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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火哪儿来的？”
东侧营寨里喊杀之声还在继续，一道道火光凌空飞射，不少营寨又燃起新的火苗，却被有了防备的辽军及时扑灭！
“不清楚……天上飞来的……”这个辽将自己都有些发蒙，根本弄不清楚天降火流星是什么！
一个千人长提着一根黑乎乎的箭枝冲到近前，一面跑一面喊：“萧将军，萧将军，是火箭，是火箭！这东西怎么射这么远的？”
接过那千人长手中的箭羽，肖斡的脸色也有些奇怪起来：不过比普通的箭枝长一截，后面有着一个黑乎乎的纸筒，早就变得焦黑残破。至于箭枝前面，似乎绑着什么，却已经脱落，无处可寻！
“派两千骑军出营突击，争取捉到活口！”萧天佐直接下了命令，根本不在乎这已经是越权之举。
肖斡点点头：“不要追出太远！雪太大，唐军也不会出动太多人的！”
随着东营寨大门大开，辽军铁骑踏雪冲出，一直呼喊着用gong nu射箭的唐军，忽然间偃旗息鼓，再无一丝动静，似乎刚才闹得欢的是鬼魅一般。
大火直烧了半夜，才渐渐熄灭。
肖斡的脸色一直不好，直到第二天天亮，他连一口水都没喝，直接卧倒在榻上没有起来！
当萧天佐一脸尴尬坐在肖斡的床前时，围坐的六七人都站了起来。
挥退女眷，萧天佐一声轻唤：“相爷，相爷，醒醒，有紧急情况！”
刚有些睡意的肖斡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每逢大事要冷静！慌里慌张的，怎么能成为一军之主？”
做为自己最得意的三个爱将之一，萧天佐不如耶律休哥、萧天佑聪慧，却有着百折不挠的韧性，用兵稳重，和肖斡用兵风格最接近。
“元帅，潼关来人了！”
肖斡脸色一动，眼睛里有点微光：“李继勋的意思……”
“对方可以放咱们走，但要留下一半马匹……正好草料也烧了不少，不如顺水推舟……”
“不行！咱们至少要保证人手一匹马，否则路途极远，一旦有所变故，想通过各路lán jié就难了！契丹勇士从小就长在马背上，离开马他们远不如中原军队……现在还有十万匹马吧？就算草料不济，也能挺到年后……还有一个月时间，战局或有转机也说不定！”
“那怎么答复周人的使者？”
“谈，慢慢谈！马匹数量可以谈，对方ti gong的粮食数量也可以谈……等到陛下击败后周军，整个洛阳都风声鹤唳之时，一切都会土崩瓦解！”一面说着，肖斡一面闭上眼睛半眯了起来。
退出屋子，萧天佐一脸愁苦：在他看来，此时撤退正当时！粮草还算充足，足以保证退到太原，甚至直接出雁门关回西京大同府。如果等到粮尽草无之时，不仅马匹难保，连六万多契丹勇士都能全身而退！
至于盼望中的辽帝耶律述律大胜之事，他早就不报指望：远征千里，粮草依靠后汉国，本身就是大忌。加上柴荣御驾亲征，集汴梁、洛阳两处二十万军马，数量上完全碾压辽汉联军，后勤保障也更快捷。
如果速战的话，辽军还有一半机率获胜。现在倒好，已经相持两月有余，再坚持一个月的话，恐怕辽人不战自溃！
离得山高路远，关中辽军根本无法知道第一手战报，最新的消息也是十五天以前。相信兴唐军、潼关周军的信息也不会太及时。正因为三方都闭塞，所以才要趁此良机抓紧议和撤出关中。
可是肖斡顾虑太多，怕被追究违旨责任。在萧天佐看来，这是胆小懦弱的表现。
闭着眼睛等萧天佐离开，肖斡忽然睁大眼睛，盯着帐顶好久没有合眼，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才又装作假寐起来。
进来的将军正是耶律休哥。他一脸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血丝，分明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坐在肖斡面前，耶律休哥双手揉搓，半天无语。好久，他才轻声唤道：“老相爷，老相爷，你醒了吗？”
肖斡假装刚刚被叫醒，轻声道：“休哥啊，你怎么来了？病还没好吧？”
耶律休哥被肖斡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好久才嗫呐道：“相爷，探花不理我……”
这可是帅帐，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如何能说得出口？看得出来，他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肖斡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不理你是轻的！你做的那些破事……”欲擒故纵的半截话，一下子引起来了耶律休哥的反驳，
