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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首辅-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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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拼死抵着大门的家丁不由面面相觑,徐寿吃吃地道:“夫人,那些官差和锦衣卫要来抄家啊,打开门咱们就得遭殃了!”

    谢小婉冷道:“别怕,你们打开门,本夫人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徐家一分一毫!”

    一众家丁闻言不由胆气大壮,拿掉了横杠,把大门打开。

    徐府的大门一打开,外面的锦衣卫和刑部官差便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一众家丁纷纷躲到了谢小婉的身后。

    谢小婉手持卷轴立于门前,夷然不惧地冷盯着迎面迈进来的陆炳和刑部主事费彬,她虽然身形窈窕娇小,此刻却像极了一块坚固的磐石。

    陆炳和费彬见状不由打了个突,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本来气势汹汹的锦衣卫和刑部官差也顿时虚了,纷纷停下脚步,高举着的刀剑也下意识地垂下了。

    

第888章 献帝墨宝() 
陆炳和刑部主事费彬带人闯进了徐府大门,迎面便遇上了脸罩寒霜的谢小婉,后者大有一妇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两人心里都不由打了突,不过很快便都回过神来,刑部主事费彬厉声喝道:“我等奉旨前来查抄靖海侯徐府,你这犯妇何故挡道,莫不成想暴力抗法不成?”

    谢小婉却是一指大门斥道:“全部滚出去!”

    陆炳和费彬两人不由面色一变,前者行前两步冷笑着道:“徐谢氏,你以为你还是永秀郡主和三品浩命夫人吗?靖海侯徐晋已经被革职削爵,并且剥除了功名,近日将开刀问斩,而你的封号也随之取消。

    你如今只不过是个将要被流放三千里的犯妇而已,有什么资格颐指气使?识趣的便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等动粗,须知刀剑无眼,而你们府里都是些身娇肉贵的妇人,其中还有两个身怀六甲,若是伤者碰着就不好了。”

    陆炳一脸趾高气扬,并且手按绣春刀的刀柄,言语间威胁的味道甚浓,结果他话音刚下,一声霹雳大喝便从外面传了进来:“滚开,谁敢动我姐一根头发,小爷便让他血溅五步!”

    随即数声惨叫响起,便见两名锦衣卫像败草般从大门外面飞了进来,嘭嘭的两声,狠狠地摔在陆炳和费彬脚下,口吐鲜血,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紧接着,一条人影便旋风般冲了进来,超一米八的个头,浓眉虎目,势如下山猛虎,赫然正是小舅子谢三枪。

    此刻谢三枪蹚拳怒目,腮帮微鼓,唇线绷直,浑身散发着一种狂暴的气息,仿佛要择人而噬,院内的锦衣卫和衙差均骇然后退,让出了道路。

    “姐!”谢三枪见到姐姐安然无恙,不由转怒为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小婉面前。

    谢小婉见到弟弟谢三枪,不禁又惊又喜,眼睛蓦地红了,略带哽咽地道:“三枪!”

    “姐你不用怕,姐夫不在,还有我保护你,只要三枪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谢三枪说完转身怒视着陆炳,喝道:“陆炳,给小爷滚出去,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陆炳差点鼻子都气歪了,怒极反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谢三枪你私通白莲反贼,竟然还敢回来,真是不知死活,正好一并抓了治罪,黄泉路上也好和你姐夫有个伴。”

    陆炳说完拔出绣春刀大喝:“拿下!”

    陆炳这边话音刚下,旁边的谢小婉已经欺身扑了上来,左手一探便快如电闪地扣住了他的肩头。

    陆炳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扎马沉腰甩肩,试图甩掉谢小婉的手,然而谢小婉却趁势借力“飞起”,如同一只穿花蝴蝶般绕到了陆炳的身后,右手五指箕张成爪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陆炳顿觉咽喉一紧,仿佛被一只铁钩给勾住了一般,不由大惊失色。虽然早就听说过谢小婉武艺不俗,但是陆炳一直有点不以为然,此时才总算领教了厉害。

    刑部主事费彬不由惊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厉声喝道:“徐谢氏,你想作甚?快把陆大人放了,否则罪加一等。”

    陆炳此刻被谢小婉扼住喉咙,面色胀得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全部滚出去!”谢小婉冷声道,同时手上又加了两分力,陆炳登时感觉自己的喉骨都要被捏碎了,眼珠子几乎都瞪了出来,急忙打手势示意手下的锦衣卫退出去。

    那些锦衣卫见状只好退出了徐府大门,刑部主事费彬顿了顿足,无奈地转身退出门去。

    这时陆炳显然憋不住了,双腿一软,两只手无力地甩动,就好像溺水者在垂死挣扎。谢小婉稍稍放松了五指,陆炳顿时如逢大赦,猛喘了几口大气,已经憋发紫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

    “咳咳…咳,徐谢氏,皇上没将你们徐家上下满门抄斩已经格外开恩了,你如今公然抗法,莫不成真想徐家灭门?”陆炳缓过气后,色厉内荏地威胁道。

    谢小婉没有理他,而是把那份卷轴丢给谢三枪道:“三枪,把这幅画糊在大门上,快!”

