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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培伟准备下血本了。
七月二号晚上,就在吴小正他们正在为未来的发展进行规划时,梁培伟拎着一个袋子出了门。
他要找的是城南肉联厂的一个送货司机。
据梁培伟了解,吴大厨食府的猪肉定点供应商,和湘水大饭店一样,都是城南肉联厂。
而且,因为吴大厨食府和湘水大饭店在同一区域,又同时做餐饮行业的,因此送货的恰恰又是同一个司机。
既然湘水大饭店和城南肉联厂已经合作了这么多年,梁培伟自然跟送货的司机已经很熟了,他甚至连他家住哪里、家庭条件怎么样都已经打听到。
梁培伟要干的事很简单,就是请这个司机在供应给吴大厨食府的新鲜猪肉上下药,下猛药。
这是一种化学药剂,叫硫酸镁,同时它也是一种强力泻药。
硫酸镁是一种无臭、微苦的白色粉末状药物,易溶于水,它在医学临床上常用来做导泻药。
口服硫酸镁有良好的导泻功能,因此硫酸镁又叫泻盐。
口服硫酸镁水溶液到达肠腔后,具有一定渗透压,使肠内水分不被肠壁吸收。肠内保有大量水分,能机械地刺激肠的蠕动而排便。
因此硫酸镁可用于治疗便秘、肠内异常发酵,也可以与驱虫剂并用,使肠虫易于排出体外。
在正常情况下,口服硫酸镁除了会导致拉肚子之外,是不会造成生命危险的,但有一点例外,那就是肾功能障碍者可致镁中毒,可能引起引起胃痛、呕吐、水泻、虚脱、呼吸困难、紫绀等。
梁培伟之所以选择硫酸镁,是因为他试过这种药的效果,一个正常人一旦误食了这种药,一晚上拉上十次八次绝对没问题。
这就够了。
梁培伟要的不是弄出人命,而是要造成大规模食物中毒事件,来毁掉吴大厨食府的名声。
在一个饭店里,猪肉几乎是食客必点的菜。
可以想象,如果吴大厨食府进的是加了硫酸镁的猪肉,在它生意如此火爆的情况下,一旦出事,比如是全体食客一起拉肚子上医院,倒是绝对能把吴大厨食府弄得臭名远扬。
一想到这,梁培伟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梁培伟要找的司机名叫聂德水,是城南肉联厂固定给大客户送货的司机。
聂德水大约二十五六岁,在城南肉联厂已干了四五年。
按年龄,按条件,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可聂德水还是光棍一条,原因就在于他有一个爱好。
聂德水喜欢赌。
因为爱赌,他的非上班时间几乎全部泡在牌桌上。
也因为爱赌,他的工资也几乎全部丢在了牌桌上,个人除了有份工作以外,基本上穷得叮当响,因此哪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但这正合梁培伟之意。
因为穷,梁培伟才有把握用钱来打动他。
也因为是光棍一条,聂德水干完后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立即跑路,从而不会把梁培伟牵扯出来。
这正是梁培伟亲自来找聂德水的原因。
因为此事一旦暴露,一旦牵扯到梁培伟,问题会很严重,会给梁培伟带来很大的麻烦。
因此,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培伟来到了聂德水经常打牌的地方,并且顺利地让人把他叫了出来。
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梁培伟确信帮他叫人的人应该既不认识他,也没看清他的脸。
“梁老板,这么晚找我有事?”
被打断牌兴的聂德水看起来有点不爽,好在梁培伟是他得罪不起的大客户,他才强忍住没发脾气。
“给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
梁培伟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亮出了里面的三叠钱。
整整三万块。
“你想要我干什么?”聂德水警惕地问了起来。
对于这么多钱,他自然很心动,但钱多烫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梁培伟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药瓶,非常直接地说:“帮我把这瓶药下到吴大厨食府进的猪肉上,这三万块就归你了。”
“什么药。”聂德水更加警惕了。
这么多钱他自然想要,尤其是在他现在很缺钱的情况下。可要是让他为了钱干那种弄出人命的事,他还是不会干的,那样会把自己彻底搭进去。
“泻药,不会出人命,只会让人吃了拉肚子。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人先试试。”
梁培伟还是说得很直接,这是为了宽聂德水的心。
聂德水真的心动了。
如果只是下泻药的话,这事还真的值得干,哪怕因此丢了工作都无所谓。
要知道,他就算是在肉联厂干上十年,也未必能赚到三万块。
不过吴大厨食府有点不好惹啊!
