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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太吉抚胸大笑:“都是一家人,我们建州女真也是炎黄苗裔,和海西女真、八部女真一样,都是华夏子孙。”
程祁对他翻了翻白眼,心想大叔你在另一个位面可没把自己当做一家人。还好,这时候舞台上想起了三声军号声,黄太吉愉快地道:“演出就要开始了。几位小郎君,我们待会儿再聊吧。”
说起来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宋国人经常鄙夷他们的北方邻居是蛮夷,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强健的邻居在艺术上拥有着世界顶级的造诣。不论是契丹族的建筑艺术,蒙兀族的舞蹈艺术还是罗莎人的音乐,对于宋国的艺术爱好者们而言,北国的冰天雪地真的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开场的首先是一段蒙兀的战舞,若干个打着赤膊的蒙兀大汉在台上蹦来蹦去,配着战鼓的鼓点,竟然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势。而随后的一段名为“顿河骑兵队”的耍花刀表演更是令人感到别开生面,没有想到那长长的马刀在那些黑发而蓝色眼珠的混血小伙子们的手中竟然如此灵活。
精彩的舞蹈之后是女声的独唱,台上站着的是一位仪态万方的蒙兀贵族少妇,她的声音如同雄鹰在草原上飞翔一般,虽然程祁他们坐的位置有点偏远,但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她的声音,这一幅嗓子真是叫破天去!
她首先唱了一首宋人广泛爱听的苏东坡的《大江东去》,黄阳感慨:“没有想到一位夫人能够将苏学士的这首词唱得如此慷慨激昂,毫无红粉胭脂气!”
听到他的赞许,黄太吉有些得意的偏过头来,似乎想要说啥,却只是眨了眨眼。
接着,还是这位贵少妇,她又唱了一首草原上的歌曲,只是伴奏的器乐有些特别:用的是风琴、小鼓和几种西洋的管乐器,倒是令人耳目一新。程祁压抑不住心头的好奇,对郭山道:这就是辽人的交响乐吗?
郭山没有作声,他对汉民族的舞蹈艺术和戏剧表演(的漂亮女演员)有很深入的研究,但是对北国的艺术还真是个知识的盲区。倒是好心的黄太吉大叔给他们做了科普:“这些乐器最早是我们大辽西征军从东罗马皇庭获得的战利品——从乐器到伶人都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那些西洋乐器已经和我们的生活融为一体了。”
两曲独唱结束之后,接着是好几十人的大合唱,唱的应该是辽国的军歌,第一首曲子听着有些耳熟,黄太吉说这是《远征军大帅练兵歌》——程祁觉得曲调自己应该能哼出来,如果改一下词那么就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看到那位美少妇下了台,贼心不改的郭山捅了捅程祁:“要不要去后台?”
黄阳还没答话呢,他的本家黄太吉就发言了:“你们想去后台看看嘛?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简直是求之不得了。郭山立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程祁虽然辫子戏看得少,但也想到了黄太吉的那几位夫人的名讳——心想,总不会这么巧吧。这个位面的黄太吉没有成为八旗之主,却还依然同蒙兀贵戚联姻了?
程祁知道在自己来的那个世界里,黄太吉已经死去了一年多。在那个位面,他最爱的是所谓的宸妃海兰珠,后来名气最大的是庄妃布木布泰(孝庄皇后),她们都是蒙古科尔沁部的女儿。不过这个位面的辽人也是讲究宗法制度的,应该不会再有姑父娶侄女为续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件发生了吧?
