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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死人阁”是整个“死人谷”里最好的一幢楼房。好房子自然不会造给死人住,而且住着的人一定是有着尊贵身份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跟“死人阁”相匹配。
房子的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房子却造得相当气派。这跟“死人谷”其他的建筑并不协调。这么好的房子身为谷主的陈复汉却从来也没去住过,哪怕只去睡一晚。这是“死人谷”所有的人都觉得费解的地方。虽然私下里在讨论这事的人不少,但谁也没敢当着他的面问。所以,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知道陈复汉为什么不去住的原因。
沈寒竹现在就站在“死人阁”的门前。
他要找的人是沐讲禅师,而现在沐讲禅师就住在这“死人阁”里面。
“死人阁”内并没有点灯。一个已经睡着了的人确实是不用点灯的,就像一个断了双脚的人你不用给他鞋子穿一样。
没有人会同意让沈寒竹进入这幢房子,对于“死人谷”来说,沈寒竹也确实还不够格进入这幢房子。
但他还是溜进了这幢房子。
只要能进入这幢房子,只要能找到沐讲禅师,沈寒竹现在已经不会再去理会主人是否会同意让他进入,更不会考虑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进入这幢房子。对他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沐讲禅师,这是他的目的。
房子造得挺大,尤其中间的两根石柱结实而坚固。
看上去这“死人阁”的房间不会太少,要是一间一间找过去,估计会找到天亮。
显然这样找,是最笨的一种办法办法,但是最笨的办法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正如沈寒竹所说,他的运气一向很好。
他一走进第一间,就看到了沐讲禅师。
虽然是晚上,而且房内没有点灯,但他的眼力一向不差,只凭着窗外透进的一点点光,他就自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
沐讲禅师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他也说过,地就是最大的床。
一个睡得很沉的人,对他来说,睡在地上跟睡在皇宫里的龙床也没多大区别。因为睡着的时候,你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睡不着。
沈寒竹第一只脚刚迈进房间,沐讲禅师就坐了起来。
沈寒竹挺意外地看着沐讲禅师,问道:“你没睡着?”
沐讲禅师并没否认:“是的,我没睡着。”
沈寒竹奇怪地道:“没睡着为什么不点灯?”
沐讲禅师回答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因为我不能点灯。”
沈寒竹愈发好奇:“为什么不能点灯?”
沐讲禅师道:“因为你要来。”
沈寒竹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沐讲禅师点头道:“是的,我知道。”
沈寒竹想了一下,道:“即便你知道我要来,但是我来不来跟你点不点灯有什么关系?”
沐讲禅师道:“有关系。”
沈寒竹在听。
沐讲禅师道:“我知道你要来,而且一定会用这样的方式进来。”
沈寒竹若有所思地道:“禅师的意思是点着灯怕惊动了别人?”
沐讲禅师反问道:“你说呢?”
沈寒竹回头看了看门外,问道:“这房子里还住着别人?”
沐讲禅师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
沈寒竹道:“禅师行事实在小心。”
沐讲禅师道:“因为这是阁,而不是楼。”
沈寒竹眉头一皱,问道:“楼和阁有什么区别?”
沐讲禅师答道:“楼是在平地上建成的,而阁却是从地下开始建。”
沈寒竹道:“禅师怀疑这地下?”
沐讲禅师轻声道:“但凡有地下室的地方,都得多长一个心眼。”
沈寒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沐讲禅师突然将话语一转,道:“虽然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比我想象得却迟了好多。”
沈寒竹不答反问:“禅师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沐讲禅师道:“因为你去见了‘三姐’,而且说了很不应该说的话。”
沈寒竹问道:“什么话不应该说?”
沐讲禅师道:“你说有人在想她。”
沈寒竹不解地问道:“这句话不应该说?”
沐讲禅师道:“确实不应该说。”
沈寒竹问道:“说了会怎么样?”
沐讲禅师答道:“说了会出大事。”
沈寒竹心中一震,急问道:“大师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沐讲禅师一声叹息:“会死人!”
沈寒竹急道:“大师知道会死人,为什么不加以阻拦?”
