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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只是战术性质的暂时后退,绝非战败,所以退的很有秩序而且非常克制,并没有退出去太远,而是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保持着威胁的姿态。既可以监视淮扬民练,又可以保存随时卷土重来的机会。
天上的日头已渐渐歪到了西边,斜斜的照耀着东昌城。交战区域之内,断刀残枪随意散落,地面上满是斑驳的深褐色,那是鲜血渗入到泥土之后留下的印记。
民兵们已经把拒兵壕里的尸体抛了出来,仔细的清点过后全都堆在两道拒兵壕之间的空地上,架起柴堆泼上生油,点起熊熊大火。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烈焰中的尸体受热膨胀发出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焚烧蛋白质的恶臭。对于这幅情形,包括李乙丑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个个笑逐颜开,就好像那些正在燃烧的东西根本就是一堆碍事的荒草。
战争中,人命如芥,死了便死了,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将敌人好生安葬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并没有用侮辱敌人尸体的方式羞辱对方,而是点起大火付之一炬,已经算是非常仁慈的举动。
此一战当中,东昌守军根本就不是清军的对手,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就被杀的大败,若不是淮扬民练及时策应,几乎要全军覆没在东昌城下。
面对同样的敌人,淮扬民兵可以打的有板有眼,并且能够利用阵地反复折杀对方,让气势汹汹的清军屡屡受创。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城头上的东昌百姓看的清清楚楚,早已经将远道而来的淮扬民练当成了天兵天将。
“要照这么打下去,鞑子兵再多也是不怕的,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敢杀。”
“能把清军杀的畏不敢前,淮扬民练真算得上是精锐虎贲。”
“鞑子每冲过来一回,就死伤一些。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鞑子兵不走,迟早全数折损在咱们东昌城下。”
“李乙丑李指挥指挥若定沉稳如山,也能算是当世名将了吧?”
“可不是名将么,眼下咱们大明朝敢和清军对阵的有几个?能战而胜之的又有几个?汉有卫青班定远,宋有武穆岳爷爷。自太祖洪武皇帝起兵算起,国朝已垂三百年,也该出一两个力挽狂澜的名将了呢。”
有了淮扬民兵们挡在前面,百姓们终于不再那么惶恐,而是一种看戏的心态欣赏着发生在眼前的厮杀,不知不觉当中,已把李乙丑当成了逆转乾坤的绝代名将。
李乙丑非常清楚不是什么名将,也无法和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将帅相提并论,这场战斗也没有太多的亮点可言,虽然确实占了点便宜,却远远没有达到决定胜负的时候。
“鞑子兵素来凶残,破关之后如入无人之境,诸军皆不敢战。汹汹数万之众在我东昌城下屡屡败退,李指挥真乃当世军神”
刚刚打退了清兵的进攻而已,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胜利,东昌郡王却是一通猛夸,甚至连“军神”这种漫无边际的溢美之词都用上了,这当然不是因为东昌郡王真把李乙丑当成了军神。尽力夸大清军的数量和战斗力,不仅可以抬高李乙丑,最主要的是给东昌守军遮羞。
鞑子的凶残全天下都知道,官军主力连广平防线都放弃了,全部缩在坚城之中不敢出来。小小的东昌城在鞑子的一再猛攻之下,小小的东昌城虽谈不上“固若金汤”,至少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这已经够郡王好好的骄傲一把了。现在淮扬民练真的打胜了,成堆成堆的首级就摆在那里,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功。、虽然在野战中“稍微失利”,也可以说成是为了给淮扬民练创造更大的机会做出的牺牲。这样看起来,东昌守军还真有那么点“虽败犹荣”的架势。
李乙丑很清楚东昌郡王的那点小算盘,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眼下虽小有斩获,终究不是大胜,鞑子只是暂退一时,随时会再来攻打。奉承话不妨留到以后再讲,还是先琢磨琢磨怎么扛住鞑子的下一次进攻吧。”
清军的营盘并不远,站立在城墙的寮台上就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挖掘深壕竖起坚堡,分明就是一副不把东昌攻下来绝不撤兵的架势。
以少兵临敌境,速战速决是根本原则,清军不可能在这里拖延太久。
东昌郡王所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凭城死守,那根本就是万般无奈的下下之策,至于如何击退清军,连一个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只能把这个难题再次交给李乙丑。
李乙丑终究不是什么绝世名将,不可能脑海中“灵光一闪”就想出克敌制胜的妙计,只能中规中矩的挑选最稳妥的老办法:“眼下虽有小胜,终究没有伤到鞑子兵的根本。只能尽可能的拖着打下去,只要能拖到援兵到来”
