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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没有看出破绽,也相信了潘凤的说辞,却仍然防备着潘凤,真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
不过,这些惊讶,转眼间就化作了潘凤对沮授的敬佩之情。
因为,审配的谨慎,依然没有超出沮授的算计。
“沮先生的算计,真是天下无双,恐怕没有人能看穿他的计谋吧?”
知道并参与了全盘计划,潘凤已经对沮授是惊为天人,又敬又畏,在他心中,再无一人能在智谋上超过沮授。
只是,潘凤并不知道,就在片刻之前,他住进这座宅院时的一幕。
那个时候,一群士兵簇拥着潘凤住进这间宅院时,闹出的动静自是不小,胆小的人往这边远远地望了一眼便走开了,可还有些胆大的,知道这些士兵不会随便伤人,便在十几步外好奇地观看着。
人群中有一老者极为显眼。他身材高大而瘦削,身穿一身褐色长衫,年纪将近五十岁,脸上有些纵横沟壑的皱纹。但是他的双目却极为有神。
等潘凤被带到宅院里面去,就有几个士兵留在了宅院外面。
老者见状,便快步走到了几位士兵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刚刚那人是谁?”
这几位士兵对老者极为恭敬,其中一个士兵回答道:“是潘凤将军。”
“潘凤?”老者有些惊讶。道:“没想到真是他可他不是忠于州牧大人吗?难道你们把他俘虏了?”
“元皓先生,不是这样的。”那个士兵恭恭敬敬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潘凤的神态动作,都模拟了个三分像,“依我看,那潘凤背叛起来,比一般人都还要狠一些,州牧他们父子也着实过分了,难怪会丢了邺城”
老者点点头,谢过几个士兵。转身便离开了。
但是在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天后,州牧府衙中,审配看着呈上来的报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报告中,潘凤吃了睡,睡了吃,一直在安心养伤。
他唯一不安分的时候,也只是吵着要喝酒,等“保护”他的士兵送上美酒。他便再次安静了下来。
审配头疼的是另外一拨人,那伙仰慕袁绍,特意来投的土匪。
对于这伙土匪的战斗力,审配并没有寄多大希望。
几百个乌合之众。也就能充当一阵炮灰。
他之所以收留这群人,为的就是树立一个典型,能吸引其他人争相来投,起到千金市马骨的作用。
为了保险起见,他同样暗自派了人去监视,当然。和潘凤不一样,他的人并没有限制这伙土匪的行动。
这就出了乱子了
这伙土匪进了城中,就好像是进了鸡圈的黄鼠狼一般,别提有多逍遥了。
下馆子逛窑子,耍钱喝酒
只要是下三滥的事,好像就没有这伙人不精通的。
尤其是他们的老大,那个叫吕大的混蛋,更是此中老手。
单单是这样,倒也还没啥,哪怕这伙土匪除了耍钱之时,从来不知钱财为何物,下馆子逛窑子的钱,那是半分都没掏过。
冀州家大业大,审配得了邺城,手上也很宽裕,帮这伙土匪掏两个子还是很轻松的。
但问题是这伙土匪喜欢喝酒。
喜欢喝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喜欢喝酒还酒量不行,同时还喜欢撒点酒疯,那问题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短短一天时间,审配就收到了好几次报告,都是来状告这伙土匪的。
甚至于,这伙土匪有次喝醉了,还打伤了一个什的巡逻兵。
若不是审配弹压及时,一出大规模的火拼很有可能会出现。
即便将冲突弹压下去了,为了安抚受伤的巡逻兵和其他守城士兵之心,审配仍是费了不少心力。
现在,审配已经发现了一个很悲哀的现实:他派去监视那伙土匪的士兵根本没起到监视的作用,他们倒是开发出了给这伙土匪擦屁股的特殊能力。
如今,对于怎么处理这伙土匪,已经成了审配最头痛的一个问题。
杀了?肯定不行,这是一块招募人才的活招牌,不管是杀了还是赶走,都会让那些准备投奔袁绍的人寒心。
不管不顾?放任自流?
