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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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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匪们总共来了三艘船,两艘被击沉,许多湖匪跳水逃生,帅范并没有严格追杀,那些跳水的湖匪有的爬上了幸存的匪船,有的躲入芦苇中,等待事后逃生,现在,躲入芦苇中的湖匪都成了烧烤,那些幸运逃生的人望着湖中的火柱直在庆幸。

可惜,他们的庆幸没有保持多久,当夜,登岸的水军包围了湖匪藏身的村落,他们打劫的赃物还没来得及分散藏入各家,便被赵兴他们堵截在船上。

天亮时分,帅范领着人报告:“大人,湖匪们弃船逃生,船上的货物已经缴获,另外从船上发现了湖匪遗留的几件衣物。”

帅范汇报的时候,当地的里正带着三名壮汉急匆匆的赶来迎接官军,这位里正是一名雄壮的大汉,他手里持着一杆朴刀,三名随从则拎着哨棍,神态恭敬:“招讨,常州府下横林镇观察林某,特来大人军前效力,请问大人来常州有何军务?可有枢密院军令?”

赵兴嘿嘿笑着,扫了一眼身边的铁塔泰森,泰森一声怪叫,抡起手里的大棍冲里正当头一棒。匆忙中,里正横刀遮挡,当的一声巨响,刀断、人亡!泰森硕大的体重将对方连人带棍打折。

三位随从急忙跳开,抡起手里的哨棍摆了个架势,可他们看了看手里的木棍,再望望泰森手中粗壮的狼牙棒,叹了口气扔下了棍子:“招讨,你扬州的官来到常州地界,我们观察问一句,你何必打杀了他呢?”

对面的几个人还能侃侃而谈,赵兴一龇牙,嘲讽的说:“荒间小村,村里有几个人数都数的过来,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村里来了盗匪?……不用狡辩了,我沿途追寻盗匪来此,不可能追错——你知道我原来是做什么的吗,我原来是猎户!牵狗追踪猎物最在行儿。牵狗来,让他们看看能不能在我面前瞒过去。”

不用狗,那几个随从听到赵兴这话,转身想逃窜。他们快,快不过泰森,这黑汉怪叫一声,扔出狼牙棒砸到一个人,而后抢步上前,一拳一个,将剩下的两人打倒。

鲁豫本来有点胆怯,带兵越境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是族诛大罪,虽说事后可以补报,但赵兴一上来连当地官员也打杀,令他吓软了腿,但三名随从一心虚逃窜,他立马腰不酸了,腿不痛了,精神倍棒,活像补了钙一样。

“吓死我也,招讨,你怎么一见面就能肯定他们是湖匪?”鲁豫惊魂未定的问。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与蔡京共同“贪污”

赵兴正在反身看着自己的坐舟,坐舟上正吊起一个大箱子,放到旁边的冲锋舟上,不一会,冲锋舟载着那大木箱冲上小村码头,六七个壮汉上前将木箱抬上岸来。

木箱打开了,三头小牛犊大小的獒犬窜了下来,帅范拿过匪徒们扔下的衣物,让那三头狗嗅一嗅,赵兴看对方忙不完,转身回答鲁豫:“信息决定判断!我恰好多知道一些信息,一般来说,黑社会是相对于‘白社会’的,没有正常社会官员之庇护,决不可能有黑社会存在——这是简单的真理。

查探、情报、抢劫、销赃……这是一整套儿活,湖匪能瞒过我们巡逻官员,绝瞒不过地方小吏,没有地方官员的包庇纵容,他们不可能长久逍遥。所以事实必定是:当地胥吏才是劫匪的头子,那群劫匪是在地方官员眼皮底下组织起来的——这个结论无限接近于事实。”

村落里响起了喊杀声,赵兴打了个哈欠,遗憾的说:“原本想借湖匪练兵,没想到这湖匪如此不堪一击,太令人失望了。”

