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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雍正下令加快行进速度,待天黑时分已行出京师近百里开外,到达了一个小县。此处县令乃是顾意的亲眷,因此晚间弘毅就在此处设席宴请宝玉,送来的帖子却被李逵看到……这黑厮中午随军兵一道吃的是咸菜馒头甩袖汤,口中正淡得出了鸟……抵死都要赖了去,宝玉一想带上他也没什么难处,便顺路携这黑蛮子一道了。
一同列席的只有四人,除了宝玉两人外,就只有顾意与弘毅。顾意乃是长袖善舞的商人,自然深谙交好之道,言论间甚是投契,四人在席间谈笑甚欢。
只是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长长的灰色布袍,腰间以麻绳随随便便的系了一圈,身材显得高且瘦,头上戴了一顶竹笠,垂得低低的,把这个人的脸孔十之八九都掩盖在了灯火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泛着青黑的须脚。
这个人的形容也没什么,但他一行进来,使得宝玉的心里起了一阵极大的震荡。他本来正要喝下一杯酒,但酒到咽喉,好象一团火一般哄的一声烧了起来,他感觉竹笠后那被遮蔽的地方,仿佛正有两团森寒的火,鬼火!而宝玉露在外面的手指仿佛陡然为凄冷的寒意所凝结,一直凉意到了心中去。
只有李逵背向着那人,什么也看不到,尤叉了一块肥肉汤汁淋漓的向嘴里送。
顾意也发现了那人,忙笑着站起:
“你来了?”
那人的竹笠微微的,而且缓缓的动了一动,算是点头。顾意竟丝毫不以为忤,笑道:
“请过来喝杯酒。”
那人的竹笠打横动了动,算是拒绝。他虽然未抬头,可是宝玉已经有一种被注视着的强烈感觉,他站起身来,向着一脸茫然的弘毅淡淡道:
“正要请教殿下,不知这位是?”
“我正是为你而来。”
不等弘毅回答,这人便抢先截口道,他的声音平板得不带一丝起伏,蕴藏了一种陌生的神秘。
这时候,外间忽然有风吹了进来,将近窗的一支蜡烛扑熄,室中顿时暗淡了下来,那人也不见如何举手投足,突然之间已到窗边,伸出一只骨节粗大,瘦骨嶙峋的大手,捏了捏尤自冒烟的蜡烛,顿时烛光重明。
宝玉冷笑道:
“你是来卖艺的么?”
李逵这时才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回过身去,嘴里兀自嚼了一块白斩鸡含糊不清地道:
“你这痨病鬼,我家公子和你说话,你是聋子?外间月亮照得明晃晃的,戴顶斗笠在李爷爷面前装神弄鬼?”
那人却不理会于他,只对着宝玉说了两个字:
“柳梦。”
说完更不多言,转身便走,宝玉闻言浑身一震,深吸了一口气,犹豫再三还是跟了出去。
后面是一个庭院。
庭院深深。
深深庭院。
那人立在一进黑漆漆的高墙下,就仿佛黑夜一般深不可测。
……他不回头。仿佛早知道宝玉一定会来一样。
春末夏初的热气浮荡在夜空中,宝玉静静的听着四下里的虫鸣,也不说话,两人无言站立。
终于,那人淡淡的开口了。
“你真沉得住气。”
由于他是背向宝玉,所以声音里带了些虚无飘渺,似幽幽的自很远的地方传来。
宝玉冷漠地道:
“我有没有叫过你来找我说话?”
那人似是有些诧异,顿了顿道:
“没有。”
宝玉道:
“那么你就不是为了我而说话,而是为了你自己的目标,意图,利益而说话。因此我要做的事便不是问,而是听。”
那人淡淡道:
“我费了这么大周折把你引到这里,你就真的不想问究竟是为什么?”
宝玉微笑道:
“我不必问。”
那人奇道:
“为什么?”
宝玉道:
“因为有人告诉我。”
那人问:
“谁?”
“你,”宝玉悠闲地道,“你苦心积虑的调查我与柳梦的关系,又说动二皇子请我来此,岂不正是要等我来,告诉我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第二部 征战边塞 第八十六章 承德
那神秘人上半身全没入帷幔的暗影中,但是宝玉与他的目光一接,如触冷电,几乎要打一个寒噤。他心中诧疑,在脑海中苦思自己何时又与这等高手拉上了干系。
“你今日正午一共忍不住看了柳梦七眼,其中第一眼看的是她的脸,剩余六眼全都在看她的手。”那人的声音在此时听来像是从深洞中传来。沉,闷,但是带了一种洞彻心肺的魄力。这人接着补充了一句:“她被罗洪川拉着的手。”
这等隐秘事被人当面揭破,饶是宝玉也颇为尴尬,脸上微红道:
“那又如何?男人看女人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希奇的?你难道不看女人?”
