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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却不曾问得下处明白,只得忍耐着,指望他场后还来。只见三场已毕,又等了儿日。闻人生脚影也不见来。元来闻人生场中甚是得意,出场来竟到姑娘庄上,与静观一处了,那里还想着翠浮庵中?庵主与二尼,望不见到,恨道:〃天下有这样薄情的人!静观未必不是他拐去了。不然便是这样不来,也没解说。〃思量要把拐骗来告他,有碍着自家多洗不清,怕惹出祸来。正商量到场前寻他,或是问到他湖州家里去炒他,终是女人辈,未有定见,却又撞出一场巧事来。
说话间,忽然门外有人敲门得紧,众尼多心疑道:〃敢是闻人生来也?〃开走出来,开了门看,只见一乘大轿,三四乘小轿,多在门首歇着。敲门的家人报道:〃安人到此。〃用主却认得是下路来的某安人,慌忙迎接。只见大轿里安人走出来,旁边三四个养娘出轿来,拥着进庵。坐定了,寒温过,献茶已毕,安人打发家人们:〃到船上俟侯。我在此过午下船。〃家人们各去了。安人走进庵主房中来。安人道:〃自从我家主亡过,我就不曾来此,已三年了。〃庵主道:〃安人今日贵脚踏贱地,想是完了孝服才来烧香的。〃安人道:〃正是。〃用主道:〃如此秋光,正好闲耍。〃安人叹了一口气道:〃有甚心情游耍?〃庵主有些瞧科,挑他道:〃敢是为没有了老爹,冷静了些?〃安人起身把门掩上,对庵主道:〃我一向把心腹待你,你不要见外。我和你说句知心话:你方才说我冷静,我想我止隔得三年,尚且心情不奈烦,何况你们终身独守,如何过了?〃庵主道:〃谁说我们独守?不瞒安人说,全亏得有个把主儿相伴一相伴。不然冷落死了,如何熬得?〃安人道:〃你如今见有何人?〃庵主道:〃有个心上妙人,在这里科举的小秀才。这两日一去不来,正在此设计商量。〃安人道:〃你且丢着此事,我有一件好事作成你。你尽心与我做着,管教你快活。〃庵主道:〃何事?〃安人道:〃我前日在昭庆寺中进香,下房头安歇。这房头有个未净头的小和尚,生得标致异常。我瞒你不得,其实隔绝此事多时,忍不住动火起来。因他上来送茶,他自道年幼不避忌,软嘴塌舌,甚是可爱。我一时迷了,遣开了人,抱他上床要试他做做此事看。谁知这小厮深知滋味,比着大人家更是雄健。我实是心吊在他身上,舍不得他了。我想了一夜,我要带他家去。须知我是个寡居,要防生人眼,恐怕坏了名声。亦且拘拘束束,躲躲闪闪,怎能勾象意?我今与师父商量,把他来师父这里,净了头,他面貌娇嫩,只认做尼姑。我归去后,师父带了他,竟到我家来,说是师徒两个来投我。我供养在家里庵中,连我合家人,只认做你的女徒,我便好象意做事,不是神鬼不知的?所以今日特地到此,要你做这大事。你若依得,你也落得些快活。有了此人,随你心上人也放得下了。〃庵主道:〃安人高见妙策,只是小尼也沾沾手,恐怕安人吃醋。〃安人道:〃我要你帮村做事,怎好自相妒忌?到得家里我还要牵你来做了一床,等外人永不疑心,方才是妙哩。〃庵主道:〃我的知心的安人!这等说,我死也替你去。我这里三个徒弟,前日不见了一个小的。今恰好把来抵补,一发好瞒生人。只是如何得他到这里来?〃安人道:〃我约定他在此。他许我背了师父,随我去的,敢就来也?〃
