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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智者所为。
胡不为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小声嘟囔几句后,有些无聊的收住嘴。眼神幽幽的看着书案,显然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如果本官手下,有苏秦,张仪之辈就好了。”
胡不为绞尽脑汁,也没有想破局之法。
司徒刑用的乃是阳谋,堂堂正正,却比任何鬼蜮伎俩都高明。岂是他仓促之间能够破局的。
也许只有苏秦张仪之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能够破此危局吧。
胡不为叹了一口气,莫名有些感慨的说道。
苏秦张仪是先秦名士,两人同在纵横家鬼谷子门下学习,一个擅长纵,一个擅长横。
一个身兼六国相印,聚集六国强兵攻到函谷关,逼迫秦国主动霸占,签订条约。
一个奉王命,出咸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用计谋将六国联盟分崩瓦解。
这两人虽然学术观点相左,而且互相敌对,但是两人都是一时俞亮。
“大人尽管放心,学生虽无苏秦张仪之才,但是也有三寸不烂之舌。学生必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那司徒刑知难而退。”
胡学智被胡不为话语所激,脸色有些发红,嘴唇紧抿,眼睛圆睁,射出不服输的神色。
“学智,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关键时刻只有你能靠的住。”
胡不为神色激动,轻轻的拍打胡学智的臂膀,一脸感慨的说道。
“学生必定为大人效死。”
胡学智被胡不为情绪所感染,眼睛中流露出感动的神色,激动的大声说道。
“壮哉!”
“壮哉!”
“壮哉!”
胡学智端起案牍上的青铜酒樽,痛饮一杯美酒,擦也不擦胡须上的酒水,面色赤红,神情豪迈,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县衙。
胡不为眼睛冰冷的看着胡学智雄赳赳气昂昂的消失在月亮门当中,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司徒刑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县衙。
县衙还如以前一般巍峨,青石堆砌,尽显历史的沧桑,朱漆大门,浑圆的大鼓,还有石头雕刻的狮子狰狞霸道。
真是世事无常。
司徒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竟然有一种恍如昨世之感。
“哎!”
司徒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感触抛却,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冷静。
“司徒先生,县尊大人今日偶感风寒,不处理政务,如果。。。”
县衙的角门打开,翘着山羊胡,穿着一身灰色布衣的胡学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司徒刑和傅学政等人,有些讪讪的说道。
“县尊大人真的是偶感风寒?”
司徒刑盯着胡学智的眼睛,声音冷冽,一字一顿的质问道。
“这是自然。”
胡学智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的说道。
“哦,知道了。”
司徒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应答了一声。
胡学智来之前想了司徒刑无数种反应,或者愤怒,或者激昂,并且针对各种回答都做了足够的准备。
他有信心,不论司徒刑如何反应,他都能够从容应付,让他无功而返。
“司徒先生,县里政务繁忙。县尊爱民如此,事必躬亲,亲力亲为,故而因劳成疾。郎中说必须静心修养,不宜过度操劳。县尊是一县之父母,我等子民自然应该为他分忧。此乃孝道也。。。”
胡学智嘴巴大张,露出喉咙,欲学那苏秦张仪,以三寸不烂之舌,力挽狂澜。
傅学政和胡庭玉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真是不要脸皮。
大乾崇尚忠孝,君主视天下百姓为子民。天下子民视他为君父。
上有所好,下有效。
地方官员,也慢慢的以父母官自居,以治下百姓为子民。
但是虽然一直在讲父母官。很多官员也以父母官自居,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却不会有官员真的把自己当做百姓的衣食父母。
胡学智如此不要脸皮,竟然以孝道压制司徒刑,真是让人不齿。
不过也不得不说胡学智老道,司徒刑一个应付不当,就会被扣上一顶忤逆不孝的大帽,要知道清誉对官员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操行有亏,甚至会影响到司徒刑以后的仕途。
真是狠毒!
傅举人瞳孔收缩,面色中隐隐有怒气升腾。
司徒刑面色不变,眼神幽幽的看着胡学智,就在他神情有些尴尬的时候,才淡淡的说道。
“哦,知道了!”