那就更不行了,这才一天这伙土匪就闹出了这么多乱子,如果多几天甚至几十天,审配几乎可以肯定,他将会发疯。
如果不是这伙土匪明显和潘凤不是一路人,审配甚至要认为,他们都是韩馥的部下,目的就是来将他搞疯的。
想了想,审配还是吩咐一个传令兵:“去把吕大给我找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个传令兵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只是他的身后,却没有吕大那高大的身影。
审配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寒:“吕大人呢?”
“他来了,只是”士兵的话语有些迟疑。
“来了就让他进来!”审配严厉地说道。
“是!”
迟疑了一下,士兵还是转身出去了,片刻之后,他搀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再次走了进来。
一看见这个身影。审配的脸都黑了。
来人正是吕大,只见他那高大的身躯,半压在士兵那单薄的肩上,一半靠着士兵的搀扶。一半靠着自己挪动脚步,这才勉强前进着。
吕大一走近,审配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再看他半眯着的眼睛,红润的脸皮。不时地打出的酒嗝,审配就知道,吕大已经喝醉了。
厌恶地挥了挥手,将酒气赶走一部分,审配方才说道:“吕大!”
这一声声音不小,吕大顿时一个激灵。
“是是哪个在喊老子?”
等他看见面前黑着脸的审配,吕大不仅不害怕,反而乐呵呵地上去揽住审配的肩膀:“原来是审审大人!走,大人,我们去喝一个!”
审配一巴掌甩开吕大的手。冷着脸对传令兵吩咐道:“去打盆冷水来,让他清醒清醒。”
不多时,传令兵打来一桶冷水,一下子泼在吕大脸上。
“谁!是谁他妈泼我?”
如今是初春时节,天气仍然寒冷,冰冷的井水泼在脸上,吕大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愤怒地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出那个泼他的混蛋。
然后他就见到了仍然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审配。
“审审大人”
吕大结结巴巴地说道。
审配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呼到面前这光头佬的脸上去。可他知道他不能,最起码在这支土匪失去活招牌的作用之前,他不能动对方。
不仅不能动他,还要温言相劝。
强压下心中火气。审配的脸上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
“吕大,你和你的弟兄们,这两天过得不错吧?”
见审配的态度很和蔼,吕大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回答道:“不错,当然不错。比我之前的山寨强多了,还多亏了审大人对弟兄们的照顾。”
“过得不错就好,说明我的人没有怠慢你们。”审配心中暗骂,但面上依然是那“和蔼”的笑容,顿了一下,审配小心地说道:“只是你们要投靠袁公,必须要拿出一定功绩来,你们成天喝酒耍钱,也不是办法吧?”
“这样很好啊!”吕大挠了挠他那如灯泡的光头,回答道:“我和弟兄们就想谋个清白出身,混口饭吃,能有现在这种生活,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这有什么不好的?”
审配哭笑不得,感觉跟这种憨货没有交流的可能,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问道:“你就不想光宗耀祖,当大官,当将军?”
“不想。”吕大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这”审配感觉对方一定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物种:“为什么不想?”
吕大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回道:“当大官当将军那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当的,我就喝酒耍钱逛窑子就好了。”
“”审配真不知道该说吕大笨还是说他有自知之明了。
想了想,审配接着说道:“吕大,你有几百个兄弟,你已经很有本事了,只要你肯做事,当大官当将军,完全有可能啊!”
见吕大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审配终于是火了,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和你的兄弟如果不肯做事,以后吃饭喝酒逛窑子,都要自己掏钱!而且,这两日我为你垫付的钱,你也要还我。”
“别啊”这一下正好打中吕大的七寸,他顿时就慌了:“我和兄弟们做事,做事还不行吗?”
见审配神色稍霁,吕大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我和弟兄们去看库房?”
审配被气得乐了,让你们这群土匪看库房,老子的东西还能有丁点剩下吗?
“那要不我们去街上巡逻?”
审配冷笑着看着吕大。
让这群土匪去巡逻,他们还不得把街上给闹翻天?
“我要你们去守南城门!”死死地盯着吕大的眼睛,审配一字一顿地说道。
也就把这伙人单独放在城墙上去,他才能放心。
这伙人总不能把城墙给拆了吧?
