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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段彩霞也来了,进门便说:“这家伙,从两点五十八就下大雨,三点零”
“别说了,赵书记都讲过了。”李晓禾抬手打断,然后对着二人说,“这么大雨,发洪水是必然的,这些天做的防洪设施到底怎么样?赵书记白天还专门检查过,哪里防护稍显薄弱?”
白天根本就没去检查,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但此时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于是赵成利给出这样的说辞:“几个重点地段,转了一多半,还有两处打算明天,不,今天转,结果这倒先下上雨了。”
“现在该怎么办?”李晓禾提出问题。
“当下黑灯瞎火的,外面雨这么大,根本没法出去,只能再等着天亮,等着雨小了。”赵成利给出回复。
李晓禾语气严肃:“那也不能死等,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这样,先电话通知在楼里住宿人员,也通知在本村居住的乡领导,随时等候乡党委命令,要他们”
第四百一十七章 啊?脑袋()
天将亮的时候,雨停了,但大雨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有十多分钟的暴雨。
凡是能联系上的村子,都表示当地已经发大水,个别村子还有山洪暴发。虽然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的报告,但乌梁乡办公楼里的几个人都不踏实。
赵成利、段彩霞身为临时党、政负责人,自然担心人命关天。若真是死了人,可不仅免职那么简单,肯定还要罪加一等,追究连带责任都有可能。毕竟已经有前车之鉴,应该“吃一堑长一智”才对。
不只赵、段二人担心,李晓禾也怕死人。自己可是专门督查抗洪救灾工作,现在又身处乌梁乡,若是出现人员死伤,自是要有责任。先不说别的,最起码常委带来的光辉要暗淡好多,也不可能不牵涉其它。
不但李、赵、段三人不希望死人,乌梁乡绝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这样。有些人自是有直接干系,其他人也担心受到牵连。因此不论平时的政见如何,也不论是否互相之间有隔阂,但在勘查灾情、核实人员有无死伤上面,意见和心态都是一致的。于是在雨势刚变小的时候,只要是身在乌梁村范围的人,都第一时间赶到了乡政府会议室。
待到雨势一停,所有人都乘坐着不同的交通工具,奔赴各个村子或重要的防洪要地。
李晓禾与小张、小刘一起,乘坐着程剑峰驾驶的越野车,赶奔了上次死人地段,这也是他最担心出事的地方。不止因那里死了人,也因那里隐患更大,为此李晓禾也很是后悔。
这几天总是急着查那事,也想当然的以为不会有大雨,却忽视了督促乡里尽快彻底处理隐患。现在大雨已至,第二套方案也只得暂时终止,全力抗灾、尽量降低损失才更紧要。
越野车出了乡里大院,碾压着湿滑的路面,一路奔着西南而去。十来分钟后,汽车向右一拐,到了砂石路上。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坑坑洼洼、尘土飞舞,今天已经是泥泞不堪,行驶缓慢。
本来离着河边只有两、三公里路程,上次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可现在走出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好似还有一半的距离。
真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李晓禾尽管身在越野车内,心却早已飞到了河畔,不由得暗自祈祷着:希望千万不要出事。
越着急越出岔子,越野车竟然熄火了,鼓捣了一通也没着。
李晓禾坐不心里去,便从车上下来,步行着直奔前方。
小张、小刘自是一同下车,跟上了李主任。
就在李晓禾等人步行了十分钟左右,已经远远望见洪水的时候,程剑峰开车追了上来。原来是汽车里的一根电线震开了,刚刚重新连接到一起。
三人再次上车,不多时赶到了河边。
“轰隆隆”,
“咣当”,
黄黑色的洪水带着怪声,翻滚着浪头,向前奔腾而去。
李晓禾首先到了那处半圆形的大洼前,这里是上次找到那两具尸身的地方。
大洼又大了。整个轮廓倒是大的不多,主要是向着路边这里又扩展了好多,半圆形已经变成了长筒状。
“主任往后。”看到李晓禾离着洼边过近,小张向后扯了一下对方衣襟。
“没事。”李晓禾虽嘴里无所谓的应着,但还是向后撤了两步。
抬头看去,带着坡度的河道,显然加快了水流的速度。一个巨大的浪头咆哮着,极速翻滚着,从上而下扑来。转眼间,浪头从面前河道通过,激起股股水注,水注未稍部位还喷到了李晓禾身上。
目测来看,那个浪头足有两米多高,也就表明裹挟的石块也在两米上下。若是被这么大的石块,以这样的速度砸中,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虎怕是都难幸免。