那人冷冷道:
“不错,臭皮囊一具,有什么好看的?你可知道身为圣女,素来都不会对男子假以词色柳梦为何会突然对罗洪川青眼有加?”
这句话正问中了宝玉心中的强烈疑问之处,他再也按耐不住,闷哼一声道
“愿闻其详。”
那人一分一分的抬起头,远处的灯光一点一点的透过他头上的竹笠照亮了他平凡普通的脸,宝玉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同土一样的黄,脸上若如被冻结了一般毫无表情。
“这世界上绝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
宝玉很凝重的想了想才道:
“你要什么?”
那人的眼里遽然闪过一道亮光:
“你身上的武功的来历!我们已请了多达一十三名精通各门各派奇功秘技的高手一同研究,琢磨过你的武功,但是始终不能寻出你同你身边那个老头子武功的来龙去脉!”
宝玉的唇很用力的向下抿,显示出一种倔强的坚定。他断然拒绝道:
“这不可能。”
那人无情的眼里掠过一丝无情,冷毒的讥笑,他冷冷地道:
“你舍得就这样放弃掉柳梦?”
宝玉一晒,“美人虽好,但我总得要有命来享受才好。”说完转身便走,不再多言。
那人直待他走出十余步远,这才淡淡道:
“那么拿十万两白银来,你垄断了金陵一带的私盐生意,不要说拿不出来。”
宝玉忽然回头一笑,他白衣飘飘。此时回身一笑,自然带了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我不是拿不出来,是不想拿出来,不必拿出来。因为你来这里的本来目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原委的。”
那人的眼中终于有了佩服之色。他也显然是当断立断之人,被宝玉叫破了用意,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道:
“柳梦身为三圣女之一,修行的是冰清诀。同苏小小先入世乃能出世地修行的法门恰巧是反其道而行之,必须心若冰清,染不得世间半点尘埃。”
宝玉乃是何等之人,顿时了然:
“因此,她便寄情于罗洪川,希望能因人而忘情?借势了却这段尘缘?”
那人脸上浮起诡秘的笑意:
“你猜得一点都没有错,难怪得在柳梦的心中,连罗洪川这等人物都成了你的替代品。”
“哦?”宝玉的眼神在夜里渐渐凝聚而锐利起来。“你既然对大罗教中如此秘辛了解得一清二楚,又专程巴巴地赶来透露给我这个消息,自然也不会安的什么好心。”
宝玉的眼神与沉浸在黑暗中这人冷然对视,仿佛在剖切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你告诉我此事,自然就是希望我去阻止……或者说是去阻挠柳梦,以免得她成功修成冰清诀,至于你先前提出的那两个条件,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个本来目的的幌子罢了!”
丈余外的那人如鬼火一般的眼望定了他,忽然冷冷道:
“继续说。”
宝玉若无其事地道:
“本来这世上的人都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你若不能从此事中得到什么好处,自然不会如此热衷!而能从柳梦的武功退步中得到好处的,就只有另外两名与她身份相同的圣女!”
“而你……当然,不是,苏小小那一系的人!”
那人声音中已带了三分佩服之意:
“你是如何将这点论断出来的?”
“苏小小属下若有你这等高手,又怎会被柳梦这遽然崛起的一系打得如此狼狈?”
宝玉施施然地道。
黑夜中,忽然似乎多了些什么未知的东西在肉眼不可见之处沉闷的呼吸着,与宝玉的沉稳从容恰巧浑然天成的相呼应。
宝玉面前那人的竹笠缓缓的又垂了下来,其声冷冽似自极遥的地方传来:
“原来,你是在拖延时间!”
宝玉动了动嘴角,勾勒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你发觉得还不算太迟。”
话音一落,那人已遽然出手,其速迅捷无比,目标直指宝玉的前胸,看那阴柔却凶厉之势,竟直欲将面前这个漂亮,优雅,忧悒的年轻人一击置于死地!
黑夜里忽然漾起了一阵暗涌也似的波纹,层层叠叠的拥向这人的背后,一瞬间,四下里的星光月光灯光,虫鸣鸟叫似乎都为之一断后再续!宝玉身前的空气立刻发出粉身碎骨的尖利嘶响,狂烈的气流令人不得不一霎眼。
……然而一霎眼之后,那个出手的神秘人已似蒸发在空气中了一般。
宝玉面上露出关怀之色,眉心中的朱痣亮然的羞辱着四下里隐约的灯火,他将手按在了身前那个佝偻黑色身影肩头。
“你不碍事吧?”
