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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七书之却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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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脸上,好像有一双专门为他而亮的星星。落在了这个小屋里。一瞬间,郭旭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敢开口,不敢迈步,生恐每一个动作都会亵渎这种美到神圣的感觉。

    小俏看到郭旭楞楞地盯着自己,脸上一热。缓缓低下头去,睫毛长长弯弯。恍如水墨新月。刚才院子里的每一个动静,都没有逃过她的耳朵。这一天是她和郭旭的。她要记住每个细节。当她听到少年兵们唱到“快落一堆瓜”时,一边忍俊不禁,一边满怀期待地等着这一天,想象着自己站在门口,招呼几个调皮的小家伙回来吃饭,或者在书房里教他们写字。在门口考郭旭的主意是刘义真出的,连那个什么强盗妖怪之类的说辞,也是他炮制出来的。她知道郭旭嘴笨脑子慢,但是相信郭旭一定能找到办法,她期待郭旭能想到那半截梳子。果然,这个傻傻的大男孩和自己心有灵犀,最终还是用这把梳子打开了房门。那一刻,她满心欢喜。

    郭旭在马,小俏带着刘义真在车子里,一行人吹吹打打到了长安最大的一座酒楼。楼下已经栓满了马匹,停满了车子。酒楼两层,下一层坐满了队主以下的官兵,都是郭旭这些年来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楼上款待幢主以上军官,几个军主和刘裕坐在一间用屏风专门隔出来的雅间里。

    新郎新娘都没有父母,仪式简化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刘裕要祝词。刘裕次日就要启程回江东,诸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今天心情很好。一身白色长袍外套了黑色夹袄,束了一条镶金腰带,白袷冠上加了黑色笼巾,帽带没有束,随意垂下来,意态消闲。

    “今天是郭旭和孙俏大婚时节,我很高兴。两个苦命孩子,从此可以相濡以沫。”

    这句话旁人听来只是寻常寒暄,而小俏内心却波澜骤起。

    一个女孩子成婚,应该要拜双方高堂,但现在双方高堂都没有了。现在致辞的这个人,杀死了我的父母,让我成了苦命的孩子,现在却站在这里祝福我。而我,连一点仇恨都不能流露出来,否则立刻就有灭顶之灾,并连累这个我爱的人。

    “小俏的哥哥,现在还没有找到,镇恶啊,你们要继续下功夫去找,要派人去秦陇、河西一带找。”

    那边王镇恶说这个请太尉放心。

    这个杜撰出来的哥哥,看来刘裕一直放在心上。小俏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杀父仇人,灭门凶手,这个人还是很热肠的一个人。倘若没有那份仇恨横亘在中间,她甚至会感激他对自己的关照。

    “郭旭在战场上已经证明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也算是我们武人的修身,接下来你要齐家,而后要治国。我们北府兵后继有人,这是国家之幸。苍生之幸!”

    郭旭内心既务必感激刘裕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也担心刘裕说得越多,小俏越难受,矛盾之下,盼着刘裕赶快说完。

    “你们两个担子都不轻。郭旭要好好带兵。好好打仗,孙俏要相夫教子,给北府兵养好下一代。只要尽心去做,放手去做,做丈夫的拜将封侯,做妻子的御赐诰命。这都是少不了的。我明天就要启程回江东,有今天这个婚宴,就不必专程饯行了。来,各位,为郭旭成婚。为北府兵昌盛,干!”

