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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今满崇塘正疯魔了似的拿了秦家的小字辈开盘口,秦家本就是最为火爆的话题,就连几个小小子在学塾里的月课岁考都被那些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主儿翻出来做凭证,哪里还经得起再烧这么一把火。
恰值天干物燥,又逢**,哪有不烧起来的道理。
距离崇塘大概二十里地的塘桥镇,聚落成村的一间农家小院里,椒兄弟姐妹印象深刻的那辆华丽马车已经改头换面。
豆绿色的夹纱车围子已被撤下,顶上的绦子,垂坠的穗子不见了踪影,甚至于就连套车围子的白铜刻的暗钉、帘钩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木格轿身、竹篾穹窿的车棚子摆在那里,再不见了昨儿的招摇。
人却还是那么几个人。
只昨儿坐在车厢里,挨个儿招呼过椒兄弟姐妹的那个装扮同样华丽的妇人也已脱下了绫罗,摘下了首饰,只穿了一身家常布的褙子同裙子,却坐在当地堂屋左首的位置上。
姿态端庄,可眉目间却微有不耐之色。
尤其当听到四堂哥五堂哥所说的,那个手臂垂直了都快垂到膝盖的魁梧汉子,车轱辘话来回的抱怨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信了老彪的话儿,那秦家到底家大业大,饶是几个小崽子都是硬茬子,岂是我们这么几个人能够拿下的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绑着,银子没捞着,倒叫人满崇塘通缉上了”
“行了行了。”那妇人就摆了摆手:“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咱们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了。”
说着看了眼那个立时噤声的魁梧汉子,又去看横刀立马坐在上首的文弱男子:“老爷,您做决定吧,是做还是走,惟命是从。”
可心里头自然是属意做这一票的,而且非做不可。
自打旧年这会子吃了那样大的一个暗亏后,他们不但直到如今都未恢复元气,更是一天都不曾顺遂过,这会子更是一连三次都折在了一家子小崽子手里。
若不扳回这一局,只怕他们这么寥寥几个人的心气儿也该散了。
这心气儿一散,怕是再难有爬起来的辰光了。
只怎的做,她亦是一筹莫展的。
哪里知道那秦家这样大的胆子,他们已然放过他们一时了,他们竟然还敢顺杆爬上来,闹得满崇塘人尽皆知,也堵得他们上不上下不下。
尤其流言这种东西,就譬如风,无孔不入,想来不多时他们这也应该能够听说那秦家闹腾出来的事体了,他们还得防着这厢的姓秦的琢磨出个味道来,临阵倒戈才是
这样想着,自然而然又懊恼了起来。
她不是个喜欢前瞻后顾的人,可他们准备了这样久,昨儿明明是有三次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的,可他们都因着顾虑收手,或者说失手了。
尤其这会子看来,头一个年纪最小的小崽子其实是最好下手的。
那第二拨的两个小崽子,眼睛这样毒,他们当时就猜到他必然也是练家子。虽说想来在他们手里走不了多几个回合,可一旦捅了马蜂窝,谁知道他们能不能以命相搏。
毕竟这两个小崽子能看出六猴儿是通臂拳的出身,他们细看之后又何尝看不出这两个小崽子练得应是形意拳的路子。
象形会意,五行拳练得是体魄,十二大形才是精髓。
要知道畜生捕食也就那么一两招,十二大形的精髓就在于此。这两个小崽子年纪虽小,可看浑身气血,说不得脑子已经练化了。一旦动起手来,必然跟畜生扑食似的不要命,不死不休。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当机立断没有错。
第三拨倒有三个小丫头片子,看起来是最容易下手的。
却没想到不但警惕性都这样高,手上还有些功夫。尤其那个驾车的小崽子,抬手一招虎抱头,明显已经做好了随时蓄意击敌的准备,饶是她看着都有些发憷。
早知道就不设那些个陷阱了,说不得还不能惊动了他们。
倒是那独一个的小小子,不管是年纪还是功架,都是最好下手的,可他们当时偏偏一迟疑,放走了他。
自是后悔不已的,可这会子说甚的都迟了。
然而绑票不成,说不得也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预演()
“家里头还需要这般,这般练兵秣马、森严戒备吗?”
