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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务,酒税一监下来,就淡得不能喝了,近日风俗浇薄,就是可以自酿发卖的七十二家正店,也越发不耐看!”
宇文虚中仍然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耿南仲只能勉强按捺住胸中焦躁,这次梁师成行事,清流旧党配合,居中策划,多是宇文虚中在出谋划策,一旦事败,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要不是现在人才凋零,自己一党中人,心思灵通清明,而且敢于任事,敢于出谋划策得罪人的只有这么一个宇文虚中,耿南仲真不愿意在这里挨下去。
但凡所谓君子心性的,对于自己要求固然刻板,但是对别人那就更加挑剔十倍,耿南仲便是这般一个人,要不是实在觉得惶恐,怎么也不会求上宇文虚中门上来,当下他只能按捺胸中恼恨,冷言道:“纵然是琼浆玉液,此刻又怎么入喉?叔通叔通,你可知道官家已然亲许那小子一个帅职,管勾检查驻泊京畿路京西南路禁军财计费用事的差遣?如此差遣,是破格重用!原来以为官家总要顾忌梁宫观情面,不至于如此,局面尚能维持,现在却是如此,梁宫观地位也未必持……”
“天下谁不知道此子和太师是为一党?太师复位,前些时日尚自老成,现在声势大张,朝局好容易有所改观,如是观之,又要复宣和二年以前气象了矣!你怎么还能如此坐得住?”
耿南仲惶恐原因其来有自,归根结底,还是党争二字,从王安石变法以来,在朝中掀起了党争滥殇,这几十年下来,大宋为官之人,这士大夫阶层,居官全部目的几乎就都是为了党争了,只要党争能得胜,其他全部可以不管不顾。
倒不是他们这些人目光短浅,格局狭隘若此,只是人一旦牵扯到党争当中,再浸淫几十年下来,自然而然就成了风潮,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再也顾及不到其他地方去了,在史书上,这一切都是斑斑可证。
往前推一些,汉末党锢之祸后,党争双方交相引用外戚和地方实力派压倒对手,最后断送大汉帝国的事情太远了,可以不论,宋上承于唐,唐时牛李党争,将安史乱后尚有可能收拾的大唐帝国局面彻底败坏得不可收拾,你交好藩镇,我就连通内宦,只为了能压倒对方,最后将文臣权力全部断送到了藩镇武臣和宦官手中,最后彻底断送了大唐帝国,往后推一些,就是明末故事,明末历史就是一部党争亡国历史,各党之间,为了压倒对方,连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所谓正人群集的东林党,更是党争史上恐怖的大杀器,哪怕到了南明时期,外患临头,灭亡无日,仍然斗得不亦乐乎,最后让区区一个辽东小部落颠覆了大明帝国,其实这争斗各党,要说他们政见和治国之策有什么区别,完全是谈不上。
所有党争目的,就是要将对手彻底压倒,朝中重权,就要为我这一党完全掌握,一时获胜的要拼死维持自己所得利益,暂时输了的一方千方百计也要卷土重来,只为这权位归谁,什么手段都拿得出来,什么国家大事也都不必顾忌,人与人一旦斗起来,纵然圣贤之士也难以超拔其间,只有随之沉浮,直到抱成一团彻底毁灭,或者有一个能跳出这等格局的人横空出世,将这旧框框彻底砸碎,另外立起一番新局面出来。
耿南仲这等道学君子今日气急败坏若此,惶恐不安如许,原因也就是如此,他们这个旧党中人,苦于被轮番上台,打着新党旗号的人物压迫久矣,蔡京用事几十年,更走过得苦不堪言,还有元佑党人碑故事,一帮士大夫被追夺出身文字,永不录用。
在大宋这个时代和抄家诛九族也差不多了,好容易等到宣和年间,蔡京年老宠衰,梁师成地位蹿升,王黼童贯等辈背离蔡京麾下,蔡京二度去位,局势才有所松动,他们这些旧党士大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蔡京旧日羽翼,梁师成等人自然不敢重用,培养自己班底还要时间,而且梁师成从政治光谱来说,是偏向于或者说是不排斥这些旧党士大夫的。
