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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儿四下环视一圈,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深深印入脑中。
良久,张宝儿朝着侯杰一挥手道:“我们走!”
……
第四十九章 赴长安()
远远已经可以望见长安城了,张宝儿深深舒了口气。
一年守墓的时光,张宝儿和侯杰二人都没有闲着,他们在为远赴长安而做着充分的准备。
张宝儿调整了心态,静心仔细研读《读心术》。《读心术》虽是古籍,但却非常精神,让张宝儿受益匪浅。张宝儿在研读之余,结合自己后世的知识和经验,不断丰富着自己的理论知识。他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如何在实际中运用这些理论,以达到熟能生巧。
侯杰苦练武功,日日不缀,他知道去了长安之后,只有他和张宝儿二人相依为命。所以,他必须练好武功,全力保护张宝儿。
离长安城越近,张宝儿心中的那种危压感就越强烈。这里是大唐的中心,是天子脚下,也是今后自己打拼的大舞台。
一路行来,张宝儿心中虽然无数次构想过长安的雄壮。但此时亲见长安,还是让他有了别样的震撼。正前方的明德门,高约二十余丈,五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各色人等自其中川流不息却又各行其道。
此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城墙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
若比起后世大城市的的繁华,一千多年前的长安城自然要差一些,可作为多朝古都,却另有一番自然生成的沧桑与厚重,却让张宝儿无法去形容心中的感觉。
多少次王朝兴替,长安见证过大汉的兴起与衰落,见证过强隋的迅速腾起与同样迅速的灭亡。
如今,它正见证着李唐的崛起与步步极盛,正是在这座城中,唐太宗李世民手创贞观盛世,被天下万族共尊为“天可汗”。
置身城下,张宝儿分明感觉到,自己跨入明德门的那一步,就是真正的走进了历史。
长安城下,此时有许多如张宝儿一般,第一次来到这大唐帝都的,都是驻足不前,目眺城墙感叹不已,其中,甚至有许多杂样服饰的异族蕃人,在城前俯首跪拜。
凝望许久之后,张宝儿与侯杰这才向明德门行去。
穿过长达五十余米的城门,最先出现在张宝儿眼前的就是宽达一百五十余米的朱雀大街,宽敞的大街两侧有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坊区,坊前路边遍栽着整齐的槐树,正值花开时节,微风吹来,长安城尽被笼罩在一股浓郁的槐花香气中,更引得无数蜂蝶翩飞其上,给这喧闹不堪的朱雀大街平添了一份画意。
此时张宝儿眼前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自然有许多士子之类的人物,迈着八字步,端颜紧肃的走过;也有那鲜衣怒马的豪室子弟,带着大群的仆从呼啸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间中夹杂着身着轻皮裘,辫发,脚穿乌皮六合靴的突厥人;戴耳环,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帽上绣着花纹镶上丝网的昭武人昂然而过,而行人毫无惊奇之色。
长安城采取棋盘式对称布局,城内东西十四条大街,南北十一条大街,把全城分割成大小不等的里坊。全城划分为一百零八个坊,里坊大小不一。坊的四周筑高厚的坊墙,有的坊设两门,有的设四门。坊内有宽约十五米的东西横街或十字街,再以十字小巷将全坊分成十六个地块,由此通向各户。
张宝儿并没有顺着朱雀大街往前走,而是向人打听了慈恩寺的大概方位,领着侯杰向慈恩寺而去。
张宝儿和侯杰都是第一次来长安,张宝儿早已盘算好了,必须先找个落脚之地,然后再做打算。来长安之前,在路上他就听人说过,慈恩寺是长安最大的寺庙。正好侯杰也是和尚,张宝儿便想着先将侯杰在慈恩寺安顿好。至于自己嘛,到哪都可以将就着过。
慈恩寺位于长安城的晋昌坊,这里地势高敞,原为隋代的无漏寺,唐武德初年废弃。高宗皇帝作太子时,为给其母文德皇后祈求阴福,于贞观二十二年重修再建,命名为慈恩寺。
侯杰在宝山寺待过,对寺庙中的规矩知之甚多,进了慈恩寺之后,便由侯杰带着张宝儿了他们直奔知客寮而去。
知客寮是寺庙知客的住处,知客的主要职责是接待宾客,新到挂搭之僧,也由知客安排。
寺院的知客净修和尚,此时并不在知客寮内,净修和尚的弟子元觉接待了张宝儿和侯杰。
元觉是个三十来岁的和尚,听侯杰说明来意,他上下打量着着侯杰,双手合什道:“这位法兄,实在抱歉,本寺已经满单了!”
