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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六朝文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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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日出兵山东 
以代齐、楚、三晋,稍蚕食诸侯,且至于燕,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 
之,问其傅鞠武。武对曰:“秦地遍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北有甘泉、 
谷口之固,南有泾、渭之沃,擅巴、汉之饶,右陇、蜀之山,左关、崤之险, 
民众而士厉,兵革有余。意有所出,则长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 
奈何以见陵之怨,欲批其逆鳞哉!”丹曰:“然则何由?”对曰;“请入图 
之。” 
     居有间,秦将樊於期得罪于秦王,亡之燕,太子丹受而舍之。鞠武谏曰: 
 “不可。夫以秦王之暴而积怒于燕,足为寒心,又况闻樊将军之所在乎?是 
谓 ‘委肉当饿虎之蹊’也,祸必不振矣!虽有管、晏,不能为之谋也。愿太 
子疾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购于单于,其后 
乃可图也。”太子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心惛然,恐不能须臾。且非 
独于此也,夫樊将军穷困于天下,归身于丹,丹终不以迫于强秦而弃所哀怜 
之交,置之匈奴,是固丹命卒之时也。愿太傅更虑之。”鞠武曰:“夫行危 
欲求安,造祸而求福,计浅而怨深,连结一人之后交,不顾国家之大害,此 
所谓 ‘资怨而助祸’矣。夫以鸿毛燎于炉炭之上,必无事矣。且以雕鸷之秦, 
行怨暴之怒,岂足道哉!燕有田光先生,其为人智深而勇沉,可与谋。”太 
子曰:“愿因太傅而得交于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诺。”出见田先 
生,道“太子愿图国事于先生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 
     太子逢迎,却行为导,跪而蔽席。田光坐定,左右无人,太子避席而请 
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 
而驰千里;至其衰老,驽马先之。今太子闻光盛壮之时,不知臣精已消亡矣。 
虽然,光不敢以图国事,所善荆卿可使也。”太子曰:“愿因先生结交于荆 
卿,可乎?”田光曰:“敬诺。”即起,趋出。太子送至门,戒曰:“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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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先生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田光俯而笑曰:“诺。” 
偻行见荆卿,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如 
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光窃不自外, 
言足下于太子也,愿足下过太子于宫。”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吾 
闻之,长者为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告光曰 ‘所言者,国之大事也,愿先 
生勿泄’,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疑之,非节侠也。’欲自杀以激荆卿, 
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因遂自刎而死。 
     荆轲遂见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太子再拜而跪,膝行流涕,有 
顷而后言曰:“丹所以诫田先生毋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谋也。今田先生以死 
明不言,岂丹之心哉!”荆轲坐定,太子避席顿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之不 
肖,使得至前,敢有所道,此天所以衰燕而不弃其孤也。今秦有贪利之心, 
而欲不可足也。非尽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其意不厌。今秦已虏韩王, 
尽纳其地。又举兵南伐楚,北临赵;王翦将数十万之众距漳、邺,而李信出 
太原、云中。赵不能支秦,必入臣,入臣则祸至燕。燕小弱,数困于兵,今 
计举国不足以当秦。诸侯服秦,莫敢合从。丹之私计愚,以为诚得天下之勇 
士使于秦,窥以重利;秦王贪,其势必得所愿矣。诚得劫秦王,使悉反诸侯 
侵地,若曹沫之与齐桓公,则大善矣;则不可,因而刺杀之。秦大将擅兵于 
外而内有乱,则君臣相疑,以相其间诸侯得合纵,其破秦必矣。此丹之上愿, 
而不知所委命,唯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 
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顿首,固请毋让,然后许诺。于是尊荆卿为上卿,舍 
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 
其意。 
     久之,荆轲未有行意。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入其地,进兵北略 
地至燕南界。太子丹恐惧,乃请荆轲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 
下,岂可得哉!”荆轲曰:“微太子言,臣愿谒之。今行而毋信,则秦未可 
亲也。夫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 
奉献秦王,秦王必说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曰:“樊将军穷困来归丹, 
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 
     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於期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 
族皆被戮没。今闻购将军首金千斤,邑万家,将奈何?”於期仰天太息流涕 
曰:“於期每念之,常痛于骨髓,顾计不知所出耳!”荆轲曰:“今有一言 
可以解燕国之患,报将军之仇者,何如?”於期乃前曰:“为之奈何?”荆 
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而见臣,臣左手把其袖,右手揕 
其匈,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见陵之愧除矣。将军岂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搤 
腕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腐心也,乃今得闻教!”遂自刭。太子闻之, 
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首函封之。 
     于是太子豫求天下粹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 
药粹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装为遣荆卿。燕国有勇士秦舞 
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乃令秦舞阳为副。荆轲有所待,欲与俱: 
其人居远未来,而为治行。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曰: 
 “日已尽矣!荆卿岂有意哉?丹请得先遣秦舞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何 
太子之遣?往而不返者,竖子也!且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 
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之上,既祖,取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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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 
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以羽声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 
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遂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嘉为先言于秦王 
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举兵以逆军吏,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 
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之头, 
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 
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荆轲奉樊於期头函。 
而秦舞阳奉地图柙,以次进。至陛,秦舞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 
舞阳,前谢曰:“北蕃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慴。愿大王少假借之, 
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取舞阳所持地图。”轲既取图奏之。秦王 
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 
王惊,自引而起,袖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惶急,剑坚,故不可立拔。 
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皆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 
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召不得上。方急 
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乃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以手共搏之。 
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也,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 
左右乃曰:“王负剑!”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 
匕首以敗赝酰恢校型┲G赝醺椿鏖穑鸨话舜础i鹱灾虏痪停小
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于是左右既前杀轲,秦王不怡者良久。已而论功,赏群臣及当坐者各有差, 
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溢,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 
     于是秦王大怒,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 
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将李信追击燕王急,代王嘉乃遗燕王喜 
书曰:“秦所以尤追燕急者,以太子丹故也。今王诚杀丹献之秦王,秦王必 
解,而社稷幸得血食。”其后李信追丹,丹匿衍水中,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 
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后五年,秦卒灭燕,虏燕王喜。 
     其明年,秦并天下,立号为皇帝。于是秦逐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 
高渐离变名姓为人庸保,匿作于宋子。久之,作苦,闻其家堂上客击筑,彷 
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从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 
音,窃言是非。”家丈人召使前击筑,一坐你善,赐酒。而高渐离念久隐畏 
约无穷时,乃退,出其装匣中筑与其善衣,更容貌而前。举坐客皆惊,下与 
抗礼,以为上客。使击筑而歌,客无不流涕而去者。宋子传客之,闻于秦始 
皇。秦始皇召见,人有识者,乃曰:“高渐离也。”秦皇帝惜其善击筑,重 
赦之,乃矐其目。使击筑,未尝不称善。稍益近之,高渐离乃以铅置筑中, 
复进得近,举筑朴秦皇帝,不中。于是遂诛高渐离,终身不复近诸侯之人。 
     鲁句践已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 
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 
     太史公曰: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 
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 
道之如是。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 
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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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 