沐讲禅师问道:“谁已经死了?”
沈寒竹带着极其悲伤的口气,道:“‘三姐’。”
沐讲禅师一声悲叹:“阿弥陀佛!行凶者可有查到?”
沈寒竹问道:“禅师难道不知道凶手是谁?”
沐讲禅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沈寒竹道:“既然禅师不知道凶手是谁,为何会预料出人命?”
沐讲禅师闭目不答。
沈寒竹从手中拿出一张纸条道:“禅师可知这谷里有个女郎中叫冯婆。”
沐讲禅师一听“冯婆”的名字,马上睁开眼睛,并放出光来:“你见过她?”
沈寒竹点头道:“见过,而且她还给‘三姐’验过尸体。”
“结果呢?”
沈寒竹想起了冯婆验完尸体后出来时的表情,故意道:“她说尸体没有任何异常。”
沐讲禅师道:“是没有还是不能说?”
沈寒竹道:“是冯婆没说,而且是她不能说。”
“为什么?”
沈寒竹道:“因为有陈谷主在。”
沐讲禅师“哦”了一声:“陈谷主当着你的面命令冯婆不要说的?”
沈寒竹咬了咬牙,道:“陈谷主自然不会表现在这么明显,但是我可以察觉到。”
“你是怎么察觉的?”
沈寒竹道:“冯婆验完尸体出门的时候,陈谷主正好拦在我的面前对着她,然后他问了冯婆一句话:‘尸体可有异样’?”
“冯婆是怎么说的?”
“冯婆看着陈谷主,愣在那里,仿佛发了呆。而当陈谷主第二遍问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而且眼神有一点点慌乱,仿佛在害怕什么。”
沐讲禅师神色略微一变,道:“当时陈谷主一直背对着你?”
沈寒竹答道:“是的。不过冯婆在随后握我手的时候,在我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说完将手中的纸条摊了开来。
沐讲禅师问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死人谷 二十()
沈寒竹拿着纸条的手并没有抖动,就跟他平时握着雪剑时一样地稳。
但他脸上的肌肉却已收紧,神色肃穆,嘴角牵动,冷冷然道:“左脚第二根脚趾和第三根脚趾之间有红点,色淡,左脚小脚趾断裂,牙齿色黄松动。”
沐讲禅师浓眉上扬,沉声道:“脚趾并非人之要害,纵不能置人于死地,这死法确实让人费解。”
沐讲禅师是个人生阅历相当丰富的人,能够难倒他的问题,那一定就是大问题。
沈寒竹心中焦急,皱着眉头道:“看起来凶手杀人的手法很诡异,接下来我应该往哪里查?”
沐讲禅师道:“我在想。”
“想什么?”
“当然是想办法。”
沈寒竹一跺脚,道:“要想多长时间?”
沐讲禅师道:“也许要很长时间。”
沈寒竹道:“也许马上就会有?”
沐讲禅师道:“也许没有。”
沈寒竹肃然道:“我在火里,禅师却还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沐讲禅师道:“当一个人在认真想办法的时候,另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保持安静?”
沈寒竹马上闭嘴。
沐讲禅师突然问道:“你真的要查?”
沈寒竹不知沐讲禅师为什么还要问这么一个多余的问题,于是苦笑道:“我真的要查,不然我这么着急干什么?”
沐讲禅师道:“你本是局外人,这件事看上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三姐’的死,你好像比谁都着急。”
沈寒竹在听下文。
沐讲禅师将话语一转,道:“凶手确实要查,可也不应该是你来查,你为什么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沈寒竹道:“陈谷主说我是最后一个离开‘三姐’的人。”
沐讲禅师补充道:“而且你离开她的时候,听说是飞一样逃出那个房间的。”
沈寒竹道:“事实确实如此。”
沐讲禅师道:“所以你成了嫌疑的对象。”
沈寒竹面色一正,道:“我不想背黑锅。”
沐讲禅师道:“这个理由很好。”
沈寒竹一愣,道:“禅师听上去话中有话?”
沐讲禅师反问道:“难道不是?”
沈寒竹道:“我不明白禅师在说什么意思?”