历史在这一刻改变了,原本太湖湖匪直到岳飞起军后才遇到正式的剿杀,但现在用不着岳飞出马了。

历史也极其相似,太湖湖匪鼎盛时期,据称有十万之众,甚至自己制作了海鳅船,与官军进行战斗,但岳飞只动用了两个指挥,一千人,就将十万湖匪赶尽杀绝,今日也是如此。赵兴参战的人员也有一千人,可惜湖匪没有十万人,这一千人剿杀一小股湖匪,简直是牛刀杀鸡,大锤砸鸡蛋。

此战过后,小村的盗匪被斩杀殆尽,除了留下两三个匪徒作为人证以外,小村其余的居民全被赵兴以通匪名义俘虏,整个村落则被付之一炬。

赵兴的严苛震动了整个太湖两岸,而赵兴上报的匪情也震动了朝廷。有那两个活口作证,朝廷这才知道原来太湖沿岸一些小村落已经变成了“强盗村”,村中不论男女老幼都不清白,都曾或多或少的参与到了抢劫与掩护盗匪的事件当中,甚至当地一些里长本身就是强盗头子,朝廷随即下诏,严厉整顿湖岸村落的治安状况……

此战过后,赵兴又在太湖两岸寻找战机——也就是找茬,他坐着战船挨个拜访了可疑的村落,四处宣扬自己的战绩,用尽了恐吓、威胁、讹诈等种种手段,但遗憾的是,那些可疑村落里的人乖的像绵羊,无论赵兴怎么逼迫,都没有反抗之心。

九月,朝廷下诏嘉奖赵兴,顺便也斥责了赵兴四处惹事的行为,严厉要求赵兴立即返回,意兴阑珊的赵兴这才驾船赶回扬州,沿途,他颇闷闷不乐。

同月,鞑靼国(今青海西北)听说梁乙逋主力军队进入河东地区,与宋朝对抗。于是率领本国人马偷袭贺兰山,攻入罗博监军,劫杀西夏一千余户人口,掳掠牛羊数以万计。梁乙逋知道这一消息后,急忙从前线退师,救援为鞑靼国所围困之地方。但当他率军快要到达目的地时,鞑靼早已主动退兵。

帅范在战斗初始的时候,表现不佳,看到赵兴肚子里邪火旺盛,他早早的躲在冲锋舟上,压根不露面。鲁豫无处可躲,只好言不由衷的劝解:“招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初战过后,沿途水盗再无一例劫案,河运畅通,朝廷已经明令嘉奖,招讨为何仍闷闷不乐?”

鲁豫其实在肚里腹诽:“得了吧,赵离人,我算认清你了,还苏门七学士之一呢,据说还是个大诗人,可我瞅着就一好战分子。

没错,他就是好战分子,初战:一次焚烧了整个沙洲,让沙洲变成火把整整烧了三日,过往的船只谁不知道。再战,屠灭了整个村的青壮,俘虏塞满了牢城营,这样的人不好战,谁好战?你说你都心狠手硬成了这样,谁还敢抢,真盗匪到你面前也要装良民。你还打什么打?”

鲁豫估错了赵兴的心思,赵兴闷闷不乐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仗打,他是想起了教科书对岳飞的评价。

金人南下后,北方所有城市沦陷,唯有扬州尚坚持抗金,而扬州通向杭州的水运线是北方抗敌前线的生命线,太湖匪荒却已经打劫这个生命线为生。

岳飞要抗金,必须打通这条生命线,可教科书上怎么说的,赵兴记得上面说岳飞消灭了这群劫匪,是他平生最大的污点,因为他镇压了“起义军”。

“若干年后,人们会怎么看待我们?”赵兴情不自禁轻声嘟囔。

鲁豫更纳闷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身为朝廷官员,维护一境平安,虽然杀戮重了点,可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啊,那群湖匪,每人身上至少担着十条人命,如果杀他们是错的话,那么死在劫匪手下的百姓何辜?他们天生该死吗?离人放心,奏章之上我必为招讨辩解。”

鲁豫又误会了,赵兴一咧嘴,说:“提辖错了,我们无需担心有人为匪徒伸冤,奏章上写的是匪徒力战而死——我们不杀他们,难道伸着脖子等他们来杀才对?”