想起来,宸妃海兰珠与庄妃布木布泰都是才三十出头的虎狼之年,说不定黄太吉兄就是被那群穷凶极恶的蒙古娘们给吸干了的呢,这辈子他走好运没有娶那么多媳妇,所以看上去还挺健康的。
程祁一边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边就跟着黄太吉兄进了后台——所谓的后台,不过是一个超大号的尖顶帐篷。
从外观上看去,这是绝对的草原游牧民族的风格,但是调开帘子进去之后却会发现里面和汉人的殿堂一模一样。只是所有的支撑关节全都是巧妙的木楔结构,方便拆除移动。
帐篷内部被活动框架和油布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间。隐约能够看到里面有些正在换衣服的姑娘小伙子的身影——郭山虽然有心比较一下大辽姑娘和大宋闺秀的不同,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
第九十九章 生意(三)()
有爱新觉罗·黄太吉这位辽国近卫军官的陪同,帐篷内他们如同进出无人之境。偶尔遇到的卫兵也都挺胸握拳抚胸行礼。
黄太吉一直把他们带到一间有卫兵站岗的隔间门口,卫兵见到他立即双脚笔直一磕:“嘿,塞姆黑林!”(契丹语:吾皇万岁)。
进的屋子里去之后,程祁看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辽军军官坐在桌边,他穿着笔挺的制服,肩上的将星几乎能闪花了人眼。他正在与两名美丽端庄的贵妇人说话,其中一名就是刚才独唱的女子。
“大玉儿。”黄太吉招呼着两位贵妇:“刚才你的演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刚才在舞台上给程祁留下深刻地影响的那位贵妇人浅浅一笑:“只是第一场热身而已。待会儿还有海兰珠姐姐的表演呢。”
军官也站起来,对着黄太吉行了一礼:“阁下。”
“稍息,军官。”黄太吉把身后的三位小朋友带过来:“这位军官是我的弟弟爱新觉罗多尔衮,这位是他的妻子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这位是我的爱妻博尔济吉特·海兰珠。”
“我的汉名叫博关雎。”优雅的海兰珠对着三位小郎君微微一笑,程祁感觉自己的魂儿似乎也已经飞了似的。虽然海兰珠已经三十多了,但这正是一个女人最富有魅力的时刻。而且她自述自己和妹妹虽然都是蒙兀科尔沁部的贵戚,但从小就在中京城长大,接受的是汉人师傅的教育,读的是四书五经,学的是百家经典。姐妹俩直到十六岁成婚前夕才回到科尔沁草原,按照草原的风俗出嫁之后又一直都定居在丈夫的驻地,虽然学会了蒙兀话和女真话,但是整个人都和汉人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
这一家子的故事对于黄阳和郭山尚可,但是对于程祁而言却是相当的新鲜。他仔细地观察着这这一对兄弟和姐妹。身穿汉服便装的黄太吉是个屎胖子,脸色有些红,看来困扰他的高血压虽然暂时没有要他的命,但是只是个时间问题,他的妻子海兰珠比他要小二十多岁,或许是画好了舞台妆的缘故,看上去异常的容光焕发。与姐姐不同,她穿的不是蒙兀的特色服饰,而是粉红色的汉家裙钗,美丽的酥胸若隐若现,成熟的腰肢虽然不能再用盈盈一握来修饰,但却依然曲线玲珑。她的双眸非常明亮,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丈夫。而多尔衮虽然在哥哥面前显得毕恭毕敬,但很难说到底是兄弟之情还是军衔的等级。程祁毫不意外的看到兄弟俩在外人面前为了帝国的战略发生了争执。
正如之前黄太吉介绍的那样,这次南下的宣传是为了大辽帝国的西方集群筹备更多的军费,黄太吉认为帝国对待高加索的那些野蛮人应当以怀柔为主,“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军事扫荡只能作为打击对方少数冥顽不灵的顽抗分子的次要手段。而多尔衮则更像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主张要把高加索的全部异民族都杀光,把他们的城堡和教堂都烧光,最后把他们过冬的一切物质都抢光,即便马刀不能砍死所有的异民族,老天爷也会冻死他们。
对于多尔衮的政策,只有他的媳妇布木布泰支持他——布木布泰也是一个强硬分子,她主张要蓄发易服——不愿意像汉人一样留发髻的异民族全部都要砍脑壳,不愿意穿汉服的异民族也都要砍脑壳。而且还主张高贵的汉人应当对西方那些蛮夷享有初夜权以帮助他们改良血统。就像是当初契丹人在草原上做的那样。
黄太吉忽然转向三位小郎君:“三位请勿见效,我们一家人就是这样习惯于随时随地讨论军国大事。”
程祁收敛起在海兰珠姐姐胸上的目光:“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将来有机会真想去贵国的西南边陲好好地考察一番。”
布木布泰笑道:“那真是最好了,我家男人刚刚受命就任高加索都督府任职。如果三位秀才对那里的崇山峻岭感兴趣,我们倒是可以行一个方便。”
多尔衮颇为自矜的抚摸着自己翘起来的胡须,黄阳好奇地问道:“高加索在贵国的西南方,为何走到中原来了?”
布木布泰道:“还是我家男人心疼人,听说我们姐妹要在在南国一路巡演,便提出要绕道上任。”
郭山道:“难道贵国枢密院没有规定上任的时间吗?”
