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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讲述着每一个音符演奏的技巧,父亲这时会静静地坐在一旁,一面聆听着音符的舞蹈,一面在手中的医书上不停地划出一道道符号
“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齐格菲尔德的回忆,他侧过身,看到了海伦那张略显陌生的面孔——她的眼角被岁月刻上了一道道痕迹,而过于白皙的皮肤也证明了她这些年再未走出过地下世界的事实,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而弹钢琴的小男孩也躲在了她身后,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的目光,仿佛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孩子。
“戴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听到声音的比尔也冲到了客厅,长期的幽禁岁月让他变成了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再也看不到当年那副机警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齐格菲尔德伸出了手。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比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当齐格菲尔德去除掉口罩和墨镜的一刹那,他竟然哭泣着喊道:“我的上帝,您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齐格菲尔德与比尔紧紧拥抱在一起:“因为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忍耐,所以我今天才能继续站在你面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天,柯尔特也在您身边!哦,上帝啊,这简直太疯狂了,难道是我们的元首让你们来的吗?”比尔语无伦次的喊道。
“元首还没有见过他们,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两天将军先生与柯尔特将会住在你这里,不过我会安排人手来保护他们,所以你不必担心。”戴维说。
“这是怎么回事?”比尔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这还用说吗?我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把他们带回了雅利安城,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帮助将军先生实现继续为国效力的梦想。”戴维说。
比尔立刻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齐格菲尔德。
“戴维说得对,我不能在帝国面临危局时依然站在一旁无所事事,所以我要回来,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忠诚。”齐格菲尔德说。
“您要做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吗?”比尔问。
“没错,否则我可以继续待在中国享受生活,而不是跑到枪林弹雨中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齐格菲尔德说。
比尔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吩咐海伦去打扫卧室。戴维安排好警卫人员后便独自离去,但是他前脚刚走,比尔就紧张的对齐格菲尔德说:“埃尔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178血与泪(9)()
齐格菲尔德没有立即回答比尔的疑惑,而是打了一个出去走走的手势,当两人一起走出家门后,齐格菲尔德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和一个小笔记本。比尔起初一愣,但是一秒钟后便心领神会的点了头。两人一起走到山崖边,在“地心之光”的注视下停住了脚步。
“我为什么会回来你应该很清楚。”齐格菲尔德在笔记本上写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德国人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比尔接过了钢笔和笔记本。
“所以我既不能得罪戴维,也不能任他摆布。”齐格菲尔德写道。
“他永远都不可能控制一颗向往自由的心灵。”比尔写道。
“你错了,”齐格菲尔德写道:“他的势力之大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能够让我平安离开中国,又能毫无声息的回到雅利安城,你觉得这能够用侥幸来解释吗?”
“难道说”比尔身躯一震,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你想得没错,戴维的野心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所以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这不仅仅是为了全体德国人民,也是为了阿尔伯特叔叔!”齐格菲尔德写道。
比尔突然间陷入了怪异的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目光却犹豫不定。
“我懂你的心思,你是害怕我的突然出现会让阿尔伯特叔叔处于强硬派的围攻之中,但是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害怕这些事情,更何况我这条命也是阿尔伯特叔叔当年救回来的,也许他的某些做法我不认同,但是我绝不会做一个背叛他的人,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毫无怨言!”齐格菲尔德写道。
“埃尔文,我要和你一起上战场!”比尔突然失声喊道。
“你不能去!”齐格菲尔德在短暂的犹豫后做出了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比尔喊道。
“你留下来帮我做一些解释工作,这远比和我一起面对枪林弹雨更为重要。”齐格菲尔德写道。
不过短短的瞬间,比尔便明白了齐格菲尔德的心思,他的眼中不由噙满了泪水:“埃尔文,也许这些话在旁人看来是你希望我能够帮助你解释自己的突然归来,但是你的真实意图是不希望打破我的幸福生活,没错,这些年我虽然没有机会走下山,但是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幸福过,因为我有了爱我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抱怨了。”
“比尔,我马上就要去经历一场冒险了,也许我会成功,也许我无法再活着回来,但是无论怎样,你都要把我的想法告诉阿尔伯特叔叔,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齐格菲尔德写道。
“你不能死!”比尔激动的喊道:“小雪怎么办?豆豆怎么办?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她们考虑啊!”