聂德水继续谨慎地问道:“还有啥条件。”
“干完后,你出去躲个两三年再回来。”梁培伟说出了另一个条件。
这是必须的。
如果聂德水不躲,一旦被吴大厨的人逮到,就很容易把他给牵扯出来。
这个条件正合聂德水之意。
一旦他干了这事还不躲的话,那他就是傻子。
那样不是被公安抓,就是被吴大厨的人给逮住,不管哪样,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干了。”
为了这三万块,聂德水豁出去了。
这事成了!
接下来就是具体怎么操作的问题。
两人细细商量了一番之后,梁培伟把药和一部分定金交给了聂德水,心满意足地离去。
第520章 人命关天的大事(非常超音万赏加更)
接下来的两天,吴小正的作息又回归了正常,每天一大早就起床晨跑,跑完后稍稍洗刷一下,就去学校食堂吃早餐,接下来应该就是参加初二(1)班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在吴小正看来,他这世的初中生涯铁定是不完整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他就得把初二最后一个学期的考试完成,最起码让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初一初二。
还有,一中的食堂也吃不了几天了,趁这几天还在学校,就多吃几天。
基于这点考虑,他在考试的这三天,基本上把全部的时间都泡在学校,在食堂吃吃饭,在教室参加考试,和同学吹吹牛打闹一下,考试完后又去操场玩上一会篮球,最后又在食堂吃完晚餐后,才回吴大厨。
一转眼就到了四号。
经过两天的考试,主要科目已全部考完,这天上午就只剩下历史和地理两门副科,然后下午就是放假安排,这学期就算结束了。
在学校吃完早餐后,吴小正就跟二矮子、贱贱、丁星文往教室走,边走还在边开玩笑:“二矮子,哥这次又要拿年级第一名,铸造一个你永远也无法超越的神话,让你遗憾终身。”
李建明愤怒地向他竖起了一个中指,但对此毫无办法。
遗憾的是,吴小正这一良好的愿望终归会成为一个泡影。
在历史考试的途中,吴小正还没把全部的题目答完,他的call机就一遍遍地震动起来。
又是夺命连环call,还是吴大厨食府call过来的。
出事了!
吴小正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跟监考的温文打了个招呼后,拿起大哥大就跑出了教室。
果然出事了,而且是后果不堪设想的大事。
“立即叫上刘志军,带人去城南肉联厂,把相关当事人给控制起来,其它别动,等我通知。”吴小正在电话里对李伟吩咐道。
他又匆匆跑回教室,把试卷往温文手里一交:“温老师,接下来的考试我参加不了啦,我有事先撤,放学后记得带上所有老师和同学去食府。”
然后他立即往校外跑,边跑边给杨贵平打电话。
几分钟后,吴小正和杨贵平齐齐赶到了戴博艺的办公室。
“戴书记,有人往吴大厨食府的猪肉里投毒,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确实差点就酿成大祸了,若不是有一个叼嘴米清河在的话。
跟往常一样,米清河在吴大厨给他安排的临时宿舍里,一觉睡到八点多才起来,洗刷完毕后,他就往吴大厨食府跑。
按照他的正常作息,他会在吴大厨食府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餐,然后去吴大厨工厂,在那里一直忙碌到晚上,再在吴大厨食府结束营业前,美美地吃上一顿晚餐。
这样一来,他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就算过了。
这一天也是如此。
他一到食府,就叫刘水根给他开小灶。
和毛爷爷一样,米清河最喜欢吃的是红烧肉。
跟往常一样,刘水根从今天刚送到的猪肉上面,切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乒乒乓乓地动气手来。
可米清河刚夹了一块入口,立即又吐了出来,对刘水根说:“刘大厨,这味道不对啊!”
“怎么啦?”