眼下确实有两路援兵正在朝着这边汇集,路程也不算远,根据东昌郡王掌握的情报,东平、济南两个方向的明军正在到来的路上,只要淮扬民练能坚持四五天的时间,应该足以等到援兵了。
“我马上安排快马,把李指挥新胜的消息送过去”按说东昌这边已经打了好几天,各路援兵早就应该到了。之所以迟迟不至,根本就原因就是各路官军畏敌如虎,不敢和清军交战。只要把李乙丑获胜的消息送出去,再把胜利夸大几倍,各路援兵肯定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明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虽然值得怀疑,但他们抢攻的能耐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本能了。听说这边打了胜仗,肯定来的飞快。
“三天,只要李指挥能坚持三天,东平那边怎么样我不敢说,济南府的援兵就算是爬也能爬过来了。”
在清兵的猛攻之下坚持三日,至少三日,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毕竟对方的兵力数倍于己。
“王爷尽快召集援兵,同时安排丁壮扩大阵地,万一援兵来的迟了,也好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凭借城防死守待援是最后的办法,要不是李乙丑来的及时,东昌城就被鞑子攻破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之后,城中百姓再也不敢轻易尝试这种危险的战术,稍一动员马上就招募了两千多丁壮民夫。
老百姓们打仗不行,干活却个顶个的都是好手。
白日里的战斗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淮扬民练之所以能占尽便宜,只要还是依靠阵地的优势,所以在挖掘拒兵壕和竖起阻兵障碍的时候分外卖力。
几百个淮扬民兵在前沿警戒,两千多民夫在后面,担土挑石挖掘沟壑,在把那四道拒兵壕开拓的更加宽阔的同时,又在后面增挖出两道。为了阻拦清军的规模冲锋,府衙已经安排了人手拆毁城中的民房,将粗大的梁檩树立起来,挡在拒兵壕之前
城中富户纷纷拿出粮米银钱劳军,甚至老幼妇孺也纷纷上阵,将热气腾腾的饭食送到前沿阵地。
东昌城能不能守住,就看淮扬军能不能打了。万一淮扬民练顶不住了,他们是客军可以一走了之,老百姓们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都得成了鞑子的奴隶么?这笔账早就算的清清楚楚了。
仿佛一夜之间,作为阵地主体的四道拒兵壕就变成了六道,新增的两条拒兵壕呈弧形相互交错,中间有一个非常狭窄的通道。每一道拒兵壕前面都钉上了粗大的“防御工事”。相比昨日,阵地更加宽阔也更加坚固。
第六十一章临阵斩将()
夜风吹拂,驱散了白日里燥热的气息,月朗星稀的苍穹之下,营帐连绵十余里,巡夜小队往来穿梭,传令兵大声吆喝着来回奔驰。白色的毛毡大帐之前,云纹水龙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大帐之内,七八个佐领跪在地上,承受着叶布舒的怒火。
“蠢货,无能,”叶布舒大骂着,点着那几个跪倒之人的脑袋厉声叫喊:“小小的东昌城都拿不下来,大军在此顿足五日之久,我大清的军威都被你们这帮蠢货丢尽了。”
前番没有能够顺利的攻克东昌,还能勉强的说成是清军不擅攻坚,如今明军的一支民练队伍背城结阵,与清军死磕,竟然打了整整五天,让叶布舒的速战计划彻底破产。
“于明军野战,耗时五日,损兵四千余,”历次破关,清军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的随意纵横,这一次自己作为指挥,正需要打几场漂漂亮亮的大仗还给皇阿玛看看,却在东昌城下损兵折将,以至于无法按期和德州——平原一线的策应部汇合,整个东路的作战计划已经被推迟了。
最让叶布舒恼火的是,西路的鳌拜一改前期迟缓的态势,打的顺风顺水,五日之内连克洪泉石岭,固城三座城池,已经整体向东移动,这表明他已经完成了前期的作战任何,开始收拢力量准备回去了。
西路军的鳌拜势如破竹,彻底把叶布舒反衬成为一个不知兵不懂战是窝囊废。作为主子,居然还没有奴才打的好,让叶布舒很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
若是能够顺利的攻克东昌,将明军拦截的主力甩在身后,然后往东南去和策应部汇合,面前能够形成一个和西路的鳌拜不相上下的局面。想不到的是,毫不起眼的东昌城成了拦路的顽石,交战数日都没有攻下来。
虽然叶布舒已经把自己的亲卫派了上去,当作督战队使用,但效果并不明显,今日的伤亡反而比昨日更大了些。
越想越恼,猛然抽出佩刀,“呼”的一下子就把矮桌劈为两半。桌上的战报、地图、茶水和笔墨稀里哗啦的落了满地。
旁边伺候着的女奴赶紧跪下,唯恐盛怒之下的叶布舒会把佩刀砍向自己的脑袋。
“不因怒而战,不因怒而战,”叶布舒的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外祖父苏而剌大贝勒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终于稍稍消褪了一些,一脚踹开那个平日里很喜欢的女奴,拄着佩刀对那个几个跪倒在地的手下说道:“都站起来吧。”
众手下慢慢腾腾的站立起来,一个个屏气凝神的垂手而立。
“仗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落了我的脸面,”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一些,叶布舒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札鲁贺,东昌一战是你指挥的,前线的情况你最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打?”
