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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来的刘嫉瑭是当年跟着大长公主陪嫁到尹府的旧宫女，算得上是多年的贴身之人，一身不逊于殷实人家主母的精绣衣服打扮，五十岁不到的年纪举止有度模样细眉凤眼也还有几分徐娘之色，想必年轻时也长得甚是讨喜伶俐颇得主子欢心，所以后来才得以被一并带到尹府陪嫁免去回归原籍的烦恼。本来她和钱小米都是一般的出身该多出几分亲近才是，只是看着她对着自己表面一副恭敬一口一个“郡主”叫得顺口，但言语中总有股掩不住透出生硬勉强，怎么都让钱小米听着别扭。
小明月和她那皇姑奶奶本来就没什么可热情联络的感情，一番虚情假意的请安问好门面工夫做完之后，又代主子细细向小明月问了些近况安好之语，果然这刘嬷嬷就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钱小米身上，说着说着眼神她也不知怎么就带着冷意飘了过来，那要将对方分析结构似的视线直让钱小米浑身不自在，还寻思着这日宫女会不会给她点颜色看看，幸而这刘嬷嬷还懂得分场合没敢做出出格行为。
和钱小米暗暗对视了一眼，刘嬷嬷好像突然醒悟自己此行的任务，赶紧收敛起轻视对方的心思，竭力要装出对其毕恭毕敬的做派却又怎么都装得不像。
“公主命奴婢前来探望明月公主，除了是挂念公主近况，另外也是特地让奴婢来看看勇乐郡主最近可安好，大长公主甚是担心。大长公主特地吩咐奴婢此来若是见着哪主，一定要奴婢为她老人家好好瞧瞧郡主，看郡主这些日子可还适应。如今太后不在宫里，大长公主身为长辈自当尽照看之职，郡主若是有何难处尽管找她便是，无需拘礼犹豫。”估计是主子让她来当这橄榄枝让她也觉得有些牵强，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顿了顿厚着老脸才又接着讪讪说道。“前阵子大长公主因着身子不爽利心里烦郁，遇着意外之事难免言语急躁了点，公主也知道做得过了，还望郡主千万别放在心上。”她这话简直就和代表大长公主与钱小米言和一般无疑，而且还是以较低姿态主动摆出言和之意，这可比只是向外界传递善意来得要明白直接得多，也不能再将之前的消息归于市井坊间杜骥出来的流言了。
哇，大长公主难道真是转性子了，竟然派人来和她说出这一番不可思议的话来，敢情她老人家孕期荷尔蒙过多被影响了神智？还是说她钱小米临近岁末仍流年运气好，明明遇上个麻烦对手，也生生将之感化了？这也太突然了吧，戏也不是这样演的，连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有这等道行，能够把大长公主这样的大人物感化至此。
小明月也看出自己这皇姑奶奶派人前来真正目的还是钱小米，这会儿也不去打扰她们的对话，从刘嬷嬷带来的那堆小玩意里拿出个疏璃西洋镜似的小东西在手上摆弄着，却是心不在焉竖起耳朵不停用眼睛余光偷看着她们，显然对大长公主的用意也十分感兴趣。
事情是怪异得很，但既然对方都先摆出这等做派钱小米不接招也不行了，何况又是在众人面前自然也不能怯场，立马暗吸了口气脸上挤出如花笑容。
“大长公主过虑了，公主身子不同寻常之日心里容易急躁那也是人之常情，本郡主就是再不懂事这个道理却也还是晓得的，当然不会真往心里去，这点还请嬷嬷转告大长公主放心。眼下诸事皆休，大长公主当还以保重身子为第一要务，改日若得机缘小米必登门拜访。”客套话左右也不花一文钱谁不会说，钱小米毫无心理顾虑笑颜如花说得比对方还来得大度亲热，混不把自己和大长公主一直来的矛盾当一回事，不知道的兴许还以为双方交情不浅来着。
钱小米本来只是顺势而言说过就算了，谁知这刘嬷嬷却像早就等着她这句话当即打蛇随棍上，钱小米话音州落她就逮住不放欠了欠身道。
“郡主果然气度不凡善解人意，难得郡主这般体谅大长公主知道了也会心宽，既然郡主也存了到尹府探望的念头，正好与大长公主心思一般，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着今儿个天气正好又是宜出门的好日子请郡主稍移玉步。”
一百四十四 为求
“今天就去？这……”钱小米一听这刘嬷嬷之言顿时愣了愣，随即便有上当之感，明明已经做好了防备却还是不由自主落入别人陷阶里，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还不能一口拒绝，只得尽力推搪道。“大长公主最近身子不便，前去探望本是晚辈们应该做的，只是今天事出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去为免太过草率了些，还是该从长计议。”
