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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后来者有些胆寒的是,士兵在落地的时候尚未死去,可是他的皮肤已经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阖着,发出断断续续的意义难明的声音。
士兵是在无比巨大的痛苦下死去的。
是金汁!攻城战中,最恶名昭著的防御工具。
像是滚石檑木,甚至是沸油,都只是杀伤力巨大,唯有金汁,完全没有其名字那么美丽。
滚烫的汁液中,掺杂的是种种让人恶心的东西。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城墙的各处,守兵拿出来的,未必便是金汁。
可能是一块巨石,也可能是一盆沸油。
唯一不变的,就是始终没有一个韩兵登上城墙,获得先登荣誉。
城下的张郃死死地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
他一代名将,论统兵作战,能够甩审配不止一个身位。
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他再能打仗,面对防御完善,准备充分的邺城,也只能是充满了无力感。
无可奈何之下,张郃只能发布命令:“撤军!”
在一阵鸣金声中,邺城攻防战的第一天,便在攻方的撤退下,落下了帷幕。(。)
ps:今日只能这样了,蜗壳很累了,要写的话一章肯定码不完,只能今天尽力再写点,明天起来后再写,将欠的这更补足了,预计中午能够出来。
第七十六章 黑夜(上)()
第一次战斗,邺城守军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攻防连邺城城墙的边都没摸到,便留下了数百具尸体,灰溜溜地撤军、安营扎寨去了。
反观守军这边,除了少数被神臂弓伤到的倒霉蛋之外,就只有一两个人在扔檑木的时候,用力过猛,不小心摔下了城墙,最后丧命。
一场胜利,让守军的士气,陡然高涨了起来。
其实在战斗之前,许多守军的内心,都是很忐忑的。
他们在一开始,都是冀州的兵马,韩馥的属下。
不管是主动还是无奈,他们最后都听从了审配的命令,在名义上,他们都是叛军。
因此,在面对韩馥的军队之时,他们在心理上,不自觉地便矮了对方一头。
等到与韩馥的军队交战,守军们更是发现,对方的人数,要远比己方更多一些。
如此一来,即便有着城墙的保护,他们的心中,依然有些露怯。
可是这一切,已经随着这一场胜利,而烟消云散了。
我们是叛军,你是来平叛的,可是我们获得了胜利。
我们人数少,你们人数多,可是还是我们获得了胜利。
当然,最兴奋的,还不是这些守军,而是另外一个人,审配。
审配绝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在历史上,他在袁绍死后,坚持辅佐袁尚,并且在袁尚一再大败之时,依然坚守着邺城。
在邺城失陷之后,曹操问他为什么城里的箭支会这么多,审配的回答是“恨少,恨少。”
曹操问他愿不愿意投降的时候,审配的回答是“不降,不降。”
最终,曹操还是无奈地杀了坚决不降的审配。
可即便是临刑之前,审配还是要坚持面向北方而跪。
因为,“吾主在北”。最终,审配面北而死,其刚烈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忠贞之人,依然选择了背叛韩馥。
平心而论。这里面最大的责任,是韩馥应该背负的。
以审配的才华,在韩馥手下,只有区区两三人能超过他,像是沮授、张郃。其余的无论是潘凤还是以前的闵纯、耿武,都远远不如审配。
如果韩馥重视审配,将其视为左膀右臂,那么,“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审配必定会像效忠于袁绍一样,向韩馥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可是韩馥没有,因为审配说话很直,韩馥不仅不重视他。反而对他有所打压。
那些才能远不如审配的,却能够位居审配之上,长此以往,要说审配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是如此,审配依然没有背叛韩馥的想法。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张导、荀谌来到冀州的那一天。
张导、荀谌到邺城的目的是说服韩馥让出冀州,可他们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去游说韩馥,那样只会惹人烦。
