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普润很是热情:“在,贫僧这就带张施主去!”
“等等!”张宝儿又问道:“元觉师父可在?”
“元觉师兄也在!”普润答道。
张宝儿思忖道:“普润师父,麻烦你帮我将元觉师父喊出来,好吗?”
“没问题!”普润点点头,便往知客寮而去。
张宝儿在后面又叮咛道:“普润师父,你悄悄把元觉师父叫出来,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普润不解张宝儿何意,但还是点头应允。
不一会,元觉跟着普润过来了。
元觉对普润道:“你去忙吧!”
“是,师兄!”普润转身离去。
待普润走远了,元觉一脸歉意地对张宝儿道:“张施主,您的事贫僧给净修师父说了,可是……”
“嘘!”不待元觉说完,张宝儿便打断了他的话:“慈恩寺里那么多香客房,我觉得这点小事,就没必要麻烦净修师父了,我们也住不了几日,元觉师父看着办就是了!”
说话间,张宝儿已将一小锭银子塞到了元觉的手里。
说罢,张宝儿便向元觉告辞道:“不打扰元觉师父了,告辞!”
元觉欲言,却什么也没说,望着张宝儿的背影,悄悄将手中的银子揣入怀中,转身又进了知客寮。
第五十二章 弃儒经商()
张宝儿回到香客房,却见侯杰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
“怎么样?”侯杰迫不及待问道。
“搞定了!”张宝儿一脸得意。
见自己带来的竹篮原封不动放在一旁,张宝儿哭笑不得:“猴子,不是说好了让你先吃么!等我作甚?”
“我不敢呀,要是万一被人……”侯杰可怜兮兮道。
“没什么万一,好了,我陪你一起吃吧!”张宝儿没好气道。
张宝儿将两只烧鸡和酒取出,瞥了一眼依然傻坐的岑少白,走到他身旁道:“兄台,来,一起吃点吧!”
岑少白木然地摇摇头。
张宝儿朝侯杰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岑少白道:“人是铁饭是钢,有天大的事,先吃饱了再说!”
说罢,张宝儿与侯杰强拉硬拽,将岑少白扯了过来。
张宝儿将酒封拍开,倒出一碗酒来,递于岑少白:“来,先喝点!”
这一次,岑少白没有拒绝,接过碗一饮而尽。
或许是从未喝过酒,或许是喝在太急了,岑少白被呛得不停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着岑少白这狼狈的模样,张宝儿微微一笑:“兄台,莫非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可否说出来听听?”
岑少白低头头喃喃自语道:“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呀!”
“兄台,你怎么了?”张宝儿觉得岑少白似乎有些魔怔了。
岑少白面颊发红,嘴里呼着浓烈的酒气,语气悲怆道:“昨日,我才住进这间香客房,进了屋子我发现房内还有书架和书桌椅,大诧之下一问,才知道之前这间客房里住过一个姓陈的江州落榜举人,他已在长安连考了三科,却都没中皇榜,无颜还乡。前日,陈举人贫病而亡,现在厝在寺庙后院西廊下!”
“我当什么事呢!”张宝儿觉得好笑:“兄台,世上每天都要死人,就算你是菩萨转世,也悲天悯人还过来呀!”
岑少白猛地抬起头来,拉住张宝儿的手道:“天下万千举子进京赶考,可每科能跃过‘龙门’的不过百余人,可谓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而大多落榜者都像陈举人这样空怀满腹锦绣却穷愁潦倒终生!你说,这公平吗?”
岑少白说完,张宝儿明白了,原来是陈举人之死刺激了岑少白,他同病相怜想到了自己渺茫的未来,所以才会这般痴痴傻傻。
干我屁事,张宝儿心里暗骂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多事,可嘴上却附和道:“兄台说的是,的确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岑少白将张宝儿的胳膊抓的更紧了,声音中带着悲愤:“我此番赴长安,已将家中仅有十亩田地全卖了,妻小靠亲友接济为生,一旦我花光银两依旧功名无成,岂不同陈举人一样枉做异乡之鬼?”