刘水根原本是希望得到米清河的称赞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质疑。
“这五花肉里微带苦味,有一种化学药剂的味道。”米清河指出了问题所在。
刘水根不信,反驳道:“怎么会?这是今天新到的新鲜肉,辅料里我只加了生抽、料酒、蒜、红辣椒、白砂糖、食盐、醋、姜片、葱……”
刘水根一五一十地报起原材料来,他不知道苦味从何而来,而且这道红烧肉里明明还加了少量白糖的。
“不信你自己尝尝。”
尝尝就尝尝,刘水根夹了一块五花肉入口,嚼巴嚼巴就吞了下去。
“味道正常啊!”
在他自己所做的这道菜里,刘水根尝出了五花肉的香、白糖的甜、辣椒的辣,偏偏就是没有常出苦味。
为了让米清河放心,他一连又夹了两块,嚼巴嚼巴后吞进了肚子里。
“你别吃了,带我去看看刚才用过的食材。”米清河制止了刘水根继续往下吃的举动。
进了厨房后,米清河在刘水根的指点下,对他刚才用过的食材和辅材一一品尝起来,最后连生猪肉都尝了一下。
可是生猪肉一入口,米清河就立即吐了出来:“这肉有问题,被人下药了。”
问题严重了!
刘水根也赶紧尝了一小片生猪肉。
没有了其它辅料的干扰,这次他也尝出了苦味。
最关键的是,他才吃了几块红烧肉,刚过去还没几分钟,他就感觉自己肚子里肠子在快速地蠕动。
事情就这么被发现了,李伟立即被叫到了厨房。
而等李伟赶到没几分钟,刘水根已急着要去上厕所了。
于是李伟立即给了吴小正夺命连环call。
不call不行,猪肉被人恶意投毒,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不是有米清河这个叼嘴在,后果不堪设想。
戴博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尽管还不知道下的是何种毒,可若不是被及时发现,很可能就会酿成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
真要是那样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若是出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说不定他这个县高官都会被撸掉,谁让他前几天还带着四大班子给吴大厨食府捧场了呢?
他很恼火,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人干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很可能是湘水大饭店的梁培伟派人干的,前一阵子他就干过类似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吴小正也顾不上有没有证据了,先把相关可以人物找到并控制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戴博艺皱了皱眉,开始给杨松德打电话。
杨松德一过来,戴博艺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吩咐:“你通知梁正坚,让他立即派人控制南城肉联厂、湘水大饭店,对相关涉案人员进行盘查,务必找出真相。”
杨贵平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梁局长跟湘水大饭店老板梁培伟是族亲,两人往来一直很密切。”
戴博艺愣了一下,转而吩咐杨松德:“这事你亲自坐镇吧,湘水大饭店你也亲自带人去,立刻。”
一场大规模的行动就这么开始了。
第521章 梁正坚的挫败感
等杨松德带人赶到湘水大饭店时,梁培伟还在强作镇定:“杨书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咱们饭店今天还没开始营业呢!”
“哈哈,没事,我们等等也无妨,要不梁老板陪我聊聊天吧。”
因为证据尚未确凿,杨松德也不敢把话说太死,干脆和梁培伟打起了哈哈。
“行啊,没问题啊!”
梁培伟大大方方地带着杨松德在一个包房里坐了下来。
让他感觉不妙的是,杨松德带来的人并没有全部跟进来,好几人直接守在了前门和后门,开始对进出的人进行盘查。
有麻烦了!
梁培伟稍稍有点慌,他明白杨松德带来的那些人为啥要这么做。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而他想要的目的还没达到,麻烦却上门了。
此时的他,只能祈祷聂德水拿了钱之后并没有磨蹭,而是立即离开了湘水。
杨松德挑起了话题:“梁老板,吴大厨食府一开业,对你这边的生意影响很大吧?”
“嗯,是有点。”梁培伟心神不宁地回道。
“哦,那梁老板岂不是对吴大厨意见很大?”杨松德语带玄机。
梁培伟没想到杨松德竟然这么直接,故作生气地回道:“杨书记这是什么话啊,正当的竞争而已,生意好坏各凭本事,我犯得着有意见吗?再说,吴大厨开业,我还亲自上门道贺了呢。”
“是吗,我可听说,吴大厨食府还没开业,你就叫人上门去捣乱了哦。”
梁培伟脸一红,开始抵赖:“没有的事,那是那几个小瘪三想栽赃给我,败湘水大饭店的名声。”
……
话题僵住了,杨松德并没有急于往下逼。
过了一会,一名政法委的工作人员跑了进来,在杨松德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又有话可问了。
杨松德问道:“梁老板,聂德水你认识吧?”
