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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才看到后面有一辆车,不停的闪着灯,而且很有想超过他,将他挤到边道上的架式。
他看看四周,车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前方车灯照着的那块地方。他已经出了城了,再往前转个弯,就到自己家的小区了。
会是谁呢?又想干嘛?抢劫嘛?他看看后面的车型,比自己的奥迪还高级,这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儿,他打着方向,将车停在了边道上。那辆车看他停了,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覃阳停好车,将车门都锁好,开了车厢里的灯,一手握紧方向盘,一手在身侧握紧了手机,他已经拨了110这三个数字,手指按在通话键上,心里忐忑不安。
“叩叩”,有人敲着他的车窗,他转过头去看,无奈车厢里太亮了,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那人敲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便俯下身子,将脸贴在车窗上。
覃阳猛地看见一张脸贴在玻璃上,吓了身子往后一移,再定睛一看,心里有股怒气升腾了起来。
他按下车窗,对着来人说:“这大半夜的,你干嘛呀?鬼鬼祟祟的?”
谭守彬冲着儿子一笑,说道:“没办法,上次去医院,你就说以后不让我去了。打你的电话,你又不接……上家里去找,又不太方便……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他拉拉车门,覃阳还自里面锁着,他又瞅瞅儿子,他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有些哀求的说:“你能不能下车来,咱们谈一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覃阳没好气的说,可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俯下身子,苦着张脸,还是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拔掉车钥匙,走下车来。
“有什么事就不能白天说吗?”覃阳绕过车头,走到谭守彬身边,身子靠在车上说。
“你当我想吗?我在这守了两个小时了,才看见你回家,你天天回家这么晚吗?你晚上在哪吃的饭?”谭守彬也靠在车边,盯着儿子问。
覃阳看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前方,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赶紧说,这都几点了!”
谭守彬看了儿子一会,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妈今天又往我家打电话了……”
覃阳听了这话,也皱起了眉,想起上午他和秦珊珊逃命似的自家里跑出来,他就知道母亲又要胡思乱想,却没想到,她寻找帮助的方法还是找自己的父亲。
“她说什么了?”他问道。
“我没接……是你阿姨,呃,燕仪接的。”谭守彬观察着覃阳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
“她是不是没给她好脸色呀?”覃阳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哎……”谭守彬摸了摸脑袋,长叹了一声。
覃阳看着他无奈的那副模样,突然“扑哧”笑了出来。谭守彬听到儿子的笑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又出什么事了吗?”谭守彬等他笑完了,问道。
“呃……上午医院里有个女孩,出了点意外,我带她回家清洗了一下,被我妈撞见了。”覃阳一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下说。
“哎……你不能送她回家吗?再不行,开个钟点房也行啊?”谭守彬责怪地看着覃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是你妈的命根,但凡是你的事,她就得捕风捉影不得罢休呀!”
“你当我想啊……”覃阳瞥了他一眼,也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事情发生的突然嘛……”
讲完这句话,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起来,一同看着前方的黑暗,有风吹着麦田沙沙的响声,间或能听到虫子的鸣叫声。
谭守彬自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来,想递给儿子,“喏……”
覃阳闻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烟,叨在嘴里。
谭守彬自己也抽出一根烟,又拿出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将火机交到覃阳伸过来的手上。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抽烟吗?十一岁……你从小就不合群,自己偷了我的烟,在巷口偷偷的抽,被下班回来的邻居看见……”谭守彬吐出一口烟雾来,说道。
覃阳点上烟,也抽了一口,将火机攥在手里,听到父亲的话,眼神有些恍惚。
“我跟你妈……”谭守彬看着手指中的那一点火星,声音低沉地说:“委屈你了……”
覃阳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鼻酸,他站直身子,装做伸懒腰,两臂举过头顶,往前走了两步。
看着前方的黑暗说:“你回去跟阿姨说一声,对不起了,我代我妈向她道个歉。”
谭守彬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句话,自从他考上大学那年,自己跟岳明梅离婚以后,几乎每次见面,他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尤其是在提到燕仪的时候,他总会有极其蔑视的口气,有时甚至带点谩骂。
可是此刻他居然会说出向她道歉的话,谭守彬的嘴唇有点抖,他也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两步,与覃阳并排站着,转头看着儿子的侧脸,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父亲。”覃阳突然说出这句话,是谭守彬始料未及的,他的表情有些僵住了,张了张口,想问,可是问什么呢?
