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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金镛听得清、看的明,见钟芸的表情颇为急切,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
哪知,钟芸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里有什么急事儿,不过是早点已经备好,你和外公再不吃,就晾凉了。”钟芸说,“我估摸这你们祖孙俩儿这是出来练武了,就来这里呼唤一声,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给找到了。”
韩金镛听钟芸如是说道,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好姐姐,你真是吓死我了!”韩金镛说,“不过,既然饭已备好,外公,我们就往回赶吧,别误了早饭的时辰,跟午饭连上了!”
三人回到家中,早餐的香味已经从厨房内传出。
不过是农家的小炒,新鲜烙好的死面饼,几块王致和的酱豆腐,一叠自家腌制的小咸菜,外加一锅浓浓的大米粥。这样的吃食,对于久居在天津卫大宅门的巨富之家而言,实在是有些寒酸,确实韩金镛心里的最爱。
韩金镛撕了半张饼,夹起一块酱豆腐,放在饼心中碾碎,一口饼、一口鲜菜、一口粥,吃的颇为狼虎。从深夜到清晨,他忙活了半宿,现在还是真真有些饥饿。
王义顺的胃口倒是一般,他不过是喝了一碗稀粥,拨了一只水煮蛋,简单的吃了一口。
见坐在小方桌前的外孙韩金镛和钟芸两人默默无语,王义顺识趣的站起身向外走,说道:“好了,孩子们,我吃不下了,你们俩慢慢吃!”
就这样,韩金镛和钟芸又迎来了难得的独处时间。
“金镛,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在天津卫,你过得怎么样啊?”钟芸问道。
“就那么回事儿吧,能吃饱饭,也得多干活儿,倒是能存下几个钱,我和爹都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攒着钱就为贴补家里!”韩金镛的腮帮子里存了一大口饼,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而且,这次回来后,我再回去,就不是下人了,就像姐姐你说的,再回去我就是少侠客。想来,混的还算不错。”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张家的人,他们对你都还好么?”钟芸问道,“你年纪不大,在那里做工,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人给你‘小鞋’穿?我闻听人言,张宅的大小姐,是个被宠溺坏了的姑娘,喜怒无常、经常无故发脾气,你可得小心点儿。”
“她?她叫张海萍,她还好吧!”韩金镛听钟芸提起了张海萍,心里砰砰直跳,他甚至认为,人言可畏,钟芸已经得知了张海萍和自己的那临别一抱,可是偷眼看钟芸,她依旧是那副关切的目光,表情未曾有任何变化,这才放下心来,“姐姐你放心吧,张海萍是个被宠溺惯了的大小姐,可是我侍候的是周斌义周先生,跟她没有什么共事的机会。去到张宅三年,只是有限的机会见到她。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遇险,恐怕我们一年也说不了几句话……”
“在大宅门里,比起受东家的气,受姑娘的气兴许更为难以接受,你以后还是多注意些吧!”钟芸叹了口气,说道,“过去与你相处的异性,除了我之外,就是你那两个姐姐,还有伯母,大家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我只担心你受不了那份大小姐脾气。”
“寄人篱下,焉敢不低头!”韩金镛笑了,“只要想到外公、爹娘,还有你和钟先生,纵然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和不安,总能顶过去!”
钟芸听到韩金镛这话,脸又红了,她低下头,瞟了瞟韩金镛:“才去天津卫没几年,你就学会了天津卫老爷们的油腔滑调、油嘴滑舌。”
“没有,我说的是真心的!”韩金镛正正经经的看着钟芸,说道,“为了你们,我再多的苦也能吃,再多的罪也能受,再大的委屈也能扛!”
“如果干着不顺心,就回来吧,家中的几亩田也足够咱吃的!”钟芸说道。
“不济……”韩金镛摇了摇头,“好容易遇到了周斌义,他终于肯收我为徒,我这次回来,就是为看看你们,在家过几天舒服日子,然后,就要去他的身边用功了。然后,甭管是三年也好、五年也罢,等到我学成绝艺归来……”
“等你学成绝艺归来,我怕是已经成了个老姑娘了吧!”
钟芸知道韩金镛在想什么,韩金镛也明白钟芸在想什么。
这个节骨眼,两人对坐在摆放早餐的桌前,相互对视,霎时间竟然谁也不愿意开口,扰了这难得的情境。
“放心吧,姐姐!”韩金镛望着脸色愈发红润的钟芸,说道,“待得我学得绝艺、闯出名堂之时,就是我们成婚之日。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到我们韩家来!”