    虽说是婚宴代饯行,但刘裕也只是喝了几杯就离席了,还带走了几个军主,显见是要做离开前最后的高层密谈。事实上他还要在另一个地方专设一席,邀请本地士绅和流民父老,再一次向他们重申绝不放弃关中,且要锐意西去。就算人家将信将疑。这个姿态是必须要有的。

    太尉一走,二楼瞬间热闹起来,郭旭两口子每到一桌敬酒。就会引发许久不散的欢腾。人们肆无忌惮地吹捧小俏的美丽聪慧,贬损郭旭的榆木脑瓜兼笨嘴拙舌,说这是真正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陈嵩是第一次见到小俏,一打照面先愣了一下。

    小俏说给陈大哥敬酒,感谢你这些年来关照郭旭。

    陈嵩微笑着喝了酒,说孙姑娘很像一个人。

    郭旭心往下一沉。

    小俏此前已经听刘裕说过这么一嘴。那次掩饰过去的手法,这次不妨再用:

    “陈大哥年少风流。见过的女孩子多,免不了有人和我长得像。”

    同桌的几个幢主起哄说你算是说对了。他虽然没有成亲,但新郎是做了不止一回。不过我告诉你孙姑娘,他那些相好的,连你的脚趾头都抵不上。

    陈嵩笑骂着呵斥这帮贫嘴的家伙。他是明白人,就算心里嘀咕,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较真。斛律征却不管这些,赶走身边两个幢主,叫他们把位子让出来,拉郭旭两口子坐下,说你们知道我们鲜卑人怎么娶嫁吗?

    邻座一个人说你们还有娶嫁,不就是满地乱走,碰着那个帐篷算哪个,谁肚子大了谁就当妈呗。

    斛律征说小心我割你舌头!郭旭啊,你们两个要是都生在鲜卑,你想娶孙姑娘,先得在她家干两年活。未来的女婿就像大牲口,岳父岳母是要拼命使唤的。

    小俏看着郭旭惊愕的眼神,开心地吐了吐舌头。

    斛律征说你别高兴太早,遇上性子急,不愿意这么辛苦的,还有郭兄弟这身本事,兴许就抢亲了。深更半夜,你全家睡得正沉,他带一帮弟兄,比如疯子绿豆,还有我,突然冲过来,把你抱上马就跑了,跑到他的族里藏起来,或者躲到什么老天爷也找不见的地方。等你家里人找到的时候,你的肚子都这么老高了。

    虽然是打比方说,但小俏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人们乐得前仰后合。

    斛律征说孙姑娘你漂亮,头发尤其好看,黑黑的亮亮的,可是如果你是个鲜卑姑娘,到了要出嫁时,就不能这样全部留着,得修剪修剪。

    小俏好奇而惴惴地说剪成什么样?

    什么样?斛律征说你看,就是这样。说完摘下帽子,露出头上一根发辫。发辫长在头顶正中间,四周剃得干干净净。

    这一回不止小俏惊悚,所有人都齐声惊呼:女人也剃成这样?

    斛律征看着小俏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脑袋,得意地说那当然,男女都要这样。

    疯子说我们汉人说结发夫妻,意思是双方都很年轻时就成夫妻了。真要是把两个人的一大把头发结起来,还真是挺费事。要是按照鲜卑人这个风俗,两根小辫,倒是很容易拴在一起。郭大哥,你和孙姑娘不妨就来个鲜卑头,真正结发。出门拴在一起不怕丢,睡觉拴在一起,也不用担心郭大哥半夜出门去寻花问柳,冬天戴一顶大帽子就够了,还显得亲热。

    欢笑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暮色沉沉的时候,新人回到家中。本来弟兄们是要去闹洞房的,但他们喝得太欢畅太放纵,都已经倒在酒楼上,还得烦请营里的弟兄驾车去接他们,新人也乐得逃过这帮家伙不知道会怎样花样百出的折腾。

    陈嵩是真正的有心人。他一直护着郭旭,挡开那些酒,让他能够清醒地回到洞房。此刻,郭旭关好院门,此生第一次迈进属于自己的屋子。一个有女人等着的屋子。

    两个火盆,暖暖的,把冬夜烘成*。

    小俏侧坐在床榻上,低垂着头。

    郭旭走过去坐下来,不敢看。伸手摸索着,找到小俏的手。拿起来握在手里。

    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许久,郭旭听到小俏低低地说:

    “你是想让我穿着这一堆衣服睡觉吗?”