    谢三枪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先把徐府的大门关上,然后把这幅卷打开糊在两扇大门之间。

    一众锦衣卫和衙差不由面面相觑,这是干啥来着?徐谢氏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以为在门口贴幅画就能辟邪?就算真能辟邪,还能辟得住人,还能辟得住皇上的圣旨?

    刑部主事费彬惊疑不定,见到谢三枪已经把那幅画贴好了,于是凑近前一看。

    只见这是一幅普通的水墨画,画中画着一只蹲在荷叶上的鼓眼青蛙,斜风细雨,倒是意趣盎然,旁边的留白处还题了两首小诗。

    费彬毕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肚子里自然有料,所以一眼就看出这幅画的水平还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多了不起,于是撇了撇嘴,继续看那两首小诗。

    “蓑衣绿盈盈,怒目坐浮萍。谁晓丰年至,夜静听蛙声……水平很一般,不过尔尔!”费彬摇了摇头哂道,继续看下一首。

    “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好气势,好大口气!”费彬念到最后两句不由脱口而出。

    费彬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紧锁的大门,这幅画和两首诗到底有什么玄机?徐谢氏以为在大门上贴幅画就能阻止锦衣卫上门抄家?就能对抗皇上的圣旨?这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吧,莫不……其中有什么奥妙?

    费彬捋着长须琢磨,目光终于落在那幅画的落款上,轻念道:“纯一居士……纯一居士是谁,似乎有点耳熟?”

    “难道是……?”费彬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再仔细辨认了一下落款旁边那枚印章,顿时面色大变,因为那枚印章正是用古篆写的“朱佑杬”三个字。

    朱佑杬是谁?

    那可是当今皇上的生父兴献帝啊,他老人家的墨宝如今被糊在徐家的两扇大门上,谁敢撕掉?费彬自然也不敢,甚至还扑通的跪倒,恭敬地对着贴在门上的《雨荷鸣蛙图》拜了三拜。

    一众锦衣卫和官差见状无不面面相觑,虽然不明所以,但再看门上那幅画时都带上了丝敬畏。

    费彬对着兴献帝那幅《雨荷鸣蛙图》参拜完后站了起来,拂了拂衣帝吩咐道:“这是本生兴献帝的墨宝,本官这就进宫请示皇上,尔等在此守着,不准闯进徐家,若是先帝墨宝有损,唯尔等是问!”

    一众锦衣卫和官差不由恍然大悟,敢情这幅画竟是兴献帝的墨宝,皇帝老子啊,还真能辟皇上的圣旨,啧啧!

    。

    

第889章 摆驾出宫() 
谢小婉让家丁找来了绳子,把陆炳绑在前院的一棵桂花树下,后者又惊又怒,想他陆炳堂堂锦衣卫镇抚使,几时受过这等折辱?

    陆炳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徐谢氏,徐晋犯下如此重罪,别妄想皇上还会故念旧情饶恕你们。识趣的便马上放了本人,否则便是袭击官差,对抗圣旨,届时罪加一等,你们全家都别想活了。”

    这时,有一条人影跃上了院墙,从外面翻了进来,正是在大门上糊完《雨荷鸣蛙图》的谢三枪。

    谢三枪纵身从墙头上跃落院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兴奋地道:“姐,你那幅画还真管用,那个刑部的官儿一看,立即吓得跪地叩拜,还命锦衣卫和官差不得擅自闯入,而他自己则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说是进宫请示皇上呢。”

    谢小婉闻言暗松了口的气,轻声道:“三枪,你在这里守着,估计皇上待会会来,姐姐先回后院看看,吉祥姐姐她动了胎气,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谢三枪拍了拍胸膛道:“姐你进去吧,这里有我看守着,保证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谢小婉点点头,脚步匆匆地离开前院,往后院急急行去。

    “谢三枪,你在大门上糊的到底是什么画?”陆炳神色惊疑不定,他刚才被谢小婉制住,所以根本看不到那幅《雨荷鸣蛙图》,这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三枪白眼一翻道:“关你屁事!”

