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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几个开门的铺子，里头的人听到谈话，生怕会问上他们，连忙退回铺子，偷偷议论着，
“这些人疯了不成？那闹鬼的宅子也敢去。”
“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寻求刺激，迟早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猫头鹰飞来，又要死人喽……”
……
额，不至于吧？连个位置都问不清楚。
阿陀陀耸耸肩，无奈的说道，“我看要无功而返喽。”
无功而返？怎么可能……
连大宅啥样子都没看到就回去，才不是老子作风。
我顺势拉住一个扫大街的老汉，派出一根香烟来，客气的询问道，“大爷，知道长兴路十八号从哪儿走吗？”
大爷本来抬起手准备接烟，听到长兴路十八号，立马放下手来，沉声提醒道，“小伙子，赶紧回去，古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这个老汉……不是普通人……
我分明看到老汉的指甲缝中有些许红色的粉末，跟用来写符用的朱砂一般样子。
现下阴阳一行内人才稀缺，坑门拐骗的都能赚钱，少有沦落到扫大街的。
难道是一个隐匿在古城的高人……
“呵呵，大爷不必担心。”
我笑了笑，胡扯了一个不容易被人怀疑的身份，“我们是电视台的，一伙儿人也不少，去古宅是想拍一部记录片，揭秘宅子里的种种闹鬼事件。”
“诶，真是作孽……”
老汉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摇头离开。
灵臧清澈的双眸望着老汉离去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问道，“争气，有没有注意到一点？”
哦？灵臧也看出老汉是行内人了……
我颇为惊讶，试探的问道，“注意到什么？”
“有点古怪……”
灵臧顿了顿，沉声说道，“大爷离开的时候，有意瞥了你左手的扳指一眼。”
左手的扳指？
这是程大爷给的，说是鬼医一脉的信物，戴上也许能缓和一下鬼宅内的气氛。
我身上东西不少，特意看扳指一眼，必定是察觉到其价值意义了。
或许，扫卫生的老大爷，根本就是鬼医一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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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8。第958章 诡异的乞丐（）
我隐隐感觉扫大街的老大爷知道点什么，忙不迭紧追在后面，悄声唤道，“大家都别说话，悄悄都跟上。”
没成想，才走出街口，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人影了……
阿陀陀灵臧一路小跑跟来，待看到廖无人烟的大街，齐齐傻眼，“人怎么不见了？”
真是奇怪，本来相隔没有几米的距离，怎么才拐个弯就不见了？
我愈发确信扫大街的老汉将会成为找到韩家大宅的一个重要突破口，顺势拉着路过的一个大叔，询问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个扫卫生的大爷路过……”
谁知一听到扫大街的老大爷，身材魁梧的大叔像见鬼一样，忍不住浑身哆嗦，连连摆手后退，“我不知道……不知道……”
卧槽，至于嘛，问个话就能吓成着怂样子？
眼看着大叔落荒而逃，周围已经无人可问了……
“嘿嘿，哪有什么老大爷，估摸着是撞上鬼了。”
突然，街边传来一声憨憨的笑，“之前有个扫卫生的老大爷，在18号的宅子住了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我闻声看去，是个一身褴褛的乞丐，鸟窝一般的头发遮住眼睛，常年不梳洗导致满脸都是黑色的痂垢，却呲着俩排常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大白牙傻笑。
最重要的是，乞丐的潜台词，明显就是说适才扫卫生的老汉是个鬼。
“毓儿，适才的老汉是鬼？”
我不禁有些纳闷，自己跟鬼打过不少交道，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毓儿也是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闷声应道，“我完全没有感觉出来。”
这就奇了怪，大家都没有察觉出来，一个乞丐是怎么看出来的？
乞丐自顾自的敲敲破瓷碗，莫名说道，“晚上十二点来试试？”
“多谢提醒……”
我掏出一百块现金，好好就就放在乞丐碗，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嘱咐吗？”
