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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枕江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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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里打成了一锅粥,人脑都打成狗脑了,陆飞带着他的第一军冲进去之后马上就被人海给散了,只在他的三位兄弟一直在他边上簇拥着,刀光剑影,惨叫声,厮杀声,马嘶声一刻不停的回荡在雪谷里,在这种战况下,敌我双方都有很多人死于误杀之下,这不是打仗,这是一场超级版的械斗,这种仗不计伤亡数字,胜负的结果只会是一方完全死绝,什么军令都不好使了。

    越往里冲混战越密集,有时候都能感觉到有箭支从耳朵边飞过去,陆飞没有找到戴恩,他也不知道就算他把戴恩拉出去了到底是害了他还是救他。

    曹克明和罗成举着盾挡在陆飞面前,拉着他就要往回撤,在这种情形下,死亡随时都会出现,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曹克明一家人刚刚团聚,他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谁也不想死。

    罗成一边扯着陆飞一边骂道:“操呀,大哥,这算打的哪门子仗呀。”

    禁军早已习惯了阵地对阵地,以强大的步军方阵步步推进的战术,像这样打法死亡率太高,也难怪他们不适应,但陆飞却异常身手敏捷,他的前身可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早就习惯了单兵作战,越是这种环境杀得越是兴起,这是他身体的本能,夜色掩盖了死亡的狰狞,寒冷冰封了他对敌人的怜悯,他不是在杀人,不是在战斗,只是在和魔鬼进行一场死亡游戏。

    这一幕陆飞似曾相识,很久以前他好像经历过,在江陵城的蜀王行宫里,宋军放了一把大火,李唐十三卫在烟雾弥漫之中和敌作着最后的殊死搏斗。

    战刀像割草一样砍翻着对面的人,不知道是敌是友,他只在杀人。

    “啊!公主!”陆飞头脑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眼神恍惚,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他是六郎,是大唐公主李思思的六郎,是那个杀人无数的李唐侍卫。

    烦乱无尽的思索在他脑子里交织,突然涌入的记忆让他茫然了,一声长嚎,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雪地之上。

    曹克明等人忙冲了去,架起一个个盾牌,罗成吼道:“大哥刚才喊啥呢?谁是公主呀?”

    张江快速的检查一遍陆飞的身体,天太黑,没有直接发现明显的伤口,也许是虚脱了,他缩在盾牌下道:“别管那么多了,送大哥出去。”

    **

    天已亮,雪也停,三川口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冻得僵硬的尸体,密密麻麻,将这条近十里的谷底都铺满了,上千面战旗静静的插在那,上面落满了积雪。

    陆飞迷迷糊糊,在迷茫之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公主在唐宫的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想起他偷偷带公主溜出宫,两人同乘一骑在旷野里纵情驰骋;

    想起两个人在唐宫的假山石林中卿卿我我,互倾真心;

    想起思思偎依在他怀里浓情蜜蜜,她的音容笑貌,她发丝的清香,她不顾身份有别的痴心绝恋,她红唇上那淡淡的胭脂味道。

    想起她在江陵行宫里哭得撕心裂肺,想起二人在江陵城边分道扬飙时的失望,前情种种,已是历历在目。

    迷茫中,陆飞伸出手,想要拉住她,他要大声的喊出来:思思,等我,别走,六郎永远不离开你。

    一个激灵,陆飞猛的睁开眼,眼前白茫茫一片,细小的雪末落在他的脸上,冰凉。

    “大哥,你醒了!”曹克明凑了上来,从担架上将他扶了起来。

    掀开毛毡,陆飞晃着头,思索烦乱,好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

    “大帅呢?”陆飞现在也顾不得去想李思思的事,他还在战场上,他不光是李思思的六郎,也是大宋禁军的一名军都指挥使。

    四面八方站的都是禁军,昨天晚上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喊杀声也停止了,陆飞看了看四周,这里已经处在谷外。

    曹克明一指谷口处道:“仗打完了,咱们打胜了,戴大帅……大帅没找到,现在全军由潘制使代领”

    陆飞从担架上下来,拿起刀就朝战区走了过去,道:“没找到是什么意思?”

    曹克明眼里闪过一丝苦闷,跟上来道:“昨天晚上太乱,编制都混在一起了,大帅冲入敌阵后就再没看到他的影子,潘制使已经派人去谷里寻了,死的太多,好几万呢。”

    陆飞停下脚步,看了曹克明一眼,心中有些痛,幽幽道:“大帅阵亡了?”

