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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男子双手垂下身子就要倒下去了,忘尘赶紧转身扶住他。
“刚刚这是?”
男子笑笑:“反正人之将死,苦练一生的内力也不能就白白随自己去了,就传授给你了。”
因为将所有内力传授给忘尘,此时的面上更为难看,脸色发情。
“我带您回去!”忘尘不顾他的反对轻易地将其背起。
可才走一段路,,男子的身体不停往下滑落。
忘尘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转头看去,男子的头偏向一边,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
找了块风景优美安静处,忘尘掘了坑将其放了进去。
她不知道男子叫什么,只找了根枯木立于坟前,上面用镰刀刻上“吾师之墓。”
忘尘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男子未收自己为徒,但她已经将其默认为自己的师傅,此生也只有他一个师傅。
她知道,遇见师傅或许就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转折,她不会忘了师傅的大恩大德的!
天完全黑下去,忘尘也回来。
“忘尘,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梦瑶一直站在外面,不停张望,看见忘尘赶紧迎上去。
“有点累了,就在山上躺着,没想到竟然说过去了。”忘尘不好意思说道。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要是在你睡着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办?”她可还记得上次二狗子对忘尘做的事。
“这不是没事嘛!”
“反正下次不许了!”
“知道了,就你最好了!”忘尘打趣道。
“那是肯定的。”梦瑶到也大方承认。
连大夫从屋内出来,看见门口两人。
“忘尘总算回来了啦。”
“嗯”
“下次可不许这么晚了,你不知道梦瑶可是担心死了,差点就去山上寻你了。”
忘尘歉意笑笑。
“下次不会了。”
“不会就好,进屋吃饭吧。”
深夜,忘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顶上黑漆漆的屋顶,想着今天的事。
突然一个鲤鱼跳起,偷偷摸摸开门出去了。
月色大好,整个村庄都沐浴在月光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鸡鸣,显得祥和安宁。
忘尘疾步飞奔穿过村庄到了山顶,站于岩石上俯瞰下面的村庄,又是仰头看向湛蓝的夜空,满天繁星璀璨。
良久,忘尘双腿交叉坐下,闭眼感受身体内的内力。
虽是只有一成的内力,但也是浑厚无比。忘尘感受丹田处一股热流游荡,整个身体都是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将那股内力围绕身体四周游动,在夜色里似乎身上都隐隐泛着柔光。
很长时间后,忘尘终于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在山林间狂奔,尽情享受疾步带来的狂风,所到之处树叶簌簌响起。脚踩苔草,竟然没有将那些草压弯,整个人似乎都要飘离地面。
终于在大汗淋漓之际忘尘停了下,但浑身的血液还在沸腾,不过天色微亮,得赶紧下山了。
接下来几日,忘尘每每深夜都会跑来山上。她从来没有习过武,更遑论内力,一时半会儿除了兴奋还是不知所措。所以才会每日来这山上熟悉这体内突如其来的内力。
随手折下旁边树上的一条树枝,以枝为剑胡乱比划招式。虽说是胡乱比划,但忘尘的招式更为精准,不乱费一丝一毫力道,招招逼人,这些都是在一次次生死存亡之际学得的。不过还是有些别扭,将枝条折断只留五寸许,果然好使多了。
以掌力击向树干,但只是落下少许枯叶,果然还是不够啊!