他们才捞到了一些出头的机会,也有些人能在朝堂中枢当中占据一席之地,如那得了枢府使位置,也算是执政之一的李纲,就是其中爬得最高的一位,为了保住这得来不易的权位,李纲在这次事中,也陪着梁师成折腾得最起劲,究其内心,并不是这些旧党士大夫一系对梁师成有多忠心,而是深惧蔡京。
哪怕蔡京已经是年老若此,蔡京出身士大夫阶层,又是传承了新党的正统血脉,朝中羽翼广有,自身又精明强干,还有官家侍重的理财本事,他要在位,大家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而梁师成虽煞号称隐相,王黼蔡攸童贯等辈虽然一时风光无两,但是在旧党士大夫眼中,还是不足惧的,只要有一些时间稳住在朝堂阵脚,对付他们比起对付蔡京来要容易许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幸进(九)()
谁想到此次以梁师成权位,借打压杨凌进而打压蔡京的计划完全落空,杨凌和蔡京看似各自行事,却暗中配合得天衣无缝,杨凌一下就冒出头来,而且还将要大用,旧党中人暂时还依为泰山之靠的梁师成反而露出了宠衰的态势。
一旦蔡京配合着杨凌再恢复了往日权位,大家还能有什么指望?苦读诸书,东华门外唱出。为的就是权位二字,这些年大家被压迫得苦不堪言。好容易有出头机会,再来这么一出,谁不是惶恐郁闷?要是这么一直被压着倒也罢了,一旦给了人机会再夺走。
非身在其中之人,难以体会其间况味,这简直能令人发疯!什么指望太子将来,其实都是虚话,赵佶今年才四十岁,身子又健朗得很,太子继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家群集于太子门下,也是无奈的选择。
主要是当时蔡京在位,官家身边除了蔡京就全是幸进之辈,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大家不群集于太子门下,还能去哪里?而且大宋文臣士大夫与君共治天下的传统久矣,这些自诩正统士大夫的旧党中人对于赵佶君权之重,也不满得很。
他们的权位,不仅别的党派不能夺去,就是被君权攘夺,他们也受不了得很,太子好听的话说简朴沉静,言行稳重,难听一些就是性子有些懦弱,耳根子也软,无奈中在太子身边浸润久了,将来这太子真的继位了,也好在手里摆弄。
大家此刻,更多的还是扯起太子这张虎皮,稳住脚步而已,就算是要倒霉,也是太子顶缸在前头,大家最关心的,还是眼前权位如何,偏偏这段时日,等来的是一道又一道的坏消息!和宇文虚中这等聪明人对谈,从来不用多说什么。
一句杨凌得了如此重要的差遣,宇文虚中顿时就明白了,这位道希兄和那帮旧党士大夫清流同僚们现在全部的心情,他皱眉凝思一下,又洒然一笑,摆手道:“道希兄可知现在河北与燕山府情形如何?”
耿南仲正怀着希望,看宇文虚中又能拿出什么奇策不成,虽然他内心知道眼前局势不容乐观,宇文虚中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惶恐之下,这也是不多的指望了,却没想到宇文虚中却扯到了河北与燕山府的事情!伐燕战事都打完了,这还关朝中中枢之位什么事情?还关这眼前这局面什么事情?当下哪怕养气功夫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怒形于色。
“叔通兄,这又是什么意恩?河北与燕山府事,哪有眼前事情重要?”饶是宇文虚中也是一党中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摇头苦笑。他和这些同僚们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些同僚只关心党争,只关心党争之后自己能获得什么权位,他却是坚信蔡京以下,连同梁师成王黼之辈,只会将这国事一天天弄坏。
大宋现下局势如此,只有将这等人清出朝堂,说不定还有展布振作的机会。他参与党争,是为的以后能够用事,至于那个新进窜起的杨凌,这等人物,他也不以为可以与国有所挽救,
杨凌这等不是大宋出身的人,哪怕再有本事,一旦操持权柄,只会是大宋不安定的因素,说不定祸患比蔡京之辈用事更深。
就算要用,也是他们这等人掌权之后,驱这杨凌为鹰犬使用,这般同僚,眼里只有汴梁中枢朝堂中权位消长,伐燕战事虽然打完,可留在烂摊子一堆,更有外敌在侧虎视眈眈,岂是能轻忽得的?总要有所预备才好!