在游说韩馥之余,二人的另外一个重要工作。便是拜访邺城的大家族,以及有名望、有本事的人。
辛评和审配,都在二人的拜访名单之中。
在拜访审配的过程中,荀谌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抑郁。联系到审配的际遇,他便做出了为袁绍拉拢审配的决定。
审配原来就受过袁家的恩德,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但审配不可能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况且他本就素来仰慕袁绍,如今听说袁绍很重视他,想要招募他。联系到在韩馥麾下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审配没有多纠结,便做出了跳槽的决定。
既然已经决定跳槽,审配自然是身在韩营心在袁,一心一意为袁绍谋划了。
等韩馥离开冀州,又听说袁绍准备夺取冀州,他便当机立断,串联邺城内各大家族,制造混乱,夺取了邺城,杀死了原来的留守李历。
说到底,审配之所以背叛韩馥,除了因为他仰慕袁绍,更看好袁绍之外,韩馥的歧视性用人,才是决定性的影响。
这场战争对审配而言,除了关系到邺城的得失,他在袁绍心目中的地位之外,也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辱。
他要通过击败韩馥,向韩馥证明对方错得有多离谱。
如今,审配似乎成功了。
白天的一场大战,韩军被击退,攻城毫无进展,这只能归功于审配充分的准备,以及他高明的指挥,才能面对张郃这样的名将而不落下风。
证明自己的愿望已经达成,剩下的,审配就只想好好守住邺城了。
夜幕很快降临,审配亲临城墙,指挥士卒值守,防备敌军趁夜攻城。
当然,他也不是铁打的,在安排好之后,审配也只能就近找地方休息,以备来日的大战。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审配听到一阵阵吼声从远处传来,与之相随的,是阵阵鼓声。
审配猛然惊醒,起身。
“发生了何事?”
审配张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随后,他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这些声音来自城下。
“快快起来,敌军攻城了!”
审配连忙将那些靠在城墙上的士兵一一叫醒。
他的速度确实够快,不多时,整个城墙上上千的士兵,全都严阵以待,准备防备敌军的攻城了。
可是,等了许久,他们都没有见到敌军的身影。
火光下面,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不多时,连之前的呐喊声、鼓声,也都慢慢沉寂了下去。
审配和士兵们面面相觑,搞了半天,敌军不准备进攻?
糟了,是疲兵之计!
审配突然想到了敌军的意图。
好恶心的计谋!
可是,审配却不得不上这个当,韩军每次擂鼓,每次呐喊,他都只能叫醒士卒们,在士卒们的怨声中,安排他们防守。
这一会儿对方是佯攻,是来消耗他们的精力,可万一等会儿他们大意了,天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攻城?
若是一个不慎,被对方攻到了城墙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审配根本就无法想象。
被韩军一次次或真或假的夜袭搞得狼狈不堪的审配并没有发现,在韩军擂鼓呐喊的时候,几支人数较少的部队偷偷出发,趁着夜色绕到了其他几个城门。
邺城南门的城墙上,赵勤握着刀柄,正绕着城墙,一边来回走动,一边机警地往城墙外看上几眼。
他是审配派到城南的两个屯之一的屯长,算是审配的心腹之一。
一阵冷风吹来,赵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值守了许久,已经是又冷又困了。
可是赵勤只是搓了搓手,哈了几口热气,便又继续执勤守夜。
平民出身,大字不识一个的赵勤之所以能到这个位置,并且受到审判的青睐,靠的就是他名字中那个“勤”字。
突然,隐隐约约的,赵勤似乎看见了城下不远处,有几个黑影在活动。
有情况!
赵勤的心中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如今天色暗淡,没有月光,最容易被人趁夜偷袭,虽然城南有护城河保护,安全性比其他几个城门更高一些,可是赵勤依然不敢懈怠。
当他确认看到的是人影,而不是别的东西的影子之后,赵勤便叫醒了睡在城墙上的其他弟兄们。
“兄弟们,有情况,起来戒备!”