“不，不是这样的！当时那李煜嚣张至极，我以为一箭偷袭，探花应该可以闪得开！如果一箭射杀那伪唐小儿，关中可定，大辽基业千秋万代啊！再说了，可是探花让我放箭不要管她的……”
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
肖斡人老成精，一下子就诈出了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连蒙带猜，他怎么能不知道女儿家的心事？
“她掉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找她了吗？”
（本章完）
第677章 肖斡欲归立新主（）
耶律探花被叫到中军帅帐，本以为有紧急军务商议，却看到了耶律休哥单膝跪在哪儿，一脸激动。
她转身要走，却被肖斡叫住。
“探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休哥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的！再说，你做为太祖陛下直系血脉，现在辽国危机四伏，你们必须联合所有力量，确保祖宗基业不失……”
耶律探花站住，绕过耶律休哥，坐在肖斡的榻前：“相爷，那一箭直奔胸前时，我绝望透顶！日日说把我捧在心上，却在关键时刻……不说了！相爷，北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肖斡老脸紧绷着，半天才一挥手：“耶律休哥也是一时糊涂！他也是误判了形势，以为李煜小儿疏于防范，能一击必中！而且他在你坠崖之后，昏迷至今，恸情之伤痛入骨髓，算是报应了！探花……”
看着肖斡恳求的眼神，耶律探花心头一软，真想答应与耶律休哥同归于好。可是，那个俊挺的身影、宽阔的胸膛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没有对比就没有失落：两个男人在她心底盘旋，肌肤之亲后的切骨感觉，让她再难回到从前！
见耶律探花默而无语，肖斡知道此时不宜再劝。年轻人的事情就让时间渐渐冲淡伤痕吧！
在他心中始终怀疑一同落下山崖后耶律探花和李煜之间发生了什么，却又无处捉摸：如果双方有情，劝得太多反倒引起反感；如果没有关联的话，只是对耶律休哥的怒其不争，时间会渐渐弥合裂隙。
看二人尴尬地坐着，肖斡皱眉良久，忽然一指角落里：“你们退下，把帅帐守好，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听到角落里答应的声音，耶律休哥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己要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事件之中了！
他虽然年轻，但在辽军将领中地位极为特殊：不仅是青年将领的佼佼者，最主要的，他是辽太祖族兄、南院夷离堇耶律绾思之子，有着皇族血脉。虽然不如耶律探花直系，却也非同小可。而且他深得辽帝耶律述律信任，不足二十五岁的年纪已经独领万军，甚至成为十万大军的先锋。
肖斡忽然坐起，再没有一点倦怠之意，挑起的眉梢，虬劲的双臂，哪儿还有一点文人的儒雅！
“二位都是皇族精英，可以预见关中六万五千辽人下场！如果我们近期不采取行动，恐怕都得扔在长安左近了！后周国潼关守将李继勋正调兵谴将，准备抄咱们后路，并讹诈一半马匹为报酬！李煜小儿更是狂妄，以三万左右的兵力，居然敢分兵两处与我们对峙，分明就是欺我们无力反击……”
耶律休哥小心翼翼：“相爷的意思是咱们要撤军……”
“不仅是要撤，还要想撤到哪儿，怎么撤？撤回国后干什么？”
耶律休哥脑袋“嗡”的一声：他不像耶律探花对军中事情一概不关心。普通士兵、将士之间的议论，他听得太多，早就知道所有贵族、部落都对辽帝耶律述律不满，有的甚至说出了造反的话来。
肖斡提点的最后一句，他怎能不明白：肖斡对耶律述律能否继续维持帝位已经不报希望，甚至说极度悲观，所以才有了换皇帝的想法！
耶律述律没有直系孙孙，甚至连个女儿都没有亲生的，这是他最大的问题。一旦他突然死亡或者被废掉，太宗耶律德光的所有儿子、孙子都会跳出来争夺帝位。
莫非肖斡想扶耶律探花登基？那留下自己是什么意思？
自己可是辽太祖族兄之子，算起辈份可以是耶律探花的叔辈了——幸好此时对隔辈结亲没有太多反对意见，要不然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追到耶律探花！尤其是大辽国，对这种事情看得很轻，只要情投意合，不是兄妹父女就没有人管得太宽！