可是此刻汴梁诸公,只是忙着红了眼睛对掐,哪里想得到这一片新打下来的汉家疆土!此刻在河北与新复燕云,的确是一片烂摊子。
西军三军分戍燕地和河北东路,久战远戍在外已经三四年,将士俱有归意,送往枢密院的文报一次次的请还镇陕西诸路,还让陕西留守将士那里不知道捏了多少西夏人又有蠢蠢欲动迹象的军报出来。
军心士气已然极度不稳,驻守在燕地的军马不论,有什么事情出来也压得下去,在河北东路留驻的秦凤军,已经在地方升出不知道多少事情来,地方守臣叫苦连天。
再这样下去,先不说朝廷仅剩的这支最后野战武力战斗力还能剩下几成将来还能不能派上用场,长久将西军丢在那里,不让他们回镇乡土,西军上下只是更加担心朝廷是要将他们远隔在乡土之外等他们自行瓦解,和朝廷就越发的离心,将来闹出什么事情来更不堪问,而克复的幽燕疆土,现在更是不成个模样。
朝廷中枢,此刻连王黼童贯去后,朝中格局还未曾稳定下来,哪里有心思去经营这燕云故地?只是勉强设了一个燕山府,领辖下诸军州之责,选了些守臣,却只有寥寥无几的人愿意去。克复的燕云诸军州,几乎是无人主持,有人主持的,也政令不出治所城池。
西军久驻在外,也无心管这滩烂事,大克复燕云,除了赵佶好大喜功,要成就祖先未竟之功业外,是为了要加大大宋的战略纵深,将防线推倒燕山一线,确保大宋腹心之地再不会直面于游牧民族马蹄之下。
然则现在用十几万军人性命,几千万贯军费,加上****运,好容易将燕地打下来了,却根本无人去经营,算是扩大了战略纵深,又有什么用?这些燕地的豪强,说不定就是当年异族入侵的先头军,同样随时可以呼啸南下!
宇文虚中没有料到,在杨凌的运转之下燕地豪强依然被自己所聚拢过来,正常来说,大宋克复燕云之后,河东与幽燕之地,将国土防线扯平了,更有天险可依,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在河东河北开镇,驻扎重兵,再经营好燕地,依为这条防线依托,就可以稳守天险,坐观长城外的游牧民族旋起旋落,战略地位比起开国时候不知道优越到了哪里去。
但是现在这般,却比伐燕之前局势还要恶劣一些,西军更不堪用,而朝堂诸公,没人多愿意看河北河东一眼!在真实历史上大宋朝堂诸公的确是这番德行,打下或者说买下燕地之后,几乎就是不闻不问让郭药师在那里坐大,聚兵聚粮,以为割据计。
女真南下,这些为郭药师聚拢的兵马粮草,转眼就归了女真,以此为依托,女真顺顺当当就深入大宋腹心,最后覆灭了大宋,现在虽然因为杨凌,燕地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可是朝堂之上,无一想的不是将刚刚聚拢的强军撕扯干净。
可是局势恶劣仍然未曾稍稍减轻半点!忍受着耿南仲异样目光和隐藏的怒火,宇文虚中坚持着指比手画,将今日收集而来的文报分析出的河北与燕地局势,一一分说清楚,直说了一个口干舌燥。
耿南仲今日是有求于宇文虚中,只得强自按捺,好容易等宇文虚中说得告一段落,才冷眼看着他:“叔通兄,你旁鹜与此,到底是什么打算?要知道此刻朝局危急,我辈正人眼看就要如元佑故事,被清扫一空!朝中无正人主持,这燕地河北,说起来还有什么用处?”
宇文虚中一震,看着自己这位也算是老友的刚严面孔,耿南仲神色严肃,气度端凝,宛然是一副标准士大夫正人君子的风范,宇文虚中嘴角一动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摇头苦笑,缓缓说起这位老友最关心的话题。
“杨某人得此差遣,和老公相权势大张,是两回事……官家深忌老公相权位,这已经是无可更易的事情了,如果老公相真的和杨某人以后联为一党,只是自取其祸,老公相和这杨某人都是难得的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的……老公相何等人也?宦海沉浮数十年,秉持大权也垂二十年,所有一切都看得通透,虽然权位之心不减,但是所有手段也就是自固而已,他去日无多,只想至死都保持现在尊荣地位罢了。”
“宣和二年之前局面再不会回来了……倒是杨某人,须深忌之,手中全无凭籍就能在汴梁搅起恁般风雨。现在得了这样要紧差遣,更要应奉官家,只要和应奉官家事沾上关系,得官家宠信是不难的事情,更何况杨某人的生财手段,天下人都叹为观止?凭籍现在得到地位,谁知道杨某人会生出什么事情来,谁知道他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太师,又一位隐相,又一位王黼童贯?”
这些话才是耿南仲愿意听的,对于蔡京不会借此扩张实力,再试图恢复宣和二年前一手遮天的局面这些话,他是半信半疑,但是宇文虚中话语中对杨凌的提防警戒,却说到了他心坎里。杨凌也算是牵扯进党争当中了,还是党争当中比较高端的存在,不为同道,就为仇敌,这是党争的原则。自己一党要立住脚甚而翻身掌握全部权柄,只有斗倒对方,这是不移的道理。
蔡京的存在,毕竟还让人太过于忌惮,要接着斗下去,最好的突破口还在杨凌身上!当下耿南仲就合掌一叹:“叔通兄所言,谁云不是?这杨凌只是又一个幸进小人,我辈正人,绝不能与他同立朝中!然则叔通也言,这杨凌应奉天家,这是觅宠的捷径,若是他将官家应奉得当,我辈又如何下手?要是让此子站稳脚步,羽翼丰满,那就是我朝将来最大的祸患!现在到底要如何,才能将他如今地位动摇?”