“既然命运注定我们要走上这条道路,那就不要再去考虑个人的得失!”齐格菲尔德扬起了手,这意味着他不愿意再听到比尔的劝说。
比尔下意识的咬着嘴唇,片刻后,他突然低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去面对斯特凡妮?”
齐格菲尔德的脸庞猛地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便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是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再重复,既然我们各自都有了幸福的归宿,那就让一切成为不可重复的往事吧。”
两天后。
舒伯特的专机回到了雅利安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了一辆梅赛德斯轿车,一路疾驰后,他再一次回到了艾德斯瓦尔宫。奥布尔哈克、古根海姆、格莱斯纳、许尔勒、贝特利希、费迪南德、雷德尼茨、卡希尔、克劳斯、拉尼克、明希豪森这些纳粹帝国的要员们静静地跟随在他身后,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因为他们知道舒伯特的归来其实意味着一场风暴的降临。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这些人的预料,当舒伯特在老旧潮湿的作战会议室坐下后,突然用力捶打着大理石桌面:“你们有谁能向我解释当前的局势为什么会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是我没有向你们交待清楚,还是你们从来都没有把我的命令放在眼里!”
回应舒伯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不好!我说!”舒伯特暴怒的模样令人立刻联想到希特勒:“我告诫你们不要去欺压占领区民众,结果你们个个都在占领区成了亿万富翁!我要你们不要在乎征服多少地盘,结果你们个个都热衷于成为某个城市的征服者!我要你们为第三帝国的未来去做事,结果你们个个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现在你们得到的是什么?是死尸遍野的溃败,是占领区民众的唾骂,是全世界对我们的敌意!这难道就是我们应该得到的东西吗?”
“我的元首!”拉尼克突然站了起来:“我必须反驳您一点,虽然帝国出现了很多问题,但是您也应该看到绝大多数官兵依然是您最忠诚的部下!”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舒伯特不耐烦的摆着手:“希特勒先生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有一群坚定地追随者,但是他的结局又是什么?难道我要的仅仅只有忠诚吗?”
拉尼克闻言垂下了头颅,而现场再也没有人愿意开口。
一辆轿车开进了艾德斯瓦尔宫的后花园,戴维走下车,身后跟着戴着墨镜和口罩的齐格菲尔德与柯尔特:“你们跟着我进去,但是在没有得到我的信号之前,你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上帝就会站到另外一边。”
齐格菲尔德微微颔首,将几页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信纸交到了戴维手中,后者接过仔细阅览,末了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将军先生,您果然不愧是克劳塞维茨和曼施坦因的接班人!”
“作为一名德国军人,在祖国发出召唤时,我只能回答:‘是!’”齐格菲尔德说。
戴维迅速转过了身,布满卫兵的走廊里很快便传来了三人马靴与地面的碰撞声,虽然那些卫兵谁都没有去阻挡三人的脚步,但是齐格菲尔德却从他们复杂的眼神中读懂了某些信息
斯特凡妮这时也来到了艾德斯瓦尔宫,温度虽然很低,但是她的手心却攥着一把冷汗。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总是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仿佛有某种无法想象的事情即将上演,然而她却把这一切简单地归结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乞求父亲同意丈夫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她悄悄地走进了作战会议室的套间,屏气凝神的等待合适的时刻。
戴维走到了作战会议室门口,门内此刻传来了明希豪森恼怒的声音:“被围困在斯大林格勒的军队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俄国今天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十月份气温便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度,空军方面承诺的给养运输也没有到位,每天送到的给养仅能满足被困军队三分之一的需求,部队的逃兵和投降者与日俱增,甚至就连军事法庭的审判都无法阻止士兵们的背叛”
“明希豪森将军,在您抱怨之前请考虑一下自己是否做的足够好!”费迪南德因为暴怒而变得激动的声音传进了戴维的心里:“我的空军每天都有人牺牲,但是这一切我们从来没有抱怨过,反倒是您应该好好想想看,整个南方集团军群集结了东线战场最强大的兵力,却始终无法靠近斯大林格勒,这一点难道不值得您深思吗?”