天快亮时,忘尘便会回去。几日下来功力果然见涨。
“忘尘,若是你想离开也是可以离开的。”
一日,连大夫突然对忘尘语重心长说道。
忘尘低头不语,肩上背着背篓又是上山去了。看来连大夫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了。
村口站着几人,堵住忘尘的路。
“臭娘们,上次的账一直没算呢,这次总算给我逮到了,哼!”二狗子一脸嚣张地说道。
忘尘瞥了他一眼,又看见他身边站着同样流里流气的男子,下眼睑青黑,一看便知是身体长期消耗的原因。几人皆是用猥琐眼神盯着自己,这让忘尘很不舒服。
“让开。”
“让开?哈哈,哥几个听听这个臭娘们在说什么,竟然敢叫我们让开。”
其他几人听二狗子的话也跟着大笑起来,好似听了个天大笑话。
忘尘扫视几人,最后停在二狗子身上。哼,还和之前一样。
看见忘尘看自己的眼神,二狗子停止大笑,又是上次那个眼神,蔑视,冷淡。但这次自己专门找了几个兄弟,还怕斗不过她?!这么想着二狗子挺直腰板,底气十足了。
“我不希望再说第二遍。”忘尘语气中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哟,小娘子还挺烈啊!”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子说道。
“哈哈,烈才好,爷我就喜欢这种的!”另一人大笑道。
“那你可是挖到宝了,这个臭娘们可不是一般的烈!”二狗子满脸猥琐笑容,看的忘尘心里直膈应。
“是吗?那我可一定得尝尝了。”说完男子就满脸猥琐向忘尘走来。
忘尘往后退去,自己真的不想在村子里动手。
“不要逼我。”
“哈哈,逼你了你会怎么样?”说完男子就冲向忘尘。
稍微一个闪避就躲开男子的扑袭。
扑了个空,男子有点恼怒,二狗子和剩下一人也都扑了上来了。
忘尘疾步躲到一边,满脸怒色。
“小娘子生气了,哈哈!”
“哈哈,今天哥几个一定得好好爽爽,肯定比宜春院的姑娘带劲。”
“你们在干嘛!”一声怒吼从远处传来。
几人回头看见是何武,神色一敛。
看见是何武,忘尘松了一口气。
何武很快就跑到忘尘身边。
“你们在干嘛!”
二狗子上前满脸谄媚。
“这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想个忘尘姑娘赔礼道歉嘛。”
何武可不相信,厉声说道:“道歉就算了,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二狗子带来的人听何武的话顿时来气。
“妈的,喊谁滚啊!”
“就是你们!”
“找打是不是!”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二狗子赶紧走到他们中间,焦急说道,“大家都消消气”转身对自己的人说道:“今天的事是我的不对,我请哥几个吃饭。”又对何武说道:“我们马上走!”说完就推攘着两人离开。
“你个孬种,干什么要怕他,哥三个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听对方喊自己孬种,二狗子虽是满肚子怒火但也只得憋着。他可是最怕这个何武了,可是个厉害的了!有一年山上来了头野狼,伤了村里多少人!最后他一个人上山,等他回来时浑身是血的抗着早就断气的野狼。
第四十六章 忘不了()
二狗子当时就在人群中,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就是被那匹狼给咬的。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对何武大声说话了,大家都没想到这样一个憨厚少年还有那样的血性。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二狗子满是歉意的笑着。
终于两人在二狗子的推搡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忘尘,你没事吧?”
看着何武关心的问着自己,忘尘摇摇头。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我和你一起上山,正好我要去山上打猎。”
山上虽没有猛兽但小动物还是有的,何武经常上山打猎。看着他背后背着一把弓箭,忘尘没有说什么。何武看她没有拒绝脸露喜色,随她一起上山去了。
“忘尘,以后上山都让我来陪你吧,要不然二狗子他们又来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忘尘蹲下挖着一株药草,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好一会儿忘尘将那株药草拔起放进背篓里,站起来说道:“姑娘家怎么了?”
说完就自行离开,不管何武是否会跟上来。
听了忘尘的话何武有些尴尬,但还是几步跟上忘尘。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人不安全。”
忘尘知道何武是一片好心,但她觉得真的没必要,她不想麻烦别人。
“嗯,我知道的,不过你放心,二狗子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忘尘都这么说了,何武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了。
他喜欢忘尘,很早以前就喜欢了,喜欢她的淡然超脱。然而她却不喜欢自己,也许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即使如此,他还是心心念念她,村长托人给自己讲了几门亲事都被他推了,就是因为心中有个她啊!