正说之间,只见一个小尼敲门进房来道:〃外边一个拢头小伙子,在那里问安人。〃安人忙道:〃是了,快唤他进来!〃只见那小伙望内就走,两个小尼见他生得标致,个个眉花眼笑。安人见了,点点头叫他进来。他见了庵主,作个揖。庵主一眼不霎,估定了看他。安人拽他手过来,问庵主道:〃我说的如何?〃庵主道:〃我眼花了,见了善财童子,身子多软摊了。〃安人笑将起来。用主且到灶下看斋,就把这些话与二个小尼说了。小尼多咬着指头道:〃有此妙事!〃庵主道:〃我多分随地去了。〃小尼道:〃师父撇了我们,自去受用。〃用主道:〃这是天赐我的衣食,你们在此,料也不空过。〃大家笑耍了一回。庵主复进房中。只见安人搂着小伙,正在那里说话。见了庵主,忙在扶手匣里取出十两一包银子来,与他道:〃只此为定,我今留此子在此,我自开船先去了。十日之内,望你两人到我家来,千万勿误!〃安人又叮瞩那小伙儿句话,出到堂屋里,吃了斋,自上轿去了。
庵主送了出去,关上大门,进来见了小伙,真是黑夜里拾得一颗明珠,且来搂他去亲嘴。把手摸他阳物儿,捏捏掐掐,后生家火动了,一直挺将起来。庵主忙解裤就他,弄了一度,喜不可言。对他道:〃今后我与某安人合用的了,只这几夜,且让让我着。〃事毕,就取剃刀来与他落了发,仔细看一看,笑道:〃也倒与静观差不多,到那里少不得要个法名,仍叫做静观罢。〃是夜同庵主一床睡了,极得两个小尼姑咽干了唾沫。明日收拾了,叫个船,竟到下路去,分付两个小尼道:〃你们且守在此,我到那里看光景若好,捎个信与你们。毕竟不来,随你们散伙家去罢。杨家有人来问,只说静观随师父下路人家去了。〃两尼也巴不得师父去了,大家散伙,连声答应道:〃都理会得。〃从此,老尼与小伙同下船来,人面前认为师弟,晚夕上只做夫妻。
不多儿日,到了那一家,充做尼姑,进庵住好。安人不时请师徒进房留宿,常是三个做一床。尼姑又教安人许多取乐方法,三个人只多得一颗头,尽兴淫恣。那少年男子不敌两个中年老阴,几年之间,得病而死。安人哀伤郁闷,也不久亡故。老尼被那家寻他事故,告了他偷盗,监了追赃,死于狱中。这是后话。
且说翠浮庵自从庵主去后,静观的事一发无人提起,安安稳稳住在庄上。只见揭了晓,闻人生已中了经魁,喜喜欢欢,来见姑娘。又私下与静观相见,各各快乐。自此,日里在城中,完这些新中式的世事。晚上到姑娘庄上,与静观歇宿,密地叫人去翠浮庵打听。已知庵主他往,两小尼各归俗家去了,庵中空锁在那里。回复了静观,掉下了老大一个疙瘩。闻人生事体已完,想要归湖州,来与姑娘商议:〃静观发未长,娶回不得,仍留在姑娘这里。待我去会试再处。〃静观又瞩付道:〃连我母亲处,也未可使他知道。我出家是他的生意,如何蓦地还俗?且待我头发长了,与你双归,他才拗不得。〃闻人生道:〃多是有见识的话。〃别了姑娘,拜过母亲,把静观的事,并不提起。
到得十月尽边,要去会试,来见姑娘。此时静观头发开肩,可以梳得个假鬓了。闻人生意欲带他去会试,姑娘劝道:〃我看此女德性温淑,堪为你配。既要做正经婚姻,岂可仍复私下带来带去,不象事体。仍留我庄上住下,等你会试得竟荣归,他发已尽长。此时只认是我的继女,迎归花烛,岂不正气!〃闻人生见姑娘说出一段大道理话,只得忍情与静观别了。进京会试。果然一举成名,中了二甲,礼部观政。《同年录》上先刻了〃聘杨氏〃,就起一本〃给假归娶〃,奉旨:准给花红表礼,以备喜筵。