    郭旭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看着小俏头顶的繁富装饰和身上的无数丝带,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小俏叹了口气。站起来,在他额头点了一指头。郭旭憨憨地笑了。小俏伸手摘下簪子和花钿,解散发髻,让一头青丝沉甸甸地滑落下来。头上、脸上、脖子上的所有装饰都摘下来,递给郭旭,要他去放在屋子另一头案几上的首饰盒里。郭旭把这些物件放在案几上,笨手笨脚地打开首饰盒,再把这些东西长长短短地安排妥帖。关上盒子转过身来,看到床榻前的毯子上堆着一袭华服,再看小俏。已经在被子里,闭着眼睛。

    郭旭吹灭了灯,一丝不挂地钻进被子,他在那里闻到了一种让他发抖的香,碰到了一个暖暖的、软软的,呼吸急促的身子。

    克制住手。放开鼻子。鼻子贴在小俏的脸上、颈项里、胸前,贪婪地吸取那一股暖香。

    克制住嘴巴。放开手。手遇到了两座骄傲的山峰,再也走不动。久久地逗留在那里,山峰好像被一个激动的神灵托举着,起起落落。手远远地遇到一片丛林,继续向前时,小俏发出一声低吟,双腿护住一个神秘的所在。

    克制住此刻最阳刚的那股力量,放开嘴巴。嘴唇遇到了另一个嘴唇,舌尖遇到另一个舌尖。唇齿带来的激动比手的激动更激动。他像一头凶猛的小野兽,突然占据一片神秘的领地,发现一草一木万般生灵都奇妙隽永,一切都值得去冒险,每一次冒险都带来惊悸似的欢欣。

    不知不觉间,两个青春的躯体缠绕在一起,卷曲在一起,相互吞噬,相互吸吮,他们的每一部分都渴望用力进入对方的那一部分。突然,郭旭无法继续克制,他的身体像是敲门一样抵在小俏的腿上,后者像是应门一样轻轻地张开。他慌乱地撞击,弄疼了小俏。黑暗中,小俏满脸绯红,一手抚摸着郭旭的脸,一手引着他进入,之后就捂着脸倒下去。

    片刻的宁静后,郭旭开始舞蹈。他以前只知道自己善武,此刻知道自己也善舞。他先是缓缓地舞蹈,每一次进退都带着一个战士特有的阳刚和深沉,每一次起落都带出小俏难以遏制的欢愉和惊呼。舞台是一个温暖湿润的仙境,那里的每一卷风云都在他的动作下舒展起来。小俏最初像一段象牙雕塑,任凭他上下求索;现在这个雕塑已经卷起来,双手在情郎身上慌乱地摸索,双腿不知何时已经高高地架在他的肩上。他是一个会舞蹈的战士,舞蹈的节奏因为舞者的青春而越来越快,越来越强韧。一种类似鸣鼓陷阵的声音,在两个青春的躯体间发出,刺激郭旭更加凶猛地冲锋。他听到小俏发出又像求饶又像鼓励的声音,不知道后者如果不刻意压抑,快意的呼喊会撞破窗户纸,飞到整条街巷上去。难以满足的饥渴席卷全身,不得不俯下身去,在甜美的甘泉那里寻求慰藉。干渴的嘴唇遇到干渴的嘴唇,滚烫的前胸遇到滚烫的前胸,但那激切战鼓中的攻势丝毫不停。就在小俏感到如果在这些下去,她会被一股幸福拆掉全部骨头时,郭旭大叫一声,扑倒在她身上,一股*辣的爱进入她的私家花园,在每一寸土地上流淌渗透,整个花园都因此抽搐战栗起来。