“那在你心中,哪件事情最重要呢?”钟芸见韩金镛如此的认真,问道,“究竟是娶妻成家,还是干出名堂?”
“同等重要,只有干出名堂,才能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只有把媳妇风风光光的娶进门,才能把幸福最大化!”
“金镛,你年纪还小,怎么说呢……”钟芸轻轻打了个嗨声,说道,“只能说你不懂女人……”
“我确实是不懂女人!”对于钟芸的这个结论,韩金镛倒是能接受,他点点头,“我岁数还小,又没有三妻四妾之心,有你一个,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心里就足够安稳了。懂不懂更多女人,倒不打紧,懂你就够了!”
“你今年不过十六周岁,只盼你真有学成绝艺、光宗耀祖的那一天,还能记住你这句话,对姐姐我而言,就足够了!”钟芸有些悲切的说道。
“怎么会呢?这几年我没干别的,天天就是读书来着。书读得多了,见识就多多少少也有一些。”韩金镛说道,“大道理我明白的不多,但我知道,我心里有个梦想,既然有了梦想,我就得拼尽一切的保护它,就得竭尽所能的实现它。有的人高看我,我感谢他;有些人藐视我,我漠视他。我不会让任何人对我说‘你韩金镛不成’,能这么说的只有我自己,在我确定自己付出了努力,却达不到那个目标之后。”
“可是,纵然是你学了武,你长了能耐,又为了什么呢?”钟芸问道。
“姐姐,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生活只在青凝侯,我的目光只在青凝侯,我以为,青凝侯就是我世界的全部。”韩金镛说道,“可是,直到我走出了青凝侯,到了天津卫,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将来,我兴许还会走的更远,看到更大的世界。走的越多、看的越远,心里的思考也就便越多。你瞅我这把宝刀,是我东家张汝霖相赠,有个名字叫‘僧王刀’,原本是咱大清的名将僧格林沁的佩刀。如此的大将,抵御外辱立下了大功,最后仍然难逃被迫害的命运,真的是他的能力不济么?不是,而是这外洋兵的能耐、火器,远在大清之上,清廷把过失全都归咎于一人。过去,我们说外敌就在眼前,如今,外敌已经浸入了我们身边。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年,洋兵已经两次攻破了大沽炮台,他们攻占了天津卫,烧了圆明园,随意的烧杀抢掠,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案、都是血债,强取豪夺走的不仅是资财,更是咱中国人的尊严,这样的例子还少么?但凡有些志气的人,又焉能不视之为奇耻大辱,并牢记终生呢?书中说,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己任,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既然如此,我们习武之人,就应当心怀家国,以国为家啊!”
听罢此言,钟芸突然间沉默了。她做梦也不能相信,才短短的三年时间,韩金镛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文武学堂,和顽劣学子结仇怄气的小孩儿,他变得心系天下,有了鸿鹄之志。既然如此,她若以儿女私情为阻拦,反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想到这里,钟芸笑了。她看着韩金镛,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好,既然你有如此的大志,那你便去努力吧!”钟芸说道,“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不必过多的费心,外公、伯母和我祖父,自然由我来照顾!但你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记住你说的一字一句。”
韩金镛望着钟芸,钟芸望着韩金镛。
此刻,他俩都感到了一丝庆幸。韩金镛庆幸,身边有这么个女人,可以替自己解决全部的后顾之忧;钟芸则庆幸,有这么个男人,能有鸿鹄之志,代替自己去了解这个世界,观察这个世界,闯荡这个世界,去做自己有心做却没法子做的梦。
此刻,仿佛空气都静止了一般。在这个农家小院,在这有些简陋的厨房。一对青年男女,就沉默的脸对脸坐在桌前。
这样的沉默,直到钟芸再度张口,才被打断。
“你的每一天都这么珍贵,时间浪费不得!”钟芸说道,“如果你和外公已经学完了艺,那么,再歇个一两天,就返程吧,不要把宝贵的时间耽搁在这小村里,耽搁在儿女私情中。”
“可是……”韩金镛听了钟芸的话,心里好生不舍。
“没有什么可是!你越早开始努力用功,你距离实现梦想的距离,便越近。”钟芸站起身,扭头向厨房外走,她刻意躲避与韩金镛的目光相接,口中却说道,“纵然是家里人对你有千般不舍,我们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只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多远,攀得多高,在这青凝侯村,总有个惦念你的人,这就够了!”