焦大空洞的呛咳了两声恨恨地道:
“这厮好奸诈,佯向少爷你出手,实际是转身过来与我对了一掌借机逃遁!”
焦大说这句话的时候,先前是干涩嘶哑,后来慢慢流畅,说到“遁”字的时候,已然恢复如常,这两人联合起来,无论是自疗还是攻敌都是神速无比,也难怪得大罗教对他们如此忌惮。
宝玉看着眼前深邃的黑暗从容一笑:
“他的反应本就在我意料之中,照目前的情势来看,留着这名一直都隐而不露的神秘圣女的亲信的性命要比杀了他好,大罗教中争权斗利的局面越乱越复杂,对我们就越有利!”
“何况,”宝玉微笑道,“这人也中了你一爪,虽然只是右手被创,但也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化解的。似乎对于上次在金陵中你一爪的大罗教长老,他们至今还是拿他的伤势束手无策。”
焦大却有些担心地道:
“那么关于柳梦这女人的事情,少爷当然不会去踏入那陷阱了?”
宝玉眼里闪动着难以捉摸的神色,也不说话,微微的摇了摇头。
…… …… …… ……
五日后,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抵达了承德。此处一片平野,远山有着柔和的曲线,优美流畅。透过一点点朦胧的自泥土中蒸发出来的水雾,山竟是淡淡的。
宝玉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勒马四望,只见四下里绿叶繁华,花茎细细高挑,娇嫩清秀,使得四周的风都清甜了起来。眼光似一层金纱,轻柔的洒在了花上。远处的农舍旁,有个佝偻的农人正在挥锄。
在宝玉的身后,一列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威严车队仿佛自地平线上延伸出来似的,还带了一股无穷无尽的庞然气势。
此处,便是承德。
面对如此美景,宝玉的脑海中,还是盘旋着许多挥之不去的疑问:
“木华黎与雍正的秘密协议究竟是什么?此等看似天赐的良机,其实又是不是一个陷阱?皇位之争扑朔迷离,二皇子深沉谋划不在自己之下,是否从此便死心塌地的依附于他?柳梦移情于罗洪川,两人的关系究竟发生到了什么程度?京中诸女是否安好?邸报上写着,伪蜀军队正在向剑门,绵阳一带集结,诸葛亮,刘备是否会趁机进军中原分上一杯羹?”
这种种不能不解,不得不解的千头万绪交错盘踞在脑海中,饶是聪慧若宝玉不禁长叹一声,凝眸长天。
正当此时,他却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经过了极力修饰却还是被他一眼认出来了的人。
苏小小。
她头上包了一张白花翠底的头巾,身形还是那么娉娉婷婷的被裹在一件宽大的文士袍中,看上去纤弱得惹人怜爱。
而纳兰容若面色铁青的大步跟着她,两人行入了旁边的花树从中。宝玉好奇之心大生,心念微动,也无声无息的潜了过去。
只可惜宝玉的顾忌太多,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等他成功潜近过去的时候,苏小小已凄然行了出来,宝玉只来得及看清那双烟花也似的眼中带着那种令人心碎的凄惶。
花从中有一小块空地,立着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修长背影。
……若非亲眼看到,很难想到素日里从容恬淡,潇洒不群的纳兰竟然会这样颓废!
宝玉心中一动,忽然现出身型,行了过去朗声笑道:
“落花人独立,纳兰兄真的好兴致!”
第二部 征战边塞 第八十七章 赏景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这种孤清落寞的句子用来描写此时的纳兰再容易不过。
这个飘逸的贵胄公子抬头看了宝玉一眼,唇角抿得紧紧的,眼里分明有一种失意的怒火,和从容微笑的宝玉对视了半晌后,忽然将目光投向远处若水墨画中一般秀美的山峦,淡淡道:
“你赢了,恭喜你,但你若被我得知做了任何对不起小小的事情,那都休怪我不会放过你!”
耳闻这等充满了火药味道的话语,宝玉却平静如昔,他看了看脚下松软的青草,洒然的盘膝坐下道:
“方才苏小小可是要与你分手,并拿出我来做挡箭牌?”
纳兰浑身上下都是一震,他自然从宝玉的话中寻觅到了一些可能会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没有人会甘心失败的,纳兰亦然,正待转身离去的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不失警惕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来看笑话的还是示威?”
宝玉悠然道:
“不知道纳兰兄可知道,大罗教的圣女因为她们修习的功法的缘故,是不能对世间的男子动情的?”
纳兰疑惑道:
“怎会有此事?”
