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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萧辰睿走后,纳兰朵才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是佯装出的镇定,在这一瞬间倏然破功。
方才——她那是提着胆子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眸光缓缓地落在了因着雨一地颓败的庭院里,许久后才是叫人关了院门。
大焱暴雨连绵,盛京城身为大焱最是繁华富裕的都城,可这每日在城外饿死,病死的,不知几何,这样的状况,她一个被禁锢在了【太子府】的妇人都能够听见。
可这天下大势,从来都不是分崩离析的。大焱暴雨,可她最为关切的却是,她的故国家园,燎越怎么样了。
燎越位处大焱以北,大焱干旱,那燎越怕是干旱的更加厉害。可大焱暴雨,草原上怕是不一定能下雨,就算是下雨了,到了八月,草原上的草皮怕都是要被牛羊吃的差不多了。
草原上寻常不下雨,若是下雨,便是暴风雨。牛羊不能放牧,阴雨连绵,没有牧草,饿死的,病死的,不知几多。
其实说白了,那都是虚的,她其实最想要知道的是——他,现在怎么样了。
若是草原赏当真成了那副模样,他应该会很忧心吧。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把那些她不懂的东西,放在了心底,他的谋略胆识是向来都是很远大的。
其实,萧辰睿猜的没错,她的手头确实一直都有人。
这些人都是他在离开盛京城的时候留下的,不多,就那么几个。可是却是自己在被迫嫁入了【太子府】的时候,叫人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的。
这些人都不是什顶好的人手,可是对那个时候孤立无援的她来说,却是绝处逢生的希望。本先是已经绝望的心思,倏地就是活了过来。直到这一次,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要她挑起大焱皇室的内斗,也好为燎越争取时间。
纳兰朵的眼中暗暗地含了酸涩。
有些东西,女人的心是最敏感的,她其实也是看得很清楚明白的。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要放弃她了,又为什么要给她留下了人来,若真的是为了她好,断的干干净净的,不是更好。
他怎么想的,她不清楚。可她却是舍不得的。
知道是一回事,心里头想的,又是一回事。
人世间的痴心人,大抵都是如此。
她因着前事,在大焱的处境其实并不好,无恩无宠,担着侧妃的名头,实际上在府中的权力地位寥寥无几,只能说是少不了平常的份例罢了。
言微人轻,甚至不能够随意出府。可还没等她想要动手,太子就出事了。
她如今想的,只能是尽全力地分裂太子和大焱皇室的关系,若是能够早日出了这座被禁锢着的四角天空,也是不错的。
她觉得只有在草原才是真正的自己,她想念骑着马放着羊的日子里。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罢了,能够在还能怀念的时候想着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题外话------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写到了最后,竟然还能将整篇文章打乱重排……就是这么任性!
加油~
219 太子已遁()
盛京城的雨在乍一天,忽然停了。
先是变的淅淅沥沥的,而后在某一个不容察觉的瞬间,没有丝毫预兆的,便是彻底地停了。
即便天上依旧是阴云密布,可是上至帝王,下至平头百姓,所有的人的心中,却都是因此而高兴的。
正当众人满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已经过去的时候,然而还不等人欢欣鼓舞,当天的晚上,一场更大的雨就下了下来。
因为这暴雨,盛京城的地面,城里头积水已经有了半尺多深,而整个都城的百姓却是因此而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和慌乱中。
如今城中已经被戒严,街道上几乎是已经没有什么人,多少只能窝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院子里的平头百姓,一个个的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念着,更甚者是已经在祈求上苍,亦或是在恳求佛祖,这场灾祸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皇宫中的气氛是一天比之一天的阴沉,昭帝已经连续半月都宿在了【昭德殿】里了。短短时间里,被撤职,被调离,被贬谪的官吏乃是历年之最。