乞丐捡起钱，眉开眼笑的点头，“嘿嘿，晚上十二点，长庆路十七号见。”
说罢，就拿着钱，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离开，一边走还一边给地上撒糖果。
撒糖果？一般是用来慰藉小鬼的做法……
这个乞丐看起来也是很不一般的样子，所有人听到鬼宅的事，都是惊慌失措的。
只有他，能沉稳淡定的叙述此事。
灵臧皱眉看着乞丐离开的背影，沉声提醒道，“他估计是有阴阳眼的，可以看见某些脏东西。”
阴阳眼？眼睛都被头发遮住，怎么看出的有阴阳眼。
我就是隐隐感觉乞丐是个世外高人，决定在附近住下，晚上继续寻找，“在附近找个酒店住着，十二点来看。”
我们找的酒店就在长庆路21号，选的是个临街有窗户的房，本想可以前街的景色。
古怪的是，窗子被木板封起来了……
我找酒店的工作人员问过，都是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上网特意查了一下长庆路十八号的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闹鬼信息，却没有宅子的图片。
其中，也提到一个扫卫生老大爷，惨死在长庆路十七号的巷子里。
之后就有很多行人，说是见到老大爷的鬼魂。
难怪白天的大叔会如此抵触，自个儿提到一个鬼，人家肯定怕……
不能从窗户口看情况，一伙人唯有在快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家伙什离开酒店在十六号旁边的巷子里等着。
说来很是让人郁闷，一条街上的灯都亮着，只有十七十九号周围的几盏灯不亮。
我凑上前细一看，特妈连灯泡都没安上。
看来，宅子的确饱含着很多秘密呐……
在十六号旁的巷子等近十分钟，不多不少恰好十二点钟的时候，有个佝偻的身影路过，走进十七号旁的巷子。
阿陀陀眼睛比较好使，一下就认出来人的身份，压低声音提醒道，“快看，是白天扫大街的老头。”
我快步冲出拐角，老汉的身影再次消失，只见巷口摆着一碗冷米饭，上面插着刚刚点燃的三柱香。
行内的很多行为，都有着自己特殊的意义……
我不是很了解，疑惑的问道，“毓儿，好端端的摆着个碗干什么？”
不等毓儿回答，有个憨厚的声音抢先出声，“这是供死人吃的买路饭，看样子才进去的鬼东西一路顺畅喽。”
贼，是白天的乞丐……
说好十二点见的，是不是来的太晚点儿？
我对没有追上老汉的事耿耿于怀，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才来？”
“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拐角里面。”
乞丐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们没有看到而已……”
没有看到？看不到也能感觉到，找理由也不说找个好一点的。
我懒的搭理，大步走进漆黑的巷子中。
没走几步，后头的乞丐幽幽出声，“你们最好不要进去，里面的死人似乎不大乐意。”
我不由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乞丐，“怎么说？”
“嘿嘿，小伙子……”
乞丐咧嘴一笑，兀自蹲下身子，端起街边的白米饭，不顾上面插着的香头，捏起一把就往嘴里塞，“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但是进鬼医的祖宅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碗里剩的只是香头，三柱香都从根部齐齐的断掉了。
刚进来的时候，香还好好的亮着，怎么回头的时间就断掉了。
这大概是我入行以来遇到过最玄乎的事情了……
乞丐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白米饭，憨声说道，“白米饭是敬奉死人的，香断就说明里面的鬼心存敌意，不允许过路的行人进去打扰。”
呵呵，对我心存敌意的鬼多的是，不都被利利索索的收进地府投胎去了？
不过，乞丐的言语举止，倒是让我有了兴趣……
我暂时放下寻找18号鬼宅的心思，问道，“你有办法进？”
乞丐依旧是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说道，“扫卫生的老鬼每个月十五会去乡下的野坟地，那时来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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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9章 没有宅子（）
哟，知道的真清楚，看样子乞丐是对鬼宅很感兴趣的喽。
不过，离十五还有七八天，时间容不得半点拖延。
女魃屁股后面追的紧，不早点找齐符阵，实在没办法放心。