沐讲禅师道:“其实你很明白,如果陈复汉真的当你是杀人凶手,他一定会把你抓起来,他不抓你,说明在他的心中,他也清楚你并不是杀人的凶手。”
沈寒竹道:“错,他不抓我,是因为我告诉他,我会抓住真凶来洗清自己的清白。”
沐讲禅师道:“所以他给了你时间和自由?”
“没错!”
沐讲禅师道:“你也这样想吗?”
沈寒竹道:“我当然不这样想。”
沐讲禅师道:“我就知道你还有更好的理由。”
沈寒竹如实道:“我承认我还有其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
沈寒竹道:“‘三姐’是我一个朋友的心上人。”
沐讲禅师“哦”了一下,似乎很意外。确实,会把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当成是心上人,这事绝对是一则新闻。像‘三姐’这样的人,在男人的眼中,当情人是理想的,但要是把她当作心上人,哪个男人甘心情愿戴上那么多的绿帽子?
这样的男人,世上应该一个也没有。
但是沈寒竹却说有,而且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沐讲禅师问道:“你那个朋友是谁?”
沈寒竹脱口而出:“屠风!”
沐讲禅师眉头一皱,似乎很想确认这个答案:“那个山中开店的侏儒?”
沐讲禅师明显在怀疑,只有心中怀疑,才会重复想确认。
沈寒竹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担心她的死跟我有关。”
沐讲禅师不解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寒竹道:“我没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我却替屠风传了话。”
“什么话?”
沈寒竹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我告诉‘三姐’,屠风在想她。”
沐讲禅师道:“她什么反应?”
沈寒竹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一说完就逃了出来。如果真要说她有反应,死是她唯一的反应。”
沐讲禅师道:“综合来看,她绝对不是自杀。”
沈寒竹斩钉截铁地道:“绝对不是!”
沐讲禅师道:“一个正常的人如果去杀人,一定会有他的一个目的存在!”
沈寒竹表示同感:“禅师认为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
沐讲禅师道:“从‘三姐’的行为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争风吃醋。”
沈寒竹问道:“禅师想到了什么?”
沐讲禅师道:“假设你替屠风传了那句话后,‘三姐’突然被屠风感动想和屠风和好,是不是有人知道后会恶向胆边生?”
沈寒竹若有所思地道:“禅师的意思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
沐讲禅师道:“这个理由听上去最直接。”
沈寒竹道:“如果真是这样,我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沐讲禅师道:“现在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沈寒竹问道:“那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去查?还望禅师指点?”
沐讲禅师道:“查每一个认识屠风的人。”
沈寒竹为难地道:“但凡新进‘死人谷’的人,都认识屠风。因为屠风山中的店是‘死人谷’的必经之路,每一个上‘死人谷’的人都会去那店里坐坐。”
沐讲禅师伸手拍了一下沈寒竹的脑袋,道:“但你不要忘记,这个人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什么地方与众不同?”
沐讲禅师道:“他的出手手法很诡异。那个脚心的红点很淡,应该是针扎上去的,而那脚趾断裂却外表完好,只有两种办法可以做到,一种是隔空震碎,另一种就是捏碎。隔空震碎的话当今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所以应该是被人捏碎的。由此说明这个人的手上劲力很足,一个手上有劲而且会使用针扎的人,一定是个暗器高手。”
沈寒竹看着沐讲禅师,目光明显流露出一股敬佩之色。
就在这时,‘死人阁’的楼上突然传来了有人讲话的声音。
声音不响,但沈寒竹却听得很清楚,那是傲雪的声音。
傲雪怎么会出现在‘死人阁’的楼上?
她又是跟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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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人谷 二十一()
沐讲禅师朝沈寒竹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朝楼上走去。虽然夜很静,但是你根本听不出他们走路的声音。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让他们走路比猫还轻,就像张口吃饭一样容易。
比走路无声更出色的是,两人的辨声定位能力都很强。现在两人飞速来到楼上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他们觉得声音是从这间屋子里发出来的,那绝对没有人会去怀疑。
屋内果然再次传出傲雪的声音,她的声音冷而利:“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这句话也是沈寒竹心中在问的。
回答她的人居然是陈复汉,对于傲雪的态度倒是相当客套:“我知道让傲雪姑娘你住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确实很过意不去,当时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给你一个人享受特殊待遇。之所以这么晚了请姑娘来这里,是因为我知道姑娘一定嫌那屋子简陋会睡不着觉。而这幢楼是整个‘死人谷’最好的一幢楼房了,傲雪姑娘若是喜欢,不妨搬到这里来住?”