札鲁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正黄旗人,面庞黝黑,身材健硕,曾是皇太极的近身侍卫,参加过早年间的萨尔浒大战,作战最是勇猛。
因为曾经伺候过两代主子,到了叶布舒这一代,已经可以算是“三朝元老”了。如果不看官爵仅以资历来看,比鳌拜等大将也低不了多少。和那些奴颜媚骨的汉军旗佐领相比,札鲁贺显得随意了很多,用瓮声瓮气的声音说道:“回小主子的话,前线那边刚刚已经说过了,汉人的军队并不能打,只要他们从深沟里出来,奴才保证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只要能把敌人从深沟里赶出来,就可以将其消灭,虽然淮扬民练的战斗力比大明官军强悍很多,但这不是什么问题。至少在叶布舒看来,这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问题是,怎么样才能把他们从深沟里赶出来。
札鲁贺只是在描述前线的情形,却没有丝毫建设性的东西,这让叶布舒有些不满,若是汉军旗的军官这么说话,叶布舒早就一脚踹过去了。毕竟札鲁是的旗人,又是皇阿玛的近卫,是使惯了的奴才,所以叶布舒表现的非常克制:“眼下的问题是明军龟缩不出,你有什么好办法?”
“填,用人填!”札鲁贺毫不犹豫的说道:“把汉军旗布置在前,死命往里填,满洲的勇士在后面跟着,找机会掩杀上去”
还不等札鲁贺把话说完,他侧后的那个汉军旗佐领就耐不住了,用很大的声音表示了反对:“不行,肯定不行,这几日来,折损的都是汉军旗,士气已堕,很难再填的上去。即便是填上去了,后面的也很难保持连贯”
李乙丑的阵地战,真正的精髓当然不是那几道壕沟,而是利用火炮、强弩等远程杀伤力量强行打断敌人进攻的节奏,让清军的战斗力无法持续。那几道看起来很明显的壕沟只是起到一个隔断的作用而已。
“厉天成,那你说应该怎么打?”
“先按兵不动,等到后面的火炮调集过来之后,在前沿布置大量弓箭手,压制明军的弓弩。满洲旗为先导,先杀过去,把俘获的人口全部用上,一道沟一道沟的填平,然后汉军旗趁势冲击”
“胡说!”札鲁贺回过头去,气势汹汹的大吼着:“满洲勇士岂能给你们打前站?你这分明是想保存实力”
“我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们贪生怕死,不敢上前厮杀。你们汉儿总是这幅孬种的样子”
厉天成的想法代表了绝大多数汉军将领的意思,几个汉军佐领纷纷表示支持他的战术。而札鲁贺则代表了满洲真八旗的观点,其余三个佐领全都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
厉天成自认这是稳妥老成的战术,但清军当中素来都是满洲人说了算,所以双方很快就从战术讨论变成了满汉之间的较量,毫无悬念的争吵起来。
叶布舒虽然年轻,眼光却还是有的,心底未尝不知道厉天成的战术最牢靠。但是让满洲精锐勇士给汉军充当炮灰,这种事情万万行不得。若是叶布舒同意了这个战术,就算取得了东昌之战的胜利,也会在满洲勇士们的心目中留下“讨好汉人”的口实。更何况东昌利于速战,不可能慢慢腾腾的等着后面的队伍把仅有的几门火炮送过来,要是那样的话,十天半月都不一定够用。
鳌拜再怎么能打,终究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踌躇满志的叶布舒要是连一个奴才都不如,还怎么让满洲勋贵高看一眼?还怎么能讨得皇阿玛的欢心?