开玩笑，她们这不明摆着是有心引她去尹府，先别说大长公主安得什么心会不会另有“安排”，一到地儿就给她颜色瞧瞧。就算真没有，常说别人的地盘别人做主，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贸然前往只会容易受制于人，到时可就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钱小米如今捞了个郡主身份，虽则名过于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特权，但好歹是摆脱了宫女身份的许多局限，比如她现在要出宫什么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更可况还是到大长公主府上探望更是名正言顺，问题只是在乎当事人想是不想而已。说起来也是有点意思，本来钱小米和大长公主势成水火，如今钱小米既归入了皇家宗亲一族，打着算盘和大长公主也算沾亲带故，平素来往碰面之事终归少不了，只是钱小米不想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投罗网”。
兴许是觉得钱小米出宫一趟去探望大长公主有助于二人修好，小明月尽管意外也没发表反对意见，黑亮如水晶的眸子在二人身上瞄来瞄去，硬是忍住没插半句话。明月轩对内管理一向宽松但有外人在还是要做足面门工夫，两位主子都没有吩咐在旁众宫女也不敢随便吱声，小英子与小敏年纪最小更是一副乖巧听话模样，半点也没有之前调保小明月时的“大胆妄为”做派。
钱小米现在是一百个不愿意去见大长公主，可得了主子吩咐的刘嬷嬷这趟前来可是任务在身不容有失，又岂会轻易让她推搪过去，不等钱小米再说什么她就抢先说道。 “来时大长公主就对奴婢说了，郡主与她老人家本就不是俗人，但求郡主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不必在乎那些虚礼。当然了，哪主要是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大长公主也不勉强，奴婢自会回去回禀就说郡主身体微恙，就是可惜公主一片诚意却是落空了。”她后半句嘴里虽然说得婉转，其实却将钱小米陷于不能推却的地步，不去便显得钱小米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了，长辈都发话了当晚辈也不能太过拿乔让人又有可说的闲话。
被对方以“长辈”身份压了压钱小米气势不由弱了些许，但还是想着能拖就拖，不想轻易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难得大长公主如此看得起真是让小米受宠若惊，只是虽说大长公主不计较但这礼数还是不能失的，不然更是让小米羞愧于她老人家的一片盛情。”“哪主真是细心周到考虑周详，只是不知若真要筹备郡主又要准备些什么物事，哪主毕竟年轻不经事，说了也好让奴婢帮忙看看物事是否用得上。”刘嬷嬷来明月轩之前也料到钱小米不会轻易答应前去，是而也不轻言放弃继续追问，言下之意更点破钱小米这个半路哪主寒酸家底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免得她做这无用功。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这不已经装着副恭敬模样一开口就露了杨，说话也是句句意有所指透着尖酸劲儿。不过她说的倒也不是全无道理，现在这个所谓“勇乐都主”新荣升还不满一个月并无根基，再加上连带之前的一点微薄积蓄也都倒贴在置办培训班用品上，如今实在是囊中羞涩连个寻常宫女恐怕也不比她穷到哪里去。真要前去探望也的确也拿不出什么名贵体面地礼物，如此一来反而让她在大长公主面前更显穷酸，倒不如不准备落得干脆。
瞧着刘嬷嬷这架势钱小米知道这事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不应了大长公主之邀不知她下回还要整出什么名目，心思飞快转了几转很快已经有了计较，心下当即也定了下来笑意重现道。“大长公主说得是，想来大长公主本就是金枝玉叶金贵之极什么稀罕物事没有，尹府又是朝廷重臣之所想来府上也是不缺我这点薄礼，那我也不必捣鼓折腾这些锦上添花之事。既然大长公主如此挂念于小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当次失礼之人。”
既然她们如此“盛情相邀”，去就去难道还怕她们吃了她不成。
就看你大长公主又耍什么花样，她钱小米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大不了就见步行步，谅她大长公主再凶悍也总不至于活吞了她不是。而且说来钱小米也实在想念尹冬夜想得紧，既然眼下有机会到尹府一趟说不定就能逮到时间见上他一面。虽然知道机会不大但只要一想到有此可能她就再冷静不下来，倒巴不得马上随着刘嬷嬷赶去碰碰运气。
