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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城司里其他没见过方珏的人，都挺诧异，这都什么情况，一个将军给巡城小吏跪下。樊霸连巡城司的主管大人都未成跪过，这人到底是什么开头？
“属下管教不严，让您受委屈了。”樊霸低着头，恭敬的向方珏请罪。
“不委屈，不委屈，你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卫，樊将军快快请起。”方珏倒是先站了起来，他只想从小小的巡城卫做起。
樊霸觉得方珏这是在挖苦他，依然不敢起身。“樊霸不敢。”
樊霸不起来，其他以前的新军士兵也都不敢起来，更多的是周围异样不解的目光。
“都给我起来。”方珏突然大声呵斥。樊霸这才带着以前的新军士兵起身。
“从今天开始，谁再不长眼，就跟他一个下场。”樊霸指着趴在地上早已失魂落魄的守卫，然后大声的说道：“还有谁参与了，都给老子站出来。”
樊霸生气，后果很严重，不是被鞭打残废就是终生残废，所以巡城司的人都很怕他。不过樊霸对以前的新军却是非常的好，他也非常重义气。
第199章 巡城小吏（二）（）
方珏还是了解樊霸的手段，他不想第一天来巡城司就闹出人命，所以马上制止了樊霸。有方珏亲自开口，樊霸自然得听从。
“他就是我爷，也是你们的大爷…”樊霸恭维的话让方珏听着很少别扭，什么大爷。
方珏也不在意，于是跟着樊霸准备第一天第一次巡城。
樊霸虽然走在方珏前面，却不时回头对方珏介绍自己管理的地盘。不知不觉，方珏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潇湘夜楼几个字赫然出现在方珏眼前，他以为樊霸为了讨好自己，又开始不务正业。
樊霸却一脸冤枉，他向方珏解释，这一片地方以后也在樊霸巡视的范围，方珏这才恢复神态。
“将军，你要不要进去查看查看。”樊霸发现方珏眼睛一直望着潇湘夜楼，于是顺水推舟的说道。
“你叫我什么！以后叫我方珏。”方珏一脸正经，樊霸却不敢直呼方珏的名字。
“你真的要进去巡查？”
方珏指着潇湘夜楼对樊霸说道，樊霸不知道方珏到底什么意思，是想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您说查，就可以查。”樊霸有些吃不准方珏的想法。
“我看，可以。”
樊霸这才吩咐其一些人守在门口，带着加上方珏六个人进了潇湘夜楼。
巡城卫进潇湘夜楼巡查还是头一次，这自然会惊动秦红言亲自前来交涉。秦红言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人是樊霸，当她看到一旁穿着巡城卫衣服的方珏，秦红言这才微微一笑，她也没打算下楼，就现在阁楼之上，她想看看方珏又想玩什么。秦红言知道方珏的伤肯定都还没好利索，现在又开始不消停了。
一群巡城卫突然造访潇湘夜楼，夜楼的宾客大多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也不在意，继续自己的饮酒作乐。
方珏来得也正巧，正好赶上刘玉凝登台表演，一首熟悉的曲调，正是方珏曾经教过刘玉凝的旋律。
方珏突然忘了自己是来巡查的，居然坐了下来，他静静的听着刘玉凝一曲闭。
樊霸与巡城卫非常的引人注目，被巡城卫围在中央坐着的方珏就更加引人瞩目。刘玉凝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方珏，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方珏的出现让她的旋律都开始错乱。好在刘玉凝及时调整心态，这才急匆匆的结束一曲。
楼上的秦红言摇着头，她不停的观察着刘玉凝与方珏，自然也听出了刘玉凝突然旋律失控。“凝儿啊凝儿，你还是把自己陷进去了，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吧。”
方珏还回味在旋律中，他感觉有很多旋律错误了，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的，方珏真想过去再次给方珏指导指导，可又觉得没有必要。
来一趟能听到刘玉凝弹奏，方珏似乎非常的满足，正准备离开，一个突厥人突然挡住方珏的去路。樊霸突然警惕的挡在方珏身前，却见突厥人张开双臂，手里没有武器，一副非常友好的姿态。
方珏见过此人，他就是突厥公主身旁的随从。方珏又往楼上雅间望去，一个雅间之中，突厥公主正望着方珏。
“我家主人请公子上楼一叙。”
方珏在樊霸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一个人跟着上了二楼。
潇湘夜楼很大，房间也很多，也有不少房间适合商人谈生意，官商谈阴谋的地方，隐秘而安全。
“几日不见，方公子可好？你家娘亲可好？”