    陆炳眼珠一转,冷笑道:“谢三枪,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了,徐晋私通白莲妖女,而这位白莲妖女还是反王之女,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赦免徐晋的……”

    “鸹噪!”谢三枪飞起一脚便踹在陆炳的嘴上,后者顿时惨叫一声,两瓣嘴唇鲜血直流,要不是谢三枪脚下留情,估计他两排牙齿都得掉光。

    “谢三枪,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陆炳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谢三枪又飞起一脚踹在陆炳的小腹上,后者当场痛得蜷缩成一团。

    “打你又如何,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今日你要是伤了我姐一根毫毛,小爷保证宰你了信不信?”谢三枪不屑地道。

    谢三枪这小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对嘉靖帝朱厚也没多少敬畏之心,就更别说陆炳。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陆炳挨了谢三枪两记重击,倒是不敢再强硬了,不过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誓要加倍奉还。

    ……

    景仁宫,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朱厚才刚刚醒来,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梳洗,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

    “皇上昨晚喝了很多酒,臣妾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快趁热喝了吧。”淑妃端了一碗醒酒汤,款款行到朱厚面前柔声道。

    这位淑妃约莫十六七岁,模样身材自然没得说的,能被选为皇妃的都不会差,而且这位淑妃还有一把十分动听的嗓子,说起话来就跟唱歌一般,再加上远比皇后知情识趣,所以更得朱厚的宠爱。

    朱厚接过醒酒汤喝下,揉了揉发胀眉心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末了(上午9点)!”淑妃柔声答道。

    “噢,都辰时末了啊!”朱厚揉着眉心,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做,但头脑胀胀的,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一名宫女行进来禀报道:“皇上,司礼监毕公公在宫外求见。”

    朱厚挥了挥手道:“朕马上就回乾清宫了,让他在外面候着。”

    “同来的还有刑部主事费大人,似乎有急事要启奏皇上。”宫女又道。

    朱厚皱了皱剑眉,站起身道:“淑妃,朕先回了。”

    “国事为重,皇上且去吧,闷了便到臣妾这里坐坐,国家大事臣妾不懂,但给皇上解闷还是可以的。”淑妃替朱厚整了整衣领柔声道。

    朱厚轻拥了一下淑妃的纤腰,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景仁宫,淑妃知情识趣,从来不掺和政事,体贴又不痴缠,这正是他喜欢的地方。

    朱厚在一众侍卫和太监的簇拥下走出了景仁宫,果然见到毕云和刑部主事费彬在那等候着。

    “老奴(臣)参见皇上!”毕云和费彬连忙迎上前跪倒行礼。

    朱厚还有些宿醉未醒,打了个呵欠抬手道:“平身吧,找朕什么事?”

    费彬连忙道:“皇上,臣今日和陆镇抚奉旨查抄靖海侯徐府,谁知永秀郡主竟突然出手制住了陆镇抚,如今陆镇抚还被扣留在徐府中,所以臣特来向皇上请示!”

    朱厚讶然道:“小婉姐姐扣留了阿炳……不是,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查抄靖海侯徐府?谁让你们查抄徐府的?”

    费彬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皇上不会是喝糊涂了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昨日批复了三法司的判状,靖海侯罢官夺爵,并择日问斩,妻儿流放三千里。所以臣和陆镇抚今日便奉旨上门抄家拿人。”

    朱厚这才醒起来,不由面色一变,沉声道:“朕确是准了三法司的判状,但没让你们查抄徐府,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

    费彬不由暗暗叫苦,辩解道:“皇上,流放的犯人按规定是要先收押的,而且徐府的家产亦应该抄没充公!”

    朱厚脸色一黑,厉声道:“放屁,朕几时说过要抄没徐府的财产了,徐晋被罢官夺爵不假,但是永秀郡主还是永秀郡主,即便是流放还是永秀郡主,你们安敢上门抄家!”

    费彬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中叫苦不迭。

    朱厚忽然醒起费如意和费吉祥还怀有身孕,急忙问:“你们已经闯入徐府了?有没有伤人?”

    费彬心中苦笑,讪讪地道:“回皇上,我们刚进了徐府的大门,永秀郡主就把陆镇抚给制住了,并且以陆镇抚为人质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没伤人,倒是永秀郡主的弟弟谢三枪伤了几名锦衣卫!”

    朱厚不由愕了一下,小婉姐姐这也太生猛了吧,皱眉问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没引起更大的冲突吧?”

    “永秀郡主把一幅兴献帝的墨宝糊在大门上,臣不敢妄动,所以进宫请示皇上!”费彬道。

    “竟是父王的墨宝!”朱厚讶然脱口而出。

    费彬点头道:“此画的落款是纯一居士,而且印鉴正是先帝名讳!”

    朱厚心中一动,醒起父王当年确实送了一幅画给徐晋,急忙道:“摆驾出宫,朕要去靖海侯府!”

