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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部长看不上你你自己是这么说的你并没有跟李娜娜说清楚,即便她找了你很多次麻烦。
只有被她误会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自己跟部长在一起,你很享受被她误会。”
关澜抬手,用无名指指腹将眼角的泪沾了沾。
“还是部长精明,最后选了个家里当官儿的学姐,官二代。
我受伤的时候是暑假前夕,正好我们部长毕业,他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躲着我们,怕有麻烦吧,反正我受伤以后,他就跟我断了联系,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他换号码了。
后来有一次又在学校碰见,他可能是回来办事吧,我跟他打招呼,没说两句话,他就赶紧走了哎”
听了前因后果,闫思弦和吴端心中不免唏嘘,没想到,这样的恶性伤害事件,不过是两个女孩臆想所牵扯出的闹剧。
有人说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犯错的,谁的青春不迷茫,话是不错,可是,若是犯了大错,对自己和旁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这账又该怎么算?
吴端问道:“那手术之后有人照顾你吗?”
“照顾?我这命又硬又贱,用不着人照顾。”
关澜话里话外满腹怨气。
“为什么不通知父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仅需要照顾,还需要有人在身边帮你出谋划策。”
“报喜不报忧,习惯了。
再说了,我当时想了想要是爸妈知道我切掉了一个器官,成了个残疾哎!我父母啊他们虽然在农村,可是很开明。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我们班几乎所有女孩都是上完初三就不上了,跟本村人去打工,挣钱供下面的弟弟妹妹上学。我们家不一样,我和弟弟是一视同仁的,所以我才能上到大学,哪怕是考了个三本,学费贵得要死,父母砸锅卖铁也要供我读。
这种情况,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成了残疾,心里得多疼,我是我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吴端低头掩饰惋惜的情绪,这个女孩有点自卑,只敢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可她又那么懂事,她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让她遭这些罪?
闫思弦却冷静道:“当年的事儿说完了,说说眼前吧。”
“眼前?你是说着火的事儿?”
“嗯,我们查到你的宿舍正好跟617是斜对门,起火时你在宿舍吗?”
“嗯。”
“那你清楚当时起火的情况吗?”
“我都看见了。”
“什么?”
“起火的过程,我看见了。”
“详细说说。”
“我看见彭一彤出去打水她没关门她们宿舍有时候门会开着,散散烟味什么的。
我正好出门上卫生间,路过,看个正着。
我看见李娜娜她俩拿打火机点杯子里的酒玩,转身的时候不注意,碰洒了,那杯点着火的酒全洒床上了,火一下就着起来了。
李娜娜就让李双赶紧关门。”
“关门?”
“她们觉得不就是一床被子着火,能应付,那会儿她们担心的根本不是火灾,而是怕被学校发现,怕挨处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细节,完全说得通。两个女生以为自己能搞定,结果忽略了床下烈酒的威力,也给了想害她们的人可乘之机,最终葬身火海。
闫思弦问道:“之后呢?”
“我就去卫生间了呗,大概有个十来分钟?具体我也记不清了,我喜欢蹲坑的时候看小说。
再后来,我就听见有人喊着火了,我就知道肯定是617。
但我没想到,火势能蔓延那么大,感觉整个一层楼的人都在跑。我吓了一跳,想回去抢救点东西,被同学拦住了。
同学说会没命的,火太大了,我就跟着一块跑出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闫思弦随意问道:“你跟彭一彤熟吗?”
关澜一愣,利索地答道:“不熟。”
第二十二章 论问题少女进了大学以后(9)()
“有多不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点奇怪,闫思弦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不在同一专业,她还比你高一届,再加上——以我们之前对彭一彤的了解,她为人低调,没什么朋友,你却直接说出了她的名字,而未做任何修饰。”
关澜显然没明白闫思弦的意思,她脸上已有了担忧之色——看不出是单纯因为遇到了难题而担忧,还是害怕什么东西藏不住了而担忧。
闫思弦耐心解释道:“人们谈论起熟悉的人,往往会直呼其名,因为习惯了,最多说完给个解释,所以会用诸如’彭一彤如何如何’,或者’彭一彤如何如何,她就是617宿舍的某某’的句式,而谈论起不熟悉的人,就会在前面加上修饰,用诸如’617宿舍的彭一彤,就是那个某某,她如何如何了’这样的句式。
这种专业性的研究还不普遍,所以我突然问你,你不明白,也不奇怪。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言归正传吧,你刚刚提起彭一彤去打水时,用了前一种句式,所以,对于你们究竟熟不熟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关澜便真的考虑起来。
考虑了几秒钟,她解释道:“好吧,我刚才就是……随口回答了一下,抱歉。
我跟彭一彤的确认识,都在勤工俭学部,一起发过传单、当过超市促销。”
“那可以说是患难与共了吧?”