    郭旭许久不动,在她耳边发出近乎抽泣的声音。

    后来他们并排躺着。

    后来她蜷缩在郭旭怀里。

    后来他们重新开始。

    自从开始流亡北方以来,她时刻都在提心吊胆,没有真正放松过,但今夜,她知道自己无需设防,她的每一寸身体,都在向这个善良而有力的男人放开,都在吸取他滚滚而来的爱意。

    这个男人不知疲倦地爱着她。最后一次,他重新点亮了灯。久久地审视、抚摸这个上苍赐予他的美丽面孔和香软躯体,一遍遍地吻她背后那条鞭子留下的伤痕,内心一遍遍发誓要用生命保护她,保护他们的下一代。

    这一次,他们做得非常舒缓,非常从容,就像一江春水,鼓荡而深沉,雄浑而无声,载着爱的风帆去向妙不可言的远方。

    郭旭倒了下来,气息慢慢变匀。

    小俏突然咯咯地笑了。郭旭口齿不清地说你在笑什么。

    小俏说我在想,假如我们真的像鲜卑人那样变成索头,拴在一起,倒也挺好。像你那个朋友说的那样,出门戴一顶大大的帽子,走路还得步伐一致。

    郭旭没有回应,他终于被疲劳打翻了。

    小俏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胸上,眼皮开始打架。

    如果上苍此刻在俯视,他会看到,在攻防消长的关中,在危机四伏的长安,在一个即将迎来酷寒的宅院里,一椽小屋,将种种不测都隔在墙外。它是一个圆心,一切都在围绕它旋转,犹如阴阳鱼在翻卷。这个圆心有一个带着伤痕的幸福图腾,那就是一对完美的青春躶体,一双刚刚把自己全身心交给对方的青年男女。

    这一刻若能永恒,该有多好!(未完待续)

中卷五十二章 渭水离恨 (中卷完)() 
ps:今天早上,义真哭着要来送行。

    刘裕抱住他亲了又亲,安慰他说爹爹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这里有很多叔叔伯伯陪着你,你是爹爹的好儿子,将来要替爹爹做大事,现在就得好好历练。义真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父亲的腿不让他走。最后刘裕一横心,一把把他推到地上,而后拎起来放在胡床上,说你现在不是小孩子,是本地最高军政长官,麻利给我收起你那顽童嘴脸。老子今天走,别人可以送行,你是驻地长官,守土有责,不可以出这个府门一步!老子不想让人看见我刘寄奴的儿子是个眼泪巴巴的可怜虫!义真吓得气都不敢出,半晌强忍住眼泪跪下,说儿子恭送父亲。刘裕哼了一声说你重说一遍。义真一愣,磕了个头,说“大晋朝都督雍、梁、秦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雍、东秦二州刺史刘义真拜别太尉,恭祝太尉一帆风顺!”而后又乖巧地加了一句:“太尉见到太尉夫人,说义真想她。”一句话说得刘裕欲哭无泪,欲笑不能,点点头,说刺史保重,好自为之,不要让太尉夫人失望。而后大步出门。快走到大门口时,听到义真在里面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人忙不迭地哄着他。

    刘裕走出帅府的时候,门前已经看不见路面。

    黑压压的人群,站满了整条街,一眼望不到头。街边的树上、墙头上、屋脊上,都是人。

    和上次进城时一样,只不过上次是欢腾喧闹的人群,这次是沉默无声的人群。刘裕能看到的眼神。无不带着一丝恳求,一丝幻想,更多的是无奈和失落。

    丁旿不知道自己该去开道还是跟在后面,眼光探询了一下刘裕,后者摆摆手。示意他跟在后面。

    最靠近府门台阶的,是三位本地士绅,包括上次献图的那位老官吏。刘裕走到他们面前,想慰劳几句,喉头却空空荡荡。真正的心腹话不能说,能说的话说出来也虚浮。三位老者不言不语。默默地从案几上端起酒樽敬给刘裕。还是本地产的上好米酒,但刘裕连喝三樽,却丝毫不觉甘醇。三位老者收好杯盘,缓缓闪身让开,他们身后的人群徐徐分开。丁旿牵过马来。刘裕瞪了他一眼,迈步向前走,边走边向两边的人们拱手。