“如果没有您之前的大夸海口,第六集团军绝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明希豪森喊道。
“还不如说是您的贪功好胜导致了今天的败局!”费迪南德不甘示弱道。
两位将军就这样面对面的怒视着,咆哮着,甚至忘记了舒伯特的存在。
“你们说够了吗?”戴维用一声怒吼闯进了会议厅。
“!”人们被吓了一跳,接着便用恼怒地目光盯着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的元首,请原谅我的鲁莽!”戴维对舒伯特深躬一礼,接着便挺直了腰杆:“本来我不应该冒昧的闯进来,但是听到有些人的争执,我实在无法忍受,就想进来说几句心里话。”
“真是好笑!”明希豪森阴沉着脸:“一个靠杀人取乐的家伙突然间关心起帝国的命运,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了。”
费迪南德同样冷哼了一声。
“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多看法,不错,我这个人确实有很多毛病,也犯了不少错误,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今日的生活,然而我今天真的很心痛,因为与一个人相比,我们在座的诸位确实少了一些东西。”戴维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费迪南德发火了。
“先生们,请聆听一位军人的心声吧!”
179血与泪(10)()
“这个狗娘养的杂种又开始哗众取宠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元首不去惩罚他的无知和愚蠢!”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这样想。
戴维掏出了信纸,手臂却在微微发抖,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关系到命运的赌博,若是输了,他也就完了。
“先生们,”戴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低沉有力:“作为一名德国军人,我不得不对帝国近期的战略提出严厉的批评!”
舒伯特猛地瞪大了眼睛,而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谁也不敢相信写信的人居然这么大胆!
戴维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他迅速进入了信纸上的主题:“对于当前的困局,有人会说是因为我们对俄国人的战争动员能力估计不足,还有人会抱怨是我们过于热衷成为一座座城市的征服者,却少了对敌人有生力量的打击;但是我要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统一的、连续的、不可动摇的战略,那么它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切都是不可靠的!”
舒伯特的手没来由的抖了一下,接着便拿起了放在面前的咖啡。
“在上帝面前,我们个个都是命运的弃儿,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以外,再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到在地下世界生活的艰难,所以当我们终于有机会重返地面时,面对阳光和自由,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是可以被理解,也是必须要尊重的但是我们却偏偏忽略了一点,如果我们出现在占领区的目的只是为了补偿过去的岁月中所承受的痛苦,那么上帝的惩罚必将降临到我们头上,因为阿尔伯特叔叔说过,不懂得反思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也是必将灭亡的民族!”
“啪!”舒伯特的手用力的落在了桌面上:“让这个人立刻来见我!”
“我的元首,请让我把这封信念完。”戴维的语气因为舒伯特的态度变得舒缓了:“我知道,当第六集团军被困的消息传来时,每一个德国军人心中都会感到痛苦,甚至会自责,但是你们却没有勇气去承担这份责任,我理解诸位的心情,但是诸位也应该想一想,作为一名德国军人,如果我们不能替祖国和元首分担责任,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全体德国人民!”