                           太史公自序 (节选) 

     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 
     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 
稽,探禹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 
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 
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 
     是岁天子始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 
而子迁适使反,见父子河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 
也。自上世尝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予乎?汝复为太史, 
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 
夫!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 
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 
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 
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脩旧起废,论《诗》、《书》, 
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余岁,而诸侯相兼,史记 
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 
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诸悉论 
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 
     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史记石室金匮之书。五年而当太初元年,十一月 
甲子朔旦冬至,天历始改,建于明堂,诸神受纪。太史公曰:“先人有言: 
 ‘自周公车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车后于今五百岁,而能绍明世,正《易经》, 
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 
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 
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 
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 
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 ‘我被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 
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辩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 
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 
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于变;《礼》经纪人伦,故长于行; 
 《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 
于风;《乐》乐所以立,故长于和;《春秋》辩是非,故长于治人。是故《礼》 
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 
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 
千。万物之散聚皆在 《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二十六,亡国五十二, 
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 《易》曰‘失 
之豪厘,差以千里’。故曰 ‘臣弑君,于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 
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 
匝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 
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 
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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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 
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 
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 《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 
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 
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 
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 
     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 
八卦。尧拜之励,《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 
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褒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 
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于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 
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 
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 
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 
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于《春秋》,谬矣。” 
     于是论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于缧绁。乃喟然而叹曰: 
 “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退而深惟日:“夫《诗》、 
 《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 
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 
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 
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 
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 
     维我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统》[绝]业。周道废,秦拨去古文,焚 
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于是汉兴,萧何次律令, 
韩信申军法,张苍为章程,叔孙通定礼仪,则文学彬彬稍进,《诗》《书》 
往往间出矣。自曹参荐盖公言黄老,而贾生、晁错明申、商,公孙弘以儒显, 
百年之间,天下遗文古事靡不毕集太史公。太史公仍父子相续纂其职。曰: 
 “於戏!余维先人尝掌斯事,显于唐虞,至于周,复典之,故司马氏世主天 
官。至于余乎,钦念哉!钦念哉!”罔罗天下放失旧闻,王迹所兴,原始察 
终,见盛观衰,论考之行事,略推三代,录秦汉,上记轩辕,下至于兹,著 
十二本纪,既科条之矣。并时异世,年差不明,作十表。礼乐损益,律历改 
易,兵权、山川、鬼神、天人之际,承敝通变,作八书。二十八宿环北辰, 
三十辐共一毂,运行无穷,辅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 
十世家。扶义俶傥,不令己失时,立功名于天下,作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 
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序略,以拾遗扑艺,成一家之言, 
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俟后世圣人君子。 
第七十。 
     太史公曰:余述历黄帝以来至太初而讫,百三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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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 

                                 报任安书 

     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 
     少卿足下:曩者辱赐书,教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意气勤勤恳恳, 
若望仆不相师用,而流俗人之言。仆非敢如是也。虽罢驽,亦侧闻长者遗风 
矣。顾自以为身残处秽,动而见尤,欲益反损,是以抑郁而无谁语。谚曰: 
 “谁为为之?孰令听之!”盖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何则?士为知 
己者用,女为说己者容。若仆,大质已亏缺矣,虽才怀随和,行若由夷,终 
不可以为荣,适足以发笑而自点耳。书辞宜答,会东从上来,又迫贱事,相 
见日浅,卒卒无须臾之间,得竭指意。今少卿抱不测之罪,涉旬月,近季冬, 
仆又簿从上上雍,恐卒然不可讳。是仆终已不得舒愤懑以晓左右,则长逝者 
魂魄私恨无穷。请略陈固陋。阙然久不报,幸勿过。 
     仆闻之:修身者,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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