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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关东系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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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叹了口气道:话是那么说,现在咱们不是有十亩地了么,就当你姐给你换回了十亩地,还不中?

常贵说:不中就不中。夏草就是夏草,地就是地。

爹就没法和常贵说啥了,还说啥呢?两个人简直是两条路上跑的车,越来越远,越远越拧。常贵娶夏草的决心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4

常贵的姐嫁给夏草的哥那一年,常贵十五岁,夏草十三岁。穷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也不算小了,该懂的都懂了。从那一刻起,常贵已经把夏草当成自己的老婆了,夏草也把常贵当成了自家人。那时,两个人便开始成双入对的了,他们成双入对不是花前月下,而是一起劳作。家里养着羊、猪什么的,他们要不停地去山上割草,喂那些羊或猪。他们在山上总是不期而遇。

常贵毕竟是男孩子,他割草总会比夏草快,割完了自己的,便帮着夏草去割。每次他背在背上的草总要比夏草多得多。两人走下山,一直走进靠山屯,这时常贵就把自己背上多的那份让给夏草,自己去背夏草那份比较少的。刚开始,夏草显得很不好意思,还羞红了脸。常贵就强行着让夏草背上自己的那份,他说:草,背吧,我是你哥哩。夏草听了这话,低着头,红着脸,头也不回地便去了。

从那以后,常贵照顾夏草便顺理成章了。常贵的母亲急火攻心去世以后,家里便没了个女人,常贵的衣服破了,也没个人缝补。夏草在家里带来针线,两人在山里相遇的时候,夏草便为常贵缝补衣裳。缝的不管好坏,常贵每次都说:草,你的手真巧。接受表扬的夏草又一次红了脸,羞羞地站在一旁,仿佛做了错事。常贵顿时对夏草充满了怜爱,干起活来更加奋不顾身,他不仅干完了自己那一份活,还捎带着帮着夏草也干完了。当两个孩子四目相视的时候,那一刻他们都感受到了幸福。

又过了两年,他们各自又大了两岁,不仅干一些杂活,也能帮着大人做一些田里的事了。两家租的地相距并不遥远。站在这里能望到那里。

每天中午的时候,常贵的爹便回家做饭去了,田地里只剩下常贵一个人了。夏草家的地里,也只剩下夏草一个人了,常贵便一耸一耸地向夏草的田里走去。夏草劳累了一上午,脸红扑扑的,汗湿的头发一缕缕地粘在脸上。此时的夏草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少女了,汗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该鼓的鼓,该凹的凹。常贵很愿意看夏草这时的样子,他一见到夏草,心里就乱跳一气,喘气也紧一阵慢一阵的。他过来是帮夏草家除草的,此时的高梁、玉米已经长到腰那么高了,他帮夏草家拔了一阵草,夏草就说:歇歇吧。

常贵就歇歇了,他们坐在庄稼地里,庄稼淹没了他们。两人很近地坐着,这时不知为了什么,两人都没有话可说,就那么望着对方。常贵觉得自己口渴得很,浑身上下似抽去了筋骨,有气无力的样子。

夏草脸仍旧是那么红,望着他的目光就多了份内容。常贵不知是没管住自己,还是受了夏草目光的诱惑,总之,他伸出手,一下子就把夏草揽在了怀里。刚开始那一瞬,夏草受了惊吓似的那么一抖,接着下来就不动了,用力地把身子偎过来,恨不能把自己的身子和常贵的身子连在一起。

常贵和夏草对性是无知的,有的只是冲动,他们的身体都似着了火,浑身上下有一股火在乱窜,窜来窜去,两人就都有些痴迷了。常贵那股火就变成了手上的力气,不管地在夏草身上揉搓着。夏草像病人似的斜靠在常贵的身上,嘴里不知是难受还是愉悦地那么啊啊着。常贵揉了一气,又揉了一气,后来他的手就伸进了夏草的衣服里,一下子就摸到了她的胸。那里结实坚挺,刚出过汗的身子沁凉无比。夏草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肩,把常贵的手就那么牢牢地按在那里,她双眼迷离地望着常贵说:哥,我要烧死了。

常贵听了这话,浑身上下那团火变成了巨大的爱意,他紧紧地把夏草抱在怀里。他似呻似吟地说;再过两年,你就是我的人了。

夏草闭着眼睛说:我就嫁给你。

两人就使出浑身的力气那么死命地相拥着,直到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后来,两人听到了田地外的动静,他们知道大人回来了,常贵放下夏草,猫着腰从庄稼地里跑回去。

从那以后,他们只要单独在一起,就死命地搂抱在一起。夏天到山上割草,在田间里劳作,就是冬天他们上山拾柴也会躲在树后,就那么没命地搂着,他们呼出的气凝在一起,他们用各自的热量驱散着寒意。