来不及感慨与推想,李晓禾转身向着反方向走去。那些小斜坡上散落着十几处院子,这是一个自然村,村名叫矿尾村。
来在村子前,按照李晓禾的吩咐,小张、小刘也分别行动,三人以尽量快的速度,去扣问每个住人的院落。
十多分钟后,李、张、刘汇聚的一起,三人询问的结果时,每户人家没有人员外出,都在家里猫着。李、张、刘三人也分别以乡政府的名义,嘱咐人们不要随便外出,要注意安全。
众人上车以后,汽车继续前行。
走在泥泞的慢上坡路上,汽车左右摇摆,颠颠簸簸,艰难的移动着距离。
坐在副驾驶位,李晓禾的目光一忽看向前方,一忽望向侧旁水流,脸上神色非常凝重,心情也并不轻松。前几天看着干河湾,想象洪水奔流的样子,与现在现场感受,完全是两回事。眼前的画面不仅立体,还夹杂着各种声响,那种震撼程度要强得多。
半个小时左右,汽车走完了两公里的路程,再次停下。
李晓禾立即跳下汽车,奔向岸边。
“哗”,股股激流溅起,溅到了岸边,也溅到了疾步而来的三人身上。
浪花散去,李晓禾发现,岸沿又向西侧推进了好多,那里多出了一个半圆。上次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这里河面很宽,并没有这个半圆形,显然是今天早上刚刚才多出来的。
“哗……”,又是一大股激流飞溅。这次溅的更远,也更高。
“轰隆”,
“哗啦啦”,
什么声音?李晓禾循声望去。目光尽头,河东岸忽的矮去,西岸河道高了些许。仔细一看,原来是河东岸堆着一些灰乎乎的东西,那个大的东西堆发生了侧滑,里面的东西推进到了西侧河道。看得出来,河道至少被堵了一半,自然水流也就更急,就冲出了半圆形。
想至此,李晓禾明白了一件事情。怪不得这里河道明显宽了好多,而且干河弯里东高西低,原来是有这个蹊跷。上次未看到那堆东西,却看到岸边光秃秃的地面,肯定是洪水后人为清理走了这些东西,也或者就是洪水帮忙清理的。上次也没看到类似半圆,显然也被人为进行了休整,也才使这里宽出了许多。
想到这一层,李晓禾不由得心中暗骂:王八蛋。
“哗啦啦”,那堆东西再遭冲刷,“个头”又矮了一些。
随即“哗……”,大股激流再次激起。
“啪”、“吧嗒”,水流溅到了地上,也溅到了三人衣服上。
“轰隆”、“哗啦”、“吧嗒”,几个声响接连响起。
目光随着声响移动,原来这次并不是堆的那些东西,而是半圆的岸边又塌下了一大块。注视着附有草皮的大块泥土不甘地坠入水中,李晓禾忽的产生了联想,不禁握紧拳头,直接骂出了声:“王八蛋。”
仅仅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岸边泥土再次被套去两次,那个半圆变的越来越长。看着眼前的情形,更坚定了李晓禾那个判断,心中的恨意也更加深厚,心情也更沉重。
“主任,还去村民家提醒吗?”小张在旁请示着。
李晓禾收回思绪,回复道:“去。咱们还分头行动,还按刚才的方式核实与嘱咐,你去最高处那三家,你去南边那几户,其余的归我。”
“明白。”应答一声,小张、小刘分头散去。
李晓禾盯着岸边大缺口望了一眼,转身奔向北边那几户人家。
……
就在李晓禾等人对矿头村几户人家进行安全提醒时,正有一辆汽车也奔着矿头村而来。除了司机外,车上还坐着一男一女,这两个男女不是别人,正是乌梁乡书记赵成利与乡长段彩霞。
本来赵成利、段彩霞是去往别的村子,也并不同车。但在走过最近一个村子后,赵成利忽的改变了计划,要赶往矿头村。他既担心那里出什么事,又担心李晓禾在那里出妖蛾子。
等赵成利向段彩霞电话讲出打算时,段彩霞也正有去矿头村的意思,于是二人汇集到一辆车上,赶往矿头、矿尾村方向,由手下去完成其它的走访。
先是在矿尾村简单停留查看后,汽车继续前行。由于路面有坡度,地面也很湿滑,轿车走的既慢又辛苦,赵成利、段彩霞便改成了步行。这既是由于心情急迫,也正好可以让县领导看见自己的务实精神。
想到县领导就在前面,而且已经瞅见那辆越野车的影子,赵成利顿时精神更足,脚下步伐又快又急。这么一来,就把段彩霞撇下了一大截。
耳边洪水呼啸,脚下依旧泥泞,但赵成利并不在意这些,他是边走边注视着那辆越野车,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县委领导。
视线中一个人影奔向越野车,正是李晓禾。但对方走的很急,还看着脚下,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一楞之后,赵成利赶紧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河流,他要给领导造成一个自己一心为灾的印象。
那是什么?赵成利刚转过头去,就见洪水中翻滚着一个东西,圆乎乎的、光溜溜的。
“啊,脑袋。”赵成利一声惊呼,随即便摔倒在地。
正低头看着脚下,小心的下坡,忽听“脑袋”二字,李晓禾急忙抬头看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一个猪尿泡而已()
“嗯……”长长的闷*哼一声,赵成利睁开眼睛。
这是哪?灰蒙蒙的一片。
这么多眼睛都是谁?
