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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如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无声流下。他的双眼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虚弱。头发蓬乱,哪里还有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子爷的影子。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周文卿。
“你要坚持住,楚琏说了,只要你能挺过七天就好了,就七天,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求求你不要放弃。”
周文卿怔怔的看着前面,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好浓的白雾啊。如意,我怎么看不到路了。”
如意把他搂的更紧了,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是幻觉,你看到的是幻觉。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没有雾,什么都没有。”
“吉祥,是你么,吉祥。”朦胧中,隔着雾气,他好像看到了吉祥。正站在浓雾里冲他甜甜的笑,“如意,你看见了,是吉祥。真的是吉祥。”
如意痛苦的闭上眼。紧紧的搂着他。
“那晚到底是不是梦,吉祥,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梦,为什么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你的体温,你的害羞,为什么会那么真实,真的是梦么?吉祥。你告诉我好不好?”周文卿已经意识涣散,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和幻境。
看着站在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吉祥,他把长久以来埋在心里最深处的疑问说了出来。事后,他无数次的回想那晚的情境。记忆的碎片如按了回放键一样。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折磨着他。
那一晚,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
他丝毫不知他无意识的话给如意带来了怎样的震惊。
当听到他这番话时,如意浑身猛地一震,一声闷雷在她心里炸开了花。她猛地睁开眼,看向怀里的男人,震惊,错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和吉祥怎么了?”
周文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依旧是怔怔的看着前面,痴呆着,忽然。神色骤然变得痛苦,两道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那股万蚁蚀心的疼痛又来了。
“啊。。。。啊。。。。”周文卿挣扎着,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用力的抬起手臂,想要挣脱开浑身的禁锢。声音十分凄厉,仿佛陷入了绝望中,整个人变得癫狂。
这时,豆蔻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
“夫人,您吩咐的药熬好了。”
如意接过药,重新回到周文卿身边。大声喊道:“文卿,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你要是能听见我的话,就把这碗药喝了,喝了就不会痛苦了。”
混沌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亮,周文卿张开嘴。如意一喜,连忙喂他把药喝下。
周文卿闭着眼,手指深深的抠进掌心。看的出来,他也在极力的忍耐着这非人的痛苦。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在天亮时候他才安静下来,整个如虚脱了一般,挂在椅子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意靠着他的腿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怔怔的看着前面出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现在想起吉祥之前的反应,她终于知道吉祥为什么不把自己有孕的时候告诉那个男人了。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心里有别人。
那个别人就是自己!!!
“大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如意喃喃的念道,“他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你啊,你怎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争取一下呢。”
靖王府
还剩不到几天就是韩子狐和夏晗意大婚的日子了。礼部派人过来商量了大婚的具体事宜。虽然是侧妃。可由于夏晗意的身份,礼数上也是马虎不得。加上圣曜殿那边,这两天韩子狐又派然烧了几个圣曜殿的赌场。反正就是添乱添堵。
这一忙几天就过去了。这天晚上,韩子狐来到正院。好几天没看到如意,说实话他也挺像她,按理说,他和夏晗意成亲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梦想就要成真,他反而高兴不起来,心里那股对如意的愧疚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候会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退婚。
这几天每每和夏晗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晃神,不断的去想如意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家里还是去药铺了?无时无刻总是能想起她,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有一点。。。。失魂落魄。心思恍惚。
正院一片冷清。如意住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红玉迎上来,行礼道:“参见王爷。”
“起来吧。王妃还没回来?”站在院子里,漆深的眸子看着那间没有光亮的屋子。心里空荡荡的。满心的欢喜瞬间被浇灭。
低着头,红玉的眼神有些躲闪。“回王爷的话,王妃还没回来。”
“你去忙你的,我在这等她。”说着,韩子狐便朝屋子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手里的是书翻了好几遍。韩子狐不时的抬头看看门口又看看窗台上的沙漏,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韩子狐失去了耐心,随手把书扔在桌上。“红玉。”
外屋候着的红玉忙进屋。“王爷,您有什么吩咐?饭在锅里热着,王爷可是要现在吃么?”
“这几天王妃都什么时辰回来?”黑着一张脸,韩子狐冷声问道。
红玉刚过来侍奉没多久,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黄毛小丫头,此时,见韩子狐黑着一张脸,两条腿已经筛糠了。舌头打结,说话也语无伦次的。“奴婢。。。王妃她。”
韩子狐失了耐心。猛地起身。走向她。“你进府是没人教过你规矩吗?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故()
红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行了,起来吧,你告诉本王王妃什么时候能回来。”韩子狐不耐烦的说。
“这个。。。奴婢也不知。这几天王妃都没有回来。”红玉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什么?”韩子狐的声音陡然提到一度。“你在说一遍,王妃这几天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回来啊。”红玉低着头小声说道。
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像被泡在冰窟窿里,从心里往外泛着寒意。心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没回来。。。没回来。。。没回来。。。。
没回来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一直没回来?