“小时候总是觉得,母亲委屈求全,什么事都听你的,看着你的时候,都好像是欠着你什么似的……”覃阳抽了口烟,接着说:“其实那时候家里的气氛很压抑……”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开心……”谭守彬点了点头,无奈地说,“虽然我跟她都尽力了……可是,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这次我跟丁咚的事,让我想了很多……”覃阳将手里的烟头扔了出去,它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细的红光,可是瞬间,就消失了。
“嗯?”谭守彬看着儿子,想听听他下面怎么说。
“你能跟我讲讲我妈的事情吗?”覃阳却不愿意再往下讲了,他转头看着谭守彬,“我知道她过得挺苦的,我也知道她跟其他孩子的妈妈不一样……可……”
谭守彬听到他的问话,低下了头,思索了半天,抬起头看着覃阳说:“你妈的事情,还是你妈自己来讲比较好……”
听到父亲的回答,覃阳皱着眉看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覃阳!”谭守彬也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起脚来踩灭了,直视着儿子的眼睛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妈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你,其实有一大部分是你自己的原因?”
“我?我有什么原因?”覃阳挑挑眉,不解地问。
“其实许多事情,你直接了当的跟你妈讲清楚,你觉得她还会总是纠结和胡思乱想吗?就比如这次你跟丁咚的事情,如果你事先就告诉你妈,她已经离婚了,她虽然怀孕了,但是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想想,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果?”谭守彬将两臂抱在胸前,问着覃阳。
听到父亲的话,覃阳低下头来,思索着,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结果……她还是会反对,她还是会以各种理由阻止!”
“是,她是会反对,她也是会以各种理由阻止,她甚至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但是,你现在回头想想,她的反对,是错的吗?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她会这样吗?”谭守彬盯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她担心我,一切皆是为了我好,可是有时候,她的担心,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覃阳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低着头说。
“她活得不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街边摆摊,地上铺着块塑料布,上面摆着几双自己绣的鞋垫,大着个肚子,坐着都困难,几乎是半蹲着……”谭守彬的眼睛看向远方,徐徐说道。
“是真正吃过苦的人,所以知道失去的滋味,这才总想在手里抓住点什么……”他又转头看着覃阳,说:“可是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啊……”
“我……”覃阳张口吐出这一个字来,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疼起来。
“所以她才这么牢牢的抓着你,怕失去你……她担心的太多了,她怕你走错路,怕你受伤害,怕你……”谭守彬转过身,正对着覃阳说。
覃阳低着头,思考着,默然不语。
谭守彬伸出手来,拍了拍覃阳的肩膀,“回去跟你妈好好谈谈好吗?”