回到山下,忘尘手里抱着个小兔子,腿上还沾染着血渍,是何武猎到送给自己的。不过她不想要,打算回去送给梦瑶,想来梦瑶应该会喜欢的。
看着手里畏畏缩缩的小兔子,那么的可怜——还有弱小,忘尘心里满是复杂。
“谢谢你的小兔子。”忘尘将手中的小兔子举起浅笑对何武说道。
何武看她对自己微笑一时呆住,好一会儿缓过来。
“不用不用,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那我先回去了。”
“你回吧,注意安全。”
“好的”
等忘尘走远,何武才转身离去。
“哇,真的是太可爱了!忘尘你是怎么抓到的?”梦瑶手里抱着小兔子,爱不释手。
“何武送的。”
“这样啊,那我猜他肯定原本是送给你的。”梦瑶恍然大悟打趣道。
“就你聪明!”忘尘好笑说道。
“其实何武真的很好啊,为什么忘尘你就是看不上他呢?”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你以后就知道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了。”
忘尘瞥了眼她手中的小兔子,好心提醒道:“你再不看你的小兔子,它就要流血身亡了。”
“啊,我得赶紧给它看伤!”梦瑶大叫,赶忙跑开。
忘尘笑笑摇摇头。
深夜,忘尘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却看见院内正站着一人仰望星空。
“连叔”忘尘走到他身边。
连大夫转身,看向忘尘。
“嗯,又要出去啊?”
“您都知道了?”忘尘试探性问句。
“无所谓知道与否,你只需跟随心意走即可。”
“心意?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心意何在。”忘尘低头喃语。
“缘起缘灭,顺因天命而已。”
“可是我不想听天由命!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糟蹋别人!”忘尘大喊,语气激动,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对不起我的人一一得到应有的报应!”
连大夫看着她满脸愤恨,叹口气说道:“执念太深”
“应该吧,明明想要忘记所有,可是一幕幕的场景每晚都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怎么也忘却不了。我不过是想过自己想要过得生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愿,但他们却总是阻止我愿望的实现。”忘尘又恢复了平静。
“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抱歉。”
“无需抱歉,连叔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理解你的心态。”
第一次听到连叔说到自己,忘尘好奇地抬起头来。
连叔看她一脸奇怪,笑笑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是赶紧去吧,要不然明天迟回来就被梦瑶发现异常了。”
“嗯,谢谢连叔。”
“早去早回。”
“那我走了。”说完忘尘就走出院子急奔往山上去了。
连大夫在院中站了很久,摇了摇头说了句“都过去了”就回了屋子。
忘尘狂奔在山林间,半响才停下,满脸愁色。为何自己即使拥有内力还是不会轻功?
也许是自己不得要领吧。想通后又是像之前那样以枝为刀比划招式,或是与林中兽物比拼速度,兴奋异常的。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忘尘感受着自己一点点变强,百感交集。她会把欠她的人都一一报答回去,她不想再做曾经的那个弱小无能的阿香了!
将丹田中的内力集中于掌心,出力!
眼前碗粗的树干应声倒下,发出“彭”的一声,树叶哗哗响了许久才停下。林中早已休息的鸟儿们惊醒飞走。
忘尘蹲下,摸了摸树干折断处,木刺扎到她的手,但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继续摩擦抚摸,面上平静,但眼中却充满了狂热。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可以低看她!
夜还很长,山中不时传出声响,让原本宁静的山林变得热闹。
清晨,梦瑶坐在院中,给她的小兔子喂食。
“忘尘,你快过来看看,小兔子是不是变胖了!”语气里充满欣喜。
忘尘笑笑,走过来一看,果然胖了不少,毛色也比先前鲜亮很多。
“确实胖了不少。”
“那可不,我可是天天喂它。”梦瑶一脸骄傲。
是呀,因为养尊处优,所以常年在山野间努力生存的兔子现在也是懒散地趴在箩筐中,不再为食物发愁。看着兔子快速啃咬蔬菜,忘尘想到若是自己一直在这河溪村也会变得与这兔子不二了吧。
“忘尘?”注意到忘尘神情恍惚,梦瑶唤了声。
“恩?怎么了?”忘尘从思绪中抽出,问道。
“忘尘你有心事?”
“无事,只是看这天快要下雨了吧。”
梦瑶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点头。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药草还没收呢!猛然站起来招呼忘尘一起帮忙,连大夫出门给别人看诊了。若是突然下雨可就不好了!
