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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陆)的回忆,1950 年,他在上海遇见何集淮,何已经改名为何建人,当时担任上海某公司的工会主席,文化大革命时被迫害至死。 「直到 1987 年,『二二八』四十周年纪念,中国派出大批人士到美国参加各种纪念会、学术讨论会,游学美国的陈文茜才有机会碰到古瑞云,在撰写《谢雪红评传》一书作者陈芳明(后来担任过民进党文宣部主任)家中,才听闻叔公悲惨的命运。
「古瑞云告诉陈文茜,他们被台湾当局通缉,逃到中国大陆,初期甚至被当成国民党的特务而遭排挤,何集淮不改玩笑本性,没烟抽的日子里,他笑嘻嘻的搜集烟屁股,打开凑足丝,就着纸卷起来再抽,丝毫不以为意。
「反右运动时,谢雪红即被打成『分离主义者』,何集淮等人被开除共产党籍,劳改至死都没恢复党籍,何集淮曾经两次被宣布死亡,曾经昏死过去又醒来时,察觉自己身边都是没气的人,吓得手脚发软,还是从太平间爬出来。最苦的时候,何集淮和古瑞云不止一次相互约定,谁先走,晚走的人一定要把对方的骨灰带回他们日夜思念的台中。何集淮还讲,他一辈子不敢告诉他的家人自己的出身背景,希望有朝一日能告诉他的孩子,『我是台湾人』。 「叙述往事的过程中,古瑞云老泪纵横,完全不能自已。当陈文茜坐在钢琴前,弹奏起《雨夜花》,古瑞云再也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古瑞云巡回美国,离开前又到了旧金山,陈文茜送他上飞机,看着古瑞云手上拿着中国民航的机票,陈文茜难过极了,他根本不愿意再搭上这个班机,他根本不想再回到那个令他痛苦一生的『祖国』,但是却没办法。 「古瑞云的女儿后来嫁给移民美国的华裔留学生,住在关岛,女儿为古瑞云申请到关岛住了几年,一直到符合『大陆人士来台定居办法』,才以『大陆人士』身分返回台湾,目前定居于东势,每个月领取贫户津贴。当年意气风发、优秀出众的大学生,就被幻梦中的『祖国』给摧毁了。
「陈文茜的舅舅找到叔公何集淮在大陆的孩子,为了照顾他们,还到大陆投资设厂,经营塑料加工的卫浴设备,何集淮的儿子何平就在舅舅厂里担任经理。他的女儿们个个美貌清秀,却因为是『黑五类』,直到三十多岁,才在陈文茜舅舅的协助下念大学。」 太悲惨了,这回陈文茜无法像「调侃她心目中『神秘的外公』一样调侃叔公了,但语气纵不调侃,语句应该还是一样:「这样子搞革命,能搞出什么名堂呢?」
外公也好,叔公也罢,他们个人都失败了、做为共产党员的他们个人都失败了,虽然他们的共产党却成功了。
何集璧、何集淮那失败的一代过去了,现在轮到陈文茜这一代了,会成功吗?
陈文茜曾笑称自己是「堕落的、假的左派」,比起外公和叔公那一代来,问题不在左不左,而在谁是真正「勇敢的台湾人」。 「政治运动的残酷是,总是要你在人生的起码需求和政治理想摊牌。你要做好的父亲,还是一个运动者?两者兼顾是这么不可企求。革命运动不牺牲,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目标的,北爱尔兰的革命运动者,可以为争取一个『政治犯』之名,和畲契尔力争到绝食而亡,脱水而死时,皮肤和毯子撕都撕不开。
「台独运动者,其实是没有办法做这样的牺牲的,尽管他们已经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到底要牺牲多少』的摊牌,一次又一次考验台独团体的承载能量。陈文茜冷酷的直指,『懦弱是台湾人追求革命的大障碍,懦弱存在于民间,也存在于领袖。』」 「从二十岁以来,高薪的律师楼、全国性的媒体,都没有让她对投入反对运动的理想有过怀疑和犹豫,薪水不是问题,但她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付出能力的极限,她不会牺牲生命完成运动,所以,她也不会提出自己达不到的路线与目标。
「偏偏现在许多主张急进路线的人,连一个学校教职都不愿意放弃,如台大祭出撒手,要求党职、教职必须择一而栖,陈文茜相信,他们那一代的运动者,会毫不犹豫的选党职,如她可以放弃一个月数十万的 EEI(科艺百代唱片)总经理职务,回到民进党出任一个月六万元的党职。但是批判他们是妥协派的人,不会有人选择党职,他们的理由是喜好或适合学术远胜过政治,然而,这个理由三十年前,海外台独运动都用过了,建国党没有专职党工,都是教授。」 「然而,也因为她和民进党深厚的关系,她始终不认为伤害她的这些人能代表民进党,当她拚命为民进党奋斗的时候,这些批评她的人、让她失望的人,都正在民进党之外争取自己的功名利禄。」