“满单了?”侯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张宝儿拉了拉侯杰的袖子小声问道:“猴子,满单是什么意思?”
“寺院里提供僧众住宿额满,就称为‘满单’!”侯杰小声替张宝儿解释道。
“哦!”张宝儿明白了,这等于是他们吃了闭门羹。
张宝儿瞅了瞅元觉,微微一笑,对侯杰道。“猴子,你先出去等会,让我来跟他说!”
“你?你能行吗?”侯杰似有些不信。
“去吧!听我的!”张宝儿拍了拍侯杰的肩头。
侯杰只得出了知客寮,在门外等候。
不大一会,张宝儿从里面出来了,元觉跟在后面为张宝儿送行。
“多谢大师,那我们就去去!”张宝儿向元觉告辞道。
“这是贫僧应该做的!”元觉满面笑容,对张宝儿客气道:“待师父回来了,贫僧马上就通知施主,请施主放心!”
张宝儿点点头,拉着侯杰便走。
“宝儿,这是怎么回事?”侯杰一头雾水。
“待会再说!”张宝儿似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又向元觉问道:“大师,不知这香客房怎么个走法?“
“哦!你看贫僧这记性!”元觉拍了拍脑袋,然后朝着另外一间僧房喊道:“普润!”
一个年轻和尚跑了出来,向元觉施礼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你把这位施主带到二十二号香客房去!”
“知道了!师兄!”
年轻和尚对张宝儿道:“施主,请随我来!”
张宝儿朝着侯杰一挥手,紧追上去。
侯杰莫名其妙,挠挠光头,也跟了上去。
第五十章 挂单()
慈恩寺真的很大,年轻和尚带着张宝儿与侯杰七拐八拐,走了好一会。
张宝儿刚才听元觉喊年轻和尚为普润,知道这是他的僧名,便与普润攀谈起来。
张宝儿问道:“普润师父!寺里总共有多少香客房?”
“共有五十四间!”普润想也没想便答道。
“这么多?”张宝儿吃了一惊,慈恩寺的香客房,竟然可比普通客栈的客房还要多。
“那当然了!”普润一脸自豪道:“慈恩寺是长安最大的寺庙,占地四百亩,有云阁禅院共十三院,一千多间屋子,住了两千多僧人。这么几间香客房,根本算不得什么?”
张宝儿试探地问道:“外来僧人在慈恩寺挂单是不是很麻烦?”
普润摇摇头道:“挂单之事一向是由知客负责的,具体的贫僧不清楚!”
说话间,普润已带着张宝儿与侯杰来到一间屋子前。
普润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门开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普润向书生施了一礼,解释道:“岑施主,他们二人只是在此寄宿一夜,明日便会离开!因香客房已满,今晚只好委屈你们合住一屋了。”
书生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转头回屋了。
张宝儿向普润道了谢,与侯杰一起进了屋。
张宝儿打量着香客房,房内不仅床榻齐备,还有书架和书桌椅,似乎条件还不错。
书生坐在书桌前低头发愣,自他们进来就没瞅过他们一眼,似乎二人并不存在一般。
张宝儿笑着向书生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岑少白!”书生头也没抬,硬梆梆甩出三个字来。
“我叫张宝儿,他叫侯杰,打扰兄台了,请多包涵!”张宝儿文绉绉道。
岑少白只是微微点头,连句客气话也没有。
张宝儿讨了个没趣,摇摇头也不再理会岑少白,而是与侯杰坐在了床铺之上。
侯杰终于有机会问张宝儿了:“宝儿,咱们怎么住这儿了?挂单之事可有着落?”
张宝儿一脸得意道:“元觉和尚说,等他师父回来了再和我们谈,应该没什么问题。不仅你挂单没问题,连我挂单也没问题!”