“这……其实,大学里本班的同学都不见得有多熟,更别说比我大一届的外专业学姐了。”
“可你们俩的宿舍还离得挺近。”
“那顶多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勤工俭学部,所有的矛盾都跟它有关,你和李娜娜共同喜欢的人,是勤工俭学部的部长……而彭一彤,既是李娜娜她们的室友、同班同学,又和你同属勤工俭学部,那位部长,她应该也认识吧?”闫思弦颇有些紧追不舍的意思。
“肯定认识。”
“那她知道你喜欢部长吗?……她知道,即便你没说过,李娜娜也一定说过,李娜娜那么嚣张跋扈的性子,一定没少跟李双说你的坏话。”
“这……我不知道……可能吧,我跟彭一彤真的不熟……”
“那你被李娜娜打伤,导致脾脏摘除,这件事彭一彤知道吗?”
关澜摇头,“她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那件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太伤人了,你们懂吗?为一个人受伤,甚至成了残疾,最后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这究竟是……哎!我图个啥呀?太卑微了!太贱了!你们明白吗?”
……
关澜离开后,吴端道:“看来,你那些关于彭一彤的推论,也只是推论。”
闫思弦斜睨他一眼道:“好像,我错了,某人还挺高兴。”
“谁?谁那么臭不要脸?”吴端装模作样地四下看看,又道:“来来来,站出来,爹帮你揍他。”
“你再说一遍?”闫思弦眯起了眼睛。
“咳咳……我是说,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呵呵呵……”
闫思弦摆出一副“我懒得跟你扯闲话”的样子,吴端则腹诽道:还不是你先起头的,输不起,真小气!
还好小闫同志的读心术尚未修得大成,没看出吴端的小心思,只正色继续道:“我没错,不仅没错,还离对更近了一步。”
“哦?”
“哈哈,刚才关澜改了说法。”
“那又怎么样?”
闫思弦抬手在吴端脑门上拍了一下,这一下颇有些没轻没重,嘭地一声,拍得吴端有些疼。
吴端揉着脑门,“你干嘛?!”
“猪脑子下线了吗?我在呼唤人脑子,赶紧上线,精彩的部分就要来了。”
吴端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他想打回去,却又觉得两个大男人打来打去实在是……娘们儿兮兮,有碍观瞻。
对!闫思弦就是幼稚鬼!熊孩子!吴端继续腹诽。
这种想法又很快转变为:我是个成年人,大度,保持大度,不跟熊孩子计较。
如此一来,还真起到了一点安慰作用,甚至,吴端都有了些成年人看孩子时的居高临下之感。
最后,他妥帖地服了个软,“行了行了,人脑子上线了……呸!一直都是人脑子,没有猪脑子!赶紧说事儿!”
“这可不像你啊,尖牙利嘴哪儿去了?”
吴端心想:闫·皮痒·思弦,这可又是你先挑衅的,再敢挑衅一句,爹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损。
“我刚才说的那套理论,你听懂了吗?”闫思弦却恢复了一本正经。
吴端道:“听懂了啊,细琢磨还挺有道理的,没想到,你们这专业还挺神奇,细致到这种程度……”
闫思弦勾起嘴角,笑得老灿烂了,得意之色自他的眼中晕开,挡也挡不住,“听懂了啊,真是难为你了。”
吴端道:“得了,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说到底,人家也给了合理解释……”
“合理解释?”闫思弦撇嘴,“就你这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性子,怎么当上刑警的?小时候没被人骗走拐卖还真是奇迹。”
闫思弦仿佛刚刚玩完了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心情好得不得了,索性和盘托出:
“根本就没有那些理论,全是我胡诌的,我就是想诈一诈她,看她会不会改口,结果……你也看到了,还是太嫩啊。
那个……我知道你很佩服我,麻烦扶一下自个儿的下巴,啧啧啧……牙都晒黑了。”
吴端依旧惊诧,不过终于能说话了,“天啊你是不是人,正常人脑子里哪儿有那么多弯弯绕?”