张宝儿的胳膊被岑少白捏的生疼,但他却不敢挣脱,怕刺激了岑少白,让他越加发狂。无奈之下,只好信口胡诌道:“岑大哥,读书是为了做官,做了官自然就会有钱,这当然是一条路,可也并不是非走这条路不可?难道天下之大就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第二条路?”岑少白死死盯着张宝儿:“你说说,什么第二条路?”
张宝儿让岑少白盯得有些发毛了,他语无伦次胡乱言语道:“我听说长安首富王胡风13岁时开始做生意,他当时的境地还不如你,可如今他已经……”
“弃儒经商?”岑少白眼前一亮,他放开了张宝儿,低头沉思起来。
见岑少白当真了,张宝儿有些后悔,真不该招惹岑少白,却见岑少白突然拍案而起。
张宝儿愣愣看着岑少白,不知他又要发什么疯。
岑少白豪气道:“你这主意不错,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岑少白偏要闯闯这条路!什么圣贤书,什么科举,从今天开始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是一个商人了!哈哈哈!”
说罢,岑少白自顾自地从酒坛中倒出一碗酒来,咕咚咕咚便灌了下去。
张宝儿没想到自己胡说一通,竟然让岑少白下了决心。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若真是那样,岂不是人人都成富翁了?
张宝儿心中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胡言乱语,让呆头呆脑的岑少白选择了一条看不清方向的路。
张宝儿想再劝劝岑少白,让他慎重些再做决定。
谁知,岑少白将碗放下之后,便直挺挺倒了下去,直接睡了过去。
看着张宝儿尴尬的模样,侯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碰上这么个妙人儿,难怪你会吃瘪呢!”
张宝儿自我解嘲道:“不管怎么说,让他不再魔怔了,也算做了件善事!”
说罢,张宝儿撕下一只鸡腿,对侯杰道:“他没口福,烧鸡和美酒留给咱俩解决吧!”
不一会,二人风卷残云便将两只烧鸡与半坛酒填进了肚里。
张宝儿伸了伸懒腰,对侯杰道:“吃饱喝足了,我们也该睡觉了!”
张宝儿话音刚落,便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张宝儿朝侯杰使了个眼色,侯杰飞快地收拾着刚吃剩的鸡骨头和空酒坛子。
“谁呀?”张宝儿来到门口问道。
“是贫僧元觉!”
张宝儿将门打开,看着提着灯笼的元觉,不由笑道:“这么晚了元觉师父还来查房呀?”
元觉竖着鼻子嗅了嗅,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们饮酒了?”
“没有!”张宝儿矢口否认:“寺里有寺规,我们怎么可能饮酒呢?”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侯杰紧张的要命,抿嘴屏住呼吸,生怕元觉继续深究。
谁知元觉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对张宝儿叮咛道:“寺里出了变故,今晚不要出门乱走动!”
“变故?什么变故?”张宝儿好奇地问道。
“别磨蹭了,既然三人都在,我们去看下一间吧!”元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身后有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好的,官爷!”元觉应了一声,便朝着另一间香客房而去。
张宝儿掩门的瞬间,借着元觉所提灯笼的灯光,看清了说话那个年轻捕快的面容。
寺里究竟怎么会出现变故?
为什么捕快会到慈恩寺来?
带着疑问,张宝儿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三章 猫与鼠()
第二天一大早,张宝儿又来到知客寮,他很好奇,想知道慈恩寺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认识普润和元觉,所以只有找他们问。。
张宝儿没见到元觉,只看到普润在忙碌。
他把普润拉到一旁,悄声问道:“普润师父,昨晚寺里出什么事了?”
“弘法主持昨晚突然升天了!”普润一脸沉重道。
张宝儿还要继续询问,却听普润道:“张施主,贫僧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说罢,普润急匆匆离去。
“原来是慈恩寺的主持突然死了!”张宝儿喃喃自语:“连衙门的捕快都来了,看来这里面不简单!”