覃阳抬起头来看着谭守彬,突然张口叫了一声:“爸……”
隔这么多年,又听到儿子叫自己爸爸,谭守彬放在覃阳肩膀上的手僵住了,他的嘴唇颤抖,心里汹涌翻滚。
覃阳伸出手在谭守彬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背上拍了拍,说道:“你放心吧,我回去和妈妈好好谈谈……”
124一个人总有犯贱的时候()
124
茶馆里,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丁咚两手抱着桌上的杯子,低头看看里头那一汪碧绿,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
“十年前,我跟踪过你……”袁锦浅浅的笑着。
下午到医院拿到最后通牒,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部了。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
呵,两个月……既然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总要了结吧……想到这儿,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丁咚。
十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少妇,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夏天,她穿着一条白裙,推开咖啡厅的门时的样子,阳光跟随着她洒进室内,在她的身上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光。
她的表情有些忐忑,眼睛像小兔子一样透着纯洁和无助,可是唇角眉梢,却又那么倔强和坚定。
“你们这里还招人吗?”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她不是先看她,而是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魏信。
与她冷战了许多时日的魏信,在听到这句话时抬起头来,她分明看到他看丁咚的第一眼,那眸子里闪着异样的光辉……
“很奇怪吗?”她挑挑眉,看到丁咚的神色有些异样,心里泛起几分得意。
“呵……”丁咚笑了起来,“你的本事,我是领教过的,跟踪,在你那儿,算是小儿科吧……”
“哈哈哈……”袁锦夸张的大笑了起来,引得茶馆里本就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扭头朝这里看来。
她还是这么美啊……丁咚在心里叹道,看着袁锦的笑容。
她永远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媚力,哪怕是静静的坐着,都带着风情。
她穿着件粉绿的薄纱无袖长裙,肩头披着条裸色的丝质披肩,她太瘦了,披肩总会不时自她的肩头滑落不来,露出她嶙峋的锁骨来。
她的长发挽在脑后,上面插着支碧绿的簪子,耳钉和项链也是同样的翠玉制成。
她永远都这么精致,如果不知内情的人,一定想不到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呀。
想到这儿,丁咚的心里不禁生出惋惜之情来。
“你的身体怎么样?”丁咚关切地问道。
“哦?你也知道了……”袁锦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不过是混一天算一天罢了……”
“别这么说……”丁咚有些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你一直都这么想嘛?”袁锦的唇角现出些不屑来。
丁咚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升出的袅袅蒸汽,不再讲话了。
“你就不问问我来找你干嘛吗?这大半夜的?”袁锦两手在桌面上互相握着,看着丁咚头顶有些纷乱的发丝。
她急着出门,只匆匆换了件衣服,并没有梳理头发。袁锦甚至能闻到她头顶有些微的油烟味。
自己是从来不屑于做这些繁杂的家务事的,她心想,难道这也是魏信一直放不下她的原因之一吗?
“是你来找我的,为什么来找我,你自然自己会讲……”丁咚抬起了头,笑了笑说。
“你总是这样!一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就是这副样子,才让人恨!老魏把你想得简单纯洁,其实你才是暗藏心机的那种女人!”袁锦坐直了身子,厉声道。
“呵……”丁咚笑了,她声音软软地说:“好吧,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我跟老魏,是美国f大学的同学……在外国人眼里,我是那种深具神秘的中国古典气息的美貌女子,所以,我的裙下之臣,可想而知……”袁锦的眼神无意识越过丁咚,看向空中,突然喃喃地说。
丁咚听到她开始回忆往事,轻笑了一下,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个女子。
她眯着眼睛,鼻翼轻轻的扇动着,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老魏的家里挺富有的,他们家在美国开着连锁餐馆,可是他的父亲只给他交大学的学费,他的生活费,要自己赚,所以,他过得挺苦的……”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话好少,每天的生活除了学校就是餐馆,他在自己家的餐馆里打工赚生活费,做的却是最下层的工作,洗碗、洗菜、打扫厕所……”她看了一眼丁咚,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突然跟你说起这个?”她将杯子放下,问着丁咚。
丁咚却笑着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袁锦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她看着丁咚,眼神有些迷惑起来。
“后来呢?”丁咚轻轻的问道。