    曹克明叹惜道:“战斗刚刚结束时,潘制使找到了几名大帅的亲兵,说是有人看到大帅死在乱军里了,不过没找到尸体,潘制使盛怒之下,处斩了所有大帅的护卫。”

    三万党项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那李继迁和野利遇乞在万般无奈之下,领着几百残兵投降了。

    陆飞沿着谷底而走,连个下脚的空档都没有,到底都是尸体,在雪坡之上,一群党项俘虏跪在那,陆飞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禁军在战场上翻看每一具冻得发硬的尸体,有的已经被人踩进了雪地里,和地面都冻在一起,用力一扯,连皮带肉都能扯下来一片。

    潘美和李继隆以及各军的将领都一个个如呆子一般立在雪地里,等待着,这些人真的吓傻了,一场大战结束却不见了主帅,这杀多少敌军都已经不重要了。

    陆飞来到李继隆身边,拱手道:“将军!”

    李继隆是早上打完仗才知道陆飞昨天晚上从延州跑来的,能在那种大军滚滚后撤的时候知道过来接应也算是能随机应变了。

    “伤好了?”昨晚陆飞突然晕倒后被手下人带离战场,也算是因伤才下火线吧。

    陆飞面带惭愧道:“末将无能,大帅找到了吗?”

    李继隆阴沉着脸,摇头不语。

    为了找戴恩的下落,这方圆几十里的雪地里布满了禁军,没有放过一个雪窝角落。

    潘美背着手在那走来走去,冰冷刺骨的天气下依然是冷汗直下,饶是他老诚持重也不免心中胆寒,万一戴恩要是死了,那就大事不妙了,主帅阵亡,三军震动,边境震动,朝廷震怒,这西征军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哪个都要受牵连。

    雪又纷扬而下,不一夫的工夫已经将这满山遍野的尸体给掩在了雪下,搜寻的工作越来越费时。

    几名哨骑自北谷口而来,说是留守在龙州的党项人杀过来了,距此不过三四十里,有六七千人马。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禁军已是强弩之末,潘美和李继隆合计一番,还是先退回延州城吧,这一战让党项的精锐尽丧于此,李继迁和野利遇乞都做了俘虏,没有十年党项人是恢复不过来了。

    快速打扫战场,收集军械马匹,禁军全军后撤,暂闭其锋。

    陆飞的第一军是最后加入战斗的,损失较小,能战的还有六七百人,人人都配上了党项人的战马,作为断后之兵。

    大军一撤,陆飞将这第一军的七百人全部部署在北谷口,将附近的尸体全都集中起来,堆在谷前,码成一堵墙。

    刚刚做完这一切,气势汹汹的党项骑兵就到了,一定是昨天晚上从这里逃回去的人报的信,只不过他们来晚了,战斗结束了。

    几百禁军躲在人墙之后,张弓待发。

    陆飞探出脑袋朝谷外看着,他已经脱胎换骨,早已变成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李唐十三卫,在他的心里从来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党项人没有立即进攻,只是远远的看着这堵尸墙,战斗结束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怒火中烧的拓跋德明领着几名亲随打马出了阵。

    “宋军听着,速速将我父,我子奉还,否则,我拓跋德明将与你们大宋誓不两立!”

    陆飞爬上尸墙,迎着风喊道:“三川口一战,你们党项精锐尽失,如若早降,我大宋天子有好生之德,必不会重罚,若再执迷不悟,我们官家说了,要让贺兰山寸草不生,要让西北草原永远看不到牛羊,拓跋德明,投降吧!”

    来人四五骑,越走越近,看这架式不像是要进攻,曹克明和罗成等人也都簇拥在陆飞边上。

    双方越来越近,只间隔五六丈远。

    拓跋德明满毛满脸都是雪末子,他心里压着一股火,夺子之恨,夺父之仇,失师之辱,哪一样都如针锤扎心,但他还不确定他爹拓跋继迁是否还活着,嚷道:“我父王拓跋继迁是否还活着?”

    陆飞一指身后道:“你父已归顺大宋,你也不要再战了,再打下去你们党项就有灭族之祸,放下武器,去汴梁去求官家宽恕吧。”

    德明咬牙切齿,喝道:“你是何人?”

    陆飞道:“大宋禁军捧日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陆飞!”

    “是你,你就是陆飞?”德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你掳走我儿,抢走没藏黑云的?”

    陆飞扬扬眉头道:“错,是帮你照顾几日,你应该谢谢我!”