“不用了。”
我想了想，扭头继续往巷子中走，“我想自己可以应付里面的家伙。”
“老大，先别进去，听乞丐的话。”
然而，郭青峦的突然发声阻止了一切。
这……怎么连自己人都怂掉了……
我郁闷的停下脚步，问道，“一惊一乍的，怎么回事？”
“还有，最近几天不要出门，扫卫生的老鬼已经盯上你了。”
乞丐似乎已经料定我不会进巷子了，顺势把碗里的米饭泼到街上，哼着小曲悠闲自在的离开，吆喝着，“要是被察觉出什么，就很难找到韩家大宅了。”
韩家？他竟然知道！
郭青峦闻言，忙不迭钻出来，若有所思的盯着乞丐的背影，“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连死人的饭都敢抢，都怎么活下来的？”
死人饭？那碗冷饭的味道估计不咋样，也不知道丫是抱着什么心情咽下去的。
我也感觉乞丐不简单，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纳闷的问道，“怎么说？”
“他身上有股生鸡血的味道，绝对是行内人的手段，以防赶夜路撞鬼的。”
郭青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皱眉说道，“而且，事事都说在点儿上，必定是一个浸淫行内多年的老司机。”
嗬，来韩家祖宅真是长见识，竟然能遇如此有意思的人物……
不过，鬼医的宅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多少有点不太甘心，疑惑的确认道，“所谓的韩家祖宅，有乞丐说的那么玄乎？连我进去都未必能应付的了……”
“恩，不同于其余的鬼宅……”
郭青峦微微颔首，说道，“鬼医本就是一个在死物身上做文章的行业，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鬼魂死尸的实力。”
说完，毓儿也出声补充道，“这个就罢了，对阴阳药物的使用，也会使人在不知不觉里中招的，以往有很多高手都会栽在鬼医的手里面。”
这么说，倒是有点厉害了。
难怪程大爷在来之前，会把自己的信物送出来。
“原来如此……”
我恍若大悟，暂时压下进鬼宅的心思，快步离开阴森古怪的巷子，不经意看到被泼在地上的冷饭消失不见。
这期间没有人来过，米饭怎么会不见了？
我有鬼眼，不可能看不见脏东西，着实被消失的米饭惊到，“你们看，地上的米饭不见了。”
“应该是灵吃的……”
郭青峦凑近一看，摇头说道，“看来，白天丢的糖果，也是给灵吃的，估计屁股后面跟着不少灵崽子。”
“还不是一俩个灵……”
毓儿沉声附和道，“即便是行内，也少有敢跟灵打交道的人，一次养十好几个灵在身边的屈指可数。”
这个道理我明白……
灵泛指未能顺利出生的胎儿，由于对世界充满怨恨，留下的不完整魂魄。
这一类的脏东西，几乎是不讲道理可言的。
正统的阴阳师一般不喜跟婴灵有交集，所示因为婴灵性格太过乖张，不容易控制。
我之前要不是吃掉鬼子，也不敢签契养灵的。
这个乞丐，直接养十好几个灵，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情。
我越想越觉着古怪，问道，“话说，那个乞丐为啥帮咱？”
“这个很好想……”
灵臧拨弄手里的佛珠，清浅的应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总该是有点儿诉求的。”
贼，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和尚，竟能明白人情味儿如此重的道理？
我也是狠狠惊喜了一把，失笑的反问道，“你不是有天眼吗？说说是什么诉求。”
灵臧手上动作一滞，一本正经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后续事情的轨迹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没怎么说话的阿陀陀一脸不高兴的跟在后面，努着嘴嘟囔道，“我刚才试着用魅术，没想到不管用。”
贼，灵王的魅术都不管用？
阿陀陀的魅术算是极其高超的，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乞丐到底什么来历？感觉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郭青峦长叹一口气，苦巴巴的嗫喏道，“诶，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管是福是祸，十五月圆就能见分晓了……
我也不好下定论，咬咬牙放下宅子的事，快步往21号的酒店走着，“总而言之，最近大家就待在酒店不要动弹了。”
“那个……要不要……”
阿陀陀快步跟上，贼眉鼠眼的瞅着乞丐离开的方向，“我去追那个乞丐，看看深浅？”
试试乞丐的深浅也行，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我本想同意的，结果都没来得及张嘴，就被郭青峦一口截走话茬，“不信不行，最好不要被发现，否则去韩家大宅的事就要黄了。”
