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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贤知道,他以往的经历不好,更清楚皇帝话的重要性,跪在地上,直到朱栩说话,才道:“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不会给任何人留把柄,说闲话的机会!”
朱栩颌首,道:“你们做的完美,也不能阻挡别人散播流言,京城注意一下,看看都有那些人在搞风搞雨,挖出幕后主使,依照大明律法办……”
“奴婢遵旨。”魏忠贤道。
朱栩望着远处,声音依旧平静的道“夏粮在即,北直隶这次是要给天下人看的,一定要从快从重,一应奏报送到锦衣卫,朕会不时查看……”
魏忠贤依旧跪在地上,道“是。”
朱栩之所以要将魏忠贤找来再交代一番,无非就是担心这件事会成为天下士绅攻击朝廷,攻击皇帝的把柄。
西南刚刚稳定下来,若是给了士绅口实,让他们强烈反弹,西南真有可能会变成无底洞般的泥沼,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无从下手()
朱栩转头看了眼魏忠贤,又道“你只是查案,其他不要涉及,其他的政务,税务等都有内阁,六部,顺天府去做,你不要插手,一个字都不能提,知道吗?”
魏忠贤小心谨慎,道:“奴婢知道。”
朱栩又转过身,背着手,望着远方。
北直隶是第一个,可第二个他还没有决定好。
山。东相对平稳,山。西,河。南就比较乱一点,一旦开始,局势未必会向着他想的方向发展。朱栩能够在大体上控制天下,可涉及到底层,朱栩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要依靠地方官员去做。
魏忠贤抬头看着朱栩的背影,见他久久不言,便道“皇上,此番调查,可有范围?”
魏忠贤的意思,就是他真正可以调查的范围,而不是有了尚方宝剑就可以肆意妄为。
朱栩沉吟一阵,道“三品以下,还有,做事要多请示,多汇报,不要搞得很霸道,做事归做事,该给的面子都要给,该照顾的都不能落下,朕这样说,你能明白吧?”
“奴婢明白。”魏忠贤自然明白,就是两个字‘糊弄’。
朱栩转头,不远处的马车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人,甚至那个女孩,车里的少年都一直看着。
一个华服老者跪一个少年不是没有,可怎么都扎眼。
朱栩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两天后开始,最近一定要低调,不要还没开始就被人拿住把柄……”
“是。”魏忠贤起身。
朱栩又交代了几句,便打发走了魏忠贤,向着马车走来。
车里的少年看着朱栩走来,面无表情的撂下帘子。
女孩一直很平静,只是看着朱栩,眼神没有惊奇也没有异色。
曹变蛟站在马车旁,眼神询问。
朱栩笑着道:“没事,家里的老仆人犯了事,来请罪的。”
这话自然是对车队的人说的,真要暴露身份他们就得独自上路了。
女孩已经转过头,不知道对朱栩的‘解释’有没有相信。
朱栩也就是要说一个借口,笑着上了马车,那少年还是闭着眼低着头在假寐,仿佛刚才没有掀开帘子。
朱栩这次没有不识趣的与少年攀谈,坐在马车内,心里同样有些不平静。
终究是开始了,对大明的一系列改革中,朱栩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环,没有士绅集团的‘支持’,国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可这个改革对士绅集团的触动会非常的大,究竟会有怎么样的结果,现在还难料。
‘希望高压政策能奏效吧……’
朱栩心里轻叹,实则是对这种高压政策没底。
一来这样的政策想要奏效、成熟往往都需要几十年时间,二来面对大明最大的势力集团,想要从他们身上割肉,不是高压就能让他们屈服的,真要反弹起来,不论胜负,都会让整个大明付出相当的‘代价’这是朱栩不希望看到的。
“公子,车队要启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变蛟在外面说道。
朱栩掀开帘子向前面看去,果然车队都捆绑,检查,是准备启程了,便道:“嗯,知道了。”
马车里的少年没有一点反应,依旧闭目假寐。
过了一会儿,前面马车动起来的声音响起,马鞭,吆喝声响成一片。
少年还是无动于衷,倒是前面的女孩掀开帘子,看向朱栩道:“如果你要上茅厕,或者喝水就快点,马车四个时辰都不会停。”
女孩的声音如常,表情很平静。
这样的话,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都不会对陌生男子说出口,朱栩应了一声,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一点好奇。