驰驿还家,拜过母亲。母亲闻知归娶,问道:〃你自幼未曾聘定,今娶何人?〃闻人生道:〃好教母亲得知,孩儿在杭州,姑娘家有个继女许下孩儿了。〃母亲道:〃为何我不曾见说?〃闻人生道:〃母亲日后自知。〃选个吉日,结起彩船,花红鼓乐,竟到杭州关内黄家来,拜了姑娘,说了奉旨归娶的话。姑娘大喜道:〃我前者见识,如何?今日何等光采!〃先与静观相见了,执手各道别情。静观此时已是内家装扮了,又道黄夫人待他许多好处,已自认义为干娘了。黄夫人亲自与他插戴了,送上彩轿,下了船。船中赶好日,结了花烛。正是:
红罗帐里,依然两个新人;
锦披窝中,各出一般旧物。
到家里,齐齐拜见了母亲。母亲见媳妇生得标致,心下喜欢。又见他是湖州声口,问道:〃既是杭州娶来,如何说这里的话?〃闻人生方把杨家女儿错出了家,从头至尾的事,说了一遍。母亲方才明白。
次日闻人生同了静观竟到杨家来。先拿子婿的帖子与丈母,又一内弟的帖与小舅。杨妈只道是错了,再四不收。女儿只得先自走将进来,叫一声〃娘!〃妈妈见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眷,吃那一惊不小。慌忙站起来,一时认不出。女儿道:〃娘休惊怪!女儿即是翠浮庵静观是也。〃妈妈听了声音,再看面庞,才认得出:只是有了头发,妆扮异样,若不仔细,也要错过。妈妈道:〃有一年多不见你面,又无音耗。后来闻得你同师父到那里下路去了,好不记挂!今年又着人去看,庵中鬼影也无,正自思念你,没个是处,你因何得到此地位!〃女儿才把去年搭船相遇,直到此时,奉旨完婚,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喜得个杨妈妈双脚乱跳,口扯开了收不扰来,叫儿子去快请姊夫进来。儿子是学堂中出来的,也尽晓得趋跄,便拱了闻人生进来,一同姊妹站立,拜见了杨妈妈。此时真如睡里梦里,妈妈道:〃早知你有这一日,为甚把你送在庵里去?〃女儿道:〃若不送在庵中,也不能勾有这一日。〃当下就接了杨妈妈到闻家过门,同坐喜筵。大吹大擂,更余而散。
此后,闻人生在宦途时有蹉跌,不甚象意。年至五十,方得腰金而归。杨氏女得封恭人,林下偕老。闻人生曾遇着高明相士,问他宦途不称意之故。相士道:〃犯了少年时风月,损了些阴德,故见如此。〃闻人生也甚悔翠浮庵少年盂浪之事,常与人说尼庵不可擅居,以此为戒。这不是〃偷期得成正果〃之话?若非前生分定,如何得这样奇缘?有诗为证:
主婚靡不仗天公,堪叹人生尽聩聋。
若道姻缘人可强,氤氲使者有何功?
卷三十五 诉穷汉暂掌别人钱 看财奴刁买冤家
诗云:从来欠债要还钱,冥府于斯倍灼然。
若使得来非分内,终须有日复还原。
却说人生财物,皆有分定。若不是你的东西,纵然勉强哄得到手,原要一分一毫填还别人的。从来因果报应的说话,其事非一,难以尽述。在下先拣一个希罕些的,说来做个得胜头回。晋州古城县有一个人,名唤张善友。平日看经念佛,是个好善的长者。浑家李氏却有些短见薄识,要做些小便宜勾当。夫妻两个过活,不曾生男育女,家道尽从容好过。其时本县有个赵廷玉,是个贫难的人,平日也守本分。只因一时母亲亡故,无钱葬埋,晓得张善友家事有余,起心要去偷他些来用。算计了两日,果然被他挖个墙洞,偷了他五六十两银子去,将母亲殡葬讫。自想道:〃我本不是没行止的,只因家贫无钱葬母,做出这个短头的事来,扰了这一家人家,今生今世还不的他,来生来世是必填还他则个。〃张善友次日起来,见了壁洞,晓得失了贼,查点家财,箱笼里没了五六十两银子。张善友是个富家,也不十分放在心上,道是命该失脱,叹口气罢了。惟有李氏切切于心道:〃有此一项银子,做许多事,生许多利息,怎舍得白白被盗了去?〃