有许多次,常贵把夏草压到了身下,用手死命地扯夏草系着的裤带。在这之前,夏草允许他干任何事,就是不允许他解自己的裤带。他一解她裤带,她就用手推他,一边推一边说:哥,你别这样,咱们还没圆房呢,等到圆房那天,咋的都行。

夏草这么一说,常贵就冷静了,不再扯她的裤带了,而是把她死命地抱在怀里,用劲地去挤压她,有一次她说:哥,你都弄疼我了。话虽是这么说,但她搂他身子的手却用了力,仿佛她希望这样的“疼”。

那个初秋的晚上,两人在屯后的山坡上见面了,是夏草约的常贵。那天晚上有半个月亮在东天上挂着,有一些树叶已经从树枝上掉下来了。

常贵坐在那靠在树上,夏草蹲在地上,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说:还有七天就是白露了。

他说:你真想嫁给马老六?

她说:我不想。

他说:可你爹拿了人家的地契。

她说:他不拿又有啥办法,谁敢跟马老六作对?

他说:这么说,你不嫁也得嫁?

夏草哭了,哭得嘤嘤的。半晌,她说:“常贵,我想死。”

常贵一把把夏草揪过来,抱着。他在这件事情上也感到了无力。马老六是大户,有钱有势,官府都让他三分,他说啥别人能咋?想到这,常贵就绝望了。

夏草的泪湿了常贵的满怀。后来,夏草抬起脸说:常贵,你把那十亩地要了吧,能换回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外带两头牛。

常贵听了这话,更死命地把夏草抱紧了,他悲哀地说:我啥也不要,就要你。

夏草说:再过七天就是白露了。

常贵呻吟一声,泪水涌了出来。

过了半晌,夏草在常贵怀里挣扎了一下,她站了起来,冷静果断地去脱自己的衣服,先是脱上衣,最后又解自己的裤带。常贵不知夏草要干什么,就那么傻了似的望着她。后来,她躺在了自己刚脱下来的衣服上,夏草闭着眼睛说:来,常贵,咱们今晚圆房。

常贵“呜哇“一声,一下子扑过去,又死命地把夏草抱住了。他呜咽着,气喘着。半晌之后,夏草说:常贵,你不早就想要我么?今天你就把我要了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常贵听了这话,狼一样地立起来,狠命地去脱自己的衣服,然后又狼似的扑向夏草。他嘴里喊着:马老六,我日你八辈祖宗哇……

许久之后,夏草从草地上爬起来穿衣服,她一边穿一边说:常贵,我是你的人了。从今天起你把我忘了吧。回家我就跟我爹说,那十亩地都给你,你再去换个女人吧。

常贵嗷叫一声,爬起来,又把夏草抱住,死命地把她压在身下。他瞅着夏草的眼睛说:夏草你是我的,就是马老六娶你,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夏草又一次流泪了,她摇了摇头。常贵没有看见夏草摇头,那时,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夏草走到哪里,他都要把夏草抢回来。夏草是自己的女人。这个念头,在那一瞬间,就在他的心里长成一棵大树了。

5

白露那一天还是来了。

在这之前,常贵想了许多条后路,他想过带着夏草私奔,跑出靠山屯容易,可跑出去又能去哪呢?他也想过杀了马老六,马家大院有许多人,有看家护院的打手,还养了几头穷凶极恶的狗,那几只狗长得跟牛犊子似的,壮硕得很,扑倒一个人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马老六是方圆百里的大户,打他主意的人有很多。马老六不是一般人物,他是胡子出身,现在通着官府,这一带杂七杂八的小胡子,从来也不敢招惹马老六。马老六家有枪,院墙有一人多高,看家护院的打手就有十几人。马老六修院子时,就设了许多防胡子的机关,大院套小院,墙角还有望哨的楼子。马老六当惯了胡子,他知道怎么防胡子。别说几个胡子,就是官府的正规军想进马家大院,怕也不容易。经常有富户被胡子抢了或绑票,这么多年惟有马家大院风平浪静。马老六就很安心的样子,脸孔红润地一心想生个儿子。

白露那一天早晨,马家大院的一挂马车,响着铃铛,大张旗鼓地把夏草接进了马家大院。

夏草不心甘也不情愿,那天早晨,她脸没洗,头没梳,就让马老六的马车给拉走了。她也没像通常出嫁时的样子哭爹喊娘地叫上一回。昨天晚上,她又见到了常贵,仍在后山坡的草丛里。两人自然是生离死别的,他们搂抱在一起,在草丛里疯滚着。

夏草喘着气说:常贵,咱俩是最后一次了。

常贵昏头昏脑地说:你是我的人,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要把你抢回来。

夏草说:马家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常贵咬着牙说:你莫管,我有办法。

夏草似呻似吟地说:你抢了我,咱们又能去哪?