一番忙活后,天还是阴云密布但却没有下雨。
“轰轰轰”
天际处一道闪电劈下,爆裂般的雷响炸着每个人耳鸣。被搬到屋子里的箩筐中的小兔子在雷声响起时吓的直窜。
梦瑶只得将它抱起安抚。
“很快就会下雨了,我去给连叔送伞。”说完忘尘就从屋内找到伞出了门。
还未走远,倾盆大雨就如洪水般泄下。
梦瑶担心的看着雨中急忙撑伞的忘尘,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忘尘有事瞒着自己,似乎忘尘离自己没有越来越近反而越来越远了。
到了村头村长家,忘尘收了伞进屋,看见何武也在,并不奇怪。村长无儿无女,对于无父无母的何武犹如亲生一般,而何武也是待他如父亲一般。
“忘尘,你来了?”何武看见忘尘进来欣喜站起走来。
“嗯,雨下的太大了,所以我来送伞给连叔。”
“连叔还在里面,马上就出来了。”
没一会儿连叔和村长就从里屋出来了。
“连大夫医术果然高超啊,老朽这腿现在可是好了太多了!”
“哪里哪里,不过平时注意保暖,药按时吃,假以时日定会完全康复的。”
“连叔。”
“忘尘,你怎么来了?”连大夫看是忘尘疑惑问道。
“下雨了,我来送伞。”
连大夫看向屋外,大雨滂沱,烟雨雾蒙,辨不清前方为何物。
“竟然下这么大。”
“不过出来时还未下雨,所以只带了一把伞。”忘尘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雨一把伞是肯定不够的。
“那你们等雨停了再走吧,正好在这吃个饭。”村长说道。
“村长的心意在下心领了,若是太迟回去梦瑶那丫头估计得着急了。”
“这样啊,何武再去拿把伞来。”
何武很快就拿了把油纸伞过来,说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和忘尘回去就行了,这伞等雨停了我再送回过来。”
“什么时候还都行。”
“多谢了。”
“哪里,慢走!”
村长和何武站在门口,看着二人撑伞离去。
“何武啊,人家姑娘对你无意,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呢?”村长无奈说道。
“我也不想,只是就是喜欢上了,怎么也放不下。”
“随你吧,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给你找个好姑娘。”
“给您受累了。”何武歉意说道,他又何尝不想过放弃,但谈何容易?
雨势过大,即使撑着伞,二人衣摆下还是湿了。
“忘尘,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注意到忘尘几番欲言又止,连大夫忍不住开口。
忘尘撑伞往前走着,神态落寞。
“我想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 离去()
一阵沉默后,连大夫叹气说道:“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过不要告诉梦瑶,我怕她会受不了。”
忘尘扔下伞,双膝跪在泥泞的地面,连磕几个响头。
“您和梦瑶的大恩大德我终生不会忘记,此生是无力报答了,但求来世为你们做牛做马。”
“你这是做什么?”连大夫大惊,忙将忘尘扶起。
“连叔,谢谢您能理解我!”不过才半会儿,忘尘浑身已经湿透。
“傻孩子,你要是想去做就去做,连叔我怎么会去阻止你呢?”
“谢谢连叔。”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看你都湿透了,若不赶快换衣服就得得风寒了。”
“嗯”
梦瑶一直在门口张望,一见远处有两人走过连,满脸欣喜。走近时看见忘尘竟然浑身湿透,膝盖处也都是泥垢。
等他们收了伞进屋,梦瑶赶忙问是怎么回事?
“地面有点滑,摔了一跤。”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了好了,待会儿再问,赶紧让忘尘回屋去换件衣服。”
梦瑶听了她爹的话立刻停止追问,让忘尘回屋去了。
等忘尘换好衣服,梦瑶拉过来她又是一番逼问。
因为有连大夫的配合,忘尘随便搪塞几句后梦瑶也就放了她了。
“下次得小心了,要是摔出什么事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忘尘在听着梦瑶担心的话语内心是十分苦涩了,她必须得离开这里。
“反正我说的话你都不听。”梦瑶生气昂头。
“怎么可能?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有听到心里去,一辈子都忘不了。”
虽然忘尘这句话打趣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