胡学智有些得意仰着头,他的话语看似软绵绵,但是却暗含杀机,只要司徒刑一个应付不当,就会被他抓住把柄,就算不能给司徒刑知罪,也要让他疲于应付。
县尊胡不为眼前的危机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围魏救赵!”
胡学智的处事手段,其中竟然有几分兵家《三十六计》影子。
但是胡学智想了无数种可能,或者激烈,或者阴柔,或者借助傅举人的权势,并且一一设计了应对方案。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刑最终的反应竟然如此的淡然。
举重若轻!
真是举重若轻,胡学智的诸般算计,竟然被司徒刑轻轻的一推,瞬间化为无形。
本想说话瞬间被堵在喉咙里,胡学智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之感。
最后只能咳嗽几声,表情古怪的看着司徒刑。
“胡师爷,还有什么事情么?”
司徒刑脸色被憋的通红,好似煮熟的大虾一般的胡学智,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
第113章 升堂()
“司徒先生,县里政务繁忙。县尊爱民如此,事必躬亲,亲力亲为,故而因劳成疾。郎中说必须静心修养,不宜过度操劳。。。。”
胡学智见司徒刑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是不为他的说辞所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再好,只好把刚才的话再度重复一遍。
“哦,知道了。”
司徒刑也没有厌烦,听完后看着胡学智,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
胡学智看着一脸认真,仿佛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有意思的司徒刑,顿时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傅举人和胡庭玉都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司徒刑做事处事,还真是剑走偏锋,出人意料。本以为两人针尖对麦芒会有一场雄辩,结果谁知道竟然如此的虎头蛇尾。
但是,他俩琢磨一下,竟然发现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胡学智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坏水,竟然被轻飘飘的几个字化解于无形。
胡庭玉看着眼睛赤红,神色抑郁的胡学智,还有面色淡然的司徒刑,心中不由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怪不得老人一直讲,轻易不要得罪文人,兵家杀人靠的是斧兵,是有形的,是可以规避的。
而文人杀人靠的言语,靠的是文字,是软刀子割肉,是无形的,更加的残忍,更加的可怕。
就是以傅举人的老道,对司徒刑也不免心中暗暗佩服。
举轻若重易,举重若轻难。
司徒刑如此年龄,就能够体会到举重若轻的道理,未来的成绩必定不可限量。
胡学智面色发白,眼睛潮红,有些不服气的看着司徒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昂扬斗志,好像是一头发怒的公牛,恨不得马上和司徒刑雄辩几十回合。
但是司徒刑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智者不与愚者辩。”
司徒刑仿佛没有看到胡学智眼中的斗志,更不被他言语所激,语气冷静淡然,没有一丝火气的说道。
“你。。”
胡学智脸色顿时僵硬起来,脸上好像是刚被人抽了一耳光,竟然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智者不和愚者辩。
常日以智者自居的胡学智,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刑竟然敢如此的羞辱他。
司徒刑,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老夫定然不与你干休。
胡学智眼神幽幽,时不时有厉色闪过。
就在胡学智发愣的瞬间,司徒刑已经绕过他,来到用上等牛皮蒙面的震天鼓的近前。
“没有鼓槌,就算你到了近前,又能如何?”
胡学智不由的冷冷的笑了一声,看着没有鼓槌陪伴,显得有些孤零零的震天鼓,眼睛里的得意之色更加的浓郁。
司徒刑就算你鬼精似狐,也想不到我会提前让人将鼓槌藏起来。
没有实木的鼓槌,你又怎么可能敲的响震天鼓?
司徒刑面色呆滞,眼睛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震天鼓,实木所作的鼓槌竟然不翼而飞。
“真是不当人子,竟然敢如此的龌龊。”
傅举人看着没有鼓槌的震天鼓,白色的胡须瞬间翘了起来,一脸生气的大声怒骂道。
巡检胡庭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冷哼一声,看向县衙的眼神越发的不屑。
“真以为没有鼓槌,我就敲不响震天鼓?”