必须让汉军旗充当炮灰,哪怕是折损再大,也不能改变这个原则。在清军阵营当中,只有出自八旗的满洲勇士才是真正的精锐,若是死伤太重,很难交代的过去。
短暂的犹豫其实仅仅只是做给那几个汉军旗佐领看的,其实叶布舒已经坚定了一个信念:这场仗必须按照札鲁贺的想法去打,因为这代表了满洲勇士的利益。
内心中赞同厉天成的战术,却又不能公开的表示出来,这是一个难题。
“明日辰时开战”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汉军旗将领都暗暗叫苦,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来不及调集后面的民夫上来,那将意味着汉军旗必须付出非常大的牺牲。
“贝勒三思。”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什么了。”
“壕沟填平之前,后续部根本不可能冲的过去,就算汉军旗的弟兄再怎么卖命,冲过去也是送死。望贝勒如同珍视满洲勇士的生命一般珍惜汉军兄弟的生命。”
这已经不是单纯战术上的争执,而是涉及到满汉之争了。
叶布舒心中极是不悦,还得强压着怒火,脸色阴沉的说道:“自开战以来,我心中从没有什么满汉之分的想法,你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质疑我的用心,难道我会让汉军旗去送死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军议之时,不论对错尽可以直言,这是皇帝陛下亲口之宣”
说起皇太极,确实远胜叶布舒。尤其在拉拢人心方面,就算是努尔哈赤也多有不如。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皇太极可以听从汉军旗的意见,至少表面上还能做出一个很高的姿态来。
叶布舒终究没有皇太极的心机和城府,当厉天成搬出皇太极早年的命令之时,他立刻就恼了脸面。
连小小的汉军旗佐领都压制不住,还怎么统领全军?还谈什么威望?若是被以厉天成为代表的汉军“压过一头”,军中的满洲子弟会怎么看?
“苦战数日,损兵折将堕我军威,都是你等妖言蛊惑军心所至。”抽出佩刀在厉天成眼前晃了晃,森森的冷笑着:“别以为你跟着父皇打过几场仗就可以目中无人,今日我便用父皇钦赐的佩刀斩了你,也是依足了军法。念你稍有些微末功劳,今日就饶了你的狗命。来人,把厉天成拖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四十军棍,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责罚,对于厉天成这样的老兵油子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其实大家心中都很清楚,打仗还是离不开汉军旗,只要众人求情,所谓的四十军棍完全可以免去。
那四个进来的侍卫虽然已经按住了厉天成,却没有把他拖下去,而是等待着后续的发展,几个汉军佐领纷纷求情
厉天成当然知道叶布舒的触发纯粹就是象征性质,所以并不怎么害怕,反而叫喊的更加大声:“军议之时,可以畅所欲言,便是皇帝陛下亲临,也不能因此罚我”
在叶布舒原本的计划当中,只要其他几个汉军佐领求一下情,也就可以算了,那四十军棍也就免了。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忽然看到札鲁贺等满洲军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忽的表情,再看看那四个只是按着厉天成却没有把他拖下去的侍卫,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自己在满洲子弟的心目中竟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再不立威的话,就算是打了胜仗也无力问鼎太子之位了。
“将厉天成拖下去,”叶布舒的面孔已经扭曲,高高举起手中佩刀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以此刀斩其首级,传首各营,再有不遵号令者,这就是下场!”
第六十二章甲破刀残()
残阳如血,斜斜的照耀着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丢弃的断刀残枪随处散落,伤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拒兵壕中到处都是成片成片的血迹,今天的战斗实在太激烈了,作为乙字营的营官,周六斤三度上阵,头盔都被打掉了,鱼鳞甲的纽襻已经脱落,好像披风一样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里浅褐色的牛皮甲趁。根本就顾不得清理甲叶子上插满的箭矢,就气喘吁吁的跑来找李乙丑。
“乙丑兄弟,援兵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
提起援兵,大帐中的李乙丑和几个营官全都面色古怪,周六斤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点什么,只是还不敢确定:“援兵到哪里了?今天傍晚之前要是再不来的话,兄弟们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按照原本的预期,援兵很快就会到来,快则三日,慢则四天,济南府那边的援兵就会赶来助战。东昌城下的战斗已经打到了第八天,济南的援兵就算是爬也应该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