之所以选择城南,审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邺城四个城门,就以城南最容易把守,因为城外有一道护城河,敌人要攻陷这里,是最困难的。
即便敌人发现这里防守薄弱,强攻此处,审配也有足够的时间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
吕大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换个差使?守城门,一听就知道很苦。”
“休想!要么守城门,要么还钱,你自己选吧。”审配果断地说道。
吕大纠结了一半天,还是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守城门吧。”
见吕大答应,审配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可是他哪里知道,吕大走出大门的一霎那,嘴角也露出了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只是一闪即隐,没有人看见而已。(。)
第七十五章 攻防()
翌日上午,仍然是这座政厅之中。
打发走吕大这个祸害,审配的心情好了不少,正想着找人下棋来放松放松。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启禀大人,距此约十余里路,发现敌军踪迹,其数目约有数万人,打的旗号是‘韩’和‘张’。”
审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惊讶、激动、忐忑等情绪交替出现。
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句言语。
“他们终于来了!”
审配大踏步地走出政厅,政厅之中还萦绕着他的声音。
“传我的命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这些天来,审配看上去无所事事,不是找辛评对弈,就是优哉游哉地做些别的事情,看起来夺取邺城之后,他就变得懒散了下来。
可若是谁觉得审配大意,没有任何准备,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早在他决定起事,夺下邺城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他将会迎来这一仗了。
等他初步掌控邺城,审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布置邺城的防务,为这一战做好准备。
一直到今日,他从未松懈过邺城的防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随着审配的一声令下,他这些天来的布置,逐渐显露在世人面前。
邺城的四个城门,东、西、北三个方向上,很快就各自出现了千余士兵。
最不需要担心防守的南城,哪怕有了吕大麾下的几百人,审配依然派出了两个屯,总计两百名士兵去协助守卫。
当然,这两百名士兵一方面能加强南门的防卫,另外一方面,也能预防某些特殊情况的发生。
审配在邺城之中,能够调动的士兵有差不多万余,其余数千士兵。都在城内候命,随时准备作为后备兵力,支援各城门或者扑灭可能发生的暴乱。
审配毕竟拿下邺城没有多久,他对邺城的掌控并不是绝对的。
城内依然有忠于韩馥的人存在。平时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若是韩馥大军进攻,这些人不趁机起事才是怪事。
有了这数千士兵,审配有信心抓住任何敢于捣乱的顽固分子。
与此同时,一批批的滚石檑木。金汁沸油,被运到了四个城门的城墙上。
城墙上已经烧起了火,架起了铁锅。
这自然不是用来做饭的,而是用来煮金汁沸油的。
至于箭支这种守城必备的消耗品,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摞一摞地往城墙上搬。
邺城作为冀州重镇,各自兵备的库存本来就非常充足,如今却正是方便了审配。
等审配来到城墙上,他见到的便已经是严阵以待的士卒,以及堆积如山的防御器械。
看着眼前的一切。审配知道,这样的防守依然有着它的不足。
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邺城的实在是太大了,其城墙也太长了,他派出来的数千士卒,要想做到面面兼顾,守好每一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数问题,便是邺城布放的最大问题。
可即便是如此,审配依然对此次防御战充满信心。
邺城的城墙高大而又坚固。配合上充足的防御物资,敌人若不派上十倍的兵力昼夜攻打,几乎不可能攻破这里。
虽然审配现阶段手上可用之兵不够多,但是韩馥派来进攻邺城的兵马又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三四万人。
审配相信。在他的指挥下,三四万人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攻破邺城。
更不要说,审配要做的,只是尽量坚守得更久一些。
若是他能守个十来天,恐怕袁绍的援军早就到了。届时前后夹击,就能将韩军包饺子。
怎么看,这场战争,都是在审配的掌握之中。
不多时,审配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远处的大军了。
两刻钟后,一支规模数万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邺城脚下。
一个骑着黑色骏马,浑身甲胄的将军当先出阵,他抬起手中的长枪,指着城墙上大声喊道:“逆贼审配,可敢出来见我?”