“你知道一个人总有犯贱的时候……比如我……那些追求者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嗡嗡嘤嘤的时候,我的眼里,却只看到那个独自坐在窗边萧瑟地缩着肩膀的男孩……”袁锦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接着说。
“其实开始他挺抗拒我的,不过……你明白……一个外表冷漠的男人,往往有着强烈的感情渴求……一点细心的关怀,一些体贴和温暖,也就够了……”袁锦看向丁咚,嘴角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来。
“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了婚,他的父亲给了他两家餐馆。他开始变得很忙很忙……呵,其实他一直就很忙……也许,是我太闲了……”袁锦的表情有些伤感起来,似乎还带点着后悔。
“婚后才发觉,我们的性格差异太大了……他做得,总比说得多……你别想在他那里听到任何甜言蜜语,他就是那种只会在你病了累了端杯水给你的人,却从来都不会送你一朵玫瑰或者一个吻……可,我太空虚了……而且在当时的我看来,他的不言不语,是对我爱他的蔑视和冷淡,我必须得刺激他一下!”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紧盯着面前的杯子,那茶子里的水,已经凉了。
听到这儿,丁咚的心里一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随即讪笑起自己来……这是别人的故事,她如今想同自己讲,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吧。她并不需要我的意见,也不需要听我的看法,她只要需要,一个倾听者罢了……
“我趁着他回国办事,找到了从前一直对我很痴心的一个大学同学……其实我是算好了他回家的日子的,我那场戏,也是演给他看的!”袁锦又笑了起来,那笑容有几分苦涩。
“你这又是何苦呢?”丁咚皱了皱眉,口气里带着点埋怨。
“如今想想,是啊……这又是何苦呢?可是当时,当时不是这样子啊……他一天一天的工作,累了回家倒头就睡,从来不跟我交流一句,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我是个人,不是家里的摆设,我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试试看,他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袁锦将桌上的杯子推到一边,两手握紧,十指嵌进手背里,长长的指甲,凹进本就没有多少肉的皮肤里,快要刺出血来。
“呵……结果我到是试出来了……他挺受伤的,受伤到将餐馆转了出去,带着钱跑回国,开了家咖啡馆……”她看起来好似是在笑,脸上的表情却纠结着,全没了开始时的那份妩媚和从容。
丁咚觉得不忍心,她伸出手,抓住袁锦放在桌面上攥紧了的双手,想将她的手指扳平。
“我找了他好久……才得知他回国了……我跟着他回来,跟他闹、跟他吵,我甚至跟他献媚、挑逗他、引诱他……可是,他不再跟我说话,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我一眼。”袁锦转过头,看着丁咚,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这个时候,你出现了……”袁锦笑了,问丁咚:“你不恨我吗?我那时候那么刁难你?”
丁咚将她的手指一个个扳平,轻轻地说:“都过去了……”
“他是个好男人,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年轻时候,太任性了……”袁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说道。
“没关系,有些道理现在明白也不晚的……”丁咚安慰着她。
“不……晚了……”袁锦摇了摇头。“别这么说……”丁咚轻拍着她的手背。
“你爱他吗?”袁锦盯着丁咚的脸,突然问道。
丁咚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抬起头,看着袁锦,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呵,没关系的……我们都已经离婚这么久了……”袁锦看出丁咚的犹疑,笑着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我也想开了,不再像当年那样的执迷不悟了……”
“我不知道呀……”丁咚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说。
“我记不起那些事情了,再见到他,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只是在心底里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赖的,觉得好像应该跟他很亲近。”
袁锦皱了皱眉,又问:“从前的事,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有些想起来了,有些还不太清晰……”丁咚回答着,带点探究的表情,看着袁锦。
“那关于那场大火呢?”袁锦接着问道,声音里有些紧张起来。
“大火?不是说是仓库的线路自燃引起的吗?”丁当松开了袁锦的手问。
“我下午去医院复查了……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脑部了,没有办法做手术了,我至多能再活两个月。”袁锦也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收了回去,说道。
“啊?要不让老魏带你回美国吧,那里的医疗条件要好些啊……”丁咚听到她的话,急切地说。
“不了……我想死在中国……”袁锦笑了,她看着丁咚,接着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关于那场大火……”
125我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父亲()
125
覃阳将车缓缓开到车库门口停下,熄掉车灯,看向自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