常贵不说话了,这是他困惑的事情,要是有地方去,他现在就带着夏草走了。他无路可去,从小到大,他还没走出靠山屯方圆二十里路,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现在只能死命地抱着夏草,恨不能把夏草连骨头带肉地都抱碎了。夏草在他怀里呻吟着,他突然绝望地松开夏草,冲着天空哀嚎着:马老六,我要杀了你。

马家的一挂马车接夏草进马家的时候,常贵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磨刀,刀是砍柴用的,比做其他活路的刀要大上一口,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些日子,常贵已经把这把刀磨过无数次了,刀刃都能照见人的影子了。爹坐在常贵的对面,他在深一口重一口地吸烟,满脸的愁苦与无奈。

爹说:常贵,认命吧。咱再找一门姑娘。

常贵不说话,在磨刀石上拼命地推拉那把砍山刀,磨刀的声音亮亮堂堂。

爹又说:常贵,那十亩地咱要了,就不信换不回一个好女人。

常贵抬起头,有些凶狠地望爹。爹在常贵的眼里看到了一股杀气,这是常贵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爹的心抖了抖。他怕出事,爹老实巴交地过一辈子了,夏天种地,冬天狩猎,平平安安,清清苦苦过了大半辈子了。爹以前树叶落下来都怕砸脑袋,他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别的就没啥可求了。老了老了,遇到眼前这样的事,他愁苦得要死要活。

常贵说:爹,我的事你别管。

爹说:拉倒吧,你能扳倒马老六?他是啥人,咱是啥人?认命吧,不是还有那十亩地吗。

常贵不说话,嚯嚯地磨刀声更加刺耳。在白露那天早晨,小院里充满了磨刀声。

夏草被接进马家大院。马老六连面都没有露,他正躲在自己房间里擦拭那两把短枪,这两把枪是他用五根金条换来的,他喜欢枪。自己当胡子那会儿,他从没有玩过这么好的枪,那时,他们用的是火枪,砰的放一枪,麻溜的又得装一下枪,装好一枪差不多得一袋烟工夫,忙活死个人,很不过瘾。眼前的短枪则不是,把子弹填满,勾一枪还有,再勾一枪还有,不用费啥力气,动静不大,威力不小。马老六用这两把短枪做过试验,杀死过一头猪还有一只狗。枪像放屁似的响了一声,猪和狗蹬蹬腿,玩完了。从那时开始,马老六觉得自己的腰板又硬了不少。

夏草一进门,马家的女人便七手八脚地为她梳了头,洗了脸,又换了上大户人家的衣服。光光鲜鲜的夏草仿佛换了一个人。刚给她梳头洗脸、换衣服时,夏草撕扯着,挣扎着。马家女人人手多,七手八脚地就让夏草不能动弹了。马家的大房媳妇给夏草梳了头,二房洗了脸,又合力穿好了衣服。

大房瞅着夏草说:告诉你,这是马家大院,老爷子娶你,是看得起你。

二房扯扯夏草的衣服说:你要是给马家生个儿子,往后我们都哄着你。

大房又说:还不愿意?有啥不高兴的?以后有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

二房也说:你要是生了儿子,你就是马家的祖宗了。

说完不知是爱还是恨她,抽了夏草一巴掌。

夏草不说话,坐在那里任由马家的女人折腾,她的眼前尽是常贵的身影。常贵搂她,抱她,常贵很粗重地在她耳边喘气。她一想起常贵浑身就软了,像一泡水。她在心里说:常贵,常贵……

吃饭的时候,有人给她送来了吃的,有肉有馒头,还有汤,热热呼呼的。这些饭菜,夏草以前别说吃,就是看都没看过。夏草却不吃,不想吃,她一门心思地想着常贵。她睁开眼睛打量新房,炕上两床新被子,红红火火地放在那里;墙里外裱过了,亮亮堂堂的;箱子柜子呀,都是新做的,散发着木香;窗户纸也是新糊的,一切都鲜鲜亮亮,暖暖和和。这一切,夏草做梦都没有想过,可她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她喜欢杂草丛中的情景,她和常贵疯搂着,抱着,喘着。她就那么呆呆地坐着,想像着,因为幻想,脸红扑扑的,就像刚疯过。

天擦黑的时候,马老六在大房服侍下,喝了一碗鹿血,二房逼着他喝了一碗老参汤。马老六浑身冒火,打着嗝向夏草的房间走去。

马灯在屋里亮着,夏草坐在那,仿佛是个客人,拘束而又难受。她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动过。马老六进来时,夏草只有眼球动了动。马老六打了哈欠,搓了搓手。白露这一天,还不是很冷,但已经有些寒意了。