每当朝会时,诸位大臣均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言,生怕是触怒到了上昭帝,惹下了祸患。饶是这些日子,风头最胜的萧辰恒,也都是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昭帝每日劳心费力,可惜天公不作美。
又见朝中众臣心思浮动,当即命钦天监测定雨期,同时又亲自斋戒了三天,直到在第四天的早朝时,下了罪己诏。
昭曰:“朕自登基已逾十八载,奉承洪业,不能宣流风化,而感逆阴阳,至令天降洪荒,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所过欤?…将百官奉养或费,无用之事或多欤?何其民食之寡乏也……”①
圣闻传达于世,盛京城里那点子民怨民愤似乎是小了许多。
然而,这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中间或许停了一日半晌,可却始终是没有停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场灾祸的时限将持续许久,城中原先慷慨施粥,送来米粮的大臣们,渐渐地也都是减少了供给的数目。而随着时间的越久,聚集的灾民也越发的多,其中难免也是有一些京郊附近村落,想要趁机讨巧,趁火打劫的村民。
世家大族里那一户不是养着一大家子的人,可因为暴雨,府上的产出,庄子无一不都是损失惨重,长时间的供给,叫这些人的府上,也是有些吃力了起来。更别提那些好不容易京外的庄子管事里想要给城中的主子送新鲜的果蔬的,还没到了城门前,就已经被人抢了去。
又有什么办法。
就是昭帝,御膳房里送来的菜色,也失色不少,各种应季的新鲜的菜品更是许久也都没有上桌了。
这固然是有其下令削减份例的缘故,可是又何尝不是因为天气久雨不晴,运输不便。
直到最后,城外施援助的也只生下了官府主办的,琛王府,几个皇室宗亲,另有几个大臣府上集资所办地施粥的棚子。
日子再一次地艰难了起来。
*
而在一个夜黑风高的,下着瓢泼的大雨,喧闹而又是寂静的夜晚。
没有一丝光亮的【太子府】后巷中,太子萧辰睿带着十来个身着劲装的黑衣男子,拿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袱,匆匆地离开了【太子府】。
后巷之中,已经藏了马,一行人换上了已经准备好了的御林军的衣服,拿着一个令牌,以着密令出了城门。
守城将领见了御林军的衣服,只当是重大公务,即便心存怀疑,却也是不敢拦下,迅速地放行。
出了城门后,去了冗杂的衣物和杂物,萧辰睿在前,一行人打马南下而去。
【太子府】,侧院。
纳兰朵立于正厅中,面上虽是不显,实则是坐立难安。
屋里灯火通明,衬着外头的雨声,风声,蜡烛上的火花恣意着渐渐跳动着,闪着朦胧而微亮的光。
“郡主,已经将人引开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进了屋子里,面上续着胡渣,即便是穿着大焱的衣饰,可一看就叫人知道那是燎越人。
他们这些人是听从纳兰朵的吩咐,做些小动作,转移守卫在了【太子府】外的大焱的御林军的注意力,好叫目标任务能够顺利出逃。
听闻了消息,纳兰朵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场突如其来的‘奔走’中,其中不乏有她的算计。可若这一切在计划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萧辰睿逃出盛京城失败了,那她的这起算计也就是失去了其本身存在的意义。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算算时间,想来萧辰睿也已经顺利出城了。
萧辰睿好高骛远,不善处事,少了几分魄力,可是此人却是一个极好的棋子,心眼极小,却又是极为的自傲。
此一去,不管山高水长,想来定然是能够给大焱添了不少的麻烦。
大焱皇室,从这一刻起,也就正式决裂了。
她想要的东西,也已经完成了一半。
纳兰朵盯着在底下站着的这些人,耳尖的东珠耳环,一晃一晃的,映衬着那烛光一点一点,片刻后,才是喑哑着嗓子,说道,“你们都回燎越去吧。”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勇者,燎越的好男儿,就该是草原上的雄鹰,他们不该被困在了大焱,每日只能靠伪装,以及东躲西藏过活。
尤其只是跟在了自己这样的一个没有前途未来的和亲郡主身上。
听了纳兰朵的话,这些粗糙汉子不约而同的脸上都溢出了几分喜意,只是在想到了什么以后,片刻后,面上的那点子笑意又都沉了下来,“属下们是王爷送给郡主使唤的。”
理所当然的,自然是要听从郡主吩咐。
即便郡主不想要用他们了,可是想要回去主子的身边,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纳兰朵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拿起了早就已经糊好的,放在了身边的桌子的信,“这是本郡主亲手写的信,你拿着交给王爷,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些勇士,跟在了他的身边,比跟在了她的身边有用的多。