梁培伟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妙了。
他算了一下时间。
从聂德水给吴大厨送完下了药的肉之后,再送肉来他这边收钱,到现在过去才个把小时。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聂德水如果稍微磨蹭一下,那还真可能没跑出去,就被人逮住了。
麻烦大了!
但梁培伟还不死心,强作镇定地问:“聂德水?那位聂德水?”
“城南肉联厂负责送肉的司机聂德水,梁老板不认识?”
“哦,你说送肉的小聂啊,那自然是认识的,怎么啦?”
这下梁培伟终于没法抵赖了,但他还在装糊涂。
杨松德笑了笑,说:“认识就好,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聂德水已经被抓住了。”
梁培伟一下就被击垮了,他瘫坐在了座位上。
“梁老板,跟我们走一趟,配合一下调查吧。”
在杨松德的示意下,两名便衣一左一右地架起了梁培伟,把他带离了湘水大饭店。
至此,梁培伟还没想明白,这事为啥那么快就会暴露?而聂德水为啥有这么快就被找到?
聂德水被找到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按照他的理解,吴大厨食府起码要到上午10点左右才开门,而午餐时分,起码要到11点以后才能开始,因此那些肉被发现出来,起码要11点以后的事情。
在这个期间,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湘水大饭店送货、收钱,而且还可以回家跟爹妈告个别,再拿上行李出门。
等到了十一点,他早就上了南下的火车。
只是他没想到,吴大厨食府竟然会出现米清河这样一位早上也要吃肉的异类,而且偏偏还是一个整天与食品、化学药品打交道的叼嘴异类。
等刘志军从肉联厂顺藤摸瓜找到他家时,聂德水刚拿着行李悠哉悠哉地走出家门,准备去火车站。
一被逮到,聂德水倒也光棍,立即就供出了梁培伟,也交出了那三万块钱和装药的瓶子。
聂德水认栽了,但这事他肯定不会自己独自去扛。
他也扛不起。
梁正坚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按理说,这样一个案子,有他一个公安局长亲自坐镇就足矣,可偏偏现在坐镇的是政法高官杨松德,而且最重要的湘水大饭店还没安排自己去。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这个案子上,自己在戴书记面前已经失去了信任。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他努力了那么久,辛苦了那么久,在方方面面挣表现,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戴博艺等人的认可,好把头上那个代字去掉,没想到现在却毁于一旦。
梁正坚扪心自问,就算戴书记把这事交给他坐镇,自己未必会有胆干出通风报信、通知梁培伟出逃等徇私舞弊的事,可信任就这么失去了。
而且梁正坚还知道,这事后面更麻烦。
事情发展至今,梁正坚知道,对于梁培伟,一项投毒罪的罪名是避免不了的,他面临的将是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甚至会重判。
对于梁培伟的下场,梁正坚现在倒顾不上关心。
在他看来,在自己明明已提醒他、警告他的前提下,梁培伟还敢这么做,绝对是在自寻死路,被重判是自找的。
可梁正坚担心的是,他的这位族叔会不会把他给咬出来?
梁正坚自认为,他与湘水大饭店、梁培伟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问心无愧,可这事能说得清楚吗?
别的不说,光是吃吃喝喝,逢年过节收的礼品,帮梁培伟擦屁股的那些往事,他能解释清楚吗?
事情麻烦了!
梁正坚倒不觉得自己会因此而受多大的牵连,只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很可能就因为一个梁培伟的存在而付诸东流。
这一点,在戴博艺安排杨松德亲自坐镇湘水大酒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
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梁正坚顿时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其实梁正坚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挫败感,原因就在于他自己,就在于他处在公安局长这样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却还想四处讨好,四处和稀泥。
有人觉得,这样一个位置,更需要一个正直、勇敢、无畏的人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