难道。。。
难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韩墨临死时,那股害怕失去的绝望油然在他心里升起,快速蔓延到全身。
如意。。
如意。。。
他不敢想,连想都会痛的无法呼吸。
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如意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他的。
红玉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只觉眼前一道黑影晃过,下意识的望去,只看见韩子狐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眨眼间便没了影踪。
不会的!!
绝对不会!!!
韩子狐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韩林韩木已经才新婚正在假期的庄逸都被他派出去寻找如意,南郡城里可是热闹极了,街头巷尾都纷纷议论着,靖王像疯了一样到处寻找靖王妃。谁说靖王不在意自己的王妃。这不就像丢了魂似得满城里找呢么。这两天可是热闹极了。
韩子狐最先去的南城药铺。当时如意回来拿药时楚悠正巧出去看诊了。
“这几天看见如意了么?”韩子狐冲进来急切的问道。暗眸中充满希望。
楚悠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自从把医馆交给我打理后,王妃就再没来过。”
“交给你打理?”韩子狐挑眉。
“嗯,她说如今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她再抛头露面会有损靖王府的声誉,这件事不是王爷让的么?”
看见韩子狐这副样子,楚悠更加觉得蹊跷。难道。。。如意是想把这些都交代好了然后自己悄悄的离开?
眼底希望的火苗瞬间熄灭了。转身际,眼底蒙上一层悔恨的痛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韩子狐去了如卿酒楼。
在门口就看见瑾叶正在算账,他走过去。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如意来过么?”
瑾叶抬头,表情和楚悠一样,先是一愣,跟着摇摇头,“前几天来过,之后再也没看见。”
“她说什么了?”眸中划过一抹喜色,韩子狐急忙问道。
瑾叶想了下,回道:“她就说吉祥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让我帮着管理酒楼的账目开销,别的倒没说什么。”
韩子狐是个聪明人,很容易就从瑾叶和楚悠的话里听出了如意想要表达的意思。
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眸光顿时黯了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如意不会不告而别的,不会的。”转身,韩子狐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喃喃的念叨着。
像被瞬间抽光了所有力气。每迈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历史重演。却比当时更加的痛不欲生。心痛的像要裂开了一样,每呼吸一下,都丝丝拉拉的疼。
都是这样,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那个人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或许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如意会真的离开他。他从未认真的想过如意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从未去衡量过。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自私的肆意挥霍着如意对他的爱,然后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是那么的爱自己,是不会真的离开自己的。
等到忽然有一天,如意忽然消失在他的生活了里。他才猛然惊觉,原来早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一点点的住进了他的心里,她的温柔,她的倔强,她的淡然,她的独立。她的一切一切。。。。
五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只是,彼此都固执的不愿意去承认。对夏晗意如此,对董如意也是如此。
抬头看着耀眼刺目的阳光,悔恨的泪水慢慢滑落。手心冰凉,轻轻颤抖着。
原来,他对她早已用情至深。
如意,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忽然,脑子里乍现一道金光。
花婆婆!
对!
花婆婆!
他怎么把花婆婆给忘了,即便她要走,也一定会去花婆婆那里同她告别。
去花婆婆那,韩子狐翻身上马。策马扬镖朝城门外走去。
韩林,韩木,和庄逸也忙跟了上去。
虽然出于私心。庄逸也希望韩子狐能把如意找回来。可是。。。
庄逸挥动马鞭来到韩子狐身边。说道:“爷,明天就是你和大小姐成亲的日子了。现在都这个时辰了,明天怕是赶不回来啊。这门亲事是皇上钦定的,您要是。。。那可是抗旨啊。”
这才是他担心的事情。
此时,韩子狐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只要能把如意找回来。即便皇上要杀头,那拿去便是。
“赶不回来就赶不回来,出事我顶着,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皇上要想要拿去便是。”韩子狐无畏的说。
一行人策马加鞭朝阳山村急驰而去。
而这一切,如意浑然不知。最初那两天周文卿痛不欲生。几次昏厥过去。好在有如意和楚琏两个医术高明的人在。最难熬的头三天过去后。这两天周文卿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间隔越来越长。
如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周文卿正躺在床上翻看着手里的书。如意怕他无聊,特地把从前吉祥看的书拿来给他解闷。
“来,把药喝了吧。你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好了,只要再过两天,就基本上没事了。”如意笑着说道。
接过碗,全部喝光后,周文卿随手将碗放在床旁边的方几上。
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真诚的说:“这次多亏了你帮我,不然我这辈子就算是毁了。这几天让你受苦了。”
“朋友一场,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呵呵。”周文卿笑笑,眸光柔和平静。低头看向书页上娟秀的字体。他问说:“这些都是吉祥批注的么?”
如意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大姐性格安静。从前在家闲着时愿意看书。”
“的确,你们姐妹的性子一样,都比较安静。”提到吉祥,想起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件事,他的眸底划过一丝疑惑。
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如意也在挣扎犹豫,该不该告诉他吉祥有孕的事情。他现在这个状态能承受的了么?不然就让他一辈子蒙在鼓里?可这样对吉祥会不会太残忍?