如果是南唐后周这样的国度，上街都得受人指责，难以抬头！
论起来，自己也是耶律阿保机家族的后代，只是远了点！自己有没有机会一观江山？耶律休哥的心思在短短瞬间转了无数个圈！
耶律探花也是冰雪聪明，尽管她不如耶律休哥对军中风议了解得多，却也知道面前这位老相爷对国内局势很悲观！
“相爷，陛下应该能够掌控大局吧？毕竟中京道有宫帐军十万，皮室军也有二万多……”
肖斡一声长叹：“如果我所料不错，陛下在潞州激战所依靠的就是三万宫帐军，其他贵族军虽然冲在前面，真正卖命的怕是不多……一旦失利，这些人跑得最快……归国后，他们会怎么做？如果三万宫帐军失陷在中原，内乱难免啊！”
“相爷，即便如此，和我们关系也不大！如果我们带着这六万人归国，相信陛下定要倚为肱股，战败之责也会烟消云散！何况相爷带兵一年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不是后援不继，肯定能拿长安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咱们撤兵回国应该无事！”耶律休哥顾左右而言它，坚决不肯表态。
在这种事情上，越早表态风险越大，与之相应的，得到的成果也越多！但耶律休哥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万人长，还想怎么样？就算成功辅佐新帝登基，难道还能一步登天？就算真的一步登天，功高震主，也非好事啊！
肖斡看二人都不上道，他不得不直接说出目的：“陛下无子无女，那些干殿下们，都是烂泥扶不墙，大辽国怎么能交到他们手上？探花是先帝之女，人望极高。陛下一旦有失，咱们归国前就要有所打算……”
谋逆之言已经昭然若揭，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耶律探花对外消息灵通，深知辽国国内各贵族、部落早就对耶律述律排斥异己政策极为不满，更对他重用阻卜、女直部落大放厥词，甚至有些胆大的家伙背地里已经喊出了换明主登基的言论。耶律述律也为此追查很久，杀光数十个部落。
但是人心所向，岂是刀斧能压制住的？今天，她第一次听人当面提起立她为帝的想法，一下子惊呆了！
“探花，为了大辽国祖宗基业，不能再让耶律述律祸害契丹了！老臣请您主持军政！”
（本章完）
第678章 内乱不止人心动（）
怎么回事？一脸懵懂的耶律探花傻眼了：让自己总理军政？这是要干什么？
耶律休哥则反应过来——肖斡分明是早有预谋，让耶律探花的公主身份曝光，利用她是太宗耶律德光的小女儿身份得到全军上下支持，回国争权夺位。
耶律探花是女人登基不成，但在辽国国内混乱无比时，无论是耶律德光哪个儿孙想染指帝位，都要和这支王公贵族的军队进行利益交换。关键在于名份，没有耶律探花这个名份，肖斡再英明神武，其他王公贵族再想染指权利，也逾越不了耶律阿保机和耶律德光的皇族血脉底线！
如果辽太宗的弟弟耶律李胡、耶律牙里果的子孙想登基称帝，更要讨好耶律探花这支队伍，甚至封疆裂土都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女人当皇帝，耶律休哥根本不相信，也没有放在心上！
肖斡被耶律探花和耶律休哥拽了起来，坐在榻上，苦口婆心劝解道：“探花，你是天皇贵胄，又聪慧异常！现在陛下不得人心，无子无后，内乱之兆已显。除非他能在周国领土上像太宗一般划下一块肉来，否则……”
“相爷，胜负未定，咱们现在下结论是不是太早……”耶律休哥只想快点逃离这处龙潭虎穴——他相信此时帐外各王公贵族的代表都在，他有一点迟疑或反对，就会人头落地！
但是，让他挑头反对耶律述律，他还没那个虎胆：谁不知道这位脾气怪异的帝王手段有多高明，心肠有多么狠辣！没准床榻上这个老头就是在试探二人的心思呢！
肖斡一摆手：“你看这个！”他从枕下甩过一张白绢，耶律探花和耶律休哥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一封密信，上面血迹斑斑。按照辽人铁骑报信的习惯，应该是压在马鞍之下位置——这是换马不换人胯部出血滴染上的！
“十天前，陛下大败。耶律娄国和萧眉古领着自己的部族军率先逃走，抛下两万宫帐军和五千皮室军精锐。在后周老将杨延璋的指挥下，白重赞、向训、史彦超等周将悍不畏死，疯狂攻击。陛下亲临一线，带着数万辽军突进周军本阵，樊爱能以及数名周将逃跑，后周军节节败退。”
拿着消息观看的耶律探花双手颤抖，耶律休哥不好抢过来察看，只能听肖斡讲述。
“如果这时候耶律娄国和萧眉古的三万大军在侧翼的话，周军必败了！可惜啊，他们敞开的右翼正好让赵匡胤两万大军直插而过，截断了陛下的退路。其实到了此时，辽军的精锐仍在，如果突围的话还来得及，可惜陛下不听人言，执意要击溃柴荣的中军……那个柴荣也是一个疯子，竟然亲自提枪上阵，身中数箭而不退，护着大纛直挺向前……”