茴香扶着丁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听到“二姐,二姐”的呼喊声,转过身来,手搭凉棚仰望堡墙,就看到了上头挥动着手臂同她打招呼的弟弟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半晌才喃喃地道。
就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剑拔弩张一下子扑面而来,
茴香这才知道事态之严重,远非她想象。
那天李迪做东道,邀请一众素日相与的小姐妹来家登高赴会的辰光,娘家妹妹们收下了帖子,却又临时缺席,她就知道必是出事儿了。
可二伯特地同她说,让她不要着急,不过这几天最好也不要出门:“家里头确实出了一点事儿,不过阖家俱都安然。”还道:“待事情了结了,二伯再来接了你同祺姐儿家去玩儿,这几天你且安安心心的把祺姐儿照顾好”
她自然晓得二伯这话儿是掺杂了水分在里头的。
可既是长辈们俱都不想叫她跟着担心,她自不应该再叫长辈们反过来替她操心的。
没有多问,应了下来,也信守承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好好照顾祺姐儿。
然后当天黄昏,公公又特地让婆婆将这前情后状转告给她听,她这才知道家里头一干兄弟姐妹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就连她婆婆这样素日更相信自个儿,并不十分笃信菩萨的人都道:“这可真是老天保佑,菩萨保佑了。”
她就更是魂飞魄散,只知道一叠声的念佛了。
等到一口气回转过来,当即就想往娘家来,只公公婆婆却同二伯想到了一处,亦是提出让她这几天不要思量着回娘家,一切待事了后再做计较
复又听说了崇塘街面上种种光怪陆离的街谈巷议,说句实在话,一连几天听下来,别说家里头的一干仆妇下人一天十八个说头了,就连她自己都闹不清孰真孰假了。
新闻的热度始终不散,她倒是没想到公公婆婆已经许她出门了,怕她担心,遣了人送她过来娘家。
虽然心有余悸,没有带上祺姐儿,可她确实以为就如长辈们所说的那般,事情已经了结了,哪里知道再不似她以为的这般的。
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丁香的胳膊,又揽了椒同香叶,摩挲着她们的面庞:“你们怎的样,还害不害怕?”
丁香直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这有甚的可怕的,我只后悔,早知道就该给他们留个记号的”
茴香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她把话儿说完就使劲儿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罢,能逃出来就阿弥陀佛了,你还敢谋事儿!”
丁香就捂着额头讨饶。
椒看着嘻嘻地笑,伸手抱了茴香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这么多天过去了,随着一次次的推演预演,她这心里已经越发笃定,就算贼人来了,也必然讨不着好,自然不会再害怕。
不过但凡一想到那一天的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确实仍旧心有余悸的。
香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时我们都被吓坏了,但现在已经不怕了。”又指了堡墙,同堡墙上巍然屹立的小小子们给茴香看:“二姐,你看,坏人进不来的,哥哥们也会保护我们的。”
丁香听着就撇了撇嘴:“怎的只有哥哥们?我没有保护你们吗?”
香叶听着就向茴香吐了吐舌头,又转身过去,讨好地冲着丁香笑,扭骨似的缠着她。
看着妹妹们玩闹,茴香一直绷紧了的心弦总算松散了些许,又问椒:“现在怎的说?”
她只知道这几天上,她公公日(日)早出晚归的,据说还是担心祺姐儿看不到他会闹脾气,这才两头跑,否则说不得就要睡在巡检司里头的。
可饶是这样,祺姐儿还是难得才能等到心心念念的祖父。常常夜里头她都撑不住睡着了,祖父才回来。早上她还没睡醒,祖父急匆匆看过她一眼,就已经出门了。
而且听家里头的管家说,如今崇塘看起来虽然同以往并无二致,可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各大关门把的紧紧的,别说一辆车一个人,等闲一只苍蝇也放不出去的。
可是至多,她就不大清楚了。
“如今崇塘内外都已经搜遍了,却是掘地三尺都没有这几个人的踪影,也不见那辆马车的。”椒就告诉茴香:“所以二伯同四叔已经发动人往临近集镇去找了,我们都觉得这拨贼人既然已经费了这许多心思,想来没有这样容易放弃的,必还有后招。”
而且这些天来,椒思来想去的,总觉得那拨贼人选择动手的时机,说不得亦是值得说道说道的。
毕竟这些人早有预谋,也不知道暗中盯了自家多久了,但用想的,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已经认人识脸,连自家这一长串儿,等闲三五天不见面,就是姻亲故旧都认不齐全的小字辈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会子正是自家人丁比较单薄的辰光。
家里头事事能够出面、亦能震慑宵小的秦连豹不在家,有着秀才功名的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还有六哥四人也远在省城,至于如今崇塘之上可以当做定海神针来使的李蹊更是远在京城。
虽然留守家中的一干人,一个个的,也都是硬茬子。
但这已经是自家的最低配置了。
怎的看,都是机会难得。
而且转瞬即逝。
毕竟再等下去,秦连豹一行可得回来了。
就算大堂哥四人带不回举人的功名威慑宵小,那也是四个完全可以以一当十的棒小伙,再加上还有浑身是胆的秦连凤,何况李蹊年前应该也会回来。
到了那辰光,甭管他张良计还是过墙梯,再想要同自家过过招,说不得就得武装到牙齿了。
所以椒猜测着,这拨贼人若是还不肯放弃,应该就要出手了。
“这也太吓人了,咱们家到底又是哪里着了人家的眼儿了?”茴香听了椒的话,眉头紧蹙,又想起之前家里头遭遇的那场祸事儿来。
可那回是有了家贼,这才引来的外鬼,祸起萧墙,可这回好端端的,又是为的甚?