正在纳闷间,忽然外边有一个和尚来寻张善友。张善支出去相见了,问道:〃师傅何来?〃和尚道:〃老僧是五台山僧人,为因佛殿坍损,下山来抄化修造。抄化了多时,积得有两百来两银子,还少些个。又有那上了疏未曾勾销的,今要往别处去走走,讨这些布施。身边所有银子,不便携带,恐有失所,要寻个寄放的去处,一时无有。一路访来,闻知长者好善,是个有名的檀越,特来寄放这一项银子。待别处讨足了,就来取回本山去也。〃张善友道:〃这是胜事,师父只管寄放在舍下,万无一误。只等师父事毕来取便是。〃当下把银子看验明白,点计件数,拿进去交付与浑家了。出来留和尚吃斋。和尚道:〃不劳檀越费斋,老僧心忙要去募化。〃善友道:〃师父银子,弟子交付浑家收好在里面。倘若师父来取时,弟子出外,必预先分付停当,交还师父便了。〃和尚别了自去抄化。那李氏接得和尚银子在手,满心欢喜,想道:〃我才失得五六十两,这和尚倒送将一百两来,岂不是补还了我的缺?还有得多哩!〃就起一点心,打帐要赖他的。
一日,张善友要到东岳庙里烧香求子去,对浑家道:〃我去则去,有那五台山的僧所寄银两,前日是你收着,若他来取时,不论我在不在,你便与他去。他若要斋吃,你便整理些蔬莱斋他一斋,也是你的功德。〃李氏道:〃我晓得。〃张善友自烧香去了。去后,那五台山和尚抄化完却来问张善友取这项银子。李氏便白赖道:〃张善友也不在家,我家也没有人寄其么银子。师父敢是错认了人家了?〃和尚道:〃我前日亲自交付与张长者,长者收拾进来交付孺人的,怎么说此话?〃李氏便赌咒道:〃我若见你的,我眼里出血。〃和尚道:〃这等说,要赖我的了。〃李氏又道:〃我赖了你的,我堕十八层地狱。〃和尚见他赌咒,明知白赖了。争奈他是个女人家,又不好与他争论得。和尚没计奈何,合着掌,念声佛道:〃阿弥陀佛!我是十方抄化来的布施,要修理佛殿的,寄放在你这里。你怎么要赖我的?你今生今世赖了我这银子,到那生那世上不得要填还我。〃带者悲恨而去。过了几时,张善友回来,问起和尚银子。李氏哄丈夫道:〃刚你去了,那和尚就来取,我双手还他去了。〃张善友道:〃好,好,也完了一宗事。〃
过得两年李氏生下一子。自生此子之后,家私火焰也似长将起来。再过了五年,又生一个,共是两个儿子了。大的小名叫做乞僧;次的小名叫做福僧。那乞僧大来极会做人家,披星戴月,早起晚眠,又且生性慳吝,一文不使,两文不用,不肯轻费着一个钱,把家私挣得偌大。可又作怪,一般两个弟兄,同胞共乳,生性绝是相反。那福僧每日只是吃酒赌钱,养婆娘,做子弟,把钱钞不着疼热的使用。乞僧旁看了,是他辛苦挣来的,老大的心疼。福僧每日有人来讨债,多是瞒着家里外边借来花费的。张善友要做好汉的人,怎肯叫儿子被人逼迫门户不清的?只得一主一主填还了。那乞僧只叫得苦。张善友疼着大孩儿苦挣,恨着小孩儿荡费,偏吃亏了。立个主意,把家私匀做三分分开。他弟兄们各一分,老夫妻留一分。等做家的自做家,破败的自破败,省得歹的累了好的,一总凋零了。那福僧是个不成器的肚肠,倒要分了,自由自在,别无拘束,正中下怀,家私到手,正如汤泼瑞雪,风卷残云。不上一年,使得光光荡荡了。又要分了爹妈的这半分。也白没有了,便去打搅哥哥,不由他不应手。连哥哥的,也布摆不来。他是个做家的人,怎生受得过?气得成病,一卧不起。求医无效,看看至死。张善友道:〃成家的倒有病,败家的倒无病。五行中如何这样颠倒?〃恨不得把小的替了大的,苦在心头,说不出来。
