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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着左臂上的紫绢臂箍,我只觉浑身不自在,“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说来这倒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就因为裙子太不方便,穿着真不是一点碍事。
“这样才适合我们要去的地方。”
出得商场,恰值日落,三人又坐入私家轿车中,飞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与来时一般,一路上在银澈身边我都如坐针毡,始终未能从紧张的心绪中解脱出来,毕竟这是我首次离他这么近,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便在我垂首无措之际,只觉左手间一片柔润,却是被身畔少年悄然握住,纯澈的温度盈在掌心,犹若暮秋寒潭中的清水流涌,冰凉沁入肌肤。
转眸,少年的笑颜如旧,恰如冰雪雕就的绝世奇葩,瞬息驱散了满心忐忑。
轿车停在一栋大楼前,我从车中站起,然而从未穿过高跟鞋的我刚踏出便觉脚下一拐,摇晃间便要跌倒,却被从旁伸来的一臂及时稳住了身形。
身旁银澈清笑潋滟,“你挽着我走吧,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那笑明明如此清淡,可却似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我点点头,挽上他的臂间。
可这样一来,我们走在一起简直太像情侣了,是以一路承接着众人了然而艳羡的视线,我就越发不自在,不知如何才撑着来到顶层。
宽敞的大厅内水晶吊灯流光溢彩,映得洁净的地板光可鉴人,满厅零散置有近百席位,舒缓的钢琴曲声悠悠飘荡,更渲染了三分雅意。
再观那席间的客人,俱是衣着华美的男女,由此可见在座的都是有钱人。
二人在早先管家订下的靠窗席位上坐下,即有服务员来征求菜单,对此种事全无经验的我自然都交给了银澈,顾自托腮望着窗外出神。
正是华灯初上,从此处透过玻璃墙望去,因着身临高处,恰将一面都市风光尽收眼底,只见夜间高楼鳞次栉比,绵延到深蓝的天际尽处。
“凌衣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是不是很不习惯?”
对面沙发上的少年浅笑,我一回眸,恰撞入那泛着潋滟柔波的紫眸,不由淡开一笑,“是啊,我从没想过能来这里,你经常来这种地方么?”
他望着窗外一轮皓月,恍若陷入了梦回中,眉眼都被月光晕得朦胧,“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吃饭,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地方,父亲也不勉强我。”
少年的雪颜无垢如初,我却分明从那空灵仙韵之中,品出了寸许柔寂之意。
正自恍惚之际,倏尔厅中乍起一阵惊呼,一顾之下,二人均是一愣!
灯光下,一对璧人步入厅中,黑色西装的少年俊美绝伦,令人无法逼视,身边的少女小鸟依人地挽着他臂间,粉色洋裙衬得整个人柔丽楚楚。
此两人的降临,就如我与银澈初至之时,惊艳了满厅所有人。
我只觉如遭雷击,那个中国少女素未谋面,可那少年分明是炎枫溪!
他怎么也会来这里?!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一惊下我忙将头转向窗外,然而为时已晚,炎枫溪在踏入之际便已锁定我的存在,此时见我别开头,微怔之下,唇角又勾起如常傲笑,却在目及对面的银澈时,眸光不易察觉地一凝,却很快还复常态,拢着手向我们走来。
闻听那悠闲渐进的脚步声,旁观窗外的我心如擂鼓,这家伙最喜欢无中生事。
在那陪同少女的茫然中,炎枫溪已立足桌边,居高临下地睥睨心无旁骛的我,“哟,你们二位发展得真快,这才认识几天就开始约会了。”
我仍望着窗外不予理会,对坐的银澈渊色如常,澄净的紫眸迎视着少年的蓝眼,“我想炎少爷可能误会了,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炎枫溪眉梢微挑,“打扮得这么漂亮,还说不是来约会?”
“那炎少爷呢,是否该介绍一下你身边的女孩?”
银澈望向他身边的少女,而那少女早在目睹银澈时,一双眼眸便再也移不开。
未将银澈放在眼底,炎枫溪竟俯身凑到了我耳畔,在温热的呼吸间暧昧轻语,“怎么,现在攀上有钱人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了?”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可语气中透出的讽刺与威胁,却如利针一般刺耳。
银澈与少女见此暧昧的举动都是一惊,我淡淡颦眉,仍无动于衷地望着窗外,“我记得我跟你不是很熟,炎少爷,你还是专心照顾你女友吧。”
冷傲的轻笑漾在耳际,他如魔魅的般低语,“很好,日后在学校里有你受的!”