“所以我当刑警了,麻烦你认清一下现状,你这种分分钟被人卖了的傻白甜才是行业另类好吧?”
“呸!”吴端道:“分明是被你对比的,在我们正常人里,我算聪明的好吧!”
“好吧,我就当你夸我了。给你三秒钟,把你的惊讶收起来,我们该好好分析分析了,关于彭一彤和关澜的关系。
要完成这次犯罪,彭一彤需要一个同伙,问题是,关澜是不是那个同伙。”
第二十三章 论问题少女进了大学以后(10)()
“首先还是关澜刚才撒的那个谎,她说她跟彭一彤不熟。
这是典型的合伙作案后的心理反应,害怕合作关系暴露,也害怕一方被抓,另一方受牵连,所以往往会说彼此不熟,不认识。”
“你的意思是,彭一彤在宿舍放了火,而关澜她所说的一处细节应该是合理的,就是着火后,李娜娜两人的第一反应,是关门掩盖事故因此,她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外头把门锁。”
“没错。”
“那……”吴端将两个女生的照片发给正在走访锁具店的刑警,并发消息叮嘱他们,一定要问清楚买锁的是否在这两人中。
交代完这些,吴端又继续道“为什么不能是无意间失火呢?就像关澜说的那样,李娜娜她们俩玩火**。”
“买锁,提前买锁的行为说明了,这是有预谋的犯罪,目的就是要将两人锁在屋里烧死。
这种有预谋的犯罪,怎么可能把关键环节的成败寄托在偶发事件。
一定是故意纵火!”
闫思弦又问道“锁交给物证部门了吧?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高温灼烧,你还指望找到一个半个指纹不成?啥痕迹都没有。”
闫思弦思索了片刻,继续道“钥匙,那把锁的钥匙已经没用了,留下,反而是个把柄。
凶手一定会把钥匙处理掉,你说她会怎么处理?”
“金属材质,又不能销毁,只能扔掉……但……有没有可能早就扔掉了?”
“可能性不大,至少得留一把,万一在使用前锁头不小心锁了,还得拿它开呢。那你说……钥匙会不会留有指纹之类的痕迹?”
“可能。”
闫思弦叹了口气,“可惜线索太少,这种费力还不见得讨好的线索,也得去找。”
“习惯就好,线索要是都直接摆在眼皮子底下,那还叫刑侦吗?”吴端道“从昨晚起火到现在,关澜和彭一彤从未出过学校,所以……学校的所有垃圾桶,还有已经清理出去的垃圾……我带人去搜。”
“心态倒还不错,”闫思弦道:“那就……辛苦协警们了。”
“你呢?”吴端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再去跟彭一彤聊聊,还有,我要看一下起火当晚学校的监控。”
……
冯笑香不仅给两人提供了学校内的监控,还打包了另一个视频文件夹。
“这是啥?”吴端问道。
“学生们当时拍的,视频、图片都有,昨晚从网拦截到的,我打包在一起了。主要是学校的**角度不太好,很难有什么发现,所以,建议你们从这里找起。”
“太棒了!笑笑做事就是周到。”
冯笑香沉默了三秒钟,“队长,没什么事我就先挂电话了。”
闫思弦听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黑客眼里,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是比自己更厉害的黑客。
你显然是后者,被傻子夸奖……啧啧啧,我都替笑笑尴尬。”
“你滚!”吴端道“懂得利用人民力量的黑客,是你能看透的?”
人民的力量的确强大,那压缩包里,仅视频就有三十余段,照片百张。
只可惜,人民的拍摄水平还有待提升,有些视频画面抖动得厉害,还有一些则是拍摄角度奇怪。
看了三个视频,吴端就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奇差。
“不用这样吧?比这更恶劣的情况多了去了。”闫思弦一脸习以为常。
“晕3,从小就这样,看到这种抖动的画面,就头晕恶心想吐。”
“真可怜。”
“还行吧,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顶多就是不能玩射击类的游戏。”
“看爱情动作电影有影响吗?”