那乞僧气蛊已成,毕竟不痊,死了。张善友夫妻大痛无声。那福僧见哥哥死了,还有剩下家私,落得是他受用,一毫不在心上。李氏妈妈见如此光景,一发舍不得大的,终日啼哭,哭得眼中出血而死。福僧也没有一些苦楚,带者母丧,只在花街柳陌,逐日混帐,淘虚了身子,害了痨瘵之病,又看看死来。张善友此时急得无法可施。便是败家的,留得个种也好,论不得成器不成器了。正是:前生注定今生案,天数难逃大限催。福僧是个一丝两气的病,时节到来,如三更油尽的灯,不觉的息了。
张善友虽是平日不象意他的,而今自念两儿皆死,妈妈亦亡,单单剩得老身,怎由得不苦痛哀切?自道:〃不知作了什么罪业,今朝如此果报得没下稍!〃一头愤恨,一头想道:〃我这两个业种,是东岳求来的,不争被你阎君勾去了。东岳敢不知道?我如今到东岳大帝面前,告苦一番。大帝有灵,勾将阎神来,或者还了我个把儿子,也不见得。〃也是他苦痛无聊,痴心想到此,果然到东岳跟前哭诉道:〃老汉张善友一生修善,便是俺那两个孩儿和妈妈,也不曾做甚么罪过,却被阎神勾将去,单剩得老夫。只望神明将阎神追来,与老汉折证一个明白。若果然该受这业报,老汉死也得瞑目。〃诉罢,哭倒在地,一阵昏沉晕了去。朦胧之间,见个鬼使来对他道:〃阎君有勾。〃张善友道:〃我正要见阎君,问他去。〃随了鬼使竟到阎君面前。阎君道:〃张善友,你如何在东岳告我?〃张善友道:〃只为我妈妈和两个孩儿,不曾犯下甚么罪过,一时都勾了去。有此苦痛,故此哀告大帝做主。〃阎王道:〃你要见你两个孩儿么?〃张善友道:〃怎不要见?〃阎王命鬼使:〃召将来!〃只见乞僧,福僧两个齐到。张善友喜之不胜,先对乞僧道:〃大哥,我与你家去来!〃乞僧道:〃我不是你什么大哥,我当初是赵廷玉,不合偷了你家五十多两银子,如今加上几百倍利钱,还了你家。俺和你不亲了。〃张善友见大的如此说了,只得对福僧说:〃既如此,二哥随我家去了也罢。〃福僧道:〃我不是你家甚么二哥,我前生是五台山和尚。你少了我的,如今也加百倍还得我够了,与你没相干了。〃张善友吃了一惊道:〃如何我少五台山和尚的?怎生得妈妈来一问便好?〃阎王已知其意,说道:〃张善友,你要见浑家不难。〃叫鬼卒:〃与我开了酆都城,拿出张善友妻李氏来!〃鬼卒应声去了。只见押了李氏,披枷带锁到殿前来,张善友道:〃妈妈,你为何事,如此受罪?〃李氏哭道:〃我生前不合混赖了五台山和尚百两银子,死后叫我历遍十八层地狱,我好苦也!〃张善友道:〃那银子我只道还他去了,怎知赖了他的?这是自作自受!〃李氏道:〃你怎生救我?〃扯着张善友大哭,阎王震怒,拍案大喝。张善友不觉惊醒,乃是睡倒在神案前,做的梦,明明白白,才省悟多是宿世的冤家债主。住了悲哭,出家修行去了。
方信道暗室亏心,难逃他神目如电。
今日个显报无私,怎倒把阎君埋怨?
在下为何先说此一段因果,只因有个贫人,把富人的银子借了去,替他看守了几多年,一钱不破。后来不知不觉,双手交还了本主。这事更奇,听在下表白一遍。
宋时汀梁曹州曹南村周家庄上有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