审配冷哼一身,凛然不惧地走到城墙边上,与城下的将军对视。
今日的审配一身戎装,外面更是披了一身银色的细鳞甲胄,显得英武不凡。
他往城下一看,便看见了喊话的将军。
在韩馥麾下审配虽不得志,却也认识这位将军,正是冀州少有的几个实权派之一,张郃张儁乂。
探出头,审配高声喊道:“原来是张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张郃一见审配露面,顿时怒从心中起,长枪指着审配,厉喝道:“你这逆贼,韩公待你不薄,如何要趁韩公出征,夺了邺城?若是识相,你便卸甲归降,韩公仁义,必不伤汝性命;若再冥顽不明,我大军早晚踏破邺城,将你擒获,献于韩公帐下!”
审配哈哈一笑,道:“韩馥庸碌,实非明主,反倒是袁公,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天下人谁不敬仰?更兼袁公礼贤下士,有容人之量,此明主之姿,岂是区区韩馥能比?张儁乂,我素知你有大才,屈居与韩馥帐下,如龙居浅水,凤栖朽木,何不与我一同弃暗投明,归于袁公麾下,一展平生所才?”
“住口!”张郃怒不可遏,他对韩馥确实没有几分忠心,可韩馥不曾负他,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负韩馥。
这时,审配不恼不怒,继续说道:“汝岂不闻微子去商,项伯弃楚之事?何况,背弃韩馥的,又岂止是我一人?儁乂,我且问你,你家主公的公子,如今在何处?”
“好啊,原来那逆贼也到了你这里,难怪我说到处搜不到他。”张郃握紧长枪,喝道:“那逆贼如今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
“潘将军有恙在身,若是儁乂实在想见他。投了袁公,自然随时可见。”审配笑着拒绝了张郃的要求。
“也罢,拿下了邺城,自然能见到那逆贼。”张郃手上长枪一挥。大声吼道:“攻下邺城,拿下审配逆贼!”
在张郃的指挥下,数万韩军,开始向邺城发动进攻。
无数士兵,冒着矢石。抬着云梯,冲向邺城城墙。
城墙上,守城士兵纷纷张弓射箭,一支支羽箭,如飞蝗般向韩军涌去。
虽然守城士卒不多,这样的攻击,依然对韩军造成了一定杀伤。
张郃大手一挥,几队拿着奇怪弩机的士兵,从他身后上前了数步。
瞄准,射箭。
守城士兵居高临下。无论是弓箭的射程还是力道,都远不是韩军所能比拟的。
但这几队士兵,却似乎有着打破常规的能力。
他们弩机射出的弩矢,全都是威力十足,比之守城士兵的弓箭,也仅仅是略逊一筹罢了。
这些士兵所装备的,正是韩变带来的神臂弓。
有了神臂弓的辅助,守城士兵再也不能用他们的弓箭,对城下进行随意的压制。
因为,在他们张弓搭箭的同时。有可能就有一支弩矢,正对准着他的要害。
守军的干扰减小,韩军推进的速度,陡然便加快了。
终于。第一架云梯,搭在了城墙边上。
立即便有悍不畏死的士兵,踏着云梯,便往上攀爬。
士兵知道,他的举动几乎是十死无生,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被选作第一批攻城的士兵。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更何况,万一他能第一个登上对方的城墙,获得“先登”的荣耀,那么他将能拿到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重赏。
士兵勇敢而又动作矫健,转眼间,他就要攀爬上邺城的城墙了。
期间,数次有守军探出头来,想要把云梯推下去,却被状态神勇的骁果营用神臂弓阻止了。
士兵的脸上,不可遏制地出现一抹喜色。
居然这么顺利!
眼看着马上就能登上城墙,获得至高的“先登”荣耀,士兵的心中一阵狂喜。
他手脚并用,想要加快速度,攀爬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方陡然出现一个人影,对方的手上,似乎拿着一个大瓢。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一瓢滚烫的液体便泼在了他身上。
士兵难以忍受地发出一声惨彻心扉的嚎叫,便向后栽倒下去。
从数丈高的云梯上向后栽去,士兵的下场不言而喻。
更让后来者有些胆寒的是,士兵在落地的时候尚未死去,可是他的皮肤已经溃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