说罢,他复直起身子,领着女友挑了银澈身后的席位入座,目光一直锁定我。
觑着我紧攒的眉心,银澈满面忧郁,“凌衣,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
抬眸回视少年,我摇首淡笑,“没事,答应你的事怎么能食言。”
他正还要说什么,服务员恰已推着餐车而来,将丰盛的佳肴逐一摆放在桌上,放眼望去,俱是数一数二的名贵,远非寻常人家所能消费得起。
18危险赌局()
心中微微慨叹一番,这一餐堪比普通人一月的消费,我拾起那不顺手的银叉,就此开动起来,对面的少年只付诸一笑,也不言不语地用起餐来。
微妙的气氛开始发酵,仅因为两人都感觉到,炎枫溪那几可杀人的眼神。
这本应美好轻松的晚餐,就因突如其来的变动,而带上了难以言语的尴尬。
就在两人一声不吭用餐时,一股无边而来的异样气息,令我陡然抬起头来。
“怎么了,凌衣?”对面的银澈感觉到我的异动,惑然抬眸。
“有什么非人的东西在接近。”
眉稍轻颦,我转头望向异动的来源,只见厅外走廊的地上,一道长长的黑影正迅疾贴地而来,所过处一个正推餐车的服务员莫名昏倒在地!
我蓦然一惊,不料那影子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尚未待我反应过来,它已飞速窜入厅中,所过处众人皆无声昏倒,只一秒的功夫已倒了大片。
此时我终于看清,它经过的地方人的影子便不翼而飞,它在吞噬人的影子!
它的速度太快,快得根本不给人思考的余地,更勿论如何阻止它。
情急下我骤然起身站到银澈面前,而此时那影子已将大厅游遍,满厅人无一幸免,它正瞅准了我们的方向,从地板上神速逼面而来!
它速度过快,我带着银澈根本躲不开,当下右手幻出草薙剑,一剑倒转,狠狠插入地板上,霎时平地升起一道半球形光罩,恰恰罩住了二人!
疾速逼来的影子蓦然撞上结界,竟贴着结界外侧从头顶滑过,然而却似乎并不甘落败,不住地在结界外来回游窜,却始终难以渗透结界而入。
作为日本古神器,化出一个守护结界自然轻而易举。
扫过满厅东倒西歪昏迷的人,身后的银澈站起身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望着在结界外盘桓的影子,我愁眉不展,“这是影怪,它吞噬了大家的影子。”
“可是为什么大家会倒下?”
“影子里寄宿着人的灵魂,一旦影子被吞噬,人也便失去了灵魂,而人一旦没有灵魂,便成了植物人,虽有生命,却不能苏醒过来。”
银澈转眸觑向我担忧的侧脸,“那现在怎么办?”
下意识地转首望向右侧,却见不远处靠窗的席位,炎枫溪对面沙发雅座上的少女已陷入昏迷,而他却旁若无人地品尝着桌上的菜肴,只那周身环绕着螺旋状的红色火焰,令影怪无从近身,原本一双蓝眸已化成火般的艳红。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吃饭。
我见此微微不忿,“你怎么连你女朋友都不保护。”
随手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我不过是按照我家老头的吩咐跟他挑选的儿媳妇约会而已,我巴不得摆脱她。”
迥异于少年的轻闲,我本不轻易动容的心,却忍不住窜起丝丝怒意。
真是恶劣到极点的人,只要他出手,这里的人都会没事,但他却冷眼旁观!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隐隐作祟的怒意,我转身直视作壁上观的少年,“炎少爷,你的炎术刚好是影怪的克星,麻烦你动动手消灭它,ok?”
影怪主阴暗面,与它对立的便是光和火,他的炎术正好对路。
“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什么要动手?”
眺着少年心安理得的样子,我面上犹淡如水,胸腔却大起大伏,若不消灭影怪,这些被吞噬了影子的人便会永远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指望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自己来吧。
再次抑下汹涌的情绪,我转身不再看炎枫溪,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饰物,将柔柔垂泻的秀发在脑后一盘,以一个发夹夹住,焕然一头清爽。
见我如此豪放的举动,银澈不解地蹙眉,“凌衣?”
“你在结界里别出来,我去收拾影怪。”
说着我便要步出结界,却被银澈从身后陡然攥住了右手,回眸映入少年忧虑的俊颜,“那怎么行,万一你也被它吞噬了影子该怎么办?”