“你?挂单?你也做和尚吗?”侯杰吃了一惊道。
“猴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宝儿一脸得意道:“行脚僧在寺中暂住叫挂单,居士住在寺院修行的居士也叫挂单。我若以居士的名义住在这里,咱俩都在寺里挂了单,岂不是连食宿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宝山寺是个小寺,从来就没有过居士挂单,侯杰当然不知道还有居士挂单这一说。而慈恩寺是大寺,经常会修行的居士前来挂单,寺里的和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然,张宝儿说的这些,都是从元觉和尚那里听来的。
“可是,刚才元觉师父不是说已经满单了吗?”侯杰还是不解。
张宝儿满不在乎道:“说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满单了我们怎么能住下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侯杰傻乎乎地问。
“很简单,银子开路呗!”张宝儿一本正经道。
“啊?这也行?”侯杰愣住了,他没想到元觉和尚竟会私自收张宝儿的银子,这明显是违反寺规的行为。
“好了,不说这事了!”张宝儿怕侯杰较真,赶忙对他道:“猴子,你在这待着,我出去走走,了解一下长安城的情况!”
“宝儿,我陪你一起去吧!”侯杰有些不放心张宝儿。
“不用了,你一个和尚跟着我,太不方便了!我自个去吧!”张宝儿摆摆手道。
“那你小心点!”侯杰叮咛道。
“知道了!”
说话间,张宝儿已经香客房的门里消失了。
……
此刻,张宝儿行走的大街,是长安城由北自南的第五横街。
横街指的是东西走向的大街,长安城外郭城共有十四条横街,由南自北计数。
第五横街是长安城中的主要干道,东起城东的春明门,西至城西的金光门。街北的中段是文武百官办公的皇城,朱雀门、含光门、安上门凭高俯视。街北的东端是南内兴庆宫,勤政务本搂临街而立。街南东段有东市,西端有西市。
张宝儿早就听说长安东市和西市商贾云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满目,自然要去看看了。
第五横街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似龙。
正走着,张宝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长安城怎会有人认得自己?
张宝儿觉得奇怪,转头向身后看去。
看罢,张宝儿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身后是一个老者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样子他们像祖孙俩。
巧的很,那孩子的名字也叫宝儿。
老者弯着腰哄着哭闹的小孩子:“宝儿乖,阿翁身上的银子要给阿婆抓药,等阿婆的病好了,阿翁再给宝儿买糖吃,好吗?”
叫宝儿的小孩勉强不哭了,但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前的这一幕,让张宝儿不由起了老叫花。
祖孙俩从张宝儿身边经过,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宝儿摇头深深叹了口气。他正打算继续前行,却突然瞥见一个瘦弱的少年,紧紧缀在老者的身后。
张宝儿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少年十有八九是个“清插”。
所谓“清插”,就是小偷。
小偷是熙熙攘攘的城乡市井中生活着的另一类人,越是繁华的地方,小偷就越多,这似乎是一条“繁荣定律”。
长安是大唐“最有钱”的地方,当然也是偷盗者的乐园。
张宝儿在陈州也算是市井之人,对三教九流都清楚一些,对小偷自然也不陌生。以乞讨为名,先上门观察地形和财物所在,然后找机会去偷窃者,名叫“铁算盘”;专门乘人不备,窃取别人晾晒衣物的小偷,名叫“收晒朗”;专门偷鸡的叫“拾帐头”;专门偷牛的叫“牵鼻头”;专门进船舱偷窃者,叫“钻底子”,“底子”指的是船;用长竿等工具“钓”财物的,叫“挖腰子”;在人群中偷窃的小偷,叫“插手”,其中,徒手行窃的,叫“清插”,借助剪子、刀片等行窃的,叫“浑插”。
跟在老者身后的这个少年,显然就是个小偷中的“清插”。
第五十一章 赚点小钱()
果然,那少年越走越快,蹑手蹑脚贴上了老者的后背,老者却丝毫没有察觉。
转眼间,老者身上的钱袋便被到了少年的手中。少年。
少年得手后,将钱袋揣入了怀中,转身便往来时的路上疾行。
当少年经过张宝儿身边的时候,张宝儿拦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少年警惕地盯着张宝儿。
“兄弟!我知道你讨生意也不容易!”张宝儿指了指前面的祖孙俩:“可他们的银子,你不能拿?”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少年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也不是故意要坏你的事!”张宝儿叹了口气道:“刚才我恰巧听到那老翁说,他身上的银子是用来给老伴抓药的,那老翁一看家里就不富裕,还不知他是如何才凑了这些银子的,你若就这么拿走了,岂不是要耽误一条人命了?”