古人太纯朴了,鲁豫没经历过如此明显的颠倒黑白,他张着嘴,心里还在想:“力战而死?不对呀,明明是匪徒稍加抵抗,便放下了兵刃,而后招讨下令不留活口,怎么成了力战而死。啊,我明白了,确实,如此一来,我们追杀湖匪来到村落,也没有错处,而后格杀湖匪,谁能指责……一来二去,倒是省了许多事。”

宋人以文治武,交战情况全凭一张嘴,而掌握话语权的是文人,文人说战况如何,史书上就做如此记录,鲁豫在初战后,被赵兴指挥的团团转,他还不知道赵兴已经将战况报告递了上去。

沉默了片刻,鲁豫哼哼唧唧的问:“赵大人,不知这场战事,我可对大人有所助益。”

赵兴一招手,仆人们已经递上走奏章的底稿,他指着那底稿说:“这次大战,主要功劳是你与帅判官的,我只是从中赞划,出了些许微力而已。”

鲁豫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他这次出战,就是想着能趁机捞点功劳,没想到赵兴将所有的功劳归结在他与帅范身上,这令他喜出往外,赶紧表示:“瞧大人说的,在下只是跟随鞍前马后,辛苦了一番而已,何能担起如此大功。”

鲁豫是提辖,官衔在帅范之上,如果赵兴让出首功,那么他这个跑腿的人就会顺理成章接过赵兴不要的首功,具体指挥这场战役的帅范反而成了听差,这让鲁豫颇不好意思。

谦虚一番过后,鲁豫勉为其难的谢过了赵兴的好意,又扭捏的问:“招讨,这情况可曾知会过帅大人?”

赵兴拍拍鲁豫的肩膀:“这事你无需多问,我的人,我自会赏赐,今后你只要与帅大人多亲近些,也就成了。”

蔡京在码头上带领各级官员浓重迎接了赵兴,他满脸兴奋的称颂说:“赵招讨一出港,群匪绝迹,此一番战斗,借赵大人的虎威,扬州航路或许能有三年安静,沿途商人必然对赵大人此举感激不尽,且听我写诗一首……”

蔡京写完诗,其余的人也轮番而上,一人诌几句称颂诗,趁着别人在那搜肚刮肠的想诗句时,蔡京一把拉过赵兴,低声说:“离人,今年开垦出来的熟地也该收回了吧,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赵兴一转念,明白了蔡京的意思:“蔡大人,扬州官员的‘职分田’老不够数……”

蔡京不耐烦的说:“扬州富饶,职分田向来是折现银发给官员的,扬州官员不缺钱,也不缺那点地。”

赵兴又说:“扬州建立了一个指挥的马军,需要养马钱。还有,此次出战只打了一场,搜获的赃物要上交,兵丁们毫无所获。”

用田产补填士兵养马,这相当于王安石的“保马法”,蔡京虽然是新法干将,但在这个敏感时期他也不愿惹事,于是,蔡京一摇头,含糊地说:“一千名士兵,用二十万亩熟田奉赏,这太过分了,不如折四,十五万亩土地以常平价出售,剩下的五万亩……”

赵兴整理出来的熟地不应该用常价出售,因为扬州这里雨水充足,再加上有单锷这位水利专家存在,整理出来的那些熟田,灌溉与排水系统修的非常完善,许多地势稍高的田地,旁边还架设了风力水车,专门汲水灌溉。这样的田产属于良田,而且是最优质的水田,是非常抢手的,一般人买上,决不会出手,只会当作子孙田传承。