什么声音?“轰隆轰隆”的。
身下这么不得劲,湿乎乎的。
眼神飘忽了一圈,赵成利才想起先前一些事项,也才认清站着的几个人。遂急忙问道:“李常委,人,人救上来没?”
李晓禾“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人,人救上来没?段乡长干什么去了?”赵成利四下张望着。
“你问段彩霞?你应该清楚呀。”李晓禾的声音冷冷的。
“段乡长,段乡长去救人了。”赵成利喃喃着,一骨碌爬了起来,脚步踉跄的奔向岸边,向那个发现“脑袋”的方向而去。
李晓禾等人没有怠慢,立即在后面紧紧追问着。
跑着跑着,赵成利收住脚步,转头问着:“段乡长,段乡长去哪了?”
“那边,坐车去的。”李晓禾抬手一指。
“那,那边。对,对,还去矿尾村找,看人冲到那没有?早发现也许还有救。”赵成利说着,又要拔腿奔去。
注意到赵成利现在的状态,李晓禾心中一松,看来这小子就是一时急火攻心,大脑临时缺氧。于是急忙喊住对方:“等等,上车。”
“上……好,好,坐车快。”赵成利喃喃着,又折返回头,向着越野车走去。
一行五人上了越野车,程剑峰开车,李晓禾坐在副驾驶位,刑警小张、小刘坐在后排两边,赵成利则在张、刘二人中间。
人都坐好了,但汽车却没有启动。
李晓禾转头看了眼小张,又对着赵成利说:“赵书记,你从汽车前挡玻璃看。”
“什么?”赵成利疑问着,目光盯向了前方。
“哗”,洪水冲到岸边,溅起了股股激流,溅上了河岸。
“轰隆”、“哗啦”,
接连声响过后,一大块草皮与岸边分离,极不情愿的随着洪水流去,草皮下显然带着已经破碎的土块。
赵成利看到了刚才的景象,目光落在那个乱堆上。岸边乱堆矮了好多,但河中却露出了乱堆上的东西,东半侧河道全被堵塞,洪水都被挤到了西半侧,变窄的局部河道水流又猛又疾。
“怎么回事?”李晓禾声音适时响起。
“怎么,怎么……”赵成利喃喃了两声,闭上了嘴巴。
……
在赵成利刚晕倒的时候,段彩霞便奉命去找医生。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停到了乡卫生院门口。
右后侧车门打开,段彩霞迅速跳下汽车,来在院门前。
铁将军把门,院门反锁着。
来不及过多思考,段彩霞摇晃着铁门,喊嚷起来:“郑院长,郑院长。”
“哗?,哗?”,
“咣啷,咣啷”,
“郑院长,郑院长”,
铁门响动声、喊嚷声同时响起。
摇门、喊嚷好几次,并没人答声,更没人出来。
段彩霞楞了一下,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手机里静了一下,然后传出标准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他娘的,稍后,稍后。”段彩霞嘴里骂着,又换了一个固定号码拨打。
“嘟……嘟……”
回铃音一声声响起,就是没人接听,只到里面没了动静。
重拨再打,还是没人接听。
“郑秃瓢,死了。”咬牙骂着,段彩霞收起手机,又开始摇晃起了铁门。
“哗?,哗?”,
“咣啷,咣啷”,
“哗?,咣啷”,
声音太响,震的段彩霞都烦躁不行,可院里仍然没有反应。
“郑院长,郑院长。”段彩霞双手拢成喇叭状,冲着院里喊嚷起来。
“郑院长……”
在喊嚷的同时,段彩霞双脚不停的踹着铁门。
“哗?”,
“咣啷”,
“郑院长……”
“谁谁谁?大早上嚎什么嚎,把病人都吵醒了。”一个不耐的男声,顺着院内紧闭的塑钢门,传了出来。
听到有人说话,段彩霞立即神情一松,但并没有停止喊嚷,反而加大了声音:“郑院长,有急事,我是段彩霞,段彩霞。”