这么长的话,傲雪居然没有打断,她是不是也有一丝心动?陈复汉说完满意地看着傲雪,他的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傲雪不屑地瞟了陈复汉一眼,问道:“你说完了?”
陈复汉一脸堆笑地道:“说完了,傲雪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傲雪将双手往腰上一撑,杏眼怒睁地道:“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这样对我嘘寒问暖的到底什么意思?别搞得我每天一见到你就竖着汗毛骨下不来。”
陈复汉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
傲雪见陈复汉吞吐不语,不耐烦地道:“只是什么?有什么话爽快点说!”
陈复汉居然低着头,不说话。
傲雪见状道:“我知道你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说也罢。我走了,以后除非想到要送我出谷了再来找我,不然你就别来找我了。”
陈复汉连忙道:“等一下。”
傲雪止步,看着他。
陈复汉突然问了一个让人很意外的问题:“傲雪姑娘是不是很喜欢沈寒竹?”
傲雪也没想到陈复汉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脸上不禁一红,但随即回答道:“我才不会喜欢上他!”
这话说得在门外偷听的沈寒竹心里倒是一凉。
这时,沈寒竹和沐讲禅师两人飞快躲闪到一侧,几乎同时门被打开,但听傲雪怒斥着道:“我的事,以后你别管那么多。”说完,一溜烟地下楼去了。
沈寒竹担心傲雪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也悄悄地尾随着去了。
傲雪看上去像是真被陈复汉给气着了,径直地飞奔到自己下榻的屋子里,“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沈寒竹很想上去安慰几句,但走到门边上的时候,本想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他在心里想:傲雪说过她并不喜欢我,这么晚了,我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于是也自己回房间睡去了。
而此时,在“死人阁”的顶楼上,陈复汉和沐讲禅师两人正面对面站立着。
陈复汉叹了一口气,道:“伯父,你其实可以不进来的。”
沐讲禅师淡淡一笑,道:“我必须得进来。即便我不进来,你也知道我就在门外。与其让我呆在门外,不如让我进来暖暖身子。”
陈复汉点点头,道:“他跟去了?”
沐讲禅师道:“他肯定跟去了,如果他不跟去,那只有一种情况。”
“哪一种情况?”
沐讲禅师打趣道:“除非他是个死人。”
陈复汉一脸铁青地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傲雪?”
沐讲禅师道:“这个问题你拿出来问我,跟问泥菩萨一样不会有答案的。”
陈复汉碰了个没趣,将话题一转,道:“伯父觉得沈寒竹这个人是聪明呢还是笨?”
沐讲禅师道:“应该属于聪明一类的。”
陈复汉道:“他明知道在这‘死人阁’里住着伯父你,而我却还是把傲雪带到这里来,而且这么大声地毫不忌讳地说话,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呢?”
沐讲禅师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觉得奇怪,但是我却觉得很奇怪。”
陈复汉道:“伯父在奇怪什么?”
沐讲禅师道:“‘死人谷’出了命案,但却好像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你不去关心凶手是谁,却在纠结一个姑娘喜不喜欢谁,我确实很奇怪。”
陈复汉淡淡地道:“伯父难道忘记了我们‘死人谷’的终极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放一边。”
沐讲禅师面无表情地道:“不平小事,何以平天下?”
陈复汉见沐讲禅师有点生气,连忙陪笑道:“是,伯父教诲极是。”
沐讲禅师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于是问道:“那你晚上将傲雪带到这里来,是何用意?”
陈复汉道:“伯父也知道傲雪对我们成事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我这还不是为了照顾好她嘛。”
沐讲禅师道:“那你为什么要问人家喜不喜沈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