少年听罢不语。
张宝儿打量着少年,见他穿着破旧,面有菜色,便微微一笑道:“我看兄弟你也是吃过苦的人,谁没个难处呢?想想自己吃过苦,将心比心,就就放过他吧!”
或许是张宝儿一番话打动了少年,少年长嘘一口气道:“可是,我已经得手了,如何再还他呢?”
“这好办!”张宝儿伸出手来:“给我吧,我来解决!”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钱袋从怀中掏出递给张宝儿。
张宝儿接了钱袋,紧赶几步,追上了那祖孙俩。
“这位老先生,这是您掉的钱袋吧?”
老者转过头来,看着张宝儿手中的钱袋,急忙往身上摸去,果然钱袋已经不见了,他忙不迭道:“是我的,是我的,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张宝儿微微一笑,递上钱袋,还不忘叮咛一句:“老先生,下次可千万要放好了!”
老者千恩万谢之后离去了,张宝儿转头再看那少年时,少年已经没有了踪影。
从东市出来,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张宝儿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但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经过宜阳坊的时候,张宝儿突然停了下来。
“天通赌坊!”张宝儿看着街面赌坊的牌匾,脸上露出了笑意。
宜阳坊紧挨着东市,自然也是热闹所在,东市的叫卖声更像是要把天震翻。
宜阳坊的大街两边高檐画角,楼宇林立,酒楼、当铺、字画店等错落其中。与其他店面的热闹非凡相比,天通赌坊却门可罗雀。
张宝儿常出入赌坊,自然知道,赌客这时候都睡得跟死猪一般,他们大多会晚上才到这里来。
张宝儿与侯杰来长安,身上本就没多少盘缠,在慈恩寺为了挂单,张宝儿将银子给了元觉,身上仅剩下几钱银子。出门在外没有银子那可是寸步难行,更何况这里是在长安,各样花费都不菲。所以,张宝儿便把主意打向了这家赌坊。
赌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开张的,此时赌客虽少,但并不妨碍张宝儿赚点小钱。
在赌坊内在赌骰子的档口,张宝儿谨慎出手,每押必中,片刻工夫就不动声色地赢了七八两银子。
张宝儿见好就收,悄然从赌坊离开了。
张宝儿以为自己做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这人正是天通赌坊的胡掌柜。
看着张宝儿的背影,胡掌柜叫过一个庄家问道:“这少年以前可来过?”
庄家摇摇头:“是个生面孔,我第一次见!”
胡掌柜微微颔首。
“掌柜的,要不我跟着去探探他的底?”庄家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胡掌柜摆摆手道:“若下次他再来,记着通知我!”
“是!掌柜的!”
张宝儿找了个饭馆,美美的吃了一顿。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给侯杰带一只烧鸡。
正打算离去,张宝儿却突然想起同屋还有一个岑少白。他摇了摇头,又买了一只烧鸡,而且还顺带买了一小坛酒。
西时时分,张宝儿提着竹篮回到慈恩寺,他怕被别的僧人看到,悄悄回到了自己住的香客房。
“宝儿,你怎么才回来!”侯杰一见张宝儿就抱怨道:“元觉师父找你,已经来过两趟了!”
张宝儿知道,肯定是元觉的师父回寺里了,他找自己是说侯杰挂单一事。
张宝儿将随身带的一个小竹篮递给侯杰:“猴子,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侯杰接过筐子,打开看见里面的烧鸡和酒,脸都绿了,他惶恐不已,小声道:“宝儿,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可不是宝山寺,若让别人知道了,我们是要赶出去的!”
“你不说谁会知道?”张宝儿不以为然道。
“可是……”
侯杰还要说什么,张宝儿却一摆手道:“好了,听我的,你就放心的吃吧!我去见见元觉和尚,马上回来!”
出门的时候,张宝儿瞅了一眼岑少白,他还是上午那个姿势坐在书桌前。张宝儿心中很是好奇:这人莫不是傻了不成。
凭着记忆张宝儿来到知客寮,恰好碰上了普润和尚。
“普润师父,你好呀?”张宝儿向普润打着招呼。
普润见是张宝儿,赶忙施礼道:“原来是张施主,您可是找净修师父来问挂单一事的?”
“净修师父在吗?”张宝儿问道。
普润很是热情:“在,贫僧这就带张施主去!”
“等等!”张宝儿又问道:“元觉师父可在?”
“元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