陈文茜清楚知道:上一代真的左派才是真正「勇敢的台湾人」,她自己承其余绪,虽勇敢不足,但轻财好义,比起今天一点都不肯牺牲的政治投机分子勇敢多了。书中又提到「车臣事件」: 「1994 年的『车臣事件』,在台湾是一个统独的标志符号──战争,统派的人以此印证台湾不能随便宣布独立,否则下场和车臣一样;独派的人认为,车臣和台湾不同,因为车臣是俄国的一部分,台湾不是中国的一部分。」
其实,「车臣事件」无关统独,而关勇怯,车臣人民要独立,就像何集璧、何集淮加入共产党一样,冒了生命危险就去做了,但今天的台独分子他敢吗?正如陈文茜说的:「懦弱是台湾人追求革命的最大障碍,懦弱存在于民间,也存在于领袖。」
那么,就懦弱罢,不革命了,别人结党革命,我们结党夺权。这本书的绝大篇幅,就是陈文茜做了民进党大员,眼睁睁夺权的故事。陈文茜参与了、指导了并影响了夺权,但难能可贵的是,她一直保持着洒脱与清醒:
「陈文茜带着调侃和感慨笑称,就像马基维利讲的,政治的本质是冲突、是权谋,所以政治使人厌恶,『政治简直是一面照妖镜,它照出每个人生命中属于魔鬼的那一面,而且会把这一面扭曲的性格无限放大。』在政治圈中,多数政治人物展现的是魔鬼的性情,偶尔才会有天使的化身,取得的权力愈多,代表魔鬼的那一面会愈强。陈文茜认为,每个人都有属于魔鬼的面向,包括她自己,差别只在于是否能诚实面对自己属于魔鬼的那一面,是否能意识到扭曲的那一面?」
「在政擅打滚数年,陈文茜自认没有为个人利益和任何人起冲突,总是对事不对人的提出看法,得罪她的人没有受到报复,没得罪她的人反而常要遭受她的批评,『要做一个敢讲真话的人,就得把权力的本质看得透彻。』包括她对民进党转型的坚持,乃至 1998 年她对民进党处理拜耳案的批判,都得不到民进党内的多数谅解,陈文茜还是照讲不误。不把权力界域视为修行道场,民进党根本待不下去。」
正因为陈文茜有这种洒脱与清醒,所以,她在民进党做大员,却大而不圆,她拉我去民进党中央党部参观她的办公室,我去了,笑她如何能在这种气氛下活下去?活得下去?
「在思考到底是回报社、进电视台、还是投入文化工作的时候,老朋友邱义仁找上门来,他告诉陈文茜,施明德要找她进入中央党部担任文宣部主任,陈文茜的第一个念头是,『做了这个工作,会不会变成一个党棍?』邱义仁笑了,他说,『你这种人想变成党棍也难。』」
的确,陈文茜无法变成党棍,她只是一个有才华而不圆滑的女光棍,她虽然把政治人物耍得团团转,但她自己却不适合做政治人物:
「方素敏顺利当选,陈文茜的『政治童稚』却破碎了,她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接受『政治』是这么现实、污浊的事,她没有办法再思考,她陷入绝对的茫然,她淡出政治,开了一间她称为『台湾最早的 KTV』的店:跳蚤窝,成天就泡在店里,做菜洗碗打杂,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谈、不想、不理政治。」
这是昨日的她。
「她反复思考民进党的问题,一再询问,为什么这群很有理念的民进党人,面对自己的初选可以扭曲至此?难道任何人在权力的过程中,必然撕裂吗?一手是道德,一手却是自己不能相信和接受的黑暗。」
「几番深究之后,她认为,民进党内部文化已经近似丛林战争,不照这套游戏规则,必然败下阵来。陈文茜实在不愿认输,她可以暂时妥协以争胜,但是,未来呢?她要不断的退缩和妥协而丧失自我吗?失去自己,能赢得什么呢?一席立委是赢吗?」
「『为了权力,我要变得这么没有尊严吗?我非得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吗?还是我这么怯懦,而不敢和恶的游戏规则说不吗?』陈文茜冷静、明白的想清楚之后,决定退选,把自己从这个魔鬼游戏中救赎出来,她要证明向恶的规则说『不』,其实是让自己最坦然、最快乐的方法。」
这是今日的她。
不管是昨日的她或今日的她,陈文茜的对政治的基调其实只是消极的「不」字而已。一个插曲正好侧写这一基调,那就是美国轰动一时的阉夫案:
「阉夫案的女主角是一个平常家庭主妇萝瑞娜.巴比特(Lorena Bobbit),经常受到丈夫性暴力侵犯,直到她再也无法容忍,终于把先生的阴茎给剪了,还开了二十几分钟的车子,把『那话儿』丢到维吉尼亚花园,华盛顿特区的警方派出 22 位员警,沿街找寻失落的器官,火速送到医院,完成修补工作,依照院方说法,功能无虞,最后萝瑞娜被判无罪。
「这个故事,陈文茜有几点观察,第一,它让男性生殖器官上了大报的头版;第二,彻底展现男性命运共同体的危机感;第三,这样的故事实在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搭配,过程中任何一点疏失,都会使结局大为不同,比如万一『那话儿』是丢在大马路,被过往车辆压扁了、万一发生在大冷天,给冻坏了,陈文茜用各种极富想象力的衍伸,重新界定男、女关系的可能。 「维吉尼亚花园因为这个事件,成了女性主义的观光胜地,事件开庭时,两造都各有支持者拥护,萝瑞娜成了颇受欢迎的演讲者,巴比先生后来还拍了一部片子Bobbit and Cut,小赚了点。
「这个故事,陈文茜只要说给女性听,大家都听得眉飞色舞,讲给男性听,听者一定神色怪异,画家谢里法听过之后,事后就告诉朋友,『陈文茜在搞什么?什么叫剪刀俱乐部?这女人怎么这么恐怖?』这段时期,陈文茜迷死这个故事,有人结婚,她一定送一朵红玫瑰和一把剪刀,代表二十世纪末的爱情。 「陈文茜自陈,这属于她个人特殊的『性幻想』。」
「阉夫」的性幻想,其实与李昂的「杀夫」性幻想如出一刀,她们其实都与明朝末年的「阉党」无异,这是真正有趣的不谋而割。陈文茜的结论是:
「对亚洲女性而言,性是压抑的,女人的身体应该被密封住的,喜爱张爱玲的陈文茜,一直认为,直到现在台湾女性主义者还没有超过张爱玲的思考,女性在性方面,最大的权力不是拥有,而是拒绝,当她说『不』的时候,才是得到自由的一刻。」
对比之下,可以看出,陈文茜在政治上说「不」,其实还无异是「亚洲女性」在女权上说「不」的延伸,并没有积极作为。但在政治上,陈文茜却不甘雌伏,她要自由,也等待时机: 「台湾这些年,政治人物泰半历经政海浮沉,却都害怕经历这种起起伏伏,恨不能用各种手段和职务,以勉强延续中断的政治休止符,陈文茜不要,不要重蹈这些权力人物的覆辙,她只想把自己从权力游戏中释放出来。她背过这么多首诗,在离开民进党、离开政坛前,她只想着徐志摩的〈再别剑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更想说的是,『把权力留姶你,把自由还给我。』
「她要做的是充沛自己的生命价值,『装个义肢,再回来时,或许别人发现我又换了个服装形式。』她不只会学宋美龄说,『我将再起。』她还要说,『我将跑回来!』闪亮的眼眸诉说着她的心事,『我在等待时机。』」 这几个月我有两次与陈文茜单独吃饭长谈,一次吃料理、一次吃台菜,对她的心路历程,感悟尤多。在政治上,陈文茜「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的,是她一路进步的修正主义。看看这些变化:
「建国党和民进党内很多政治领袖的口号或热血向往,陈文茜一点都不陌生,『母亲你的名字叫台湾』、『大声说出台湾的名』,这些政治主张,陈文茜自陈,『我背了三十年!』她很清楚的记得,1983 年,她为方素敏助选时,坚定的喊出党外后援会的共同主张,『民主、自决、救台湾。』
「然而,十五、六年后,大家都在喊这个口号,方便到像是麦当劳的快餐,她又不肯再喊了,她想的是,『下一步,台湾,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从小,她喊不出『万岁』的口号,美丽岛事件发生时,她倒是可能自然的高喊『自决』,许多因为她对族群宽厚的怀抱,而疼爱喜欢她的国民党大老们,大概想都想不到,她曾经是这么坚持本土观点和立场的。」
「年轻时代,急进、煽情的陈文茜,在海外的磨练中,渐渐调和转变了,即使到现在,她一直相信,如果她担任建国党的文宣,一定可以主导选举议题走向,『因为急进的口号,是最容易吸引人的。』不论如何,时间过去,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正因为她是进步的修正主义者,所以,她想带领民进党转型:
「我曾经有一度很努力的,想为民进党转型尽一分心,我用过力,但是不成功,我没有办法,因为我的权力不够,如果我是陈水扁,大概就做得到,但我不是。我承认,拜耳案的时候,我对民进党很失望,但是民进党对我,就像男人,他让你失望,只有说拜拜,算了!你还能怎么办?5 年前,我想要民进党转型,成为能获得民众信赖的人,现在不一样,国内的问题慢慢来吧,BMW 的时代来了,民进党还要坐花轿,你能怎么办?让他(民进党)自己摸索吧!民进党迈向执政之途是慢了些,可以更快,但这是政治现实,不能不接受。我心已决,民进党就伤不到我,像是初恋,过去了,或许会痛,痛过也就过了。」
虽然如此、虽然高处不胜寒,陈文茜却更上层楼,「我在等待时机」。她先知式的高瞻远瞩锁定在跟共产党的关系上,她的目标是:
「要尽量寻求社会的和解,使中国对台湾的威胁降到最低。」
「我感情的终极目标,始终是台湾,是这片土地,而不是民进党。对我而言,打败国民党不再有成就感,我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在国际政治里打败共产党!」
什么方法呢?陈文茜期许自己成为两岸谈判代表,显然想凭她所向无敌的舌战群儒或舌战群魔的本事去举重若轻,舌战群匪。虽然陈文茜的进步的修正主义要比她的台湾同志高明得多得多,但在跟共产党的关系上,她显然被困在狭小的岛国本位,不够成熟。陈文茜弃唾手可得的立委如敝屣后,轻快地说:
「我不是对政治挫折或对环境觉得沮丧,我只是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
其实,她的外公与叔公,岂不都是「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的先行者吗?那么「勇敢的台湾人」,与虎谋皮都不可得,「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付出能力的极限」的陈文茜,凭口舌之利,能与共产党谋皮吗?
「陈文茜追忆她年轻时几个重要的偶像,她最崇拜的一位是拉丁美洲诗人兼革命家盖瓦拉(Che Guevara,泛拉丁美洲革命斗士),满脸大胡子,嘴里总是叼根雪茄,古巴革命成功后,出任文化部长,但他大剌剌的拋下一句话,『我是搞革命的,可不是当官的。』就跑到玻利维亚,继续搞革命打游击,后来被农民出卖,手被剁了下来。」
美帝派出特遣队,杀了盖瓦拉,剁下他的手,和蒋帮派出回回军,杀了共产党西路军军长董振堂、孙玉清,剁下他们的头,别无不同,那就是革命家们必付「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的代价,这种代价,生保令名死求全尸的台独英雄英雌们是绝对不敢付出来的,所以,一切偶像只是偶像而已,并不会玩真的。即使真的玩成功,又怎样?彭明敏回台湾,24 年阔别后与我吃饭,我很礼貌的带了一件小礼物送他,那是一个小镜框,中有马萨利克(Masaryk)的一张照片。彭明敏很谦虚,他说:「你李先生太博学了,你考倒我了,这位是谁啊?」我说:「他是捷克的国父马萨利克。他是名教授,当年带着学生领导独立运动,流亡海外,1918 年他成功了,并且当了总统,1937 年 87 岁时死去。他为捷克打下独立的基础,可是他无法解决与强邻的关系,最后捷克被强邻所灭。他的故事告诉人们,第一流的知识分子搞独立是一回事,可是,纵使成功了,也与强邻问题解决不了,也是空忙一场。……」彭明敏若有所思的收下我的小礼物,聪明的他,当然知道此礼来头大,比彭明敏聪明好几倍的陈文茜当然更知道,我觉得,自最聪明的陈文茜以下,他们对共产党「想做一个更伟大的实验」其实都是聪明过了头了。反倒不如陈文茜外公叔公来得那样务实。外公叔公的不幸是他们生不逢时的时间错误,不是理想与勇气的错误。他们毁了自己,但并没毁了台湾。如今,多少人自恃聪明,要毁台湾呢。进步的修正主义者陈文茜显然愚不及此,但她以「打败共产党」做为「最大的成就」,基本心态就是不健全的,这种心态,能「使中国对台湾的威胁降到最低」吗?我可不信。 为陈文茜计,她在四十之年,半生缘式的政治活动,似乎宜予约束。陈文茜自己也有所觉悟:
「陈文茜的『姑娘庙民众文化工作室』,沿用到 1998 年,当她黯然从立委选举丛林中退出,还是回到『姑娘庙』里寻求安宁。这几乎成为陈文茜疗伤的方式,不论是她的政治梦、社运梦,每一次梦的幻灭,她都回到文化的『本行』,重新出发。」
陈文茜佩服张爱玲,张爱玲所以成为张爱玲,岂不都在一生坚守「文化的『本行』吗?以陈文茜的慧黠与慧根,她从事文化活动,其实比政治活动更永恒、更有成就、更值得、更不辜负自己。陈文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