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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马玉昆说道,“他日若有违背,可别怪我马玉昆翻脸不认人!”
“这是自然,却不知您应允的枪支弹药,何时能送到?”韩金镛问。
“你别急,自浙江运来,总需要些时日,好在这些枪支原本是替换下的,是我私人的一些保存,可不必向朝廷请示,但这消息你可要保密,切莫泄露出去,否则被皇上、老佛爷知道了,怪罪下来,说我‘暗通拳匪’,也够我喝一壶的!”马玉昆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怀中,却掏出个金牌,递给韩金镛,说道,“我另有一物相赠,这是我‘马家军’的将令金牌,持此牌,进出我的军营畅通无阻,战事紧急时,你必要来与我会商!”
“是!”韩金镛双手接过金牌,置于怀中。这金牌沉甸甸的,颇有些份量。
“事情都已经会商好,那今日我便不留你们了!”马玉昆说道,“死里逃生,你们想必也受了些惊吓,各自回家,喝杯压惊酒,吃一碗喜面庆祝,七日之后,刘十九到我营内赴任!”
“将军,我要与您击掌为誓!”韩金镛上前说道。
“年纪轻轻,一身江湖气,好,我便与你击掌为誓!”马玉昆走上前,与韩金镛面对面站定,二人各伸右手,凭空三击掌,只“啪”“啪”“啪”拍了三巴掌,有了文书,有了这击掌为誓,联合对抗洋人的契约,韩金镛与朝廷正式谈下。
韩金镛、曹福地和刘呈祥道别,走出大帐,离开行辕军营,走上大道官道。
人声鼎沸、人烟稠密之所,曹福地终究还是忖不住了,他一把拽住了韩金镛的肩头,说道:“小军师,连我都看出这其中有诈了,你却还和那马玉昆约法三章,你跟朝廷合作倒在其次,关键是,把咱这一帮好朋友都卖了啊!”
“放心吧,马玉昆是个正人君子,只要我们一心抗洋,他是不会反悔的!即便是那聂士成,纵然是怀有剿杀义和拳之心,他也算是正人君子,只要这文书签下,他也不会再为难我们!”韩金镛胸有成竹,说道,“我用区区一张写满了墨笔字的白纸,换来了义和拳接下来几个月的太平,咱得抓紧壮大人马!”
“少侠客,不对吧,我瞧那聂士成,心里始终怀着害你的心思!”刘呈祥上前,忧心忡忡的说道。
“兄弟,好眼力,不过你放心,那聂士成不是气量狭小的人,他暂时不会这么做!”韩金镛答道。
“真若如此便好!”刘呈祥说道。
“七天之后,你便要赴约,往后自己独力,眼里要活分,心里要精明,你出身义和拳,与官兵久有罅隙,想必你赴任后,少不了被挤兑!我劝你,凡事戒急用忍,切莫施展小聪明!”韩金镛说道,“你记住了么?刘十九!”
韩金镛没想到,此一次,刘呈祥更名刘十九,这怪异的名字真的被喊响。往后几十年里,人们都记得,天津卫有一位出了名的义和拳,小小子奋勇杀敌,名字叫“刘十九”。
搁下韩金镛、曹福地和刘十九不表,单说这行辕大帐内。
马玉昆和聂士成驱散了下人兵丁,只二人对坐饮酒。
聂士成的手中,仍旧持着韩金镛刚刚写下的《约法三章录》,他仔细观瞧,有些爱不释手。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聂士成说道,“只是可惜,投了义和拳,身不在行伍。否则,这区区小子,可抵得上千余精兵!”
“千余精兵?这小子万人敌!你兴许还不知道,他昨天打败了英吉尔,而且是在没露出真本事的情况下打败的!”马玉昆感慨的说道,“虽然他身不在行伍,但能为我所用,终究还是好的!”
“什么,他把你营下的‘巴图鲁’打败了?”聂士成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假,见了那一仗,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道理!”马玉昆说道,“这才一个韩金镛,民间还不知有多少韩金镛仍被埋没!”
“如此的人物,如果他日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天大的威胁啊!”聂士成倒吸一口凉气,他立掌模仿大刀片,做了个往下砍的手势,说道,“我劝你要明察明辨,他日一旦显现出端倪,务需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他韩金镛,不会有负于我!”马玉昆微微叹了口气,问道,“聂大人,你我同僚,互有耳慕多年,我且问您,如果您是我,您会杀了韩金镛么?”
“适才还想杀,现在么……”聂士成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他端起酒杯,“咕咚”一声,喝下了一大口酒,这酒颇为辛辣,聂士成的脸面,瞬间就被憋得通红,他说道,“现在另当别论!”
