在他怀里笑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阿爷,你来晚了。

    宁宁再也不能做一个好女孩了。

    不,也许,宁宁早就不是个好女孩,就从那一天起,那一天,阿爷从即将被生祭的战俘堆里捡回了一些妇孺,那中间就有宁宁和她的母亲。

    那时候,宁宁还不姓夏。

    那时候她是姓什么?

    宁宁自己也不记得了。

    乾元山的黑土地里浸透了士兵与难民的鲜血,可以种出好军粮,却容不得像样的花朵。金乌族尚武,老乾王好战,南侵东夷,吞并天下是乾国君臣共同的执念,所以整个北疆,不单是男女老幼,就连一草一木都应该被投入战场。鲜花不能当做军粮,那就只能被踩碎,变成肥料,去滋长更多的粮草。

    可是宁宁记得,那一天,她确实看到,就在阿爷的战靴边,开着一朵小花,又小又红,就和鲜血一样红。

    他没有把它踩碎。

    宁宁看见了,就再也做不成一个好女孩。虽然她死也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天生的浪/货”。可她到底是和母亲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谁能想到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也能这样不要脸皮?

    父亲的温柔,比那些男人的欲/望更加可怕。他们只是脏了她的身体,而他,从遇见她的第一天起,就把她的心变脏了。

    宁宁当然不想再看到母亲的眼泪。

    可是宁宁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谁能来拯救她?

    谁来?

    攸宁在父亲的怀抱里吓得喘不过气。

    满眼诱惑的金色中,透出一线清明。

    她顺着那线清明,回了魂。

    “妖女?妖女”

    一双碧蓝的眼睛正满含忧虑地看着她。

    那伽?

    她的那伽,那个曾经把她从深渊里解救出来的人,还活着?

    攸宁睁开眼,分辨眼前的面孔。

    不是他。

    这个男人虽然也有一双蓝眼睛,却比那伽要年轻,也比他机灵。

    “小淫/贼……”

    攸宁看清了少年,终于彻底醒来。她已经不在乾国,此刻正身处少陵原上,东夷人的离山别馆里。而这个身罩软甲的少年,名叫慕容季明,是东皇派给她的羽林亲卫。

    即使是亲卫,也不应该出现在宁狄郡主的寝室中。

    离山别馆乃是靖王鸿烈亲自督造的工程,本是为他解甲归田之后的养老之所。说是别馆,更像堡垒,房屋殿阁之间多由青石台城相连,沿着山势盘旋而上,扼守诸路要冲,势居险要,易守难攻。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北边的少陵原和南边的长安城。

    五天来,东皇与男人们在山下安营扎寨,讲武练兵,骑射围猎。

    攸宁则和宗室女眷们在山上安居别馆,看戏谈天。女人们装腔作势地奉承她,她也游刃有余地应付她们。她的未婚夫位极人臣,几乎是帝国的实际主人。除了在天台宫“挺尸”的女帝,攸宁大概要算东夷大陆上最尊贵的妇人了。

    荡|妇攸宁觉得这种“尊贵”和梦里的恶鬼一样又臭又老,却又难以推开。

    “大胆闺房之内岂可擅闯?”

    攸宁坐起身,做出尊贵妇人该有的圣洁表情。这表情引得慕容彻一阵气闷。少年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气闷,而是恶心,便一撇嘴,不屑道:“闺房,你也算闺秀么。是你自己喊的救命。”

    攸宁四下望望,发现侍女们果然如她要求的那样不曾值夜。她自从来了东夷,就不曾要过一个贴身侍婢,总是独来独往,天子和东皇也很知情识趣,不把眼线摆得太明,伤了彼此的体面。

    她这才稍稍安心,冲着慕容彻微微一笑,眼角眉梢满是轻蔑。

    “是救命,还是要命?若那事被发现了,咱们两个都得掉头。”

    慕容季明一愣,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我是恪守职责。今夜正好轮到我在此处守夜,若你被宰了,我也活不成。”

    见她平安无事,少年也知不可久留,外头必然还有许多同袍的眼睛在盯着,便退了一步,转身准备出去。

    攸宁悠悠站起来。

    “守夜,为什么独独挑你?前几日不还是那个大胡子东夷人吗?他比你要谦恭多了。他可指望我替他在东皇耳边美言,升官发财呢。你呢……金吾慕容彻,要不要求我帮忙?”

    她笑容满面,语调高傲又讨嫌。

    “金吾”二字戳得正中要害。慕容季明,曾经的金吾统领,后来的票姚将军,如今的白衣小卒,果然被这狠狠一戳,弄得炸了毛。

    “你当我愿意来么?旁的羽林都在山前操演,我……”

    妖女明白了情由,笑一笑继续补刀。

    “你是因为犯过事,没有校尉愿意领你,入不了行列,进不了校场,所以才被遣到这里来,和老弱残兵一起,做了看门狗。”

    “你?”

    慕容气得脸色刷白,恨不能立刻与这妖女同归于尽。

    攸宁才不理会他的情绪,已经笃悠悠走到门边,等他替自己掀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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