“皇姑奶奶对明月一向爱护有加，如今她老人家身子不便明月也甚是挂念，不如就趁此机会一道前去，也省得皇姑奶奶再派人来探望来回麻烦，也不如亲自见一面来得亲近。”小明月听到这里也约莫猜到些因由，抿着嘴想了想便急急主动开口提出要一并前去，想着要给钱小米当护花使者。
“就这么办好了，我们一同去尹府正好有个伴，有人陪着父皇也放心让明月出宫。”小家伙这会如意算盘打得僻啪响，想着趁这次机会既能陪着钱小米壮壮胆，又能出去见识见识宫外风光，岂非一举两得之没事，因而几乎是抢着提议。
“这样也好，既然大长公主如此惦记明月公主，正是百闻不如一
见，倒不如亲眼瞧瞧更能让她老人家安心。”钱小米和小明月心意相通，小家伙话音未落就已明白她此举之用处，也连忙顺着欢喜说道。
“好，既然明月公主也有这份心意，那就干脆一同到尹府去好了，左右这几天公主的夫子家中有事请了假不能来讲课，公主在慈灵宫里闲着也是闲着。”
此番前去尹府虽不至于龙谭虎穴但也是宴无好宴，若有小明月陪着一道也无疑多了重保障，钱小米赶紧打铁趁热就落实此事，根本不给对方有话可说的机会。刘嬷嬷得了主子吩咐来意只是邀钱小米一人前去可没提到小、冉月，现在听得小明月也要前往一时也拿捏不准该不该替自家主子婉拒，也就是在她为难之际已被钱小米经抢先落实，再加上小明月这位公主也是满心满意有此决定，她这个下人也没有任何立场表示反对只得一副皮笑肉不笑地欢迎她们。
事不宜迟一鼓作气，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尹府会一会大长公主，钱小、米等人也不磨叽待得到皇帝允许后说动身便动身。小明月这是头一回出宫皇帝本来也不大放心，但经不住爱女的一再撒娇请求，又念及从皇宫到尹府也不算路程遥远，最后也点头应允了她的要求，但为安全起见自然也少不了派大内侍卫护送她们前往。于是乎，一位如假包换的公主和一位如真有诈的郡主，乘着轿子各带了两名宫女，在一众数十人的大内侍卫护送下低调地赶赴尹府而去，而京城之内达官显贵数不胜数这等出行阵仗京城百姓也是见怪不怪自然更没引起多少人在意。
尹府在皇城内达官显贵聚集之处离皇宫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虽未经繁华热闹之所，但对于自打出生就未曾离开宫门半步的小明月而言，那些寻常不过的民间景象却非常新鲜有趣。小家伙一颗小脑袋不停地晃来晃去，透过轿子旁的窗户往外偷瞧，还不住地向跟在轿外的随身宫女打听询问各种在她看来新奇好玩的物事，那好奇难耐又紧张胆怯的做派，直如一直藏身地下头一回将要出洞的小地鼠，让坐在她后面轿子的钱小米看着忍俊不禁。
如今是伸头一刀缩头又是一刀，钱小米也想通了白操心是没用的，这不也放松心情权当只是出宫透透气，倒是一路跟着的刘嬷嬷心下谣揣，不知该如何回禀主子自己多带子个小明月回去。
因为宫禁有时不能在外逗留太久还要赶在天黑前回来，所以一行人行动也相当速度，转眼间便已来到东六条范围。
“回禀明月公主、勇乐郡主，尹府已到，请下轿。”钱小米刚感到轿子停下，便听得刘嬷嬷那把尖细嗓音在外响起，她们已然已经来到了尹府门前。
到了？钱小米一听心下一紧，仿佛已能瞧见尹冬夜站在自己面前，本来想当平静情绪当即被挑动起来，竟是不可自制地面带潮红心跳急速，整个情窦初开的小毛孩子似的期待莫名。
一见一百四十五 针锋相对夹心难当
钱小米本来出身没有任何贵气可言，便是往上追溯个###代也折腾不出个显贵祖先，但既然如今怎么着也算混了个职称鸟枪换炮了，又是尹府自个儿邀请来的，大长公主不管如何说也不会吝啬那么点门面排场，早早地便派了家丁仆人在大门处等着，而领队的则是她那长得一表人才的儿子尹冬夜。
钱小米没料想大长公主忽然变得如此大方起来，之前把她儿子当宝贝似的不肯让她见着，现如今却大刺刺的搁门外当起迎宾来了，心里越发觉得大长公主此番举动难以捉摸。
“恭迎明月公主、勇乐郡主光临寒舍，微臣深感荣幸，家母已经在内等候，请入内一聚。”话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尽管尹冬夜和钱小米这个半路郡主的暧昧事儿如今已经是传遍半个京城了。但这会儿他仍旧坦然如常，那样子和平常钱小米的厚脸皮行经一般无二。
倒一并领命出迎的管家下人们却忍不住偷偷对二人打量不已，估计心底都不约而同为自家少爷竟然与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看对眼深感不解。
正是不得见时心绪不宁见着了也不得宽心，钱小米悬着一颗心来赴大长公主这趟“鸿门宴”，还没进府便见尹冬夜当即是又惊又喜险些失了所谓的哪主仪态，幸好及时接到对方提醒眼神才按掩了下来，立马定了定神重新抖起她那伪金枝架子故作淡定，也没兴趣去关心其它人心里怎么给她定位。