突厥公主一脸魅惑的对方珏笑着，她对方珏为什么穿着巡城卫的衣服毫不在意，只要方言还是江宁郡太守，方珏就还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方珏正找不着方法约突厥公主出来，这真是天赐良机，方珏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方珏此刻只不过是一位巡城小吏，怎么敢劳烦公主挂心，说吧，有什么事，我很忙。”方珏做下来，翘起二郎腿，很随意的抓起桌上的花生米，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玩起了口接花生米的游戏。
“巡城小吏，这是什么官？”
突厥公主对天朝的官衔品级本就不是非常了解，对巡城小吏这么不入流的官，自然没听说过。
“就是专门抓坏人的官，特别是像他们这些长得难看，还出来吓人的人，以后可要小心。”方珏指着突厥公主身旁几位魁梧却头顶少毛的突厥侍卫说道。
其中有两位还是懂天朝语言的，听到方珏的话，有些生气，却又不敢发怒。
突厥公主顺着方珏指着的方向看去，自己的几个随从确实如此，比起天朝男子来说，确实不太好看，在方珏面前就更加自惭形秽了。突厥公主没有对方珏的话而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会抓我吗？”突厥公主突然说一句，方珏一颗花生米顿时掉在地上。
“公主生得貌美如花，我怎么会抓你呢，你说是不是。”方珏一脸坏笑。
突厥公主居然有些很受用的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方珏：“真的吗？你是天朝第一个说我貌美如花的人。”
方珏被突厥公主突然近距离的看着，他感觉很不舒服，这突厥公主浪起来，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方珏突然站起来，故意逃离突厥公主浪气范围之内：“公主，我真的很忙，还有很多坏人等着我去抓。”
突厥公主见方珏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以为自己非常了解天朝人，却无法摸清方珏的意图，这一点让她觉得很失败。
“你应该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与我做朋友了吗？”
方珏早就猜到了突厥公主的意图，于是转身又做了下来：“与你做朋友有什么好处？”
突厥公主见方珏终于松口了，她走到方珏身后，轻轻在方珏耳边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可以给你。”
一丝兰香从方珏耳边掠过，方珏突然一把将突厥公主搂在怀里，突厥公主本想挣扎，却被方珏抱得死死的，一旁的突厥侍卫也都准备攻击方珏。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难道你说话不算数。”方珏一脸坏笑，将突厥公主搂得更紧。
突厥公主突然有些尴尬，自己说过的话自然不能马上反悔，更何况马上就能说服方珏上钩了，所以示意自己的随从退了出去。
“你们天朝人不都懂怜香惜玉嘛，你轻点可以吗？”突厥公主有些不自然的迎合方珏，她还是第一次被天朝人这么抱着。
“上次我不是说过嘛，我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不过为了公主你，我倒是可以学学…”方珏慢慢送来突厥公主。
第200章 真正的凶手（）
躲在隔壁房间的刘玉凝看到方珏抱着突厥公主，她心里突然无比酸楚，正想离开，却被樊霸拦住。
“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骗子与突厥人打情骂俏吗？”
“玉凝姑娘别急，你要相信我家将军…”
樊霸负责通知刘玉凝，以为会费好大劲，没想到刘玉凝听说方珏与突厥公主在一起，她想也不想便跟着樊霸来了，这个房间的位子能很轻松的听见与看见突厥公主所在房间的一切，而且还不会被守在门口的人察觉。
方珏一副被突厥公主迷惑的神情：“与你只做朋友可不够，我想我们之间还可以再进一步，你看可好。”
“当然可以，不过得看你的诚意，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好。”
“当然是真心的，不过我有个疑问，你可以回答我吗？”方珏抚摸着突厥公主的手。
突厥公主有些很不自然，却强装笑脸：“你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刘越？”
“你说的可是江宁郡刘越？”
“对，是他，要不是你，我父亲也不可能坐上太守的位置。”
突厥公主对方珏的问题有些警惕，听到后一句，这才打消顾虑。
“刘越他不愿与我做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敌人，就是可惜了那二十万两银子。”
“但凭二十万两银子与一封信，也不可能扳倒堂堂一方太守吧，小坏蛋，你没说实话。”方珏轻轻在突厥公主鼻子上一模。