昨日,张宝儿去了东市。今日,他准备再去西市看看。
长安城虽然很大,但里坊方方正正,道路宽敞,找什么地方都不算很难。再说了,西市这么出名的地方,长安百姓无人不知,张宝儿很容易便打听清楚了西市的方位。
顺着朱雀大街一直向北走,走到通化坊向西转,过了通化、通义、光德三坊便到长安西市了。
张宝儿拐进通化坊的大街,街上人来人往,他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四周的街景。
突然,张宝儿瞅见一人迎面急匆匆走了过来。
这么巧,竟然是他,张宝儿心里嘀咕着。
这人正是昨晚随元觉查房的那个年轻捕快,此刻他并没有穿捕快服,而是身着便装。
张宝儿心中一动,觉得应该和年轻捕快打个招呼,套套近乎,毕竟自己在长安人生地不熟,有了熟人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正思忖间,捕快已经与张宝儿擦肩而过,看样子是要去办什么急事。
张宝儿扭过头去,看着捕快匆忙的背影,摇了摇头,现在恐怕不是个好机会,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捕快走的急,与一个瘦弱的少年迎面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一个劲对捕快赔着不是。
捕快没有计较,只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施施然朝着与捕快相反的方向而去。
没走几步,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见一个人站在面前,正朝自己微笑。
“你,你又要做什么?”少年像见到鬼一般看着张宝儿。
“这位兄弟,那人的银子你拿不得……”
张宝儿话没说完,少年便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老管我的闲事?昨日也就算了,今日你又来挡道……”
“他是捕快!”张宝儿一句话便让少年闭嘴了。
“你刚才故意撞到他,他已经看清了你的脸。若他回过神来,要找你的晦气,你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张宝儿意味深长道:“咱都是出来混的,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捕快与小偷的关系,如同猫与鼠的关系,鼠若惹火了猫,那结果一定会很惨。
果然,少年听了张宝儿的话,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不过,他还有些不信,迟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昨日他穿捕快服公干,恰好被我看见!”张宝儿一副为少年着想的模样:“若不是昨日与你有一面之缘,觉得你这人不算不错,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呢!”
这下少年彻底相信了,他期期艾艾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宝儿一伸手:“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把东西交给我,我来帮你解决!”
少年一脸苦色,将银袋递于了张宝儿。
张宝儿三步两步追上捕快,拦住他:“这位差爷,您的银袋丢了!”
捕快摸了摸怀中,顿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他皱眉盯着张宝儿:“你与刚才撞我那人,是一伙的吧?”
张宝儿笑道:“哪能呢?若是一伙的,还能还您银子?”
“谅你也不敢!”捕快接过银袋,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衙门中人?”
“我是外地来长安的,住在慈恩寺的香客房,昨晚您查香客房时,恰巧被我瞧见了!”张宝儿解释道。
“你是外来的!”捕快点点头,拍着张宝儿的肩头爽快道:“我叫吉温,是万年县衙的捕快!你在长安若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多谢吉捕快!我叫张宝儿,以后说不定还真要麻烦吉捕快呢!”张宝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与吉温拉上了关系,心中很是高兴。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吉温走了。
张宝儿回头再看时,少年也不见了踪影。
西市与东市完全不同。
东市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和兴庆宫,周围坊里多为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市场内的商品,也多为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
而西市就不同了,西市距周围多为平民百姓住宅,市场内的商品多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除此之外,西市还有许多胡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来自波斯、大食、高丽、百济、新罗的商人,他们把带来的香料、药物在西市售出,再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回去贩卖。因此,西市较东市更加繁荣,又被称之为“金市”。
张宝儿在西市里足足转悠了两个多时辰,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从西市出来,张宝儿想也没想便来到了天通赌坊。
昨天赢来的银子都给了元觉,张宝儿口袋里还是比较拮据,他想再赢点银子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掌柜的!昨日您说的那个少年又来了!”庄家来到胡掌柜的屋里,小声向他禀告。
“他还在外面吗?”胡掌柜问道。
庄家点点头。
“知道了!你去吧,别惊动他!”胡掌柜吩咐道。
庄家走后,胡掌柜整了整衣衫,也出了屋子。
胡掌柜屋子外面便是赌坊的大厅,虽然只是半下午,但已经人声鼎沸,嘈杂不已。
果然,胡掌柜一出门看见了张宝儿。他不动声色悄悄站来在张宝儿身边,偷眼打量着张宝儿。
张宝儿并不像别的赌鬼那般直扑赌桌便开赌,他只是负手站在一张赌桌前闲看。
第五十四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一桌的庄家,正好是刚才给胡掌柜汇报的那个庄家,这一桌赌客不少,成为整个赌坊最热闹的地方。
“来来来,下注要快,买定离手!”庄家手法熟练地摇动骰盅,不时与相熟的赌客开两句玩笑,这并不妨碍他杀多赔少,片刻工夫就有上百两银子堆到他面前。
张宝儿静看了足有顿饭工夫,最后才押了五钱银子,这也是他身上所有的银子了。
这一桌是押大小,规则倒也简单明了。
张宝儿赢得第一把时,胡掌柜就看出了他的不简单,
张宝儿一口气连赢六把后,胡掌柜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胡掌柜决不相信一个人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但要说这小子在出千,却又不太可能!赌具是赌坊的,庄家是赌坊的人,这小子连赌具都没碰一下,如何出千?