剩下的她想要的东西,他们也都没有办法。不如回到了燎越去,能多为他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这也是她如今所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纳兰朵看了众人一眼,无奈轻声叹了一句,“收拾收拾东西,尽快离开吧。”
太子萧辰睿逃出了盛京城,这事儿瞒不了多久。
一旦消息泄露了出去,盛京城里定然是风声鹤唳,等大焱皇帝震怒,排查起来,此事难免会查到了他们的身上,到时候,宁可错杀,怕是一个都逃不了。
为首的汉子似乎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哑着声音问道,“那郡主您——”
纳兰朵皱了皱眉,止住了他的话,“本郡主是和亲郡主,素来不得宠,大焱并不一定会将萧辰睿的‘出走’之事联系在了本郡主的身上,就算是不想要和燎越开战,想来昭帝也是不会为难本郡主的。”
又将信封往他们的方向递了递,“快走吧。”
其实事情并不如她所讲的那般简单,她一个和亲的‘郡主’,在这些上位者的眼中,也不过如此。国与国之间,从来也都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甚至是决定利益的。
只是这些东西,她自己知道也就行了。
没有必要宣扬。
就算是再苦再累,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几个大男人拿了信,又是头一次对着纳兰朵真心实意地跪了跪,才是站起了身,向着外头走去了。
转身步入了沉沉的风雨声。
看着他们的背影,纳兰朵紧跟着站起来走了几步。
一张嘴,张了张,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是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
纵使萧辰睿以为自己是有多么的算无遗策,可是他出了盛京城的消息,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送到了【琛王府】,包括跟随着他南下的那些手下。
一份被传给了追云,第二日等景娴晨起后就送到了她的手上,另一份却是整理了凭着人脉送往了萧辰琛的手上。
景娴是吃早膳的时候看到这个消息,嘴角缓缓地荡开了笑意,“将这个消息悄悄地透出去。”手掌张开,比了一个五字。
这意思,也就是说定然是不能叫人知晓是琛王府透漏消息的。
“是。”追云笑着应和了。走到了外头,打了个响指,就招了一个人来。
将事情细细地吩咐了。
这被透露消息的人选,自然就是五王爷。
再合适不过了。
想来如今满朝文武再也没有比他更想要抓住了太子的错处了。
这事儿倒还真是凑巧到了恰如其分,她原先是想要设计一番的,倒是省事儿了。
景娴用了早膳后,就重新点了人安排府上的守卫,以及府上的人脉势力。
阿琛不在府中,短期内凭着旧疾复发的借口自然是能够糊弄过去,可是长久下来,难免不会被人发现。时常在府外探头探脑的想要探听消息的来自各方势力的探子们,就证明了这一点。想来对【琛王府】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放心。
可如今这样一来,有‘太子出逃’的事情在前头顶着,所有的眼线都会被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将太多的心力放在了一个病重的残疾王爷的身上,府上的替身只要一日没有被认出,那么在南下的萧辰琛也就会越发的安全。还能够替他分担不少的危险以及注意力。
无论从那一方面看来,于他们,这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
因为有了景娴的插手,太子萧辰睿逃出了盛京城的消息,远比他以及纳兰朵所想象的早要泄露。
萧辰恒是夜间和谋士们商量在今日朝会,昭帝提出地赈灾事宜的时候,接到了这个消息的。
一柄飞刀泛着冰凉而锋利的冷光穿透了窗户,惊风似地掠过了他的发梢脸际,狠狠地插在了他身后的书架子上。
入木三分。
众人惊呼,萧辰恒更是一阵胆寒,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好不容易才是回过了神来,幕僚们表着忠心,慌慌张张地命人去捉拿刺客。
萧辰恒咽了咽口水,又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压惊,才是命人将那飞镖取出,被划破的纸张被恭恭敬敬地递上了前来。
纸张微皱,还泛着浓烈的松香气,一闻就知道那是最粗糙的下等墨汁。
只见纸条上写着,‘太子已遁出京’。*
------题外话------
失策了,失策了~居然误点了~哎
话说晚饭我又吃热面又喝饮料,马上报应来,拉肚子了…… ̄へ ̄
220 捅到御前()
抬手粗粗一看其中的内容,萧辰恒的面色顿时大变。