难不成还真是为了一味秦白芹?
丁香闻声停止了同香叶的玩闹,牵着香叶跟了上来,挽了茴香的胳膊道:“二姐,满崇塘不都在拿秦白芹说事儿么,我同小四小五、小麦哥文启哥他们也都觉着或许还真是歪打正着了呢!”
反正不是为了秦白芹,也是图谋自家的钱财,再不能有第三种可能的。
茴香看着丁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不出来的狡黠,却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不过心里也隐隐觉得,到底财帛动人心。
不过,又问道:“那这话儿怎的会传成这幅光景的?说是手艺被盗还则罢了,怎的又说是崇塘的瓜菜铺伸的手呢!还有名有姓儿,甚的福成润、信丰泰,好个老牌子的瓜菜铺都被牵扯其中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丁香就皱了皱鼻子:“二姐别理会他们枉口拔舌的,这完全是有些个别有居心的小人拿了咱们家作伐子,借机生事儿呢!我爹同二叔已经上门同这几家的东家道歉了,因着咱们家的事儿,倒坏了人家慎小谨微几辈子攒下来的招牌,人家也已经接受了,不过祖父心里头还过意不去。”
茴香听了就叹息:“这可真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儿了。”
说着话儿就见左氏迎了出来,茴香忙领着妹妹们上前给大嫂行礼,就看到了左氏眼下的乌青。
笑盈盈地挽了左氏的胳膊,一径往后院去:“嫂嫂还好吗?”
“我还好,母亲特地让妹妹们陪着我。”左氏对自家这几个大姑姐小姑子的印象都很好,她自我调侃道:“就是我太不经事儿了,略有风吹草动,就失了方寸,还不如妹妹们持重。”
茴香就道:“她们哪里是持重,分明是肚里没胆,还不知道甚的叫害怕呢!”
左氏就笑了起来。
她这可不是应酬的话儿,她确实觉得自家这几个小姑子不是一般人,起码同自己以往交际过的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太不一样了。
不说旁人,就譬如她自个儿吧,初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住了,就连害怕都忘了。
她长到这样大,不管是掳人绑票也好,还是进门偷盗也罢,别说没见过,饶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几个小姑子却已经丁是丁卯是卯的分析开了。待她好容易回过神来,好歹知道害怕了,可几个小姑子竟又陪着小叔子们演练开了。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椒,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哪来的那么多点子,这些天来已经陆陆续续设想了十来种贼人下手的手段了。
甚的放火、撞门、越墙、掘洞,还有甚的引蛇出洞、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瞒天过海、苦肉计、美人计
就连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叫她叹为观止,这心里头也慢慢安定下来了。
关于贼人是会就此放弃,还是会放手一搏这个问题,椒同哥哥姐姐们早已是有了非常明确的答案的。
至于他们究竟要怎的搏,却是意见不一的。
像是丁香同四堂哥,就俱是觉得既然软的明显已经不行了,他们这样英明神武,已然识破了他们的奸计,那他们必然就要来硬的了。
说不得就要强攻。
“那咱们只要能守住堡墙,就算赢了。”四堂哥捏着手指关节笃定道。
丁香赞同:“咱们有倚仗,可贼人断然耗不起的。”
可五堂哥同方庆都不同意,都觉得但凡他们当初有能力来硬的,那根本就不会同他们来软的。
罗冀也不同意,他已经把当时遭遇的整个过程在心里过了不只十遍了,却是越想越后怕。
忍不住开口道:“就算为了保险起见,贼人来了软的,可当时整整三次机会,其实每一次他们都是可以软硬兼施,眼瞅着不对,直接来硬的掳了咱们跑的。咱们或许得承认,他们是有这样的能力的。如此一来,也就不至于打草惊蛇,反而将自己陷入被动了。”