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耶律休哥完全能想像出高平之战的残酷：辽军粮草即将断顿，不得不冒险出战。结果右翼面对赵匡胤五万燕梁强军的攻击率先溃逃，让本已经占据上风的辽军中军无路可退！
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耶律述律，却遇到了同样没有退路的柴荣。双方血战不止，赵匡胤四万大军压上来……尸横遍野，残马满地啊！
耶律探花看到的战报很繁琐，几乎将整个战争完全描述了一遍，字里行间透着对战局的无奈：君臣不合心，互相猜忌，后方汉国国力衰弱粮草不继，辽汉两军沟通不畅，周军倾国之力迎战……种种原因，让僵持了两个月的战局在半个月前陡转直下。
战报显然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描述的，因此不清楚耶律述律是否逃生，也不知道周军是否继续追击，一切都是报告高平之战的过程而已！
但这些足够了！甚至都有些说多了！
宫帐军惨遭败绩，就算能突出大部，也不会超过一万之数，加上皮室军残余，能回到辽国中都的，不会超过五千人。而坐阵潞州的辽国太保肖阿不手里握着一万宫帐军和二万自属贵族军，他们动向如何？
是接应败军缓缓而退，还是和耶律娄国、萧眉古一起逃走？最坏一种可能，他们会不会截杀耶律述律归国？
想着各种可能，耶律休哥觉得，肖斡真是一头老狐狸，他分明就是一切胸有成竹，谋算后定！自己怕耶律述律有翻身机会，所以才胆小如斯。早知如此，干脆答应辅佐耶律探花多好——不仅审时度势，还能向心仪女人表忠心，一洗刚刚过去的不良形象。
耶律探花可没有这么多想法，她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随行御前的人员中，有她不少从小到大的朋友、亲属！
要知道，她可不是在太宗耶律德光身边长大的，而是被遗落在其他部落里。那里的亲友在她心中，可是至亲至爱啊！
肖斡也不说话，让她哭了好久，直到耶律休哥过去劝她被她大声怒斥时，肖斡才劝阻起来。帐外听音的各族军将都挤进帐来，一时间整个帅帐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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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李丛嘉正在王景崇的府邸之中，面对着数十将领和百余文官的敬酒头痛不已。
他酒量不小，但架不住一顿猛灌啊！
直到水丘竽涛出面，众人才结束礼尚往来，坐下来审视刚刚得到的战报。
三千唐军利用大雪漫天绕过东北角，出现在辽军东大营后面。以独孤白为首的三十武林豪杰利用轻功接近辽寨，干掉了数百骑巡营外哨。
三千军队披着雪白布料，直到临近营寨不到五米时，才因为踏入陷坑发出声响暴露！
一时间双方强弓怒射。唐军携带数十架霹雳车压制住辽军，掩护着数百名“火箭兵”发射点燃的箭枝！
一共一千五百多枝特制火箭，全都射进了辽营，点燃了五里之内营帐、草料堆、粮垛。
风借火势，除了一干帐篷被化为火海，更有五座草料堆烧落了架，至于粮垛只有三处着了火却被及时扑灭！
和长安城内的欢庆相比，刚刚查看完火场的萧天佐脸沉如水，大步向中军走去，刚到帐外，忽然听到山呼海啸一声喊：
“我们支持殿下登基！”
（本章完）
第679章 辽人内心向北归（）
萧天佐大惊之下冲进帅帐，正看到一群武夫拥着耶律探花向中间帅位坐去！而旁边，一脸得意笑容的肖斡正和耶律休哥分立两侧，劝着推脱的耶律探花。
见萧天佐进帐，肖斡示意耶律探花坐下。他在右手第一位坐定，然后开口道：“萧将军辛苦！刚刚得到消息，十天前陛下惨遭大败，下落不明！为防止军心有失，大家一致推举耶律探花暂领军政大事，待归国后由各部落和大臣们再行确认……”
萧天佐脑袋“嗡”的一声响，肖斡剩下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
千防万防，他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耶律述律的惨败他有预感地，却没想到他本人也失踪了！而耶律探花被拥为傀儡的事情，他隐约感觉到肖斡等人在私下串联，却当成笑话，根本没予以重视。
女人当皇帝，想想就是扯淡！更不用说皇族众多，优秀子弟有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