“真是天真的可爱。”
司徒刑不屑的冷哼一声,双拳紧握,两只胳膊好似两根巨大的鼓槌,重重的砸在柔软,但却有巨大反弹力的牛皮鼓面上。
“不要!”
胡学智的瞳孔陡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拳头重重的敲打在鼓面之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不仅四周能够清晰可闻,就连城东门,城西门等角落之处,也能听到余音渺渺。
嘭!
嘭!
嘭!
司徒刑嘴角挂着冷笑,双臂挥舞,牛皮做的大鼓发出震天巨响。
“这面大鼓,在没有鼓槌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响声?”
“难道司徒刑的双臂上竟然有千钧之力?”
胡学智眼睛瞳孔收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的双臂。如果再仔细看,不难发现,胡学智的眼底深处竟然有着一丝丝十分隐晦的惧怕。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胡学智对司徒刑的确产生了畏惧心理。
坐在衙门内石凳之上的胡不为听到外面传来震天鼓声,有些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县衙大门左右,各有一面巨鼓。
一名震天鼓。
百姓有冤屈,需要县尊做主,可以敲响震天鼓。
大乾太祖是草莽出身,对百姓疾苦最是了解。而且他深知道,民怨积累过多,必定会沸腾,民心似水,能够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针对民心,就应该如同治水,堵不如疏。
为了疏,大乾太祖在衙门的左右放置了两面巨鼓。
震天和登闻。
并有严令,震天鼓响,县尊必须升堂。
如果县令不受理,或者不满意,苦主有权利敲响县衙左边的登闻鼓。
登闻鼓响,州府必须介入调查。
如果县令判罚有问题,州府有权重新判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司徒刑裹挟民意,自己何尝不可以从民意入手?
想到这里,胡不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他仿佛已经抓到了事情的节点。只要在加以琢磨,必定能解决眼前的乱局。
震天鼓响起,胡不为没了躲闪的空间,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在两班衙役的陪同下来到大堂。
胡不为正了正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见两班衙役手持水火棍,神色肃穆的站立在两侧,这才面色严肃的慢慢的坐下。
“升堂!”
师爷胡学智不在,衙役上堂站立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班头。
班头也是有些茫然,但是他经验老道,自然知道这时不是冷场的时候,请示胡不为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大声喊道。
威武!
两班衙役听到熟悉的词汇,本能的大声回道。
嘭!
嘭!
嘭!
衙役手中的水火棍重重的杵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带司徒刑。”
胡不为身穿官服,头戴冠帽,神色清冷的端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之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司徒刑站在大堂之外,目光幽幽的看着,县衙是大乾政权的象征,也是龙气最为浓郁之地。
赤色的龙气出奇的活跃,一方青铜色的官印镇压诸天,仿佛是饕餮一般吞吐气运。
身穿皂衣的衙役忙忙碌碌,就在胡不为端坐在官椅之上的一瞬间,本就浓郁的龙气仿佛开水一般翻滚沸腾。
第114章 强权威慑()
“带司徒刑。”
“带司徒刑。”
“带司徒刑。”
两班衙役嘴巴大张,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接着一个好似接龙一般大声喊道。
“带司徒刑!”
并且用水火棍不停的敲打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如果平民百姓到此,必定会被气势所迫,吓得腿脚发软,心中胆怯。
未曾开口,气势先矮上三分。
这也是衙门常用的震慑手段,名曰:杀威棒!
司徒刑面色幽幽的看了一眼空中。
官府上空的龙气和煞气,凝聚在一起,好像是一个巨拳。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榔头,在司徒刑诧异的眼神中,重重的砸落。
司徒刑头顶的气运仿佛是升腾的火焰被骤然压下一般,气运竟然诡异的降低不少。
“镇压气运!”
“威慑敌胆!”