没多久,马车就动起来了,缓慢的向着东方走去。
他们走的不是官道,是官道边上的民道。
官道都是平整的水泥路,来往都是大的车队,马队。两边的民道稍窄一点,行的都是普通人,比较慢,稍微拥挤,好在这个不收费,比过去的泥土路好太多,风雨无阻,百姓们都乐于走这样的民道。
“琼玉,照顾他们。”李姓镖头走过来,看向马车上的驾车的女孩道。
女孩拉着缰绳,不冷不热的道“嗯。”
李镖头又看了眼曹变蛟,没有多少,沉着脸又走回去。
车队还不快,已经在加速中。
朱栩倚靠着厢璧,静静的假寐,思索。
他已经养成习惯,除非睡着,否则大脑根本停不下来。
皇帝已经离京,皇宫里如常,没有谁察觉到异样。
内阁与六部尚书不断的找各省巡抚,总督‘喝茶’,谈论政改,想要他们与朝廷同心同德,全力推动政改的落实。
虽然在朝廷,尤其是朱栩的强压下,‘政改’通过了,可不说敢怒不敢言,单‘政改’里的很多政策在这些巡抚,总督看来就不具有‘操作性’,且可能会引起地方混乱,威胁他们的‘清名’,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保留。
毕自严等人也不是要求这些巡抚,总督必须立刻马上就不折不扣的执行,而是希望他们占在朝廷一边,形成一种大势所趋的情景给天下看,不能有驳杂的声音。
这样日后慢慢推动会少去非常多的阻力,也能向天下展示朝廷团结,‘众志一心’。
内阁,六部的报纸都在紧张的准备着,‘喝茶’也都不间断,可具体的成效,还只能等时间去看。
陈奇瑜出了皇宫就来到顺天府的临时衙门,与陈所闻等人,愁眉对坐。
皇帝要北直隶给天下做示范,陈奇瑜或者顺天府的压力都很大,最重要的是,收效甚微!
好半晌之后,陈奇瑜沉色看向陈所闻道“秦知县,韩知县还在京吗?”
这两人是大。兴县,宛。平县的县令,是顺天府直辖的。
陈所闻知道陈奇瑜的意思,摇头道:“大人,那秦知县涉及到了纵火案,刑部已经拿下,那韩知县,现在不知所踪,怕是……”
陈奇瑜脸色阴沉,脸角微微抽搐。
这还没有开始,顺天府的两个知县就如此反弹,要是整个北直隶都动起来,那些知府,知县还不知道能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出事并不要紧,关键是得有人去推动‘士绅纳税’这件事,如果知府,知县都没了,谁来给他们,给朝廷做事!?
陈所闻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了,瞥了眼四周的人,低声道“大人,不如我们召集各地知府,知县进京,要他们表态,如果他们不配合朝廷的政策,就地夺职换人,现在才四月份,还来得及。”
“不妥,”顺天府主薄楚宗先,连忙就道:“大人,此法不妥。如果这些人糊弄,当如何?且新的官员还得适应,最重要的是,士绅纳税,关键还得士绅肯纳,我们总不能让人去仓库里抢……”
这个问题是非常现实的,普通百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抗粮不交,可士绅就不同了,他们是变着法子不交税,官府还真不能去抢,不说其他,单是士林的口水足以淹死他们。
“那,不交粮就禁止科举,从政,免去家族的官员这些,严格执行怎么样?”有一个小官员建议道。
“还是不妥,”
另一个人道:“这种办法得长期施行才有威慑力,现在只剩下短短两月,他们就是硬不交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找几个人带头,怎么样?”
“没用,大部分都不会交的,况且我听说,一些大户都在暗中串联,打定主意就是不交!”
陈奇瑜与陈所闻对视,都皱眉沉凝不语。
这是个难题,外面风言风语的说朝廷这是‘抢劫’,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突然之间向别人征税,还是强迫性质的,哪怕有两百多年前的‘祖制’也不能说服所有人。
所谓的法不责众,这些人就是不给,别说还有无数理由搪塞,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朝廷‘不交’,朝廷也很难有有效手段去应对。
总不能像对付老百姓一样,蛮横的派兵对士绅‘逼粮’吧?
士绅集团无比庞大,包含了大明整个统治阶层,一个不好就会牵动天下,就是皇帝都得让步,安抚!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不寻常的车队()
顺天府的一群人都苦恼不已,朝廷出政策容易,可落到他们头上又是两回事。
若是天高地远的还有的办法糊弄,可天子脚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任何差错都出不得!