犹豫之下,她试探的问道:“你说吉祥会不会还活着?”
周文卿毫不犹豫。“一定还活着。”
如意暗暗诧异,“虽然我也希望吉祥还活着,可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生还的几率。。。”
周文卿摇摇头,看向她。“我不是因为安慰你才这么说的,后来我去了董家屯,下到了断崖下。下落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棵树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过。一半枝干都在,而一般却呈现出一个断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吉祥在下落的过程中砸到这棵树上。没有直接摔下去。而且,当我下到崖底后,并没有找到有关吉祥的一丁点痕迹。即便尸骨被猛兽吃了,也总不能一点痕迹也不留。所以我断定,吉祥很可能还活着,至于为什么不回来找你,或许是她受了很重的伤,行动不便,我想过些时候,她应该会回来的。”
周文卿的话让如意很诧异,她从未想过周文卿会亲自过去。为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亲自过去?据我了解,你和吉祥只是泛泛之交。不是么?”如意问道。
周文卿看向门口。沉静的眸底呈现出一抹柔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醉了两天,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吉祥,即便她死了,也要将她的尸体带回来,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崖底。人死了,总得入土才能为安。
“人死了,总得入土才能为安啊。”他淡淡的说。
还有,他没说的是,他总感觉那晚并不是梦。后来想问,却没了机会。
“那无忧散呢,你为何会吃那种东西。”如意问。
周文卿也很茫然,摇摇头。“知道吉祥的事情后,我很难过,跑出去喝酒,烂醉如泥,等我醒来时,便感觉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或许是有人趁我喝醉的时候给我下了药。”
“你可有怀疑的人?”
“呵呵”周文卿自嘲道:“从小大到我在南郡得罪的人多了,天晓得是谁。”
也对,混世魔王的名头可不是凭空叫的。
“不管怎么样,如今你没事就好,以后万事可要多留心。”如意说道。
“嗯。我会的。”周文卿点头。
有那么几秒,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中。
垂眸,眼底有着挣扎。终于,如意下定决心。
抬眸,目光坚定。“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是关于吉祥的。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神秘,瞧你一脸严肃,给我都弄得紧张兮兮的”周文卿笑着问道。
“其实吉祥在出事之前有了身孕,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如意神色肃穆的问道。
轰的一下,周文卿一下子愣了。直盯盯的看着她,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孩子?”
“没错。吉祥有了身孕。千真万确,我亲自诊的脉,我问过她那个男人是谁,她不肯说。”
“原来那天晚上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是千真万确的。”周文卿双眼空洞无神,喃喃的说道。
“哪天晚上?”如意急切问道。“那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心突突的疼。心疼,自责,愧疚。
周文卿闭上眼。泪水无声。点点头。“你还记得孙大娘去靖王府那天么?从你那回来后,我喝多了。是吉祥一直陪着我。第二天我也问过她,可是她否认了。我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不敢确认。而且那天吉祥的表现跟平时一样,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谜团。后来我想找个机会再问问她,却再也没机会了。”
“不过你放心,是我做下的事情,我就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等我好了之后,我会去找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找回来。”睁开眼,周文卿坚定的说。
如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那万一一辈子都找不回来呢,岂不是会耽误你一辈子?可她最后还是没问出口。不耽误他一辈子,就会耽误吉祥一辈子。倘若吉祥真的还活着,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幸福。
后来也想明白了,且不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肚子里孩子能不能保得住。毕竟吉祥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肩负起这个责任来。
起身,如意从方几上拿起碗,“吉祥是个很倔强的女人,若是你心里没她,找到她就回来告诉我,不要去打扰她。她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施舍,希望你明白。”
“嗯。”周文卿点点头,看着如意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对吉祥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他现在也搞不清楚,只知道吉祥在他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至于那种男女之情,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渐渐走远的如意。。。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来不及去细想。唯一知道的就是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肩负起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第二天。
昨天还好好的,半夜的时候忽然刮起了风。天空中零星飘着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不合时宜的来了。天亮时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并且还在持续着。
夏晗意所居住的别院中布置的喜气洋洋,门额上挂着红绸,窗户上贴着喜字窗花。就连侍奉的几个婢女也穿着喜庆的桃红色。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来回忙乎着。
一起床,外面飘落的雪花令她的心情稍微有些不快。在她的想象中,她成亲的日子应该是阳光明媚天气和暖。冬天本就是一个萧条的季节,又下着雪。更是显出几分悲凉。这样的日子不适合成亲。
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的。韩子狐也不曾来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连口信都曾让人送来过。这样的韩子狐令她感到陌生。他从未这样过,这次重新开始后,虽然韩子狐还是跟从前一样,对她百依百顺照顾有加,可她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越是临近成亲的日子,她的不安就越强烈,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