司徒刑的瞳孔陡然收缩,身形不由的一滞,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
镇压气运和威慑敌胆,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和畏惧心理,导致发挥失常或者是自曝其短,最终被官府所钳制。
好在司徒刑可不是一个平民百姓,而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气运中的那根青色的气运却如同青松一般挺拔,直直的冲上天际。
因为同根同源,就连官府的煞气龙气都不能让他弯曲。
司徒刑的眼睛里流露出玩味的笑容,官府以煞气,龙气镇压百姓气运,让他们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的情绪。
真是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这明显是法家的思想。
先秦灭亡,法家巨头李斯被董仲舒斩落在咸阳。
这也预示着法家的没落,儒家的兴起。但是法家的思想早就渗透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也有人将法家称为帝王之具。
李斯固然陨落了,法家也被儒家所取代。但是法家的思想并没有断绝,而是好像一棵小草,顽强的生存着。
法家的核心就是势,术,法!
势,本质是强权威慑,没有强权的法家,是没有能力改变制度的。
威慑,那就是敬畏,也是威严。一个帝王或者官员没有威严,是没有办法做到令出如山,言出法随的。
据司徒刑所知,历史上擅长法家权势之道的帝王不再少数。
曹操就最擅长此道,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他编了一个故事,说自己睡觉的时候爱杀人,让人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接近他。
他的一个侍妾看到他睡觉的时候被子落到地上,就来给他盖被子。果然被他起来杀掉。
曹操醒来之后,还故作不知。
隋文帝也乐于此道,为了考察大臣是否廉洁,他给他们设置了一系列的圈套,安排人给大臣行贿,结果很多人中了圈套,最终被隋文帝处死。
当然将法家推到极致的还是先秦。
秦始皇之前秦朝有个国王叫秦襄王,有一次生病了,有些百姓向神灵祈祷他的健康。
等到他病愈的时候,百姓们杀牛宰羊来感谢神灵。秦襄王听说之后,不但没有奖励这些百姓,反而责罚了他们和当地的地方官。大臣们很奇怪,他说:百姓之所以为我所用,是惧怕我的权势,而不是因为我爱他们。如果他们现在这样做,说明我已经放弃了权势而与他们讲仁爱了。这样很危险,他们就不怕我了。所以我要责罚他们,以绝爱民之道,立法势的权威。”“爱臣太亲,必危其身。”
听听,这是什么逻辑!用现代话说,势讲的是领导的职务权威。很多国家机关、公司单位的领导人一定要做出跟下边人等级分明的样子,其实本质道理来源于此。他们认为领导就是要让下属怕的。势的核心是“独断独揽”,所有现在企业领导的“一把手”思维,或者说是“天才+1000个助手”的思维,本质上是“势”的影响。
也真因为此,法家弟子多酷吏。也正因为此,法家被儒家一直诟病攻讦。
好在司徒刑有功名在身,见官而不跪,那一丝如同青松,压而不弯就是功名赋予的气运命格。
司徒刑冷冷的一笑,看也没看两旁装腔作势,面目凶恶的衙役,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县尊有令,此案情太过重大,私下进行审问,平民百姓不得旁听。”
就在百姓也想进入衙门旁听的时候,几个身体粗壮的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棍交叉,封住大门。面色冷峻的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旁听?”
金万三想要强行进入,被两个衙役用水火棍叉住,全身动弹不得,面色有些赤红,焦急的大声喊道。
“我等世代生活在知北县,更是匪徒侵扰的苦主,为何不能旁听?”
“是啊,我等都世代都在知北县。为何不允许我等旁听。”
其他的民众被衙役阻挡,也是一脸的不满,见金万三带头,跟着起哄声援说道。
“县尊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旁听。你们围在衙门四周,这是想要造反不成?”
衙役班头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冷哼一声,摸着腰间的长刀,面色阴郁的说道。
金万三脸上的神情不由的一僵,瞳孔收缩,有些畏惧的看着班头腰间的长刀。他出身底层,对衙役等官府众人最是害怕。
虽然不相信班头敢以谋反罪斩杀众人,但是想来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发现金万三眼睛里的畏惧退缩,班头腰板挺得更直,气势更强。扬了扬手中的腰刀,衙役面色有些嚣张的怒声吼道:
“还不快滚,想要本大人亲自动手不成?”
“哼,不过是一个走卒,没品没级,竟然也敢以大人自居,也敢如此嚣张,我就问一句,你这个狗东西借了谁的势?”
站在金万三身后的杨寿,看着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衙役,不由嗤笑一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