陈奇瑜知道,这样商量是找不出办法的,现在这个关口他不能去找内阁,六部诸位大人商议,只能等那些巡抚,总督离京之后再做打算。
可这样一天拖一天,让他心神很不安。
陈所闻更不安,这场‘政改’明眼人都十分清楚,是皇帝‘新政’的一部分,关乎国政大计,决然不会后退一丝一毫,要是顺天府不能胜任,怕是这府尹,府丞又要换人了。
这种换人不同于天启,万历时期,愤然辞官还能落得好名声,是复启,更进一步的‘资本’,若是现在被罢官夺职,只会落个‘庸腐无能’的名声,别说复起了,一辈子的清名都毁了!
楚宗先看着一群人沉默不语,苦锁眉头,看向陈奇瑜道:“大人,不论如何,事情要先做起来,遇到麻烦再说,不能这样干等,干商议!”
陈奇瑜神情一震,道:“没错!咱们先制定计划,一步步来,从顺天府开始,推向整个北直隶,我现在,不,先制定计划,明日我去内阁,拿到诏命,就着手安排,决不能空等!”
“下官遵命!”
一群人齐齐应声,在临时组建的衙门里紧急忙碌起来。
这小半天整个京城都进入了某种快节奏中,从内阁到地方,没有谁不紧张,全力以赴。
毕自严等九人通宵达旦的内阁开议,颁布诏命,任命,一条条‘新政’,一道道‘任命’发出,虽然都早就放出风声,可还是惊起一道道波澜。
朝廷宣传的说的‘新政’是在过往大明政务上的一种‘推陈出新’,在更多的人看来,这是一种‘破而后立’,将过去大明两百多年的政治,军制等都进行了粉碎性改变,纵然有着几年的过渡,还是有很多人觉得‘突然’,难以接受。
京城内,谣言纷飞,让一些老官吏都辨不清真假,四处打听,这就让‘新政’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内阁并六部的报纸都在加紧准备,同时紧急传到各省,即便不能做到同步,晚一两天与同步也没有多少区别。
天色渐黑,内阁里的一群人都悄悄吐了口气。
袁可立放下手里的笔,看了眼众人,道:“礼部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东南几省的巡抚,总督没有什么太大情绪波动,对政改也都表达了坚定支持,后天可以放他们离京,以迎接皇上的巡视。”
徐大化连忙跟着道:“下官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云。南,湖。广,广。西等巡抚,总督都表达了会与朝廷立场一致,不会出现不当言论。”
沈珣是最为忐忑不安的人,听着也跟着道:“江/西,河。南几省的巡抚,总督都给下官写了奏本,会严格遵照朝廷的政令,当是无忧。”
傅昌宗,周应秋,申用懋也都相继说话,内容大同小异,各省的巡抚,总督都在态度上表达了对朝廷,皇帝以及政改的坚定支持,不会有变数。
毕自严与孙承宗都心里暗松,只要这些巡抚,总督不乱说话,朝廷的‘政改’就会是大势所趋,其他人就算反对也是蚍蜉撼树,天下大势,将滚滚而动!
毕自严神色放轻松,微笑道:“本官的文章已经写好了,诸位待会儿看一下,润润笔,然后拿给那些大人们再看看,没有问题就联署,明日内阁朝报与六部一起发出,稳定人心!”
“是!”众人都应是,只要这场报纸一出,政改就算彻底定下来,任何人都翻不了天!
一群人都相视含笑,不管过程多么艰难,未来还有多少麻烦,总之折腾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是定了下来,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申用懋沉吟一声,抬头看向孙承宗道:“孙阁老,两大营……有异动。”
孙承宗眉头微动,道:“异动?什么异动?”
其他人也都面露惊色,两大营是拱卫京师的,这两大营要是出问题,那京城也要出大事!
申用懋神态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担忧,道:“京西大营的驻地调到了密。云,京东大营,改到了天。津卫。另外,巡防营一万人要每旬出京训练。”
申用懋的话落下,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大明能够调动军队的,只要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兵部。兵部没有诏命,王命令箭调动的军力非常有限,更何况还是这至关重要的两大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宫里的皇帝!