第267章 言出必行()
在诸多的牲畜中,骡子无异是个特殊的品种。
但凡有过豢养牲畜的经验,便会知道,这骡子分为马骡和驴骡。马骡是公驴和母马所生,极受负重;而驴骡是公马和母驴所生,极善奔跑。
这一日,从浙江款款行来的三十驾大车,便是由马骡拉着赶来的。日夜兼程,这三十驾大车每日要走超过300里路,山路崎岖,官道漫漫,人歇骡不歇,竟然真的运抵了天津卫。
是时,刘呈祥已经被马玉昆营中的兵丁,熟称为“刘十九”。他是一路跑着到了吕祖堂,前来给曹福田、张德成和韩金镛送信的。但他最初看见的,却是李存义。
李存义得知火器已经运达,颇感欣慰,他一面命人去海河边的宅子里请韩金镛;一面命人组织百十名拳民在吕祖堂集结,只待骡车抵达后卸货,兴奋劲头溢于言表。
韩金镛这几日却没有到吕祖堂了,他只在家陪着母亲韩王氏。
是日,韩王氏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有韩某将在南门外闹市枪决。韩王氏虽说是家庭妇女、妇道人家,可是她何等的聪明,瞬间就把这“韩某”和韩金镛联系在一起。尤其是韩金镛自从出门后,彻夜未归,他竟然一反常态,没差人送来信,这绝不寻常。
这样的寝食不安,直到韩金镛回到家门口,喊了一声“娘”之后,才算缓解。韩王氏长舒一口气,唯恐敲门的是送来噩耗之人,这才向韩金镛问了之前两日的去向。
韩金镛虽然是满腹的机灵,但侍母最孝,当然不会凭空编造出些谎话哄骗自己的母亲,便把这来龙经过全都对母亲讲了。
韩王氏听了韩金镛这番话,悬悬没吓晕过去。直到他得知韩金镛把绝大多数可能发生的都计算在内,这才稍稍安下了心。
随后,这贤惠爱子的母亲,亲自下厨,打了一大锅天津卫最常见的河海两鲜卤,又擀了一大锅面条,给儿子吃喜面压惊。
韩金镛也是孝顺,这十天半月有余,除了练武,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纵然是有人来请,他琢磨断不会是紧要事宜,就也推辞略过。
直到今天。
李存义差使人前来给韩金镛送信。
这送信之人,原本也是个义和拳的拳民,但他素知韩金镛的轶事,知他年纪轻轻已经位列天津卫义和拳的军师之职,心里便多怀敬畏。到了韩宅门口,竟然不敢推门而进,只是在门口轻声呼唤。
“小军师……小军师……”
纵然是这声音细弱蚊蝇,可韩金镛是何许人也,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焉能听不到这呼唤声。
“啊……来了!”韩金镛见母亲在床前做针线活,高喊一声答言,把手中的古卷放在书桌上,飞一般的到门口推门。
“小军师……”这拳民见了韩金镛,按捺不住的兴奋,说道,“来了,您给咱准备的大礼来了……”
“停……”韩金镛轻轻摇晃手指,回头像内宅看了一眼,见母亲没有跟出来,这才把这拳民拉到一边,问道,“什么到了?”
“浙江那边的货到了!”这拳民眨巴眨巴眼睛,按照李存义刚刚教给他的说辞,复述道,“李大侠说,跟您说到这个份儿上,您肯定不会如前几日一样推脱,一定会去吕祖堂赴约!”
“那是自然,我等便等的是它!”韩金镛点点头,对这拳民说道,“不过,你就甭在这儿等我了,我要想出门,估计首先得说服我娘,这一来二去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你先回去和我师父、和大将军、二将军复命,就说我一会儿准到!”
这拳民听了韩金镛的话,点点头,作揖后转身离去。
韩金镛再回头,却见母亲韩王氏已经推开了厚厚的棉门帘,探出脑袋向外张望,生怕韩金镛不辞而别。
“娘,我回来了!”韩金镛轻轻唤了一声,拔腿就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外面冷,屋里好容易积下些热乎气,您还是进屋歇着吧,别把这暖和劲儿散了!”