布木布泰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晚两三个月不打紧的。再者,与其把时间耽误在那时断时续的东西大贯线上,不如从贵国走河西走廊去夏国,然后走古丝绸之路从里海坐船去或者从波斯走都更为稳妥。”
黄太吉道:“这条路可更危险。”
“长官您说的是沿途的天方教徒吧。”血气方刚的多尔衮道:“这条路从兰州一直走到碎叶城都是佛教热土,也是夏王国的核心控制区,铁路沿线都是城镇,万无一失。”
“我担心的是剩下来的路。”
“如果天气好,我们就在突厥人的故地坐船去高加索,方便又快捷。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可能会辛苦一点,走唐玄奘的老路,穿越兴都库什山脉走呼罗珊、萨珊波斯这条路去高加索。”
“我亲爱的弟弟,不论是花喇子模还是吐火罗、呼罗珊,这几个行省夏王国的控制力并不乐观,叛乱此起彼伏,如果你遭遇叛军……”
“长官,高加索军区的敌人就是那些天方教徒,我很乐意在上任的途中就与他们先打个招呼。”
很显然,兄弟俩已经为这个话题讨论许久了,他们都很明智的中断了这个话题,郭山也很有礼貌地请两位美丽的大姐姐按照蒙兀草原上的风俗拥抱并亲吻了他的脸颊,就返回了外面的座位,继续欣赏美妙的艺术。
最终,出于对艺术的热爱,三人都向美丽的罗莎少女捐献了一笔零花钱去支持华夏族扩张扩张再扩张的伟大事业。
艺术团在汴京要巡演很多场,最后一场是在著名的大斗兽场。现场演出的效果非常好,精湛的艺术让汴京居民们如痴如醉,更不用提亲自莅临现场的还有一位皇子,据《汴京每日新闻》的报道,仅此一场,艺术团就为大辽帝国募集到了至少五百贯以上的赞助,还不包括卖出去的战争债券,那更是一个——保密的数字。
三怪客也恢复了自己的学生生活,虽然不免要和同学们一起“探讨”他们在寿州的奇妙旅行,但是一切仿佛都已经离开他们逐渐远去,不再有提心吊胆的工运生活,而又是平淡的学堂生活。只是课堂上的那些战争与政策似乎太过于遥远,以至于程祁睡了好几觉,还被教授怒斥为“朽木不可雕也。”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在期待一种其妙的冒险。”在热气腾腾的汤池子里,三位怪客坦诚相见,周围貌美的白狄女子让他们充分体会到身为天朝上国的福利,因此未免有些奇怪地想法要蠢蠢欲动。
“或许,我也有一个大胆地想法!”郭山在池子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你们猜,我想到了哪一位古人?”
第一百章 一点小风波(一)()
三位怪客虽然定下了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宏远,不过考虑到明天还要上历史课这个历史形成,三位怪杰也还是不得不去藏书阁自我奋斗一番。
正在从罗马式的公共浴室走到学校的藏书阁,正好要经过顾媚的书房,程祁抬眼一看,正好瞧见阁楼上倩影靠窗而坐。便提议道:“既然路过,那么便不要错过。顾先生未必总是在家,何如登门造访一番?”
众人皆曰:善哉!
乃扣门启扉,一小婢引三怪客入户,只见堂屋内到处都挂满了各色书画,有传统的中华水墨画,也有西洋的风景油画,还有北国辽邦的铅笔素描,不一而足。
小婢将三人带到楼上,立在书房门前通禀道:“主人,三位郎君请见。”
“请进来吧。”顾媚在屋里说了一声,三位怪客便相随而入,一入到屋内,走在前面的黄阳不由得哎呀叫了一声!程祁好奇地越肩望去,也瞪大了眼珠子,郭山不明所以,拨开两人,只一看也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屋子的中央摆着一个画板,侧前方数着两面玻璃镜子,顾媚她坐在窗户与画板之间的榻上,身上只草草系着一条浅黄色的丝巾,却还郑重其事的梳着贵妇人的发髻,带着满头的珠翠,看上去正是好生的诡异。
顾媚斜靠在榻上,看两眼镜中的自己,又提笔在画板上涂抹了两下:“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这个马上有点儿长,基本上和女生出门时候的“马上就好”相当。三个男生倒也不催促他,只静静地在远处围观顾媚那熟艳的胴体。
这可真是上苍最美的造物啊!她那精心修饰过的仪容自不待言,粉颈下一串东珠项链在煤气灯下熠熠生光,将那肤白胜雪的雪峰衬托得更是白里透红。程祁跟着郭山这位艺术(鉴赏)大师,也算是吃过见过好些青衣花旦的玲珑娇躯、曼妙胴体了,但却总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好的。
三人静静地欣赏了许久,顾媚才算是收了笔,暂且将一件纱衣披在身上,起身向三人走来。