钟芸说道此处,甚是凄凄切切,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狠下心。为了这个即将成长为男人的小伙子,自己多付出些、多等待些,又算得了什么。
“唉,也罢!”韩金镛站起身,走到钟芸的身后。
他想要一把将钟芸揽入怀中,可他终究没有这份胆量,也没有这份决心。只是轻声说道:“钟芸,你放心,无论未来如何,我心自有分寸。在这世上,我心里只容得下你!”
这话说起来,让韩金镛有些感到蹊跷。
事实上,韩金镛也闹不清,这话究竟是说给钟芸听,让她吃下颗定心丸;还是说给自己听,给自己个心理暗示。
总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钟芸,就想起张海萍和自己的那临别一抱。
第109章 二拜名门()
原本十五日的假期,到了第五天清晨,韩金镛就先于其父韩长恩回到了天津卫。
张宅里,还有个老侠在耐心等待。
照例,按规矩,韩金镛还是先到老喜管家那里去销假。
老喜也已经知道了周斌义要收徒之事,他看到韩金镛先行归来,知道这事儿多多少少算是有了谱,心里好生欢喜。这欢喜既是为了周斌义,更是为了他自己。
毕竟,韩金镛是他从青凝侯村带回来的。
看到自己召唤来的人,如今在张家混出了头,老喜由衷的高兴。
老喜带着韩金镛去拜望了张汝霖。
韩金镛挎这个篮子,里面装着的,是韩王氏之前悉心腌制的咸鸡子儿。
“东家,我回来了。我的外公、我的母亲得知周先生要收我为徒,欣喜的很,他们不愿让我在家里久留,唯恐夜长梦多,赶着我赶紧回来,把这拜师的事儿敲定。”韩金镛把竹篮子递上前,说道,“这是我娘专程让我给您带来的,怹说乡下地方没什么金贵的东西,唯独这鸡是自己养的,蛋是自己下的,怹用上好的黄土过箩,筛出了细土,掺着大盐和成了咸土,包在鸡蛋皮上,腌制了一缸咸鸡蛋。这三十多个,刚好三十天,应该正是入味流油的时候。嘱咐我给您带来尝尝鲜。”
“麻烦你母亲还惦记着我们!”张汝霖说道,“再有机会回家,替我谢谢你娘!替我谢谢你外公!”
“这是自然!”韩金镛点点头。
“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得知周斌义教师爷终于能收高徒,心里当然是欢喜的很。这样吧,你还是去那个跨院去见他吧,把我的意思给带到了,就说找个良辰吉日,正式给你们举行仪式!”张汝霖说道。
韩金镛听了这话,没想到东家会装糊涂,故意不提自己临走时,张海萍那一拥抱。于是庆幸着向后退出。
正要出门之时,张汝霖却又若有所思,张口唤住了韩金镛。
“对了,韩金镛,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道情一句!”张汝霖说道。
韩金镛心想,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些事情能说在明面,总比东家暗自生气、较劲的好,于是又毕恭毕敬的侍立在前。
“是这样的,想来,你可能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她被我宠溺习惯了,难免有时办出一些惊人之举。但她本意并非如此,也希望你不要挂怀记在心上!”张汝霖说道。
“是,东家的意思韩金镛明白。实不相瞒,在青凝侯村,父母早已经为我定下了一门婚约,只待我成人、有了建树之后,便会回乡成亲。”韩金镛心里想,既然这事儿早晚要挑明,那干脆挑明到极致。
张汝霖听了这话,心里甚是满意。
“哦,这么说,韩金镛你虽然年纪小,但人小鬼大,已经见过将来的媳妇了?”张汝霖问道。
“我们原本就在一个私塾里念过书,算起来,她是我的学姐,对我也甚好!”韩金镛说道。
“既是如此,将来等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给我送个信来,我一定亲临,做你们的证婚人,顺便给你们送上一份最大的贺礼!”张汝霖心里甚是满意,他突然发现韩金镛不仅反应快,而且能读人,一下子读出了自己心里所想,于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情况,以此消除自己的疑虑。
“哪敢麻烦东家,但您老能来我家,喝上一杯喜酒,那我们真是蓬荜生辉。”韩金镛抬头,瞄了一眼张汝霖,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在肚子里。
尽管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但从现在起,他亲手堵上了原本张海萍寄望要走的路,也把自己的人生,重新规划到原先的方向上去。
“我这里没事儿啦,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周斌义教师爷吧,你能提前回来向他销假,他心里一定高兴的很!”张汝霖再次说道。
韩金镛再次倒退着走出屋外。这一次,他没被叫回。
过去一直住着周斌义和韩金镛的跨院里,依旧干净的很。即便没了韩金镛的侍候,想来也有下人愿意前来,帮周斌义打扫一下院落,清理一下环境。
可是韩金镛看得出,周斌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整洁而平静,相反,他显得颇为焦躁。院子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周斌义就围着院子的四面院墙“走柳”,不停的快步走,满心的焦躁都写在了脸上。
“周先生!”韩金镛站在院子的门口,不敢贸然进入,他轻声的喊了一声。
这一呼唤,把周斌义的心情从焦躁中带出。
周斌义循声望去,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
“哟,孩子,回来啦?”周斌义快步走上前,拉着韩金镛走进院子,“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怎么提前回来啦?不在家多歇几天?”