“怕什么,儿子心里有团火,为娘的心里也暖意融融!”韩王氏微微一笑,对韩金镛说道,“怎么,事儿又来了?我知你这几日怕我担心,一直闭门不见客,就乖乖的留在家里看书习武。可这不是长事儿,你的能耐天天撂在家里,有不了什么用,撂来撂去就撂废了。依我看,你该用还得用,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天气实在是太寒冷了,韩王氏一边说话,嘴边的哈气,一边向外冒。
“这个……”韩金镛羞赧一笑,说道,“什么也瞒不过您老人家,实不相瞒,我送给我李存义师父和拳中好友的礼物到了。刚刚那老哥,是受我师父之托,特地前来给我送信的!”
“哪个师父?”韩王氏问道。
“李存义师父!”韩金镛回答。
“唉,你那张占魁师父,真的不肯与你并肩?”韩王氏问道。
“我师父之前就跟我说过,不会横加阻拦,但也不会鼓励我前去。”韩金镛答道,“怹老人家算是个中立的态度,只希望我自己能全部想明白!”
“那为娘我干脆就直说吧!”韩王氏说道,“你出去,我确实是不放心,总感觉心是悬着的。但我知道,儿大不由娘,你这身本事,该施展施展。有李存义师父在你身边,他自会给你把关,我对于此倒也放心。但你终究是要有可能赶赴沙场的,想起这个,我这心就砰砰直跳。”
“距离此还远的很。更何况,之前早有言在先,拳内用我,主要是让我运筹帷幄,倒不需要我奋勇当先!”韩金镛答道。
“你记住喽,人家那是跟你客气呢!”韩王氏微微皱眉,只向韩金镛说道,“人言,为将为官者,当身先士卒,你既然敢应承这一门差事,帮好朋友,报效国家,就要时刻准备好上前线。如果你身无长技,人家却又为何用你!”
“这都是后话,至少今天我不会上阵杀敌!”韩金镛毕恭毕敬不慌不忙的回答,“真要去上前线,事前我肯定回来跟您老打招呼,得征求您老的同意,才会上前。”
“那也不必!”韩王氏听了自己儿子的话,知道他孝感动天,说道,“这几天,虽说我手里有忙不完的活计,可心里一直暗自盘算,盘算我这样把你揽在身边,对你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你有如此的追求,为娘断然不能为了自己的爱子之心,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但,我还是要唠叨,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万事以大局为重,你年轻,心气盛,沾火就着、沾气就生,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大局还是要保持稳定,时刻记着,多一分沉着。”
“是,娘,儿我记住了!”韩金镛点点头,说道。
“你也不用天天回家陪我了,我要用人的话,就托街坊去张宅喊你爹,你该忙就忙你的,不忙的话,隔三差五的回来看看我,忙的话,让人给我送个信,报个平安也行!”韩王氏说道。
“是,娘,儿我记住了!”韩金镛点头称是。
说罢这话,韩金镛便进屋收拾自己的行囊了。
长的包袱里是“冰泉枪”,短的包袱里裹着的是“僧王刀”,一个软塌塌的黑布,包裹着夜行衣靠,剩下留了一丁点儿的位置,随手抓了几件换洗衣物。
韩金镛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发现还有不到五十两银子,他索性,都给母亲韩王氏留在了床头。
“娘,我走了!”韩金镛走到韩王氏面前,双膝跪倒,给母亲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义无反顾的走出家门。无论是韩金镛,还是韩王氏,都没想到,这竟然是“韩金镛”最后一次住在家里,与旧宅一别,再次归宿,却要等到十几年之后。那时,时局大变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远话不表,单说此时。拜别了母亲,韩金镛加快了步伐前往吕祖堂。
抵达之时才发现,熟悉的朋友已经都到了。虽不见骡车来,但“叮叮当当”的声响自远处飘来,韩金镛已经听到了骡队的铃音。
却有一队官兵,赶着骡车前来。
“请问,哪一位是韩金镛少侠?”领头的兵丁问道。
“不敢当,草民我是韩金镛!”韩金镛疾步上前,答话道。
“喏,东西都在这儿,提督让我们日夜兼程送来,可累坏了我们了!”冬季寒冷,看得出这兵丁没说瞎话,汗水就顺着他的腮边流下。
“辛苦了,辛苦了……”韩金镛赔笑,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把银子全留给了母亲,此刻口袋里空空如也,竟然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二将军……”韩金镛朝曹福地喊了一声,用眼神稍加暗示。
这规矩,曹福地还是懂得的。他微微点头,脸上也带着笑容,说道:“及位上差,辛苦了。不成敬意,我这儿有二百两银票,一会儿诸位买几两茶叶喝!”
“嘟!”这兵丁见曹福地有这一手,脸上的疲敝登时全消,他只说道,“我说,你拿我们当什么人了?以为我们是见钱眼开的赃兵劣士么?”