我望向在地上墙上滑动寻觅的黑影,心中着实不稳,它的速度太快,我不确定能否快过它,虽然它必须贴着实物滑动,无法凭空而动,但自己的影子却是无处不在,只要被它触到就会成为植物人,九死一生的赌局。
但若此时不除掉它,日后要想再找到几无可能,因此根本没有选择。
瞥了眼不远处仍顾自用餐的炎枫溪,我回眸正视身畔的少年,且以一笑带过,“现在别无选择,我会小心的,如果我没能成功,你就带着这把剑走,它能保护你安全离开这里,然后去郊区的巫月神社找赤羽匀桧。”
这种交代遗言般的口吻,却让少年的眉心蹙得更深,“凌衣……”
不再犹豫,我从少年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而眺向炎枫溪,任由颊边几绺发丝轻扬,“炎枫溪,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我没能成功,在赤羽匀桧赶来之前,你可否将这里封住,不要让影怪逃掉,这么多人的安危全靠你了!”
影怪比上次的画魅还厉害,我只能勉强一试,若匀桧姐在则能收拾它,但匀桧姐平时嫌烦,连手机都不肯备一个,刻下根本无法联系她。
虽然炎枫溪的力量可以对付影怪,但他不想动手,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此般恳求终让他卸下了玩世不恭之态,抬眸似笑非笑地觑定我,“你求我?”
轻描淡写的反问,令我暗下攥紧十指,锥刺般的微痛一分分卷入掌心的肌理,没多想的余地,我淡然直视他火红的双眸,“对,我求你。”
纵使多么不愿向他低头,可眼下所能托付的只有他了。
他索性弃了手中餐具,双肘撑在餐桌上,修长的十指彼此对起,层层火影之中,凝定我的红眸似有流火涌动,“求我做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都行,只要我能付的起。”我毫不犹豫,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身畔的银澈欲言又止,紫眸中涟漪浅漾,犹若美玉上点点柔暖的润泽,瞧来水静波柔,实则明珠暗藏,不着痕迹地归入窗外撩人的月华之中。
他知道无法插手我的决定,所能做的,惟有听从我的决定。
炎枫溪唇角满意地勾起,“好,我等着,别忘了你的承诺。”
得到他的承诺,我微松了口气,从斜跨的装饰小包中取出三张符纸并纸人,暗暗侥幸于出门时随身携带了这些,而影子是无法脱离实物,与实物成双的存在,因此它的命数属性是二,用于对付它的便是比二进一层的三才阵。
对付低级精怪,可以用比它命数低的阵法,只要灵力足够便行,但对付高级精怪则只能用比它命数高的阵法,而且不能过高,否则过犹不及。
钢琴声仍在厅内潆洄,早先舒适的气氛却已荡然无存,徒留一片不化的凝重。
万事俱备,我朝银澈微微一笑,转身便要踏出结界,然而刚走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将紫色高跟鞋脱在了原地。
穿着高跟鞋连走路都困难,更别谈跟影怪抢速度了。
座上的炎枫溪也没了进餐的兴头,就此双手支住下颌,好整以暇地旁观。
深吸一口气,我赤脚运足劲力,如风烟般一冲而至东南角,那漫无目的游动的影子瞬间如嗅到了方向,当下电掣般朝我贴地滑来,逼人的速度!
将一张符纸迅猛拍在地上,在影怪企及之前,我倾尽全身之力又纵身而起,一个侧空翻落在正北方,黑影当即掉头掠来,几乎是步步紧追!
又将一张符纸如法炮制,连气都不敢换一下,我又咬牙竭力纵起,迅猛后翻至西南角,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地上,而黑影已从前方疾来!
丝毫不敢耽搁,我当下又纵入半空,淡紫的衣裙在空中飞舞,灯光下飘然如仙,右手三张纸人唰地甩出,三个式神已立定三才方位!
生死一线,毫无喘息之机,结界中的银澈眉蹙焦忧,火中的炎枫溪惬意舒暇。
灯光将半空中我的影子投落在地,而影怪正向地上的影子疾追而来!
那三个式神甫一落定,足下即蔓延出两道彩光,在地板上首尾相接,转瞬已成一道遍及整个大厅的三角形法阵,绚丽的彩光自法阵三边拔地而起,直升至天花板上,形成三匹透明的彩色幕布,将法阵中的大厅牢牢围住!
而此时此刻,影怪已离我地上的影子不过一米,眼见着便要席地追上!
银澈见状骇白了脸色,“凌衣——”
千钧一发,在法阵边缘的我微一咬牙,蓦然从阵中翻了出来,单膝跪落在地!
而那紧追的影怪冷不防撞上彩幕,竟贴着彩幕往上游去,在顶上又陡然折转,贴着天花板四下滑动,已被封在了三菱柱里面的空间里!