张宝儿走后,庄家又来到胡掌柜的屋里。
“看出来了吗?”胡掌柜问道。
庄家摇摇头。
别说是庄家,就连胡掌柜自己也没看出来,张宝儿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把把俱赢的。
“他赢了多少?”胡掌柜又问道。
“总共二十三两银子!”
“只赢了二十三两银子?”胡掌柜惊奇道。
“没错,就是二十三两银子!”庄家肯定道。
二十三两银子,对天通赌坊这样的大赌坊,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以张宝儿这样的身手,随便赢个千儿八百两银子,也不在话下,可他去偏偏只赢了二十三两银子便收手离开了,这让胡掌柜惊诧不已。
“是个高手,还不贪心!”胡掌柜自言自语:“看来得会会他了!”
想到这里,胡掌柜对庄家吩咐道:“下次他再来赌坊,直接把请到我屋里来!”
……
“宝儿,你可回来了?”侯杰看到张宝儿,像见了救星一般。
“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张宝儿皱着眉头道:“莫不是元觉和尚又来找我了?”
“那倒不是!”侯杰摇摇头:“是岑公子找你!”
“岑公子?”张宝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侯杰说的是与他们同住一屋的迂腐书生岑少白。
“他找我做什么?”张宝儿奇怪道。
“我也不知道!”侯杰神秘兮兮道:“你可小心点,这个岑公子可能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张宝儿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昨日他是傻傻坐着,今早他一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连一刻也不闲,出不知进进出出多少回了,要么嘴里哼唱着小曲,要么就自言自语,别提有多吓人了!”
侯杰话音刚落,岑少白便如一阵风一样进了屋子,他一见张宝儿便将他按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张兄弟,你来看看这个!”
说罢,岑少白便将一张纸递于张宝儿。
张宝儿莫名其妙,接过来细看起来,看完他不解地向岑少白问道:“契书?你包这寺里的后园子做甚?”
“来,你随我来!”岑少白拉着张宝儿便往门外而去。
张宝儿随着岑少白来到寺院后面的园子,岑少白指着眼前道:“你看,就是这里,我把它都包下来了。”
张宝儿放眼望去,只见园子足有几十亩,但却杂草丛生。
“岑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少白兴高采烈道:“说起来,我还得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与我与什么关系?”张宝儿不解道。
“昨晚,你劝我弃儒经商,今天我一起床便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
原来,今早张宝儿走后,岑少白便苦思冥想起来,整整一上午也没有个头绪,便出去走走。正巧看见寺中的僧人们正在吃午饭,盘中只有少得可怜的几片菜叶,你争我抢几筷子下去就没有了。
岑少白眉头一皱,便找了个年岁大些的僧人询问,为何寺后的地里种了菜,却还是没菜吃?
僧人告诉岑少白,寺后的菜园子是挺大,满长安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可尽是盐碱地,地势又洼,年年遭水淹,不长菜秧苗,倒疯长野榆树野荆条……
岑少白听了眼一亮,便找了寺中的执事,表示他愿意出银子把寺院里的后园包一年。
慈恩寺的执事听了,目瞪口呆:这个举人放着好好的圣贤书不念,却要包一年杂草园子,莫非脑袋叫驴踢了?
岑少白却认了真,捧来笔墨纸砚,亲写一份白纸黑字的契约,按下手印,并把银子交给了执事。
张宝儿不解地问道:“你将这菜园子包下做甚?”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