“自然是不能,您这半个来月,风餐露宿,估计没睡个囫囵觉,没吃顿热乎饭,为的却是这几车货物!”曹福地脸上陪着笑,说道,“我们这聊表寸心,也是应该的!”
“这寸心,你跟别人表去!”领头的兵丁说道,“我们是马提督带出来的亲信,马提督带出来的兵,提督爷言出必行,我们底下当兵的,更是一个铜子儿的昧心钱也不要,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那得了!”曹福地见这兵丁心意已绝,说道,“干脆这样吧,你们不收钱,我们便管你们一顿饭。也不是龙肝凤髓、丰盛佳肴,大不了是炖牛肉烙饼,挂面汤管够,想喝酒有炸花生、凉拌白菜心,都是天津卫最顺口最解饱的吃食,适合咱出大力的人。”
“那行,吃顿饭倒还无妨!”这兵丁倒也不客气,点点头,便把这几十车辎重留在了原地,说道,“那我们就不管卸车了!”
“自然不用管!”韩金镛含笑点头,说道,“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一会儿我们着人,陪您赶车回去!”
“好!”
说罢这话,几个兵丁头也不回便去后面用餐。
吕祖堂门口,义和拳一干人等站在原地。
“虽说都是过时的火器了,但只要使用得当,依旧有极大的战力!”韩金镛揭开封条,用撬棍撬开一个木箱盖子,拿出一把火铳,向曹福地说道,“关键是,你们谁会用火铳?”
第268章 燃眉之急()
“关键是,你们谁会用火铳?谁会用猎枪?谁会用火器?”
韩金镛这句话,问的众人捏呆呆发愣。
转眼之间,用惯了大刀片、红缨枪的练家子,各自抄起了火器,要是没有精明的人加以训练,还真不成。
木箱里装着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火铳,那粗重笨拙的铁膛,早就已经被时代所摒弃。一部分枪,算是鸟铳,那种长长的携带不便的“火绳枪”,强调的是精准度,从明朝开始便广泛使用,清时工匠加以改造,虽然重量减轻、长度变短,但射速稍慢;另一部分则是国内工匠仿制的西洋“燧发枪”,上弹快、击发快,但因枪管太短,射程有限。
韩金镛之问,确实让原本兴奋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都别杵在这里,卸车!”倒是张德成、曹福田见了此情此景,依旧保持着兴奋,他俩招呼众拳民装卸,只把感谢、信任的目光,投向了韩金镛。
建立了足够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洞悉心灵。
韩金镛见了这表情,已然明白个中深意。
“调训枪手的重任,就交在您二位的肩上了!”韩金镛对他俩说道。
“放心吧!”曹福田说道,“过去我曾在行伍之中谋生,这类的枪械,多多少少是用过一些的!不敢说是‘神枪手’,但至少,不比现在聂士成、马玉昆他们训练出的新军差。我和张德成联合,至少能训练出两个火器营,调教出千把熟练的枪手。他们再分别带徒,估计咱这里,会用枪的人能突破两千人!”
“这是最好,接下来,便是你们的任务了!”韩金镛说道。
“实不相瞒,我最近在静海独流、西郊杨柳青广拉人马,现在十多个坛,拳民有两万余之众!”张德成对韩金镛说道,“这些人马,堪堪将派上用场,悉听少侠客你的命令!”
“好哇!”听了张德成的话,曹福田也点头唱喏,答道,“我手里的人马不过两千,但天津卫城中,大概有两万拳民,却也都是咱的人,这两万人马,也归少侠客你的管辖!”
“不敢,不敢!”韩金镛说道,“想我韩金镛,年方二十,不过一习武读书的青年,焉敢统辖如此大军!各人各队人马仍归各自名下,但务必做到管理有度,忙时操练,闲时务农经商,不可再袭扰百姓,不可再扰乱地方!”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张德成点头称是。
“不过,少侠客,我们虽懂得调训兵丁,但却不懂统兵布阵!”曹福田说道,“与洋人交兵,便要开兵亮阵,这阵法军法,我们懂得却不甚多。真要打起来,还要靠你挥令旗令箭,给我们出主意、做我们的主心骨!”
“这个……”韩金镛却有些犹豫,他回头望了望,见拳民各自搬卸大车上的物资,说道,“这个,我们稍晚再谈!”
人多好办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几十驾大车上的物资均已经卸完。押送物资的兵丁吃酒不多,饭食却确实吃掉了不少。他们打着饱嗝,从后堂走出,手中却拿着一张交接单。
“谁把这单子给填了,我们回去给提督复命!”领头那兵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