刚刚整个过程不过四秒,我将身法发挥到极致,中途连气都没敢换一个,此时瞬间虚脱下来,不由大口喘着粗气,颊边已渗出了密密细汗。
19大战影怪()
虽然阵法已成,但对这高级的影怪却不能持久,当即双手拇食二指张开,扩展于胸前,旋即运足通身灵力,竭力将双手两指徐徐向中合拢。
立体法阵也随之而动,三面气墙同时向中收缩,不断缩小影怪的活动空间。
那影怪犹不甘示弱,沿着五个平面不住游动,却已寻不出丝毫空隙可逃。
眼见那三菱柱随着我双手的合拢越缩越小,逐渐只剩两米方圆之地,而此际我却忽而觉着不对劲,按银澈的性格,我从法阵中逃出来的时候,他应会迫不及待地来我身边以确定我无恙,然而半天都没动静,究竟是……
心中的不安登时扩大,我蓦然转头望去,却见银澈竟被炎枫溪提在手中!
我瞬时惊住,原来他之所以不吭声,是因为怕我分心!
不待我从惊愕中回神,炎枫溪冷冷一笑,如甩包袱似的将手中的银澈掷出。
“不要——”
我失声大呼,眼睁睁地见那抹白影穿透了彩幕,重重摔落在法阵内!
这一刻,我惊骇若死,根本来不及思考,骤然起身就朝结界疾奔而去!
惊骇到极点的人是混乱的,混乱到根本无法理性思考,此际的我没去想只要消灭了影怪银澈还能回来,没去想若自己出事了便没人能救他了,只是不顾一切地奔向他,叠叠的惊慌与无措撞击在脑中,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不要过来,危险!”
法阵中的银澈撑坐起身子,朝我骇然大呼,而那四处乱爬的影怪,就如濒死的困兽见到被丢进陷阱的羊羔,狠狠掉头就朝银澈游去!
心头如被巨石狠狠一撞,我越发没命地奔去,却忽觉右腕一紧,顿时被一顾强势的力道扯住了身形,近乎发狠地回头,正是炎枫溪那混蛋!
“你干什么,放开我,混蛋!”
我竭尽全力地挣扎,已顾不得不慎隐约露出的春光,怎奈却被他钳制得死紧,眼见法阵中的少年被黑影一圈圈卷住,心中就如被千万把利刃绞住。
炎枫溪将我的右手高高提起,冷眼望着岌岌可危的少年,蓝眸中锋芒外溢,“那弱不禁风的小子究竟有什么好,居然能让你慌成这样?!”
我死死咬住下唇,心揪得就似破了洞的气球,悲痛地垂下双眸,掩住那从不轻易泄露的神色,“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我悲愤的控诉,他不屑挑眉,“他在学校里比我受欢迎,我看他不爽。”
往日的淡漠撕得粉碎,平生第一次,素淡的容颜怒得嚼齿穿龈,“就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全未将我的悲愤放在眼底,他冷笑着转视向结界中的少年,面孔却陡然僵住!
觉察到他表情的陡转,我也随之望了过去,却在下一瞬如出一辙地怔住!
只见绚亮的法阵中,银澈虽被黑影缠身,却并未被其吞噬影子,而那黑影就似被某种无形之手撕扯一样,被从银澈身上生生扒了开来,在半空被疯狂地扯成奇形怪状,随即如碎布般瞬间崩裂,一阵扭曲下已消逝化无。
蓦然惊醒的我,从犹自怔忡的炎枫溪钳制中挣脱出来,忙不迭奔至银澈身边,亟不可待地查看他周身状况,“银澈,你怎样了?”
银澈也是一阵恍惚,旋即朝我摇首淡笑,“我没事,抱歉呢,让你担心了。”
阵外的炎枫溪怔然望着少年,半霎才俊眉一敛,“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这一问倒让我惊觉,不可思议地觑着盈尺间少年柔美的侧颜,若是寻常人早被影怪吞噬了影子,连我也不例外,为何偏偏他没事?
而且,影怪竟被莫名其妙消灭了,却又完全未见有谁动手。
但见银澈浅笑着迎视那犀利的蓝眸,“我不知道炎少爷在说什么。”
蓝眸中利芒一盛,旋又敛住,炎枫溪觑定少年,逼视的锋芒,辗转着雪亮的冰刃,“哼,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弄清你的底细!”
掷下这句,完全不管仍昏厥在沙发雅座上的女友,拢着手顾自沿廊而去。
眼见厅中的人陆续苏醒,我惊觉下忙双手合扣于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