赵兴当初在杭州就是从农产品深加工起步的,对农产品的综合开发深有经验,扬州田间为了蓄水挖设的水塘,也被他全力利用起来,种上莲花,养上鱼,螃蟹、虾,进行综合养殖,经他如此统筹安排,那些流民开垦出来的荒地,单位面积的产出数倍于普通农户。

所以这种土地用平常价格出售,已经是贱卖了。

赵兴看到躲不过去,也爽快的回答:“不错,十万亩,这个数目刚刚好。蔡大人想的周全,这数目分一分,决不惹起御史公害……就这样,扬州官员上下努力了这一年,辛苦了,那些熟田就以常平价分售给官员,以酬谢官员对流民垦荒一事的支持。”

蔡京满意的点点头,神色平淡的补充说:“我有一家仆,最近也服役期瞒了,我打算学离人那样,替他在扬州置办一些产业,让他能养家糊口,他看中了靠近青浦河的那三千亩土地,回头我让他去找你。”

三千亩,听数目蔡京还不算贪,十万亩熟田里他只挑了三千亩。然而,扬州是天下转运中心,这里的官员数目格外多,在这个三级政府所在地,扔一块石头出去能砸中两名官员,到了城里,这个比例更高了。

可这有什么办法,赵兴一边点头,一边说:“既如此,便由蔡大人召集官员,私下里宣布此事。”

蔡京意犹未尽的咂巴了一下嘴,说:“流民只垦了一年地,平白获得一年的出产不说,第二年开垦的土地便归自己,实在太便宜他们了,应该让他们再开一年荒。”

赵兴笑了:“蔡大人,秦凤一带流民不下百万,我们其实还能继续招用流民啊,有这些流民的前例在先,我们会吸引更多的人。”

蔡京点点头,说:“也是,扬州这个大埠,自汉唐时期就有开荒,怎么一州之中,丁口只要十万有余——这不够,我记得唐时扬州就是二十万丁口的城市,我大宋开国百余年,竟还赶不上唐时,太不应该。我们至少还可以迁移十万人!离人你说是不是?”

扬州为什么人口这么少,赵兴刚来的时候也曾为此惊讶,他私下里请教过蔡京,蔡京的回答是:因为扬州是天下枢纽,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代魏、吴在此争锋百年,除了士兵,百姓不敢在这片土地立足。

好不容易太平时代来了,晋代才太平了不久,扬州稍稍恢复元气,紧接着五胡乱华时代开始了,这里又经过了将近一千年的大屠杀,结果树木长的比人多。虽然大宋承平百余年,但那些生长数百年的大树,不是个人力量就能砍伐的,于是森林占据了土地,要将这片森林便成桑田,除非组织大规模的人手。

赵兴这次迁移流民,正好聚集起了大量的人手,群策群力的开发荒地,每一片新开的荒地都进行了整修道路,疏浚河渠,使得屯垦点周围变的适宜生存,而扬州的气候条件决定了,只要开发出的土地,那就是上好的良田。毕竟数百年前,它们原本就是良田,所以一经恢复,立刻产量惊人。

未开垦的田地称之为“生地”,开垦后称之为“熟地”。生地与熟地之间价格相差数倍,乃至数十倍。这一倒手,官府垦荒就成了项大出产,扬州富人多,有田地不愁卖不出去……

蔡京是个聪明人,别人还看不出赵兴的运作手段,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秘。扬州这里号称“雨水之乡”,只要能够开垦出来的荒地,一定是良田;只要扬州官府能够持续不断的坚持垦荒,蔡京的名声必将因扬州这项德政而声名远扬,即使他在当中稍微贪一下,也无人计较。这样既落名声,又有丰厚收益的事情,怎么不干?

不过,蔡京这番话违反了两个原则。其一是政府信用。赵兴答应流民垦荒一年,再收回。流民是今年春季开始垦荒的,应该到明年春季垦荒截止,现在蔡京要提前收回土地,政府信用何在?