    德明脸色死青,手往腰间摸去,身边忙有人摇摇头小声道:“世子,别动手,夏王和小公子在他们手里。”

    “姓陆的!”德明恨恨的将抽出一半的刀又插了回去,喝道:“回去告诉戴恩,放了我父我儿,我们便罢兵。”

    陆飞哈哈一笑道:“败军之师,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我看你这点人已经是你们党项的倾国之兵了,再打下去你们党项人就得灭种,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记得没藏额庞吗,对,就是出使辽国的那位。”

    德明哼哼道:“你提他作甚?”

    陆飞道:“他在辽国逗留了这么久,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德明道:“此乃我党项之事,与你何干?”

    陆飞笑了笑,道:“说了我只是好心,他是不是告诉你们他被辽国人扣押了。”

    “嗯?”德明一皱眉,又打马向前几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飞哼笑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他不是被扣押,而是他已经私自投降了辽国,把你们卖了,可能这时候他已经抄了你拓跋家的后路,直奔你们的王庭去了,而你们却在这与我大宋拼命,丢了王庭你连和大宋求和的资格都没有。”

    德明闻言大惊,也不管陆飞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急忙拔马而去,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陆飞站在人堆上喊道:“还战不战了,若是不战我可要回城了。”

    “来日再来厮杀,告诉戴恩,对我父王和儿子好一些”德明头也不回,失掉王庭就等于失去了一切,那里是党项人的根基。

    雪越下越大,几乎已经看不到雪下的尸体了,陆飞想起戴恩,心中多不落忍,但转念一想,能走到这一步,戴恩也算是功成身退了,起码能落过马革裹尸的英雄之名。

    大家又在积雪之下翻找了一会,还是没找到戴恩,战场面积太大,几百人根本搜不过来,陆飞遂作罢,直到党项人退走半个时辰后,这才下令撤走。

    一路上,陆飞将第一军检阅了一番,全军还剩六百三十一人,昨晚一战,五个指挥战死两个,十个都头死了七个,这一下空出一堆军职了。

    回到延州,各营归队,陆飞去往左厢驻地找到李继隆交了令,路过各营营房里,哪里都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昨晚一战,估计这伤兵都过万了,延州这座小城应该忙不过来,药材肯定短缺。

    现在的陆飞已经不在中军任职,也不是城防官,没有召令他不能随便出去知州临时行辕,当夜他便在第一军的营房里过夜。

    天亮时,行辕有人来传唤,说是潘制使在知州衙门召集所有军都指挥使及以上将官到知州衙门听令。

第0073章 战损() 
众将陆续赶到知州衙门,一个个垂头丧气,昨晚一战,死了一堆军官,这些还能活着到行辕听号令的人也算是上辈子积大德了。

    此番由潘美代使帅权,说是戴恩因伤不能理事。

    堂上今日是宽敞多了,不似以前那么拥挤,一战之后,有近一半军官没能活下来,陆飞混在人堆里听着,周围的人他还是不认识几个。

    战报只是简短说了一下,战损潘美没有透露,估计还没来得急统计,只说自从大军围攻龙州至今,已歼敌三万五千,并李继迁以下共俘获党项人一千二百有余,缴获军械马匹无数。

    然后潘美又让各军的随军主薄统计损失人数,报上来,同时也要将各军在战时是如何行动的,斩敌多少,哪些人该记功等等,反正就是一堆统计的事,每次打完仗都会这样,朝廷好按军功发赏和抚恤阵亡将士。

    而后又让各军的主事将损失的军官报上来,并提名候补之人,行辕甄选之后就让他们先行代任,战事还没有结束。

    说完这些,潘美又说现在延州城一下涌进来六七千伤兵,延州小城无力救治,医药也不足,于是便让右厢都指挥使石保吉拔一部分人护送一半伤兵去临近的晋州去医治,陆飞的第一军也在护送之列,陆飞还在纳闷这石保吉临阵脱逃是不是该治重罪,却听潘美正在叫他。

    原来还是朝廷赐婚的事,陆飞从党项人那里抢走了没藏黑云,按那边的习俗这婚是要成的,天使又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了一遍圣旨,实授陆飞第一军都指挥使之职,加授利州刺史,赐他班师之后在汴梁与党项大族之女没藏氏完婚,同时赏金五百两,锦缎百匹。

    论功行赏,禁军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有一半和陆飞的误打误撞有关,现在得到这样的赏赐也无可厚非,连官家都亲自下旨褒奖了,也就没人不服了。

    把陆飞的第一军调离前线是潘美的意思,这次从汴梁来的旨意中就包含了一份意味深长的密旨,西北的战事不宜久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见好就收,以战止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西北和平的局面,潘美颇为赞赏官家的英明举动,蜀国和辽国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大宋新创,国力不容许禁军两线作战。