“哈?”
吴端的下巴又掉地了。
闫思弦问得一本正经,要是光看他此时的神情,谁都想不到,他问的竟是这样一个问题。
“我就是纯粹……呃……出于理论方面的好奇,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吴端顶着一头黑线,生硬地回答道“不影响。”
“噗……你还真……”
“打住!视频你自己看吧,我翻垃圾去了。”
“哈哈哈哈哈走好不送……”
闫思弦一直看到日落西山,揉着眼睛,打着瞌睡,一边习惯性地盯着屏幕,一边琢磨着点个什么外卖吃一下。
正在播放的视频他已经看了第四遍,这一次,视频角落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主意。
那是个女生,穿着校服,提着一只暖**,走得很快。黄头发不是染的黄,而是营养不良的那种黄。
闫思弦瞬间来了精神,噌得一下坐直了腰杆,快退了十秒钟,伸脖子瞪眼睛盯着那一闪而过的人,几乎是一帧一帧看完了这极短的视频画面。
可惜的是,她始终没抬头。
即便没抬头,根据其步态,体态,还是能判断出,她正是彭一彤。
视频末尾正好拍到彭一彤拎着暖**走出宿舍楼,在那之前长达12分钟的视频聚焦在了一个冒烟的窗户,显然那就是着火的617。
那窗户不仅冒着烟,夜色已微微降下,窗子里橘黄色的火舌若隐若现。
嘭
爆炸声响起,窗户被震碎,玻璃碴子直向外喷。
视频画面剧烈抖动,能感觉到拍摄视频的人正在向后退。
一边退,他还一边说道“第几次啦?有三次了吧?怎么还带爆炸的?……卧槽卧槽……宿舍里放炸弹了?
我靠!里面有人!……快看!快看啊!……妈的!你拍到了没?……
握草有没有人打119?哎要不咱们打一个?……算了算了,肯定有人打了,算了……”
拍摄者不断跟旁边的人说着话,画面抖的厉害,以至于闫思弦没法看清他所说的人。
但这段视频已经能说明一个重要问题了。
时间对不!
据关澜的描述,彭一彤出门打水后,她先是看到了李娜娜李双二人玩火**的全过程,接着又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大约呆了十分钟,有人发现着火,六楼的人才开始向外跑。
理论来说,彭一彤应该在火势蔓延开来之前就远离了宿舍楼,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直到她打完热水回来,才知道自己的宿舍着火了。
视频却说明,彭一彤出宿舍时,火势已经大到引起围观了。
闫思弦要给吴端拨电话,吴端却先打来了。
“钥匙找到了!面有半枚指纹!……比对结果……指纹是关澜的,可以着手抓人了……”
第二十四章 论问题少女进了大学以后(11)()
审讯室里,看到那枚钥匙,关澜低头沉默了足有十分钟。
“门是我锁的。”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靠在并不舒服的椅背,绷紧的肩膀也松懈了下来。
又是一阵沉默,她继续道“我本来没想害她们,是她们自己玩火,着火以后又自己关了门。
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能让害我变成残疾的人付出代价,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闫思弦摇头道“说不过去,如果是临时起意,你怎么会提前买锁头?”
“因为我们宿舍的锁被室友砸核桃给用坏了,本来就买了一把新的,赶巧而已。”
只是赶巧?闫思弦皱起了眉毛。
吴端则给留在学校的刑警布置了新的任务询问关澜的室友,看有没有人砸核桃,把宿舍锁头用坏了。
做完这些,吴端开口道“你也是读大学的人,道理我就不多说了,只说一条。
供出同伙来,以后量刑的时候,可以酌情从轻或者减轻。重要的选择,可别一错再错。”
关澜毫不犹豫道:“都是我自己干的。”
闫思弦道“怎么?切除脾脏的时候都不舍得告诉父母,怕他们伤心难过,干起杀人的事儿,眼都不带眨的?两条人命,你会死的!这是你唯一的减刑机会!”
关澜干脆闭起眼睛。
闫思弦起身就往审讯室外走,这种人他见得多了,犯了罪就给自己套一层假想的英雄主义光环,悲壮的不得了,不是在受审讯,倒像是在渣滓洞里受敌人的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