快速地将纸团揉成了一团,紧握在了手心里,一双厉眼狠狠地看向了四周以及乌黑一片的窗外,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口中更是迅速地吩咐捉拿‘刺客’,全府戒备。
一侧的几个幕僚见此,心知那纸团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几乎是商量好了般的瞬间静默,眼睛均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萧辰恒,暗暗地猜着那里头究竟写了什么。
竟是惹得王爷如此失态。
王府中一时间灯火通明,府上的侍卫走动声不绝如缕。
等过了一刻钟有余,书房的周边才是渐渐地静了下来。侍卫长忐忑了来报,追不见贼人的踪影。
萧辰恒沉着脸,冷斥了半刻钟后,却还是叫人下去了,只是书房外的守卫却是加强了一倍有余。
书房里一时间静默的有些可怕,里头最是年长的谋士,轻轻地撸了撸自己的胡须,方是问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辰恒的胸中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而后才是将纸团递上,负手立在一旁,“你们看看。”
那谋士恭敬地接过,将纸条打开,看了里头有些歪歪斜斜的字迹,失声惊呼,“啊——这——”
身边的几个人顿时也都凑了上来,一个看了,而后传给了另一个人,几个人面面相觑,皆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纷纷拿着眼睛看向了萧辰恒。
萧辰恒的心里其实是不大相信这纸上的信息的。
堂堂的一个皇太子,虽然是被圈禁在了【太子府】中,可说到底,依旧是太子的份位,还是这大焱最为尊贵的皇子。
萧辰睿不可能想不到,一旦是‘遁逃出京’,引起了父皇的震怒,他可就是一切也都没有了,这明摆着是斩断了自己的后路。这样的蠢事,他的好大哥,想来是应该不会做的才是。
可不知为何,在看见了这张纸条后,萧辰恒的心里又隐隐地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甚至是在不断地暗暗猜想,如果萧辰睿真的做了这事儿怎么办!
如果——
一盏茶后,总算是有人问起,“这纸条上的消息可是真的?”
四周又是一阵沉默。
谁也不知道,这纸条上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究竟是谁来送信的,究竟是一场巧合还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可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送来消息的人想来是和太子有旧怨,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将这纸条送过来。
贴身服侍的太监送了点燃了的蜡烛过来,亲手将纸条在烛火中燃尽,萧辰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众位谋士一眼,“诸位可是有何良策?”
“若是将此事透给了皇上知晓,想来这一次,定然能够扳倒了太子殿下,如此一来,太子一脉的其他的势力,王爷就能够更加顺利地的收拢在手中了。”
萧辰恒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
要说老爷子,这么多年,疼宠过且是亲自教养长大的儿子,可也就只有太子一个人了。这些日子以来,眼瞅着,太子一脉的人多番含糊求情,老爷子明里暗里的话语间似乎是有一些软化。
被忽视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是大权在握,又怎么可能愿意将这天大的权力给交付出去,叫那萧辰睿重新捡了便宜。尤其自己还挖了太子的墙角,若是真的叫萧辰睿出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对付自己呢。
默默地叫手下人,给那些个死忠太子的使了绊子,他正愁着如何将萧辰睿彻底地打压下去,正巧是凑上了这个‘好消息’来。
也不怪乎要将此好好地利用一番了。
另一个皱着眉,慌慌张张地挥手,“不妥,不妥,如此一来,若是皇上问起,王爷是怎么知晓的,一个窥伺储君的名声,怕是于王爷有碍。”
这确实是个问题,萧辰恒的眉头皱了皱,“那该如何做?总不能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把柄给放过去了吧。”
“依在下看,此事也只能徐徐图之。”
“不错,这消息自然是要透给皇上知晓的,可是又不能是王爷亲自告诉皇上,不然也就是太刻意了。”
“不若王爷在皇上面前,表示一番对太子的兄弟友爱之情,只因兄弟情深,如此一来,皇上识得王爷人品贵重,友爱兄长,断然是没有错的。”
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