虽说是隔着一层纱衣,可是中国艺术就是讲究一个含蓄,白乐天有云:“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杯历来公认为是古典艺术品鉴的基本原则。顾媚披上这纱衣之后,雪峰如同六月的庐山一样,云雾缭绕,不得见其真面目,却能倍加激发三位怪杰的想象力——比方说,你看黄阳那一尺来长的哈喇子,岂不是就有李太白“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妙么。
“哎呀,让你们久等了。”顾媚福了一福道:“我家那小婢被我宠坏了,连泡茶都不晓得。”
郭山舔着脸道:“顾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已经大饱眼福,不用再吃茶了。”
顾媚媚眼儿飞了他一眼:“那是荤的,吃点儿茶可以解腻。”她还是唤了小婢来为三位怪客泡茶,程祁左右看看,似乎周围空气中并无男主人龚鼎孽的气味,便问道:“龚先生何在?我们过年之后便似乎没有见到他了。”
顾媚笑道:“他在左近有个亲戚,多年不曾来往。前几日那位亲戚派人送来书信,邀请鼎孽与我过去住几日。正好鼎孽手上无事,先带了两名京中名妓前去,我这有幅自绘画乃是应了江西景德镇一位国手大师的请求,得先交割之后才好动身。”
三怪客闻言,不由得感慨这一对夫妻真乃是天地间第一洒脱之人。丈夫当着妻子的面狎妓,妻子赤身待客,这都不是常人所能为啊。不过转念一想,正如那教授庄学的先生所言,所谓伦理道德不过都是君王钳制愚夫愚妇的所用,真君子大名士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又何必在乎人世间的所谓礼教名节呢。以龚鼎孽之狂浪、顾横波之潇洒,他两人无论如何冲决网罗都不过是讥讽世俗——用一句现代的话来说,那叫行为艺术。并不是说他们心中真的毫无道德准则,他们不过是用自己潇洒而超然的生活态度来嘲讽那些循规蹈矩的老学究、道德君子们而已。
闲谈间,三人聊起艺术,从西域敦煌新发现的十六国飞天壁画聊到斯拉夫人的圣母情结,从君士坦丁堡的宏伟大教堂聊到了位于夏王国呼罗珊省的巴米扬大佛。不知不觉之中,雄鸡一唱天下白,三人眼见东方已经泛白,才赶紧告辞回小院换衣服去上课。
上午上的是波斯王朝史,那位白胡子老教授能把惊心动魄的波斯人与东罗马人的史诗会战说成催眠曲,倒也是一门功夫。
中午简单地吃了一点蔬菜,在书院的凉亭中休息片刻之后,三人又去上艺术史课,虽然老师很卖力气,但令人遗憾的是他的艺术思想太老套了,根本不能吸引现在的学生。以至于来上课的都寥寥无几——据说不是去顾媚老师的课堂上学画人体素描,就是去汴京新开张的“泰西艺术博览会”瞻仰大卫的***了。
这样愉快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共两天,第三天——当郭山终于想起来他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的时候,程祁拿来了一张顾媚的便条:“嘿,我的老伙计们。顾先生请我们去乡下的庄园过休沐日,你们看意下如何?”
三位都是行动派,立即就吩咐下人把行李打包,约上顾横波一起乘坐马车去了汴京远郊的一处庄园。
那是一座鲜为人知的偏僻小镇,名叫岳台,据说中华始祖皇帝曾经在此观测天文,因此大宋皇家科学院天文学院在镇子附近的一座山头上也有一个观星台。但除此之外,整个镇子就只有两百户人家,便在没有别的可以描述之处。
龚鼎孳的一位远方表舅孙路达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他是镇上最富有,也最受人尊敬的长者乡贤。一生致力于探索浩瀚的星空以至于没有结婚,龚鼎孽可以说是他目前有据可查的在世最亲的亲人了。
程祁他们从汴京而来,就借宿在他的家中,老人向几位小伙伴展示了他一生的珍藏——数以千计的天文学著作,其中不乏从文物贩子手中购得的东罗马秘卷。其中有一本据说是一千一百年前的羊皮纸抄本,记录的是亚里士多德学派的观星记录,是一位路过的辽国军官赠送给主人家的谢意。
同样暂时寄宿在孙家宅院的还有一位商州来的朋友,老好人李阳——此君忠实厚道、笑容可掬,让人见了就打心底里那么喜欢。他原本是个商人,但因为被合伙人欺诈赔了本,准备在山间上吊自尽之时被外出游玩的孙路达遇见,经过一番劝说,李阳暂时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在孙家暂时住了下来,以待日后重整生意。
虽然李阳与孙路达相交只有短短的七八个月辰光,但他的爽朗和平易,让他也深受小镇居民的喜爱。而在诸位居民中,最喜爱他的莫过于心怀宇宙的孙路达孙老先生了。他对这位忘年交的喜爱,甚至更胜过对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龚鼎孳的喜爱。
这其实并不奇怪。龚鼎孳是个狂浪的文人,最喜欢的就是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