突然间,韩金镛心里有个怪异的感觉,他发现,和自己外公年岁相仿的周斌义,正在上赶着讨好自己。
“是,回来了,不在家歇着了。”韩金镛点点头,扶着周斌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站在他身前,说道,“家里初逢大变,正在用人之际,一下子我和我父亲都走了,怕忙不过来。我外公和我母亲差我赶紧回来,不用管家里的琐事。”
“既然如此,你把拜师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么?”周斌义又问。
“说了!”韩金镛点点头,“我母亲倒是欣喜的很,但是,我外公怕我生性顽劣,日后学艺难免惹您生气,特地托我给您带句话。”
“啊,他说什么啊?”周斌义“听话听音”,更加高兴。
“怹老人家说,我能入张宅,给您老做侍候的童子,已经是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此次蒙您错爱,收我为徒,更是喜从天降。怹老人家的身体一直有恙,特地让我转达对您的感谢,并说待怹身体好转之时,必定登门拜谢!”韩金镛说道,“我外公说,怹本想给您修书一封表示感谢的,又唯恐文采拙劣,贻笑大方,这才托我带话,让我转达,说从今往后,就把我交给您了,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让我多吃苦、多出汗,学好文武艺,好好报答您老!”
“呵哈哈哈……”周斌义听了韩金镛的话,爽朗的笑了,“你外公王义顺,他特意的客气了!我周斌义是什么人?我周斌义的眼力错的了么?你放心,孩子,你好好跟我学艺,我肯定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把该交给你的都交给你,将来还会给你再引荐名师!”
“怎么?周先生,您不会收我为徒?”韩金镛问道。
“咱之前不是定好了么,我也收你为‘记名的徒弟’,能耐,我该教的肯定教,但是真正的师承,我不是你名正言顺的亲师傅!”周斌义说道,“等到我把你带入一个新的进境,自然会把你引荐给更加出众的武师,自然会让你接触更加精纯的功夫,让你真正的拜入名门。”
“这个……”韩金镛听了周斌义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跪倒便拜,再次向周斌义行礼。
“周先生,这是我母亲特意嘱咐我,让我给您带来的!”韩金镛磕罢头,站起身,他摊开自己的行李卷,从里面掏出个油布包,打开包,里面装着几个清晨刚刚蒸熟的菜团子,尚有余温,“我母亲说,乡下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贵重礼物,但乡土味道的吃食,还是能亲手做一些,这是她今晨刚刚采来的野菜,用刚刚收获的玉米磨面包好蒸制而成。论味道,肯定比不上天津卫的锦衣玉食,但自有一番乡土味。”
“哦?快快快!拿来,让我尝尝!”周斌义听到此处,颇为欣慰,他从韩金镛的手中抓起一个菜团子,塞入口中。这菜团子中的馅料,野菜末与肉末交织在一起,既有野菜的清苦,又有肉的鲜香,咀嚼一口,满口留香,周斌义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吃惯了几十两银子一桌的高档酒席,但对这乡下的风味,仍旧赞不绝口,“唔,好吃,着实是好吃!”
“您如果喜欢,我回来找机会,让我母亲和我姐姐再做给您吃!”韩金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周斌义听言,笑了,他把整个的菜团子塞到嘴里,咀嚼咽下。韩金镛赶紧进屋,端来杯热茶。
“孩子,我问你,这次回家,你外公身体究竟怎么样了?他恢复到了几成啊?”周斌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