突厥公主再也不能忍受方珏的调戏，起身走到一旁，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她背对着方珏，脸颊有些发烫。
“你果然聪明，不错，真正让刘越死的不是一封信与二十万两银子，更不是我，而是你们天朝人自己，一封信怎么抵得过几十封弹劾奏折，也可以说是刘越自己愚笨，这就是不与我做朋友的下场。”
刘玉凝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突厥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她刚想冲出去，却又被樊霸拦住。
“我家将军说，杀一个突厥公主不算报仇，那些投敌卖国陷害忠良的人才更可恨。”
刘玉凝强忍着怒火，却又带着对方珏无比的愧疚感，她握着拳头，指甲都已经割破了皮肤。
方珏觉得还有深究的必要，他继续问道：“一百万税银也是你派人劫走的吧，你可知道差点害了我方家。”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江宁郡税银一事，虽然银子全部归我，不过动手的也是你天朝人。”
“有区别么？”
“当然有，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让他对付刘越，没想到他却对付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你父亲能死里逃生，还能当上江宁郡太守，倒是令我意外的，我就喜欢与聪明人做朋友。”突厥公主又走到方珏身边。
“害我父亲的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方珏突然有些激动。
突厥公主突然意识到对方珏说得太多了，毕竟方珏还没正式与自己合作。
“他是谁，我可不能告诉你，或许有一天我们成为朋友，我会告诉你。”
“若是不能成为朋友，我父亲会不会是第二个刘越？”方珏突然意识到即便是一方太守，却敌不过朝廷奸臣的威胁。
“你很聪明，我也不希望有第二个刘越。”突厥公主看到方珏有些犹豫，原来恐吓比诱惑更管用。
“你让我考虑三天，三天之后我在这里等着你。”方珏突然走到突厥公主身旁，在她耳边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突厥公主对方珏算是十拿九稳，却不知道方珏为何还要等三天，不过突厥公主还算有耐心，她得意的带着微笑离开潇湘夜楼。
方珏刚走出房间，樊霸就跑过来禀报，说刘玉凝也出了潇湘夜楼。方珏担心刘玉凝冲动会去找突厥公主报仇，于是也马上出了潇湘夜楼。
刘玉凝果然自不量力的去找突厥公主报仇，却被突厥公主的一个随从给打伤，关键时刻，还是蒙着面的秦红言出手相救，这才让刘玉凝死里逃生。
刘玉凝一路奔跑，她恨自己无能，先前杀不了方珏，现在见到真正的凶手，还是无能为力报仇。直到跑到精疲力竭，又因为伤势，刘玉凝居然昏死在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旁。
一个身影瘦弱的男子，唱着五音不全的曲调，背上背着半袋行礼，手里拿着一块干硬的馒头。他就是江宁郡的苟富贵，曾经跟着方珏闯入刘越太守府，最后被刘越放了出来，苟富贵在江宁郡实在混不下去了，因为江宁郡在方言的治理下，完全断了苟富贵这等偷鸡摸狗的人的活路，苟富贵这才想到长安捞一把金。
“都说长安遍地金，苟爷今儿个来取金，一两二两都是钱，三两四两我更开心呐，更开心…”
苟富贵哼完一句就肯一口馒头，难以下咽的食物让苟富贵干咳了几声，口中的干馒头碎末横飞，苟富贵只剩下一个发财的希望，他紧紧裹着包袱，生怕里面的宝贝给掉了。
苟富贵轻轻拍打自己的胸膛，好让刚咽下去的馒头顺利进入肚子，苟富贵贼嘻嘻的样子四处打望，希望能找到什么野味，他都半月没吃上肉了，可野味没看到，倒是看见一个人躺在前面不远，这里离长安城门不远，苟富贵见惯了一路死人的场面，居然有些叹息。又是一个短命的人，这都快到长安了，居然就死掉了。
苟富贵走过刘玉凝身旁，却看到刘玉凝精致的面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让苟富贵干枯的喉咙，不知不觉自动冒出水来，苟富贵深深的一咽，他的眼睛再也不肯离开刘玉凝的身体。
“真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苟富贵突然蹲下身子，开始伸手，他脏里吧唧的手，突然连自己都觉得讨厌，然后使劲的在自己屁股上擦了擦，这才准备继续动手。
“爹，娘…”
刘玉凝突然小声的呼唤起来，吓得苟富贵倒退了几步。这死人都不害怕，活人倒是害怕了。
苟富贵又看到刘玉凝身上有伤，他观察了片刻，居然又邪邪的笑了起来，他慢慢靠近刘玉凝，开始试探性的去碰刘玉凝，看看刘玉凝是不是真的没有反抗能力。
第201章 扯平了（）
方珏骑着快马穿过街巷，他经过几番打探，才知道有一个与刘玉凝长得差不多的姑娘出了城，而且听说刘玉凝还受伤了。方珏非常担忧刘玉凝，可他又深知自己不能离开长安城，自己的身份是官质子，没有皇帝的允许是不能出城。