    

第890章 好走不送() 
小时坊,一队羽林卫迅速封锁了附近的街道,将一切闲杂人等驱走,稍顷,只见一顶撑着明黄伞盖的御辇出现在小时坊的街道上,很快便来到靖海侯徐府门前停下。

    嘉靖帝朱厚熜下了御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府门前,当他的目光落在大门上那幅《雨荷鸣蛙图》上时,顿时便有些痴了,嘴里喃喃地念道:“蓑衣绿盈盈,怒目坐浮萍。谁晓丰年至,夜静听蛙声……父王!真是父王的墨宝。”

    朱厚熜伸手抚摸着画上那只活灵活现的鼓眼青蛙,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湿润了,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出现了父亲朱祐杬的音容笑相貌。

    想当年,自己还不到十一岁,被宁王派出的死士劫走,最终流落在上饶县街头,差点便冻死在寒夜里,幸好被小婉姐姐和徐晋救了,并且收留了自己大半年。后来父王亲自来到上饶县接自己,而这《雨荷鸣蛙图》就是父王在宴会上作的。记得当时提学大宗师许逵以咏蛙为题考究自己,自己和徐晋都作了一首咏蛙诗,而后来父王便当场把这两首诗都题在这幅《雨荷鸣蛙图》上……

    如今父王已经不在了,仔细算来已经七年矣,时间过得真快啊,父王已经离开自己整整七年了,而往昔种种情景却历历在目。

    话说兴王朱祐杬只有朱厚熜一个独子,所有的父爱都顷注在儿子身上,所以父子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这时看到这幅《雨荷鸣蛙图》,顿时便勾起了朱厚熜对父亲的无尽思念,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沾湿了衣襟。

    此刻,朱厚熜泪眼模糊地抚摸着这幅《雨荷鸣蛙图》,哽咽着低声道:“父王,你在天国过得可还好?孩儿好想你啊!”

    旁边的刑部主事费彬不禁暗暗乍舌,永秀郡主这一招高啊,啧啧,看样子靖海侯徐晋还真有可能咸鱼翻身了,张璁和陆炳费尽心思,最终还是不敌兴献帝的一幅画。

    朱厚熜泪眼模糊地抚摸了一会《雨荷鸣蛙图》,这才擦干净眼泪,跪下来对着大门郑重地拜了三拜。费彬和毕云,以及一众锦衣卫衙差等,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叩拜,连皇上都跪了,试问谁敢不跪?

    朱厚熜叩完头,这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将糊在门上的《雨荷鸣蛙图》揭了下来卷起,毕公公连忙上前,双手高举过头,毕恭毕敬地从嘉靖帝手中跪接过兴献帝的墨宝。

    “皇上驾到,徐府下人速速开门!”一名小黄门扯开喉咙尖声吆喝道。

    片刻之后,徐府大门缓缓打开,开门者正是门房徐福,这货打开门后扑通地跪倒在地上:“小的参见皇上!”

    嘉靖帝举步进行了大门,一眼便见到被绑在桂花树下的陆炳,不由脸色一沉。陆炳那货见到朱厚熜,立即像见救星一般,大声哭诉道:“皇上,徐谢氏胆大妄为,公然违抗圣旨,袭击劫持官差,罪加……”

    陆炳本来想说罪加一等的,但见到嘉靖帝面色越来越黑,立即识趣地闭了嘴。

    “三枪,小婉姐姐在何处?”嘉靖帝目光望向谢三枪,后者自打嘉靖帝进来后便一直抱着双手,绷着脸,既不上前行礼,也不出声。

    谢三枪这小子和朱厚熜年龄相仿,当年在上饶县还厮混过一段时间,由于当时朱厚熜兴王世子的身份还没暴露,所以两人并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就跟俩哥们一般,所以尽管朱厚熜后来走狗屎运当了皇帝,谢三枪对这位曾经被自己踢过屁股的皇上并无多少敬畏。

    谢小枪黑着脸淡道:“听说皇上要斩我姐夫,而且还派人上门抄家,如意姐姐晕了,吉祥姐姐动了胎气,我姐正在后院忙着收拾残局。”

    朱厚熜闻言心中一沉,急忙往后院行去,来到中院时正好遇上了拄着拐杖徐府总管大宝。

    “大宝,你的腿怎么回事?”嘉靖帝皱眉问道。

    大宝不冷不热地道:“回皇上,对面武定侯家公子打的,噢,还有我们家的明镜斋和玻璃作坊也被英国公派人砸了,孙老三也被他们抓去了!”

    以朱厚熜的聪明,自然稍一思索便知道怎么回事了,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继续往后院行去。

    当朱厚熜来到后院暖阁时,暖阁的大门正紧锁着,而费懋贤神色焦急地在外面等候。朱厚熜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叫道:“费民献!”

    费懋贤这才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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