他很清楚,当时明面上的贼人就已经有五个人了,两个马车夫,两个健仆,除了那个同他们打招呼的妇人看不出来深浅,其余四个都应该是练家子。
而那个妇人,既然能被贼人接纳,很可能亦是深藏不露的。尤其回想起她的装扮来,脑袋上插戴了那些个首饰,利用得当,可都是能要人命的玩意儿。
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铁了心,根本不假思索直接上手掳人,他是护不住椒姐妹的。
只要一想到但凡女孩子落在歹人手里会是怎的个下场,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方庆自然不知道罗冀所想,但罗冀这话却是说到他心坎上,简直不能再同意了,不住地点头:“所以由此可见,他们不会,或者根本就不敢这样直接跟咱们来硬的。只不过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我反而担心他们还有更加阴损的招数在等着咱们!”
方庆说到最后眉头紧锁,五堂哥亦是不住地点头:“咱们俱都闭门不出,他们自然绑不了咱们,可难说他们不会去绑咱们家的姻亲故旧,到时候咱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吗,还不是得任他们予取予求。”
丁香同四堂哥想到五堂哥所说的可能性,吃人的心都有了:“那怎的办,咱们就是三头六臂,也护不住这许多人的呀!”
这才有了椒的一次次推演、预演。
索性直接将家里一众小字辈分为红军蓝军,演戏作战。
起初自然没人肯当蓝军,就算勉强同意了,也知道这是预演的需要,却仍旧不好运行,恨不得自个儿打自个儿。往往红军还没怎的费劲,就能赢下局面来。
椒没法子,索性给他们画上一只肖似狗头的狼头。
也不知道是狼的狡黠与团结发挥了作用,还是小小子们确实适应了过来,红军渐渐也能遇上麻烦了。
饶是游戏也得势均力敌才有趣儿,渐渐小小子们倒是尝到了其中的滋味了,已是打定主意借此机会将三十六计来上一遍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弄假()
“听我号令,正门将由本将军亲率一队云梯,佯攻吸引敌军主力防守,西边由左将军带领一队云梯辅助佯攻,吸引一部分敌军防守,东侧堡墙外由右将军带领一队云梯,事先埋伏。正门暂且不动,待左将军佯攻吸引敌军人马增援之后,本将军会在正门以云梯强攻,右将军,对,说的就是你,带领人马同时以最快速度占领堡门,三路人马合围敌军大本营”
又是一个暗星夜,漆黑如墨,天上月亮、星子一应俱无。
已是入夜时分,甚至于鸡鸣、犬吠之声亦是一应俱无。
只不比周遭十里八村,只笼罩在虫啁之中。
整个周家湾,以及隔壁漏斗湾,却是烛火摇曳,连绵数里都笼罩在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之中的。
影影绰绰的,除了此起彼伏的虫啁之外,随风而来的,还有一声声稚嫩清朗的读书声。
而位于周家湾以及漏斗湾之间的秦家大院里,烛光微弱,高大厚重堡墙的墙根处,却有的声音响起。
并不是虫啁,而是人声,虽然已经刻意在压低声音了,却仍能听出清越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凝重来。
只话音刚落,当即就有一管听起来颇有些浑厚的声音横刺里冒了出来,好在亦是压低道:“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大将军需要弄得这样复杂吗?”
还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我看官渡之战中,曹操采纳荀攸声东击西之际,假装北渡,袁绍分兵西应,曹操挥师北渡,大败袁军的辰光都没有大将军你这样麻烦的。更何况,咱们的人马可是倍于敌军的!”
之前那管清越而凝重的声音就再也凝重不起来了,只听语气都有难掩的气急败坏:“嘘!你是我哥,你小点声儿行不行!”又咬牙道了一句“废话”:“咱们这是攻城!是攻城你知道吗?你再去翻一翻兵书,从来攻城力主之法都是劝降。孙子也说过,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是‘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