小明月毕竟身份比钱小米要高出一大截，虽则这次分属陪同也是先由她应了话道。“有劳尹中郎将在此等候，这便请前面带路莫让皇姑奶奶久等，”小家伙主动要求前来探望皇姑奶奶是其一，更主要还是要给钱小米撑场面，自然想着尽快探探对方的虚实。
基本招呼打过了尹冬夜也不多废话，前面引路带头一回来尹府的二女入府探亲，钱小米见身边有了他和小明月陪着底气也更足了，暗想就算对头如何刁难也还能落个囫囵脱身。
然而钱小米这番小心谨慎的心里准备却终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从见面到结束大长公主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选择性遗忘地转变之前对钱小米采取的排斥立场，反而比对小明月这个亲侄孙女还来得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钱小米何等情投意合相处融给。
“你们终于来了，可是想死我了，这些天没得进宫着卖念得紧，这会儿可算请得来了，正盼着来给我解解闷儿。”
已经有五六个月身子的大长公主虽然行动略有不便但风采不减往日，只是平添了几分母性光辉让她看起来整个人温调了不少，一看见钱小米她们进来就忙不迭地招呼着她们坐下说话，语气更是史无前例地温柔悦耳。“来来来，快请坐下，一路辛苦了。让姑奶奶好好瞧瞧你这小家伙这阵子可又长大了些没有。”虽然她原没打算连小明月也一并邀来，但既然来了她倒也坦然接受，毕竟小家伙在不在无伤大局。
亲眼看见对方亲热态度和想象果然还是很有距离，钱小米心底忍不住小小得瑟了一下，但马上调整心态入戏。虽还摸不清对方打着什么算盘，然场面上的礼数可仍是要你来我往一番，她当即笑容比转了性子的大长公主还来得灿烂，憋足劲要和做好这场戏。
和尹府母子交道打了不少，但来他们大本营莫说钱小米便是小明月也是头一回，对于前者的心有顾虑后者显然更多的是感到新鲜有趣，一路进来眼睛骨溜溜地四处打量着看什么都是好玩。
小明月如今地位见涨和以前偏居一隅的状态大不一样，大场面见多了嘴上工夫也很是有长进，一进来收回好奇视线就甜甜地向大长公主请安。“皇姑奶奶万福金安侄孙儿们来看你了，好些日子没得见皇姑奶奶精神不减，如今得见更是越发光彩照人。”
“大长公主天人之资虽身子微恙仍风采依旧，晚辈实在羡慕得紧，日后得闲还得多多向大长公主请教保养之法才是。”钱小米不着痕迹先瞪了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尹冬夜一眼，随即笑眯眯地见机搭话，实行来个比论谁人脸皮厚。
钱小米此举其实倒也不能说全是拍马屁。而是经过几次交手已经大抵了解光靠比自个中气，实在无法和打出娘脸就把顶级补品当饭吃的大长公主长期硬拼，力敌不行唯有智取方是上策，何况眼下对方更摆出个温和架势她也不妨顺着对方摸摸底。
“瞧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嘴巴掺了油似的讨人欢喜，怪不得太后会把你们俩当成她老
人家的心头肉心肝儿，这般会说话连我这张老脸都禁不住夸了，尤其勇乐郡主如何能言善道，一张嘴儿便比那些个唱曲的还来的顺耳中听，让人听了心里实在高兴，就这本领可没多少人能有真是难得。”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但凡是女人都没有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漂亮，但自小过着众星捧月生活在阿谀奉承之声中长大的大长公主在这方面毕竟还是很有抵抗能力，一边招呼着小明月坐在自己身旁一边笑容满脸道。
她这话听似夸奖，然让钱小米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这究竟是间接讽刺说她是靠花言巧语拍太后马屁上位的马屁精，还是不遗余力把她往低贱出身里折腾？就知道这大长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发善心，这不一开口就露出底细还是想寻她的不是，看来这趟果然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这年头的歌舞乐伶虽然是艺术文化的传承者，很受各方阶层的欢迎，许多大户人家还会在家里养着一批专属歌姬以备日常宴客之用。
然而正可谓生不逢时，在这时代但凡是乐蒜任技艺再好仍属于低贱的“下九流”其中一类，不比钱小米以前那个世界同行地位十分之一高，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