宇文虚中淡淡一笑,他和同僚对杨凌的忌惮一般,出发点却是不一样的,同僚们只是担心杨凌是另外一个幸进之臣,占据了官家身边要紧的位置,他连同站稳了位置,落在自己一党的位置就少了许多,自然是非扳倒不可。
他却担心杨凌的出身,担心杨凌领兵打仗的本事,担心杨凌和晋阳军之间深厚的关系,对于大宋而言,这样的人物已经还未曾出过,是对于大宋最为危险的存在,对于杨凌在此局当中,一定能捞到相当的好处,他已经不怀疑了,杨凌的本事,也从来只有让人惊叹。
更何况,在此局当中,他抓住了官家好奢华,喜应奉,拿出了让官家最为看重的生财本事,要是这般还不被当今官家重用,那才是杨凌发挥失常呢。
这个要紧差遣的名义,意料中事耳,而且还让他敏锐的发现了在其间可以利用的破绽!杨凌啊杨凌,你心思也太切了罢,掌握晋阳军还不够,这么快就想在禁军当中下手了?他朝着耿南仲示意,让他稍安勿躁,叠起两根手指,款款而言:“杨某人得用,眼前最要紧的,自然是他生财理财本事。这也是官家于今最看重的,正因为如此,杨某人才能出卖成功风云雷雨。但是细究其余,他的根底还在伐燕大功,还在晋阳军上,但凡一人,得灭国之功,与一支强军渊源深厚,岂是轻易这般动摇得了了?”
“历朝故事,对付此人,都得徐徐图之……道希兄,你仔细想来。此次隐相对付杨凌,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官家也顺理成章,因为杨凌理财本事,还是给了一个要紧差遣,以慰其心。其间到底是有多少,是因为忌惮杨凌能掌握晋阳军,生怕这支强军,因为待杨凌不公,在都门当中,生出事端出来?”耿南仲一下霍然起身,整个脸色都发白了,宇文虚中这番话,简直诛心到了极处!
大宋承平日久,开国以来,就未曾有藩镇之祸,年深日久下来,大宋士大夫对于这等拥兵自重,行操莽事的权臣故事,都没那么警惕了,当日压制狄青,现在分化西军,也多是维持文臣对武将一贯的压制。
谁也未曾真的想着狄青会凭借枢密使的身份作反,西军会割据陕西诸路自雄,最后杀到都门面前来,可是细究内心深处,宇文虚中说得未尝没有道理。
梁师成如此权势,对付杨凌却是小心翼翼,委婉曲折,一点都不敢简单粗暴。官家虽然前段时间对此不闻不问,但是杨凌一旦显出可以为他所重的理财本事,马上就加以美官以安抚其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幸进(完)()
耿南仲一下霍然起身,整个脸色都发白了,宇文虚中这番话,简直诛心到了极处!大宋承平日久,开国以来,就未曾有藩镇之祸,年深日久下来,大宋士大夫对于这等拥兵自重,行操莽事的权臣故事,都没那么警惕了。
当日压制狄青,现在分化西军,也多是维持文臣对武将一贯的压制,谁也未曾真的想着狄青会凭借枢密使的身份作反,西军会割据陕西诸路自雄,最后杀到都门面前来。
可是细究内心深处,宇文虚中说得未尝没有道理,梁师成如此权势,对付杨凌却是小心翼翼,委婉曲折,一点都不敢简单粗暴,官家虽然前段时间对此不闻不问,但是杨凌一旦显出可以为他所重的理财本事,马上就加以美官以安抚其心,在他们不曾认真面对的内心角落,未尝没有对杨凌还能于正在汴梁的晋阳军施加绝大影响,有所忌惮!
只要这晋阳军还在都门当中,只要杨凌和晋阳军的关系还未曾割裂,谁也不敢放手肆无忌惮的对付杨凌!哪怕他们根本没朝这个方面去想,这一切只是的心当中,隐隐约约说不出口的忌惮!
宇文虚中看似淡泊,甚而都没有去打听财计当中官家亲临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内心所思,却是逼人到了极处,这番心思一旦落到了实处,则杨凌不走到什么偏僻州军去监个酒税就能了事的,说不定下场比郁闷而死的狄青还要不堪!
看着宇文虚中淡淡的笑意,耿南仲只觉得身上发寒,纵横之士为什么为一般人所深忌之,未尝没有因为他们用心太险,而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害怕!深深吸口气之后,耿南仲将自己激荡的心情平复下来,不为仇敌,就为同道,既然上了党争这条船,就只有用力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