其二则要涉及到土地价格问题,仅仅垦荒半年,虽然赵兴已经尽力了,但大多数土地还没有整修的尽善尽美,有些屯垦点的道路交通只是粗粗整修,要想进一步完善,还需要一个冬天的时间。现在提前发售土地,有许多土地必然卖不出好价钱。而剩下的冬季里,厢军还要继续修路,这份活等于厢军替那些新地主干的。因为通了路后,地价会持续上涨,这些好处全归新地主了,垦荒农民与当地官府什么也没得到。

看到赵兴犹豫未定,蔡京继续加码:“扬州公田(无主田地)甚多,有些地方地处偏远,分与官员做职分田,官员都不愿去,反而宁愿折算铜钱。离人要继续垦荒,咱也不能让流民受罪,收回的土地就近置换成职分田,远处的荒地,官府可以给一些补贴,比如职分田用常平价卖给官府,官府也将那些荒地用常平价出售,如此可好?”

蔡京这断话又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但赵兴想了片刻,决定还是不与官场潜规则作对,他犹豫了一下,爽快的说:“原本卖放坊场的钱该补贴给扬州官员,剩下的部分才入库。如今那笔钱被我挪用一年,为此扬州官员也勒了一年的裤腰带,不如借这个机会,给官员们一点补贴。我便将贴补官员的钱折换成田亩数,分给官员,蔡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利益均占,将当初官员们的贴补钱折算成常平价的土地,官员们自己耕作也好,哪怕是转手倒卖,其中也能获得数倍利润……

蔡京见赵兴如此上路,马上点头:“甚好,如此,那田产分配的活儿……”

“今年流民大约垦荒三十万亩,十五万亩由蔡大人分配,其余一半由我来,你看如何?”

蔡京讶然:“竟有三十万亩?我原以为也就是二十万出头的样子。”

赵兴马上又推翻自己的论断:“蔡大人以为是二十万亩,咱就按这个数目办,你一半我一半,各自十万亩,拿去分配。”

赵兴这么说,也就是同意拿出三分之一的田亩数,任由高级官员私下分赃。蔡京赶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听说离人府上的家丁满役了,正在四处置办田产,离人需要多少?三万亩?”

路一级的部门有三名主官,蔡京拿走两万亩,如果赵兴再拿三万亩,加上宪司拿走三万亩,剩下的官员还有东西分吗?

赵兴不能不拿这份土地,既然涉及到私下分赃,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要拿一份,否则别人以为你一心想告密,也不敢动手。如此,也就挡了别人的财路的“官场公敌”。

树敌过多的事情赵兴不干,但太过分的事情他也不干,所以他马上眼也不眨的回答:“怎敢与蔡大人等同,我折半了,拿个一万五千亩已经满足了,便是有一万出头,我也自甘心。”

蔡京乐了,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三万亩良田倒手了,而且是他该得的,是名声清廉的廉价购卖到的垦荒田,得意的蔡京不免有点失态,脱口说:“不错不错,章子厚(章惇)强卖民田,不过才买了几千亩,惹得朝廷专旨切责,我们这一下,几万亩良田装到口袋里,朝廷上下谁敢说个不字?”

说完这话,蔡京顿觉失言,他隐隐听说面前这个赵兴与章惇私交不错,这番话如果传到章惇那个小心眼的耳朵里,蔡京没有好日子过,一想到这,他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的看了看赵兴。

赵兴恍若未觉,他有意识的引导说:“区别就在于做事:我们安置了数万灾民,开垦了几万亩的荒地,官员一番辛苦,找一点从手指缝里漏下的汤汤水水,也不为过。我们干了那么多活儿,那么辛苦,谁敢说我们有错,错在哪里?错在安置流民?错在开垦荒地?谁说的?”

蔡京眼睛一闪,马上理直气壮,气势汹汹地质问:“不错,我等错在哪里?”

赵兴还想蔡京聊几句贪污心得,看到程爽在不远处冲他直招手,心知可能是家里有事,他连忙打个哈哈,匆匆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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