马老六左一眼右一眼地又把夏草看了,这是他第二次仔细地看夏草。第一次在井台上,他第一眼就认定夏草这丫头能生养。白露这天是他自己选的黄道吉日,有了这样的日子,不愁她生不出儿子。

马老六又看了眼夏草,胃里的鹿血、参汤已经起了作用了。他又搓了搓手,就搓出了满手的火。

马老六说:夏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夏草在心里说:我是常贵的人。

马老六还说:只要你给马家生儿子,以后随便你,就是你上房掀瓦也没人拦你。

马老六背着手走了两步,一字一顿地冲夏草说:记住,你以后就是马家人了,马家好你也好,马家孬,你也没有啥好日子,是不?

夏草不动,千年万年地在那坐着。

马老六伸出手,把那两床光光鲜鲜亮亮堂堂的被子铺在床上。他一边铺一边说:这都是女人的活,咋让男人干了?这是第一次,明晚可不能这样了。

铺完了被子,马老六见夏草还没有睡下的意思,伸出手去解夏草的衣服扣子,他嘴里还说着:新媳妇,还羞?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嗷”叫一声,他的手指狠狠地被夏草咬了一口。马老六吃惊怔在那里。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待过他,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怒还没怒时,就听见扑面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马老六抬起头,脸色有些异样。

6

窗外走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见一个人在喊:马老六,你杀了我吧。

马老六冲窗外大喝一声:什么人?

常贵被人绑着,推搡着进来了。

有人就冲马老六说:东家,这人要杀你。

马老六并不认识常贵,他看了眼常贵又看了眼夏草。常贵一被推进来,夏草的脸就灰了,她坐在那里,浑身颤抖着。

马老六就轻笑一下,慢声细气地说:你要杀我?

常贵不说话,梗着脖子望着马老六。

常贵翻墙而入,刚一落地就被两条狗给扑倒了,接下来就被捆上了。

马老六又说:你为啥杀我?

这时,夏草的眼泪都流下来了。马老六陡然变了脸色,他吼一声:你也没想想我是谁,嗯?今天,我要杀了你!

看家护院的人就往外推搡常贵,常贵喊了一声:草——这一声喊,凄厉而又绝望。夏草在这喊声中,已经抖成一团。

马老六挥了一下手,那几个人停住了,马老六又说:我要把你交给官府,让他们杀你,我不动你一根指头。

夏草“扑通”一声跪下了,她喊了一声:别杀常贵。

这是夏草进门后第一次说话。

马老六看一眼夏草又看一眼常贵,笑意又涌了上来,他说:是不是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我已经给你们十亩地了,换个女人足够了,还想咋的?

马老六望着窗外,他不紧不慢地说:夏草今天是马家的人了,谁也夺不去。说完又走到常贵身旁,上下左右狠狠地把常贵看了,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记下你了,今天看在夏草的面子上,我不把你交官府。要是有下次,我先打断你的腿,再交官府杀了你。

一切都安静下来,夏草仍跪在那里。她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她浑身颤抖着跪在那里。夏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没想到常贵会来,他要把她抢走,抢走了又能去哪里?她在这之前也想过,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马老六有许多的地和山,走到哪里,都是他的地和山。她想不到自己的出头之日,她只能被一挂马车拉进马家。

马老六关了门,重新走到夏草身旁。他站在那里,低头看夏草。他说:你和常贵家换亲,这我知道,你爹跟我说过,给了你爹十亩地,就是让他摆平这事的。咋的,你爹不同意?

夏草已经不抖了,她在低声哭泣。

马老六伸了一个腰,他说:今天是白露,我挑的黄道吉日,今天我把你娶进马家,想让你给我生儿子。

说完,他用手推起夏草。夏草的身子软软的,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怔中醒过来。她被马老六推到炕上,身下就是那两床大红的被子。

马老六去解夏草的衣扣,不紧不慢从容不迫。马老六一边干这事一边说:我没干过这事,今天是白露,大吉的日子,我马老六五十六了,我要生个儿子。

夏草的衣服被脱下来了,马老六伸出手,扯过被子给夏草盖上。回身吹灭了灯,然后脱自己的衣服。这时院里有两声狗叫,很清晰地传过来。

马老六躺在夏草身旁。

马老六说:你今天进了马家,就是马家的人了。

马老六又说:你知道,大房、二房给我生了五个姑娘,就是没生儿子。我马老六也得有后哇,我不想让外姓人分我的家产。你是要给我生个儿子,那这些家产还是我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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