狗？日的，是不是单纯因为胆小，才特妈的劝老子不要进巷子的……
这不行，那不行，等着天上掉馅饼呐？
我忍不住呛声问道，“为啥？”
“我冥冥中有点预感，没有乞丐带路，找不到宅子的。”
郭青峦一脸尴尬，缩着脖子唯唯诺诺的应道，“你们白天在附近绕来绕去，一直没有发现韩家大宅，说明所谓的宅子根本不存在，只是遗留下了一个街号而已。”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
宅子根本不存在，只留下一个街号，那怎么找都不可能有用呐。
我心中一动，好奇的问道，“怎么个说法？”
郭青峦扭头看向阴森漆黑的宅子，神秘兮兮的说道，“以前的时候，人们遇到鬼宅都会拆掉，留下街号表示着对死者的尊重，以免沿用街号的宅子会被旧鬼缠上。”
竟然有这种说法？真是长见识了……
这十七十九号之间句隔着一条狭窄的巷子，看着也不像是有建筑的样子。
搞不好，真的已经拆掉，在某个特定时间才能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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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纸扎铺（）
我回去打发走司机，在酒店渡过漫长的几天，好不容易挨到十五那一天。
天不亮就出去买早餐的灵臧，提着俩热气腾腾的包子，火急火燎的敲着房门，“争气，快下楼去看。”
“发生啥事了？”
我忙不迭穿好衣服，往楼下跑去。
一出门就看到乞丐靠在酒店门口，捧着俩个白胖的肉包子，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额，就算去找宅子，也是天黑以后的事，是不是来的有点儿早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太熟悉，不知道咋打招呼，顺嘴一说，“你来的挺早。”
乞丐专心致志的咬着手里的包子，含糊说道，“肯定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来晚就吃不到大肉包子了。”
妈的，敢情是来蹭饭的！
怎么着？才要俩个包子，不给身边跟着的婴灵喂一点儿……
他神神秘秘的，一点底细都不漏，真以为别人不清楚？
我故意试探，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恩，自己来的……”
乞丐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坦然应道，“小家伙们都在坟地等着缠住老鬼，否则进宅子的时间会不够。”
哟，挺从容的，一点都不担心别人看出自个儿的底细嘛。
只是为什么要缠住老鬼？难不成老鬼会在中途回来……
我心里不是太平稳，追问道，“他还会回来吗？”
“恩，每天都要去宅子报道一下，十五之日会在去过野坟地后，差不多凌晨三点左右返回鬼宅。”
乞丐微微颔首，三俩口把包子塞完，直接起身拍拍屁股，留下一片灰尘扬长而去，“我们先去纸扎铺买点东西吧。”
卧槽，想一出是一出，都不给时间准备一下吗？
我摸了摸衣服的口袋，幸好钱包在身上。
就是阿陀陀估计在睡大觉，需要留一个人下来照看着点儿。
“你在酒店待着。”
我连忙交待一句，转身追着乞丐离开。
乞丐只顾自己走，整整步行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偏僻的纸扎铺。
只是店里的老板好像对乞丐很熟悉，隔不远没好气的轰人，“要饭的不好好在大街上乞讨，天天讨香纸做什么？”
尼玛，天天上门讨香纸？看来乞丐真的没准备隐瞒自己是行内人的事。
不过纸扎店老板老板一脸的尖酸刻薄相，看着都不是好相处的，该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讨到东西……
“我才不是来讨东西的……”
乞丐眉毛一横，大步走到店门口，一屁股坐在人家门槛上，“今个儿准备花钱买，来了一个大金主。”
“大金主？”
老板本就狭窄的三角眼微微一眯，扬着脖子四处打量，看到我后，双眸一亮，“老乞丐口里的金主，就是你？”
这个承认自己是金主，有点别扭……
我干脆掏出钱包，数出一千块钱，递给老板，说道，“他要什么，去准备就是，钱肯定是够的。”
老板顿了顿，一把拿过钱，腆着笑脸应道，“好好好，马上就去准备。”
说完，生怕我反悔似的，头也不回的进了纸扎铺……
乞丐就坐在门槛上，耀武扬威的嚷嚷道，“俩刀上好的黄纸，桃木钉一百个，香要俩把，红绳俩把，墨斗一个，铜钱……”
只听见店铺内传来老板微喘的声音，“好好好，马上准备。”
我的注意力，却全部落在店铺外扎花圈的老爷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