方珏也顾不得那么多，骑着马直奔城门。
“紧急任务，都给我闪开。”
方珏居然长驱直出，门口的守卫见骑马的人穿着巡城卫的衣服，也就没多想，便放了方珏出去。
刘玉凝出了城门，唯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江宁郡，方珏跟着自己的猜测朝去往江宁郡方向的路追去。
方珏追了有七里路，终于看见有人，方珏纵马而去，果然见到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还有个男子蹲在旁边。
方珏快马奔近，他纵身一跃，一脚将苟富贵踢在地上。
“玉凝…”
方珏有些焦急的查看刘玉凝的伤势。
“你他妈…”
苟富贵刚想骂谁坏了自己好事，却看清楚眼前人时，方珏正怒目而视，苟富贵对方珏可谓印象深刻。这真是倒了霉，走到哪里都得被方家人欺负。
方珏抱起刘玉凝，正准备上马，后面的苟富贵突然喊道：“珏少爷，是我，我是苟富贵…”
方珏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知道是你，你运气够好，要是你再快一些，恐怕会少一支手。”
苟富贵连忙把手背在身后：“我，我没碰她，我只是想救她，我…”
方珏根本不在意苟富贵在说什么，他将刘玉凝放在马上，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让刘玉凝靠在自己怀里，最后在苟富贵自言自语中消失在路的尽头。
待方珏走远，苟富贵这才捡起自己的包袱。“玉凝，珏少爷叫她玉凝，她难道就是刘越太守的千金刘玉凝！难怪这么眼熟。喂，珏少爷，你等等我…”
方珏带着刘玉凝回到长安城，没有直接回潇湘夜楼，而是去了方珏以前住的别院。方珏请了郎中给刘玉凝看伤，刘玉凝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要好好休息一天。
院子很安静，一阵敲门声传来，方珏开门见是萧跃，便示意萧跃去书房等候，他想让刘玉凝好好休息。
“少爷，这些都是，我全都拿来了。”萧跃从怀里拿出一叠信件，全是写给突厥公主的信，还有一些突厥文的契约书，与突厥公主给方珏签字画押的很相似。
“禁军千夫长，军器监，吏部，兵部…”方珏看着这些天朝内部高官显爵之人，居然都勾结突厥公主。这事有多可怕，还可能只是一部分。
方珏又拿出一份名单，这是曾经弹劾过刘玉凝父亲刘越的官员，有五个人对得上名册。方珏便把这些人用红笔勾了出来，然后交给萧跃去办。
方珏来到刘玉凝的床边，他亲手给刘玉凝喂药。
“你睡着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以后做事别太冲动了，想报仇，也得考虑自己的安危吧。”
方珏为刘玉凝擦了擦嘴唇，轻轻的给刘玉凝整理了被子，然后就出门了。
刘玉凝听见关门声，她慢慢睁开眼睛，两行清泪也亲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方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方珏悠闲的在院子里弹琴，琴声婉转悠长，刘玉凝脸色有些苍白，她听见方珏弹奏的曲子正是今日自己弹奏的，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轻轻打开一点门缝，方珏正坐在院子中央。清风浮动方珏的鬓发，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之上起舞，刘玉凝看得有些呆滞，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爱过恨过，却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生活。
“小窗前，塑流年，一行热泪杯酒释尘缘，……”
方珏一曲毕，双手轻按琴弦，他透过琴案上半掩的长剑，看。
“你醒了。”方珏没有回头，温柔的说道。
刘玉凝也没见院子除了方珏还有其他人，方珏自然是在跟自己说话。刘玉凝突然心跳加速，她连忙将门合上，背靠着门。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方珏也没有回头，怎么知道自己在门口。
还没等刘玉凝想明白，方珏已经走到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
方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门背后，于是征求般的问道。
刘玉凝隔着门说道：“我不会感激你救了我，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我不想见到你，你别进来。”
方珏有些无奈，他继续说道：“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