    一位大嫂怯怯地想上前,又弱弱地退下去,跟着刘裕走了几步,终于鼓起勇气,把一个红布兜子挂在他脖子上,转身逃走了。刘裕探手进去。掏出一枚鸡蛋,热热的,显然是刚出锅不久。这个装满煮鸡蛋的布兜就贴在他胸口。比他的心还暖。他克制住鼻子发酸的感觉,依旧带着微笑,努力把步子放慢一点。这个大嫂的举动鼓励了人们,很快,大家纷纷把大红绸带挂在刘裕脖子上,把核桃大枣塞进他的袖筒。把写着赞美北府兵民谣的小卷轴递到他手上,把一个新绸面新棉花做的护手套塞在他腋下。他不是千手观音。很快就捉襟见肘,但还是努力接过人们递过来的东西。直到实在没有余地了,才把它们递给身后的卫士。可卫士们也不是空手,他们也已经拿着、抱着、夹着无法拒绝的种种物件。刘裕站住脚,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乡亲们,声音就已经被泪水堵住了。人们知道他的意思,不再给他增加负担,转而把各种东西都往马背上搭,好像要把整个关中最好的物产和此地百姓最热切的愿望,一股脑儿都搬到江东去。

    刘裕内心有两个顽强的声音在撕打。

    一个激烈地说你现在还来得及改变主意,现在就宣布你要留在长安,宣布开春天暖和以后你就要挥兵西进,那么这里的所有青壮年转身就会冲进你的兵营,变成你手下最勇猛善战的士兵,这里的老百姓会把家里最后一粒粮食拿出来做军资,哪怕自己会饿死。快点停住,不要再往前走一步,快点呀!人心不可失啊!

    另一个幽幽地说别闹了,实在点吧。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个悲悲切切的地方,不要再儿女情长啦。你在这里拖延得越久,江东那边的变数就越大。你真要是在这里过冬,等到春暖时,你的花也就落到别人家里啦。什么?流民会参军?当然会啦。可是你手下那些最精锐的江东老底子会大失所望,没准他们会开小差,会厌战,甚至会哗变。赶快走吧,一刻也不要停留。

    他就在这纠结缠斗的心声中,一步步往城外走。

    人们脸上都有挽留的悲情,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刘裕就像汪洋里的一叶扁舟,那厚重的水既要阻遏他,又不能淹没他。

    突然,一个人从人堆里挤出来,横在刘裕面前。刘裕觉得他面熟,对方一开口,他才想起来这就是那天声称“求人不如求己”,招呼人们跟他走的那个老杜。

    杜重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革囊,跪下来,将革囊高高举过头顶。刘裕接过来,伸手扶起他。解开革囊一瞬间,闻到一股浓浓的土腥味,立刻明白了这个人的用意。这应该是流民带在身边的家乡土。杜重光那天虽然说了气话,但还是寄希望于北伐军能够旌麾西指。

    刘裕在领会流民这份心意时,也瞬间想起刘穆之活着的时候讲过的典故。晋公子重耳流亡在外,向卫国农夫求食,农夫痛恨晋国人曾经侵略卫国,给了他一团土块。重耳怒,要拔剑杀人。他的谋士狐偃咎犯说你应该感谢他而不是杀他。土地就是国家,上天让你得到这份礼物,就是预示你要得到国家。

    这个小小革囊,奉献者有其用意,接受者另有所想。

    刘裕郑重地把革囊放进怀里,重重地拍了拍杜重光的肩膀,一言不发,继续向前。杜重光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从帅府到长安东门,寻常骑马,转眼就到,但今天刘裕和白直队卫兵却走了整整两柱香的功夫。出了城门,依然有人跟着。刘裕上了马。也不能扬鞭疾驰,就这样在百姓的追随下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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