戴维这番话念完,除了舒伯特以外的所有人都黯然垂下了头颅。
“先生们,对于战略而言,我们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什么?”戴维提出了问题。
舒伯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而其他人的眼神中也出现了迷茫的目光。
“我们进攻美国时,是何等的大胆和自信,甚至毫不顾忌对方拥有着全世界最强大的核武库,所以我们才能用短短的三个月就征服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但是当我们面对俄国时,我们却失去了那份勇气,我们开始顾忌俄国人动用核武器的可能,我们开始考虑中国人参战的威胁,甚至后方的一次骚乱都能让我们的决策发生动摇!先生们,这已经不仅仅是考虑全盘战略的问题,而是我们失去了挑战困难的勇气,更重要的是我们开始不愿意舍弃自己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一切,幻想着用最简单的手段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是诸位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不害怕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如果我们能够用对待自己同胞的方式去对待占领区的民众,如果我们能让俄国人与中国人明白我们要的不是征服和杀戮,而是永久的和解与信任,那么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的等待有人来敲碎我们的脑袋吗?”
“爱伯斯塔克上校!”舒伯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请你马上让这封信的主人来见我,我要让所有的德国人都知道什么才是担当与体谅!”
“对不起,我的元首!”戴维带着一种惶恐不安的表情弯下了腰:“其实我非常痛苦,也非常恐惧,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是否正确。”
“你做得很好!”舒伯特喊道:“无论你在这背后有着多么心酸的经历,我都不会去责怪你!”
“我的元首!”戴维突然跪倒在地上:“我愧对您的信任,所以当这个人出现时,请您惩罚我的过错吧!”
“他这是怎么了?”斯特凡妮从门缝里抛去一丝惊讶的目光:“瞧他那副害怕的模样,就好像写这封信的人曾经犯下过非常严重的罪行”
“爱伯斯塔克上校,谢谢您对我的关照!”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作战会议室门外闯进了人们的心里,而斯特凡妮在片刻的诧异后,突然对大门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我的元首,不,也许我更应该说,阿尔伯特叔叔,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这个令人震惊的声音在继续:“在无数个夜晚,我曾经想过让自己的人生结束在永远不为人所知的角落里,然而我却无法忘记是您在当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我必须回来,无论迎接我的是什么,我都要捍卫一个德国军人的荣誉!”
作战会议室门外传来了一阵快速接近的脚步声,而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守在斯特凡妮身边的鲁道夫在疯狂的嚎叫着,不过这种嘶吼却更像是喜极而泣的欢呼,斯特凡妮感到一阵阵莫名其妙的感情仿佛狂涛般不停袭来,有激动、有期待、有兴奋、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她根本无法解释的恐惧
门开了,当那张已经人们的记忆中渐渐模糊的面孔再度出现时,人们的反应几乎是内心世界的真实体现——明希豪森伸手指着他,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奥布尔哈克捂着胸口,恐惧的瞪大了眼睛;格莱斯纳的手臂在颤抖;最夸张的是许尔勒,他居然瘫坐在了地上,口中还语无伦次的嘟囔着:“我的上帝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先生们,我回来了。”齐格菲尔德平静而又自信的看着面前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容:“从现在起,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所有的挑战吧!”
“混蛋!”舒伯特突然发出了暴躁的怒吼:“戴维!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一直瞒着我!”
“阿尔伯特叔叔,请不要为难戴维,这些事情您可以听我解释!”齐格菲尔德挡在了舒伯特面前。
“滚开!舒伯特一把推开了齐格菲尔德:“你既然没有死!那为什么不早点回到雅利安城?非要等到局势危急才出现,你这是想要挟我吗?”
“请原谅我的迟钝,如果没有戴维的劝说,我可能还下不了最后的决心。”齐格菲尔德说。
“他的劝说?也许你们都把我当成傻瓜,但是我要让你们明白,欺骗我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舒伯特猛地转过身,从侍从武官手中夺过一把佩剑,对着戴维恶狠狠的砍了下去!
“完了!”戴维眼前一黑,立刻瘫倒在地上。
“住手!”齐格菲尔德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紧紧握住了佩剑,鲜血迅速从他的手掌上滴落到地面:“阿尔伯特叔叔,所有的错请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你承担不起!”舒伯特怒吼道:“这个混蛋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把我当成傻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