在他不远处,横七竖八地睡着另外一拨人,可赵勤却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那拨人是最近才来投靠的土匪,土匪就是土匪,匪气难消,成天正事不做,只会到处惹是生非。
赵勤实在想不通,平时非常英名的审大人,为何偏偏看重这群土匪。
换成赵勤自己,他宁愿就用这两个屯的兵力来守住城门,也不愿叫醒这伙土匪,省得倒被这些人搞破坏。
赵勤麾下这个屯和另外一个屯的速度确实够快,不多时,他们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赵勤发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那伙没有睡相,但是不久之前还睡得正香的土匪当中,不知道哪一个被惊醒了,喊了一声“有人来了”,随后,几百个土匪,绝大多数人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然后,一个个就跟看热闹似的,扒到城墙边上,向外观望。
“咦,真有敌人!”
一个土匪吃惊地叫了一声,然后,赵勤就看见,这伙土匪的老大,一个光头大汉,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两眼放光地拿出了一张弓,搭上箭。
“看我射死这个敌人,立下一功!”
赵勤还来不及阻止,吕大的箭便已经射出。
完了!
赵勤痛苦地**了一声,他原本的打算是假意没有发现这伙敌军,等到对方偷城的时候,他再带着弟兄们突然出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如今吕大这么一搞,对方就定然知道己方早有准备,只要对方的指挥没有脑积水,是肯定会退却的。
赵勤恶狠狠地瞪了吕大一眼,可吕大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呵呵一笑:“我的箭术还是不错的,那个敌军绝对有死无生,来日你可要记得帮我跟大人请功。”
咬着牙,赵勤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放心吧,明日赵某,必定将将军的功绩,跟大人好!好!说!的!”
吕大却好像没有听出赵勤的讽刺意味一般,仍然呵呵的傻笑着。(。)
ps:昨日欠的一更已经补上,今天的更新还是在晚上。
第七十七章 黑夜(下)()
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回拨转片刻,回到吕大射出那一箭之前。
城墙下面,确实有着几个韩馥军的军士,在偷偷靠近着。
其中一个军士呸了一声,忍不住抱怨道:“这又冷又黑的,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隔着这个军士不远,一个稍微高大点,看上去是这伙人中领头的,闻言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兄弟,去了别的地方。”
“什么?连身为伍长的头你都不知道!”
高大军士话音刚落,其他几人便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
“我还以为这是次秘密任务,所以才只告诉了伍长你一个人任务内容,怎的连你也不知道?”一个军士忍不住说道。
那伍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只让我们到城南这边来,却不告诉我任务内容。”
“难道上面是要我们拿下南城门?”
另外一个军士小心地猜测道,可是他刚说完自己的猜测,便发现其他几人都像看煞笔一样地看着他。
伍长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他眉心一下:“你傻啊你,就我们这几幅颜色,不被城楼上的敌军干掉就算好了,还拿下城门?上面又不会跟你一样傻。”
军士揉了揉眉心,小声地咕哝道:“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难不成他们是要我们到这里来和西北风?哎哟!”
突然,这军士感觉什么扎了他屁股一下,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其余几个军士顿时围拢了过来:“小六,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叫小六的军士一边回答,一边转过身在地面上翻找。
“找到了!这是”
刚找了一下,小六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什么扎的你?”
其余军士都好奇地问道。
小六神色古怪地转过身来,手中正好拿着一物。
“这是箭?”
另外一个军士不敢置信地开口说道。
他自是认识小六手上的那东西的,任何一个士兵,都对它不会感到陌生。
可正是如此。这个军士才会感觉到奇怪,扎到小六屁股的竟会是一支羽箭,而且看小六那模样,显然并未受伤。
这个时候。这军士很眼尖地发现,箭支的箭头上面,好像缠着什么。
“箭头上好像有东西。”这军士马上开口道。
他这一说,其他几人也发现了这点。
小六马上动手,小心地将缠在箭头上的东西解了下来。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布条裹在箭头上面,遮住了锋锐的箭头,难怪小六被射了一箭后还生龙活虎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好奇之下,小六想打开布条。
“住手!”