“段,段乡长呀,你等着,等着。”男声立马客气好多,同时“咔咔”两声,塑钢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半谢顶男人,穿着短裤和敞怀上衣,出了过道,向院门走来,来人是卫生院郑院长。
郑院长边走边问:“段乡长,咋的了?大早起咋咋呼呼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赶紧开门。”段彩霞说着话,又摇晃起了铁门。
“哗?”,
“咣啷”,
“等等,等等。”郑院长说着,快步到了院门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不等对方拉门,段彩霞便向里一推,铁门差点磕到郑院长。段彩霞不管这些,喊着跨进院子:“郑院长,赵书记晕倒了,赶紧跟我走。”
虽然这个女人是乡领导,但被大早上叫起来,又差点被门磕到,郑院长也不禁火气,却也只得窝着。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也顾不上窝火,急道:“他在哪?在你屋里?”
“放……”急忙收住那个脏字,段彩霞又道,“在矿头村岸边,我们去查看灾情,赵书记在那晕倒了。”
“怎么个情况?”郑院长追问着。
段彩霞没有回答对方,而是急急的催促着:“先别问了,赶紧跟我去救人。”
“那,那他有心脑血管病吗?平时吃不吃药?以前晕倒过吗?”郑院长还是又唠叨起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保姆。”段彩霞说着,伸手去拉郑院长,“赶紧跟我上车。”
“我,光是我去有什么用,我得拿点东西呀,你也来帮忙。”对方什么也说不清,还这么霸道,郑院长也不由得气粗,语气也重了一些。
“好,好,拿东西。”段彩霞也没计较对方语气,跟着跨进门去,通过前排房子过道,到了后院,奔向第二排正房。
向着东北方向走去,来在正房最东边屋门前,郑院长回头说了句“你先等着”,便推门进了这间屋子。
等你*娘个*。段彩霞冲着刚刚关上的屋门,暗暗骂了句脏话,还挥了挥拳头。
时间不长,郑院长出了屋子,衣裤已经穿戴整齐,也穿上了运动鞋,还戴了顶帽子。
“来这屋。”郑院长说着话,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段彩霞跟在后面,到了正房最西边屋子,这里是院长办公室。
“这个,这个。”郑院长打开两个小金属箱看过,然后示意着,“你先拿着上车,我马上就出去。”
按照对方要求,段彩霞提起两个小箱子,出了院长办公室,通过前排过道,穿过院子,上了院外停放的汽车。
时间不长,郑院长也提着一个小金属箱,出了院子,上了汽车。
司机启动汽车,向着来路驶去。
“段乡长,那时候应该拨打急救电话,从县里叫救护车,咱们的条件怕是要耽误事呀。”郑院长又叨叨起来。
“本来山里信号就不好,又赶上这么个天气,手机根本没信号,要不我也不至于专门跑来找你呀。”段彩霞说着,又不禁带了气,“到了公路上以后,我手机有信号了,可是打你手机不通,固定电话没人接,要是村里有紧急病人怎么办?”
“段乡长,我不知道你打的是哪个号码,卫生院有专门值班电话,就是尾号‘5179’那个号。这个号码都有专门公示,人们晚上都打这个电话,都能打通。”郑院长的语气也冷了,同时拿出手机拨打这个号码。
刚刚两声回铃音,手机里传出声音:“院长,什么事?”
“没事,随便打打。”郑院长气粗的说过,便挂了电话。
知道对方是讲给自己听,段彩霞也觉得自己借题发挥不妥,便没有接话。
暗嘘一口气,段彩霞抬手看表,心中暗自嘀咕着:赵成利已经晕倒四、五十分钟了。
忽然,几个念头先后闪进段彩霞脑海:赵成利会死吗?他要是死了会怎样?乡书记谁当?赵成利到底喊