他虽然是在质问,可语气已松动得似在求证一般。
宝玉淡淡道:
“苏小小所精修的功法乃是先出世再入世历练,最后在三千繁华世界中寻得出世的清净,就如同佛家禅宗的三大境界一般。因此哪怕以她的容色才情,也得屈身为娼优一流!”
他知道纳兰师从少林,故提出佛教宗义以利于纳兰理解,后者果然接口道:
“莫非就是禅宗的见山是山,再到见山不是山,最后反朴归真到见山仍是山的三大境界?”
宝玉微笑道:
“纳兰兄说得一点不错,而大罗教圣女入世后需要严守的戒律,便是不能对世间男子动了真情,就一如佛门弟子在外修行要遵守的清规戒律一般!”
纳兰此时已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小小根本对你就没什么感情!她只是要由此让我死心,从而令我彻底绝望以免她违背戒律?”
宝玉潇洒的立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纳兰此时正处于一种得而复失的巨大喜悦中,饶是以他的城府,也不禁从眼神中流露出狂热地欢悦之情。但是他旋即镇定下来,警惕道:
“这样做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宝玉微笑道:
“我只是不愿意既吃不着羊肉又惹一身骚而已。”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既然苏小小根本就不爱我,我又何必为她背负被你嫉恨的担子?
纳兰冷冷道:
“不会这么简单地,你这位来自金陵的贾二公子自入京师以后,一举一动都极含深意!若是没有其他好处,你大可以采用别的方式为自己开脱!还有,小小一离开你就出现,阁下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此事本来就是巧合,宝玉听了纳兰的质问,一时间也只有苦笑而寻不到理由辩解。他看着面前纳兰警惕而逼问的眼神,无奈道:
“如果我说我是无意中听到你们谈话的,你自然是不会相信地了?实不相瞒,我与纳兰兄也是情海生变,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此番坦然将真相告知,实在也含了几分要利用纳兰兄去接近苏小小的时候,引开大罗教暗中的耳目,方便我之行事。此事真相便是如此,纳兰兄要信便信,我也无法可想。”
纳兰闻言依然疑惑而坚决的摇了摇头,宝玉难得对外人吐露一回真话,偏生别人竟硬把真话当作是假言,也当真令得宝玉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
但是他相信,无论纳兰如何多疑,他还是一定会再去向苏小小求证的,这道理就好似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根轻软的稻草,这个人就算知道抓住这稻草只有百分之一的求生可能性,剩余的机会全是陷阱,但他还是一定会去试上那么一试。
一定,
会。
此时的纳兰在爱情上的绝望程度,就同溺水将要没顶的人有什么区别?
…… …… …… ……
宝玉还是首次来到这承德的热河行宫,他因为是国戚,所以进出这所宏伟瑰丽的皇家园林无须像其他臣子那样通报,等候传召,只需要在门口知会太监一声,报备记录在案呈给皇后即可尽情赏玩。全宫上下只要总理后宫的皇后不来难为于他,谁还敢多说半个字
此座热河行宫占地极大极广,自康熙初年开始兴建,到今日已历时五十七年,一些枝节工程都尚未完工,饶是如此,据引路的小太监说,已有建楼、台、殿、阁、轩、斋、亭、榭、庙、塔、廊、桥多达一百二十余处,还有御题七十二景,行入此间犹如行入了一所庞大而精致的迷宫,令人实在流连忘返,目不遐接。
宝玉缓缓沿着主道一路行来,见前面高大楼阁檐角高翘飞扬,夭矫若如神龙在天,浑厚里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不禁询问身旁这小太监小德子道:
“此乃何处?”
小德子先前就得了宝玉二十两赏银,忙巴结道:
“二公子有所不知,此处便是皇上的寝宫,烟波至爽殿,乃是全行宫最高最宽敞的地方,自是与众不同。”
此时雍正还在承德县衙中会同大学士,军机处料理一应积存事务,而行宫中的宫女太监正忙碌着在里面作最后的清洁工作……皇帝一个看不顺眼挑剔出什么岔子,那就是要命的差使……宝玉不愿惊动他们,小心翼翼的行了进去,岂知内间简朴非常,除了几道黄绸挂帘,普通陈设,便同寻常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心中感慨清朝这几代的帝皇均为英主,奈何外患累累,实在有些命运多蹙。
宝玉忽然看见了正中的一道屏风,上面写了几个沉雄凝实的大字:
“地既高敞,气亦清朗,四周秀岭,十里平湖,致有爽气。”
一问之下,才知是先帝遗笔……而此殿之名烟波至爽四字便来源于此。
此处共分两进,里面便是皇帝的起居处了,宝玉虽然大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