伍长及时开口阻止了他。
从军数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块白布不同寻常,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他们这一部今晚跑到这边来喝西北风,为的就是这一小块东西。
将这块小东西呈上去。说不定就能得到重赏。
可若是私自打开,知道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届时别说是重赏了,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伍长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等马上返回,将此事报告给将军!”
见伍长这么严肃,其余几人顿时也知道轻重,连忙将布条重新缠上去,连着箭矢,一起小心翼翼地包好。借着夜色,便悄悄地往营地方向返回。
邺城守军兵力不足,早早地便全部缩回了邺城,张郃领军来时。他们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将邺城之外的地盘全都让给了韩馥军。
这几个军士,稍稍绕了点路,便回到了营地中,然后马上上报,说有重要发现。
不出伍长所料。他们的报告受到了上面极大的重视,仅仅片刻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心中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这一伍的军士,踏在了中军大帐的土地上。
一进大帐,带路来的士兵便马上告退,几个军士发现,大帐中除了他们,就只剩下两人。
一人他们最为熟悉,那一身戎装的,不是他们的主帅,张郃张将军还是谁来?
至于另外一人,他们也不陌生,这个一身长衫的,地位甚至比主帅还高,据说是州牧大人左膀右臂,连州牧大人家的公子都要对他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沮先生”,此人正是沮授。
被这二人在大帐中接见,几个军士既是激动,又有几分害怕。
就连伍长的心中,也有几分拔腿就跑的冲动。
万一自己想错了,那支箭没什么作用,那岂不是
好不容易,几人才按捺下澎湃的心情。
“你们有什么发现?”
张郃和颜悦色地开口道。
伍长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小六道:“快将东西呈上去。”
小六哦了一声,毕恭毕敬地连着箭矢,将物品呈给了张郃。
看到那箭矢的模样,张郃不自觉地便皱了皱眉。
小六包裹的很是草率,一看便知道那布条被解下来过。
张郃看了一眼几人,将布条解了下来,翻来覆去地查看。
越看,张郃的眉头,就锁得越紧。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寒了。
“你们几人,得到的就是此物?你们没有调换过?”
他话音刚落,伍长便连忙解释道:“就算是借我等天大的胆子,我等也不敢欺瞒将军啊,我们拿到的,确实便是此物,不曾调换过。”
“儁乂,发生了何事?”
沮授没看过那布条,心中不解,问道。
自从沮授定下夺回冀州之计,张郃便对他十分信服,闻言不敢怠慢。将布条转交给沮授,一边说道:“公与先生,你看吧,布条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这布条显然是被人拆开过,之后才又缠了上去恐怕便是这几个杀才拆开了布条,看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换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布条。来哄骗我等。”
张郃话刚说完,几个军士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将军,我确实拆开过布条,但苍天可鉴,小人根本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便被伍头所阻止了,更不要说掉包了,小人,冤枉啊!”
小六说完,其余几个军士。连带着伍长,也都叫起屈来。
伍长更是觉得憋屈不已,他本以为这是次立下大功,获得厚赏的机会,哪里知道射箭的人这么坑,箭支上的布条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如今,别说是赏赐了,能不能被饶命,都很难说。
这时,沮授开口问道:“你们几人。是从哪个城门回来的?”
“南城。”心中虽然郁闷不已,但沮授的问话,他们却不能不回答,一个个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随后。几人便看见沮授笑了,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几个军士都兴奋不已的话。
“儁乂,你冤枉他们了,那张布条上面,本身就是什么都没有,他们有没有拆开看我不知道。但是定然没有掉包。”
他话说完,几个军士都忙不迭地点头,感激地望着沮授。
张郃皱着眉,疑惑道:“公与先生,这是为何?”
沮授轻笑一声,很有自信地说道:“很简单的道理,若你是那人,为了保险起见,会在布条上面写什么?”
“我会写”突然,张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对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