    现在党项新败,大宋携大胜的余威逼党项人接受城下之盟是最合时宜的,这中间有一个就是至为关健的,李继迁不能死,更不能让他失去在党项人的中威望,否则他一死,西北又要乱成一盘散沙,各方势力争夺王权。

    没藏氏在党项内部举足轻重,能拉笼总比竖敌好,陆飞以大宋禁军将领的身份娶了没藏黑云,肯定是对双方都有好处,也可算作是出于对边境长治久安的政治联姻。

    但这份圣旨没有公开,只是官家远在汴梁给前线的将士提个醒,别和党项人结仇太深,结仇太深就是为明天的开战埋下了伏笔。

    所以,潘美不希望陆飞继续参加前线作战,不能让他在党项人眼里成为恶人,他是没藏家族的女婿,也是党项人的女婿。

    军议散了之后,让陆飞很意外的是临阵脱逃的驸马石保吉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潘美还当着众将的面褒奖了一番,什么即时回援延州,什么守城有功等等云云,潘美还当着众将的面将石保吉这一所谓的‘功劳’写进了功劳簿,日后的升迁肯定是少不了。

    人比人气死人哪,戴恩不计生前身后名拼来的一场惨胜,却成全了这一群皇亲国戚,到底是出身来的好,朝里有人好做官,在哪都好使。

    回到第一军的营地,陆飞让随军主薄将人员的损失名单和各级军官的缺额做一次清查,该补缺的要尽快报上去,这左厢第一军由于调离了前线,用将上面也不是太讲究,又是下级军官,所以陆飞报上的人员名单几乎潘美没有反驳,但有一点在这所有的人员任用名单中,陆飞没有写上一位自己的兄弟,按陆飞的想法,西征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主帅都战死了,就算是仗胜了那又有个屁用,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责罚,但凡现在爬上去,有一个算一个日后都得倒霉。

    陆飞还在猜测,戴恩的尸体一定已经被潘美找到了,只是密不发丧,至于朝廷是怎么安排这善后之事就不得而知了。

    一时之间,陆飞被官家亲自下旨升官又赐婚的消息快速传开,第一军的营地都快被前来恭贺的人给踏平了,连很多级别比陆飞高得多的人都来了,最让陆飞感到意外的是连驸马都尉石保吉也纡尊降贵亲自跑了过来。

    陆飞明白他的目的,这次去晋州,石保吉是以受伤要求撤回后方医治为由,但实际上这晋州虽然远离了党项人的势力范围,可离辽国却更近了,特别是宋军大举进攻龙州的时候,辽国已在边境上陈兵三四万,若不是有大宋雁门关守将杨延昭在那时不时搞点小动作,说不定辽军就趁虚而入杀奔延州而来了。

    这次陆飞和石保吉去晋州,实则去的作战部队只有陆飞的第一军,石保吉则只带了一队贴身的百人卫队,要是晋州真有什么敌情,这点人可应付不了,还要指望陆飞这第一军,再加上官家刚刚对陆飞的褒奖,俨然让他成了军中的红人,石保吉再傻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触陆飞霉头。

    石保吉这次来不光是恭贺陆飞高升,还将那匹白马也带了过去,并说愿赌服输,白马归陆都指挥了,离开时还不望留下一句话:从今往后,还望二人捐弃前嫌,同为朝廷效力。

    待众贺喜之人离开,曹克明看着石保吉那假仁假意满脸堆笑而离开的背影,很是不解的对陆飞道:“大哥,石驸马竟然能来主动示好,意外呀,这是有意想拉笼您吧?”

    陆飞卸下盔甲,换上了一身束身常服,窄衣窄袖,是汉服和胡服的结合体,穿在身上人显得很精神,他将四兄弟都叫到跟前笑道:“石驸马主动示好这不正是你们乐于见到的事吗,你们不也想我与他和好吗?”

    罗成咧嘴笑道:“那倒是,不过他这一主动还真琢磨不出来他想干嘛,堂堂驸马爷,又身居高位,他犯得着拉笼大哥吗?”

    陆飞嘿嘿笑道:“人这叫慧眼识珠,知道大哥我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对了,这次第一军各级指挥的重新任命,我没有提你们几个上去,你们不会对我有什么怨言吧?”

    铁捶嘟囔道:“怨言倒没有,只是觉得大哥对戴恩大帅留下来的人比咱兄弟亲,说到了咱都是兄弟,既然有了空缺又岂能拱手让人,若是这第一军的军官全都是咱哥几个,那还不铁板一块,军威大震哪。”

    陆飞切了一声道:“就知道你们有这想法,连你铁捶都知道往这方面想,你说官家是不是也能往这方面想,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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