可是,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布置,将拱卫京城的两大军调离,到底是有什么意图在这个特殊的关口!
众人都沉思,不语。
大明看上去总体安稳,可民乱就从未消停过,而今‘士绅纳税’即将实施,若是有大乱子出现在皇城脚下,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建奴亦或者蒙。古再次破关入塞,没有两大军护卫,京师岂不是危险了?
孙承宗看了眼毕自严,又看向其他人,都掩饰不了的忧虑。
没有两大营护卫,他们心里有种不安感。
毕自严沉色一会儿,看向孙承宗道:“孙大人,不如你与申尚书即刻进宫,求见皇上,问个清楚。”
没有两大营护卫,就是将京城置于危险的境地,孙承宗点头道:“好,申尚书,随我去景阳宫吧。”
申用懋站起来,道:“是。”
毕自严看着两人离开,沉色道:“待各巡抚,总督离京,我们的政务要重点转向‘税务’这一块,尤其是顺天府,到时候要尽全力帮扶,务必尽善尽美,给天下做一个表率!”
“遵命。”一群人抬手。
尽管‘新政’的要素很多,可重点都是在‘税务’上,至少目前是。
孙承宗与申用懋来到御书房,曹化淳在御书房前微笑着挡驾,看着两人道:“二位大人,皇上的心情现在很不好,还是不要见了。”
孙承宗自然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可两大营的调动非同小可,迟疑一会儿,他道:“曹公公,关于两大营的调动,皇上可还说了其他?”
曹化淳摇头,道:“皇上并没有说其他。”
孙承宗很想见朱栩问个清楚,又知道不是时候,毕自严都被挡驾,他被挡一次也属正常,只得道:“烦请公公转告皇上,若有空请召见我。”
孙承宗却不知道,朱栩已经离京好几个时辰了。
曹化淳笑着点头,道“杂家一定转达。”
孙承宗点点头,与申用懋又返回内阁。
没有多久,孙承宗在景阳宫被挡驾的事情就传遍京城,都在猜测着皇帝是真的是生气了,可能会有雷霆之怒降下。
包括内阁在内,一群大人们越发警惕,安静的皇宫让他们心里忐忑!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离开京城,去往天。津卫的镖局车队停了下来,在路旁生火,做饭。
一路上朱栩终于知道了女孩与少年的名字,女孩叫做王琼玉,来历不详,男孩叫做在李如靖,来历同样不详。
坐在火堆旁,朱栩,曹变蛟,王琼玉,李如靖,四人拿着粗糙的番薯饼,一边煮着汤,一边听着不远处车队的人闲聊天。
“这一趟,最起码能赚百两银子吧?”
“不知道,这是陶掌柜委托的货物,据说是要出海的,卖给那些番邦之人的。”
“管他的,我们只顾我们自己,这一个月下来,最起码小三十两,够家里用了……”
“要我说啊,日子确实比几年前好过了,听说朝廷在搞什么‘新政’,会惠及天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假我不知道,反正我只是想多跑几趟,送我儿子入书院……”
“等会儿,书院我听说是免费的啊……”
“朝廷的那个是免费的,可人数有限,考进去很难,我是说,那个同斋先生办的那个。”
一群人哦哦,也不知道是否真知道这‘同斋’是谁。
朱栩嘴里嚼着难以下咽的大饼,若有所思的点头。
皇家政院毕竟能力有限,在京城的书院并不多,不能让所有适龄人都入学,这让民间的书院越发兴盛。
‘倒是应该鼓励民间办学……’朱栩心里暗道,朝廷的力量有限,民间却是无限的。
“你呢?”突然间,王琼玉看着李如靖,面色平静的道。
李如靖对王琼玉倒是没有对朱栩的不耐烦,皱着眉淡淡道:“我是陕。西过来的灾民,没有北直隶户籍,军院不让我进。”
朱栩神色微动,打量身侧的少年,旋即笑着道:“你是陕。西人?”
李如靖看都没看朱栩,自顾的盛了碗汤,道:“你也不要听你的爹的,找几个机会跑了就是。”
王琼玉神色如常,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火堆。
朱栩捏着下巴,看看李如靖,又瞥了瞥王琼玉,这两人身上有事情啊。
曹变蛟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不时还有狼叫,在朱栩耳边低声道“公子,这里荒郊野外,晚上不安全,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朱栩抬头看了看,道:“不用,哪有那么多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